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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歌-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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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静的夕阳下,曲徵神色平静的坐在雪白的大床边,坐在他身后的沈清宁秉着呼吸将缠在他肩上的纱布一层一层的慢慢绕开,动作之小心仿佛那是一件易碎品般,直到将所有的纱布都解开了,凝神望着肩膀上弹药留下的伤口,接着慢慢垂下头,仔细挑选着药水和新纱布,脑袋的投影遮挡住了他脸上此刻的表情。
“从上次你把我赶走开始,我便住在这里了。那个时候,你的状态,很不对劲,无论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那么,我所能做的只有等待。”沈清宁缓缓开口道,发现曲徵的身体不自觉的僵硬起来,连耳朵都有竖起来的感觉,嘴角微微翘起,闪过一丝笑意。
“你的身份,我是早就知道的。不,”沈清宁轻轻按在曲徵没有受伤的那个肩上,示意他不要回头,“我知道你的任务的大概内容,知道你这次要暗杀的是谁,也知道,你会受伤。”
“我知道你现在的疑问,恐怕更多了,”沈清宁轻声笑着,第一次有人的声音会那么近的从后面传过来,到让曲徵有了片刻的不适和恍惚,在这样的傍晚,沈清宁的声音保持着一贯缓和的语速慢慢的叙述着,“其实,就像有一句古话叫做‘一见钟情’,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上了你,同时,脑子里就像是突然间炸开般,关于你的一切信息,包括过去,现在,未来,都像潮水般一下子涌了进来。”
沈清宁在曲徵的伤口上敷好一层药,瞬间的疼痛直接刺激了他的神经,让他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很疼吗?我会小心的。”
过了一会,沈清宁抬起手,一道一道的将纱布缠好。
曲徵紧闭着双眼,直到沈清宁将他包扎好,他也再没有什么动作了,他的脑中仍然是一片混乱,对于沈清宁的解释,无论如何都感觉是那般的虚幻,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在认真解答着自己的疑问?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
解释这种现象,但是,我知道我应该什么时候出现在你的面前,守护着你。”话说到此处,沈清宁看到曲徵仍然没有回应,望着他光裸着的后背,蓝灰色的眸子闪过一道厉色,又慢慢的渐染上一丝深沉。他试探着将头慢慢的抵在曲徵僵直的后背上,直接接触给无论是曲徵还是沈清宁都带来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在这样的午后,这样抵在他的背后,无言之中,传递着点点滴滴的温暖,这样的时光仿佛在自己的岁月中已经存在了很久很久。
曲徵的手紧紧地抓着床单,他在害怕,这般让自己不由自主的沉溺其中的依赖,让他很害怕,他不应当是这样的,这样懦弱的渴求另外一个人所带来的温暖,“这一点,请你一定要记住。”
“我要走了。”曲徵猛然间站了起来,立刻打碎了这份宁静,他慌乱的收拾着自己的衣服,下意识的不敢望着沈清宁。必须要离开这里,不能再越陷越深了。
被曲徵推开的沈清宁并没有马上站起来,屈起的胳膊支撑斜倚在床上,他只是沉默的看着曲徵慌乱的穿好衣服,眼中不带一丝温度。
“你……”正准备弯下腰的曲徵忽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身体竟然不听话的要摔到地上。
“真是,不听话啊。”不知何时,沈清宁站起身来抱住了即将摔倒在地上的曲徵,伸出来的手将曲徵握紧的拳头轻轻的松开,就着这样的姿势,他直接躺在了床上,看着怀里那个脸上第一次闪现出震惊和愤怒之色的曲徵,沈清宁只是轻轻的蹭了蹭他的鼻子,头抵着头,“你呀,还真是不能让我放下心。别忘了,我可是知道,这个时候的你肯定不会相信我说的话的。”
“你知道吗?我很失望。”
☆、敛半世癫狂
在这张大床上,曲徵只能尽可能的保持着些许的清醒,作为一名杀手,居然栽在这种不起眼的迷药之上,真正是最大的讽刺。可是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相信这个人,自己的后背,自己的伤口,居然能随意的暴露在外人的面前,这可真是一次惨痛的教训。惊讶,后悔,气愤,之前自己从来没有过的感受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可是,唯独,没有憎恨。
“你生气了?”左手手臂紧紧地搂着曲徵的腰,即使是闭上眼睛,似乎沉溺在这难得的幸福之中的沈清宁,也还是能够很敏锐的感受到曲徵微妙的情绪变化,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曲徵的脸,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认眼前这个人是真真切切的躺在自己的怀里,又紧了紧手臂的力量,沈清宁干脆将脑袋架在曲徵的左肩上,“但是,我现在却很安心。就这样,能够拥抱住你,能够感受你的温度,能够听到你的呼吸声,我很满足。所以即使知道你会生气,我也要这样做。”
“你最好,尽快放了我,否则……”像这样的场景,曲徵真的算是第一次遇见,半响他才缓缓开口。
“否则什么?呵呵”沈清宁压低的声音在曲徵的耳畔响起,带着一丝宠溺的意味,“你呀,怎么还是没学会威胁人呢?”
“你可知道,我对你,知道的太多了,我知道在你的心底,始终都有一个人,那个人占据了你生命中所有记忆,我很羡慕也很嫉妒,因为我知道,无论我再怎么努力,都不能代替他,霸占你的心。”沈清宁的声音慢慢低沉下去,带着几分无奈,几分哀伤,
“你怎么会知道他?”曲徵转过头睁大眼睛望着沈清宁。
“不要这样看我,”沈清宁笑了笑,将手轻轻的盖在他的眼睛上,“我不想看到你是因为另一个男人,才开始关注我。”
“……他其实—”仿佛是感受到沈清宁这句话中的伤感,曲徵的心莫名的疼痛起来,下意识的想要开口解释。
“不要说了,我并不想知道那个人,不想再从你的口中听到那个人的一丁点消息。没关系,只要我的心里有你就可以了。”
“和我回去吧,如果你不愿意去那个小圣堂,我就带你回到我们的家,那里有一个更大的暖棚,我们可以一起种着你最喜欢的花,你可以告诉我关于那些花的美丽传说,我也会把一切我知道的前因后果,一点一滴的都告诉你。尘世间的一切纷繁复杂都与我们无关,我们一定会很幸福的。这样不好吗?”沈清宁慢慢的将身体贴向曲徵,在他的耳畔轻声描述着那似乎触手可得的未来,“你一定要相信,即使这个世界都背叛了你,只有我依旧是站在你身边的。”
曲徵竟然真的在很认真的考虑着沈清宁
的那些话了。
“对不起,你还是放手吧。”对他无法生气,无法冷漠,唯一可以的只是冷静的提醒他眼前这个绝望的事实。
“…你还是拒绝我了。”沈清宁忽然低声笑了起来,似乎是在嘲笑自己的痴人说梦,却又突然间停了下来,“为什么你总是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拒绝我。”
“……”曲徵只是一时间因为沈清宁的语气大变而自然产生了些抵触的反应。
“为什么你会那么自私?”也许是感觉到了曲徵的微微抵触,沈清宁猛然间抓住他的右手手腕,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神父,此刻的力气,却明显出乎曲徵的预料,忽然间变成了上下相对的姿势,曲徵不可避免的与他四目相对,此时沈清宁那蓝灰色的眸子中风起云涌,“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受伤时,有没有想过,我的担惊受怕。容忍着你的放肆,却要饱尝提心吊胆的痛苦。”
“因为我对你的爱,使我卑微到了尘埃里。被你无视的你的生命,我却视如珍宝。”那仿佛从胸腔中吼出来的话似耗尽了他的气力般,沈清宁颓然的用头抵着曲徵的头,“你从来都没有回头看看站在原地等待的我,你从来都没有想过一个独自等待的人的痛苦。”
“徵,这样真的很不公平。”沈清宁喃喃道。
☆、囚
“徵,这样真的很不公平。”
这是曲徵在努力克制迷药作用的过程中,听到的最后一句话。随即轻咬了一下舌尖,瞬间的疼痛带来的片刻清醒,立刻猛地屈起膝盖往沈清宁的腹部一顶,趁他双手的力气变弱的一瞬间,翻身便要将神情已经变得有些可怕的沈清宁制住。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平时看上去最多不过是会注意锻炼,身体算得上是健康的大少爷模样的沈清宁,却能在即将被曲徵放倒的一瞬间,立刻反应过来,一拳打在了曲徵的腹板,在他暂时失去反抗气力之后,又将他翻过来背对着自己,将其双手拉到背面右手紧握住手腕,左手猛然击向他的脖子。伴着一阵疼痛,曲徵陷入昏迷之中。
“你呀,为什么总是这样,还真是不让我省心啊,”沈清宁的语气似充满无奈般还很应景的略微摇摇头,但钳制住曲徵的力气却丝毫没有放松,他伸出左手缕一缕曲徵额间的碎发,“你知道吗,刚才反击你的这一招,还是你教的呢,真是很怀念那段,对你来说,根本不存在的时光。”
将曲徵以舒服的姿势放在床上之后,沈清宁也只是坐在床头,静静的凝望着曲徵的容颜,仿佛这样就已很是满足般。但是紧缩的眉头,却还是显示出他内心的种种担忧。
尽管不是很明显,但还是能够感觉到自己力量的变化。
不一会儿,响起了一阵很有分寸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沉思。
“进来吧。”听到敲门声的一瞬间,沈清宁似突然变了一个人般,起身坐到临窗的沙发上,清冷的嗓音带着天生的高贵。
“老爷。”一个身穿黑色燕尾服执事模样的年轻男人走进来,恭敬的说道,“都已经处理好了。”
“是吗?”沈清宁抬起头似笑非笑的望着眼前黄发的男人,可能是为了不打扰到曲徵声音放得很轻,但却带着一股严厉的气势,“安尼契诺,我很好奇‘夜色’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你,竟然让你拖到现在。”
年轻的男人听闻不自觉的一抖:“老爷……”
刚抬头开口要辩解什么,看到沈清宁沉下来的脸,才发现现在身处的环境,便立刻把声音压低回答道:“曲少爷的那几个同伴,的确比较难缠,而且我一出‘夜色’便发现被另外一群不明人士给跟踪了。之所以耽误这么长时间,也主要是为了摆脱那些跟踪的人。”
虽说沈清宁的气势很是威严,但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说着说着安尼契诺便也恢复了往日的模样,虽然还是很奇怪沈清宁这段时间性格的突然大变,但在沈清宁面前倒也不拘束了。语气里,竟然带着些许抱怨来。
“哦?这么说,我倒是错怪你了?”沈清宁眉头一挑,反问道。
“……”毕竟沈清宁的身份在那
里,安尼契诺撇撇嘴,只能在心中默默埋怨着。
沈清宁也不再看眼前这个人的神色变化了,站起来走到床边,轻松的将曲徵抱在怀中。还是太瘦了,沈清宁在心中轻叹一声。
安尼契诺这才反应过来,本来想快步上前接过沈清宁怀里的人,却被他一让。
“你先走。”沈清宁眼神示意。
安尼契诺又立刻去打开门,带着沈清宁走出屋子,沿着破旧的楼梯一路向下,再打开一道被掩饰的很不明显的浅蓝色铁门,呈现在眼前的,竟然是一座空荡荡的地下停车场,这是不知从什么地方缓缓开出一辆黑色不起眼轿车。
安尼契诺下车给沈清宁拉开后车门,随即又回到驾驶座上。从后车镜偷瞄了一下沈清宁此时的表情,确定他微微颔首之后,踩下油门便开了出去。
“你确定昨天小徵徵是躲在这里?”克里斯图在巷子里翻找了半天确定什么痕迹也没发现,才回过头来又问了洛兰一遍。
洛兰点点头,他的视线顺着两边的墙角一路向上,直到望到几个打开窗户的窗台,紧紧的观察了一段时间,依旧毫无线索。
“这两栋楼在三年前就因被定为危楼而废弃了,而且…”勒斯站在巷口一边四处巡视着,一边补充说明道。
正说着,只见一辆黑色轿车急速的开过勒斯身边,一闪而过之间,勒斯似乎看到了驾驶位子上一张熟悉的脸。
“勒斯,有什么情况吗?”忽然感觉到留在巷口放哨的勒斯不说话了,洛兰转过头问道。
“刚才那辆车—”勒斯抬手指着外面。
“车?”洛兰邹着眉走过来,向外望去,“这哪有车?”
“啊?”再次瞪大眼睛望去,空荡荡的马路不要说车了,连个人影都没有,勒斯摇摇头,刚才大概是幻觉吧,嗯,一定是自己一夜没睡造成的,“这大概是看错了。”
看错了?能错看出一辆车?虽然有些怀疑,但毕竟自己没有亲眼见到,洛兰也只是留了个心,便又回去帮助克里斯图查找线索去了。
一支针刺入曲徵的血管,透明的液体缓缓的推入他的体内。
“好好的睡一觉吧。”沈清宁轻轻的吻了一下他的额头,“等到你醒来时,我们就已经回到家了。”
☆、庄园
这边克里斯图他们还在罗马城里寻找曲徵的影子,那边仍处于昏迷中的曲徵早已被沈清宁带到了距离罗马有三百多公里的佛罗伦萨。
又可称之为翡冷翠的佛罗伦萨依然承袭着百年以来的历史文化积淀,因为早期便依附教皇,其又是距离罗马较近的城市,到成为很多出身贵族的主教包括红衣主教在内首选的私家庄园所在地。
所以沈清宁的家族在这里也当然会又一座私人庄园,虽说现在上了岁数的教皇脾气很是古怪,但对于当年那批很早便站在他这一阵营的贵族后代,一些待遇上还是很不错的,这片庄园包括周围近百里的土地都是在沈清宁的父亲结婚时作为教廷的礼物一并划给他们家的,当然这里的他们家,可就只属于沈清宁老爹的私人了,当然作为族长这样的礼物也是贺礼的,只是这教皇对其的笼络之心可见一斑。可惜教皇的千般笼络,却没想到在庄园建成的二十五年之后,竟迎来一个教皇一派千万百计想要处之而后快的敌人,带有教廷特征的庄园如今却成了藏匿曲徵的最好地点。
虽说这庄园当时确实是教廷所赠,包括外观到庭院无处不带着宗教的痕迹,这一点确实在当年有点磕碜了沈清宁的父母,不过沈母倒是喜这里的宁静,沈清宁的母亲本身性格就比较内向,又因为是亚裔混血的缘故,从当初与沈父订婚开始,在重视门第的罗马上层之中就颇不被看好,所以相比起罗马的风起云涌,躲在这样的庄园之中,倒是有几分远离是非的感觉来。所以,沈家妈妈自新婚蜜月到病逝都一直居住在此,沈家妈妈是属于内秀型,这样一个带有严重宗教色彩的庄园,就这样几十的被她打理下来,也显示出了温馨的感觉。
并且,也感染上了来自那个神秘东方的韵味。
沈清宁如是这般想着,这样看来,这里的确是最适合让曲徵居住的。毕竟,自己恢复记忆的时间还不是很长,要想布置出记忆中的那个家,虽是能赶工完成,但也少了两个人一起动手的美好记忆。所以,还是决定将人带到了这里。
因为在途中又注射了一次药物,曲徵依然是陷于沉睡中。他并不知道,自己此刻已经远离了罗马,更不知道他是被沈清宁公主抱般抱到卧室的。庄园虽是在郊外,但里面的人,却是接受过家族里严格的训练的,像自家老爷抱着一个男人进卧室什么的,就算看到,也只能是看到。
不然,以曲徵的性格,若是之后听到什么风声了,真是难以想象这张面瘫脸会变成什么样。
罗马城里的一个清晨,身着白色丝绸大褂的男子正伺候着那枝刚抽出新芽的栀子花,那般闲庭信步,仿佛世间的一切纷繁复杂都与自己无关。
“主人…”中年
男子立于那个人身后,面色为难的小声说道。
“是吗?失败了?”那个人只是微微侧着头,手中的剪刀却仍然是在小心修剪,那般信手拈来,好像是养花多年一样。
“是属下无能。”中年男子立刻答道,脸上带着些惶恐。
“哦?”接过下人递上来的毛巾擦了几下,看着这个忠心耿耿的下属居然能吓成这样,看来自己还是不够亲切啊,凤眼一转淡笑道:“你怕什么,我又不会怪你。”
“不过,真不愧是美第奇家教出来的小子,还真倒是有些本事,连你们都查不到。不过只要确定是有美第奇的人出手了,他们现在藏到了哪里,我倒是大致可以猜测的出了。”伸手轻抚过枝叶,眼色中却露出了难得一见的兴味来,“也罢,就让他们陪我多玩几天吧,这样咸淡无味的生活,偶尔改变一下,也还是挺有意思的。”
☆、过关
曲徵再次清醒过来,又是一日的清晨。 偌大的卧室内,不见一人,掀开被子便要下床,因为整个过程中都基本上是处于昏睡中,忽然起身顿时感觉一阵头昏目眩,瞬间便又坐回到床边。许是听到动静了,门外响起了一阵不大的敲门声,然后一个管家模样的头发花白的老人便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的仆人走中正捧着叠放整齐的衣服。
“您醒啦,衣服已经拿来了,您是?”唐克烈一边恭敬的说着,一边将衣物递给曲徵。虽说唐克烈是家里的老人了,但就曲徵目前的敏感身份,沈清宁当然不会说的多清楚,在他面前也只是简单说了一下曲徵的名字以及着重强调了曲徵是自己的重要客人罢了。其实单看自家老爷对曲徵的重视,唐克烈也必不会怠慢他的,毕竟还是不清楚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身份,也只得试探性的问问了。
曲徵接过衣物,也不急着穿上去,睫毛微颤,却是在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两个人。虽说能明显感觉出眼前这两个人的善意,但毕竟是身处陌生的地方,警惕心必然是有增无减。再三思量,曲徵眼皮微垂缓缓开口道:“沈清宁呢?”
唐克烈一愣,虽说此人是沈清宁请来的重要客人,但是能直呼自家老爷的名字,而且是沈清宁这个名字,看来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是真是不一般。到底是在美第奇待了这么久,只是稍微迟疑了一下,便又恢复了正常:“老爷一早便有事出去了,不过曲少爷请放心,老爷临走之前已经吩咐过了,中午之前会赶回来的。早饭已经准备好了,请您先换好衣服,随我下去吧。”
唐克烈说完便鞠了一躬,便推出了房间,顺便将门悄声关好。
虽然是有些惊讶沈清宁的身份,但是知道是在沈清宁家中,不知为何警惕之心反倒是减轻不少。手中的衣物一看便是很高档的样子,只可惜像曲徵这样的人,这种料子再怎么好,认知也是保持在衣物只要可以穿就行的基础上。迅速的将衣服换好,一打开门便看到恭敬的等在门外的唐克烈。
“曲少爷,这边请。”唐克烈恭敬的说道,便先一步给曲徵带路了。
按理说,招待曲徵这种事,身为大管家的唐克烈是不必事必躬亲的,更何况是等在门外带领曲徵去餐厅。一来,的确沈清宁是有仔细叮嘱过,二来,作为被自己带大的沈清宁,唐克烈是真的很好奇这个自家老爷第一次如此重视的客人。
曲徵所在的客房是在二楼,而餐厅是在相反方向的一楼,除了要下楼梯还需绕着走廊走上小半圈。隔着窗户摆放着的神态各异小天使石雕固然柔和了庄园的肃穆的氛围,但更让曲徵吃惊的却是挂在墙上的油画。这其中,除了有庄园以及一些自然风光之外,竟
然还有一些古代建筑。如果曲徵没有看错,那些古代建筑明显是记忆里不能忘怀的亭台楼阁。
“这些都是我家老夫人生前的作品。”发现曲徵的目光落到了那些油画上,唐克烈一边有意的放慢步伐,一边自豪的介绍着。他家的老夫人当年可是远近闻名的大美女加大才女,老夫人生前把这里当做是家一样,连那些装饰的小天使也是自己精心挑选出来的,更别说这些油画了,都是得意之作。
曲徵微微点点头,似认同状。
待到两人走到餐厅,仆人们也已经让早饭摆好。豆浆,小米粥和灌汤包。无论曲徵有多么面瘫,看到这样的早餐,还是震惊了很久。
这个,自己的确应该是在异国他乡吧……
可是为什么放在他面前的热气腾腾的早点,这么,呃,这么具有东方的传统特色。
“您,不喜欢。”发现曲徵只是傻傻的坐在那里,唐克烈小心问道。
“啊,不,”曲徵很熟练的用筷子夹起一只灌汤包,吹了吹便一口吃了进去,是记忆中的味道,眯起的眼睛无不透露出愉悦来,“我很喜欢。”
知道曲徵是真心喜欢这样的早餐,唐克烈立在一旁,神色一缓。
果然,自己没看错,这个孩子还是很不错的。唐克烈笑眯眯的想到。
因为老夫人的缘故,唐克烈也很是向往那个神秘的东方以及黑发黑眸的东方人。所以一见到曲徵,虽然沈清宁的异样关心让他心头一突,但曲徵那明显的东方特征却让自己不由的被吸引,打从一开始他就讨厌不起来这个孩子。
接下来,能认识老夫人画中的那些古代建筑,能够喜欢老夫人生前最爱的早餐,能够熟练的使用筷子。不管其他人如何看待曲徵,总之在大管家唐克烈这里,他是顺利过关了。
当然,沈清宁有意安排让唐克烈接受曲徵这件事,正在开心的享受早餐的曲徵是不可能知道的。
☆、庭院深深
这应该算是曲徵自来到罗马后,享受到的最舒服的早餐之一了,果然还是东方的最适合自己了。曲徵觉得自己已经幸福的,不想再回到啃面包的时代了。
当然处于幸福之中的曲徵并没有适时的看到唐克烈脸上那诡异的微笑。
“曲少爷,我们这庄园后面还有一处庭院,也是老夫人生前最爱的地方。您要是觉得在这房子里待着闷了,我就带您去那里看看吧。”唐克烈一边示意仆人去收拾桌子,一边极力的向曲徵推荐着庭院风光。
曲徵天生是个性情冷淡的人,但对于像唐克烈这样的热情推荐,本来就略薄的脸皮更是经受不住。他虽然是冷漠无情的杀手,但也只是针对那些被自己判定为“恶”的人,像唐克烈这般的普通人,呃,算在沈清宁这里,应该是不一定普通的普通人,他是绝不会随意伤人性命的。曲徵这个人怎么说了,还真是有点吃软不吃硬型的,对于沈清宁这样不经过他同意便将自己绑架来这里的行为,他的确很是生气,甚至有点愤怒。但对于唐克烈的热情攻势,他便承受不住了。
既然沈清宁到现在还不敢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他现在也不妨暂时放松一下,反正这种莫名的信任感应该不会害了自己。
不知为何,在沈清宁面前,他总是会缺少一分冷静多一点,呃,任性。
唐克烈笑眯眯的替曲徵打开通往庭院的镂空小金属门,镂空的花纹仔细看去却刻着的是美第奇家族的族徽,随着小门的缓缓打开又一片不同的天地顿时展现在曲徵的面前。
虽说是庭院,但完全不是曲徵以前有所的印象中的有着显性标志的围墙界限的四方形的地方。除了用高大树木隔绝出来的开放给外人参观的空间外,在这些树木之后隐约可见一个更大的类似于花海般的存在。当然,曲徵完全是将这看做是贵族的一种癖好而已,并没有在意。
庭院绿化最重要的要做到:春花,夏茂,秋实,东枝。所以说在这个刚进入初冬的时节里,庭院中最常见的便是这些被用作围墙的,枝桠间能漏过点点暖阳的龙爪槐和珊瑚树了。
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蜿蜒曲折,小路两边是已经枯黄了的大片草地,可以想象其他季节里红的,黄的,绿的,斑斑点点的,点缀着这样的大地。曲徵漫步在这样的小路上,任冬日的暖阳懒洋洋的洒满全身。在小路的尽头,自然而然的便消失在这些“围墙”之中。
小路将庭院分成两半,在右边的是一个圆形的小喷泉,中间立着的依旧是个挥动着小翅膀胖乎乎的小天使石雕。既然是在冬季,自然是不会打开喷泉了,连这圆形池塘
中的几十条锦鲤都显得懒洋洋的,即使见到人来了也是摇头摆尾的缓慢游动着。而左边首先映入曲徵眼帘的便是带着圆拱的花架,那些耐冻的低矮一点的灌木丛自然的围绕出了一方空间,里面修建着一个檐角飞翘的小凉亭,离小凉亭不远处是一个只可容下两人的秋千。
“每天春天,这里的花都开放时,老夫人就喜欢一家人坐在这里喝茶嬉闹。”唐克烈也同样看着这里,他开口介绍着,苍老的声音中带着无限的伤感,有些场景,永远都无法忘却。
曲徵附和着微微点点头,那般的场景,他也是可以想象出来的,毕竟那些的经历,他也曾经……
这里的庭院,和在庄园走廊中所看到的古代建筑相比,带给他的震惊也相对减少了很多。毕竟,欧式的风格太过于明显了。曲徵在内心暗暗嘲笑了自己一番,这个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更何况是在一个人的身上发生。
☆、深几许
既然看出曲徵对于这种样式的庭院倒是没有几分兴趣,唐克烈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搭话了,也就只好垂手立在一旁,让曲徵自己看着办了。
庭院的风景布置,同庄园房屋一样都是出自教廷的设计师之手,但又不同于房屋内的装饰可以稍作改动,毕竟都是些花草树木,况且只是老夫人一个人心中所想,仆人们也是不知道该如何改动,也就一直保持了原来的模样。只是这其中有些玄机,只要沈清宁不说,即使对曲徵再怎么顺眼,作为大管家的唐克烈当然也是不会多嘴的。
立于小路的末端,从龙爪槐的枝干中露出的阳光刚好洒落在曲徵的身上,头发上,脸上。曲徵整个人仿佛被这初冬里的光亮笼罩了一般,略微仰起头闭上眼,不自觉的伸出手尝试着去接住着一缕阳光,贪婪的感受着这一片刻的温暖,似乎这样的暖阳能够去除他内心中那沉积多年的寒冰。连丝丝寒风的吹过,都只是让他感觉到了一种自由的美好。
只是一个恍惚间这个人就仿佛被柔和了一般,风尘仆仆的赶回来的沈清宁看到此情此景便也放慢了步伐立在不远处,神色复杂的望着他,此时此刻的曲徵好像与他记忆中的人完全重合了一般,一时间,似梦非梦,是前世?是今生?连他也有了些许的迷茫。
“老爷。”唐克烈的声音,自然的听到了曲徵的耳朵里,他也并没有动,只是微微侧过脸来,半睁开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已经有些痴了的沈清宁。
虽然没有微笑,但是好似第一次见到他那般,那双眸子中带着些许平静,些许释然。很好,只要此时的他没有仇恨就好,只要他能接受这份温暖就好。一时间,沈清宁觉得,只要一直都可以看到他,站在他身边,那便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了。
沈清宁如是想着,一边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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