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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同人)小民之计by分野-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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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瞧着这个儿子,在曹丕看不到的位置,怒气不在,只有打量。
曹丕道:“自大哥去后,孩儿便是父亲的长子,父亲近年一直把孩儿带在身边,从军参政无不教导,许都城中谁人不知,想是……孩儿想是黄奎欲借刀杀人,他和马腾勾结事败,可供出孩儿来,父亲杀了……也算扳回一局……”
曹操眯眼,而后冷声道:“这算什么扳回一局?我那么多儿子!你武不及曹彰,文不及曹植,我看你的天赋,还远逊于冲儿!”
曹丕眼睛已有些发红,低着头道:“父亲……说的是。”
曹操绕到门口,举步出去。
第一百零六章
廊下站着程昱。
曹操低声道:“我怎么说着说着把我自己绕进去了?”儿子多,杀一个两个无所谓,可是把曹丕一贬,那黄奎还干嘛独独针对曹丕呢?还不如陷害曹彰、曹植甚至是四岁的曹冲。
程昱不敢笑,说:“主公既然想问出当日实情来,还是得演下去,四公子咬死了说辞,跟二公子怕是早已商量好了,单等着主公回来问,可疑点太多,知情的几个人中,荀彧叛逃,王保又在二公子回来不久后死于非命,未免凑巧了些,若不拿黄奎的供状来逼,只怕别无他法。”
曹操定定的看了程昱一阵,程昱装无知,曹操道:“不是我忘了曹纯,你有话不要放着,说出来!”
程昱只好问:“主公为何不问曹纯?”
曹操道:“丕儿对天子存了爱慕的意思,不是曾跑到许褚那去,把许褚从许田带回来的貂皮都买了吗?做了一件玄色斗篷给我,还做了一副手筒和帽子,特意染了紫色,送给天子了,他在司马家的时候断断不会像曹纯说的‘一切如常’,我看这小子已经把曹纯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了!曹纯性直,认死理,认定了丕儿怎会对我说出实情?”
程昱点头:“二公子年幼,主公只管磨一磨,想来撑不了多久。”
曹操点头,又慢慢走回去屋里,只是脸上神情不怎么相信程昱的说法。
曹纯可不是普通亲信,是曹操刻意挑出来的,本来已是议郎参司空军事,统曹军最精锐的“虎豹营”,岂是等闲?
不料几年下来,竟只听曹丕的了!
单从这一点看,曹丕便没有看起来的简单。
曹操也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高兴?
从面子上看,曹丕鲜有露出本性的时候,按说是好事,可……这么个还不错的儿子,偏偏相中了天子,想要天子,就必然会想要曹操这个父亲的权势。
儿子犯错可以惩罚教导,可觊觎父位的儿子却犯了曹操的大忌!
养儿子养成袁谭、袁熙那样,太蠢,将来必败!
可他曹操也不见得成功,大儿子跑了,装死;二儿子的心思连善于看人的曹操都看不出来?剩下的呢?
曹植太傲,天赋过高其实是弱点。
曹彰偏门偏得厉害,可以带兵,不可以监国。
曹熊多病,体弱……
……直到曹冲。
虽然只有四岁,倒是聪明过人,若是善加培养……
曹操眼现杀机,坐回去。
“那上面说的侍郎吴中和给事刘亦贤刚刚已经抓到了,你要说就现在说,想要权利不是坏处,我还怕我的儿子没有野心,将来承继不了我留下的江山!”
顿一顿,曹操接着道:“你若真的勾结了黄奎,为父也不会杀你。”
曹丕只道:“没有!孩儿从来没有跟黄奎来往过!”
曹操定定看着曹丕,好半天,后面某处传来鞭打之声和惨叫声。
曹丕惊慌地望向那方,自然什么也看不到。
曹操道:“正在拷问他们,你自己认了,父亲不为难你,丕儿,不要等到再有第二个、第三个人把你供出来!那个时候就晚了!!”
曹操这时候已经决定——曹丕如果一直忍下去,坚称原来的说法,此子不可留!
留之,如枕畔喂狼,不知命丧何时!
而曹丕犹如跪在钉板之上,心念电转。
黄奎的事情纯属子虚乌有,最要紧的曹植、王保不拿来说事,反拿一个真的不相干的黄奎来说事,背后到底藏着什么?
莫非不是黄奎攀咬报仇,而是面前的父亲故意安排……
认了,本来没有的事,却反而认了,等于心里藏着更大更不能见光的事情,死路一条。
若是坚持不认——
曹操叫了程昱进来下棋,也不管跪在地下的曹丕,除了清脆的落子声,便是那隐约的凄厉惨叫。
曹丕的脸色越来越白,汗珠一颗一颗不见停地滚下来,却始终紧闭着嘴,身体间或颤一下,脊背挺得笔直。
几乎一整盘棋的时间,惨叫声停了。
曹丕身体晃了晃,曹操不动声色地把曹丕看看,不多会,外面卫士报:“主公,吴中招了。”
曹操道:“拿进来。”
曹丕忽然颤声道:“我、我说!”
曹操摆手,卫士站在一边等候,程昱没出声地叹气——到底是小,撑不住啊!勾结乱党的罪怎么可以认?
哪知曹丕急喘着道:“孩儿没跟黄奎勾结,马腾、马腾冲进宫的时候,孩儿带着天子已经出宫,不是要送去马腾处……”
程昱大惊:难道是刘备?刘备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啊!
曹丕几乎接不上气,每次呼吸身体都微微前后摆动,脸色更加煞白起来。
“孩儿……怕父亲动了杀机,皇上那首诗……比之前董承拿到的字意思明显得多,直指父亲!”
程昱意外下看向曹操,曹操没说话——这个理由,倒是和曹操猜测的出入不大。
曹操道:“果真如此?”
曹丕点头答:“不敢……隐瞒。”
“出宫后去了哪?”
“洛阳……”
“然后呢?”
曹丕长袖下的手像是捏成了拳头,脸上隐隐有些恶意,屋里的几个人不同程度地吃惊。
一向怯懦淳厚示人的曹丕竟有这般模样!?
就是他爹都短暂地愣了会。
曹丕道:“孩儿冲动行事,未曾有打算,在洛阳长乐宫废墟里等到风雪渐小,皇上说襄阳一带名士高人多,他知道一个,得了,可以胜过雄兵百万!孩儿便信了,后、后来……”
曹丕喉头滚了下,像是梗了脖子。
“哪料到了襄阳隆中那地方,刘备竟设下伏,皇上将我引去,关羽、张飞皆在……孩儿战他们不过,险些送命……咳!”
曹丕抬手挡了一下嘴,接着道:“孩儿本叫曹纯带着曹植等在别处,曹纯探得刘关张三人出现,忙赶来,曹纯到时,刘备已经带着皇上走了,只救下孩儿……至于欺骗父亲的说辞……是四弟怕父亲怪罪我,撒下的谎,此事跟四弟无关!从头到尾,四弟一直受制于我!!”
本来就是事实经过,说起来自然比谎言完整、顺畅,而且曹丕脸上现出的神情,也是最最真实的一面。
那般被欺骗的愤恨、懊悔,一点一点随着回忆冲破面具,在尚不成熟的脸上显现出来。
曹丕的身体颤抖个不停,非是先前的惊吓,更多的是显而易见的强烈恨意,隐忍不能,破关而出!
这就是曹操要的答案。
只是,不再试上一试,曹操不会就这么相信。
“曹仁,剑!”
曹仁吓一跳,犹豫了一下,才拔剑递给曹操。
曹操把剑平放在膝上,对程昱道:“你下去,分开问,问问曹植和曹纯,把曹丕的原话告诉他们开头两句,叫他们说后面的,看看对不对得上?”
程昱起身道:“诺!”走出门去。
曹操对曹丕招手:“过来,陪父亲下完这局棋。”
曹丕起身,跪太久,差点跌倒,曹仁想扶,愣是没敢过去。
曹丕步子不稳地走到几案这边,等曹操点了头,捞起蔽膝跪坐下去,看向棋局。
曹操道:“若有任何对不上,便是你仍有欺瞒,我不饶你,立斩!”
曹丕道:“孩儿句句属实。”
曹操盯着他看了一会,方道:“下棋吧。”
这半局残棋,曹操本占了上风,程昱已是败相,可黑子换了曹丕后,寸步不让,纹丝不乱,竟一子一子地被他扳回来。
每次曹操落了子后,曹丕便把棋子捏在手里换,从左手换到右手,不慌不乱,不焦不躁,注意力陷入棋局,纵然苍白的脸色没恢复,却已看不出先前的失控。
小小年纪便稳得住阵脚,纵比当年的曹操,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曹操稍一回想,自己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斗鸡走狗,纵情玩乐,遇到事情大呼小叫,拉帮结伙造势。
曹丕对刘协已是这样,又如此有计较,断断不会再为了刘协冲动。
而冲动那时,也没有妄图取代父位。
杀之,可惜啊……
曹冲是聪明过人,可将来性情如何却是未知数,那个,不是学识见识可以培养得来。
看曹丕思考与落子,已有气度,曹操舍不得了。
“我输了。”
曹操站起来:“你收拾棋子,在这里等着。”
曹丕忙起身,执礼相送。
曹操出去后,他老老实实回到几案边,一颗一颗地捡着棋子放回盅里去。
外头,曹操扒窗户偷看,而后点了点头。
过没多久,曹植和曹纯也交代了,有曹丕自己招供在先,他们还有什么能瞒的,程昱两下一对,跟曹丕所说半点不差,告诉了曹操。
曹操道:“你去告诉丕儿,我很生气,非常生气,懒得见他!下了他的卫尉!以后政务也不要拿给他看。”
程昱慌道:“二公子纵有过错,已悔悟,臣看二公子前面撒谎,装作害怕,后面方显本性,在主公威势下犹能分辨出哪一种选择最有利,这番心计,诸公子皆不如……”
曹操道:“不给他点教训,他岂能知错!?先这样!”
程昱只得应声,自去办事,再把曹丕吓唬一顿。
第一百零七章
曹丕从曹操书房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四个时辰之后了。
曹纯在门外迎到曹丕,看曹丕脚下不稳,忙赶上去扶,曹丕推开他,一路踉踉跄跄回到他自己园子里,进屋后屏退下人,示意曹纯关门。
门一关上,曹丕便跌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有一边的袖子角上早已沾了几点干涸的血渍。
曹纯急忙去抬水盆,取布巾。
曹丕挨了关羽一拳,命是保住了,可是伤及肺腑,又加上在雪地中冻了一阵,落下了病根。
太医久治不愈,听到曹操得胜班师,曹丕硬装痊愈,把太医撵走不叫来了。
连贴身伺候他的下人都不知道他的病还没好。
只不瞒着曹纯一个,曹纯在,便由曹纯伺候,曹纯不在,只靠他自己。
曹纯抬了水盆过来,一看曹丕咳出黑色血块,惊道:“公子今日早已发病,何苦强忍!?”
那血块,必是发病时涌出来,强行咽回去的。
曹丕喘着,还笑道:“告诉过你,咳咳!父亲若知道我留下病根,将来不会传我大位……咳咳咳!”
曹纯忙又去取茶水,一边说:“万一太医能治好也说不定。”
“万一治不好…不能冒这个险…咳咳咳咳咳……”
好一阵猛咳,即使能忍,曹丕也皱紧了眉,还唯恐声音大了传出屋去,用布巾捂着嘴巴,怎么看怎么萎顿,可那一双眼睛,却是绝对的镇定自如,好像连病痛也超不出他的计算,反倒有些不耐烦。
——这病真麻烦。
仅此而已。
曹纯递上茶盅,看着地上那一片黑红只觉心惊胆跳。
曹丕缓过这一阵,才道:“你且记着,留神下许都谁有肺疾,悄悄找了药方抓药就好,我到你那去喝药。”
曹纯这才略微安心了点:“公子放心!绝不会有第三人知道!”
曹丕唇边带血,却展眉笑道:“父亲下了我的卫尉,想必以后也不会让我参政,可我不畏,只要你曹子和还在。”
曹纯单膝跪着,垂下头道:“公子……”
曹丕含了茶水漱口,吐了,擦净嘴角,把布巾和茶盅扔给曹纯,自己扶着屏风站起来,走到内室和衣躺在榻上。
曹纯看曹丕睡下,放轻了动作收拾那一地血沫。
这一关,好歹是过了。
只要曹丕活着,曹纯就有绝对的信心。
这一晚,本该是曹丕半年多来睡得最安生的一晚,可是三更时忽然有人轻轻在窗外喊:“二公子、二公子!”
曹丕惊醒,坐起来便去摸剑。
提着剑走近窗边,外头站着一个府里下人打扮的人,见到他躬身拱手递上一物:“小人膳房杂役朱勇,奉命送此信给二公子,二公子看了便知。”
曹丕纳闷,接了过来,那朱勇便匆匆缩着脖子顺墙根走了。
曹丕放下剑,挑亮了灯,掀开榻边帐子坐下,手里是只灰布袋子,拆开绳结抖出一卷竹简。
等放下竹简,已不知过了多久,看了多少遍。
良久,模糊叹道:“吕奉先……”
吕布是被一路锁着押回许都的。
可曹操没把他关到监牢里去,反送了一座豪华府邸给他,里边还有陈列得琳琅满目的金银珠宝及几十个美丽的丫鬟。
吕布不吃这一套,可是也知道死拧到底的话,曹操要杀他就是一句话的事,只得闷在府里喝酒生气。
曹操的说客刚走,外头又报来了访客。
吕布不耐烦道:“不见!来一个就行了啊!还一个个的跟着来!!这是说客还是烦人的!?”
下人道:“启禀将军,来客是相府二公子曹丕。”
吕布先吼:“谁来也不见!”然后才想起来曹丕是谁。
“曹丕?”
下人点头。
吕布道:“你怎么不早说?叫他进来。”
等曹丕站到面前,吕布将曹丕上下扫了一遍,根本没有起身的意思。
曹丕不以为意,执礼后从袖中掏出一简,放在吕布面前案上。
吕布道:“劝降书?”
曹丕差点没笑出来,这吕布的脑袋怎么长的?
袖手站到一边,看庭中花木去了。
隔一会,吕布屏退下人道:“确是子修亲笔,不是你诓我的,说吧!你有什么办法助我离开?”
曹丕回头看过来,一脸打量。
吕布坦然不觉有异,还以为曹丕久听他大名,忍不住一看再看,于是一脸傲然。
少顷后……
曹丕才悟过来,休想吕布自个想明白:谁料到这么个成名十几年的勇将居然是个……
曹丕也算是颇有文采了,可此时愣是想不出词来形容吕布。
这样一个人,又逢乱世,怎么活下来的?太奇迹了!也难怪诈死的大哥会写信来要他保住吕布。
这儿还在想呢!吕布不耐道:“你倒是说话啊!子修的信你也看到了,你父那么多儿子,但子修在我面前时就从来没提过别的弟弟,只提你一个,他总说你有见识,不会是你也没办法吧?”
曹丕还什么都没说,吕布就看不起他了。
第一次来,不好久留,而且吕布先前还把下人给屏退了,更加不能久留。
曹丕刚要说话,门外下人又来报吕布:“禀将军,相府三公子曹彰来了。”
吕布挥退下人道:“怎么你们还分开来?”
他还道曹彰也是有了曹昂的信来的。
曹丕差点没囧死!
曹彰必然是因为听闻吕布大名,又好骑射练武,专门跑来见识一下吕布本人的。
要是吕布在曹彰面前把话说偏了,岂不坏事。
曹丕道:“温侯。”
吕布道:“你三弟进来了。”
曹彰竟然不等通传,直闯进来。
曹操的儿子里边,曹植最狂,其次曹彰。
曹彰闯便闯,还一路骂着吕布府里下人:“一帮狗东西!离了相府便认不得本公子了!?敢拦我!?”
曹丕走近吕布俯身道:“大哥既要我帮温侯,请温侯配合,打我出府!”
吕布惊讶:“打你出府?”
曹彰已走到门外,曹丕索性自己往后倒,坐到地上,然后一脸惴惴不安地道:“温侯莫气!是我不会说话!莫气!”
曹彰看到,顿时火上来了——曹丕再懦弱,那也是曹家的!容得一个败军之将欺辱?几步冲进来拉曹丕,吼道:“二哥!吕布怎敢对你动手!?”
拉起曹丕又去吼吕布:“还当你真的有多英雄了得!败军之将!我父亲没杀你罢了!你当我曹家缺勇将缺到容你以下犯上!?”
吕布一掌拍裂桌案,站起来怒道:“本将军还没降!你父奸诈!用奸计陷我,岂是英雄所为!?他且惧我三分,你一小小孩童,狂妄至此,我今日便代曹操管教一下你们!!!”
曹丕暗自松了口气。
曹昂看上的人,傻是傻了点,还没傻到没救的地步。
跟吕布飞快换了个眼神,吕布下来动手,曹丕站往曹彰之前——怕曹彰拔剑,嘴里道:“温侯莫气!我们这就走!三弟!不得无礼!!!”
曹彰剑拔一半,被曹丕一按,剑刃又灌回鞘里,气得嚷嚷:“二哥!你放手!他都对你动手了!你还忍!”还要拔剑。
曹丕不好拦得太明显,正要再推,吕布抓住他肩头。
曹丕当下直觉反应便想反肘,胳膊回了一半佯做被吕布拉得站不稳,吕布却借着他的动作,手一推,曹丕明了,最后碰到曹彰时捏掌成拳,曹彰被打得抱着肚子滚倒。
别说,打起来后吕布的反应可够快的。
然后吕布按住曹丕肩头,把他一路按着出到府门,一把,把曹丕扔出去。
“再敢来!打断你们腿!!!”
曹彰被亲卫扶着,年纪小,吃了那一击站不直了,只是嘴巴里不肯落了下风,一面被扶着走出来,一面骂:“吕布!你给本公子等着!!!”
吕布“哼”一声,等曹彰也出了府,叫人关了府门。
曹丕在阶下一脸关切地看着曹彰:“三弟,刚刚那……那不是我打的……”
曹彰恼怒:“我知道!吕布拽着你的胳膊,我看见了!二哥怎能把我打得这般疼?”
曹丕忙道:“快回府吧!我去给你招太医来。”
曹彰道:“无事,还道吕奉先有多厉害,什么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我看是以讹传讹!!!”
曹丕点头:“你来前,我也才进去,待他也算有礼了,可结果你也看到了。”
曹彰不满道:“不是我说你,二哥,你何必怕他!”
曹丕悻悻地,说不出话来。
曹彰一看他二哥这熊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叫人牵过马,揉两下肚子爬上马背道:“二哥病愈不久,快回去歇着吧!改日我定连你的份一起讨回来!”
曹丕道:“父亲有意招降,三弟不要意气用事……”
话还没说完,曹彰已经拍马走了。
等曹彰的随从们走得一干二净,曹纯才低声凑到曹丕旁边说:“公子,回府也是闷着,不如去我那稍坐片刻吧!”
曹丕点头,右手无力,大街上人来人往,早有许多人看着这边,便不好直接上马,示意曹纯,借曹纯扶助,才上马离开。
第一百零八章
片刻后曹操便知道曹丕和曹彰去了吕布那的消息。
曹操问下首跪着的人:“你说吕布把我两个儿子赶出来了?”
那人道:“二公子是被吕布按着……扔、扔出来的,三公子好些,被人扶出来的。”
曹仁道:“吕布猖狂!竟敢打两位公子!!”
“嗳!”曹操笑道:“打一下何妨,丕儿跟彰儿还小,怎么不能打?正是该好好教训的时候,免得将来不知天高地厚,到处惹祸。”
说起惹祸,曹操想起惹祸能手曹植来,问道:“我不在这段时间,曹植又做什么事了?”
另一人站出来道:“四公子在宫里乱闯,要不是荀大人拦着,还想带友人进宫去游园赏花,隔上三、五日便烂醉如泥,其他没有了。”
“这混小子!”曹操先骂一句,而后叹气:“荀彧背我而去啊……”
话未尽,后头却盯着一个地方出起神来。
曹仁知道曹操一想起荀彧就心痛,忙招手,带着其他人退出来,让曹操一个人呆会。
后头,曹丕每天都到吕布府上去,半个月后,才终于没被扔出来。
再一个月,吕布求见曹操,降了。
其时正逢马腾打来许昌。
南征在即,马腾却像个定时炸弹,不拆,曹操不能全力攻打荆州。
要去除后患,用兵暂时是不能了,得把疲兵养一养,留待南征。
汉中郡和司隶已归曹操,曹操索性截断了荆州发往凉州的诏命,发矫诏给马腾,加封马腾为前将军,要他去打荆州。
马腾要是上当,便要来许都朝拜谢恩,可乘机斩杀;马腾要是不上当,也得奉上粮饷,凉州本贫瘠之地,积攒不下多少粮饷,这一送,就没有粮草可以在曹操大军南下后再来偷空揩油。
可不料刘协广发诏书,弃官面用语不顾,全是大白话,什么“天下大乱,都是因为想当王的人太多,互相攻杀祸害百姓,这都是我的错!如今我长大了,明理了,要还百姓一个太平天下……”,这些话,口头上就可以传。
曹操能截下封裹的诏书,却截不住百姓之口,于是马腾虽不明就里,好歹知道帝驾已不在曹操处,去了荆州。
马腾回书骂曹操:“尔奸贼!假冒天子下令,想诈我攻天子,陷于万劫不复境地!我代天子讨逆,尔将脖子洗净!”
很囧的,曹操反把马腾招惹来了。
马腾善战,之前几次试探不得,这次憋足了劲,几天便杀到洛水西岸,直逼许都。
曹操接急报后,命人传吕布入府,等了等,又叫人去把曹丕叫来。
派去的说客全部无功而返,能跟吕布说上话的,就只有曹丕一人,恐怕是曹昂的关系。
曹操倒是没往“歪”处想,不过曹昂的为人,他这个爹很清楚,那样温厚的性子,谁讨厌?吕布既然留下曹昂几年,自然两个人之间是不错的,曹昂以前就十分偏爱曹丕,兄弟两个关系很亲近,曹丕要是借曹昂接近吕布,近而劝降,倒是不难。
虽说帮了曹操大忙,可曹操又怀疑上了:曹丕仅仅是想帮忙吗?
曹丕先到,曹操问他:“丕儿,父亲听说近日你常去吕布将军府上,是吗?”
曹丕道:“禀父亲,是常去。”
曹操问:“你跟吕布难道还有话说?”
曹丕道:“孩儿右手负伤,太医说以后恐怕不能用剑了,孩儿想吕布马上功夫厉害,连父亲都看重他,于是想请他教导一二,听说吕布在战场杀人左右手都可使得。”
曹操点头:“想法不错,他回你了吗?”
曹丕略失望地摇头:“还不曾。”
外面人报:“主公!奋威将军求见!”
曹操对曹丕摆手:“你站一边。”起身向门外去,曹丕忙跟上曹操。
曹操走到门外,看着阶下的吕布扬声笑道:“奉先啊!以后来只管直接进来,还要他们通传什么?你我早在董卓府中便已认识,早就是老朋友了!还那么客套干什么?”
吕布道:“昔日是同僚,而今我却是你的阶下之囚。”
曹操笑得越发灿烂,干脆走下去牵吕布的手:“奉先说哪里话,我从来没当你是阶下囚,我杀董卓不成,你却杀成了!几年前我就想了,我们本是一样的人,都想除贼扶汉,我做梦都想请你来许都,你愿意帮我,我已喜不自禁了!你那府邸住着可好?”
说着,把吕布往厅里拉。
曹丕避让在一边拱手,吕布略微停了一下,把曹丕看了一眼,被曹操看得一清二楚。
曹操赏吕布做了前将军,这职位位比三公,示其倚重,要吕布去打马腾,还为了表示诚意,把反叛了吕布的三个人——宋宪、侯成和魏续交给吕布处置,另点两万人马给吕布。
议事毕,众将退下,曹操叫过曹丕:
“丕儿,你找曹仁,就说是为父的意思,跟他要了吕布的方天戟和赤兔马,给吕布送到他府上去。”
曹丕顿时脸露喜色:“谢谢父亲!”
曹操点了点头:“不忙谢,我还要你跟着吕布出师,监管粮草。”
曹丕大喜,跪下行了大礼。
曹操道:“下去吧!你的帐我给你记着,可不是忘了。”
曹丕道:“孩儿定不会叫父亲再失望!”
曹操挥袖,曹丕站起来退下,门里走得还算稳,等出了门,两步便蹦下阶去,跑走了。
曹操“呵呵”笑起来:“这孩子!你还说他沉得住气,不用他这一阵也没见惊慌失措,敢情早慌了,你看看,跑走的!这叫沉得住气?”
旁边程昱笑道:“二公子自然是沉得住气的,主公要他去送还赤兔马和方天戟,给了他拜师的机会,当然高兴!主公当年器重关羽,可细说三英战吕布,才将将把吕布逼退,关羽独个必定是吕布的手下败将,其勇天下无敌!二公子有他为师,如何不喜?”
曹操笑道:“你错了!丕儿不是为了能拜吕布为师高兴,他是高兴我又用了他,这孩子的计较,还在你之上——”
果然,得回赤兔马和方天戟,吕布大为高兴,当时便答应了曹丕所请,教授曹丕武技。
过一日,吕布亲率前锋向洛水东岸营寨进发,于禁押中军,曹丕押粮草后行。
曹丕到营寨的时候,吕布已经战了一回,从马背上跳下来便对曹丕道:“那马腾好不狡猾!一看见我便跑!我骂他两个时辰,他缩在营中不出来!”
于禁在一边笑,吕布斜于禁一眼,道:“烦军司马安置一下粮草,我跟二公子校场练练手去!”
于禁应了,叫了粮草车辆往后营去,曹丕下了马,自有兵士把他们的马牵走料理,两人顺着营墙走去校场。
曹纯刻意落在后边,防着人靠近听到。
吕布道:“宋宪那三个,为什么不能宰?”
曹丕道:“他们是我父亲故意给你的,你若是杀了,表明你怀恨在心,并非真的有心归降。”
吕布皱着眉,不高兴:“那我打他们军棍总可以吧?”
曹丕笑道:“别打死就行,不过我有个更好的主意。”
吕布哀叹:“你大哥性子耿直,怎么有你这样的弟弟?你跟你父倒是很像!”
曹丕拱手:“多谢!”
吕布更闷:“我没夸你!”
曹丕回:“我知道,不过我觉得是夸,还夸得厉害。”
吕布放弃,把话题回转:“左右陈宫不在,你又这般狡诈,我便依你之言行事!”
曹丕对吕布拐弯抹角的骂他不以为意,四平八稳地道:“马腾有三子,马超、马休、马铁,马超据闻十分厉害,马休、马铁也非常人可敌,马腾既然见了你不出战,不如叫宋宪先去骂营,马腾见不是你,便会派他儿子出来迎战,宋宪要是赢了,没话说,可要是输了,罚之有理,输到回不来,也不是你要记仇,我们也可以乘机看看西凉军战力如何。”
吕布知道当着信不过的人面,曹丕是能装多怂便有多怂,干脆也不去校场了,当下便叫人把宋宪喊来出战。
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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