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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h)龙鳞-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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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APH)龙鳞
作者:棠迦酒荼
章节:共 10 章,最新章节:团圆(三)
备注:
窝亲爱的媳妇儿做的封面,快给她发一打好受卡!
黑塔利亚同人,我大天朝主场。内含城市拟人,有虐有甜,五万字内搞定它。
阅前提示:【务必看全!!】
1。三次元+历史向+脑补向,文内观点纯属作者个人的脑残想法,作者213,历史废柴,三观不正,脑袋里只有馊掉的浆糊,所以别和她多计较。
2。再次重申个人有个人的观点,作者是个二百五很多事都半懂不懂!历史被她各种脑补,所以别和她多计较求你了QAQ
3。另外内含露中等CP,如有逆纯属意外,点×谢谢。
4。以上能接受的话,欢迎泥们,我的小萌物军团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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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往事(一)
元前472年,越王句践命范蠡筑城,此城后称越|城,又名范蠡城。
公元前306年,楚威王灭越,尽取吴故地,筑城于石头山,置金|陵邑。
————
城池会有生命——听起来就像骗人对吧?
可是事实上,这么骗人的事情就偏偏发生了——当金陵从其他兄弟姐妹口中得知这片广袤的大地的主人也是个活人的时候,惊讶了好一阵子。
那个人叫王耀。
——名字很明亮,不知道是否人也是这样的呢?
金陵并未见过这位名义上(实际上也差不多)的兄长,但这并不妨碍他产生归属感。这片土地是那么的偌大广延,他实在想不出,想不出那位兄长会是什么样子。
会和他很像吗?
偶尔会在河边徘徊,清澄的水面,倒映着这座刚刚诞生的孩子的模样,黑发黑眼,娇小又秀气。
啊,应该不会很像吧,他这个样子,稍微过于软弱可欺了呢。
有石头从后方丢过来,砸碎那一片清影。
“又在发呆啊金陵!来喝酒吧~”
衣领微敞的男人笑道,白净的脸上有着浅浅红晕,虽然已经从殷改为安|阳,但仍然有些许恶习遗留——比如说嗜酒和恶劣的性情。
金陵平静的拭去身上水渍,装作没听见那醉鬼的话语。因为诞生不久,他还很弱小,个子也只及安阳的腿高——但这不妨碍他们之间对话。
“安阳,少主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软软萌萌像个小包子的孩子静静问道,只是安|阳依然可以从他神情里,看出那极力隐藏的好奇和紧张,自出生以来便生活在这个大家庭里,却从未见过众兄弟口中的大哥,安|阳恍惚想起当年的自己,是否也是这样的表情呢?
哎呀忘了呢,当年的自己可是一出生就被那位兄长找到,然后在那人的悉心照料下成长呢~
——然后,被宠坏。
安|阳伸爪揉乱小孩被细心挽好的发髻,又恶趣味的捏捏他的脸颊,年轻的城池还很懵懂,明明不是很喜欢被人随意捏着玩,却还是乖巧的不反抗。
糟糕更想欺负了~
安|阳笑眯眯的想,一点悔意都没有。
最终金陵还是没从安|阳嘴里掏出个答案。
大概是觉得眼巴巴等答案的小孩又萌又好玩,所以恶趣味的男人逗了小孩许久然后拍拍手走了,准备下次再用这个问题吊着小孩来玩。而知道自己被耍了的金|陵一脸平静,其实内心里已经计划好下次去把安|阳的酒统统偷给启|封才好。
那个酒鬼大概会一边抱着启|封的大腿,一边痛哭流涕吧?
金陵又蹲在水边发呆了。
此时的耀家,家里虽然人多,却也远远不及将来那般,并且因为战乱,往往前不久还在交谈的人,后面就缠绵病榻,然后消失了……
就算是兄弟姐妹之间,也会常有打架这样的事情发生。
金陵凝视着水中的自己——他知道这样很无聊。
他想起昨日安|阳又赖在他的房间里不走,一边饮酒一边说着啰啰嗦嗦的话,还强按着他灌酒。虽然金陵很想把他踢出去,但一想到那个年纪挺大的男人撒娇卖萌的样子,却又有种很没辙的感觉。
安|阳还是紧守口风不详细去说有关少主的事情,不过金陵总算从他醉后乱七八糟的话语里,寻找出以耀为名的君主的形象。应该是个温柔又大方、亲切又美好的人吧……想想金陵就觉得有种憧憬而又向往的心情。
“好想见一面啊。”
但是对方也很忙吧。
战乱纷飞的时代,到处奔走,直到平和的那天,大概才能回到家里——
所以,稍稍按捺一下,想见的心情吧。
金陵那时候是这么想着的。
但他没想到,那一天,来的那么快。
那天应该是个很好的天气——嗯,所有相遇,不应该都是个好天气作为开头么?
“安|阳,你给我站住!”
追着前面拿着瓶酒乱跑的酒鬼,金陵跑得快要断气,身上的衣服繁复厚重的很,着实不方便追逐那个只穿了件外袍就出门的家伙。
“哟哟就不站住~金陵你继续追嘛~腿短哟~”
说着毫无逻辑的话,安|阳的脸上是醉酒的红晕。然而即便如此他的动作也十分敏捷,跑着跑着就在某个拐角消失不见。
去哪儿了?
金陵喘着气,那是咸|阳送给他的酒——虽然不喝,但怎么就给那家伙拿走了?一边痛心于那家伙的不知羞耻,一边寻找,却不慎撞到了人。
“抱歉……”他连忙道歉,摇晃的身体被对方扶住。那人关切的问他。
“你没事吧阿鲁?……唉?”
那个被金陵撞到的青年,面容清秀看起来还很年轻,然而神情宽和,就像长辈看着晚辈一样,有种说不出的清润温柔。他看清金陵的长相时微微一怔,忽而就笑起来,一把将豆丁般的小孩子抱进怀里。
“原来是金陵啊,一直都想见一面呢阿鲁。我是王耀,叫我大哥吧阿鲁~”
突如其来的亲切拥抱让小孩子不知所措,局促与紧张更是让他忘记了言语。抱着自己的人,就是兄长吗?
无需多想,血脉相连的亲切感让他很自然的就确认了这个事实。只是金陵还是有些慌张,他还没做好准备和王耀相遇,他还没有想好,见到大哥,他该说什么——应该说什么好呢?
说什么好呢?
王耀含着暗金色的眼眸正仔细的看着这位年幼的弟弟,和最初遇见的家人一样,娇小的可怜,但又有种顽强的韧性。王耀温柔的目光让金陵终于镇定下来。他也回望着兄长,良久,呐呐的叫了一声。
“大哥。”
有浅浅红色蔓延到耳畔。
根本不需要那么多繁杂语言,只要这么一声,就够了。
只是还稍显拘束了呢。
所以王耀干脆抱着孩子凌空转了一圈,看着那张有些紧绷的脸上露出慌张,拽着他的手终于像个真正的小孩子了。
“大、大哥!这太失礼了!请、请放我下来!”
——就像对着主人炸毛的猫,怎么看都像是在撒娇~
“不要阿鲁~”
于是超有兄长架子的王耀笑着否定。
王耀这次回来,便不常出去了。
因为终于有人结束了乱世——这位王耀的新上司,就是秦始皇。
金陵本对此很高兴,因为兄长终于可以留在身边,而事实上和这位兄长相处的生活也十分让人愉快。
——是金陵从未想过的愉快。
也不是没有和别人一起住过,生活在耀家这么多人,自然有无数的兄弟姐妹。无论是安|阳,还是咸|阳,一些年长或者年幼的城市化身都曾经来拜访过金陵。和他们相处,金陵也过得很快乐——但这份快乐和王耀之间的相处并不一样。
“大概是因为,那是大哥吧……”
如兄如父,温柔又爱操心,因为金陵本就是他的一部分,所以爱护也是毫不保留——但是城市之间,或多或少,还是有些距离的……
金陵有时候想,那么多城池簇拥在这个人的身边,逢年过节绞尽脑汁的花心思讨好这个人,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并不是为了什么利益或者乱七八糟的东西,而是真心实意的希望他能平安快乐,这样,也是他们的平安快乐。
荣辱一体——应该是这么说的吧?
不过想到今年的礼物,这位年幼的孩子又有些头疼,他到底年纪不大,底子单薄,没什么特产拿得出手。思来想去,最后决定送一副兄长的画像好了。不过为了练手,还是先画个比较熟悉的人才好。
所以当有些疲倦的王耀一进门,看到的就是他那位只到腰间的弟弟站在桌前画画,唇抿的紧紧,看起来严肃又认真。觉得有趣,王耀凑过去一看,却是一副工笔人物画。
这东西十分磨人耐心,王耀看着金陵细致的勾线,上色,晕染,绢布上逐渐有了具体的形象。王耀发现那画的是安|阳——样貌年轻的男子举杯自酌,一手拎着酒壶一手撩开长发,狂放中透着洒脱。
王耀不禁想起安|阳还是殷时的模样,酒池肉林什么的……现在可以说是好很多了啊。
“金陵画得不错阿鲁。”
“还有的练呢——”跟在后面走进来的安|阳哼哼,“这幅画连我万分之一都没有表现出来~”
对此,画下最后一笔的金陵斜目投去一瞥,手腕一抖,笔尖一转,就给画上人白净的脸上添了两撇小胡须。
=口= ←这是安|阳的表情。
王耀捂着肚子终于笑出声了。
“哈哈哈金陵好可爱阿鲁!”
和上司争吵的那些疲劳仿佛消散,他的笑声畅意又温暖。安|阳哀怨又悲伤的看向揉捏着金陵的王耀:大哥,你应该说好可恶才对嘛!
不过看到金陵被捏来捏去的样子,又觉得大圆满了。
哼,不、不就一幅画嘛!
谁在乎!
说着不在乎的人,最后还是把那副有着滑稽小胡子的画抱走了。
而那一年金陵送上了挥斥方遒的君王画像——不知为何,年轻的孩子隐隐觉得兄长的笑容似乎有些怅然。
后来,被暴政弄得虚弱不堪的他总算明白了——
那位君主究竟在为什么而无法快乐。
那是无数城池,无数人民,广袤大地的重量,全部牢牢压在那并不宽厚的背上。
可是为什么他记忆里兄长的脊背从未弯过呢?
挺得那么笔直,就像竹子一样。
公元前206年,建立15年的秦王朝破灭。
四年后,汉朝建立。
☆、金陵往事(二)
这是一件很小的事情。
若搁在后来的金陵身上,大概连无动于衷的一个眼神都懒得投去,然而那时候,金陵还是个有点傻气的小孩子——
公元前210年,秦始皇东巡。
金陵并不喜欢这个人,大概是因为他的缘故兄长渐渐愁眉不展吧?当然也有各地兄弟因为他而产生的怨言,这些声音混着不满积压在心底,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
但这些情绪都只能摆在心底,当这个男人驾临的时候,还是要摆着笑脸前去迎接。
不过跟在皇帝身边的那几个人是谁啊——
听说那几个人是望气术士。
这望气术士绕着金陵好几圈,然后就去回报皇帝,说这个地方四周山势峻秀,地形险要,有天子气。金陵一开始听着还挺开心,之后到后面就变了脸色。
他是还小,却不是傻子,天子气——是随便说说的么?
跟在皇帝身后的兄长脸色也不好,想说什么却又难以开口。而隐隐有了怒气的皇帝命人开凿方山,使淮水流贯金陵,似乎这样把王气泄散。
这样做,稍微,有点痛啊。
但并没有听到威严面目的皇帝冷声训斥时要来的心冷。
“金陵从此改名秣陵!”
“秣”,草料的意思,意即这里不该称金陵,只能贬为牧马场——金陵觉得有点难过,然而还是什么都不说,只是握着拳头,倔强又沉默。
“是。”
小小的一声,让站在上司身后的王耀心都疼了。然而碍于上司的□专政,他又无法开口,只有在事了后把那个孩子抱在怀里,感觉到他手掌,不,整个身体,都冰凉凉的。
“金陵没事了阿鲁,乖啊阿鲁。”
他笨拙的哄着,而金陵始终一声不吭。小小的孩子拽着他的衣服,良久才吐出一句话。
“大哥应该改口了……”
他低低的说,有点赌气、却又十分认真。王耀揉揉他的头发,柔软又纤细的感觉,他看到门口好几个脑袋探来探去。
其中以安|阳最为醒目——王耀记得那时候他从殷改为安|阳,有种莫名的轻松味道。
或许是卸下了某种一直压制的东西,但金陵到底不同。
“不管你叫什么名字,都是我的弟弟。”
王耀最后说。
沉默的小孩渐渐收紧了拽着他袖子的手。
这真的是一件并不太需要记得的事情,比之未来,实在太过小儿科。只是大概真的是发生的太早,所以历历在目,以至于当金陵觉得,那个怒斥他的皇帝还恍若昨日的时候,时代已经变迁,已经不再是那个短暂的时代了。
那个大一统的王朝仿佛昙花一现,甚至没有带来和平与幸福,就骤然消亡——
此后又是乱糟糟一团的情况,王耀再度四处奔波,那华美的衣裳下面,到底又添了多少的伤痕呢?
秦亡了,西汉也乱了,死亡,夺权,战争,仿佛很久很久,又好像一眨眼,东汉巍峨的立起,耀家迎来了又一度的和平。
光武帝——这就是现任的上司。
金陵觉得自己已经长大,无论是战火洗礼还是悠悠岁月,他都已经不再年幼了,然而只要看到那位会温柔笑着的兄长,他又觉得自己还是那个拽着兄长袖子的长不大的孩子。
会跪在兄长脚边傻气的把头靠在他的膝上,会在他的面前像个孩子一样手足无措,会被他弹了脑袋还忍不住的笑——
这就是家人啊,无论是谁,在面对家人的时候,总会流露出不可思议的孩子气。
东汉初,日|本倭奴国王遣使来汉,光武帝赠赐“汉倭奴国王”金印。
随团而来的,还有那个同样小小的国家化身,本田菊。
金陵并非第一次见到本田菊。
精巧而乖巧的少年,处处和耀家相似却又截然不同,说起话来滴水不漏,和人相处起来总有种无法忽视的距离感。
金陵也曾和他说过几句话,但也只有几句,就像偶遇的陌生人,寒暄两句作为礼仪。那个少年身上,无论和谁都有着强烈的隔阂,金陵默默腹谴也只有大哥那个笨蛋,才会对本田菊多年如一日像对兄弟一样的好。
在耀家人们看来,他们才是王耀的亲兄弟,本田菊这个兄长从不知道哪儿的小岛上捡来的小孩,连远到不行的亲戚都算不上。只是兄长喜欢那小子,他们也就勉勉强强不排斥他,但也无法像真正的兄弟那样亲近。
更勿说那个少年太精巧,太朴素,反而有种隐约的锋芒——
直到那时候,耀家人依然会把本田菊初见兄长时的事情当作笑谈:日出之地的本田菊,日落之地的王耀。
天朝思想早就浸透他们的骨子里,大度与无法割除的轻视同时存在。一个小孩子罢了,有什么需要在意的?我泱泱天朝何等气度,怎么会容不下一个年幼的邻居?
不太亲热,也没有恶感,纯粹当作个弱小的邻居来看待。
后来本田菊也曾来访过几次,因为上司态度一般,所以王耀干脆在私底下接见。金陵曾经不小心撞见过,他的兄长朝本田菊张开手,于是那个少年就走上前来,恭谨的跪在王耀的脚边,任这位东方的王抚摸他的头。
“小菊又长大了阿鲁。”
这样说着的王耀,其实是有一点点的忧虑与伤感的,他自然是知道家人的想法,只是他性格如此,对可爱的小孩没多少抵抗力,又见这孩子一直恭顺——至少是表面——所以一直不曾冷面相对。
他和本田菊聊了些生活琐事,然后见天色渐晚便让他走了。晚风吹来牡丹的香气,他伸了个懒腰,朝那边一直有影子晃的假山闲闲开口。
“还不出来?腿可麻了?”
语气里颇为好笑,而被他取笑的金陵却恍若没察觉,蹒跚着走出来,拽着王耀的袖子一脸无辜的说是啊是啊腿麻了好难过求安慰云云。
王耀笑着弹了下他的额头,好脾气的给他揉腿。没过一会儿灯影晃动,发间钗着浅红牡丹的少女举着灯笼娉婷走来。
“大哥,我有事要和你说……”
她挑着纤细的眉看着显得有点碍事的金陵,眉宇间有点疲惫。王耀心里也隐约知道她要说什么,拍了拍缩在自己怀里的小孩的头。
“金陵自个儿能回去吧?”
“嗯。”
明白这可不比和本田菊的聊天,金陵乖巧的给洛|阳行了礼,响亮的叫了声“姐姐”,便回去了。
他不知道洛|阳和王耀到底谈了什么。
但当他走远了后又回头去看,身形高挑的少女倚在兄长的手边,看起来单薄又瘦弱。
他心里隐约有了不好的感觉。
公元190年,董卓挟汉献帝离开洛阳,东汉崩溃;208年赤壁之战,三国鼎立形成雏型。
黄龙元年(229)四月,孙权在武昌称帝。同年九月,在朝野“宁饮建业水,不食武昌鱼。宁还建业死,不止武昌居”的呼声中,迁都建|业,开创了南|京建都的历史。
和人类不同,金陵他们的生长速度另有比照。金陵曾经询问过家人,并按照他们的答案推算出每一个的明显变化都源于城市地位与能力的变化。
所以当有一日他梦中醒来,发现自己长大了,内心十分镇定。
毕竟成都城了嘛。
所以,长大什么的,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他穿上华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清秀雅致的面孔和最尊敬的兄长有着几分相似。
已经不是幼童的模样,而是能够用肩膀,替兄长分忧解难的少年人了。
真的很好啊。
这时候他很想大哥,不知道他见到长大的自己会是什么表情呢?会不会露出开心的神色呢?
只是到底也只能想想罢了。
次年的时候,上司说要去夷|州,金陵跟着万人船队去了那个不大的小岛,并在那儿见到了一个年幼的小女孩。
和已经少年身形的金陵相比,女孩真的是小的可怜,但是很活泼,常常拽着金陵的袖子问他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看起来很有活力。金陵挺喜欢她的,只是没能在那儿呆多久,便又回了中原。
回去后偶尔还会想起这段过去,发现了这点的扬|州嘲笑金陵和大哥一样有喜欢小孩子的奇怪情结。而金陵一边觉得和大哥像不是个坏处,一边淡定的用力按了下扬|州的头——那时候的扬|州同样是个身高一般般的五短豆丁。
“大概吧,我觉得我也挺喜欢你的。要是我是人类的话,我绝对不介意你当我的童养媳的。”
那一刻扬|州的脸绝对黑了。
公元266年晋武帝司马炎正式取代曹魏,晋朝建立,定都洛|阳。
上司的变动什么的——金陵觉得已经无所谓了。
他只是渴慕的想着许久未见的兄长,想着他见到自己时的情景,有点紧张又有点别扭,最后在看烦了的扬|州的用力一推里,走进那座大殿。
黑发迤逦的兄长一如记忆中那般端坐在王座上,大殿里燃着一股清淡的香。他走近,跪下,深深的伏拜下去。
“大哥。”
——其实更应该叫君上之类的词汇吧,但还长久以来,还是更喜欢亲密一些的“大哥”来称呼呢。
有温暖的手落在自己的头顶,轻轻的摩挲,随之传来的是柔和的嗓音。
“建|业也长大了呢阿鲁。”
可爱的口癖让他莫名的有些想笑,他仰起头,端详着这位国家的化身。与平时随意的打扮完全不同,华美的服饰衬得王耀眉目端丽,仿若仙人之姿。他从兄长明亮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年轻又纤巧的自己。
还是嫌太小了啊……
脆弱的模样,好像随时都会死掉。
即便是现在,一座城池的消亡,也并非少见。
但只是这么看着这位君主,看到他关切的目光,便有种无穷的力量在身体里激荡。
“大哥……”他仰着脸微笑,“还是叫我金陵吧。”
无论是秣|陵还是建|业,怎么听,都没有最初的那个名字顺耳呢。
王耀看着金陵的眼睛,清澄秀美,一如金陵家中那条秦淮,映着美丽的天光。
金陵轻声道:“我会努力的。”
而那个温柔的男人把他拉起,眼里有着清晰可见的温暖愉快。
“嗯。”
——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努力。
☆、金陵往事(三)
成为都城后,金陵确认,自己离兄长,又近了一步。
不再是膝下撒娇的孩童,而是真真正正分享责任的兄弟,金陵深刻明白,这个总是柔软笑着的男人到底背负着什么。
他曾经认真去想,王耀到底是什么。
如果说金陵是城池,那么王耀呢?王朝?可是朝代更替,内乱不断,王耀会病倒会受伤,却从未有过死亡。
所以,王耀,应该是这丰饶的大地吧?
富丽又温情,养育着守护着这片土地上的人民,他是大地的意志,却也是人民的意志。
只要人民还在,那么他就不会死——
所以那天成为都城,金陵目送着兄长离开,并不太担心。
夏商周,秦汉三国……兄长已经安安稳稳的度过那么多岁月了啊。
所以接下来,也会安安稳稳的继续度过吧?
只是他又忘了,虽然兄长不会出什么意外,但分离这种事,是必然的结果——
两晋十六国南北朝——混乱的局势。
金陵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大家在一起团团圆圆,热热闹闹的喝茶聊天,他只知道自己身上的盔甲换了一件又一件,身上的伤疤添了一道又一道,有时候甚至连包扎都没有时间,就这么提枪上马,咬着牙做着微末的斗争。
赢了,没用,还有着觊觎的人,还有不绝的下一波;输了,那么就会被骑马的男人们拎着高声大笑,用虎视眈眈的目光寻找着那个顽强的身影。
“王耀,你快出来,你是我的。”
“王耀,我才是皇帝的人选!”
“王耀!”
无数声音,无数目光,都在盯着那个男人,都在渴望着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金陵觉得很厌烦,他有时能听到兄弟姐妹们的哭声,昨天被谁带走了今天又被谁夺回,伤痕就像记忆一样牢牢落在他们的身上,隐隐作痛。
明天又会发生什么呢?
谁也不知道。
金陵已经麻木,这个时代太乱,没有人能获得那个高高在上的存在的青睐,所以干脆自立为王,抢夺着城池作为筹码。
只要聚集越多的耀家兄弟姐妹,就能迎来那个君主的到来——这是众所知周的事情。
金陵知道大哥在寻找明主,寻找那个可以让他们兄弟姐妹安安稳稳在一起的出路,但他感觉好累,鲜血早已经渗透他的身躯,冷的可以。
怎么办,我好想大家在一起的日子……好想回去……
被人从已经冰冷的手里牵走的时候,金陵已经习惯做出无动于衷的表情。
这又是第几个了呢?立他为都城,亲密的说着我们建立天下——真想大笑一声,说谁信啊。
南方经过了太久的战乱,金陵早早就看透,在此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国家,注定是短命的。
而且,更不要说,这代的君主,又是个贪图享乐的家伙——
陈叔宝。
大建宫室,生活奢侈,不理朝政,日夜与妃嫔、文臣游宴,制作艳词。标标准准的亡朝之像呢。
有哀求哭泣已经传入金陵的耳里,却传不到那位君主的耳朵里。他那么的安逸,那么的快乐,所以便忽略了直逼咽喉的利刃,即使是难得清醒也很快就在酒中安眠。
臣子的担忧看不到,金陵的劝告听不到,子民的怨愤也感觉不到……
那么的快乐呵,那么的快乐。
到底是谁的快乐呢?
“金陵,来喝酒嘛!”
有人在唤他,金陵无动于衷,他厌透了这种无聊的浮华。心思早就飞到遥远的北方,那里有一个叫隋朝的地方,听说大哥就在那里,北方的兄弟姐妹已经团圆,全国的统一也已指日可待……
“金陵,隋军南下了,不过不用担心,长江天险,他们过不来的~”
面容秀丽的少年依然没什么反应,只是想着大哥会不会给他一个久违的拥抱呢?
“金陵!隋军入城了!我们快逃吧!”
狼狈的君主惊慌失措,然而这一回谁也帮不了他了。金陵和他一起被捆住,送到那位王耀认中的皇帝面前。
金陵急急忙忙的寻找,希望能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
而皇帝下了命令:全毁建康城!
金陵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久违的家人,他们一起嬉闹玩笑,大哥就在一边看着他们,偶尔露出伤脑筋的表情,但依然宠溺的拍过他们每个人的脑袋。
只是下一刻,一切都变了模样。
【全毁健康城!】
——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但是为什么,金陵却觉得,那味道和阳光很像?
那么暖,那么烈,那么入骨。
——那到底是火焰,还是灼烫的眼泪呢?
好疼啊,好疼啊。
这就是给他的惩罚吗?
可是犯错的并不是他啊,他只是一座城池而已,只是……而已。
金陵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个噩梦。
筋骨全被抽掉,血液汩汩流出,疼痛中的他茫然的凝望着四周,四周——
他看到了自己,看到了那座城池,只是为什么那座结实美丽的城池,会化作香炉上渺渺烟气勾勒的幻影、歌女舞者竭力描绘的虚幻之城呢?
仿佛根本不存在一样。
【靡靡之城。】
有人评价,这让他更加疼痛。空无的世界里,他只能如此寂静的仰望着天空——不,连天空都没有。
即使有一双手温柔的拂过脸颊、身躯,然而依然没办法抚平那绵延的痛苦。
他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有从未有过的虚弱,将他狠狠击倒。
就好像——要死掉的一样……
“金陵,金陵……”
谁在叫着谁。
叫着谁呢?
梦中还留有那柔媚的香,糜艳的歌声还在耳际缭绕。纷乱的舞裙,腻人的亲吻,有人高唱“玉面含羞出,金鞍排夜来”,欢声、笑语、无畏、欢愉……然后刹那间变作惶恐与绝望,最终残留的给他的,只有一望无际的痛。
好痛……别丢下我好不好……
似乎有冰凉的水珠滴在脸上。
谁在哭呢?是不是,为了我,留下的眼泪呢?
他模模糊糊的伸出手,想去像兄长安抚自己一样安慰那个为自己哭泣的人。别哭别哭,金陵不疼了,金陵不疼了……好吧还是有一点痛的……不要告诉大哥好不好?
可是说不出来啊……什么都说不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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