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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杀手作者:冰纨-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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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麟吸著气道:“没事,没事,只要是你摔的,就是再痛我也觉得开心。”
小刀一晚上没听到他这麽贫嘴贫舌了,听见这话,虽然还是有些羞恼,可更多的却是欢喜,伸手去摸他身上伤口,道:“我也不是有意摔你,只是做梦魇住了,才一时失手……”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却听孙麟一叠连声地问道:“做了什麽梦,怎麽就要摔我?莫非是梦见我来杀你麽?”
他一个身子仍旧软绵绵地只能倚靠著小刀胸膛,但一张嘴居然还是那麽伶俐,却叫小刀颇有些开心,道:“你怎麽会杀我,我是你救的,怎麽会做那种梦?”
孙麟“嗯嗯”地应声不已,喘息道:“不过我听见你叫我的名字,还以为你梦见了我。”
小刀心里一跳,有些脸红,道:“我……我叫你名字了麽,我记不起来了。你明明昏睡著,又什麽时候听见我叫你了。”
孙麟叹息道:“那定是我梦里梦见你在叫我了。我梦见你怕我伤口痛,一直抱著我……”
小刀“啊”了一声,几乎就想抽身逃走。但他手掌方离孙麟身躯,孙麟便向後倒去,不得已只好又一把抓住他,恼道:“你一直醒著!”
孙麟“咦”地一声,道:“没有啊,不过那时我倒真希望我醒著,可惜魇得厉害,浑身上下都动弹不了,不然的话,就算是做梦,在梦里亲你一下也好啊。”
小刀握紧拳头就想揍他,可是孙麟气短声促,倒也不像是说谎。小刀便将拳头寄下来,心想他以为那是做梦,真是再好不过,千万不可点醒了他,否则这家夥乱七八糟地肯定又会将自己一夜抱著他入睡的事误解过去,不知会惹出什麽事来。
孙麟无力地靠在他怀中,喘息了一阵,忽然嘿嘿呵呵地笑了起来。小刀纳闷道:“你受到如此重伤,动也动不得,还笑什麽?”
孙麟嘻嘻地吸了两口气,道:“我只是想到,梦见你那麽体贴地抱著我,已经够我欢喜的了。”小刀脸上又是一红,道:“乱说什麽!”孙麟又吸了口气,接著道:“而你现在真真切切地正抱著我──”他这话一出口,小刀惊“啊”一声,想要推开这混蛋,却觉孙麟手臂动了一下,似乎想抱住自己,毕竟伤重,竟没能抬起来,心下一软,便正色道:“你是为了救我才受伤,我当然要照顾你。”
孙麟叹了口气,道:“可惜我居然跟在梦里一样,动也动不了。”
小刀略有不忍,温言安慰道:“你别胡思乱想了,好好养伤才是。”
孙麟道:“我伤好了,你还肯抱我麽?”
小刀敛了眉峰,道:“你再胡说,我不再管你痛不痛,将你丢在这里算了!”
孙麟伤心地道:“那你丢下我好了。反正我喜欢你,保护你,都是我自己想做的事,你既然不想搭理,那就都别搭理,干嘛只承我保护你的义,却不理我喜欢你的情。”
小刀听他说得情切,自己心里也是一酸,道:“恩可报,情难勉。”
第一杀手(八十一)
孙麟好像是呆了,半晌不动。小刀话出口,便知道说得太过分,担心孙麟因此伤心郁结,对身体不好,急忙又道:“孙麟,你别想太多,静心休息才是。”
孙麟喃喃道:“恩可报,情难勉,原来你也懂得这个道理。你尽可以报答恩情,却始终无法勉强自己的感情,是不是?我也不是想勉强你,其实我想帮你,那是因为我喜欢看你开心的样子,所以是为了我自己著想,谈不上什麽恩。你无法勉强自己,更没法勉强我了。”
小刀一怔,总觉得他话里好像还有其他意思,道:“孙麟……”
孙麟微微叹气,道:“我有些累。”
小刀心中蓦然一紧,忽然从喉间涌出一股酸楚之意。他不明白这股心酸难过到底为何而发,却是将之咽下喉头,干涩地道:“那你睡吧。”
孙麟道:“你抱了我这麽久,也很累了。我的伤也不算多痛,你将我放在床上就是。”
他声音虽然微弱,可语气依旧温和,只是少了之前的那份胡搅蛮缠的伶俐口才,听起来本应比往常更叫人放心。然而小刀身子一僵,抱著他的双臂竟然不肯就收回来,反而抱得更紧一些。
孙麟温和地道:“你不是要去帮你秦大哥麽,还不快去?”
小刀咬著唇,只觉刚才咽下喉咙的那道酸痛之意再次由心窝处升起,不免有些哽咽。他拼命眨了几下眼睛,才没让莫名涌出的泪水掉下来,道:“我……”才说了一个字,鼻翼一皱,哽咽之意止不住地直冲上来,眼前赫然已经模糊一片,抽泣道:“孙麟,你讨厌我了麽?”
孙麟大惊,额头面颊,落下了好多泪水,忙道:“怎麽会,我永远也不会讨厌你的。”
小刀呜咽不已,抽噎著道:“那你是不喜欢我了麽?”
孙麟被他搂得紧紧的,本来就没力气,挣也挣不开,只得一边咳嗽一边竭力道:“小刀,你怎麽了?”
小刀听他不直承其事,却多半有默认之意,哭得更加难以自持,顾虑到身处此地不能放声,吞声饮泣更伤心神,整个身子都在发抖,颤声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孙麟,我不知道啊……呜!”
孙麟觉到他埋首自己肩头,泪水片刻间便浸湿了那片衣衫,双手却兀自紧紧扣住自己腰间,先前是怕自己碰痛了伤口,现在却顾及不到那许多,勒得孙麟颇有些痛苦。他深吸一口气,道:“傻瓜,你不知道什麽?”
小刀抽气道:“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不知道怎麽……怎麽回事……孙麟,我……我没有想去帮秦大哥,你……你……”
孙麟有些恍然,道:“你在为这事伤心?”
小刀在他肩上胡乱地摇头,孙麟连连问道:“秦大哥不理你?你没去帮他,过意不去?”小刀不断摇头,泪水流得少了一些,语声却是更加哽咽了,先还说得出话,此刻却只能不断地叫他名字。孙麟大为烦恼,这孩子已经是第三次在他面前流泪,却跟第一次一样,完全不清楚自己为什麽会伤心难过,孙麟只当秦诗魂做了什麽让他伤心的事,他又只是摇头,可不为难死孙麟了。
孙麟努力回想了一遍他哭出来的缘由,猛地一震,脱口道:“小刀,你……你不会是害怕我不喜欢你了吧?”
小刀摇个不停的脑袋在他肩上停了一下,孙麟简直大喜过望,道:“是这样对不对?”
小刀倏地又摇了摇头,孙麟心脏一沈,却听小刀哭道:“我不知道……不知道。”孙麟长舒了一口气,温言道:“傻瓜,我怎麽会不喜欢你?你就算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没法不喜欢你。”小刀茫然地抬起头,道:“是……是吗?”
孙麟道:“我要不是动不了,现在一定要亲你一下。”
小刀忽地醒悟,急忙坐直,抽出一只手揩了揩泪水,道:“你又乱说!”
孙麟“唔”了一声,道:“不难过了?”
小刀默然不语,想了一会儿,脸颊发烫,声音仍止不住哽咽,却确实没了半分难过之意,低声道:“我……我也不知道为什麽……”
孙麟叹道:“那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
小刀本该要斥责他口出无状,但听到他再次说喜欢自己,心中一种踏实安心之感竟胜过了平时的厌憎,整颗心便似给他这句话温软地包裹起来了似的,哪还有先时悲恸之情的容身之处。他面孔绯红,讷讷地道:“你喜欢我……我,我很感激……”
孙麟啼笑皆非,道:“你要是感激,就亲我一下好了。”
小刀本也该骂他一顿胡说八道,可是这会儿不知为什麽,竟并没有对这句话动怒。他心里也是奇怪之极,但借著越来越亮的天光瞧著孙麟满不在乎的苍白脸孔,突地兴起大胆一试的念头,低头下去,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这个吻仓促之至,然而孙麟固然惊得大叫一声,小刀却也吓得急忙扭头,脑海里几个乱七八糟的想法盘旋不已:糟了糟了,我怎麽会真的亲他,又为什麽偏偏要碰他嘴唇!甚至觉得那轻轻一触十分舒服……
孙麟大叫一声,当然是惊喜莫名,一颗心几乎没立即跳出胸腔,反复道:“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小刀回过神听见,大惊道:“没……没事吧?”
孙麟闭著眼睛摇了摇头,道:“头好晕,心跳得好厉害,小刀,小刀,你是不是给我喂了毒,不然怎麽我快要闭过气去了?”
小刀定睛看他脸色,呼吸急促,面色赤红,果然晕晕乎乎,神情上却是喜上眉梢,显见开心极了。小刀反应过来,窘迫地道:“不要胡说。”
孙麟扯了扯他袖子,张眼道:“你快喂我解药。”
小刀瞠目道:“哪有解……你!”陡然明白他这是在向自己索吻,顿时面红过耳,抬手想拧一下他那厚厚的脸皮,却又停住,只听孙麟道:“没有解药,毒药也可以,只要你喂我……哎哟!”小刀咬牙在他面颊上揪了一把,跟著一手掩住他眼睛,一手托起他下巴,在他唇上咬了一口,便即放开。
孙麟欢喜得几乎要手舞足蹈,道:“小刀,你怎麽忽然想通了的,不想你秦大哥了麽?”
小刀皱著眉头侧过脸嘟囔道:“我不知道,不知道为什麽会……觉得你不讨厌了。”
孙麟道:“只是不讨厌?”
小刀恨不得将他脑袋扭上三转,顿足道:“有……有点喜欢。”
孙麟满足地道:“你初见我可是非常讨厌,现在已经有点喜欢,再过一阵子……嘿嘿!”他手上无力,但轻轻抚摸著小刀抱著自己的手,把小刀一颗心也给抚得软和了起来,也没反驳他这番得意之辞。两人搂在一起,好半天都没想起身在何处,直到大殿方向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锐鸣,方才记起这还是在枫林之中,其他人好像还在拼命厮杀。
小刀“啊”了一声,道:“什麽声音?”
孙麟抓著他不放手,道:“我听是烟花火炮。”
小刀一惊,道:“枫林用烟花传讯,他们不会还有援手可召集吧!”急忙探过手将窗户推开去看,天已经亮了,他仰望天空,见到的却不是那次在萧家看到的枫叶,而是一柄银光闪闪的剑。这个图案在空中停留了好一阵子方才星星点点散去,虽是白昼,也为人看得清清楚楚。
小刀和孙麟都看见这烟花,然而相互看著对方,都奇道:“这是什麽讯号?”跟著一起摇头,知道对方也不清楚,又一起笑了起来,一笑过後小刀不由面现忧色,道:“不知二叔他们怎麽样了。”
孙麟道:“你担心就过去看看,反正这里没人来。”
小刀摇头,道:“二叔不会有事,我陪著你。”
孙麟大乐,随著愁眉苦脸道:“怎麽我现在偏偏动不了!”
小刀道:“动得了又怎样?”
孙麟嘿嘿笑了几声,还没说话,小刀已经白了他一眼,道:“动得了便跟我一起去给二叔他们帮忙,难道还能让你好好地躺在这里偷懒?”
孙麟语声为之一塞,叹气连连,不知是因祸得福,还是因福得祸了。
第一杀手(八十二)
马蹄飞践,冲破黎明时分的薄雾,亦踢飞道上草叶露珠。
晨曦还未出现,东方仍是一片暗沈,道上的三匹马却是迫不及待,不知多早便已上路,匆匆奔驰。当先一骑一面纵马飞奔,一面道:“魏公子,其实我们大可以放缓速度,慢慢赶去。萧家与官兵人手众多,总会保护大夥儿安全。”
紧跟其後的人一身白衣,双目微闭,只是“嗯”了一声,却并不放慢速度。
他既然不放慢,在前引路之人当然也不能当真慢下来,仍旧不断催马。萧杨派了两名仆人护送魏凌波前去枫林,说是护送云云,实际上他们未必能保护得了魏凌波,不过是在前引路,照顾饮食罢了。魏凌波性格冷淡,不喜多言,三人这几天又是马不停蹄地一路奔驰,更是没怎麽说过话。萧家这两名仆人知道他和司空关系非同一般,虽然疲累不堪,但既然他催得这麽急切,却也不好不听他的话。
前面那人又道:“魏公子莫不是担心那枫林君主?他们赶路比我们更急,路尽头可是几千官兵和萧家子弟等著,除非他有通天彻地的本领,又怎能解得了枫林之围,更遑论与第一杀手对上。”
魏凌波皱了皱眉头,道:“不能通天,或者便将天掀翻也未可知。”
这话说得令两名仆人有些骇然,道:“魏公子……”
魏凌波道:“昨日在路边店中见到的枫林印记,当然是他们沿途在聚集杀手。枫林杀手虽众,不过真肯回来送死的怕也不是特别多,自然不能冲破官兵们的重重包围。”
他们纵马太快,两名仆人说话便需要大声喊叫才盖得过耳旁呼呼风声,魏凌波语声平平,声音却清晰地送进二人耳中,两名仆人皆是一怔道:“正是如此。”心下均想,即使枫林所有在外的杀手都忠心不二地回来,也未必就能冲破。
魏凌波道:“可是他没必要去冲破重围,千军万马之中,他只需要做一件事,就足以掀翻我们这边的天。”
“长庆郡王?”
“长庆郡王身周必然也是重重保护,他未必近得了身!”
魏凌波淡淡道:“他手下易容本领十分高明。”
“郡王手下护卫的定是精挑细选的亲兵,也不是易容就能混进去的。”
魏凌波叹了口气,道:“他们也没必要扮成官兵。”
两名仆人先後“啊”了一声,道:“他们假扮我萧家之人!”“他们要嫁祸萧家!”
魏凌波道:“所以我们早到一刻,对谁都有好处。”
那两名仆人听到事关萧家与朝廷关系好恶的问题,哪里还敢放慢速度,各自又加一鞭,只恨不能背插双翅飞到枫林。魏凌波紧紧跟随,只不过他当然并不怎麽关心萧家好坏,只是让君主得逞,枫林不灭,自己和司空绝无好日子。
司空身中之毒未解,与君主正面对上赢面多少,司空在攻打枫林中又是否真能平安无事,这些纷杂烦恼的事情只在他心中一转,便即抛诸脑後。
当须眼下尽力,方有日後甘辛。
大帐中烛泪流尽,大帐外旭日东升。
杨英怀中趴著郡王,简直是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一个不小心便吵醒了他难得的好眠。他除了一开始情不自禁偷吻一下,此後便没再动弹,时而忍不住想要伸手摸一摸郡王那略含笑意的安宁睡颜,却总在他面上几寸距离停住,隔著空气顺著他面庞轮廓温柔地抚摸著,并没有碰到他的肌肤。
他这麽傻乎乎地比划了一会儿,又搂住郡王腰身,目光上移到大帐顶上,又柔和又烦恼。他微微张了张嘴,仿佛是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他从大半夜後一直抱著郡王,同一个姿势保持得太久,饶是身手很不错,也不由得有些腰酸背痛,手足僵硬。帐外也已经明亮起来,但他一看郡王那温顺俊美的脸孔,却怎麽也舍不得将他叫醒。
霜华郡主也没有回来,不知是觉得会打扰到大哥睡觉呢,还是就在他的帐中睡著了,当真叫人松了口气。
杨英熬了一整夜,也有些累了,头垂下来打著盹,忽然听见帐外卫兵传报:“王爷,萧二爷求见。”他差点一惊跳起,郡王模模糊糊地“唔”了两声,在他怀中蹭了蹭,转过脸来张开眼,微微一笑,跟著提声道:“请他稍等片刻。”
杨英傻眼地看著他,道:“王爷……”
郡王手撑著他盘坐的大腿坐起来,道:“我不是说一起休息麽,你怎麽不睡?”
杨英脸孔一红,依然定定地瞧著他,又道:“王爷……”
郡王抚著右边脸颊,道:“还没洗漱,不过萧二爷来见我,难道是那条路已经打通?”杨英也伸手捂住他右边脸颊,著急地道:“王爷,你脸上……”
“脸上?”郡王不明所以,杨英想起怀中镜子,急忙取出来给他一照。郡王朝镜中看了一眼,不由一呆,道:“怎麽会这样。”
他右边脸颊埋在杨英怀中,一道硌得鲜红的弧形印痕从耳至颐,实在有些失仪。杨英讷讷地道:“我忘记怀中揣著镜子,您……您也没觉得硬得很麽?”一面满怀歉意地帮他揉著脸颊痕迹,只盼淤血立时散去,别让郡王就带著这样一脸痕迹接见萧俟。
郡王将镜子一翻,道:“这不是霜华的镜子,你怎麽揣在身上?”
杨英挠头道:“这个……”
郡王皱眉道:“霜华送你的?”
杨英只得点头。郡王忽然瞪他一眼,道:“她送你,你就收了?”
杨英惴惴地道:“有什麽不对麽?”
郡王手一翻,将铜镜“啪”地盖在杨英面上,气冲冲地站起来道:“你又送了她什麽?”
杨英“哎哟”一声,手忙脚乱地将镜子拿下来,愕然瞧见郡王满面的怒气,完全不知他怒从何起,张口结舌地道:“我……我为什麽要送她……哎哟!”给郡王捏著耳朵不得不跟著站起来,本来想跪下请罪,却也无法达成。郡王瞪著他,咬牙切齿地道:“她送你的东西,你这麽宝贵地揣在怀里,又怎麽会不送给她点什麽念想?”
杨英隐隐觉得他好像误会了什麽,急忙道:“不是您想的那样。”
郡王“哼”了一声,也不管脸颊上仍有血痕,整理一下衣冠,道:“来人!”
杨英实觉这样下去很成问题,然而帐外亲卫已经应声进来,他分辩的话只有咽下喉咙,手中拿著镜子,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只好又揣进怀中,苦笑地看著郡王漱洗,也不晓得什麽时候才有机会跟他把这件冤案说清楚。
第一杀手(八十三)
郡王对杨英的脾气并没有发下去,毕竟萧俟还在外面等著他。他也只是简单漱洗,便即令萧俟进帐。
他并不晓得萧俟这时候有什麽事要跟自己商议。萧家那边虽然都由萧俟布置,不过因为双方合作的关系,萧俟布置完毕也向他传递过讯息。萧俟亲自前去东南开路,中途又转由水底进入枫林支援的事,他都知道。然而萧俟从枫林中出来,且不由手下人前来传话,是否发现了什麽重要事情?
杨英可是不敢在这会儿跟他罗!,郡王没要他下去,考虑到郡王刚才的反应,他实在没胆子在这时候主动提出离开,便默不作声地留在帐中,瞧著萧俟在一名侍卫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萧俟当然不是一个人来的,但除他之外其余人都被挡在营帐外数米远,有那些亲兵重重围著营帐,居心叵测之人实难靠近,就算身手绝佳,一时之间也决计无法冲破亲兵们的屏障进入营帐。
萧俟进入帐中只环顾一眼,便朝郡王行礼道:“王爷。”
郡王盘膝坐著,面前一张矮几放著地图,他以手撑著右腮,指掌刚好将那道不太雅观的血痕遮住,看来还没有忘记自己脸上的不便之处,淡淡道:“萧二爷不必多礼,你从山下下来找我,可是有什麽要紧的话?”
萧俟不由向侍立在郡王身後的杨英看了一眼,郡王当然没有忽略他这道目光,也跟著回头趁势瞪了瞪杨英,道:“你去找霜华过来,我有话要问她。”
杨英微一迟疑,道:“王爷……”
郡王双眉竖起,道:“快去,还要罗嗦什麽?”
这不容置疑的坚决语气,让杨英顿生一种要大祸临头的感觉,忙跪下道:“卑职侍候不周,让王爷您生气,是卑职的错,但请王爷责罚便是。只是这跟郡主她并没有关系……”他无法想象郡王会问郡主什麽话,只希望郡王能暂时压下怒气,等萧俟离开後由自己向他解释清楚铜镜的来由,否则难免闹出笑话。
郡王瞪大眼睛,这回倒真是有些薄怒了,不假辞色冷声叱道:“出去!”
杨英一瞧他寒若冰霜的面色,背心立时冷汗涔涔。虽然不知道为什麽,但很明显自己又得罪了他一次,思量著自己的脑袋并不多,他不敢多言,只得无可奈何地一叩首,道:“卑职遵命。”说罢站起来依然恭敬地弓著身子後退出去。
有外人在旁,他向来都这样礼节做足,郡王本来也非常清楚,然而今天果然是火气太大,看见他这副毕恭毕敬的样子,郡王脸上又露出恚怒之色,重重地“哼”了一声,估计是想到萧俟还在旁边才没有出口喝斥。这声冷哼落入杨英耳中,只叫他欲哭无泪,走出营帐,简直四顾茫然。
萧俟目送著杨英退出营帐,走上两步道:“王爷请暂息怒,咽下还有更要紧的事情需要提防。”
帐中只剩他们两人,郡王听见这话倒有些奇怪,道:“不是枫林之事?”
萧俟再上前,压低了声音道:“非是枫林之内,乃是枫林之外,关系到王爷您的安危──”他放低了嗓音,自然不免再次趋前,郡王也不禁向他那边倾了倾身子,露出大为诧异的神色。萧俟离他已只有半尺,一弯腰一抬手仿佛要附在郡王耳边说话,帐外陡然一阵骚乱。
郡王霍地站起,萧俟也是一怔,眼睛虽向帐外看去,手却一反按向郡王胸膛,道:“王爷小心,恐怕有人来刺杀您!”郡王还没反应过来,营帐帘子突地一掀,扑进一个人影,喝道:“王爷退後!”
“杨英?”
听萧俟那麽一说,郡王本以为这飞扑进来的便会是刺客,萧俟一掌按上郡王胸膛,另一掌已风雷怒啸一般拍向杨英。郡王失声道:“手下留情!”他这句话才说到一个“手”,已觉心口一痛,大骇之下急忙倒退,剩下三个字倒还是说出了口。萧俟手掌一扬,指缝中不知何时夹著一把晶莹闪烁的小刀,带出一溜鲜红血滴。郡王胸口鲜血怒激,脚步踉跄,便即倒下。
他当然知道那句话是完全没有作用了。
杨英瞧得目眦迸裂,怒吼一声合身扑上。萧俟那一掌足用了七成力道,本拟一掌将他阻住再向郡王补上一刀,杨英却不避不让,双手间铁链一展一绞,已将萧俟那只手掌锁住并用力一拽,自己挺胸硬受一掌,口中已止不住鲜血狂喷。
萧俟左手被锁住,到底并未受伤,被他拽得只一晃便稳住身形,冷笑一声左手反而将杨英往自己这边一拉,一膝顶上杨英心窝,右手小刀跟著一抹杨英左颈。杨英左肘一抬架开他这一刀,铁链一绕,也缠向萧俟颈项。
帐外卫兵听见动静,两个一组地纷纷冲进来,杨英与萧俟纠缠在一起,百忙中喝道:“保护王爷!”
八名卫兵应声将郡王围住,其中两名蹲下身替王爷检查伤势。郡王心口那一刀猝不及防,幸好及时後退,伤口虽深,总算没伤及心脏,两名卫兵急忙替他止血敷药,包扎伤口。他勉强睁眼坐起,瞧见杨英亦是满身鲜血的样子,怒急喝道:“去帮杨英!”
萧俟叹了口气道:“这麽多人,看来是打不过的了。”说著手腕一翻,杨英原本绞在他手掌上的铁链“哗啦啦”一阵轻响,竟给他倏然间脱了开去。杨英铁链再挥,重伤之下已无力气,他身子一矮便滴溜溜地转开,也不再找郡王麻烦,往帐篷後一撞,“嗤啦”一声破开帐篷窜了出去。
杨英还要再追,只追得两步便双膝一软跪倒地上。郡王见状大急,挣开扶著自己的两名卫兵跌跌撞撞过去,也是一下子单膝跪地,将杨英上半身抱起来,一看他双目紧闭,奄奄一息的样子,急切间几乎要掉下泪来。几名卫兵吓得魂飞魄散,生怕他胸口刀伤加剧,也奔过去给杨英查看伤势。
郡王恨不得将这些卫兵一个个都踢飞开去,然而他自己也无甚力气,更不懂勘察伤情,只得忍下心中怒气,连声呼道:“杨英,杨英!”
第一杀手(八十四)
杨英眼皮微动,出气多入气少地应了一声:“王爷……”
郡王大恨喝道:“谁要你这样乱来!你若是死了,我──”他顿了一顿,一名卫兵拉开杨英衣襟,却听“当啷”几声,他揣在怀中的铜镜赫然碎成几块落在地上。郡王一怔,眼看眉头又要皱起,杨英听见声响,迷迷糊糊地道:“王爷……郡主……郡主赐给我铜镜……不是……不是什麽定情信物……”
那几名卫兵也都骇了一跳,瞧见郡王面色不善,一名卫兵慌忙取出治疗内伤的药丸按进杨英嘴里,以免他继续胡说八道。郡王轻哼一声,压下心头恼怒,问道:“他伤得怎样?”
“杨捕头暂无性命之忧,只要静养些时日,便可复原。”答话的卫兵欲言又止,郡王瞧见心中一凛,道:“还有什麽话?”
“是,王爷伤势不轻,还请不要过於激动,好好休息。”
郡王这才感到心口疼痛,捂著胸口踉跄站起,道:“将他抬去榻上,去外面守著,留我和他在这里休息便是。”
几名卫兵相互看了一眼,虽觉不大妥当,但显然此刻不听他吩咐又将激怒他,只得照做。杨英服了药,头脑总算清醒了些,忍不住挣扎道:“王爷,您在这里休息,卑职……”
郡王走到榻边无力地坐下,冷冷道:“不准动!”
杨英脑门冒汗,可惜比郡王还要虚弱,说半句话便要喘息几口,见卫兵退出帐篷,又道:“刚才那不是萧二爷。”
郡王道:“这我知道。”
杨英讷讷地道:“您知道,为何还……”
郡王瞪他一眼道:“我本来应该瞧出他衣衫整洁,全不似经过厮杀,可是你偏偏要帮霜华说几句话,我生气还来不及,又怎麽会把他的情形放在心上。”
杨英听了几乎要哭出来,道:“卑职……卑职该死……”
郡王伸手一捂他嘴巴,怒道:“还要乱说,嫌我气得不够多麽?”
杨英“唔唔”两声,郡王放开手,又道:“不是定情信物,那是什麽?女孩儿家的闺房私物也是可以乱给人的?”杨英只得原原本本地说道:“她说您要是不想休息,就让我将您捉住塞进被窝逼著您休息。您要是怪罪,就说都是她的主意,这块铜镜就是免死金牌……”
郡王一怔,原本失血苍白的面孔忽然一红,咬牙道:“霜华这丫头,越来越不成话!”
杨英轻轻地咳嗽著,郡王也有些头晕,便在他旁边伏倒,喘息道:“何况你要劝我休息,根本用不著将我敲晕,要她这什麽免死金牌干什麽?”杨英苦笑道:“是,您看见反而生气,差点成了找死金牌……”
郡王闭著双眼在他腿上一捶,嗔道:“所以你不该收下!”
杨英“呜”地哀鸣一声,眼中含泪地道:“我要是不收下,她肯定不会放过我。”
郡王明知是妹子刁蛮,这会儿却还是怪罪杨英,道:“收下是收下了,一直巴巴地揣在怀里干什麽,要放一辈子麽?”杨英惶恐地道:“卑职怎敢……唔!”嘴唇一热,被郡王捧过面颊吻住,极其狂热地吮吸舔舐,丝毫也不管伤得重不重了。杨英脸孔腾地飞红,所幸药效颇佳,他气息正在恢复,也还抵得住这一吻,不至於半途晕厥过去。
两人吻了好一会方才分开,看著对方,都忍不住笑了出来。杨英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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