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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琼瑶_红楼]历史要拐弯by绯色矢车菊-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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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永珏诧异,“我怎么能去?”
“京城里有鄂容安、阿里衮他们,还有几位王爷坐镇,乱不了,但是你要想好,永珏,”哈姬兰语重心长的说道,“粘杆处能上折子,恐怕明瑞已经……”
永珏低头不语,帝王的责任和心中的焦虑扰的他头晕目眩。
哈姬兰抬高嗓门喝了一句:“爱新觉罗·永珏,难道你到现在还看不清自己对富察明瑞是个什么感情吗?别等到人没了才后悔!”
强装镇定过了万寿节,连兰贵人乌拉那拉氏特意在今天爆出三个月身孕都没能得到他什么反应,当晚,永珏就带着十来个御前侍卫和粘杆处精锐连夜出城,快马加鞭赶往缅甸了。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下周开启虐虐更健康主线剧情……
☆、清军大营
一队几十人的马队从官道上疾驰而过,带起大片灰尘。
跑着跑着,领头的那匹马突然嘶鸣一声,前腿高抬,软软的倒了下去。
“主子爷!”后面的人齐齐惊呼。
一身黑色紧身骑装的男子并不惊慌,双手按住马鞍一用力,轻盈的跃起,腾空落地,云淡风轻的拂去袖子上的灰尘,仿佛刚才差点没命的人不是自己似的。
“您没事吧?”侍卫们纷纷下马,围过来。
“不碍事,”永珏挥挥手,瞄了地上已经口吐白沫的马一眼,冷哼道,“这种劣马也能进上,巴禄,回去给爷好好清查上驷苑。”
“嗻。”某探子机构二把手应道。
“主子您喝水。”另一个侍卫递上水囊。
永珏并不多喝,只抿一小口,润了润干裂的嘴唇就放下了。
“主子,不如咱们歇歇,吃点干粮,让马儿也喝水。”巴禄提议道。
“你们安排吧。”永珏随便找了个还算干净的石头,擦也不擦的坐下,年轻的帝王摩挲着挂在手腕上的蜜蜡平安扣,勾人的凤眼下一片青黑,下巴上也是同色的胡茬,他面无表情的盯着地面,仿佛那有什么极有趣的东西吸引他似的。
一个小侍卫凑到巴禄身边,道:“队长,主子爷这都三天没合眼了,你劝劝吧,不然等回京碧老大非揍死咱们不可啊QAQ”(阿绯:汗死了,哈姬兰,你这是什么称呼?)
其他几个粘杆处的也心有余悸的点头。
想到出京前顶头上司拎着自己咆哮‘皇上轻几两老娘就削你们几两肉’的狰狞样子,巴禄就是一头冷汗,他也想让主子休息一下呀,可是……
都说早晚都是一死,晚死不如早死,粘杆处二当家的缩缩脖子,他宁可被碧老大削死,也不想被主子爷冻死╮(╯_╰)╭
半个时辰后,这队人马又踏上了行程。
缅甸,清军大营
帅帐里,几个副将、参赞大臣愁眉苦脸的蹲在地上,旁边的沙盘也没人比划了。
“福隆安,军医那儿还没消息吗?”舒赫德问道,心里叹息自己这趟白来了,不仅到手的战功没了,还有可能丢掉皇帝的信任。
这么多经验丰富的老将随军还能让陛下的心尖子重伤昏迷,舒赫德简直可以想象回京以后要面对的火山爆发,心里愈发苦闷,只恨不得回到那天自己抢先断后。
福隆安摇摇头:“咱们人生地不熟,好多需要的草药都找不到,军医说若是再醒不来就……”
某人心中正在飙泪,他担心的不是表哥,而是远在京城的那位啊QAQ
“将军,不好了!”一个小兵惊慌失措的跑进来。
舒赫德立马站起,严肃的问:“怎么了,是不是缅甸打来了?”
小兵喘着粗气,吭吭哧哧的回道:“不知道是不是缅甸,但是有人闯进大营了,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带着十来个人,兄弟们没拦住,好像是往元帅的帐子去了。”
不会怕什么来什么吧……福隆安瞬间泪流满面。
众人立刻拔腿跑出去。
富察傅恒刚从侄儿的大帐出来,一眼就瞄到了某个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身影,条件反射的下跪请安:“奴才傅恒叩……”
绣着金龙的马靴在他眼前踏起一片烟尘,连一刻停顿都不曾便急匆匆走进帐子,搭都没搭理他。
傅恒倏地转头,眼中闪着惊讶,半晌,起身默默离去,脚步有些踉跄。
到底是他落伍了,还是这世道变得太快?
傅恒晕乎了……
“阿玛!”福隆安领头奔来,惊疑的问道,“是不是……主子爷他……”
傅恒一脸悲痛的点点头。
完了!福隆安一巴掌糊上自己的脸。
永珏闯进帐子,一见明瑞还昏迷着,厉声问道:“人怎么还没醒?”
军医不知道这男人是谁,可见他一身煞气甚至可怖,战战兢兢的说:“药材、药材不足……”
“爷带来了,你还不快去熬药!”永珏喝道。
军医被他一吓,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永珏撩开袍子坐在床边,细细打量着明瑞,几个月不见,瘦了好多,颧骨显得很突兀,脸色也很差,不由紧紧握住他的手。
从京城日也不停歇的赶来,万千话语哽在喉头,此刻,永珏只有用力抱住他,感受对方微弱但还算平稳的呼吸,一股酸涩的庆幸涌上心头。
还好,赶上了,还好,不是天人永隔。
筠亭……筠亭……你不会狠心丢下我一个人走掉吧?
你快醒醒啊!
傅恒父子在帐子外心惊胆战候了半天等着挨骂却没听到皇帝召见,福隆安壮着胆子轻轻掀开门帘,看到皇帝半个身子趴在自家堂哥身上,触电了似的松开手,转过头,僵着脸干笑:“阿玛,要不咱先回去?”
要是听见不该听见的东西,就没命回京城了……嘤嘤嘤TT
“胡说八道!”傅恒气的直瞪他。
“傅恒大人,福隆安将军,二位站在这儿干什么?”背后有人叫道,是处理完‘疑似缅甸先锋闯入军营事件’的巴禄。
“布尔察统领~”傅恒拱手,“皇上在帐内,我等在此听候吩咐。”
“是啊,皇上在里面,小将看陛下面带疲色,只是不知该不该打扰。”福隆安暗示道。
“这个……呃……”巴禄嘴角一抽,扶额,解释道,“陛下日夜兼程赶路,恐怕是累极了,不如叫侍卫守在这儿,下官觉得二位还是和众位将军们商量一下接下来要怎么打,不踏平缅甸陛下是不会回京的。”
突然觉得亚历山大肿么破……傅恒父子纠结的灰走了。
由于药材及时到位,一碗黑汁子灌下去,天刚黑人就醒了。
睡美人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张大脸糊上来:“筠亭!”
“英贤,我没事……皇上?”某人这下是彻底清醒了,他虚弱的咳了两声,怒道:“谁让你到前线来的?!”
永珏紧紧搂住明瑞不肯撒手,低声给自己辩解:“相公担心你。”
“别闹了,快回去……” 明瑞头疼的扶额。
也不跟他争辩,永珏连被子把人抱起,端着药一勺一勺给他喂,直到药汁见底后才嬉笑着说:“看吧,要是没有相公给你带的药材,咱们就要做短命鸳鸯了,筠亭乖啊,等你好起来相公立马打包袱回京。”
明瑞脸上一阵发烫,心里热热的。
温存一阵后,永珏问起了正事:“缅甸这次偷袭有没有不同寻常的地方?”
“不同寻常?”明瑞疑惑的重复,“我们雇用的向导是缅甸的探子,他趁人不备弄坏大炮,当众燃了信号弹,就自刎了,有什么不对?”
关于林如海死因的报告一直在脑子里打转,永珏摇摇头:“没有,随便问问。”
明瑞拽着他手腕的坠子,嚅喏的道:“京城……”
“什么?”永珏没听清。
“京城那边没问题吧?”明瑞扭头。
永珏一边给他梳理杂乱的碎发,一边轻松地笑道:“放心吧,六叔、弘畅监国,鄂容安、阿里衮、德保和阿桂辅助,有什么他们拿不定主意的再传信给我,只要不是蒙古反了、沙俄打来了,他们不敢打扰我。”
“您管军国要事叫打扰?”明瑞斜眼睃某人。
永珏给他抛了个媚眼:“娘子,天大的事都不如你的身子重要啊,哎哟这小脸粉嫩嫩红通通的,快来叫相公亲一个╭(╯3╰)╮”
富察·喵·明瑞又炸毛了:“你且离我远些,有这功夫还不如去找叔父他们商量用兵去!”
沉默了一会儿,永珏转移话题:“筠亭,前两天,他来找我……”
“和亲王吗?”明瑞见永珏复杂的表情就明白了,“王爷找你想必有事。”
“我有点想不通,为什么他那么执着,明明以前最擅长隐忍了,”永珏下巴抵在明瑞肩上,愣愣的出神,“为了保护全家,他可以装痴扮傻,为了保护全家,他没有反对姐姐远嫁,我原以为,为了家人,他什么都可以做。”
“你也是王爷的儿子。”明瑞反握住他的手。
“这不一样,他没有看着我长大,我给了王府世袭爵位,处处关照他们,这样就够了。”永珏摇摇头,否定道,“在我心里,丰升额是兄弟,哈姬兰是长辈,你、咳咳,你们三个才是我的家人。”
明瑞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笑。
“他是想要弥补过去忽略的事吗?”永珏问道。
“为什么不给王爷一个机会,以前那些事他是迫于无奈的,你知道先帝对王爷有多戒备。”
永珏说:“正因为这样,我才不放心,我不是他心中最重要的那个,所以,维持现状就好,没必要更进一步了,以前都是这么过来的,现在又何必呢?”
明瑞不由叹息,先帝、和亲王、永珏三人之间的烂账已经说不清了。
至少有一点明瑞很认同哈姬兰的看法,教会永珏宽容大度的是尚书房那位老翰林,教会永珏英武直爽的是武术谙达,而先帝跟和亲王,无论这两个男人谁,都没有在永珏的成长之路上起到一个男性长辈该有的表率作用。
和亲王好歹在家庭方面尊敬长辈、敬爱嫡妻、关心子女,但是开创了皇帝嫖。妓先河的先帝就……说句不客气的话,他没有把永珏带到沟里去已经很不容易了。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明瑞仰头亲亲他的下巴,“我永远支持你。”
“一辈子?”
“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福隆安童鞋荣获‘大清脑补帝’称号,撒花!*★;°*:。☆( ̄▽ ̄)/:*。°★* 。
小哥你这么屌,碧老大都是醉了好么o(*≧▽≦)ツ┏━┓
ps:话说,写到一辈子的时候居然鼻子酸了……
☆、无法挽留
哄着明瑞睡下,永珏脚跟一转走进帅帐,观音保、傅恒、舒赫德等主将都在此候着。
“奴才叩见主子爷!”众人齐齐行礼,在还有缅甸探子没揪出来的时候,他们可不敢把皇帝的身份爆出来,万一传出去,可就不知道会鼓舞哪边的士气了。
“平身~”永珏抬手,走到沙盘边,仔细查看两军分布地形图,“商量的怎么样了?”
“奴才们觉得有两种战术可行,一是左右夹击,二是正面对战加奇袭,第一种要看天时地利,第二种需要火器营协助,”傅恒边在沙盘上做标记,边说,“奴才已派人去福建调集炮弹火药,还需些日子,您看?”
永珏斟酌道:“爷带了火器来,只是不太多,奇袭够了,夹击不行,有没有问过当地人,最近会不会下雨?”
“快进入雨季了。”福隆安答道。
“若是趁雨夜袭……”永珏摸着下巴思索,“有风险,还是不如他们熟悉地形啊。”
“我们也可以策反他们,”舒赫德插话道,“缅甸王孟白喜好财宝美人,在民间的声望不太好,只是缅甸百姓不愿意被大清统治才奋起反抗,若是我们多给他们些好处,也许可行。”
“有点慢,先安排吧,”永珏没有一口回绝,“缅甸的名将有谁?”
“领象队的奈汶,擅长阵地战的珀丹,还有一个叫慕沙的年轻小将擅突袭。”福隆安回答。
“这里有条河!我们可以先奇袭,再趁势水陆夹击。”永珏又生一计,“快,飞马通知福建水师,急行军来支援!”
帅帐里灯火通明,亮了一夜。
经过两三次小冲突磨练了士兵们对合围的默契后,永珏下令夜袭。
在当地找到了不少药材,永珏打破惯例,力排众议,冒着瘴气出兵。舒赫德自请带队,一支清军最精锐的100人突袭队连夜出发,闯进敌方军营点燃了粮草和有毒的树枝,缅甸军队大乱,同时,清军沿伊洛瓦底江水陆同进,与缅军展开激战。
这次出京,永珏还带着戴梓的后人戴瀚,他急中生智将火炮装上船,策应两岸。
永珏穿着金色铠甲,身先士卒的战斗,狠狠一刀滑过对方大腿。
殷虹的血液喷出,年轻的小将惨叫一声,摔倒在地,眼看永珏的刀就要刺穿自己的胸膛,他不由闭上了眼睛。
锋利的刀刃停在他脖子上,永珏疑惑的问:“女人?”
小将咬紧嘴唇不说话。
永珏冷笑:“能带兵的女人地位也不低,正好,拿你慰问大清将士!”
小将脸色瞬间变得青紫,双目含泪:“我是缅甸八公主幕沙,你不能这样对我!”
“哼,爷管你是谁!”永珏直接用刀背敲晕了对方,叫人严加看管。
正松了口气的时候,巴禄跌跌撞撞的跑来,脸色极差:“主子爷,咱们大营被偷袭了!”
“缅甸的探子联合起来抢了火器,明瑞大人及时调兵与他们对战,敌军是都杀了,可是明瑞大人被火药炸伤,军医、军医束手无策啊!”
“什么?”永珏怒吼道,“一群废物!”
没心思打仗了,他手一挥:“告诉傅恒,不踏平阿瓦宰了缅甸王,叫他提着脑袋来见朕!”
说罢,永珏飞身跃上一匹马,朝着大营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不停歇的狂奔,连枝桠划破了脸都不知道,永珏终于看到了一片焦黑杂乱的营地。
“筠亭!”
他跳下马,在营地里找人,没头苍蝇似的团团转,急出了一头汗。
“主子爷?”戴瀚一见他连忙招手,“明瑞大人在这儿!”
“明瑞怎么样?”永珏劈头问道。
戴瀚一脸为难,垂头不语。
永珏干脆推开他,闯了进去,帐子里的血腥味浓烈刺鼻,富察明瑞静静的躺在床上,唇上没有一丝血色,温柔的眸子阖着,气若游丝。
“筠亭!筠亭!”永珏扑过去,握着他的手。
没有回应。
永珏转过头顶着军医,猩红的眼睛冒出了凶光:“血为什么止不住?”
“元帅伤到了血管,下官并不曾习得西洋大夫的缝合之术,只能用手压住,何况……”军医也急红了眼,“那些缅甸探子毁了保存草药的匣子,现在上哪儿去找止血草啊?”
“狗…东…西!”永珏浑身掩不住的磅礴杀气喷出,他喝道,“传朕命令,此次战事不留俘虏,所有缅甸士兵统统拉出去斩了!”
“还有你!朕来压着伤口,你去找草药!”永珏吼着。
军医忙不迭的跑出去。
“筠亭?筠亭?”永珏颤抖着声音跟明瑞说话,“能听见朕叫你吗?你快醒醒,我们打完仗了,该回家了……筠亭……大夫去找药了,你再坚持一下啊!”
直到半夜,永珏等来了回营的诸将士,等来了缅甸皇族的人头,却始终没有等来救急的药草,军医,当地的大夫都来看过,无力的摇摇头,永珏差点挥刀把人全砍了。
就这么侧靠着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的盯着明瑞,好像挪开视线人就会不见一样。
“皇上?”一声轻的几乎听不到的低语。
永珏一个激灵,连忙坐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筠亭,感觉好多了吧?”
看着他泛红的眼眶,明瑞轻笑着摇头:“呵呵,手脚发凉,昏昏沉沉的,怕也熬不住多久了。”
“别胡说!筠亭,欠朕的洞房花烛夜你还没兑现呢!不许说不吉利的话!!”厉声打断他的话,永珏激动地声调都拐了,含着再明显不过的哽咽。
明瑞动了动指头,想抬手摸摸他的脸,浑身却提不起一丝力气,他无力的勾着嘴角,温声说道:“英贤,这一世能和你在一起真是太好了,我…我…真希望阎王爷多给我一天……让我好好记住你的样子……”
“别说了!”永珏栖身抱住他,喉头滚动着哭腔:“别说了,筠亭,我不想听!”
“让我摸摸你的脸……”明瑞低声说。
永珏拉起他的手覆在自己脸上。
骨节清晰的手一寸一寸的抚摸过去,留恋不舍。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人、人总有这一天的。”明瑞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英贤,若有来世,筠亭愿做女子,为你生儿育女,与你白头偕老。”
目光灼灼的盯着对方,永珏第一次放下所有的尊严,哽咽道:“筠亭,求你,别丢下我,我不能没有你,你别离开我,只要你好起来,要我怎么做都可以……他们去找药找名医了,马上就回来,就算为了我,你再坚持一下好不好?”
如今……不过是白费功夫罢了,明瑞苦笑一声,只默默凝视着他。
把人抱起来揽在怀里,永珏也不吭声了。
沉默半晌,明瑞仰着头问他:“你会忘了我吗?”
永珏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只是嘴唇微微翕动:“爱……”
“什么?”明瑞不禁反问。
“爱你,我爱你!”憋了一路的话终于说出口,永珏眼眶中盈满泪水,脆弱的不堪一击,“所以,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你说过要陪我一辈子!说话算话!”
“有你这句话,再苦都值了。”明瑞含着泪笑了。
用力抱紧他,永珏老头子似的絮絮叨叨:“哈姬兰总说,没有你管着,我的节操都掉没了。你不管我,以后那些美人自荐枕席我可就全收了,你不管吗?真的不管我了吗?相公这么帅,被别的美人勾搭怎么办?你这正妻做的太不称职了!”
明瑞破涕为笑:“下辈子也愿意被我管着?”
“甘之如饴!”
“主子爷,傅恒父子求见。”巴禄在门口说。
永珏眉头一皱就要回绝,却被一只手打断,“我想见见叔父他们……”
“进来。”永珏冷着脸道。
傅恒和福隆安低着头进来,老老实实的请安。
明瑞挣扎着坐起来:“叔父,珊林。”
见他虚弱无力的样子,傅恒堂堂七尺男儿也不禁红了眼眶:“孩子,叔父对不住你。”
“不是您的错,侄儿命该如此,”明瑞安慰的笑着,“叔父,侄儿时日无多,以后阿尔萨兰和家族的事劳您多操心,咱们富察家以武起家,切不可对子孙疏于管教,还有,无论何时,不结党不站队,不参与立储,永远忠于圣上……”
知道这话说给皇帝听的,傅恒虎目含泪,用力点点头。
旁边,福隆安已经忍不住偷偷拭泪。
叮嘱完后,明瑞望着永珏,恳切的说道:“英贤,若是、若将来富察氏族人犯了大错,求你看在富察家历代忠君不二的份上,饶他们不死。”
“好,我答应你,只要他们不造反不危害大清,我概不追究。”永珏一口承诺道。
大概没想到皇帝能做的到这程度,傅恒和福隆安惊讶的对视一眼。
心里一下子轻松了,靠着急促颤抖的胸膛,明瑞心中颇为愧疚,原谅我,英贤,我不是不信你,从跟着你谋反起就让族人担惊受怕,身为族长,我只想再保家族百年兴盛。
脸上的生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呼吸愈发低弱,柔和的目光也慢慢涣散,却固执的盯着心上人,他低低的呢喃:“过奈何桥的时候我才不喝孟婆汤,英贤,你也不要喝,我们下辈子、下辈子还要在一起……”
深吸口气憋回眼眶里的灼热,永珏笃定的开口:“有句话,我一直想告诉你,这江山,这天下,于我亦不足——”
傅恒听得心惊肉跳,噗通一声跪倒,惊呼:“皇上万万不可!”
“天下于我不足君重尔!”
是的,最初放弃一切也要得到的江山,与生父形同陌路、逼死养父都要实现的野心,其实根本比不上你的命!
所以,求求你,活下来呀!
明瑞勾起浅浅的弧度,笑的很满足,安然的闭上了眼睛。
帐篷里安静的出奇。
“出去。”永珏憋着最后一丝冷静下令。
“奴才告退。”
临出门,傅恒忍不住回头,正好看到一串晶莹从皇帝脸上安静的滑落。
第一次跟我说话,你沉稳冷静;
第一次和我逗趣,你绞尽脑汁让我笑;
第一次替我出头,你被皇后劈头盖脸的训斥;
第一次对我告白,你破釜沉舟孤注一掷,你说碧落黄泉至死不悔……
现在,你第一次离我而去,那你告诉我,富察明瑞你告诉我,这只是一场梦!
是不是我回到京城,就能一眼看到你站在城楼上,笑的如沐春风,对我说:“等你这么久,怎么才回来?”
“筠亭,你醒醒好不好?闹脾气也好,耍性子也好,随便你怎样,实在嫌我烦了你就起来骂我两句吧,我错了,我不该这么久才想明白,我不该伤你的心……”
“你不想说话也行,那就睁开眼睛,看我一眼,求你,求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筠亭你再看我一眼啊!”
“说好的一辈子呢?说好的不离不弃呢?富察明瑞你回答我啊!”
永珏深深凝视着对方,久久无法回神,低下头,轻吻他的嘴角,埋头在已经没有温度的颈窝,野狼失偶一般呜咽着,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作者有话要说: 天下于我不足君重尔!
写BE简直是折磨,哭成傻逼了QAQ
☆、阿尔萨兰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
永珏亲自带着士兵攻入阿瓦城,除了无辜的百姓外,缅甸皇室成员、文臣武将被屠杀殆尽,城里哭声震天,人头满地滚,鲜血流成河。
困扰大清多年的边疆问题解决了。
从延昌四年起,缅甸正式并入大清版图,是为行省,设总督一名,巡抚一名,及各级下属官员若干,调福建水师两千,绿营军三千,并招缅甸民兵一千五百人镇守各地。
留下傅恒暂代总督之职,整饬军务,安抚民心,永珏带着前锋营的人马回京了。
大阿哥绵忻带着几个兄弟,宗室王爷和文武百官在京郊十里相迎。
原本为了皇帝私自出京吵得不可开交的朝臣们一看那挂满了白幡的军队,心都凉了半截,一下子从嫡长子绵忻想到朝中党派势力,从风头不减的索绰罗家想到如日中天的西林觉罗家,最后一琢磨两位嫡皇子的年纪,默默地——
呸!
策马而来的明黄色身影打断了所有人心里的小九九,皇帝活得好好的!
“二哥,汗阿玛无恙,为什么……”绵恬拽着绵恒袖子低声问。
绵恒答道:“军队挂白幡,要么是元帅战死,要么是宗室王爷战死,这次没有宗亲随军出征,明白了吗?”
绵恬默默点头。
绵忻蹙眉,刚走了个林如海,苏恒还没把江南的水捋清呢,一转眼前锋营都统又没了,朝堂不乱才怪,这是老天看他阿玛不顺眼故意添乱吗?
富察明瑞对皇帝来说意味着什么,众臣都很清楚,抛开那点暧昧的流言不谈,忠勇公伴驾二十多年,与当今关系颇佳,不是兄弟胜似兄弟,他的死绝对能引起一场大地震。
皇帝阴着脸,谁也不敢提设宴庆功、封赏大军的事,好在永珏智商一直在线,该封的封,该赏的赏,一件事都没耽搁,然后……
两天后在朝堂上丢出个惊雷,他要追封富察明瑞为一等谨睿忠勇公,谥号武烈,入太庙享祭。
晴天霹雳啊!
将自己当年的封号给人做谥号不说,他老人家还要把富察明瑞的棺椁暂放在潭柘寺,等自己百年以后陪葬在身边。
要死了要死了,富察家的百年清名啊……
福隆安捂脸,简直不敢看国丈德保和鄂弼的表情,棺材放在皇家寺庙、陪葬皇帝什么的,这可是皇后才有的待遇啊,皇上您饶了富察家吧QAQ~
右都御史纪晓岚精明的很,这事儿皇帝虽然干的不着调,但与汉人无关,他也不急,低头站在那儿神游天外,随便别人怎么瞪,就是不出声。
可左都御史没法忍啊,现在唯一寄存在潭柘寺的棺椁是他侄女索绰罗朱赫,叫一个外姓男子的棺材也抬进去算什么?
观保出列,道:“奴才以为不妥,我朝从没有臣子随葬帝王陵寝的先例,还请皇上三思。”
众臣下跪齐声道:“请皇上三思!”
“没有先例?那就开一个先例!”永珏敲着御案,语气如水的平静,却像大海一般深邃莫测,“忠勇公和朕一同长大,与朕感情甚笃,又有从龙之功,亲兄弟也不过如此。如今他替大清开疆拓土,为国捐躯,难道不配吗?”
“别拿祖宗规矩来堵朕,朕可不曾听说过哪条规矩不准臣子随葬!”永珏沉声道,“朕只是通知各位卿家罢了,并不是与你们商量!”
“皇上,忠勇公身为富察家族长,应该葬入自家祖坟。”德保也出声了。
“此事不劳爱卿费心,”永珏挥挥手,“缅甸湿热,四处瘴气,筠亭的尸骨无法保存,已经火葬,将骨灰一分为二即可。”
众人:“……”
尼玛更乱了~~o(>_<)o ~~福隆安心中彪着面条泪,阿玛不在,谁能给他出个主意啊!!
越说越不靠谱,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不过明瑞的葬礼是相当隆重,朝臣去了十之八。九,宗亲就算不到也送了厚礼。
永珏亲自操刀撰写祭文,即使文采差了不止一点,也没人会质疑其中那比天高比海深的感情。
葬礼上,嫌不够乱的皇帝还宣布了一道圣旨:“将忠勇公府上所有资产一概造册登记,店铺田庄交由富察家打理,忠勇公世子阿尔萨兰入宫教养,赐住阿哥所,住处修缮前暂住乾清宫,一应待遇同众位阿哥。”
福隆安觉得除了泪奔,已经再没有什么词能表达自己的感受了,先开罪了索绰罗家,又得罪了大阿哥,皇上这是要捧杀富察家吗?
嗷嗷堂哥你死的好惨啊!!/(ㄒoㄒ)/~~
永珏正在把纸钱放进火盆之时,外面传来一阵哭闹。
“怎么回事?”皇帝不悦的问道。
福隆安答:“回皇上,是阿尔萨兰,之前哭晕过去了,现在刚醒来闹着要找堂哥。”
永珏心里仿佛挨了一刀般钝钝的疼,要不是他派筠亭出征,也不会有这种事吧?
正想着,一个软软的小身子扑进他怀里,哭的撕心裂肺:“阿玛……皇上叔叔,阿玛不见了!小狮子要阿玛!阿玛……呜呜……额娘没有了,阿玛也不见了……哇!”
“阿尔萨兰乖,别闹。”福隆安赶紧劝他。
顺带一提,去年冬天酷寒,京城里不少人家办了丧事,当然也包括富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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