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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问鼎作者:思乡明月-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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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步走进一处无人的深暗窄巷,宋师道正打算除掉外衫、换一副全新的面具去和寇仲他们会合,孰料就在此时,一把极富磁性的声音,带着一种闲话家常的语调传入了他的耳内——
“子陵啊,请你来告诉我,究竟是我刚才的感应出了错,还是进入宝库的另有其人?”
宋师道心下一冷,侧头看向神出鬼没的来者,瞬时就调动了所有的警惕,暗自蓄力……怎会这么倒霉,偏偏就遇上了他?!
石之轩本是微微地笑着,可那点儿笑意很快就消隐无踪,他的眸光倏地锐利了起来,扫过宋师道背在背后的刀——这是方才临别之时李渊送给“岳山”的礼物,宋师道正好没什么趁手的武器,自然是直接笑纳了:然而此时此刻,这把刀就成了他最大的破绽。
“子陵可不用刀……你是谁,真正的岳山么?”语气温柔地问了一句,却明显不需要宋师道来作出回答,石之轩已然伸出了手,看似缓慢地朝宋师道递了过去,就仿佛他只是在发出友好的邀请:“无论你究竟是谁,都请死一死吧!”
细长而莹白的五根手指如幻似影地递到了宋师道的眼前……一指判生、一指定死,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死印法!
宋师道抽身急退的同时拔刀斜劈,仿若破开一层薄薄的迷雾般迎上石之轩的不死印法,此时他心中极端的冷静,势要和这魔门巨擘斗上一场!
在刀指相交的瞬间,宋师道感觉到他的刀仿佛陷进了一团无形无质的云朵里,全然无法将力道施加上去:感应到此番情境,宋师道干脆一抖手腕,刀劲猛然散出刀外,划出一道仿若巨大月牙的圆弧,劈向四面八方……
“有趣!”石之轩轻咦一声,挥掌格开刀劲,那劲气与他的手背相遇时,甚至发出了金铁之声……而后石之轩神情一凝,道:“好家伙,本事不弱,再接我一招!”
石之轩的十指幻化间,就连四周的声响都泯然而逝,宋师道一时只觉得这是一方真空的天地,生与死都由石之轩来主宰——
宋师道立时将长生诀真气凝于双目之上,神光电闪之间,破去一切虚妄,刀刃直入对手的十指之间!
便在宋师道和石之轩对战之时,杨公宝库内,正在尽情把玩珍宝库中的各类绝世兵器的寇仲忽地就被四周响起的“铛铛”声吓得跳了起来:这是有人触动了地库内的警报机关……
此时寇仲身处真宝库之内,本可启动机关阻隔真假宝库。然而他又想到徐子陵待会儿带着高占道一群人回来,肯定会选择沿永安渠密道回返,那岂不就会进入到假库、然后遇上敌人?
寇仲立时做下了决定,穿过活壁回到了假库,活壁立时旋转掩蔽住真库的入口,上面满是箭孔,毫无破绽。
在夜明珠幽光的掩映下,三个人从廊道闪身入了假库,当先一人身穿铠甲、手持长枪,显得英气勃勃——他凝目看来,扫过寇仲极其硬朗的俊俏容颜再加上泛着黄芒的井中月,肃然说道:“竟是少帅大驾光临长安,当真有失远迎!”
寇仲已然认出跟在此人身后的两人分别是一袭黑衣的杨虚彦和老态龙钟的尤楚红,心中咯噔作响之下,仍挂着一副毫不在意的笑容,说:“现在来也不算迟,就是不知道阁下是什么身份,有没有那么大的资格来迎接本帅呢?”
“本王是大唐齐王李元吉,今日情况特殊,不得已需以三敌一、胜之不武,本王保证一定厚葬少帅!”
85、'晋江文学城' 。。。
寇仲彻底明白杨虚彦和尤楚红两大高手为什么会跟在这个青年的身后了;因为此人乃是齐王李元吉:李建成和李世民的亲弟,在太子东宫和秦王天策府两虎相争的情况下;李元吉全心支持李建成,乃是长林军中的一员猛将。
至于李元吉为什么会进入宝库,乃是因为凡是像长安这样的大城;均设有监听地底动静的布置,以防敌军掘地道攻城——所以对方能监听到寇仲和徐子陵的地底寻宝,实在是毫不奇怪。
再加上尤楚红也跟在李元吉身后;显是他们一起发现了位于西寄园北井的宝库入口,而这一路上的机关基本已被双龙破解:他们再不赶来坐收渔利;更待何时呢?
寇仲握紧刀柄;静心凝神地寻找着对方三人的破绽:李元吉也就罢了,他虽是一流高手;但一身功夫更偏重于战场杀敌,于江湖搏杀方面几乎无法给寇仲带来威胁。然而杨虚彦和尤楚红却都是巅峰宗师级别的高手……寇仲没信心能稳赢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更何况是两人联手?!
据寇仲所知,杨虚彦的武功在这几年之内也进境良多,经过了石之轩的栽培,现在杨虚彦的实力与他们第一次在荥阳龙头府外、第二次在洛阳城门上交手之时早已不可同日而语。虽说杨虚彦的进步速度绝不能与寇仲和徐子陵相比,但他原本就是实力雄厚的青年高手,他们双龙如今充其量能和杨虚彦在单挑之中打成平手,想取他性命谈何容易。
至于尤楚红的内力有多雄厚,身为帮她渡气治病的“吴神医”,寇仲还会不知道么?真该庆幸他并没有完全治好尤楚红吧。
不如先擒下李元吉,试试看能不能逼退两大高手?
——寇仲马上否决了这种可笑的计划:李元吉代表了李阀、尤其是李建成的利益,他和身属魔门的杨虚彦、独孤阀的老祖宗尤楚红,根本就不是一条心。
不是一条心?电光火石之间,寇仲灵光一现,恰在此时,杨虚彦蓦然开口,问:“徐子陵在哪里?”
说话就是分心,虽然不知道杨虚彦身为顶尖刺客怎会犯此低级错误,但机不可失,趁着杨虚彦的话音尚未落下,寇仲就已一跃而起,刀气如疾风般卷向三人!
大战当前难道还要“叙旧”?真是笑话!在寇仲看来,他只要能坚持到徐子陵归来,就性命无忧了——所以现在他必须发挥出全部实力来拖延时间!
面对着狠扑而来的刀风,李元吉“蹬蹬蹬”地倒退了几步,暂时脱离了战局,将战场留给宗师级的高手们,守在廊道的出入口旁边掠阵。
杨虚彦的剑和尤楚红的拐杖则是迎难而上,只听“铛”地一声巨响——刀、剑、杖碰在一起,巨力从井中月上反涌而至,寇仲给震得虎口一麻、手臂一酸,却毫无半分停顿,他控制着刀锋横走切向杨虚彦,与此同时,寇仲的手肘更是猛地撞入尤楚红怀中……
杨虚彦荡剑而出,软剑如灵蛇一般朝着井中月缠来;而尤楚红则是一掌格向寇仲的手肘,另一手回杖砸向寇仲的天灵——孰料便在此时,寇仲执刀的手一缩,不去迎击杨虚彦的剑,而是在他的手肘被尤楚红格挡住的下一瞬间,用刀柄反撞往尤楚红的前胸,长生诀真气汹涌而出、乍然侵入尤楚红的胸肺……与此同时,寇仲弹腰抬腿,脚尖点在杨虚彦的剑脊之上,借力侧身躲过尤楚红的当头一杖,更抓住了尤楚红中招急退的空隙,一转手腕便横劈一刀!
尤楚红给寇仲的真气引出了陈年旧疾,肺中如塞大石,几乎就要忍不住咳嗽出声;偏偏寇仲的刀又得势不饶人地追了过来,尤楚红只得在仓促之间强压咳症,运劲转杖接刀:“蹡踉”一声巨响,尤楚红倒退了好几步,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寇仲暗暗对这位老婆婆道一声抱歉:他利用了对尤楚红病情的熟知而压制了这位年近百岁的大高手,这手段实在是很不光明磊落。然此时此刻他们并不是在一对一的单挑,而是在进行要命的搏杀,寇仲尽落下风,若不使些手段,只怕小命难保!
一击迫退尤楚红之后,寇仲折转刀势反扑杨虚彦,一时之间,地库之中满是刀光剑影,与墙壁上镶嵌着的夜明珠幽然相映。
而另一边厢,明明夕阳还未落下,明明还有漫天的红霞,可在这条无人的窄巷中,天地却仿佛是一片漆黑,连声音都被吸收殆尽……
下一刻,绚烂的刀光仿若劈天裂地般撕开了黑暗,刀锋与金石般的手指相击,只听“铮”地一声,黑暗被驱散、幻像尽皆消失,宋师道的眼前恢复了光明,以他被和氏璧异能改造过的极强目力,甚至可以看清石之轩脸上的每一处微小变化——这位诡异莫测的邪王正在惊讶!
人遇到强敌难免惊讶,而惊讶就代表了有破绽……石之轩终究只是人而非神,他的招数虽然诡谲阴狠,与刀法既霸气威猛又恰到好处的宋缺完全是两个风格,但从小被宋缺“揍”大的宋师道显然不惧石之轩的威胁,以极为冷静的心态又破了对方的这一招。
石之轩的表情似怒似笑,他身形微晃,竟似陡然隐身一般地消失在了——宋师道只觉寒毛倒竖,猛地往前扑地来了一式毫无优雅可言的赖驴打滚:而就在他“滚走”的下一刹那间,宋师道方才所站的位置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硬生生拍得塌下去了好几寸……
“能在我的幻魔身法和不死印法两大绝招下逃生……哈,实在不错,本座决定给你一个机会留下名号,也好教你虽死犹荣。”石之轩缓缓地现出身形,笑了,那笑容满怀温柔慈爱,偏偏又带着一股阴测测的味道。
宋师道充耳不闻,凝目直视石之轩,既专注又无所畏惧:他能感应到石之轩尚未使尽全力,倒有点像是在拿他来试验招数——难道说,石之轩是想在杀灭他宋师道之前先玩弄他的心神、令他陷入临近死亡的极大恐惧之中,从而不战而败么?还是说这位邪王只是想找些乐子,逐渐增强压迫,看看宋师道究竟有多大潜力?
无论答案是什么,都完全不重要:石之轩的复杂心思,宋师道根本没兴趣揣测。不存在恐惧,更没有侥幸,石之轩对于他来说——
只是一块更大的磨刀石罢了!
锐目乍然一厉,宋师道猛地将战意提升至最高,酣畅淋漓地对石之轩使出了他最强的刀法:一刀又一刀,似无尽而连绵的暴雨,又仿佛自九天而下的万钧雷霆!
精气神全为刀意所引动,宋师道感觉到了丹田气海中内力的逐渐枯竭,又感觉到了往复循环的无中生有、死而复生之道,无穷无尽:在这一刻,长生诀、和氏璧异能和换日大法仿佛统统结合在了一起……
大战之中,宋师道竟是蓦然闭上了双眼,心神飘出体外,与天地交相呼应……他感应到,天地之间存在着一股无比庞大的、玄奇而精粹的能量,而宋师道的脑海之中似有一层极薄而坚韧的屏障正处在破碎的边缘,更在不断地督促着他:打破屏障,调动天地之力!
“咦?竟想在我面前临阵突破,真是好胆!”石之轩杀意暴涨,大喝了一声,周身的气势猛然爆发开来,巨响和劲气交杂而至,如重锤击脑一般将宋师道猛然惊醒——就在他茫然睁眼的同时,石之轩的一根细长而无情的手指仿佛穿越了无尽时空,直直点向宋师道的眉心!
垂落在地的刀尖蓦地弹起,迎向那可怕的一指、迎向使出全力的石之轩,迎向生死轮回,更是迎向了无穷的天地大道……
或许忽有一声巨响,又或许始终寂静无声:刀指再度相交,宋师道借机后撤,身形折转飘忽,没入深巷、没入重重房屋和院落之中,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在石之轩的眼皮底下——逃走了!
石之轩的气势猛地扩散开来,覆盖了方圆百余丈的地界:然而他竟没能立时感应出宋师道的所在、追击而去,只查探到数百个气息平庸、实力低下的蝼蚁……
他环目扫视四周,无论是墙壁还是地面,都仿佛被均匀地削掉了一层……没有碎石乱飞,也没有裂地破土,却更能显示出方才他们那一战的威力和诡异状况,石之轩忍不住仰天长笑了起来,良久方歇,摇头自语道:“如此惊艳的刀法,如此聪明的小子,还有那么肥的胆子……嘿,真想杀了他,看看宋缺究竟会怒到何等地步。”
事实上,若非宋师道挟顿悟时连通天地的威势,他绝难逼退石之轩那充满杀意的一指,更遑论抽身逃走了;虽然宋师道为此而留驻于突破的边缘未能更进一步,却也绝对是稳赚不赔的。
至于能够躲过石之轩的查探,全靠宋师道失去内力之时掌握了一种融入自然天地的状态,最初他使用这种窍门的时候,宋师道只能瞒过寇仲那个级别的高手,可是后来他们夫夫俩研究改进了一番,一旦施展,便连宋缺也会被瞒过——这绝对是保命的良招,否则这一回碰上石之轩就足够宋师道喝一壶的了。
方才还是太冒险了些:幸好宋师道并没有突破大宗师,否则必会引来天地异象,累得计划失败、更被李唐精兵全城围剿;可是没突破也同样危险,倘若宋师道在被石之轩打断顿悟之后没能利用残余的天地威势逃脱,即使他仅是被石之轩打伤,那也会极大地影响他们的计划……宋师道抹去额上的冷汗,苦笑着将岳山面具收入怀中,毁掉外衫,又换了一副畏缩的小人物面具,这才离开了巷子,匆匆赶去会合地点。
当前宋师道最该做的就是将杨公宝库的计划圆满收尾,其它统统推后。
寇仲自然也是这样想的,即使他早就想和杨虚彦狠拼一场,报仇雪恨,却也不会在这样要紧的关头莽撞而为之:他先是引发尤楚红的旧疾,消去一大威胁;随即又在和杨虚彦拼斗的过程中触动宝库机关,将连接西寄园北井通道的闸门放落——
“即使我要死在这里,你们也会为我陪葬,抱着宝藏成为白骨!”这种玉石俱焚的态度最容易迷惑敌人,寇仲佯作“死前拉垫背”之态,不但封闭了出入口,更乱击墙壁以致弩箭射出:这种战式弩箭的巨大威力吓得敌方三人勃然变色,他们难免有些心神失守,实力也自然有所降低……
就这样,凭借着聪明才智,寇仲成功地拖延了时间,而徐子陵也终于回来!
徐子陵在密道之中就听到了打斗之声,便让高占道等人暂缓冒头,他先冲入库中将所有夜明珠全部以掌风击碎:黑暗之中,寇仲和徐子陵联手将敌方三人压制,更装作“不经意”撞开了连接西寄园北井通道的闸门,李元吉、杨虚彦和尤楚红自然是趁机离开,搬救兵去了。
暂时打退了敌人,寇仲和徐子陵就借着这个时间差,安排高占道等人进入真宝库开始搬运宝藏,务必要尽快沿着密道运往城外山中;然后他们俩便抱着装有邪帝舍利的铜罐回到假库,启动机关将真假宝库彻底隔开,更打破了一面墙壁,使地底沼气逐渐充满假宝库,以最大限度地阻止敌人发现真宝库……
当寇仲和徐子陵沿着永安渠密道离开宝库,游到隐蔽处上岸之时,夕阳已全然没入了山中,除夕夜终于到了。
百姓们都回家团圆了,宋师道也终于和寇仲他们会合,略略交流了一番双方的经历之后,宋师道下定了决心,说:“我要稍微调整一下计划……”
夜幕又重了几分,约定地点,赵德言立于堂中,笑眯眯地看着寇仲背着浑身僵硬的越军师、手捧一个铜罐大步走近。
“少帅如约而至,本人十分欣慰。”
寇仲哼笑一声,走到离门最近的梨花木椅前,将背上的人小心翼翼地缓缓放下,然后一伸手,稳稳地托着铜罐,说:“邪帝舍利如约而至,才是你真正应该欣慰的事。”
赵德言死死地盯住那个铜罐,道:“少帅的意思是舍利就在这铜罐里?我怎知是真是假……不如少帅你将舍利取出来给我看看?”
寇仲皱了皱眉,瞅了瞅他那瞪大了双眼、目光呆滞的可怜军师,说:“按约定,先救人!”
“哎,”赵德言摇了摇头,笑道:“少帅啊,你总得讲点道理吧?我知道徐子陵就在附近,以我的实力绝对奈何不得你们两位联手,若我先出手解术,之后岂非任人宰割?”说着他脸色一正,道:“所以你们怎么都该表表诚意,先让我确定你们带来了真的舍利,然后我们再慢慢谈。”
寇仲颇为恼怒地瞪着赵德言,说:“慢慢谈?再慢一点的话我的军师还有命在吗?!”他狠狠地将铜罐放在地上,瞥见赵德言有些紧张的表情,不禁感受到了一点点报仇的快感。
“唰”地一声打开盖子,寇仲和赵德言都看向铜罐内——里面竟然是满满一罐液体!
“少帅……你之前打开过这盖子吗?”赵德言的表情微微扭曲,咬牙切齿地问着,眼中都快冒出了火来。
“没有,”寇仲应道:“我担心你们魔门中人有秘法可以感应到舍利,这铜罐说不定正是用来隔绝感应的。”
赵德言眸光一亮,表情舒缓了几分,道:“有道理,那么这罐子里的液体就该是水银了,按照我派典籍,舍利确实是保存在水银之中的……请少帅把浸在其中的舍利拿出来吧。”
寇仲很是防备了看着赵德言,说:“你让我伸手进去捞?万一害我中毒呢?!”
赵德言摆了摆手,微笑道:“少帅过虑了,你可以用宝刀将舍利挑出来嘛。”
寇仲暗忖有道理,邪帝舍利诡异难测,再加上剧毒的水银,他可不敢徒手去摸。于是寇仲便拔出井中月,缓缓伸进水银液内。
赵德言屏息以待,表情深沉,不露出丝毫内心的情绪。
井中月在水银中触碰到某物,寇仲心下一动,用“粘”字诀将其摄住,而后慢慢将刀提起——某物被井中月带着,从水银中探出头来:原本这堂中除了灯光,就只有井中月的微弱黄芒,可当此物现身之后,整个大堂都被笼罩在诡异的暗黄色光芒之中了。
只见一个拳头般大小的黄色晶体,正稳稳地粘在井中月的刀尖处,这晶体似坚似柔,半透明的内部隐见缓缓流动似云似霞的血红色纹样……
赵德言的眼中射出狂热的光芒,一瞬不瞬的盯着那晶体,也就是邪帝舍利——
当舍利整个离开水银之后,异变突生,寇仲忽然身躯一震,像给人点中穴道一般动弹不得了!
赵德言大笑道:“少帅中计了!”百变菱枪倏忽射出,一上一下,分取寇仲的面门和心脏要害,狠辣之极!
寇仲却仿佛一无所知,仍旧目瞪口呆地盯着魔门异宝邪帝舍利,如中邪术般失魂落魄。
86、'晋江文学城' 。。。
寇仲这究竟是怎么了;难道他是在演戏欺骗赵德言么?
当然不是,若赵德言真有这么好骗;那他也不可能在残酷的魔门之中混成第三号人物、大权在握了。恰恰相反,寇仲之所以会如此,正是遭到了赵德言的算计;并且妥妥地中招了。
那么寇仲究竟是怎么中招的呢?显然是因为邪帝舍利。
追本溯源,邪帝舍利原本是第一代邪帝于一座属于春秋战国时代的古墓内无意中发现的陪葬品。第一代邪帝发现这颗晶球中似乎蕴涵某一种奇异的力量,更拥有吸取和储存人类真气和真元的奇异特性——真气就是习武之人修炼出的内力;而真元则是其中最为精粹、与性命相交联的部分:真元藏于气海之底,即使像宋师道之前那样被破去气海废去功力;真元也是无有损失的;这就等同于大战之中耗尽真气一般;只要真元还在,真气终归还能通过修炼和调息恢复过来。简而言之;真元就是习武之人的境界和底蕴的象征。
即使天底下习武之人所修习的内力千奇百怪、真气也是各有属性,但真元却是唯一而纯粹的。
能承载真气的容器并不算太稀有,但是能够承载真元的宝物,就当真是绝世奇珍了——所以,这一发现令第一代邪帝欣喜若狂,那时他离大归之期不远,遂在临终前把真气和真元尽注球内,并嘱咐下一代邪帝找出提取球内能量来练功的方法。
至此,邪帝舍利代代相传,其中蕴藏的真气和真元越发浑厚。
但是如何提取舍利之中的真气和真元,却成为了历代邪帝千百年来最为头疼的事。即使间或有人能提取出舍利内的真气用于练功、而令其自身功力倍增,但邪帝们对于提取真元的方式依旧是一筹莫展。而且舍利之中的真气乃是历代邪帝修炼各式各样的魔功而来,极其驳杂和阴毒,即使能提取出来用于增强功力,也存在着极大的弊端,很可能会导致使用者走火入魔甚至精神错乱。
这几乎是魔门之中公开的秘密,但即便如此,邪帝舍利依旧是能令众魔们争夺不休的重宝:一来那是魔门之主的象征,等同于和氏璧之于帝王;二来,或许魔门中的每个人都认为,他们足够天才,能够胜过先人、找到提取舍利内真元的方法吧。
不过邪帝舍利还有另外一个不为太多人所知的特性:那就是在没有被真气激发的条件下保持稳定。
假若寇仲方才只是探手到罐内的水银中把舍利取出,反而不会发生任何事。以他的功力,水银的毒性其实算不得什么,而邪帝舍利也不会被激发。
然而出于谨慎和对邪帝舍利的忌惮,寇仲是以井中月探进罐内来挑起舍利的,则他必须以真气把舍利黏取出来——如此一来,舍利顿时便被真气激活,寇仲立即就着了道儿。
舍利内的驳杂的真气当即就要势不可挡地涌入寇仲体内,他大惊之下,只能拼尽全力、力图把舍利涌过来的异气迫返舍利内,所以像中邪般不能移动——须知,若寇仲被这些乱七八糟的真气侵入经脉,是肯定会落得个经脉爆裂的下场,不死也成为废人了。
赵德言的心思不可谓不狠毒,但同时他的老谋深算也让人不得不佩服:在“交易”之中,赵德言要求寇仲取出邪帝舍利来“验货”,那是正当而有理有据的行为;至于寇仲呢,他必然会存在浓重的防备之心,这自然也在赵德言的意料之中,所以他只要顺水推舟,就能利用邪帝舍利的特性轻而易举地解决掉寇仲。
虽然徐子陵应该就藏在附近,但无论他的武功有多高,恐怕也来不及阻止骤然发难的赵德言——况且这位魔帅只要在片刻之间击杀寇仲,邪帝舍利就会停止朝一个死人体内输送真气,紧接着赵德言便能夺得邪帝舍利、圆满离开了:至于徐子陵,突然遭逢好兄弟被人谋害的噩耗,他还能从容不迫地追击敌人吗?即使追上了赵德言,以魔帅的奸诈狡猾,心神大乱的徐子陵说不定会和他的好兄弟一起折在敌人的手上……
至于魔门的另外两大巨头?嘿,还不是只能跟在他赵德言的屁股后头吃灰!
赵德言仿佛已经看到了他夺得邪帝舍利以后、破解千年谜团,登上魔门至尊宝座的光辉未来——
眼看着那两只百变菱枪在眨眼之间就要袭至寇仲的要害,一直被赵德言所忽略的“越军师”忽从座椅上矫健弹起,挡在寇仲前方,双掌一伸,左右钳住两只百变菱枪,左脚把铜罐挑起,浑厚的劲力使罐内的水银像一道银柱般往赵德言迎头冲去,下一瞬间,他左脚点回地面,借力欺身向前冲去,就跟在水银柱箭的后面,疾风一般地朝赵德言扑了过去……
这一切就发生在片刻之间,大大地出乎了赵德言的意料之外,再加上他的独门兵器百变菱枪又被对方钳住,一时间赵德言难免有些惊惶,只能且心疑且惴惴地往横退开,避过袭来的水银柱箭。
在赵德言看来,这个“越军师”分明该是不会武功的,再加上他的独门酷刑“七针制神”的强大效用,又怎么会陡然暴起发难呢?这简直没道理啊!
说时迟那时快,当水银柱箭被赵德言避开的同时,“越军师”已冲至对方身前,掌心翻转,将两只百变菱枪分别夹在两手的拇指食指之间,尖端朝前,反向赵德言狠狠刺去……此时此刻,这“越军师”的一双手掌竟泛起了如玉般的荧荧光芒!
而与此同时,忽有一道人影从院外疾射入内,更兼有一道灿然的刀光随同划过黑暗,正正劈在邪帝舍利之上——
来人与寇仲同时一震,邪帝舍利黄芒大起,竟形成一道冲天而去的光束,直入无尽的九霄之外:而原本被繁星点缀的美丽天幕上,骤然便有乌云滚滚而生,环绕在邪帝舍利所发出的光束周围……整个长安城的高手们都被惊动了!
“岳山?可恨!你管这闲事,分明是自己找死!”赵德言见此异状,既担心引来强敌,又担心邪帝舍利被损毁,双目红得几乎要溢出血来……他怒斥一声之后,干脆就弃掉了他被敌人缠住的独门兵器百变菱枪,换用两爪,使出了他的真正底牌“归魂十八爪”!
只见赵德言的左爪作锥状往前冲出,右爪则是屈折弯曲,跟在左爪之后伺机而动,此爪法当真是既诡异又玄妙。
正与赵德言拼斗的“越军师”,其实乃是徐子陵所扮,他目光一凝,双掌结印,心无外物地施展出了九字真言来对抗归魂十八爪。
而一刀劈在邪帝舍利之上的“岳山”,自然就是宋师道了:当他将长生诀真气通过刀尖灌入邪帝舍利之中时,这颗千年邪物的内部便已生出了不可思议的奇妙变化——
寇仲本是在艰难地运功抵抗邪帝舍利内的庞杂真气,可当宋师道将真气灌入舍利之际,寇仲的真气所遇到的舍利驳杂真气陡然倒卷,反将他全身的真气给吸进了舍利之中!
事实上,在历代邪帝临终前,他们正是左手右手各贴在舍利的一端,将真气和真元如数灌入的:而如今寇仲和宋师道各以刀尖触及舍利的一端,偏偏两人的真气又拥有双修同源的特质,便激发了邪帝舍利吸取真气和真元的特质,仅在眨眼之间,两人的真气就已完全被舍利吸走……而舍利兀自不停,眼看就要开始吸取宋师道和寇仲的真元了!
如若连真元都被舍利吸走,宋师道和寇仲不变成两具干尸才怪!
然而就在这危急关头,更为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因为宋师道和寇仲的长生诀真气具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特性,所以这两股真气极力抗拒邪帝舍利的吸附,硬是冲破了舍利的球体内杂乱的真气层,直直灌入了储存真元的核心所在;紧接着,这两股生机勃勃的真气各自裹挟了一部分同样生机勃勃的浓厚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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