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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之自作孽不可活-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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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指张开,“扑”地一声齐根扎入了主舱的金属外壁。观察了一下自己所处的位置,另一只手横向扎入靠近飞艇挂钩的位置。借着双手的固定点,邱海飞将身体倒立起来,长长的鳍纱卷住了挂钩上的钢缆。
  “该死的,我可不是蛇啊。”一边抱怨着一边调整自己的身体,直到尾鳍也卷上了钢缆。邱海飞才脱开双手,腰部用力一个悬卧起坐抓住鱼鳍间空出的钢缆后才放开自己的鱼尾。
  “立即升空,绕开战区。”挂在钢缆上,邱海飞对飞艇驾驶员下命令。海面上的电网马上就要散去,天上机甲的炮台也闪亮着准备就绪的光芒。带着“累赘”的飞艇速度不如人意,已经来不及让他爬到飞艇上。
  飞艇飞离礁石的动作就好像是按下了发动按钮,1500米高空上的炮弹等不及地呼啸着尖锐的声音奔向了电网消失的区域。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更大的水花夹带着断裂的珊瑚海藻等物扑头盖脸地打来。速度不快的飞艇躲避不及,连飞艇带悬挂物都被砸了个正着。
  “快点快点快点!”再次炸起的水花中,银白色的身影一闪,虽然那道身影立刻就消失了,依然让邱海飞判定白王已经脱困。
  但飞艇的速度实在鸡肋,当第三波攻击再次炸起水花,银白色的身影已经清晰可见。长长的鱼尾在空中甩动,借着水势向着飞艇扑来。
  “海!”带着悲伤的愤怒喊叫声震动了高度并不够的飞艇,银白色的海妖红着眼张开爪子向着金色人鱼扎了过去。
  空中腾挪的位置并不多,这一爪实实在在地扎进了邱海飞的鱼尾。鲜红的血喷出,沾染了燕歌的半个手臂。
  该感谢他没有顺手把骨头折断吗?因为伤口在鱼尾的下半部,痛感并不强烈,邱海飞还有余裕想着奇怪的事情。
  早在看到白王的时候,邱海飞就将自己移向了主舱顶部的中心位置。这一行为在被白王扎穿尾部的时候就显出它的特殊来——白王整个身子都扑在悬挂的主舱顶部,造成了非人为的离水,也让邱海飞不至于因这一击而被抓掉尾部。
  “海,”亲手伤到邱海飞让燕歌的愤怒稍稍减去了一些,另一只手抬起向前伸出,精致的贝雕躺在张开的手心中:“我不要这个……你不要走……你说过会陪我的。”
  泪水从泪腺中溢出,包裹着一层泛着珠光的粘液形成珠状物滚下燕歌的脸,一颗颗滚落在身下的金属板上,随着空中的风四处滚动。
  邱海飞捡起滚到身边的珠子,入手的珠子还带着些温度,柔软的外壳稍许用力就能被捻成潮湿的粉末。
  南海有鲛人,织水为绡,泣泪成珠。
  “……那是我骗你的。”捻开沾上珠粉的手指,邱海飞看向坚持的白王:“我不可能留下,即使把这个还给我也没用。
  “燕歌你还不明白吗?我和你……是不同的。”
  “不明白!”燕歌摇着头,拒绝承认邱海飞所说的不同:“明明是一样的。”
  燕歌将穿透邱海飞鱼尾的手拔|出来,鲜红的血液就好像有意识一样向下流去,直到那条手臂上再也看不见痕迹。干干净净的手顺着邱海飞的鱼尾一点一点摸上去——
  “尾巴,一样的;鳍,一样的;身体,一样的;脸,也是一样的!
  “一样的,没有不同!
  “有的,燕歌。”温柔地笑着,邱海飞眉头也没皱的将自己的手插入了自己的鱼尾。再次受创的伤口鲜血横流,从伤口拔出的手上一片鲜红,和白王干净的手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有的。”
  海妖的身上常年覆着一层粘液形成的膜,既可以减轻他们在水中的阻力,也可以保证在离开水的时候不至于脱水。这一层粘膜在水中还不明显,但是在陆地上就可以很明显看出不同。
  海妖身上的粘膜含着珍珠质,所以即使是通体素白的白王也会在阳光下耀出七彩虹光,这层流动着的辉光和邱海飞从骨头和肌肤渗出的璀璨金色完全不同。而且这层粘膜的用处很多,攻击时可以减轻受到的重击,偏移敌对方的攻击点,甚至受伤后覆盖住伤口以保证不会失血和外部感染。
  “燕歌,”带血的手抓住了白王托着贝雕的那只手,邱海飞将摊开的手掌包了回去:“我不能离开人群,不能长时间生活在水下,甚至不能在水里受伤——我们不一样。”
  “那只是你身体没好……”被邱海飞血淋淋的手堵回剩下强辩的话,燕歌知道对方说的是事实。
  其实燕歌早发现了,邱海飞需要在空气泡中隔离海水养伤;虽然攻击的速度比自己快,但是会被速度造成的压力摩擦得浑身通红甚至渗出血丝;他的指甲一直没有自己坚硬,连身体都是柔软的……
  “我们可以呆在浅海,住在大贝壳里……”反手抓住邱海飞的手,燕歌没顾上从手中掉落的贝雕,只是看着对方哀求着:“就像这些天一样,好不好?”
  “燕歌,这是不可能的。”挣开白王的手,邱海飞捡起掉落在金属板上的贝雕:“这是二选一的问题。就好像这贝雕一样,如果你不要,那么就只能——”扬手,闪着银光的白色物体呈抛物线向海中飞去:“丢掉。”
  “不!”
  银白色海妖腾空跃起,追向那个被邱海飞丢掉的贝雕。虽然不在海中,但燕歌的速度依然没有受到影响,很快就追上了那个小小的贝雕。
  就在白王将贝雕抓在手中向海面坠下的时候,一只手从背后穿透了他的胸腔。那只手手指修长,深色偏黑的指甲边缘还有着尚未硬化的粉色。鲜血从伤口处缓缓流下,沿着那只手的掌心纹路凝聚到指尖形成深红色的血珠。
  滴下。
  燕歌……
  轻轻地叹息声逸散在风里。
  
  “不——!”
  徐莫应双手抓住操作台,悲怆出声。一双棕黑色的眼睛布满血丝,瞠得眼角爆裂。
  他的眼前反复出现半身带血的金色人鱼从背后穿透海妖的影像。一遍一遍,那个金色身影跃起,从背后追上海妖,半个手臂穿透了海妖的身体,然后搂着那个银白色的美丽海妖一起坠入了海中。
  “海洋机甲……海洋机甲呢?”反手抓住霍林的领口,徐莫应紧紧勒住了对方:“海洋机甲放在哪了!?”
  “徐,徐……咳咳……”挣扎着扭开徐莫应的手,霍林捂住脖子狠狠咳嗽了几声:“徐,你冷静点!”
  “冷静什么?怎么冷静?那是海!那是我的人鱼!那是邱海飞……那是邱海飞啊!!”徐莫应感觉整个世界随着那个金色身影的坠落正在崩毁。人鱼也好,繁衍者也好,那个人始终是邱海飞,是他唯一能看见的人!
  “告诉我海洋机甲在几号水舱,给我序列号!”虽然整个“捕获”计划设计的都是空中压制,但为了防备突发状况,徐莫应在邱海飞的计划外让海舰上带了几架海洋机甲。
  “徐中尉,你现在还是参谋,人员搜救并不由你负责。”抓住徐莫应,霍林沉下脸来:“徐,别意气用事。我会安排人进行搜索,你给我呆在这里。”
  “给我机甲密钥和序列号。”回应霍林的是徐莫应更加冷冽的声音,“霍林,不要让我说第三遍。如果没有海洋机甲的话,海舰的战斗艇我一样会开。”
  “你疯了,这么乱来你的信用点会被扣光的。”捏着眉头,霍林不可置信地瞪着徐莫应:“你知不知道这会造成什么结果?你的评级会被无限期拖后!好不容易转到陆军,你难道想当一辈子的队长?就为了一条人鱼?”
  “那不是一条人鱼,”徐莫应一个字一个字,说得认真而坚持,“那是邱海飞。”
  “……”看怪物一样地看了徐莫应半天,霍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挫败地向外转身:“你个疯子……跟我来。”
  “你只需要告诉我位置和号码就可以了。”徐莫应抓住霍林的胳膊阻止对方继续向外走。
  “你那点信用点能够什么用,扣成负数这辈子就别想升职了。”霍林看了看抓在胳膊上的手,继续向外走,“反正我被那死光头缠着,恐怕也娶不了人鱼。混个共犯替你扣些,纯当做慈善了。”
  “霍林……”
  “走吧。海洋机甲在7号水舱……密钥是……序列号……记得你以后的孩子得叫我干爹……”
  
  白王和邱海飞坠下的位置向下两千七百多米是一片海底礁石区,幽深的海底水流平缓,礁石上遍布藻类。这些全身都可以光合作用的藻类利用水和二氧化碳在这片礁石区形成了一个高氧区,中空的礁石中甚至会产生巨大的氧气泡。
  坠入海中的人鱼和海妖就在其中一个气泡中。
  “燕歌,吃掉它。”邱海飞将振荡成微蓝晶石的宝石花花瓣被放在海妖唇边。
  燕歌紧闭着嘴唇只是紧紧地盯着邱海飞看,银蓝色的眼睛中满是绝望和悲伤。胸腹间被邱海飞穿透的伤口已经被身体自然分泌的粘液覆盖,从半透明的薄膜中看过去,连内部出血的创口也被粘液粘连起来。
  “燕歌,吃掉它你会快点好起来。”邱海飞继续耐心哄着。
  燕歌扭头避开唇边的花瓣,无可避免地看到邱海飞拖在身后的鱼尾。金色鱼尾上的血迹在海水的一路洗刷下早已没有踪迹,那个被扎穿的伤口因浸泡在海水中泛着死肉的苍白。
  看着看着,一颗珠子从燕歌的脸上滚了下来。
  “你要走。”银白色的海妖轻轻颤抖着,细细的哀鸣在礁石的内部空间中流窜。
  “你要走……”深深的悲哀婉转着,滚落的珠子更多了些。
  “你骗我…………”声音渐趋于无,但珠子却仿佛被开了闸,一颗颗砸落滚开,没有停歇的时候。
  “别这样,”邱海飞搂住燕歌轻轻拍抚,“你受伤了。”
  “你也受伤了。”低低的声音从燕歌低垂的头部处响起,伴随这句话的是清脆的“咔”声。
  海妖抬起脸,瑰丽的脸上满是痛苦。泛白的嘴唇颤抖着贴上邱海飞的唇,带着涩味的舌头探入对方柔软的口中轻轻搅动。
  这不是吻,却比吻更让燕歌心神颤动。绝望满溢,悲伤无处发泄,唇齿间却是最小心翼翼的交接。
  “海。”耳鳃嘶鸣,空气同步振动。
  “海……”耳鳍轻颤,叠音像丝一般缠绕。
  “海。”分开的唇齿间逸出绝望的呼唤,燕歌猛然抓紧邱海飞的手臂,然后随着对方的抽身缓缓松开。
  金色人鱼向后腾身,撞破礁石洞口的气泡薄膜游了出去,那一抹金色在轻轻甩尾间仅仅在燕歌眼底留下残影就消失不见。
  “海!”燕歌靠在礁石里,无力地看着金色人鱼消失的位置。垂下的手紧紧捏着他的金色爱人留给他的,那个小小小小的银白色海妖。
  



119、交换

119、交换 。。。 
 
 
作者有话要说:原本想再说一句“本章未完”的,因为曾经说过要在120章的时候完结。
不过前一章9000字一共刷新了三次,虽然不是伪更,但是看起来确实挺累的,所以就不说“本章未完”了~~~
这样计算下来去三亚前完结不了了……一天3000字,我真的没信心可以在一万字内写完徐莫应的情节……算了,我带着笔记本去三亚吧,酒店里有网线,应该不会妨碍更新~~
 
  邱海飞醒来的时候己经在人鱼基地的无菌室里,床边坐着一身白袍的亚特兰。
  “亚特,你什么时候转职当人鱼医生了?”躺在床上,邱询飞虚弱地笑了笑。
  爬上海层一千米左右,邱海飞就完全失去了力气。鱼尾伤口的位置虽然少了些神经末稍也没什么大血管,但穿透伤毕竟不是其它伤口,二次受创和泡在海水里的结果不止是冲刷掉了身上的血迹,也在海水流过开放性伤口时留下了许多细小的杂物。
  “人鱼医生不是万能的,你那条尾巴如果不是我动手,恐怕只能截肢了。”想起自己在手术中切下的那一盘子有腐烂趋势的死肉,亚特兰狠狠地瞪了邱海飞一眼:“你到底有没有把自己当人鱼?还是说你打算向改造人鱼看齐坐残疾车?”
  “没那么夸张吧?”邱海飞眼神游移,心虚地躲避亚特兰如有实质的眼刀。
  “有没有你自己清楚。”捏住邱海飞手腕处的脉门,入手的冰凉感让亚特兰皱眉:“你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如果不是徐中尉和楚少尉确定,我可不敢相信这是你。”
  “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邱海飞苦笑,“总得想办法变回去,我可不敢顶着这张脸回去。”他家鱼爹不得唠叨死。
  “先专心养伤吧。一堆死肉切下来,你那尾巴没只剩骨头就算幸运的。想恢复原样还不知道得在调制舱里呆多久,一切总得回到主星再说。”在医疗记录夹上记录下邱海飞当日的脉搏和血压,亚特兰拍上夹子转头看了看门外,真正的白袍早已等候在门外。
  “人鱼医生来了,你慢慢受着,我这个伪医生就先走了。”抱起夹子,将笔插入口袋,亚特兰端着正经的姿态走向门边,向着人鱼医生点点头才向外走。
  “亚特兰,你今天还有身体检查,别忘了去诊疗室报到。”
  可惜亚特兰的作态根本没被站在门外的中年人看在眼里,在他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人鱼医生开口,感慨正主醒来他这个失败品人鱼终于不用被一群人鱼医生关注的亚特兰立刻矮下了几分,带着一身灰暗的气息颓丧地离开。
  人鱼好像都不怎么喜欢人鱼医生,不管是改造人鱼、实验人鱼还是自然人鱼,总是想方设法地避免人鱼医生的检查。早已习惯被人鱼这么对待的医生眼中闪过一丝好笑,看来这位有着医师执照的半同行也同样避免不了这种情况。
  打开自己的记录夹走进人鱼所在的室内,中年人看向躺在床上的正主:“小人鱼,你居然还有闲心笑别人。”
  被点名的邱海飞笑得更欢畅了:“哎呀,朴医生根本就是故意的吧,欺负小朋友很好玩?”
  “这点你不是更清楚?”看了看吊瓶中的液体刻度,朴英滑动调节开关调整软管的滴液速度。透明的液体可见地加快了滴速,通过半透明的软管流入邱海飞的血管。
  “痛痛痛痛痛。”邱海飞皱起了一张脸,静脉暴胀,青色的血管如虬龙一般纠结在手背上。
  “你会痛?”吊瓶的液体到达需要的刻度,朴英从一旁的手推车上抽出一支试管,小心翼翼地用针管抽出一些金色的原液,打入到吊瓶中:“在自己尾巴上开天窗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痛?”
  “那部位虽然神经末梢和血管不多,但也不到完全没有的地步。你倒是狠,那么大个窟窿都能抓下去。”金色原液融到吊瓶的液体中,将原本透明的液体染成淡淡的金色。这时朴英才再次滑动软管上的开关,由着那液体恢复到原本的滴速:“按照人鱼保护法令,婚姻期间人鱼受到C级以上伤害,繁衍者就会被取消照顾人鱼的资格。恭喜,回到主星后你可以开始准备离婚了。”
  “呃。”邱海飞打了个嗝,不可置信地看着熟悉的人鱼医生:“我这伤和徐莫应没关系吧?那时候他至少离我有20公里远。”
  “你只要伤了就和他有关系,哪怕他当时在另一个星球。”低头用纯水清洗针管的人鱼医生平淡地说着,“作为繁衍者,在人鱼需要保护的时候不在身边就是最大的错误。”
  “真……霸王。”
  “你有意见?”朴英斜过眼来看着邱海飞,金色人鱼突然患上了面部官能失调症,一张笑脸僵硬得有够难看。
  “那徐莫应他……?”
  “那个倒霉的繁衍者啊,”擦干自己的双手,朴英坐到邱海飞床伴,用剪刀细心剪开鱼尾上包裹的绷带:“据说为了救某个没事在自己身上开天窗的人鱼,挟持同僚,抢劫军用机甲。现在正被军部押着,可能回到主星后会被送上军事法庭。”
  一阵静默,病房中只有医用剪剪开绷带的轻微嚓嚓声,半晌才响起一个微弱的声音:“……开玩笑的吧?”
  人鱼医生专心地剪着手下的绷带,每剪开一层就会用镊子将绷带从开口处揭开以便继续去剪下一层。随着绷带一层层揭开,绷带的颜色也从白色慢慢变成黄色,直至被血浸渗的红色。揭到最后的几层,镊子已经有了明显的拉扯感。朴英取过温水,用浸水的纱布团小心点按着粘结的地方,一边软化被血液粘连住的地方,一边用镊子轻轻拉扯。直到最后一层绷带被拉离人鱼的尾部,转身更换用具的医生才出声:“嗯,开玩笑的。”
  一口气被憋在胸口,导致邱海飞呛咳个不停。怨念地瞪着背对着他的中年人,一双金色的眼睛微微泛红:“朴医生,你这种性格真讨厌。丞哥当初嫁给你一定是不知道你的原形。”
  朴英的人鱼叫蓝丞,是蓝迪所长的独子,也是蓝迪手中第一条实验人鱼。最初的调制实验并不顺利,几乎失败了一半的实验导致蓝丞七情俱失,彻彻底底成了一个冰美人。
  “如果你大哥真能知道讨厌是什么就好了。”朴英因自己的想象失神了一下,摇了摇头继续着手下的动作。
  绿色的药膜被轻轻刮下,仅仅留下靠近肌肤的一层。透过半透明的药膜可以看见底下的创口因为挖掉了腐肉比起刚受伤的时候扩大了几圈,一个深深的血洞在金色的鱼尾上显得十分狰狞。
  拖过一旁的红外线理疗仪,人鱼医生调整了下灯光的角度,让红色的光源可以聚集在伤口上。绿色药膜在远红外线的照射下以可见的速度被肌肤吸收,在被吸收完之前,朴英又再敷上了一层。
  整整二十分钟,就在药膜不停地被敷上吸收中度过。等到理疗仪被关上,朴英再次将药膜厚厚地敷上鱼尾,然后用绷带裹了起来。
  “你既然醒了,那么一些注意事项我就交代一下。”在记录夹中写了几笔,朴英抬起头来看着躺在床上虚弱的人鱼:“不许起床,禁止进食。每过半小时会有人进来替你翻身,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你可以交代他——但是不许提多余的事情!”
  “什么是多余的事情?”邱海飞眨了眨眼。
  “需要我提醒你吗?”朴英一副“我已经看透你”的表情,“你现在是静养阶段,所有的能量必须一点不差地用来修复伤口。所以把你那有些小聪明的大脑给我停下,别想些不该想的事情。”
  “我配合的话,在回主星前可以将我的受伤程度降到C级以下吗?”
  朴英古怪地看着邱海飞:“我以为你不喜欢你的繁衍者。”
  金色人鱼将自己陷在枕头里,轻轻笑着:“我没什么不喜欢的人。”
  仔细地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人鱼,朴英了然地挑挑眉:“要将受伤程度降到C级以下,以现在的治疗方案是办不到的。”
  “那么就换方案。”邱海飞没有考虑就下了决定:“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需要一些实验样本。”人鱼医生眼中闪过狂热的光:“人鱼的,或者是海妖的,活体组织样本。”
  人鱼的,或者是海妖的,活体?还不如直接说是需要他的身体组织样本。
  “我以为你们已经有样本了?”难道没有在他手术的过程中取样吗?人鱼基地的医生什么时候办事这么规矩了?
  “血液、肌肉组织和鳞片已经有了。”人鱼医生说话的时候完全没有愧疚,“还需要一些变异位置的样本。”
  “需要的量很多。”这句话终于说出了为什么这次取样需要邱海飞同意。
  “要什么?”
  “鳍,还有指甲,全部的。”比划了一下尾鳍、侧鳍和手指的位置,朴英说明了“全部”是什么意思。
  “你想把我变成一条秃尾巴的人鱼?”邱海飞皱眉,下半身是一条肉|棍的想象太考验他的承受能力了。
  “不,我们会留下你原来的鱼尾的长度,多余出来的那部分我们都要。”人鱼医生表示他们没有那么贪心。邱海飞现在的鱼鳍长度有一米五,而原来的鱼尾长度在半米左右。他们只需要拿走其中的三分之二,十分合适的长度不是吗?
  “鱼鳍和软骨损伤可以在后续的伤口治疗过程中修复,不会影响你复原后的行动。”
  好吧,这个长度确实很合适。邱海飞点头同意:“将补充协议拿来吧,我会签字。”
  



120、过往

120、过往 。。。 
 
 
  邱海飞同朴英订下协议的时候,徐莫应在军事基地里虽然没像坏心的人鱼医生说得那样过上被看押候审的日子,也在半禁闭思过中。
  飞行中队的霍队长承担了让文职参谋驾驶机甲的大部分责任,但身为当时唯一在场的参谋,丢下部队私自行动,这种因私废公的行为是大忌,必须得记大过。
  这个错误或许会因为人鱼参谋被救回而酌情处理,但不会因为有同僚替你辩护而减轻。
  “头儿醒了。”楚天歌找到正在休憩区无目的闲逛的徐莫应,这个一直表现得很沉稳的年轻人露岀了明显的轻松情绪。
  虽然他们家邱队一向不着调,布置作业也喜欢下陷阱,最喜欢看到领会错他意思的见习参谋们苦着脸做体能训练,还美其名曰“脑力不够就用体力补”。但从军事学院毕业的新兵中间一直暗自有着比较,跟着邱队的这一年,他们这班人的进步有目共睹,远超了其他参谋部的同期新兵。
  虽然他们这些表现出色的新兵在徐“代”队长手下过得生不如死,但6号舰的参谋长对于他们能够挺过徐莫应中尉的机械化操练还是给予了高度的评价。
  现在,他们的队长终于回来了。虽然还在人鱼基地里,虽然还需要进行深度治疗,但他们这一班人总算是定下了心,有了主心骨。
  想到自己刚刚接到的通信以及头交代下来的任务,楚天歌也不管这位前“代”队长的反应,脚步轻快向参谋部会议室走去。
  邱队在切断通信前可是布置了任务给他们,时间比较紧呐。
  
  醒了……
  徐莫应看着青年飞快转身离开,说不清楚自己听到这个消息是什么心情。
  就好像把邱海飞送进人鱼转化舱后的三年,收到蓝迪所长发来通信的时候,他其实也分不清自己的心情是什么——明明刻意去遗忘,却在得到那个人的消息时,过往的一切骤然变得清晰,仿佛从来都没有中间空缺的三年一样。
  那种茫然无措连挣扎都不能的绝望远比需要承担的责任更让他崩溃。
  所以他当时想要自首。
  如果真的无法赢过那个男人,那么他认输。积分也好,信用点也好,在做出要把对方变成人鱼的决定前,他就赌上了一切。这是一场从开始就没有赢家的赌博,在毁掉邱海飞的人生同时,也会毁掉他自己的前途。
  但邱海飞阻止了他。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那个刚刚完成转化的男人在踏上主星的土地前就全盘接管了事件的后续发展。轻易自然得就像左手握住右手,那般的天经地义。
  掀起的舆论潮,狗血的爱情故事,甚至一些和帝国上将间的幕后交易,邱海飞秉持着自身的喜好将事情推向双赢的地步。
  那个人一向不喜欢将事情做绝,即使他本身是个真的绝情的人。
  自嘲地笑笑,徐莫应感觉到眼眶有些发热。
  “徐中尉,进来玩玩呗。”射击场的管理人对着徐莫应招手。生活区不止有游艺场,还有各种擂台赛区,这个有着人鱼的徐中尉不知被人挑战了多少次,是各个赛区管理人员眼中的红人。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军舰上的娱乐设施就那么几种,多数还是和军人的训练相关的项目。即使知道徐中尉是最凶悍的机甲部队成员,但借助各种机械可以最大限度地拉平两人间的体能差,又有多少人能够克制将这个幸福得让人嫉妒的机甲队长揍成猪头的愿望呢?
  所以各个赛区的管理人也都熟识了这个近身搏击和远程射击同样厉害的中尉。
  徐莫应看看对方,又抬头看了看赛馆的招牌,最后还是摇摇头:“不了,今天不在状态。”
  “没事,不玩进来坐坐也好。”管理人站起来,高壮的身躯挟带着慑人的气势从场馆内走了出来。这人退役前是王牌阻击手,退役后也没结婚,一直在后勤部队混着。虽然懒散了多年,但是身为王牌的骄傲还在,平日里窝在场馆里就好像当初埋伏在射击点一样让人忽视,但一站到面前就好像离枪的子弹一样凌厉迫人。
  这样的人徐莫应看到过很多。
  三岁摸枪、五岁拆枪、八岁就开始射飞靶的徐莫应从小就是在这样的人群中成长起来的。
  身为徐上将的侄子,徐家唯一的继承人,徐莫应的教官都是军队的佼佼者,那种对自己能力的自信和骄傲就好像深深刻在了他们的骨子里。多少次射击姿势偏差而造成骨节红肿错位,多少次突击中因反应不够而变得皮开肉绽,多少次对抗中身体因力度不够或过大而摔倒再爬起。小小的孩子就是在这样的训练中慢慢变得沉稳而安静,就像炭中火,就像他的名字一样。
  他是徐家的继承人,是延续徐家骄傲的人。他可以是最强单兵,可以是特战队队长,甚至是集团军指挥官,唯独不该是参谋。他应该直面战场,而不是将战争当做一串计算的数字,在后方数着谁的目数多。
  如果他没有遇到邱海飞的话……
  15岁那年的春天,是一切改变的初点。
  那一年少年们刚刚完成繁衍者和鱼苗的筛选,正是学会不舍和分离的时候。为了补充成为鱼苗而离开学院的学生名额,学院在春天特别提前招收了一批学员。
  邱海飞就是那时进入学院的特招生。
  徐莫应还记得领了迎新任务的自己第一次见到那个少年的时候——
  在乍暖还寒的春风里,一群背着背包的少年闹哄哄地从校车上挤下来,大声叫唤满脸期待,带着身为各个地区佼佼者的自信和骄傲。
  邱海飞就混杂在那群少年中间,黑眼睛安静地观察着周围,间或和身边的人说上两句,表情柔和而安详。
  当时徐莫应就觉得,那个少年是不是走错了地方,他更应该去文学院或者医学院,而不是到这个与他本身气质格格不入的军事初级学院。
  或许是他的视线太过明显,那个少年迎着视线看了过来。微微泛青的眼白使那双眼睛显得更加黝黑,就像黑珍珠一样镶嵌在清秀俊朗的脸上。
  少年看着徐莫应,带着些许疑惑。然后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毫无预兆地展开了笑容。
  那笑容干净得像一夜萌出绿芽的春柳一样,清新而朝气。
  这是徐莫应对这位新生的第一印象,虽然并没有维持很久,但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依然左右了他对邱海飞所做的一些事情的看法。
  邱海飞在这群新生中并不是最突出的——他行走的位置在中间偏后一些,微微偏着头和同行的人小声地聊天。视线很收敛,总是在对方的眼下和唇上的范围里移动,既不张扬也不谦卑。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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