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木乃伊]永生咒-第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怎么了,伊莫顿,今天的你似乎有些反常。”先生轻声道,微微侧脸看着离自己异常近的男人,琥珀色的眼平静如水。
虽然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排斥的样子,但是看着先生那平静毫无波澜起伏的眼神,不知怎么的伊莫顿心里便升起一股挫败感。他爱上了他,那又如何?像先生这种生性凉薄的人,才不会对什么人产生情感。
而且,你别忘了,你可是埃及至高无上的大祭司啊,伊莫顿。伊莫顿在心里苦笑着对自己说,这种感情,是得不到神明的祝福的,甚至,会引来神明的诅咒。身为大祭司的他是不能去爱任何人的,这个世俗容不下他和他的感情。
“没什么,先生。”伊莫顿苦笑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缓缓伸出了手,拿起了先生写的东西,“很不错。”他说。
“嗯,这是我准备送给你的,你喜欢就好。”先生笑道。
“送给我?”伊莫顿有些意外地看着他。“这代表着什么意思?”
“罪恶和诅咒。”先生的笑容里多了一些别的什么,他深深地看着自己写出来的东西,有无奈,也有自嘲,“你以后会明白的。”
伊莫顿沉默地看着那三个字。先生身上有太多太多的秘密,而有的时候,秘密会将一个人压垮。
姜九黎。
这是他自己的名字,一个因为罪孽深重而被诅咒的名字,没有人会记得这个名字。虽然先生总是在口头上对伊莫顿说,自己的本名他早就忘记了,但事实上,他一直都记在心里,他永远也忘不了。
也许这只是一时兴起,也许这只是他又一次的尝试,也许是其他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原因,驱使他将自己的名字写下来,交给伊莫顿。多年过去,这个写着他名字的东西还能在历史上保存下来吗?
现在还不是时候。先生想着,他似乎在等待一个可以将自己的名字告诉给他人的机会,只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个机会代表着什么。
“我会好好保留着的,先生。”伊莫顿回答,又静静地往后退了一步。
先生不会在意他和他的亲密举动,他也不会因为这些举动而产生任何的情感波动,他的态度就好像面对日常的家常便饭的一样,习以为常而又无所谓。有时候伊莫顿很想追问他的过去,然而话到嘴边,又被他自己给咽了回去。
他可悲地爱上了一个永远不会回应他的爱的人。
埃及和赫梯的战争以赫梯人的投降而结束。战胜国与战败国之间的谈判千古以来都是一样的,割地赔款缴纳供奉,赫梯的十三王子提雅泽维尔留在埃及当做俘虏。这对于赫梯来说,是一件莫大的耻辱,听说赫梯国王当时差点就下令废除提雅泽维尔这最小的儿子。
拉美斯带着军队凯旋而归,全埃及的人民都为自己英勇无敌的王子庆贺,夹道欢迎。骑在高大骏马身上的拉美斯顾盼生姿雄姿英发,顿时迷倒万千少女。法老王为自己令人骄傲的儿子开了一个庆祝会,他再一次不遗余力地向外国使臣宣扬埃及的国威。
在晚宴上,拉美斯第一眼就看到坐在角落里仿佛游离人世之外的先生,以及他身边同样低调的大祭司。他微眯起眼,掩饰了眸子里一闪而过的暗芒,嘴角挂着假笑走到先生身边,和他打了声招呼。
“不知为何没有看到莫艾托布赫将军,他的伤还没有康复吗?”先生随意地提了一句。
“哎,可怜的莫艾托布赫,这次恐怕是留下顽疾,一辈子都不能再上沙场了。”拉美斯颇为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这样啊,真是可惜了,将军倒是个勇武之人。”伊莫顿轻轻叹了一口气,像是真为莫艾托布赫感到惋惜一般。
实际上,莫艾托布赫身体到底如何,在场的三人都心知肚明,但是谁都没有明说。
“对了,先生,这次多亏了您的帮助,对于我之前的提议,不知您考虑得如何?”拉美斯笑盈盈地转移了话题。
“很抱歉,殿下,我依旧是之前的回答。”
“好吧,那你再多思考几天,这件事不急。”拉美斯有些失望地摆摆手,眼神若有若无地瞟了伊莫顿一眼,转身离开。
拉美斯最后的眼神当然没有逃过伊莫顿的双眼,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微微勾起了嘴角,语气里带着一丝轻笑的意味:“王储的意思,是想让你帮助他,成为他的座上宾,是吗。”伊莫顿直接将疑问句变成了陈述句。
“差不多就是这样。”先生点点头,“别看现在的法老王依旧高高在上,可是背地里,王储殿下腐蚀了他多少势力,恐怕很难说清。法老王生性多疑,现在这未来的小法老比他还要多疑,为了保护自己的地位连能威胁到他的父亲都不放过……有趣。”
“他想把你收入门下,大概已经是有恃无恐了吧。”伊莫顿眼神微闪,“他已经不把法老王放在眼里了,尤其是这次大胜以后。”
“当然,否则以法老王对我的敌对态度,他怎么可能提出让我当座上宾的提议?”先生叹了一口气。
“但是,你拒绝了,为什么?”
“因为你,伊莫顿,从一开始我收下你当我的学生,就代表着我已经选好了阵营。”先生若无其事地回答,丝毫没有在意这句话对伊莫顿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伊莫顿,现在的法老的权力已经被你和拉美斯分割得所剩无几了,你需要将目光放长远一点,拉美斯远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对付。”
“哦,因为他也在你这学了很多东西,是吗。”伊莫顿带着嘲弄的语气慢悠悠道,谁都看不出他伪装之下的不安,“他今天这样说,就是为了来挑战我,你难道以为我看不出来吗,我亲爱的先生。不要太过担心,我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孩子了。”
嗯,现在的你,已经成为了一匹有着非凡耐心的狼了……先生轻笑着摇了摇头,眼底却一片复杂。
对于一个野心勃勃的人来说,如果人才不能为己所用,那么就绝不会将他留下。先生深知这一点。不过,他倒很期待拉美斯到底会用什么手法,来除掉他这个会对他产生威胁的人,以及伊莫顿。
拉美斯这次是真的起了杀心了,但如果真要他狠下心除掉先生,恐怕这是还有待商榷。一直以来,他都很崇拜那个仅有一面之缘的男人,这样的人才一定是上天赐予埃及的赐予他的,来辅佐他成为历史上最伟大的法老王。
结果,当他向他抛出橄榄枝的时候,他却拒绝了,为了伊莫顿,虽然他并没有说明,但是拉美斯知道,他一定是为了这个大祭司拒绝他。一时间,拉美斯不禁有些嫉妒这个好运的伊莫顿,在他碰到先生以前,他连个蚂蚁都不是,现在,却成为了让他忌惮的神权掌控者。
他是他的学生,他也教过他很多东西,但是,他却怎么也不肯留下来当他的老师。为什么?拉美斯自视自己没有任何比不上伊莫顿的地方,可先生却偏偏把他那独一无二的学生当个宝贝捧着。
如果费舍尔里拉不能为他所用……拉美斯沉下眼,这两个人连起手来,将是埃及的大威胁。
同样的,拉美斯的存在也让伊莫顿心生不安。他觊觎费舍尔里拉,这种自己好好生生盯着的东西被其他心怀不轨的人打了主意可不是什么令人开心的事。因为他大祭司的身份,就算拉美斯强硬地留下先生,他也没有任何立场阻拦。
一想到先生有可能被其他人抢走而他却无能为力,就因为他是大祭司,身心全部献给了神明,伊莫顿就觉得自己心里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身为大祭司不得有人类情感否则会被神明惩罚的诅咒,以及拉美斯对先生的重视,让他觉得心闷却找不到发泄点,只能一个人喝着闷酒。
先生看着伊莫顿一杯又一杯酒下肚,不禁微微皱起眉,在他拿起下一杯的时候,抓住了他的手腕:“神庙里应该有不得饮酒的规定吧,伊莫顿,你可是大祭司。”原本他还在教导娜菲迪莉,然后突然一个僧侣走进来,一开始先生还以为伊莫顿找他有事,结果没想到是这僧侣见伊莫顿似乎有些反常感觉不安,便偷偷跑出来向他求助。
“你知道吗,先生,其实坐到这个位置以后,我才发现,这并不是我想要的,我宁愿自己不是大祭司……”伊莫顿虽然醉了,但是他的双眼却格外明亮,他笑着看着先生,笑容里有苦涩,也有自嘲,“当初为了野心,我不计后果地爬上来,但是当意识到成为大祭司就要抛弃一切时,我以为我早就没有什么可以抛弃了,但是现在才发现,我做不到,这大祭司的位置,太难……”
“啪。”
先生一巴掌扇向他的脸,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
“所以你就想退缩了?你真让我失望,伊莫顿,我以为你能做的更好。”先生头一次用着严厉的口吻道,“你需要醒酒汤,和一个休息。”
“看……你不懂啊……”伊莫顿像是完全没有听见先生说的话一样,只是自顾自地叹了一口气,突然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上了先生的脸颊。
先生被伊莫顿的动作震惊到了。以他活了这么多年的阅历来看,他当然明白伊莫顿的眼神代表什么,但是这种情感,他已经很久都没有体会过了。
“我……爱你啊……”伊莫顿喃喃道,突然一头栽进先生怀里,昏睡过去。
第23章 chapter22
先生默默的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伊莫顿,眼底的忧虑和无奈打破了他脸上常有的淡然自若,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他突然叹了一口气,将伊莫顿扶起来放到床上。
实际上,他不是一个懂爱的人。之前的他心底里全是复仇和野心,当将所有人踩在脚下的时候,他应有尽有,只要是他看上的人,谁又敢违抗他的命令?现在,身上背了这永远甩不去的诅咒之后,渐渐的,他学会了控制自己,控制自己的情感,毕竟,这尘世间的一切,都只能是他漫长生命里的一个过客罢了。
包括这个伊莫顿,他唯一的学生,在先生心底,他真正的学生,得到了他真传的,只有伊莫顿一人而已。伊莫顿那有限的生命注定了他对他产生的情感只是一个悲剧,如同世界上大多悲欢离合一样。
时间久了,先生对于很多事情都看淡许多。所谓的爱情,除去了背叛,在他看来,不过是两个人执手到老共同走完余生的一种默契而已。没有人能够和他走完余生,那么也就没有爱情可言,这种感情是不必要的。
但是总有人执着于此。为什么要执着?先生不知道,时间让他得到了普通人永远无法看透的世间真理,同样的,时间也让他永远无法理解普通人的感情。
他看着床上的伊莫顿,轻轻叹了口气,刚准备离开,却被处在无意识中的伊莫顿抓住了手腕。“你别想走了……费舍尔里拉……”他喃喃道,抓着先生的手腕渐渐收紧,而先生就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脸上挂着不知是无奈还是悲哀的神色。
“我不会走的,伊莫顿。”先生在他耳边轻声道。是的,他不会离开,会离开的是你,伊莫顿,他可以陪伴在你身边直到你死去,但是你无法陪在他身边直到他永远离开。所以,先行离开的人,是你啊,伊莫顿。
留下来与否,已经不重要了。
反正这么多年以来,他早已经习惯了和别人说永别。他亲手埋葬了太多朋友,有的甚至只是点头之交,他陪着他们走过他们生命里最快乐的时光,然后他静静地看着他们渐渐衰老拥抱死亡,为他们盖上了棺材盖,又默默地开始了下一段旅程。
如此循环往复,没有尽头。
也许一开始会有一些难过吧,但是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当这种压抑和折磨压得他喘不过气的时候,先生发现自己早就可以面带微笑地面对这些残忍的现实,时间永远不曾对谁有偏见。芸芸众生之中的轮回,大抵便是如此。
伊莫顿似乎听到了先生所说的话,他抓着先生手腕的手渐渐松了,但是并没有完全松开,只要先生有抽离的迹象,他又会立刻握紧,怎么抽也抽不走。无奈之下,先生只好坐在床边,等待伊莫顿自己醒过来。
伊莫顿这一觉睡得格外安稳,只是一大早醒过来之后,便发现自己头痛欲裂,他揉着太阳穴坐了起来,突然发现哪里有些不对劲——他的手里,貌似抓着一个人的手腕。他心下一惊,看向床边,发现先生正一只手撑着脑袋闭着双眼时,才松了一口气。
等等,费舍尔里拉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以及,他为什么会紧抓着他的手腕不放?!伊莫顿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他开始努力回忆昨晚发生的事,这有些困难,因为那该死的酒精正在混淆他的判断能力。
他依稀记得,先生打了他一巴掌,似乎是想让他放下酒瓶,然后……然后……该死,他想不起来了!如果……如果他说了胡话那该怎么办?正所谓酒后吐真言,如果……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让费舍尔里拉就此离开他,那该怎么办?!
伊莫顿有些懊恼地想着,他就不应该碰酒这种邪恶的东西。它能麻醉你的痛苦,更能让你分不清对与错!
伊莫顿小心翼翼地看着先生的睡颜,他似乎有些疲惫,所以伊莫顿的动静并没有将他吵醒。少了平日里微笑的面具,现在的先生看起来严肃许多,他的五官很精致,但是你绝对不会误会他的性别。他的眼睫毛很长,闭着眼都可以在脸上留下一点阴影,鼻梁坚/挺,代表着薄情的薄唇没有一丝弧度,看起来却异常可口……
哦,拉神啊!伊莫顿你在想什么!伊莫顿赶紧移开了自己的目光,但是没过多久,他又情不自禁地将眼神放到了先生脸上。这种感情是无法控制的,伊莫顿微眯起眼,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魅的弧度,他突然凑到先生面前。
反正他睡着了,偷袭一下,他也不会发现吧……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
伊莫顿慢慢地凑上去,上天作证这可是他的第一次啊!尽管他表面上非常冷静,但是内心里早就开始惊涛骇浪,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太快就像是要跳出嗓子眼。如果……被费舍尔里拉发现了怎么办?如果被抓个正着……
就在伊莫顿的唇快要碰上先生的唇时,先生突然睁开了眼,琥珀色的眸子清澈见底,但你永远都捉摸不透。
已经被抓个正着了!怎么办?还继续吗?伊莫顿一咬牙一狠心,废话,都这个份上了,继不继续都一样,当然继续!于是,伊莫顿只停顿了一秒都不到的时间,突然加快速度猛地吻上了先生的唇,不给他任何反应时间。
先生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但是很快的,那丝惊讶就彻底沉入了湖底。他静静地看着伊莫顿侵略性的深棕色双眼,没有拒绝,更没有回应,就像一个冷淡到骨髓里的旁观者一样,静静坐在原地,仿佛伊莫顿吻得深沉的人并不是自己。
被先生这样看着,伊莫顿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凉水,让他的心一下子坠入冰冷的深渊。他猛地离开了先生的唇,有些自嘲地笑了起来:“你知道了吧?”他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嗯,知道了。”先生听懂了他在说什么,他淡定地点了点头。
“我昨天晚上……告诉你的?”
“嗯。”先生的态度依然没有太大的变化。
“但是,你永远都不会给我任何回应,是吗?”伊莫顿压抑着眼眸里的疯狂,平静地看着先生。
先生眼神微闪,他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对不起,伊莫顿……”
“你能告诉我原因吗?费舍尔里拉,是因为我是你的学生?还是因为我的性别,又或者是我的大祭司身份?”伊莫顿追问着,“我可以用行动让你忘记我是你的学生这件事,忘记我的性别,如果你认为大祭司头衔是个阻碍,我大可以不要!”
“伊莫顿啊……”先生轻轻皱起眉,“不要为了他人而轻易放弃自己的梦想,这样做不值得……”
“只要你点头,什么都是值得的!”伊莫顿反驳道。
“……这些都不是原因。”实在不太会处理追求者这种生物的先生直接站起来,语气里有些不耐,“事情远比你想象中还要复杂的多。算了吧,伊莫顿,我不是你应该喜欢的人。我是你的老师,无论如何,无论今天或昨晚发生了什么,我们依旧是同一战线的,你应该将你的心思放到法老和拉美斯身上,而不是我。”
说着,先生直接拂袖而去。
伊莫顿似自嘲似苦笑地看着先生的背影。他说的很轻松,但是真正做起来,伊莫顿很难控制自己的感情,毕竟,他可没有先生那么长时间的阅历,他只是一个人类而已,做不到像先生那般真正的无情公私分明。
他有了感情,所以神明便给了他背叛信仰的惩罚——费舍尔里拉就是神明的惩罚。
这件事过去了,先生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伊莫顿不行。他开始渐渐远离先生,他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就算见面了,也再也找不回当初的那种默契的感觉。甚至连娜菲迪莉都感觉到先生和大祭司之间的不对劲,委婉地询问了多次先生是不是和大祭司吵架了。
伊莫顿常常想起,如果那时的自己成熟一点,将对先生的感情深深藏在心底,而不是直接向他表达出来,现在也许他们俩还能像从前那样做在一起下棋喝茶谈论政事吧。但是这世上从来都没有如果。
因为他的一句话,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先生和大祭司的貌合神离当然也传到拉美斯的耳朵里。这位才华横溢的王储殿下听到这个消息后,微眯起双眼,他笑了,笑那个只要一遇到费舍尔里拉的事就会变得优柔寡断的大祭司。这大祭司是个多么伟大的人物啊,将老法老的后宫和政局搅得如此浑浊,却栽在这个东方人身上。
“殿下,您是否要开始那个计划了?”拉美斯身边忠心耿耿的贴身仆人轻声问道。
“……不……”拉美斯摸了摸下巴,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再等等,再给费舍尔里拉一次机会……”
“殿下,那个外族人……”贴身仆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拉美斯严厉打断了。
“住口,你是主人还是我是主人,嗯?我说了,再给他一次机会,最后一次机会……”拉美斯一脚踹开了那个仆从,看着放在桌子上的钥匙,不知想到了什么,沉默下来。
第24章 chapter23
先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着窗外;默默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费舍尔里拉;难道我说错了吗?”娜菲迪莉奇怪地看着突然叹了一口气的先生。她在完成先生给她布置的考核内容,话说到一半就听见他叹了一口气,还以为自己哪里出错了;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没什么,娜菲迪莉殿下,我只是想到了某些事情快要来临而已。你说的很好;但是你难道不认为;先用几艘小船;将一些士兵,趁着夜色先送到城下比较好?”先生随手指了指模拟地图;“不过算了,您不需要带兵打仗。恭喜您,娜菲迪莉公主殿下,您已经学有所成了,而我也再也没有东西可以教给您。”
娜菲迪莉微微一愣,她呆呆地盯着先生的侧脸,突然提高了音量:“等等,费舍尔里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之前都没有告诉我我可以不用学了!这一点预兆都没有!明明……明明我还有很多东西不懂,我……”
“公主殿下,相信我,您学到的东西,已经足够您自保了。”先生淡笑着鞠了一躬,“我还有事,就提前先走一步了。”
娜菲迪莉呆呆地坐在原地。她不明白为什么先生突然说让她出师,她也不明白先生嘴里所说的“自保”,到底指什么。现在,安卡苏娜姆已经不能威胁到她的地位,她不笨,法老也不是傻子,周旋于法老和大祭司之间她总有一天会惹祸上身,最近,她已经露出了很多破绽,就等着她自食其果的那一刻。
所以,她为什么需要“自保”?敌人来自何方?难道是自己的哥哥或者姐妹?不,不可能,她的哥哥不会做到那一步的,毕竟,她曾经是他最宠爱的妹妹啊……
这时的娜菲迪莉并不明白先生的用意。但是当多年以后,娜菲迪莉为了生存下去,和自己那已经身为埃及最伟大的法老王兄联结婚时,她才真正明白先生的意思。生在帝王家,很多时候你会身不由己,你是否能活下去,就看你有多大的本事,有多强大的关系网。否则,弱者势必会被淘汰。
他早就看到了这一天,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被他掌控在手里……但是这样可怕的人,却义无反顾地拥抱了死亡,为什么?他明明早就知道了这一切,为什么还自寻死路?这是娜菲迪莉想了一辈子,都没有想清楚的问题。
先生的目的其实很简单,他只是不希望埃及永远强大下去,所以他花了一段漫长到难以想象的时间,埋下了各种各样的隐患。在他看来,既然他永远无法在历史上留下自己的痕迹,那么就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历史的发展趋势吧,当人们以为这一切全是时间推移的必然历史趋势的时候,没有人意识到,这所谓的趋势其实就掌握在一个人手里。
当然了,他这样将计就计地自投罗网还有一个原因,一个在他心里沉寂了很久的奢望,只要有任何可能,他都会义无反顾地扑上去……
“费舍尔里拉,拉美斯殿下有请。”一个侍者向先生行了个礼。
“殿下还不死心吗?我以为他早就下定决心了。”先生看了那个侍者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你回去告诉殿下,就说很遗憾,我没有空去拜访。他明白我的意思,他不会为难你的。”
侍者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又行了个礼,才转身离开。
先生轻笑地垂下眼,整理整理袖口,看着已经黑下来的天色,迈着不急不缓却无声的步子,往一个被孤立起来的建筑走去。
这个单独的院落,是专门“伺候”埃及“贵客”,赫梯十三王子提雅泽维尔的地方。提雅泽维尔作为软禁在埃及的赫梯王子,从待遇上来说已经很不错了,锦衣玉食,远离喧嚣。但是,他的活动范围仅限于这个小小的院落而已,而且一到天黑,他就得回到“卧室”——说白了就是一个装在普通房间里的牢笼,里面只有一个不太舒适的床。
他作为一个私生子,为了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忍辱负重,满心怨恨,在社会最底层摸爬滚打,做了太多让人唾弃和鄙夷的事情,最终得到的,仅仅只是这看似华丽的牢笼。提雅泽维尔始终忘不了自己母亲就算自己饿死,也不愿让他忍饥挨饿,只因为他身体里流淌着那个男人的血液,那个所谓的王室血液!
多么讽刺和可悲,母亲心心念念的赫梯王,从来都只是将她当做玩物罢了。而他,如果不能帮他打败埃及,对于他来说也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废物而已。
提雅泽维尔蜷缩在床上,高高的装上栅栏的小窗口因为位置太高,被屋檐遮挡,月光无法照进房间,窗外甚至连一声虫鸣都没有,唯一剩下的,只是永无止境的黑暗而已。
“哒哒哒”有节奏的脚步声响起。
提雅泽维尔听了,连头都不抬,依然背对着牢门,无所谓道:“你们今天又想到了什么方法来折磨我?随便吧,反正我要就不会在乎了。”
“哦?我还认为您依旧在卧薪尝胆等待着反击呢,十三王子殿下。”身后那令人熟悉的温文儒雅的声音缓缓响起,仿佛是一道照亮黑暗的不刺眼的微光,让提雅泽维尔微微一愣,然后突然坐了起来。
“竟然是你!你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他阴冷地盯着牢门外让他佩服得五体投地的男人。提雅泽维尔很少会打从心底里仰慕一个人,但是当他遇上先生后,他才发现所谓的低下头钦佩一个人,其实也并不困难。
他有着提雅泽维尔难以想象的知识和阅历,面对千军万马依然显得从容淡定,那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高贵融入到他的一言一行举手投足之间,他看上去是那么温和有礼,但实际上又是如此残忍无情。
提雅泽维尔没想到自己会如此幸运,本想混进贵族里当奴隶之后再接近王宫的他,第一次就碰到了这个神奇的男人,这个可以在神庙和宫里自由进出的男人,他利用他为自己的情报事业打下基础,可是到头来却发现,他才是那个被玩弄在鼓掌之中的人!
“你利用我,你欺骗我!要不是你,我……”提雅泽维尔有些激动地提高了音量。他绝不会承认自己败在了拉美斯手里,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败在了费舍尔里拉手里。
“‘我也不会落到如今这般田地’?”先生不急不缓地接上了他的话,“您是在这残酷的社会上长大的,我相信您一定懂得成王败寇的道理。在战场之上,方法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有结果而已。胜败乃兵家常事,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你输了,怪不了别人,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学得不够好吧。”
“……你来这里,便是嘲笑我的自大,炫耀你的聪明才智吗,费舍尔里拉!别假惺惺地叫我什么见鬼的十三王子,赫梯的王子,从来都只有十二个!”提雅泽维尔愤怒地咆哮着,仿佛在宣泄着自己内心的怨恨。
先生静静地看着他,等他觉得闹够了,才悠然开口:“提雅泽维尔,你在我身边那么长时间了,你告诉我,以你对我的了解,我今天来就是向你炫耀的吗?”
提雅泽维尔沉默了。隐藏在先生身边的这几年,他发现只要越是接触这个男人,就越不了解他,他就像一个永远无解的迷题,任何人永远不可能知道他下一步会干什么。但是提雅泽维尔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所做的事情,他所设计的陷阱,一切的一切,都是有目的和计划的,没有对他有用的利益,他是绝对不会出手。
有时候,你会很容易忽略他,因为他不是那种话多的人,他喜欢悠闲地坐在一旁,静静地呆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局外人一般客观地看待一切,而且又总能敏锐地一针见血。提雅泽维尔不禁好奇,他的国家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地方,竟然可以培养出这么奇特的人才。
所以,想到这里,提雅泽维尔反而平静许多:“说吧,我洗耳恭听,你又想把我当做棋子来做些什么?”
“我是来救你出去的。”先生微笑地看着他,语气平缓得就像在谈论日常琐事。
“……什……什么?”一时间提雅泽维尔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我是来将你带出监狱,否则你认为那些侍卫会让我如此轻松地进来吗?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