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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同人]渡佛成妻-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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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门吱呀一响紧闭后,“缎君衡,用你之功力将卧房与大厅隔绝。”天之厉不假思索下令。

    缎君衡微怔,眸光一闪,掌心骤起控灵隔界之法,紫色浩然光气形成一道殊异屏障,房内再出的说话声没有一句可以传出大厅。

    劫尘先凝向天之厉出声问道:“大哥有何要紧机密之事吩咐?”

    其他几人眸色也变得严肃,认真等待他发话。

    天之厉却是抬眸平静看了他们一眼,突然抬起掌心撤去所有维持假象的荒神之力,露出了已经全白的了发丝和形容枯槁的苍老垂死之像。

    “大哥!”

    劫尘、魑岳、咎殃、克灾孽主,贪秽、剡冥、魈瑶眸色骤一变,震惊瞪大了眼睛,倏然绷紧的嗓音中带了丝不受控制颤抖的恐惧:“你……你的模样……你怎会……”

    缎君衡心有不好预感,急皱眉走近床边,翻掌凝功便扣紧他放在在薄被外的手腕儿,心不受控制地提到了嗓子眼。

    天之厉扫过面色大变的众人,沉咳一声,最终平静定在了缎君衡面上,早已晓得自己情况,却是未直言,说了一句“等他结果出来。”

    卧房内气氛一时窒息,众人神色全皆紧张急看向缎君衡探脉的手指上,大哥他的情形分明是……

    片刻后,向来对诸事淡定自若的缎君衡探得了真实情况,瞳孔骤然一缩,满面沉痛,不可置信震震定在天之厉面上,手指一时僵冷,艰难挤出了几个字:“怎……怎会如此?天之厉!”

    天之厉平静对上他的视线,低沉缓慢道:“命力已经耗尽。”

    劫尘脚底莫名窜起一股凉气,面上所有的波动倏然一寸寸冻结。

    缎君衡骤阖了眼,僵冷的胳膊啪的一声,无力从床上垂落在身侧,有气无力踉跄着步子,退离床边,沙哑艰涩恍惚出声:“有什么话现在都说了吧,以后再没有机会了。”事情竟是以如此进展来讽刺他们汲汲营营二十多年的准备吗?原来它从来就未给过他们以挽救的时机!

    话音落后,卧房内死凝一片,全是冰冷窒息的恍然。

    面色发白的咎殃突然回神,骤奔了过去,一把揪住缎君衡的肩头,双眸紧绷急促道:“大哥胡说八道!你也一定诊错了!重新再去一诊,布衣和三千还没回来,大哥要出事也该在他们回来无果后,再出事。你一定是被大哥现在的模样吓着,紧张弄错了!快再去诊一遍……”

    缎君衡任由他发泄着,等他说得嗓音沙哑,再也吐不出一句话时,才缓缓睁开了无光黯淡的双眸,抬手轻按住他放在肩头颤抖冰冷的手:“吾也希望是自己弄错了!”

    咎殃蓝眸突然一痛,一把挣脱了他的手,双手在袖袍中紧握成拳,面部绷紧发白地垂下了眸。

    魑岳、克灾孽主,贪秽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一动不动凝沉看着天之厉,紧抿地唇间已印出了一丝丝血印。

    剡冥僵硬着身子,面色发白,一时意识蒙昧空白,定定无神地看着床边。

    魈瑶眸色发红一湿,急抬手轻按在了眼睛上,掩饰擦去了已经忍不住涌出的泪。

    劫尘手指紧抓着佩剑剑柄,手背上青筋毕露,发白的脸上全是冷凝严峻。

    众人没有人再说一句话。

    天之厉突然又爆出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沉沉咳嗽,募得冲地吐出了一滩骇人心神的鲜血,卧房内顷刻充满了刺鼻的血腥味。

    离他最近的咎殃急从怀里,拿出惯用的汗帕欲要让他擦拭,天之厉深眸抬起看了他一眼,轻摇头,随后平静注视着众人道:“此种结局意料之中,吾不想看到任何人露出不该出现的面色。接下来所言你们全部记住,以后照做。”

    八人虽不情愿听到这本就似遗言的话,袖袍中的手指紧握成拳,只能压下心头窒息的痛涩,肃然了面色,对上他的视线,同时彭得一声单膝跪地:“是!”

    天之厉见他们如此,眸底欣慰放心一闪,出声让他们都站起后,又忍不住咳了咳有些疲累地阖住了眼,缓慢启唇道:“鬼邪曾经拿了未来剑布衣留下的两封信给吾看,一封是未来的天之厉亲手所写。信上的内容你们后来都知道了,是吾病入膏肓,需要剑布衣和三千倒溯之术挽救。”

    缎君衡绷紧的眸色一凝:“确实如此。”

    天之厉微睁了眼:“不知晓其中秘密的你们都会如此认为。”

    劫尘七人眸色震惊一闪,不可置信皱眉道:“还有何秘密?”大哥竟然隐瞒了他们!

    天之厉彻底睁开了眼,转向八人,凝沉道:“只有同样身为天之厉的吾能发现内中秘密。那些字迹看似墨迹,实质是用了荒神之力与天之厉自身之血写就,一旦再遇吾气息,字迹便会散去,现出其下隐藏的真实内容。”

    缎君衡似是猜测到了什么,面色骤变紧凝:“是何内容?”

    天之厉看向几人如实道:“那个天之厉,不妨说就是犯病后的吾提醒过去的吾。吾之病必死无疑,死期到来时吾会有感,倒溯时空之术无用,不过是为了救鬼邪之命和稳定过去之时空。过去的那段时间中,必须要有剑布衣和三千两人。他们是以未来之人的身份充当过去应当存在的人,否则历史便会出现改变,影响其后的发展。鬼邪身患绝症,我们都不知晓,若非吾看到此信,也还被蒙在鼓中。若是他正常病重到最后,必然散命,毫无生机。利用倒溯时空之术,四次耗费他大量元力,可使体内病症提早爆发,急性情形下方有生机可觅。”

    一旁的缎君衡倏然明白了天之厉过去给他信的真实目的,眸色一紧,手指霎时扣紧了头骨之身。

    天之厉话音一顿,转向缎君衡凝沉问:“救治之法准备得如何?”

    缎君衡压下心底复杂,扫过看向他震惊的其他人,才对上他的视线,肃然轻点了点头:“万无一失。鬼邪之命,吾必然可保住。”

    劫尘面色发白,紧绷着心神看看缎君衡,又看看天之厉,没有料到重要的两个人一同都出了事,喉间一窒,难受复杂唤了声:“大哥!”

    天之厉听到声音,凝向她露出丝安抚的沉稳眸色,低沉笑道:“鬼邪不会出事。吾和缎君衡暗中计划这许久,一切皆进展顺利,等布衣和三千回来,缎君衡便可为其转死为生。”

    劫尘眸色陡然一红,嘴唇止不住的发白颤抖着垂眸:“大哥呢?”

    天之厉沉咳了一声,才抬眸凝视她平静道:“劫尘,吾要你和其他人一同辅佐质辛,成就另一个厉族之王。”

    劫尘喉间哽住,咎殃面色发白,蓝眸间已隐有泪意波滚动。

    卧房内久久没有人说话,许久后,魑岳和克灾孽主、贪秽、剡冥、魈瑶猛得单膝跪下,垂首阖住发红的眸,沙哑沉声:“是!大哥!”

    劫尘和咎殃这才直直跪地,忍着眸底泪意,庄严肃穆看着他低哑出声:“谨遵王命!”

    天之厉压下喉间还在不断翻涌的血腥,颔首,眼神示意让他们站起,歇息片刻后,才又凝视他们继续道:“吾会同意鬼邪的倒溯时空之术原因便在此。此事在布衣和三千归来前不可泄露让他知晓。”

    几人压着心头震惊和沉涩,不假思索颔首:“嗯。”鬼邪他有病为何要隐瞒他们?大哥却是隐瞒了一切,一直都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只不过在他们面前做戏,什么倒溯,什么训练几个孩子,都不过是想要让他们安心!

    天之厉说完后,平静凝向缎君衡轻叹:“去传他们进来吧。”

    几人暂收起了脸上难以控制的凄伤之色,全部离开了床边,安静站在了另一旁,看着缎君衡撤去结界走出了大厅。

    “义父!”“缎君衡!”“缎宰相!”

    “天之厉让你们都进去。”

    欢喜笑声响起:“终于轮到我们了,也不知道爹跟你们说了什么秘密。居然不让我们听。”

    “进来便知道了。”

    故作的平静声音落后,缎君衡带着几人进入,人还未走入,先便传来了佛儿高兴的叫声,“爹!”

    天之厉听到声音,灰白的面色上露出丝淡淡笑容,“嗯!”静静等待他们走入。

    鬼邪和质辛、昙儿、佛儿、厉儿怎么也不会料到在他们面前的,是如此判若两人的天之厉,眸色骤变,几人疾步奔了过去,惊恐震惊道:“爹,你怎么变得如此?”

    鬼邪眉头一紧,极快扫过房内几人,发觉他们面色虽掩饰可仍然有一丝痛伤,心头一沉,一步拽住了缎君衡,沉声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质辛、昙儿、厉儿和佛儿走近这才注意地面上的血,这熟悉的血气息,看着天之厉的眸色更加害怕担忧,急声问:“爹,到底怎么了,这血怎么回事?”

    天之厉刚要说话,喉间血腥压抑不住,骤又冲着地面已经发暗的血迹上又吐出一滩。

    “爹!”昙儿和佛儿的面色刷的一白,急手扶住他,拿起袖子帮他擦拭嘴边的血,“伯父!你快来看爹到底怎么了?”

    被拽住胳膊的缎君衡抿紧唇,看着鬼邪复杂恐沉的双眸半晌,闻声才微转动了双眸,抬手轻推开她的胳膊,沉涩一字一字道:“你想的一点儿也没有错,鬼邪,去听听他有什么事情要你做。吾无能,你也无能,我们都没有回天之力。他撑不了多久了。”

    说完,将方才探得的已经濒临死亡的脉象情况全部说出,还有天之厉知晓自己死期之事,隐瞒了倒溯时空之术是为她相关诸事。

    啪的一声,胳膊恍惚坠落打在了身侧,鬼邪震惊间,痛极攻心,突然气血大乱,面色一白,强撑了二十多年只为救他业已强弩之末的身子竟一瞬生了变故。

    “鬼邪!”缎君衡面色惊变,急将她失了控制坠倒的身子接在怀中,感觉她身子疼痛颤抖,完全就是她坏死之躯犯病时曾经隐瞒他的症状,也不顾在场许多人,一把掰开她的下颌,将胳膊让她咬住,另一手抱起她的身子向不远处的软榻放下。

    劫尘红眸一涩,本迈出慢了一拍的步子又暗暗收了回来。

    质辛、昙儿、佛儿和厉儿听着缎君衡之言,脑中突然一片空白,恍惚怔怔看着天之厉,片刻后,四人红着眼睛,苍白的面上不约而同露出丝悲恸的笑意,凝视他不相信笑道:“爹这是又要考验我们能不能识破你的伪装术吧……”

    话还没有说完,天之厉出声打断了他们,抬手按在了质辛和厉儿俯下的肩膀上,望进他们眸底,凝沉不放心嘱咐道:“以后定要照顾好自己,还有你们娘亲。不必伤心。爹,只能到今日了。”

    一直以来的希望,一直以来的准备,原来都是假的,根本就是爹他一手操弄只为让他们安心的手段吗!根本自开始爹就知道他必死无疑!真相原来竟是如此!本还想自欺欺人的佛儿双眸一湿,再也忍不住,泪水刷得夺眶而出,募扑在了天之厉怀里,哭叫道:“爹……爹……”

    天之厉心头不舍,沉涩定定凝视着她,宽厚的手安抚轻轻拍拍她的背。

    质辛扶着泪流满面身子僵冷的昙儿,强迫她坐在了床边,看着天之厉垂落的满头白发和苍老枯槁的面容,胀红着黑眸,和悲恸强忍泪水的厉儿,撩起衣摆双膝跪了下去,涩哑着嗓音一字一字痛心道:“请父亲教诲,孩儿谨遵。”

    昙儿抬起袖子骤擦去了所有泪水,红着眼睛站起走到质辛旁边,也双膝跪下,咬牙压下涩痛:“女儿谨遵父亲教诲。”

    佛儿听了他们三人声音,骤抬起红肿的双眼,泪水滂沱伤心怨恨看了眼深沉凝视她的天之厉,锥心痛楚袭来,急捂住耳朵死劲儿摇着头:“我不要听!我不听!我不听!……”

    说到最后,只剩下一声声打嗝的抽噎。

    房内的其他人见此,心底酸涩哀伤,不忍再看,垂下了眸。

    软榻上的鬼邪缓过劲儿来,缓缓睁开了眼,缎君衡见她眸色一片冷静,心下微松:“如何?”

    鬼邪口中还有血腥味,反应过来是什么,急松开唇,见他手臂被她咬得血肉模糊,眸底自责一闪:“多谢!”随即坐起,看着在床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佛儿,和跪拜的三人,不假思索走近将她悲恸颤抖的身子搂在怀中,强迫她微微安静下来,低沉涩哑道:“你爹没有多少时间了,你当真不愿意听他最后的话吗?再这样下去,他依然是死,你连个念想都没有。还是你想让他离开后不放心吗?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五个和你娘。佛儿,你已长大了,让他安心。”

    佛儿眼底泪水一顿,颤抖着手指突然抓紧了他的胳膊,鬼邪发觉她这动作,已是哭得快要晕厥,眸色一紧,掌心急疏导一道功力,佛儿噎在喉间的哭声才又出来,鬼邪随即半搂着半扶着她颤抖的身子,走到了昙儿身边。

    天之厉本要让跪拜的三人站起,奈何力不从心,全靠荒神之力支撑最后一丝命气,再不能运使其他功力,否则立刻毙命。

    质辛看出他关心他们神色,酸痛的心头一缩,启唇道:“爹,听完你之教诲,我们会全部站起来。就让我们跪着吧。”

    佛儿闻言,留着泪看了鬼邪一眼,轻轻挣开了他扶着的胳膊,直直彭得一声跪了下去:“爹,受女儿三拜!”

    说罢,忍着心头悲伤,嘭嘭嘭地对着他就是三个震耳的响头。

    天之厉听着心疼,见她仅三下磕破了额头,眉心皱住,心绪波动间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片刻后才打起精神,深沉凝视四人沉声道:“记住吾平日教诲便足够,莫让吾在黄泉之下担心。若是未来布衣和三千回来,勿让布衣自责,将吾此言转告他,有子如他,吾很满意。”

    质辛、昙儿、厉儿和佛儿听得此事,心里又是一酸,急抬手擦了擦眼泪颔首。

    天之厉说完后,翻掌化出一道提前写好的黑玉王令,看向质辛嘱咐道:“收好它,若是日后你娘提出要回返苦境,你将此道王令拿给她看。”

    质辛颔首,虽有疑惑也未问,肃然双手接过,化光收好:“爹放心。”

    天之厉微歇了片刻,才又转向厉儿道:“你现在去书房打开暗格,取出里面的两件东西。你平日见吾放过。”

    厉儿微怔后,急颔首,奔去了书房,不一会儿就带着一个四四方方的黑玉锦缎包裹返回,放在床榻上。

    房内所有人视线都不解凝在了此物上。

    天之厉转动眸光,定定凝视在此物上半晌,才咳嗽着说:“帮吾打开!”

    黑色绸缎应声被解开,散落在床上,露出了其中的两样东西。

    所有人的眸色还是不解皱紧了眉,急凝神看向天之厉,怕他还有什么交代。

    厉儿、昙儿和佛儿却是眸色一变后,想到了什么,骤僵硬定在了天之厉面上,心头针扎般的伤痛又增,泪水募得从眼中涌出。

    天之厉凝眸转向厉儿和昙儿、佛儿道:“锦囊由厉儿保管,手札由昙儿和佛儿保管。吾入葬时,将两物放入吾棺木中,不可遗落。”

    厉儿、昙儿和佛儿压下眼底泪意,死劲儿点了点头。爹收集了那么多年娘的发丝,他说的替娘保管这些手札,原来竟是为了这一日……他们怎会那般愚蠢,若是早日看破爹的心思,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一日了……

    鬼邪和缎君衡见他们神色,业已猜出可能是有关天之佛的东西,定定看着生命力越来越少的天之厉,复杂痛心垂下了眸。

    天之厉又抬眸望向不远处的鬼邪,露出丝默契的笑平静道:“你必然知道吾死后,该如何做。厉族有你在,吾很放心。日后,质辛便交托于你们了。至于你心中疑问,吾为何方才不让你和缎君衡他们一同听命,日后缎君衡会告诉你答案,吾死后,你去问他。”

    鬼邪凝沉对上他之视线,看着他如今残烛模样,脑中闪过以前元种厉族共同征战,他一幕幕枭雄沉霸的过往,悲从中来,心头胀涩,袖袍中手指一紧,沉沉颔首:“吾从未让你失望过,你也从未让吾失望过。”

    天之厉沉声笑笑,交托完了这一切,忍不住沉咳了咳,最后向众人看了一眼,面色上露出了疲惫收回视线:“你们都退下吧,让她来此。告诉她,若想要回去苦境,立刻来见吾。”

    质辛、昙儿、佛儿和厉儿急抬手擦了擦泪,收拾好东西,小心抱在怀中起身:“我们这就去叫娘!”

    鬼邪、缎君衡、劫尘、咎殃、魑岳、克灾孽主、贪秽、剡冥、魈瑶相继而出,却是都不约而同的站在了大厅内,负手而立,静静凝望着卧房方向一动不动。

    听到质辛传话,天之佛面色清冷无波从房中出来,见众人,也无太大讶异,冷静一扫他们看不出心绪的眸色后,迈步进入了卧房。

    天之厉见她停步在床边甚远处,眸色在看到他现在的模样时微怔有一瞬的震惊,沉咳了咳;低沉道:“为了回到苦境,你现在也该坐到吾身边来。”

    天之佛冷厌眸色一闪,袖袍中手指紧了紧,才迈步走到床边,感觉他身上气息,瞬间僵硬了身子,暗咬银牙压抑住心底不喜,直挺挺坐下,冷沉道:“说吧!”

    天之厉平静凝视着她冰冷无情的双眸,不由伸手想要轻触她,天之佛一怔,身子幕然一躲,想要站起,天之厉手更快,已将她身子压制在了怀中,紧紧扣住,天之佛厌恶,掌心骤提功力欲要挣开他,耳边突来一声沉咳,蓄起的功力陡然一窒。

    “一刻后,不必动手,吾便会死。”

    天之厉双手搂在她腰间,如以前那样搂着她,见她身子僵硬,本还有光彩的眸子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温柔一闪后,平静轻叹一声,疲惫缓缓阖住:“吾死入葬后,去找质辛,他会送你回苦境。”

    话音落后,天之厉又微睁双眸,最后藏着情意看了一眼铭刻在心她的侧脸,才眷念阖住,搂着她身子的双手轻轻微动,悄无声息撤去了已经支撑到极限的荒神之力。

    天之佛没有想到他竟会如此答应了让她回去,不可置信一怔,刚要说话,却发觉他身子突然变得僵硬,心跳声也消失不见,眉心骤蹙了蹙,身子却是未再动,彻底散去了功力,双手抵在二人身间,任由他搂着。他又再耍什么把戏?他怎么可能轻而易举放她离开?是否又是他要攻打佛乡苦境的计策?以为掩饰心跳声故作死人之僵冷便可骗过她,一刻,她便忍受他这一刻,有什么阴谋绝不会让他得逞。

    卧房内霎时陷入一片安静,只有射入房内的金芒静静拂过二人搂在一起的身子,清晰地映着一滴滴的鲜红从紧闭的双眸中无声流出,滑过冰冷青白的面颊,坠落在天之佛身后的床榻上,一点点干涸变成了暗红色。


215盖棺入葬
   等在大厅内的众人听房内再无说话声音;以前所能感觉到的王厉之气再无一丝,骤阖住了涩胀的眸,嘭嘭嘭数十声全部单膝跪在了地上,沙哑着嗓音低沉唤了最后一声:“恭送大哥!”

    昙儿、佛儿、厉儿脑中突然一片空白;恍惚望着卧房门,泪水刷的夺眶而出啪啪的坠落;地面上霎时湿了一片。

    质辛刷的睁眼;胀红着眼睛;哀泣看向旁边的缎君衡沉哑道:“现在可以解开对吾功体之锁了。”

    缎君衡看着他苍白的面色,沉涩一叹,抬手轻拍拍他紧握成拳的手背,收回视线,不假思索沉眸拒绝:“天之厉入葬后。”

    说完站起,扫了眼跪着的众人,与他同时的站起的鬼邪对视一眼,当机立断向卧房中走去。

    天之佛听到房门吱呀开启声,抬眸望去,眉心微皱了皱:“天之厉未传你们。”还不到一刻,他们没有天之厉命令怎能私下进入!

    缎君衡和鬼邪掩下心底沉痛,对上她蒙在鼓中的双眸,又移开,凝在躯体已经冰冷静坐搂着她的天之厉,袖袍中手指嵌入了掌心,再次凝哀对上她的双眸,缓步走近,沉声:“他已经死去有半刻,永远不会再传了!”

    天之佛见他们神色突然恸哀,怔了一怔,他们的话,天之厉,他方才明明是说一刻,募得反应过来,天之佛下意识竟一手抱住了天之厉的身子,转头皱眉看他的侧脸急唤了声:“天之厉!”他说是一刻后才能见分晓!

    缎君衡和鬼邪走近沉涩提醒:“你可以离开了,我们要开始处理后事!”

    尸体的僵冷!眼下已经停止出血,只剩下痕迹的血泪!天之佛恍如未闻,怔怔定视着他眼下的血痕,本以为他是做戏阴谋的心骤不受控制席卷一阵穿心之痛,触摸在他腰背间的手一颤,似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她还未来得及去探究瞬间抽空,再也没有厘清的机会,天之佛苍白的面色上突现恐惧无错,本能一把抱紧了他冰冷的身子,意识怔愣间,竟像往常情意缠绵时那样手指紧紧扣锁,胸口相贴,转头轻轻吻向他冰冷的脖颈和苍白的发丝,无意识做着昔日她曾做过的事,似想要留住什么。

    鬼邪和缎君衡见一滴泪水,从她恍惚突然哀死的眸中流出,溅落在天之厉脖颈里,心头一震,她怎会?不该会有如此情形,紧凝的眉心一皱,现在她的意识有问题,不能让她再受刺激。

    二人当即沉凝走近,鬼邪急伸手覆在她颤抖冰凉的手一按,看她似乎压抑着一丝怒气沉冷道:“天之厉终于身死,你该高兴了,到如今难道连他的尸身也不放过吗?纵使你恨他,以他为苍生之害,看在他深爱你一场,立刻放手!若他的身躯有何损伤,吾绝对不惜一切代价,纵使违背他之遗命,亦要处置你!”

    缎君衡掌心已经蓄起雄浑功力,向来平静温和的面色上一片冷厉,沉眸直对她厉色道:“立刻放手!勿要怪吾不客气!”说话间,利掌已逼近她之命门。

    天之佛只留了一滴泪水的双眸一片干涸的血红,恍惚望着他们怒冷的眸色,只觉耳边嗡嗡作响,刺耳疼痛,却是听不清一个字,眼中突觉针扎般的刺痛干涩,恍然收回了视线,阖住眸轻轻倚靠在天之厉肩头,手臂一紧,唇慢慢移动贴在他耳边,低低无意识依赖说了一句:“天之厉,吾累了!”

    骤有一声温柔宠溺的声音低沉在耳边响起,尤带着一丝温暖的热气:“累了就睡吧,吾陪着你!”

    天之佛苍白的面色上自从记忆被改变后,再未有过的温柔笑意一闪而逝,轻“嗯”了一声,彻底放松了身子,头轻倚在他肩头,交颈相依。二人垂下的银色发丝因着这一动,垂落叠缠在了一起。

    余音尚未落尽,彭得一声,天之佛紧搂着天之厉的双手突然无力垂下,面色死白一片,一股股黑血骤从她平静安详抿住的嘴角流出。

    “天之佛!”鬼邪、缎君衡震惊,面色骤变,急手动作,可仍旧是慢了一步,一时从未料到的变故震得二人面色发白。

    顾不得细想到底发生了什么,鬼邪抿紧了唇,急手掰开了天之佛已渐渐冰冷的手指,缎君衡则小心推开天之厉环住她的手臂。

    鬼邪一摸天之佛心口还有余温,紧绷眸色突然震喜,痛心一红,急看缎君衡:“天之厉你处理!”说完急身抱着她向荒神禁地飞奔而去。

    “娘!”大厅外骤然传来质辛、昙儿、佛儿和厉儿凄厉恸悲的惊恐大喊。

    “大嫂!”劫尘和魈瑶面色刷的苍白,急身带着佛儿和厉儿追着鬼邪化光而去。

    质辛和昙儿尚要处理天之厉之事,只能压下恐惧和其他人进了卧房。

    缎君衡已用控灵术将天之厉坐着僵冷的四肢平展,轻平放在了床上。

    质辛和昙儿定定看着床上毫无生机之人,僵立在了门口,不敢再跨进一步。

    走近床边的元厉五人沉默,凝注着床上之人,一动不动。

    半晌后,立在床边的魑岳一手顿扣紧了床柱,转眸望向门边沉黯道:“质辛,去取圣灵热泉之水,为你爹沐体。”

    质辛怔了一怔,反应过来他是要让他做什么,涩哑“嗯”了一声,收回视线,苍白着面色走了出去。贪秽绿眸一凝,不放心他,随即提步跟了上去。

    缎君衡转眸凝向强忍着泪水悲恸还有担心恐惧的昙儿,压下心头黯涩,低沉缓慢道:“去秘库中取你爹早已为自己准备好的寿衣,应当跟他最珍视的东西放在一起。秘库的进入方法只有你娘和你们几个人知晓。”

    昙儿一震,急擦去了泪,红眸震惊看他哀伤哽咽道:“爹怎么会为自己准备寿衣?”

    “大哥行事,必然都已全部考虑到。”克灾孽主收回定定看着天之厉的视线,阖了阖眸,鼻息中沉声微动,片刻后才又睁开血丝密布的双眸,走近她沉哑道:“去吧。一会儿沐体后,还需要你们兄妹几人为他穿上。”大哥已知自己必死,所有事情便早已安排妥当。如今异诞之脉不会因他今日突然的……,想着克灾孽主喉间微哽,不愿用那个字,只抬手负在背后,转眸望向金芒灿烂的窗边,他不在后,异诞之脉依然会毫不受影响的正常进行所有事情。

    昙儿幕然被提醒,也明白了所有事情,看着克灾孽主的背影,想着天之厉做的一些她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原来竟都是为了今日,好不容易忍下的泪又涌出,急抬手掩住双眸,转身哽咽着向天之厉和天之佛的卧房走去:“吾立刻拿来。”

    卧房门吱呀一声开启,昙儿怔怔停步在了房内的软榻前,小时候,爹经常会抱着她坐在这儿玩儿……泪眼一恍,骤然全是不受控制席卷而来的记忆,昙儿急阖了眸,稳下心神,缓缓轻颤着伸手,凝功扫过,探向软榻上露出的一个密处按钮。

    “哈哈,不愧是吾的女儿,如此快便找到了。认清楚这个按钮,记住,只要按下,便可见吾和你娘藏起来的宝物。”

    三岁的她激动大叫:“宝物全是我的!”

    “哈哈,爹带你进去,别让你娘发现,一会儿边看东西,边给你讲故事!”

    “哇!爹最好了,我最爱听故事。这是爹和我的小秘密,我一定不告诉娘。”

    “好!”

    好不容易压下的泪水又落下,昙儿睁开了眼睛,泪笑凝视着眼前按钮,指尖一颤骤沉沉按了下去。

    面前遮挡的黑玉石墙壁一抖,骤没有一丝声响向两侧缓缓移动。

    片刻后停住,昙儿看着明亮如昼的里面的东西,抬起袖子死劲儿擦去了所有眼泪,跨步而入。

    另一处卧房中,已经从地下宫殿,取回圣灵热泉泉水的质辛,正在给天之厉小心擦拭着。

    魑岳皱眉看向贪秽密语:“他怎会全身都湿透了?”

    贪秽扫过刚被强迫烘干周身衣物的质辛,绿眸胀沉一凝,片刻后才又看向魑岳密语沉叹:“他取水的时候神思恍惚痛苦,掉进了水中,在里面哀嚎痛哭,幸好吾跟去了,不然……”

    缎君衡凝注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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