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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同人)[古剑奇谭恭越同人]恭心计作者:白水青盐-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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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少恭没想到会在琴川郊外遇到百里屠苏。
  他当时刚刚将桐姨安置在一户农家休息,正要在外面转转,就看到一条小路上侧翻的一辆马车。那辆马车明显是向着城外走的,马匹不见踪影,里面也没有人。车厢里装饰华丽,车身用的是上好的木料,一看便知是富贵人家的马车。他眸光一转,手指摸上厢门一侧的柱子,有凹凸质感传来,上前细看,果然,是个刻痕浅浅的篆体“方”字。
  他正四处查探,忽地听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隐隐约约有人喊着:“在哪里,在哪里!”
  欧阳少恭从马车上一步跳下,绕至后方,眼前出现了三个他再熟悉不过的人。
  百里屠苏亦是没有料到这样的相遇,睁大了眼:“少恭?”
  他身边站着的,正是方兰生和风晴雪。
  欧阳少恭对他微笑了一下,见三人都是一副着急的表情,便知可能是方家出了事,当下也不待叙旧,忙对方兰生道:“小兰,这不是你们方家的马车吗?”
  方兰生见车内没人,道:“是啊,我姐呢?姐!二姐!”
  他叫了半天,但分毫无用。
  风晴雪道:“难道是被抓走了?”
  欧阳少恭看着空荡荡的车厢,眼睛微微眯起。
  方如沁失踪,情状未卜。
  欧阳少恭听方兰生啰啰嗦嗦说完,基本上理清了思路。
  “所以说,很可能是采花贼作案?”他一手抵着下巴,忽道,“你提到的兰花,可有带在身上?”
  “有的有的。”风晴雪忙不迭应道。他们为查访需要,特意将那种兰花带了一枝在身边。
  欧阳少恭接过,在鼻下嗅了嗅,复又放下,神色间已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这种兰花香气浓郁,最能与赤练草药性相得益彰,能起到催眠的作用。而琴川周边,只有不远处的赤峰山长有赤练草。他方才在那户农家听人闲话,说赤峰山最近有一伙江湖人落草,建了一个寨子,叫翻云寨,想必采花贼一事,与那寨子有关。
  “晴雪,你先回琴川报告府衙,做好准备,以防不测,我与屠苏、小兰先去翻云寨,试试能不能救如沁出来。”
  “好,我知道了。”
  翻云寨山头宽广,占地大,喽啰众多,欧阳少恭三人在外面悄悄看了看,发觉要进去并不容易。
  “那我们要怎么进去?难道要变成阿翔那个死肥鸡飞进去?”方兰生抱着臂不快道。
  欧阳少恭瞄了他两眼,慢悠悠道:“变成阿翔不大可能,变成别的倒还可以。”
  方兰生一身艳丽女装出场,欧阳百里二人只来得及对望一眼,各自闷头忍住笑意。
  琴川县城内有一件事众所周知:凡是方家小少爷所在处,必有鸡飞狗跳之事。
  三人扮作过路的行人成功混入翻云寨找到方如沁,方知那位寨主也是个可怜人。此人因天生相貌极丑,为人所唾弃,后更名李潘安,见唯独方如沁对自己公正以待,不以貌取人,便萌生了将她强行带回寨中当压寨夫人的想法。
  几个人商量一番,决定顺水推舟,答应举办婚事,当晚,欧阳少恭在酒中下了迷药,致使一帮喽啰昏迷,方兰生代替如沁盛装打扮,百里屠苏埋伏于房中。李潘安喝得上头,腿脚发颤进了新房,喜滋滋挑开盖头,登时被一张血盆大口吓得魂飞魄散。百里屠苏出手,迅速将其制服。
  此后翻云寨上下纷纷认错求饶,方如沁心地善良,道李潘安本也无心向恶,便松了口,暂且放过这些人,只要其不再滋事。
  一行人千恩万谢地走了,欧阳少恭看一眼百里屠苏,经此一事,便觉他与以往大有不同。过去百里屠苏常常独自一人,而今在琴川,身边却围了一大帮朋友,还有那个叫襄铃的小狐狸,似乎也与他有些渊源。不过无论如何,他知道百里屠苏心里是高兴的,至少他尝到了人间温暖的滋味,这种滋味他自己也曾深深体会过,对一个经历过漫长的孤寂痛苦的人来说,简直就像是溺水后的稻草。
  百里屠苏,其实我一直与你感同身受。
  所以,相信让你留下来,根本就不难。
  “……之所以来琴川,是想看你过得好不好,现在既然已经看到了,过段时间,我也应该离开了。”
  欧阳少恭看着他略显落寞的侧脸,知他心中有芥蒂,便道:“屠苏,这里是琴川,不是天墉城,不要因为肇临的死而耿耿于怀,也不要因为焚寂煞气,而让自己一世孤独。留下来吧,这里有我们,至少还有我这个朋友吧,总比让你自己去面对强得多。”
  百里屠苏沉默不语,欧阳少恭微微一笑:“你看,就连阿翔都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难道我还比不上一只海东青?”
  听他这样委屈的口气,百里屠苏不由也笑起来:“这不一样,你是人,阿翔是鸟。”
  “朋友的心情都是一样的。离开天墉城后,我就一直待在青玉坛,我也四处打探过鬼面人的消息,只是没在江湖上行走,消息总归是闭塞了些。”
  百里屠苏回忆道:“肇临出事那晚,我跟鬼面人交过手,他的背部被我用焚寂剑所伤。我记得之前师兄受伤的时候,他的伤口有一道黑色的疤痕,只要在让我碰到他,我一定认得出来。”
  他说到最后目光沉沉向下,语气里有了发狠的决然,丝毫未察觉到欧阳少恭游移思索的异样眼神,等他再次抬起头来,看到的又是一张真挚的脸:“既然这样,你就更应该留下来了,留在琴川,我们相互间,彼此有个照应,这件事早晚都会查出来的。当年在天墉城,我们不得不分开,今天有缘再见,你真的舍得走?你就不体谅一下我和晴雪对你的关心吗?”
  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考虑得细致周详,又拿人情来做文章,百里屠苏听得神色松动,低头一笑,看样子却是答应了。
  欧阳少恭心里松了一口气,百里屠苏的情绪很好猜,只是光凭这一次还不够,往后的日子里,还要多加增进感情,如果他能对自己全身心的信任那再好不过。
  满院花开明艳耀眼,与天墉城后山的景色极其相似,他眉眼轻抬撩过一树灼灼,嘴角还是那样云淡风轻的笑容。
  最大的障碍,还没有到来呢。
  日子安稳如流水,方如沁在琴川开设了青囊药庐,布医施药,请欧阳少恭当坐诊先生,言辞间只推说等药庐发展好了再寻名医,欧阳少恭知她心意,也知道这辈子自己终是要辜负她,不忍再拒绝,便点头答应了。风晴雪和百里屠苏正好无事,帮忙抓药接诊,平平淡淡,却也难得温馨。
  然而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琴川又出了事。
  数名青壮男子出现嗜睡征兆,严重者白日也极易昏睡,病者脸色苍白,出气多进气少,从脉象上看,像是被人吸了精气。几人追查得知,这十二个人都被喂过一种邪气极重的药物,下药的人黑巾蒙面,不知来头。
  据茶小乖分析,下药者下药的对象随机且分散,下药的目的就很可能是试药,而他口中所说的青玉坛亦正亦邪,又与欧阳少恭有莫大的关系,风晴雪与百里屠苏回来之后便直接找上他询问此事。
  “青玉坛之前确实有拿人试药的事,不过都是为了治疗一些疑难杂症,那些病人为了一线生机都是自愿的,并不是拿健康的人来试药。”欧阳少恭顿了一顿,手中拿起一只青瓷小瓶道,“不过,我倒是想拿我的药,试一试治那些病人,看看能不能治好他们,或者,再中和他们身上的药效,看看下一步有什么行动。现在怕就怕,那个下药的人还会出来再害其他的百姓。”
  风晴雪与百里屠苏对视一眼,心中已明白了他的意思。
  琴川全城戒备,两人与吴叔安排的县衙人手分守在被下药的几家人附近。下药者若真的是要试药,那么一定还留在城中查看动静,总有一天会再度出现。
  夜半清寂,百里屠苏一人坐在某户人家的房顶,看星河浩瀚,回想起方才与风晴雪的灵蝶传话,心里涌起淡淡的暖意。晴雪是个好姑娘,关心他,体谅他,爱逗他笑,每天都是明媚开朗的样子。欧阳少恭曾经有过评价:晴雪姑娘笑起来似春风十里、快雪时晴,当真人如其名。
  百里屠苏不善表达,但他对她,其实是怀着感激。
  正此时,禽类翅膀扑棱声传来,他转头一看,被他派去探查情况的阿翔正歪着脑袋立在屋脊上,对着他眨眼示意,又转身呼啦一声飞走了。
  百里屠苏赶紧跟上,轻功施展,黑影一闪无踪。
  树林里雾气弥漫,风声穿林打叶,四下啁啾虫鸣。百里屠苏一路奔跑,忽地放缓脚步,警觉侧耳,沙沙的脚步声渐近,有人自身后一招发难,他立时防守,两人相持不让,片刻后那人收手,气势敛回,端然而立,风卷起他长长衣摆,林叶纷乱散落,拂过清俊眉眼,还有唇角微折时一抹细致的笑。
  百里屠苏讶然:“师兄?!”
  陵越眼中有明显赞赏:“三年未与你交手,不错,有进步。你现在住哪?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九

  夜深,欧阳少恭没想到这时候方家还会有人来,而且来的,还是那个他惦记了许久的人。
  他借众人交谈之便大大方方地观察着陵越,发觉他原本清瘦的脸颊愈发削薄,因为一路奔波风尘仆仆面上有着淡淡的倦意,然而这人还是端端地坐着,客客气气地与他们说话。
  “这么说来,你们正在查黑衣人试药的案子。从小到大,屠苏一直都希望行侠仗义,现在终于可以如愿。晴雪、少恭,谢谢你们帮我照顾屠苏。”
  欧阳少恭听他话中句句与百里屠苏是亲近之意,心中低笑,接口道:“大师兄客气了,虽然我已经不再是天墉城的弟子,可屠苏毕竟还是我兄弟,他来到琴川我理应照顾。”
  百里屠苏为何来琴川,众人都心照不宣,欧阳少恭这样说,看似无心,却一面显示自己与百里屠苏也有着很好的交情,另一面,他留神看陵越的脸色,陵越为人正义,常将责任揽于己身,百里屠苏下山,他内心必会讨伐自己照顾不周,在天墉城护不得百里屠苏万全,在外面他长袖莫及,这些话必是要戳到他的痛处。
  然而令欧阳少恭失望的是,陵越脸上并没有什么反常的神色,反倒是点头道:“扶危救人也是我的责任,我就帮你们追查黑衣人。屠苏,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等这件事一解决,你就要跟我回天墉城。”
  他目光殷切,百里屠苏却沉默不语。
  “屠苏……”陵越又欲说什么,却被欧阳少恭打断了:“大师兄,今天天色已晚,我们还是先休息吧。等抓到黑衣人,我们再作商议。”
  风晴雪见状也忙附和道:“是啊,琴川这里挺好的,先住下来吧。”
  陵越看一眼百里屠苏神色,又看看他俩,终是没再说什么。
  欧阳少恭此夜却睡得不安稳,兴许是错觉,兴许是他自己思虑太多,他总觉得陵越看他最后一眼别有深意。从与陵越见面那一刻起,就好像有哪里不对。从前陵越待他,是师兄弟之情,严肃中有关爱,进退得宜,而现在陵越望着他时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与他远了很多,看不透他的心思。但也就是这么一瞬间,令他心中隐隐忐忑又隐隐兴奋。
  那是一种遇到对手血脉涌动的兴奋感。
  当草原上的孤狼遇到卧在草丛中睁开眼的老虎,它们的心情,大抵如此。
  方兰生醒转过来,只觉脑袋里昏昏沉沉,身下也不是熟悉的软和床垫,反而是放了许久的干草,带着一股子霉味。他动了一下坐起来,发觉自己还穿着昨夜的夜行衣,但周遭已全然换了个光景。
  是个牢房。
  透过牢房的柱子还能看见一盏一盏幽暗的灯火,三三两两看守的侍卫,以及对面牢房里低头耷耳的人,那些人都是普通琴川百姓的打扮,一看便知是被人抓来至此。
  方兰生拍拍头让自己清醒一点,回想起昨夜的场景,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他偷偷出门想帮百里屠苏他们抓蒙面人,不料撞见一大群人在往一辆马车上运人,那些人好像都失去了意识,双眼紧闭,一丁点反应都没有。他正奇怪,忽然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口鼻,之后的事就再无印象。
  这时,对面传来叫喊声:“方少爷,方少爷!”
  方兰生一看,正有一人扑在那牢房柱子上,面貌颇熟悉。
  “大牛?”方兰生想起这人正是前几天送过来看病的一个,忙道,“你怎么也在这里啊,你不是生病了吗,现在好点了吗?”
  大牛点点头:“多亏吃过欧阳大夫开的药,现在精神好多了。不过昨天晚上我们睡得迷迷糊糊的,醒来就在这儿了。我刚才听见抓我们的几个人说话,提到什么翻云寨,方少爷,您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翻云寨?怎么又是翻云寨,李潘安……”方兰生气极,大喊大叫起来,“李潘安!李二狗!你这个死性不改的王八蛋,给小爷滚出来!”
  他坚持不懈地吵吵,终于把李潘安给激了过来,一群人骂声不迭,翻云寨牢房本来就不大,险些给方大少爷等人的唾沫星子淹了去。
  欧阳少恭起身用完早膳,还没想好怎么去试探陵越,却见方如沁一脸焦急神色过来,身后跟着的,正是陵越和百里屠苏。
  不知昨夜陵越对百里屠苏都说了什么。他想着,眨了下眼,从容笑道:“如沁,你怎么了?一大早慌慌张张的。”
  “兰生失踪了!他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没有回来,现在还不知在哪里!”方如沁秀眉紧蹙,兰生平日里虽胡闹,但从来没有过彻夜不归的情况。
  欧阳少恭思索了一下道:“他昨天有没有说过要去什么地方?”
  百里屠苏道:“他有说过要去抓贼,不过我跟晴雪没有让他跟着。”
  “抓贼?”欧阳少恭沉吟,“依小兰的性格,很有可能是自作主张半夜跑了出来。如沁,你派人在城中各处都找一找,先别着急,小兰可能在哪个草堆上睡着了也说不定。”
  “我陪如沁姐去吧。”风晴雪自告奋勇,跟着方如沁一道出去了。
  欧阳少恭一手搁在膝上,手指掩在宽大袖袍里,一下一下地敲着,方兰生最有可能在哪他是知道的,不过李潘安那人外强中干,虚浮贪婪,又对方如沁有意,断然不会伤害他。只是好不容易机缘巧合,玉横落入这人手中,他便顺水推舟威逼利诱,原指望能借此人的手帮自己试药,现在被这么一搅,也不知能不能成功。
  他收起落在门口的视线回头,好巧不巧发现陵越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
  欧阳少恭头一次觉得自己该打起精神来好好说话。
  他微微一笑:“大师兄,你怎么也跟来了,昨晚睡得好么?”
  陵越先前对他萌生的怀疑一直没有消除过,加之他昨天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自己的话,因此面上也是淡淡的:“还好。少恭,方少爷这般,会不会与你们所说的黑衣人有关?”
  欧阳少恭眸光一转,看向一边的百里屠苏,见他也是一脸问询的表情,了然道:“原来大家都是这么想的,不过琴川民风淳朴,在此之前还未出过什么大事,所以现在也不能草率地下结论。”
  陵越点点头,看着他道:“方才你一字不提黑衣人之事,是不是怕如沁小姐担心?”
  欧阳少恭道:“方家姐弟与我青梅竹马,如沁也只有这么一个弟弟,无论如何我都不希望他俩出事。”
  陵越脸上神色化开一点:“难怪红玉说少恭一言一行皆让人如沐春风,体贴非常,现在看来此言不虚。”
  “哦?”欧阳少恭讶然道,“红玉姐还说什么了?”
  陵越微笑:“没有了,少恭还想听什么?”
  他目光湛湛,欧阳少恭自知失言,正要应答,百里屠苏插话道:“红玉姐夸人一句已是难得,少恭,你莫要再计较。”
  “原来如此,是我自作多情了。”欧阳少恭摇了摇头,语气中似是遗憾万分。
  陵越垂眸不语,不过月余的功夫,这两人比在天墉城时又亲近了许多。此次下山之行,怕是阻碍重重。                    
作者有话要说:  

  ☆、十

  三人的猜测很快得到了验证。风晴雪与方如沁等人找遍了全城都没有发现方兰生的踪影,正此时县衙里的吴叔又赶了过来,前些日子得了怪病的十二个人全部失踪,很有可能是被黑衣人劫走了。
  风晴雪担忧道:“兰生昨天的失踪,会不会和这些人有关?”
  百里屠苏道:“不会是刚好撞上了吧?不过他有青玉司南佩保护,一时半会应该不会有危险。”
  陵越站起来问:“青玉司南佩是什么,护身符吗?”
  “是兰生从小佩戴在身上的一件法宝,带有灵气,”欧阳少恭望着他道,“大师兄难道有办法?”
  陵越点头:“有法宝就好,只要这个法宝有闪现灵力的痕迹,我就可以用天墉法术查知。”
  欧阳少恭看他一手结印,手法纯熟,看样子是做过不少这样的事情。他心里琢磨,翻云寨这下算是暴露了,也不知道那些药生效了没有。
  陵越,果然你在,我就有点不省心。
  天墉城追踪术效力极高,四人一路追到城郊,场景熟悉万分。
  百里屠苏停住脚:“怎么又是翻云寨?”
  陵越头也不回,声音急迫:“此地瘴气缭绕,充满妖气,可能发生了什么异变。”
  欧阳少恭听他这样说,心里默默地叹口气,看来又失败了,玉横碎片终是不能成事。
  这时风晴雪高声叫道:“当心!”
  陵越站在最前面,看着一人顶着张惨白鬼脸张牙舞爪地扑过来,眼圈乌青眼球暴突,嘴唇是僵紫色,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嘶吼声。
  他时常下山帮人除妖,所见邪物众多,看这样子,心下诧异,难道是尸变?
  翻云寨一座普通山寨,怎么会平白产生这样的怪物?
  他不及细想,一剑横出,剑气凌厉非常,那似人非人的怪物还未到近前便被撂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几人上前查探,风晴雪看着那张可怖的脸,问道:“他是人是妖啊,怎么会变成这样?”
  陵越道:“这应该是邪恶之物,把人妖化了。”
  “难道是那些药造成的?”
  “极有可能,”欧阳少恭转头,不再去看地上失败的实验品,对陵越道,“大师兄,我和屠苏来过这里,现在兰生和其他的百姓不知关在哪里,我看我们不如兵分三路,晴雪你和屠苏去聚义厅抓李潘安,大师兄你去救人,我去找李潘安炼药的地方。”
  三个点点头,各自散去。
  陵越先前听百里屠苏提过方兰生,也知此人是个天下第一号的活宝,却没想到自己还会有被人死死拽住胳膊无法出剑的那一天。
  方兰生一身夜行衣模样狼狈又滑稽,嘴里嚷嚷:“哎,哎,后面的又活了!别杀他们,这些人都是琴川的百姓,我们以前都认识的。不过,不过现在也认不出来了……”
  陵越见形势危急,那一大批怪物从四面包抄过来,形容怪异,哪里还有半分人样子,一时也救不回来,若不速速解决,恐怕接下来难以预料。
  他一咬牙,施术将方兰生倒举过头顶,尽量忽略他的鬼哭狼嚎,挥手击退最近的那一批,无奈那些怪东西越聚越多,砍杀完之后还能再度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根本就除不完。
  “这些人都已失去理智,再不下杀手,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啊?”方兰生躲在他身后,“……那你别让他们死得太难看啊。”
  这个少爷还有这等慈悲心?
  陵越心里纳罕,提气捏诀,口中大喝:“万剑穿心!”
  剑影纷乱自天而降,仅是一瞬间,方兰生只觉眼前一清,四围尘埃涤荡。
  他张大了嘴:“哇,这是天墉城的剑法,原来你比屠苏还厉害,可是你怎么喘得也这么厉害,你要不要休息,啊?”
  陵越一个收势还未完他已咕噜咕噜说了这么多话,当下实在没什么好说,只道:“这很危险,走吧。”
  他提剑走得飞快,方兰生“哦”了一声赶紧跟上,这个师兄比那木头脸厉害,话也多一点,可两人真不愧是师兄弟,气场都是清清冷冷的。
  陵越倒没有什么不搭理他的意思,他只是在想,方才这一群怪物,若真如方兰生所说,都是琴川被下了药的百姓,那么这个寨子的寨主是何许人,他为什么要怎么做?欧阳少恭安排兵分三路,他一人去寻找炼药的地方,难道他想要隐瞒什么?
  像陵越这样的人,多半是不愿去怀疑身边的人的。欧阳少恭多少与他有些同门情谊,这段时间他也常常困扰,到底该如何对他,今天早上那人说话颇拘谨,难道自己的脸色摆的太过?
  他不由又想起欧阳少恭那一句“自作多情”,这人看起来分明就是个世间温柔客,玲珑多心人,红玉所暗示的,到底是否有迹可循呢?
  他紧一紧手指,大踏步向前走去。
  李潘安服用了大量炼制的丹药,身体发生异变,百里屠苏与之一场激战,险险胜利,但整个人也虚脱晕厥。
  欧阳少恭松开手,道:“屠苏的脉象平稳,没什么大碍,回去休息几日就没事了。”
  风晴雪面色终于不再紧张,欧阳少恭看在眼里,心中喟叹,这个姑娘一片真心,也不知百里屠苏那张木木的脸会不会有应答,即便是有应答,恐怕最后自己也不会就因此而心软。
  他身上已背负了那么多的罪孽,哪里还奢求同他们一起站在光明里面。地狱里红莲业火铺天盖地,他虽从未下过地狱,却已深谙那种灼烧滋味。
  陵越四处巡视了一番回来道:“我们已经把山寨的妖物清理干净了,只是除了几个妇人之外,其他服过药物的山贼和百姓都变成了怪物,不是被杀,就是力竭而死。”
  欧阳少恭面有愧色:“可惜,我之前给他们的药物也没起多大作用。”
  方兰生一听,拿出一卷东西,递给他道:“我刚才在李潘安那发现了这个羊皮卷,好像是……什么炼制药的吧。”
  欧阳少恭看着那张熟悉的羊皮卷,不动声色地接过,展开,挨个看过去,好似恍然大悟般道:“原来如此。”
  陵越站在他身边问道:“这个,跟山寨的异变有关么?”
  欧阳少恭掩上卷册:“这里面记载的法宝,激起了李潘安的贪欲,才酿成了今日惨祸。”
  他从袖中取出玉横,细细端详,眉目间流露出回忆之色。
  “这是一件叫做玉横的法宝,是我机缘巧合得到的。上次与兰生和屠苏来翻云寨的时候不慎遗失,我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没想到被李潘安据为己有。”
  陵越从他手中接过,验看一番道:“这看起来只是普通的碎玉。”
  欧阳少恭摇头:“但它的功效,却非比寻常法宝。”
  玉横是上古法宝,有济世救人之说,还能炼出让人起死回生的丹药。他手中所执的羊皮卷,正是一张龙渊残卷。李潘安按照残卷上的记载炼制丹药,无奈卷轴残损,玉横又只是碎片,故而炼制出的丹药非但不能如他所愿脱胎换骨,反而使筋骨异变,置人于死地。
  李潘安此人贪念甚重,又自卑于丑陋的容貌,所以他只消三言两语便能诱他一头钻入圈套,可惜这个棋子这么快就死了。
  “玉横除却调和药气炼丹之用,其最重要的,是能吸收天地间的灵,再在需要的时候,将它们释放出来。”
  陵越看着他一手托举着玉横,语气低缓带着难以为人所查知沉重意味,不由想到欧阳少恭曾说过要追寻起死回生之法,那么他拥有了玉横碎片,是要炼出能起死回生的丹药?他面上没有往日里的笑容,眼神幽远,似乎洞穿了那小小的一块玉石看到了更久之前的东西。有多久?好像是很久。
  起死回生,逆天而行。你所求的是什么?你心中最深刻的那一部分,是否写满了不宣的秘密往事?
  欧阳少恭于陵越,是一个充满诱惑力的谜。而陵越明知越是美丽的东西便越危险,但因为他自己的好奇心和同情心,以及无可救药的对天下人一视同仁的责任感,他也会义无反顾地去靠近,去沉沦。
  这就是欧阳少恭的策略。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一

  尽管方家二小姐多次提醒说自家的弟弟修仙成痴,又好调皮捣蛋,希望陵越能不要与他计较,但陵越个人认为,方如沁必定是唯恐这位小祖宗惹怒了客人,因此自己先不住地代为道歉。反正以方兰生的觉悟,他也许永远不会明白“打扰”与“聒噪”两个词到底有什么含义。
  “陵越大师兄,陵越大师兄!”欢快的呼喊声从身后传来。
  陵越不由自主地扶额。他曾经感慨百里屠苏自小沉默寡言不与人亲近,连像芙蕖一样撒娇求宠都不会,倒也使人既心疼又遗憾。如今这个方兰生却与屠苏言行大相径庭,如果彼时的百里屠苏成了方兰生——陵越觉得简直不堪设想。
  他费了老大力气终于将那人从身上撕开,道:“我跟你说过,进天墉城……”
  “不外传的,我知道!”方大少爷一副我什么都懂了的表情,“我只是想问问,你回天墉城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我也想静心修仙。大师兄,你就看在我们曾是共患难的朋友,也看在屠苏的份上,你就带我去吧。更何况书上不是说,神仙一般下山的时候,碰到根骨好的人都会带回山上收做徒弟嘛!”
  他一口一个“共患难”、“看在屠苏的份上”,好像全然忘记自己是被人救了出来,也全然不记得自己被百里屠苏忽视过多少次。
  陵越看着这小孩口齿伶俐地胡说八道,不由失笑,捉住他两只手上下打量一番:“你觉得你根骨好吗?”
  方兰生原地转了个圈,险些绊倒,他自信道:“我觉得我根骨挺好。”
  “根骨好也没有用,”陵越自知与他正经讲道理没有用,便道,“要修仙需得到长辈的同意,据我所知你是令姐一手带大的,你二姐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
  他做了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负着手摇着头走了,听见方兰生一人在那里嚎啕跳脚,唇边笑意倒是收不住。这孩子似乎与自己有缘,虽吵闹了些但率性可爱,并不惹人厌。
  琴川孙家小姐孙月言温婉可人,自小体弱多病,心里却一直对方兰生倾慕有加。欧阳少恭虽不明白为何这位病西施的眼光会奇特至此,且方兰生嘴里每天念叨的都是那个叫襄铃的小狐狸,但既然风晴雪那般恳求,他也少不得帮上一帮逢场作戏。
  这种小儿女情长,看在他眼里,与家家酒并无甚差别。
  欧阳少恭心里在意的还是陵越一心要将百里屠苏带回天墉城。前不久百里屠苏一脸黯淡地来到药庐,看样子便是与陵越闹了不愉快跑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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