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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来归梦满清山-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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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多了,也不缺如玉姑娘一个吧?”

“八哥,娘娘和你无怨无仇,只是宅心仁厚,才求了我出宫来看你,你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呢?”十三并不知道当初绑架的事情,如今听到八阿哥这没头没尾的话,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只不过,我此来真正的目的,他也还并不知晓。
“是吗?”允禩眉梢一扬,接口道,“那可真是允禩唐突了,曲解了娘娘的好意。不对,不对,什么允禩,是阿其那才对,这么个好名儿,不就是您那位英明神武至诚至孝的丈夫给的吗?”
“不得无理!”眼见着八阿哥的话辱及皇上,十三似已收起了方才的那份悲悯,满脸的怒意。
“我无理?老十三,你还记得当初皇阿玛传位给老四的时候吧,说什么来着?你再回头看看,这院子里种的又是些什么?常棣之华;鄂不恚|。凡今之人,莫如兄弟。望吾儿善待之,慎用之…一句‘慎用之’,他倒是铭刻在心;可轮到这‘兄弟’、‘善待’,那可就真应了那一句,贵人多忘事啊。”允禩背负着双手看看他,声音凄凉,仿佛多年来的压抑愤懑,全在这会子倾泻了出来。

我随着他的话,朝院子里望了出去,一丛一丛的郁李①树栽得密密麻麻,半黄的叶片,落在过往的微风里,仿佛凋零的蝶翼。如果有一种人,在冬天里傲雪而立,在春天里翘首花开,在夏天里执著守望,可却在秋的明媚里,注定只看到别人的果实。那么我想,无论他是谁,都该值得我们怜惜。
往事不可追,因为每每走回曾经的那条路上,都会生出那些希望过千百遍的错觉。但错觉毕竟是错觉,即使飞进心里,也只会渐渐淡去,一点一点,直到那颗心空空如也。

“八哥此言差矣。”身旁的十三一声长叹,语气也随之变得深沉,“从当初在热河皇阿玛废了二哥,大哥又因为魇镇被圈禁,八哥自己以‘贤王’自诩,加上九哥十哥和老十四,哪一个敢说对那把宝座没有一点想头,夜里睡觉没梦见过几回?等到四哥即了位,给八哥进了王爵,可您家福晋怎么说,‘何喜之有,不知头落何日?’再看看九哥十哥,哪一回办差不都存了给皇上甩脸子撂挑子的意思?还时不时地撺掇着老十四闹腾,变着法的想让皇上下不来台。我再说句不该说的话,如今,若是宝座上头的主子是你八哥,你就能痛痛快快的给我和四哥一条活路吗?就算你能,九哥十哥,还有老十四,也都能答应吗?”

屋子里一下子变得静悄悄的,我站在那儿,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对面消沉落拓的男子,无疑是场悲剧。而紫禁城中那个卧薪尝胆九死一生才终究登临大统手握生死大权的人,又何尝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而谁又能辨的清,他们哪一个,会痛得更加持久呢?

“老十三,你说得没错,自古成王败寇,我若此时还有悔意,倒是大大的不该了。”忽然,八阿哥恍若自嘲般的大笑了几声,然后又对着我道,“君自横行侬自淡,升沉不过一秋风。当初是不想懂得,如今就算是再明白,也嫌太晚了些吧。”
他的眼睛里,升腾出一种魅惑迷离的光彩,即使衣衫褴褛容颜苍老,却仍让我一下子记起很多年之前,随风摇曳的萱草丛中,那笑意温存的白衣公子。心中的某一个角落瞬时间软弱得一塌糊涂,只好避开他的目光,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你走吧,我帮你离开这儿。”

“你说什么?”
“如玉,你疯了!”
两个男人一同摆出蓦然惊诧的表情,交相辉映在我的脸上。我扯了扯十三的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着:“别生气,我不是有意瞒了你。”

十三凝视着我,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是要责备,却欲言又止。只轻轻拉开我的手,一声不响的背过身去。而另外一个,略显激动地眸色很快回落至平静,故意摆出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道:“如玉姑娘,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我都谢过了。当初有对不住的地方,我并不指望你能以德报怨。”
“是吗?你以为我闲得没事,拿你涮着玩呢?”见他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忍不住哂道。
“如玉姑娘别介意,即使是真的,我也不会领你这份情。”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就算照你的意思,从这儿逃出去,后半生便是颠沛流离浪迹天涯,一边被皇上追着到处躲藏,一边还要时刻感念你的再造大恩,如此自由的日子,我看还是不要的好。”

“你…”心中忿然,却不得不承认他的话却有几分道理。以皇上的脾气,如果知道老八跑了,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是一定要把他抓回来的。不过,值得庆幸的事:这个问题,是我早就料想到的。至于这下面的经过,倒是不妨改上一改。
想到这里,不禁愁云顿扫,抖擞了精神抬头道:“既是如此,想必八阿哥早就明白皇上是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是吧?”
他斜觑了十三一眼,“难道,他还会有别的选择么?”
“那好,既然八阿哥深明大义,又不愿意欠了如玉的情。我就替皇上和八阿哥做桩一举两得的好事。”故作神秘的布好局,就等着他来跳了。

“怎么讲?”允禩眼光一跳,似也有些好奇。
我从袖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小瓶,在他眼前晃了晃,一字一顿的道:“鹤—顶—红。”

“如玉!”
“你…”
两个男人再一次被我震惊了,十三猛地回过身,要抢我手里的东西。允禩则呆呆的望着我,沉寂的眼底顿时掀起杂乱的波澜。

我伸手推开十三,丢给他一个“不会有事”的眼色。再转头对着另外一个说:“你怕了?”
允禩手指着我,声音颤抖:“是,是皇上,让你,你这么干的?”
看他那惶恐的样子,心情大好,挑眉一笑道:“当然不是。如玉可是念着跟良妃娘娘的交情,好不容易才找来这难得的药材。只要八阿哥喝下去,不是立时就了断这被诸臣唾骂,被小人折辱的日子嘛。至于皇上,自然也能去了一块心病。如此求仁得仁,两全其美,难道不好吗?”

他看看我,苍白的面色上仿佛泛起缕缕的血痕。凌乱的目光,忽而软弱,忽而决绝,犹豫了很久,突然抬头问道:“我福晋和旺儿呢?”

“八嫂两个月前过世了,旺儿现在,被送去了热河。”十三略有责备的瞟了我一眼,然后替我说出了这让人心碎的事实。

“好,好,好啊!”又是一阵凄冷的笑声,竟在屋子里荡出了回音。心里一颤,连带胳膊也抖了起来,那装着“鹤顶红”的小药瓶竟脱手而出,堪堪正落在允禩怀里。他一把抓在手中,打开瓶盖便一口吞了进去。然后淡淡的转向窗口,眼光掠过秋叶寂寞的枝丫,哽咽着说了一句:“宁正而死,不苟而全。”

宁正而死,不苟而全。②这句话,是明朝的一位民族英雄写给宋朝的一位抗元义士,如今,竟被八阿哥用在自己身上,似乎有些滑稽,但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只慢慢的走过去,扶他到北墙下的土炕上躺下,凝视着他渐渐变得浑浊的眼神,轻声道:“一茅斋,野花开,管甚谁家兴废谁成败。陋巷单瓢亦乐哉。”
“如玉,你不会真的给他吃了鹤顶红吧?”忍了很久的十三走到我面前,劈头问了出来。

“什么鹤顶红,那不过是你的私人医生帮我配的蒙汗药罢了。”我冲着十三,疲惫的耸了耸肩。再低头看看床上的人,微合着双眼,睡得很是安详。所以,我真实的想法,他是暂时听不见了。

①郁李:诗经中的常棣,即为棠棣,即今之郁李。

②宁正而死,不苟而全:全句为殉国忘身,舍生取义;宁正而死,不苟而全。是于谦写给文天祥的。

作者有话要说:山坡羊·道情
宋方壶'元'
青山相待,白云相爱。
梦不到紫罗袍共黄金带。
一茅斋,野花开,管甚谁家兴废谁成败。
陋巷单瓢亦乐哉。
贫,气不改!达,志不改!
                  再遇故人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看到有一篇给我的长评,虽然原创不是写给我的,但心里还是非常感动。谢谢禛心禛意,谢谢所有亲们的支持,我会努力的写好这个故事。
不会弃坑,不会草率结尾,只是不能保证速度,非常非常非常的抱歉。
ps:小秋,知道你追得辛苦,但这篇文还是会以现在的方式继续更新的。我说的是下一篇,一定会写好一大部分再发上来的。
刚改了几个错别字,看过的亲可以忽略。“看来,你是铁了心要救他出去了。”十三语气淡然,没有太多的惊讶,更像是无可奈何。

“允祥,从咱俩认识到现在,我好像还没求过你什么事儿吧?”非常无赖的某人终于有机会把准备了好久的台词声情并茂的念了出来了。

“是,就算是吧。”落入圈套的男人经过苦思冥想,终于还是被迫承认了事实。
“那,这一次,就当我求你,帮我这个忙,行吗?”我拽了他朝服的袖子,努力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十三佯怒着皱了皱眉道:“如果你能表现的正常一点,本王到还有兴趣听听。”
“奴婢遵旨。”我装模作样的朝他一甩帕子,才坐到床边把这两个多月来的筹划讲了出来。其实主意大部分是弘时出的,先让守卫们上报说八阿哥病了,然后请大夫来瞧的时候偷梁换柱把他运出去,过个十天半个月,再报个病毙,也就万事大吉了。可是这里面的守卫,全是十三旗下的,所以必得要得了他的帮忙才行。

“说完了?”十三看我停了嘴,没好气儿的接了一句。
“完,完了。王爷意下如何?”我有些心虚的看看他,嘴里竟有些结巴。
他把双手抱在胸前,沉吟了半晌,才抬头道:“如玉,就算你这辈子只求我一件事,就不能挑个容易点的吗?”

“啊?”我一愣,被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吓了一跳,眼光掠过他那身石青色的五爪龙袍,又忍不住不怀好意地笑了出来,“太简单的事情,那不是侮辱咱们怡王爷的办差能力?”
“真是,真是拿你没有法子!”十三似乎笑得有些无奈,又仿佛有些纵容。

等十三安顿好守卫走出门口,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朝门里看了一眼。萧瑟的晚霞,静静地停在沉郁的院墙上,偶尔几片枯叶,掉落在夕阳的阴影里,竟也沉着性子,一点一点的下落。忽然有风吹起,才觉得丝丝的凉意,从衣摆间,从指缝里,不徐不疾的透了出来。

“这下子,可又多了一件要瞒着四哥的事儿。”十三站在我身边,落日的余晖投射在他的眼底,仿佛有灿烂的光芒在缓缓流溢。

“是不是没想到,能跟你分享这么多的秘密的人,竟会是我?”我冲他眨眨眼,故意岔开了话题。
“你看,咱们…”十三犹豫了一下,又道,“要不要试试…”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么多年的积怨和猜测,根本就不是谁能放得下的。八阿哥是这样,所以他福晋才会说出那样的话;胤禛呢,亦是如此,所以不论允禩做了什么,是对是错,在他眼里都不过是奸险邪恶的阴谋。所以说,以你对他的了解,这件事儿,这样的时候,是能劝得了的吗?”不等他说完,我便把彼此都心知肚明的答案说了出来。

“没错,我们兄弟,自然是没有一个干净的。可你,既然明明知道,却为何还要来趟这浑水?”

“你我都知道,胤禛是个极其自负的人,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所有的决定都是正确的。今天,他的一颗心会充满着对老八的厌恶之情,会欲除之而后快。但是,人总是会变的,会随着时间老去,会变得懂得畏惧。我知道,他其实并不太在乎那些虚名,可我只是不想,不想看到在将来的某一天,如果感情代替理智,占据他心里大半的地方,他会感到悔恨,会无法面对自己。”

“唉!”十三哀叹了一声,仿佛自言自语般地说,“怎么会,就到了今天这步田地…”

“允祥,”我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强压下心底涌起的寸寸哀凉,“你看,要是万一哪一天不幸被我言中,咱们就把八阿哥请出来,让他们哥俩喝杯酒,再叙叙旧,如何?”

“你呀,真是知你者谓你心忧,不知你者谓你何求。①”十三依旧是一脸的忧心忡忡。
“得了,得了!”我朝他做个鬼脸,笑说道,“你是大清肱骨,是忧国忧民的贤王,可别拿这大帽子来压我。我只是小女人一个,不指望名留青史,奇#書*網收集整理只要不落得个‘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就阿弥陀佛了。”

“你,你,哈哈哈哈…”他终于开怀大笑。可我站在一旁,看着他明朗清澈的笑脸,却恍然有种无力的颓唐。或许,我能改变八阿哥的命运;可是允祥,我又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如玉…”
“啊?”一愣神的功夫,一只手竟被十三紧紧地握住了。
“如玉,我…你…”笑容还挂在他的脸上,只是那暧昧的神色,纠结的情绪,却是我不懂或者从来不想懂得的。
“怎么了?”我只好暂时抛开满腔的思绪,故作不知的睁大了眼睛。

“没,没什么…”他眸色一黯,转瞬又正色道,“你让我把八哥送去的那个地方,是弘时的外宅吧?”

“你,你怎么知道?”我虽晓得终究瞒不过他,但也没料到事儿还没办他就已经知道了。

“记着以后,不要和三阿哥走得太近。”他的声音恢复了平静。

“其实,他不过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我垂下眼睑,想到另一个并不愉快的结局,小小的反驳了一句。

他突然松开我的手,转过身,淡淡的道:“你只有一颗心,两只手,不要以为,能帮得了所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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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过了重阳,顺承郡王锡保便报了阿其那病毙的信儿。因着塞斯黑已在八月里卒于保定,一时之间,便又是纸片唾沫满天飞,有上折子继续揭发罪状的,有奏请戮尸的,更有甚者竟借着除恶务尽的理儿,请皇帝把允礻我、允禵一并诛杀。
不过倒也有几个人,在这沸沸扬扬的站队、揭发大潮中,不是一味顺着皇上的心思随波逐流。十三身上的头绪太多,自是能忙得心如止水;弘时干脆闭门谢客,抱病不出;还有一个人,倒是比他们俩的作派强硬了数倍,干脆上奏折谏言皇上要亲骨肉、停捐纳、罢西兵,很有一点文死谏、武死战的大无畏精神。

十月末的一天,估摸着该是散了朝,便让小乔装了刚刚跟粤菜的厨子学做的菊花糕,去养心殿看他。
才走到门口,迎面便有一物飞了出来,紧接着就听见屋子里面瓷片碎裂的声音,守在门口的小太监,全都战战兢兢的跪了一地,就连高无庸,也从殿内诚惶诚恐的退了出来,偷眼看看我,暗暗做出一个皇帝心情不好的手势。

溜到门边偷眼向里观瞧,只见中正仁和的匾额下面,皇帝正背负着双手,长身而立。金砖的地上,满是黄黄绿绿的瓷片,中间还跪着一个人,朝袍上净是朱砂水迹。俯下身捡了那落在脚边的东西,竟是一本奏折。翻开题目,触目惊心的大字:

为停纳捐,罢西兵,亲骨肉三事

臣孙嘉淦跪奏

虽是陌生的笔体,却让记忆中一个落拓耿直的青年儒生浮了出来。当年太原城一别,想不到他竟已入了翰林院,忍不住回头对小乔道:“看来今天,你那个救命恩人可要大大的不妙了。”

“主子好好的,奴婢怎么没瞧出来有啥不对的?”这傻丫头皱皱眉,一头的雾水。
“小傻瓜!”我压低了声音,“真是没心没肺,是当初在太原城里救了你的那个公子,踩了皇上的尾巴了!”
“噢。啊?”小丫头一愣,脸竟微微有些红了,嘴里还自顾自的嘟囔着,“他怎么眼神儿这么差啊,就连皇上都没瞧见?”

哭笑不得的敲敲她的脑袋,却见不远处上书房的朱师傅、弘历和弘昼正走了过来。朱轼是康熙三十三年的进士,文华殿大学士,又兼作阿哥们的老师,平日里听孩子们讲,最是仪态从容沉稳守礼的。可这六十多岁的人,竟快步走在了阿哥们前面,一副心神不安的样子。不用说,孙嘉淦是国子监的博士,这位准帝师领着两位阿哥匆匆而至,自然是得了消息,替人求情来了。

我向前几步,迎住他们,道:“朱师傅这么神色匆忙的,可是赶着去救火?”
对面的老学究停步一愣,看清是我,便整容肃然道:“娘娘也知道了,这个孙锡公,着实胆大妄为。”

“朱师傅说的正是。”我冲他点点头,又将刚才捡起来的折子放到弘历手上说,“四阿哥也瞧瞧这翰林的手笔。”
弘历接了那本奏折,细细的看一遍,又抬头瞧瞧我和朱师傅,一时之间沉吟不语。我见他一副剑眉紧蹙的样子,笑笑道:“你皇阿玛天纵英明,自有海纳百川的襟怀,哪里就是真的跟他计较。不过这位孙大人犯颜直谏,桀骜疏狂,倒是该挫挫他的锐气才是呢。”

“玉姨的意思…”弘历微微一怔,神色倒渐渐疏朗。
“皇阿玛有心饶他,不过还咽不下这口气罢了。”没想到我的宝贝儿子竟在一旁堂而皇之的把话说穿了。
我佯怒着瞪了他一眼,道:“小孩子家家的,就在大人面前妄议国事。过来,跟额娘回永寿宫去,别耽误你四哥和朱师傅的正事。”
“额娘,我…”弘昼一脸的委屈,可瞥见我那不容置疑的眼神,还是乖乖的走了过来。

眼看着另两个人进了养心殿,我才拉了弘昼笑道:“乖儿子,你额娘新学会菊花糕,你阿玛没口福,只好便宜你小子了。”
“额娘,你怎么不让我跟他们一块去啊?”弘昼嘟着嘴,一脸的不忿。
我执了他的手,从食盒中取出一块菊花糕放在里面,柔声道:“天申,多言数穷,不如守中,这世事洞明许是天赋,可这人情练达,就不是一朝一夕能成就的了。”

弘昼低着头,眼波凝注。那一抹温润剔透的橘色,盛在他嫩白的掌心中,恍若碧罗雪山之巅,一叶娉婷初绽的青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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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知你者谓你心忧,不知你者谓你何求:原句为“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出自《诗经》中的《黍离》,意思是了解我心情的人,认为我心中忧愁;不了解我心情的,还以为我一直在这儿有什么要求呢!

                  情有独钟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开文马上一周年了,准备自己庆祝一下,可还没想好方式,是写个四四的番外呢?还是搞点别的什么?纠结中。。。
不过,变身后妈,是肯定的了!哈哈哈哈。。。腊月十八,又到了我的生日。粉彩团蝶纹的酒盏,隔着微醺的酒气,映出眼角眉梢淡烟雾朦胧的痕迹。随手拿了胭脂和粉,细细的敷上,可看来看去,却又觉得寡然失色。三十五岁,放在现代,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年纪。不过如今,看到那些新选进来的小姑娘,眉目如画,细白的脸蛋直嫩得可以滴出水来,还有那么多奢侈华丽的青春,可以无所顾忌的肆意挥洒。
心,总会怦然而动,继而生出回忆,想起许多年之前那些绚烂似锦的年华。或许,这就是苍老的痕迹吧,不知道是不是只有老人,才会习惯回忆的心绪,才会在日复一日的悠闲中学会享受寂寞。

“大白天的,怎么就一个人喝闷酒?”门帘一挑,明黄色的人影便迈步进了屋。

“皇上不是接见英吉利的使节,这么早就散了?”我站起身,替他脱去紫貂镶边的大氅。

“来看看你,不好吗?”他的手指微凉,从我的面颊上划过,留下几缕日光下的寒意。

“万岁爷赏的东西,高无庸一早就送过来了,你要是太忙的话,又何必亲自过来。”我有些口不对心的应承着,眼光掠过炕桌上的黄花梨捧盒,里面是一条镶着红宝石流苏的腰带—他的赏赐。

“赏赐归赏赐,不过朕亲自带过来的礼物,你就不想看看?”他突兀的转过身,截住我了的目光。

“是什么新鲜玩意儿,神神秘秘的?”我听他说得心里痒痒的,急忙垫着脚朝外面张望,正看见小乔手捧着一个香色的缎绣锦匣,笑吟吟的走了进来。

“还不快去忙你主子换上。”皇帝抬手指了指里间的暖阁,笑得有些狡猾。

浅碧色的妆花缎,内衬着藕荷色暗花绫里子,下摆上绣着各色各样的花卉,盛开在云蝠海水之上。胸前陡峭的山峦上,一株腊梅,疏影横斜,凌寒吐艳,宛若名家绘制的一幅工笔画卷,说不出的超然清丽之美。最让我惊讶的是,这袷袍宽大的裙摆,收紧的腰身,都与西式晚礼服的做法如出一辙,穿在身上,更衬得整个人端庄典雅,亭亭玉立。

“怎么不舍得出来给我瞧瞧?”一双骨节突出的大手,扣在了我的腰间。

“你还记得,当年的那件衣服?”靠在他的胸前,一时间只觉得心旌摇曳。

他轻笑着答道:“记得,当然记得。头一次给别人穿衣服,可偏偏怎么弄,你都不醒,足足折腾了我半个时辰。”

“讨厌!”我气恼的想要挣脱。
“别动!”可整个人都被他牢牢的按在怀里,不能或者也不想挪开半步。

“你看,再配上这个,是不是比方才还俊些?”不知何时,黄花梨捧盒里的那条红宝石带子,竟已围在了腰里。石榴籽大小的宝石,颗颗晶莹剔透,穿在丝制的流苏上,恍若缕缕烟霞,光彩夺目。

“这衣裳是苏州织造的画师先画好了,再照着画样绣了出来,怎么样,喜不喜欢?”

含羞点点头,只觉得耳边温热的气息擦过面颊,瞬时在菱花镜中映出朵朵绯红。

“光喜欢可不成,朕可还有题目要考较呢?”没想到他口气一转,话中竟带着几分认真。

我转过身,大方一笑,道:“那就请万岁爷出题吧?”

他取了案上的狼毫,舔了墨,从容落笔:“倚天照海花无数,一枝独秀为谁妍?”寥寥十四个字,写得清隽雅逸,浑然天成。

我略微想了想道:“玉儿才思不及,论字更是比不过,还请皇上海涵。” 然后才接了他手中的笔,一丝不苟的写道:“朔风飘香十二宫,飞红点点入君怀。”

“就知道考不倒你。”他伸手提了那宣纸,又细细的看了一遍,“赶明儿个我亲自拿到如意馆去,让他们裱好了给你送过来。”

我笑笑说:“难得皇上不嫌弃玉儿的字丑,咱们现在就去,不好吗?”

“不好。”他定定的瞧着我,忽然猝不及防的吻了下来,灼热的唇,仿佛火焰般燎过眉间发髻,耳畔还有一个极近的声音响起,“今天,咱们就做一回寻常百姓家的夫妻,我在饭庄里订了台子,正好给你暖寿。”

“皇上…”不知怎的,心里竟略略觉得酸楚,直起身子,抚过他额角新添的几丝细纹,声音竟有些颤抖。
“好好的,怎么就哭了?”他抬手替我拭了泪,温言道,“朕只想给自己心爱的女人一个惊喜,难道都不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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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没有来过廊亦舫了,站在门口,竟然觉得有些陌生。所有的柱廊、窗棱,都从原来气派典雅的黑胡桃换作了本色的云杉,大门口那幅狂草的招牌也返璞归真,化成了雄浑朴拙的魏碑,两旁还新添了一副对联:
征帆去棹残阳里背西风酒旗斜矗
六朝旧事随流水但寒烟芳草凝绿

是出自王安石的《桂枝香》,金陵胜地,登高临远,虽不见繁华竞逐商女遗恨,但却给这灯红酒绿之地平添了几分书卷气。身旁的人见我一时怔忡,皱眉问道:“怎么,不喜欢这儿吗?”
我笑笑说:“哪里,我只是在想,怎么你和十三都愿意来这里。”

他抬眼看看那匾额对联,突然偷偷凑到我耳边说:“瑞之虽说辞了太医院的差事,可好歹还照看着老十三的那条腿,你说我这做哥哥的,不也应该光顾一下人家的生意?”
瞧着他那一本正经言之凿凿的样子,忍不住想笑,却瞥见孙太医已经自门口迎了上来。没办法,只得控制好面部神经,打招呼说:“孙老板别来无恙啊!”

“四爷和夫人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荣幸之至。”孙老板不卑不亢的一躬到地。
我亲爱的丈夫微一点头,道:“瑞之,当初还真没看出来,除了治病祛疾,你倒还是把做生意的好手。”
“四爷缪赞了,此番世事清明,人心思定,草民蜗居于此,闲时摆弄几个小菜,再拨拨算盘珠子,不过是图个自在惬意罢了。”
“自古大隐隐于市,玉儿快瞧瞧,咱们这位孙先生,就快做得当世范大夫了。”
“陶朱公何等样人,齐家治国平天下,又能有美相伴泛舟五湖,瑞之怎能相比?”孙老板释然一笑,眼光竟飞快地从我的脸上一扫而过,等我再转目望去,他却仍旧垂着眼睑,一副谨慎谦恭的样子。

心里忽然没由来的烦恼起来,插言嗔道:“这眼前可是一栋楼的佳肴美味,你们俩就忍心一直站在大街上聊天,让我干看着哪?”

“哈哈哈哈…”胤禛爽朗的一阵大笑,然后很夸张的敲了敲我的脑门,说:“丫头,你看看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白让瑞之笑话。”

“夫人直白率真,本是性情中人,草民哪有取笑的道理。”孙老板仍旧低着头,声音淡然的应对,只是掩去了脸上所有的情绪。

谈笑着上到二楼,依旧是左手尽头的那一间“秦淮河”,不过门上的题诗倒是也换了风格:
旧时王谢堂前燕,
飞入寻常百姓家。

胤禛停在门口,细细打量着门框两边的诗句,习惯性的皱了皱眉。
我知道打从一进楼,他便不喜此凄凉怀古之意,便笑笑道:“孙老板特意挑了这件雅阁,也算是大有深意了。”
“何以见得?”胤禛侧过头,似有些好奇。
“居于深宅大院之内,虽是门庭高贵,锦衣玉食,又岂若偶尔踏出一步,同民之乐?”
“歪理,难怪朱师傅总是跟朕说弘昼难教。”话音未落,便被他一脸不屑的抢白了去。不过,目的还是达到了,至少他迈开步子,进了屋去。回头朝着孙太医眨眨眼,他也默默的抱以感激的微笑,我又背过身摆了摆手,希望他明白上一次的见面是不能让皇上知道的。

四道小碟:话梅山药 太白醉鸡 油闷春笋 老醋蜇头
四道主菜:清炒蟹粉 香烤鳕鱼 龙井虾仁 鲍鱼烧肉
两道汤羹:上汤鱼翅 冰糖燕窝

看着高无庸站在门口气定神闲的监督着小厮们上菜,我不禁伸手在桌子底下拽了拽胤禛的衣襟,然后贴在他耳边小声问:“这样的排场,难道不用咱们结账?”
“怎么,娘子还怕为夫的付不起吗?” 他眉梢一挑,不紧不慢的反问过来。
“怕倒是不怕,可就是,实在是奢侈的不像话。”我抿着嘴唇,说得有些犹豫。本来胤禛在吃上,从来都是不太讲究的,后宫里的人,都是看着皇上行事,自然也不敢太过奢靡。我自己虽是好吃,可一向也都喜欢在花草植物上下功夫,至于这样排场的大餐,终究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他却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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