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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洞房后拜堂:这个王爷有点坏-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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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的自尊心,还是很脆弱的,可是自打与他在一起,她的自尊心,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次被他踏进泥里了。

想罢她从池水里爬了出来,身上的衣衫紧贴在虽然纤瘦却依旧玲珑有致的身上。

萧子墨皱眉,挥手间他的干衣和披风已然全罩在她身上,“这般样子,被军队里的人瞧见了,成何体统。”

他不自在的扬眉,想问问伊吾是不是将千魔峰圣药给了她,却没问,他信得过伊吾,伊吾说给,就一定会给。

洞外已是月过中天,伊吾回头见兰君还没有半分出来的意思,便抬步往山洞里走去,约莫走了半刻钟,他停在兰君面前。

“你,该回去了。”看到她身上萧子墨的衣衫和披风,他眉目中似乎烧着了火,恨不能将兰君吞噬。

拒绝(十五)

“伊吾,明日拿一套你的衣服与我穿。”萧子墨随意说了一句,伊吾怒气顿消,上前蹲在他身侧。

“这药性极烈,本是为日后施针做准备,为安全起见,我还得封住你的目窗穴,另外还要封住你的天柱穴,一同封住嗅觉和触觉,你忍一忍。”伊吾说罢从腰间拔了几枚银针出来。

那银针细细长长,足叫兰君心中一骇,向来不知萧子墨这眼疾竟牵动了如此多的穴位,如今治起来,仿佛也颇为麻烦。

伊吾唰唰几下,萧子墨便失去一切知觉,静坐在池水中,仿佛外界与他丝毫没有关系。

兰君恋恋的回了好几次头却依旧被伊吾拉了回去。

临睡前,他才从挂着佩剑的屏风后打开一个小小的玉质机关,机关竟是连着床榻的,床头一个小小的匣子自动上升凸了出来。

伊吾上前,将那莹白如玉散发着点点清香的药丸拿过来,递给面前的兰君,“这是你的保命药,吃了它。”

“保命?呵呵,你弄错了吧,我没病,也没中毒,吃你这保命药作甚?”兰君好笑的瞧了伊吾一眼。

“你天生有心疾,虽非不孕之症却终生不能孕育孩子,否则生命堪虞。能治你病的药,世上只此一颗,且过了今晚,这颗药便会烟消云散。要不要吃,你自己拿主意。”伊吾将药丸放在案几上,一个人出了大帐。

天狼星越发明亮了起来,他微叹,自己明明将世上仅存的药都给了她,为什么她的本命星却越发弱了起来呢。

天狼星的光芒,似乎已有吞噬她的本命星的趋势。

帐内的兰君细细回想着伊吾那话,她不能生孩子?萧子墨知道这事吗?他当日选择不要孩子,是出于他自身的考虑还是为了她的身体。

伸出手将那枚莹白如玉的药丸放在掌心细细端看,却未看出任何端倪。

心上的揪痛滚滚而来,几乎淹没她的意识,她开始回想着那几日,她初生病时萧子墨每日来看她的神情。似乎是恍惚的。

还有那一日在王府的石室里,萧子墨欲言又止的模样。

不知道伊吾的话是不是真的,可这数日,她确是时常胸闷心悸,既是如此,那便先服下这枚药丸吧。

拒绝(十六)

将那药丸送入口中,和着不知为何流下的泪水,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若果真是她误会了萧子墨,那再见他她一定要问一问,他是不是为了她的身子,才放弃了那孩子。

兰君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次之后,在北狄的国境之内,她再也没有能见到萧子墨。

伊吾透过帐帘的小缝瞧见了她这动作,想既是给了她药治她心疾,也算是对得起萧子墨了。

与此同时他看向天际,兰君的本命星却闪烁了三下,之后越来越暗,这是预示着消亡的迹象。明明已经把药给了她,她也已经吃了,那为什么还会死呢。

伊吾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日夜间,看兰君似乎恢复的很快,掌心那么深的伤口竟然一夜之间愈合了,他给她号过脉,心疾也似乎好的很彻底。

可他也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说人死的时候,是不会带着伤的,若非是利器致死,人在死之前,身上的伤口都会愈合的特别快特别完好。

他不知道兰君此次伤好了,验证的到底是那种说法,想要观星,可是兰君的本命星已经暗淡的肉眼无法瞧见了。

“你是要去瞧萧子墨吗?带我去吧!”帐内,兰君抬步走了出来,拍了拍他的肩。

“不行,此后你不可以再见他,直到他复明为止。”伊吾不允,怒气冲冲的闪身走远,移形换影的速度,兰君自是追不上的。

她对着伊吾离去的背影冷哼了一声,自己徒步往前走去,她今日一定要问一问萧子墨,当初放弃孩子,到底是不是为了她。

她要问一问,自己在他心里,到底有没有位置。

昨日与伊吾一起,大部分路,她还记得,只是行到一处分岔路口的时候,泛起了难,两个岔路竟然一模一样。

但想起来,昨日似乎并没有这样的岔路,她记得伊吾是直往前的。想罢抬脚往前走去。

她未曾想到,前方有一个巨大的陷阱在等着她跳进去,山间的风卷过,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极了鬼怪。

兰君双肩一抖,身上起了一层粟子,心脏仿佛都长了毛,直愣愣的竖起来拨的人心生惧意。

拒绝(十七)

可是为见萧子墨,为了弄清楚她想要的真相,就算是鬼门关,她也得闯一闯。

定了定神,她继续往前踏了一步,却未曾想,当真是这一步,叫她迈向了鬼门关……

定了定神,兰君继续往前踏了一步,却未曾想,当真是这一步,叫她迈向了鬼门关。

才刚迈出一步,八卦阵瞬时被启动,兰君当即愣在原地,四周风雪肆虐,以不似方才模样。

她警惕的看着在周身裹卷的飞雪,北狄人擅五行八卦,几乎人人懂得秘术阵法,方才两条同样的路,正是有人放出的烟雾。

可她知晓,这人不会是伊吾。

在伊吾阵营里,她仔细的探究过伊吾的阵法,大都是阴毒狠辣出手必杀的阵势,而这个阵,看似更柔和一些。

漫卷的雪打在身上也不疼,可见内里并无刀兵利器,她试探着又往前走了几步,没有暗器,再往前,还是没有。

可是雪却丝毫未散去,甚至有几瓣爬上足踝,她未曾留意,又往前走,那雪花却缠的更甚。

又艰难的前行了几步再不可迈动步子,脚下不稳直直往后跌去,只在暗夜里望了一眼,并看不真切,迟迟未曾觉得坠落在地的疼痛,耳边似有风声呼呼而过,兰君大骇。

这莫不是,万丈深渊吧?

未及惊呼,身子被风卷的翻转过来,空气仿佛并不割面,倒有几丝柔意。

她错愕的睁眼,只见万丈蓝光腾然而起,蓝光中心似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叫人不敢逼视,一眼即晕。

她慌忙收回目光,不知身子随这阴风白雪落了多久,身下已是一片茫茫雪原。

沙漠中不乏雪域,她早听闻过,只是没想到自己这般命好,竟能落在雪原之上,还免了命丧之险。

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积雪,方才惊觉,自己是一身女子着装,这雪衣愈发趁的容颜姣好了起来。

抬头借着雪幕往上看去,已不知是有多少丈,自己竟坠了这么久才掉下来。

竟然没死?看来这阵法,也不怎么样嘛?北狄人,怕就是空有其名罢了,兰君眸中漾起一丝不以为意,抬步往前走去。

拒绝(十八)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叫她打破了北狄人空有擅五行之名的想法,无论她如何走,那一道深蓝光晕始终在她周遭,旋绕着不能散去。

疑惑使她伸出手去碰那蓝光,身子却一个不稳,直直往后跌去,巨大的冲撞将肺脉里的血激出来,沿着口鼻而下,疼痛森然刺骨。

她索性不再挣扎,挖来几捧雪洗去脸上的血迹,盘腿坐在大雪地里,等着有什么人经过。

她知道,大凡这种阵法,不是为困兽,便是为困人,猎人们约莫十天半月会来瞧一次,只祈祷那猎人上次来瞧已隔了许久,否则她在这里,被困死,被冻死,被饿死都是极有可能的。

唯一不可能的,就是走出去,她又冷又惧,腿也僵硬了起来,伸都伸不直。

山洞门口,伊吾并不诧异,兰君没跟上来,本就在他预料之内,在他的意识里,他那已学到炉火纯青的移形换影,像她那般笨拙又没有一丝武功底子的女人,定是看不出半分,更罔谈能认路识徒。

眉间似乎漾起得意,他抬头一看,却见兰君的本命星忽然消失了,天狼星巨散的锋芒夺目光耀,似乎将一切吞噬。

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可是来路上他并未曾见什么足以致兰君命丧的物什,况,有些个挡路的,他也都制住了,她怎么可能凭空不见了呢?

大步向洞内而去,萧子墨已在洞里整整一日一夜,想必身体各处血脉已被药材浸透,是治眼睛的时候了。

到沁凉的泉壁旁,他衣袖轻动,银针已被尽数收回,敛入衣内锋芒不露。

萧子墨似长舒了一口气,没听到他身后脚步声,他只随意开口问,“兰君被你绑了?”

唇角翘起的弧度似是了然,更似是诘问。

“你怎么知道?”伊吾虽心中有气,却不好发作,只反问他一句,不承认,也不否认。

“照她那性子,怎可能叫你独留她一人在帐内,她若不曾跟来,只有两种情况,病死了,或被禁了。”萧子墨右手放在左侧肩胛骨上,耳后的痛有些尖锐。

伊吾小声嘟囔了一句,“你倒是深知她的脾性。”随即看萧子墨从泉水中露出的大半臂膀,匀实有力,却也白皙如玉。

拒绝(十九)

这是他见过最好看的男人手臂,漂亮的有些像女人。

脸微微一红,他别过头去,见他这姿势,开口询问,“耳后是否疼的厉害?”

萧子墨只一声轻微的回话,“嗯。”之后便不再开口。

伊吾将背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脸上有些尴尬,“这是给你备下的衣服,前几日我刚叫人做的,还没穿过。你是自己来,还是我为你更衣。”说道此处,他话语已经低的有些听不清楚。

萧子墨冷汗直冒,忙摆了摆手,“放下罢,我自己穿便好。”

半晌没听到伊吾回话,他清清嗓问道,“莫不是怕我偷跑了,我答应过你,若你肯救兰君,必叫你医我眼疾,不会反悔,况,兰君还在你这里,我也走不了。”

萧子墨以为伊吾怕他穿好衣服便走,遂解释道,好叫他安心。

伊吾尴尬的放下衣衫,移形换影的出了山洞,这偌大个洞窟,只为医萧子墨他耗人力耗巨资耗时日修建。

如今不过一日一夜,日后便与这伊吾迷林终年作伴,不被人察觉了,想是有些可惜,只未曾想到,日后,这池子,还当真又派上了用场。

萧子墨穿好衣衫后也用移形换影出了山洞,只是这一日一夜,骨头都泡酥了,使起功夫来着实不甚利索,他微拢了拢衣袖,在伊吾身侧站定。

“回吧。”轻声说了一句,径自往前走去,山间薄雪未能沾染他半分,这般绝世内力,也仅只萧子墨一人。

伊吾又抬眼看了看天狼星宿,却始终再也未曾探得兰君的本命星宿,这还着实是个难题。

若萧子墨回去之后未能见到兰君,岂会叫他医治眼睛……

一路上,伊吾都跟在萧子墨身后,未敢多说一句话,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

既然他已认定他囚禁了兰君,那便认定吧,也省了他再解释,多费唇舌。

回到大营后没见兰君,萧子墨显然不悦,眉头紧皱,似是有怀疑。

伊吾却上前截了他的思绪,“兰君我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主上有旷世武学在身,你若想走,纵使带上你家娘子,也定逃得掉。

拒绝(二十)

为保万全,我只得将她藏起来,待几日后你眼睛好了起来,我叫她见你便是,再说你那娘子虽甚少言语,却着实是个尖牙厉爪的女子,主上你以为我动得了她么。

我以人格向你保证,她没事,这样你总安心了吧。”

“人格?”萧子墨眉峰一挑,转身来正对上伊吾的方向。

那是什么东西,千魔窟出来的人,有人格吗?他微抿抿唇,这才觉察到数十年的分离,他们着实有些不同了。

想了一会儿,他端坐在原地,低声与他说了一句,“这次且遂了你,我眼睛好了之后,望你能退兵,不再滋扰西陵境。”

萧子墨说的极轻,伊吾自是没听到过这般语气,浑身一怔,半晌才转过身去,“你凭什么如此要求我。”

他不做糊涂事,有自己的算计,怎肯为萧子墨一句话就领军西去,纵使他自己愿意,于北狄王室,他曾许诺的攻下西陵境又该如何。

北狄人久居沙漠,早有进军中原之意,那富庶之地,又怎可能独叫西陵享盛世繁华。北狄人好战,嗜血,漠视生命,这仗,并非他说不打,便能不打的。

若不能几方斡旋,他也不过是为人臣者,怎可能保全自己。

萧子墨沉声半晌,随即开口,“你觉得凭什么,便是凭什么。”

仿佛吃定了伊吾会遂自己之意,萧子墨并不掩饰他的成竹在胸,倒是伊吾的眸光,愤怒了起来。

“未曾想嚣张狠辣的主上,这些年也学会了那些个市井无赖的功夫,说话这般恣妄。”伊吾一甩衣袖,与萧子墨对面坐下。

那漆黑的眸中,始终一片黯淡,仿佛根本不介意似的,随他如何说去,对他丝毫无甚影响。

他果真变了,依旧静默如水的那张脸下,却是一颗早已沸腾的心,早已因为沈兰君沸腾的心吗?

伊吾冷笑,并未说话,空气滞留在两人之间,仿佛不再流动,安静叫人狂躁,两人却都沉默着。

许久,萧子墨才伸出手,放在伊吾膝上,“伊吾武功绝世,姿容绝世,谋略绝世,胆识绝世,定有不少姑娘青眼相加。北狄贵族大家,竟没有一人能叫伊吾心动么?”

送粮(一)

伊吾视线落在自己膝头那双修长的手上,眨了眨眼,“主上既如此说,那自然知晓,我既是武功、姿容、谋略、胆识都堪称上乘,怎可叫那些姑娘染指了去,定要寻个与我匹配的才可。”

缓缓伸出手,牙一咬握住了萧子墨的手。

萧子墨叹了一声,将手抽回,“我听说玛吉将军的女儿,是北狄难得的音容绝世的女子,难道还配不得伊吾?乌鲁一族也有心化解当年恩怨,伊吾这般倾城之姿,那乌鲁一族的小姐,尚没婚配的,也有几人登得厅堂下得厨房,倒与你互为补缺,极其相配。”

萧子墨赶紧谈政治,将方才被他握住手的事情暂且压下,毕竟是他要伊吾日后退兵,还是闻声软语一些较为妥帖。

“主上你莫不是要为我做媒来了吧,那些个女子,有哪个可以与我相比,若是看美人,我自己照镜子便好了,何必找一个不如自己,也无用的摆设放在家里碍眼。”伊吾回答的极其干脆,也极其笃定。

萧子墨暗叹,这小子,可真不好劝解。

“主上,若你眼睛好了,最想见的人是谁?”伊吾避开他方才的话题,倒问起了后事。

萧子墨以手支额,轻轻一笑,想见谁,自然不言而喻。

“是她吧,你爱她吗?”伊吾怎能不懂他的意思。

“爱?她与我以命相托,我俩有约在先,必为对方之左膀右臂,你若像我这般,瞎了十数年,如能复明,难道就不想看看自己的左右手么?”萧子墨这话回的好,他向来不在伊吾面前说假话,最多便是不说话。

既说了想见的是兰君,却也委婉言之,叫伊吾少了几分恨意。

伊吾没再说话,听萧子墨这般说,胸中的郁积更甚,上前毫不留情点了他睡穴。

药罐子里不知道尘封了多久的各种草药,他从榻上的小屉里拿了出来,匀细的倒在纱布上。

见那磨得细碎的药渣子,依稀是熟地黄、山茱萸、牡丹皮、山药、茯苓、泽泻、枸杞子、菊花、当归、白芍、蒺藜、石决明。

在文火上蒸了之后,浸上点萧子墨泡的山泉水,敷在他眼前。

送粮(二)

这是寻遍西域才找来的方子,他观了星象,这几味药,虽有一些与萧子墨生性相克,但为他能复明,却也非如此不可。

*

崖底的风雪内,兰君已开始头脑发昏,有几次险些倒下,她还是叫自己盘腿坐在雪上,不敢起身走动。

眼前飞旋的厉害,她怕这一起身,命就没了。正奄奄一息之际却听得几名大汉往这边走来。

说着一些西域官话,西域十六国在逐月以西,未有统一的语言,多数人说的是逐月官话,她大喜过望,想起身朝他们挥手,却像被冻住了一般。

为首的大汉看得蓝光升起,对身后的大汉说道,“只叫你们今晚警醒些,个个都顾着睡,若非我还守着,岂不错过了这筹祭狼神的大事,倒看你们怎生与族长交待?”

兰君大骇?族长?早年听闻,沙漠深处,有喜生食美貌的姑娘的狼神,狼神佑沙漠居民每猎必有所得,在这片贫瘠的土地生息繁衍。

这里的人民为示感怀,便在此处设了雪阵,到天狼星骤亮的时刻为狼神送去祭品。

本族女子都被交待过,莫来此玩耍,外族女子,稍有些姿色的,落入雪阵,必然被火烧成灰,献给那狼神。

兰君心头骤紧,伊吾才给她吃了那所谓的保命药,救下她一条小命,未曾想,竟被这等沙漠蛮人给捕了,当真是祸不单行……

午后起了风,帐内却有些憋闷,萧子墨起身往外走去,分明听到风声裹杂着伊吾的声音。

约摸十分生气,仿似重责了遣出去的什么人,他侧耳聆听,果真听到伊吾怒言相向,“叫你们去寻人,寻了三日,竟敢回来与我说没有丝毫线索,各自领罚去吧,另加派人马,申时之前,定要寻到她。”

这三日,萧子墨一直未见到兰君,只因伊吾早就向他立了誓,说兰君被他藏起,他并无甚疑心。

此时一想,申时是约定好要拆掉纱布的时候,他已与伊吾说了想见的人是兰君,那伊吾定然会遂了他的心意。

如今说要申时之前寻到的,莫不是就是兰君?

送粮(三)

伊吾回身往帐内走,申时末他还要去接后备粮草,上一次萧子墨那一把火烧断了他的后路,等萧子墨眼睛的事儿一了,开不开战且是后话,纵不开战,养兵亦需要颇多粮食。

此次边关战事连连告急,虽乌蒙国盛产粮,可要越过山道林道水道,将粮草送来也实属不易。

更加不易的是,送粮来的那人,还有要事与他相商,他自不好怠慢。

萧子墨欲上前问个究竟,却也知晓伊吾端的不会说实话,问了也白问,他既已许诺过,就断不会叫兰君在外流落。

于是放下掀开一半帘子的手,心中未免焦虑却也发作不得,转身回了帐内。

沙漠深处一个寨子里,那几名粗壮大汉已将兰君绑至祠堂,叫几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女子前来,为她净身。

看来这帮人对那狼神可不是一般的信仰,几个粗布衫的女人进来后毫不客气的抓起兰君,三两下将她身上衣衫除去。

兰君双臂环在胸前,惕了那几名女子一眼,为首的女子上前将兰君按住,“小姑娘你若是想玩什么花样子,还是到天上与狼神玩便罢,我妯娌几人可没工夫与你闲磨。”

后面一名枯瘦的女子也上前来,按住兰君另外一边肩膀。

就这般赤裸着身子被这帮沙漠里的悍妇拖进水里,兰君见这般阵势,纵使想逃也只得作罢。

心想,这下是天要亡我,定无半分逃脱的可能了。

可真是该死,若早知道,就不跟着伊吾去找萧子墨,能有三分乖巧,也不必落得今日这般下场。

可千金难买早知道,如今已是身陷囹圄,再想那些有的没的做何用处。

一番清洗毕后,兰君被她几人穿上一身轻便的蓝纱,稍稍装点的容貌比方才被捉回来的样子,不知好看了多少。

“这模样生的倒是娇俏,可惜了命不好,偏掉进这狼神的阵中。若是入了别的阵,我还考虑叫他嫁给我家大头。”

说话的又是方才那为首的女人,这话方毕,门口却闪进一个满嘴哈喇子一脸脏污的‘男人’,且说他算是个男人吧。

送粮(四)

可看那两眼无神的样子,定是个傻子。

几步上前拽住女人衣袖,“娘,你说叫这个姐姐给我做媳妇?嘿嘿,好哎。”

兰君嘴角一抽,给他做媳妇,那还是烧了祭狼神比较干脆。

那妇人一伸手将他的手打开,“这是狼神的女人,你别动歪心思,赶明儿娘给你找逐月国公主做媳妇去。”

兰君更是错愕的瞪大了眼,这一家子,莫不是与她有仇。。。

“娘,我不要逐月公主,就要这个姐姐。”那男人说着上前去拉兰君的裙子,兰君一闪身躲了过去,另外的几名女人也赶紧挡在兰君身前。

“大头乖,逐月可是西域最强的国家,外面都说,他们的公主可漂亮了,比这个臭丫头强百倍,听话,回去吧。”妇人说罢那傻子才嘴里吮着自己的手指,将信将疑的往外走去。

兰君被架着上露台已是日影西斜,露台下是高高的被干柴围成的桩底,她被拉开双手,绑在了木架子上。

四周火把逐次点起,见高台照得透亮,旁边的小火堆已经烤得人十分难受,真难以想象,若是被烧了,那该是怎样的痛苦。

看着高台下那些久居沙漠的人麻木的嘴脸,她绝望之极,闭眼,只希望这火能快些将她烧死,省得烧的过程太疼。

*

伊吾大营,申时将近,伊吾的人仍旧没寻到兰君,不得已,拆纱布的时间不能早也不能晚。

他只得央那些人再去寻,心想先拆了萧子墨的纱布再做打算。

比想象的顺利许多,萧子墨并未反抗,也未问起兰君的事,而是异常沉默,一如旧时。

他却不如他那般冷静,几步走上前,嗓子都抖起来,“主上,我要为你拆纱了。”

“怎么,对自己的医术没把握?”见他半晌未有动作,萧子墨微抬起头,眉峰轻挑,此话说的漫不经心。

仿佛纱拆了之后能否看见都与他无甚关联。

伊吾这才咽下紧张出的涎水,颤抖着上前手伸向他面前的白纱。

大帐对着西方卷起帘子,夕阳正打进来,落在萧子墨放在膝上的手边,触手可及的温暖与早已习惯了十多年之久的黑暗,叫他自己也有些不知所措。

送粮(五)

仿佛有细碎的光束穿透深瞳,一瞬直达心底,他却不敢睁开眼睛,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看见。

此刻他倒祈祷,就让这双眼睛永远黑暗下去,如此,他便不用重新受一回折磨,不必看大千世界繁华胜景却唯独看不见他想见的那个她。

若是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兰君,他起码会觉得是美好,亦不用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去习惯。

可若看不到,想寻也不知何处去寻的失落他还是要承受下来,不知道她是何容貌,不知道她身在何方,甚至,她没有给他留任何东西。

“主上,可以睁开眼睛了。”

伊吾心里也紧张,却始终盯着他,怕错过了任何一个此生再不会出现的瞬间。

萧子墨双手握拳,眉皱了一瞬,随即,紧闭的双眼一丝丝缓缓打开……

“主上,能看到我吗?”伊吾上前,见那黑眸没有焦距,心下急了起来。

“你挡住夕阳了。”面前的男子微微侧头,眼微眯着,遥看向西天的落霞。

眸中被染上流光,伊吾一时忘了再有动作,萧子墨的眼,他看过三年,想了九年,医了三天四夜。

但始终没想过,会给他如此大的震撼。

他曾说,叫他娶北狄贵族小姐,他在心里暗暗想,若萧子墨当真钟情于沈兰君,他便死了心,回去寻一个,无关风月。

可这一眼却叫他再也无法动摇自己的心,就像撞进了沙漠里的海市蜃楼,用一辈子的时间,也再出不来。

半晌,他才伸出手,遮住了他的视线,“主上,你方能感知外物,不可直视日光过久,否则日后必留病根。”

伴着这句话一起刺进萧子墨脊椎的,是一根三寸有余的金针。

一口血气上涌,冲口腥甜,将脚下的白狐毯染出几瓣红梅状的色彩。

“伊吾……你……”一句话未曾说完,萧子墨倒在他臂上,阖起了方才那绝世风华的眸。

“主上,对不起,我以为我可以放手,可我做不到。”伊吾抱起他,将他放在锦榻上。

那枚金针正深入他脊椎第二节一寸半的地方,在千魔窟的时候他就留意过他的散功穴,他想若有一日与萧子墨在这事上起了争执,他就找机会散去他一身武功。

送粮(六)

可竟没想到,是这般时候,他用了最令人不齿的手段,留下了他。

“达喇,照看好他,不许出账,若有任何闪失,你拿命赔。”伊吾微侧过身子,对帐门口守着的一名大汉说道。

“达喇谨遵伊吾上将指令。”达喇噔然跪地,脚下渐起微臣,越进眼里,他却不敢抬头看伊吾。

这伊吾上将,数十年来被玛吉首领奉为神仙般的人物,行事狠辣不留情面,他自然会将他安排的事放在心头。

若那帐里的人想走,他三两个拳头就叫他上西天。

申时到,寨子里的高台已是焦黑一片,早烧成尘烬。

一顶绫罗软轿从灰烬上走过,带起灰白色的烟尘,那轿帘微微掀起,只露出主人一方洁白修长的手背,食指上一颗硕大的红聚石闪出微光。

沙漠里的人未曾见过,自然不知那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未走出几步,那人轻声问轿外高头大马上的男子,“乌达,伊吾迷林绕过了么?”

“爷,早过了,不过一刻钟便能到伊吾上将的营地。咱们先头赶到的人,早在那设了大帐,只待爷前去。”

“嗯,那便快快去吧,这大漠里,晚一些可有狼出没。”帘落,那一方洁白的手背也再看不见。

软轿方过,后有明黄缎子罩起的辇子,软缎低垂,还似乎露出一小截铁链,有拇指粗细,四角均铐在撑辇的原木上。

大队行不过半刻钟,果真到了伊吾大营半里处的一个华帐。

帐里屏风书案、茶几矮榻一应俱全。看摆设,是精心归置过,金玉质的杯盏,上好的青花瓷瓶,世间不多的雪貂毯子,就看那屏风,也是镶金点银描龙画风。

右侧留可行三人的过道,道旁一面银墙上挂着几柄稀世之剑,那剑虽未开启却寒芒毕露,叫人心惊。

先进去看摆设的乌达从帐内出来,躬身在软轿前,“爷,请下轿。”

“嗯。”只听得轿内那人懒懒应了一声,闪身进了帐内,远处,伊吾也正从大营往这边走。

见那人进账之后,明黄软缎盖着的辇子里被架出一人来,几个奴才扶着她进了帐内,瞧那身形,是个女子。

送粮(七)

伊吾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大帐,脸上堆起笑,对着那食指扣着红聚石的男子微微欠身,“劳烦乌蒙国主亲自走一趟,为我北狄送来粮草,今日大恩,他日定当双倍予之。”

男子一抬头,眸光潋滟,纤长的指捏起案几上的白玉杯,“伊吾上将这茶果真香糯,本皇方才已尝了一杯。”

雅岚图并不接他的话。

屏风后那正被扶着往榻上去的身形却微滞,那声本皇太过熟悉了,雅岚图,他怎么也会来北狄境。

方才差点被烧死,是乌达与在前探路的两名士兵瞧见了她,她只觉得乌达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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