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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同人)小民之计by分野-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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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请陛下降罪。”
  刘协安静靠着,嗓子痒起来,咳嗽都压低了声音,忍得过头,声音倒是小了,可是身体却震得厉害,每咳一声,曹操都能看到垂曳到地的珠帘颤动。
  “臣,请陛下降罪。”
  刘协仍没动弹,咳几下,憋得气不顺了,呼吸沉重可闻。
  要是天子整日想着自杀,那还真是件让人十分头疼的事。
  曹操等了一会,也不直身,道:“陛下可能觉得,曹操是个奸佞,巨奸,不是好人,是偷了大汉王业的巨贼!”
  自嘲地笑了几声,继续说:“曹操今日之凶残,将陛下吓得心胆俱寒,陛下今后,却落在曹操这样的人手里,生不如死,是吗?”
  刘协拿汗巾捂住嘴,咳嗽声更小,但呼吸声越重。
  曹操道:“陛下不说,臣也知道,陛下和天下人都是怎么看臣的。天下人怎么看,曹操不在乎,曹操只盼着陛下长大那天,能明白……”
  重重地一叹,曹操道:“请陛下想,当年的董卓、王允,现在的袁术,都是怎么死的?董卓奸淫嫔妃,祸乱宫室,虐待陛下,陛下不用别人说,心里清楚,董卓之死,乃贪心不足,把持朝政却还想着……太师王允,诛杀董卓,天下无不敬仰,却只看得见朝廷里的那点事,忘了天下,此二人目光短浅,陛下同他们在一起,怎能安枕而眠?”
  榻上小皇帝的咳嗽频率降低,曹操知道他在听,将抬起来点的额头又伏下去,触到地板:
  “袁术图谋篡位,逼迫陛下禅位,为人比董卓、王允更凶恶百倍,去年臣被袁术和袁绍两相逼迫,袁术对臣言会善待陛下,臣不得已,相信了他,将陛下送往寿春,后来才知道被他欺骗,悔之已晚,只有倾全部兵力与之死战,救陛下出深渊,兖州、豫州后方臣无兵可守,这才被小人乘虚攻打,无法原路返回,袁绍拥兵胜过臣几倍,臣无可奈何定下如此险招,前前后后来去奔袭千里之地,连番恶战不敢停下来喘一口气,臣这般奋不顾身,只求保住陛下无恙,平安还都!”
  “对陛下图谋不轨者,董卓、袁术已死,目光短浅者,王允已死,还有个连自己家事都处置不了,却妄想迎接陛下的袁绍,也已被臣生擒,臣请陛下想:曹操若跟这四个人一样狼子野心,怎能存身于世?曹操能够迎陛下,拥朝廷于许都,难道不是先皇们的英灵庇佑?难道不是顺应了天下民心?”
  曹操手边的珠帘动了动,上面小皇帝没咳嗽,想必终于挪动了位置。
  却依旧不说话。
  曹操道:“臣把持朝政,没错!先帝没有留下辅政大臣,臣自担此位,确实看起来跟先秦赵高一样,但臣即使交还朝政,以陛下年纪,能镇住满朝文武?能号令天下吗?臣迎接圣驾之时,已有兖州一州之地,虽兵不强、民不富,却足以安守一方,尽享权势荣华,兖州虽没有天下那么大,天下豪强诸侯甚多,与其搏杀四方,不如学荆州刘表,坐享太平,臣为什么舍弃太平富足,一定要迎陛下入朝,惹来各方乱贼觊觎?若不是为大汉社稷,臣何苦!?”
  “如此乱世,四方割据,各自称王,唯臣拥天子昭社稷,将来,陛下加冠,臣必将还政于陛下,助陛下平定四海,中兴汉室!臣这一番苦心,陛下……陛下真的体察不到吗?”
  话说到此,曹操声音都哽咽了。
  “臣可曾逾越过半分?臣可曾伤害过陛下半分?臣为陛下请的太傅贤明广达,臣杖杀宫人,是为陛下言行、行事更加有君王威仪,陛下无威仪,将来何以震慑四方、收服海内?请陛下好好想想……若还是心存惧意,宁肯自残而不愿随臣返回许都,请下令,斩曹操!”
  “咳!”
  “陛下的身子,是万金之躯,陛下若去,则汉王朝四百年基业毁于一旦!臣纵使死,也不敢让陛下出半点差池!请陛下放下自残之心,降罪曹操。”


  第六十章

  好半天,刘协终于哑着声音说:“卿……当真是为朕考虑,才……将朕送往寿春?”
  曹操眨眼——原来起因是那时候被袁术发疯吓的,可算问出来了。
  今日只是触发了那时候留下的心病……
  知道由来,便好办了。
  曹操直起身,刘协果然已转过身,定定望着他,看他抬头,目光匆匆避开。
  曹操把脸上两条横肉捋平了,这辈子估计就这么一次,和蔼得几乎令人发指地说:“袁术已诛,袁绍也被拿下,正等候处置,汉土十三州,臣有信心,在五年内拿下北方所有州郡!等北方平定,再收复南方,那是今后之计,现在,就只有西凉马腾、韩遂拥兵十万以上,却不能像袁术、袁绍那么逼迫臣至危亡境地,陛下从今往后可以安居许都,再也不用担心乱贼之祸。”
  刘协眸子里闪过水光,侧头向内道:“那……那就好。”
  曹操道:“陛下不降罪,曹操便代陛下下诏——曹操识人不明,至天子涉险,又在圣驾之前拔剑杀人,罪不能赦,削其爵位,夺其封地,贬为……”
  刘协转回头道:“不、不……朕不是这意思……”
  曹操问:“敢问陛下,如何处置臣?”
  刘协又沉默下去。
  曹操道:“陛下不言,那……臣自责一百廷杖,谢陛下隆恩!”
  伏身叩了一下头,起身走出道:“卫士何在!?曹操自领一百廷杖!执杖来!”
  曹仁等将领都在院子里,听到吓得纷纷跪地,劝道:“主公不可!万万不可!”
  曹操喊:“休要多言!我这是代天子降罪,尔等不得阻挠!都退开!”
  武将谋臣们放低了声音,仍旧劝阻不停。
  只有一个曹丕,压根儿没开口劝解的意思。
  曹操自己拉了两个兵士出来,又取来顶门的木条塞给那两个兵士,趴到院中石砖地面上喊:“打!一百杖!少一下都不行!”
  那两个兵士不敢打,曹操吼:“违令者,斩!”
  许褚在一边喊:“主公……”
  荀彧拦了许褚,摇头,其他人便都不敢开口了。
  噼噼啪啪的,还真打了起来。
  十几下后,小皇帝从屋里走了出来,站在门头下哭道:“住手……住手!给朕住手!”
  曹操趴地上摆手,兵士停了,拿着木条站开,曹操拄着手站起,却歪倒在地。
  其余人想去扶,圣驾之前哪有那么自由,想站便站的?只能傻看着。
  小皇帝跑出来,亲手去扶曹操。
  曹操一用力,反把皇帝拉得屈膝跌在他身前。
  曹操急忙问:“皇上!疼不?”一脸的心疼担忧,自己还没起身,就想先撑着刘协站起来。
  刘协滚下泪水,哽声道:“不罚了!不罚了!!朕以后……以后、以后不做傻事了!”
  见刘协哭得要倒,曹操忙把刘协拥进怀里道:“好!好!陛下说不罚,那就不罚了。”
  不易啊!曹操也挤了点泪水出来。
  旁边众人又哄又劝的,好半天才劝过来。
  曹操把刘协送进屋,一会便有旨意传出——废除三公,恢复丞相制,任曹操为丞相,授武平侯。
  这天曹操亲身伺候天子直到入睡,才退出来。
  出来便对荀彧等人笑:“十几杖换个丞相当当,再也没有的好事啊!哈哈哈!”
  众部下或感慨,或面瘫,不一而足。
  而刘协身边十二个男孩里,被曹操吓坏想去曹操面前告密的,眼看事情演变成这样,别说他们去告密讨不了好,就算曹丕自己去告状,估计都要挨揍,谁还敢去说“小皇帝乘你不在,欺负你儿子”这种找死的话?
  君臣同乐,普天同庆……
  “朕一看见你,就想起兖州的死面饼子。”
  非同一般的难吃。
  曹丕面前,刘协半点心虚的样子都没有,给了曹丕这么一句评价。
  曹丕眨下眼,再也没有其他表示,连话都不跟刘协说了。
  他们仍在徐州。
  袁绍被抓后,沮授逃出州府,奔到城外袁军大营,鼓动颜良、文丑两人,率十几万兵马背袁绍而去,去幽州找袁熙。
  袁绍的二子袁熙听到袁谭、袁尚的死讯和袁绍被抓的消息,立即宣布接任袁绍的武亭侯爵位,继大将军,统领幽、并、青、冀四州,并且乘着曹操还没收服袁绍部将兵马时,迅疾扑向徐州。
  曹操手里四十几万大军,但有三分之一是袁术旧部,另三分之二是因袁绍在曹操手中,勉强归顺的冀州兵。
  曹操自己的兖州兵只有一万。
  四十几万的大军因军心不齐,抵抗十分无力,连日兵败。
  曹操在外头操心得头都疼了,刘协在州府里倒是优哉游哉的。
  君臣正在“热恋”期,曹丕想告状没门,徐州也没那几个狗腿子老黄门,刘协抓住这段时间养膘——不对,思索。
  皇帝的生活,不易啊……
  自杀事件后,曹丕绝不主动跟刘协说任何话。
  跪拜时,嘴巴倒是能看出“万岁”这样口型,但是听不到声音。
  这种行为,难得地符合年龄。
  死面饼子脸成天摊得扁扁的,比装呆的时候中看多了。
  刘协决定主动一把,示好。
  可是坐案后把曹丕看了半天,就只憋出来这么一句——“朕一看见你,就想起兖州的死面饼子。”
  曹丕没理会,照旧不开腔。
  晚间用膳,桌上加了一盘兖州死面饼子。
  这种面饼,刘协吃过的已经比民间的好很多,毕竟用料好得多,但是咬起来也很费牙,吃下去胀肚子不说,还越吃嘴巴越寡,到最后肚子饱了,嘴巴饿得慌。
  曹丕没要稻米饭,食菜就饼子。
  刘协吃了半饱,才伸手取了一张咬一口。
  曹丕没往这边看,但刘协瞧见曹丕捏筷子的手松了下来,先前可是把骨节都给爆出来了。
  等他吃下这张饼子,曹丕的脸壳子戴上了,木木呆呆的。
  刘协心里叹:小孩子就是好哄。
  犹豫到就寝,刘协才下了决心,把伺候的人全部撵出去,推开被子坐起来叫:“曹丕。”
  死小孩居然翻身背对他!
  刘协手都挥起来了,忍……
  “曹子桓!”
  曹丕扯被子,想蒙头。
  刘协憋得要抓狂,第三次开口:“子桓。”
  曹丕捂住耳朵,不听。
  刘协道:“你想亲朕吗?”
  曹丕“轰”坐起来,黑亮的眼睛直瞪刘协。
  刘协凑过去道:“听见了?你不说话的话,朕就当你不想。”
  凑得很近,呼吸交错,曹丕的脸色一分一分地红起来。
  刘协挨到和曹丕只离了一寸的地方停下来,等曹丕投降。
  ……
  死小孩没投降,脸色几乎瞬间恢复,然后……扭头,背对刘协睡下。
  ……
  刘协一脚蹬过去,再次忍无可忍,爆发!
  天子都主动示好了!还敢拿乔!?
  曹丕居然有了防备,一手向后,正正按住刘协踢过去的脚。
  刘协抄起枕头砸,曹丕挨了几下,刘协看打不疼人,正要换武器,曹丕猛地转身扑过来,把刘协按在榻上。
  刘协挣几下,竟挣扎不开,喘着喊:“曹子桓!!!你待如何!?”
  曹丕道:“这话该我问皇上吧!?不是恨我吗?怎么又来招惹我!?”
  刘协心里一激灵:是啊……忘了……一上火就忘了初衷了。
  曹丕正要放开刘协,刘协垂下眼睫,拔高的嗓门软下来:
  “子桓……”
  先前刘协只叫曹丕的字,曹丕就中过招了,现在,继续中靶。
  曹丕手下放松,刘协不拧了,眨眨眼道:“朕……打你什么的,也不是故意的。”
  曹丕问:“纹身呢?”
  刘协道:“朕身边,就只有你和司马懿,钟毓被撵走了,孔学是个胆子极小没法说话的人,司马懿这人总叫朕觉得害怕,就只有你……朕以为要去冀州,等你爹来带你回了许都,再也见不到了……”
  曹丕道:“所以不怕事了,赶紧报复我?”
  刘协心底磨牙:笨一点会死!猜那么准!
  嘴里说:“不是不是!朕是怕……怕子桓忘了朕。”
  再把眼睛眨巴眨巴,眼看着水汽就上来了。
  泪眼朦胧这种小伎俩,要玩熟练太简单了!
  刘备就是个说哭便能哭出来的长辈,有了这种优良血缘关系,刘协要撒几颗豆子还不简单?
  “朕想做点什么,让子桓不管过多久都记得朕……袁绍兵强马壮,有四州之地为据,朕去了冀州,只怕今生都回不来……唔~”
  操练的台词还没说完,曹丕已经埋头亲了下来。
  好久……
  刘协喘着气问:“子桓、子桓比朕小好几岁,怎会这些?”
  曹丕跟刘协顶着鼻尖说:“历代天子都好男色,搞得天下男风盛行,我父亲身为官宦之后,哪能不沾?我是父亲的儿子,知道这些……不算奇怪吧?”
  刘协囧了——搞半天还是刘家老祖宗们干的!
  曹丕蹭刘协:“皇上若是想,便找我。”
  “嗳?”
  刘协先没明白,等明白过来曹丕指的什么,顿时,脸烧起来。


  第六十一章

  “咳……子桓还小,亲亲就行了……”
  曹丕怒道:“我还能永远小下去!?皇上休要小看人!!!”
  刘协“呵呵”笑,曹丕不说他还不小瞧,曹丕一说,他那神情,绝对的瞧不起:
  “就你?柴犬……呃!子桓……放、放手!曹、曹子桓……”
  之后帐帘后只听得见两人的喘息声。
  到底还是有人去告了密,只不过不是刘协欺负曹丕那档事。
  第二天曹操便派人来把曹丕提去城外大营,说要锻炼他带兵打仗。
  刘协住处的守卫不再是曹纯和曹纯手下的曹丕亲卫,换了另一拨人。
  不知道外头打怎么样了,刘协用围棋棋子堆着徐州北面地形,心里想的却是徐州南面。
  袁绍、曹操,没有哪个会告诉他外面的战况局势,就只有他们不在意时说出的只言片语。
  袁绍曾说吕布打了曹操后方,从阳泉回不去许都。
  曹操则说有小人乘虚攻打,不能原路返回。
  曹操没提是谁,更加证实了袁绍的话:吕布已取阳泉。
  要是从豫州过,从徐州拉根直线到阳泉,只有几百里啊!
  曹操兵马都在北线——
  徐州州府远不及许都长乐宫禁卫森严——
  吕布身后,便是富庶强大的荆州,荆州刺史刘表是汉室宗亲——
  刘协喝口茶,嗓子不痒不咳嗽了,老放在他身上的那些目光也都挪开了。
  一只手指头敲着棋盘,眼睛扫过周围伺候的男孩们,刘协恶念起了……
  曹操留在徐州城里看着小皇帝的是程昱。
  交兵时武将更有用,而且曹操身边带着荀彧,即使程昱这边有什么,飞马报信也很快。
  主要原因还是信不过小皇帝,不敢留个没脑子的做看守。
  刘协的咳嗽症绵长不去,曹操仍用董厝给刘协诊病,董厝虽然厉害,咳嗽症却是顽症,不会说好就好。
  这天董厝来诊病,刘协咳得喘不过气,董厝慌乱了。
  曹操凶残,若是小皇帝病情不缓,只怕脑袋不保!
  明明开的方子等都是对症的,怎么咳成这样?
  刘协道:“朕少有顽疾,咳喘不止……咳咳咳咳!咳!宫中药服得太多,怕是先生给朕开的药与以前服的不同,或者剂量不足,可否拿药来一看。”
  董厝忙把药捡来给刘协看,刘协道:“果然剂量不足,咳咳咳!朕服药服得久了,剂量要比常人大些。”
  董厝酌量加了一点点,刘协顿时发怒:“说了剂量不足,想迁延朕的病吗?咳!来人!把董厝关起来!等丞相回来发落!咳咳!”
  外头卫士冲进来,把董厝押了出去。
  刘协才不管董厝叫些什么,乘着周围人都看董厝呼号喊冤时,悄悄取走药中两样,硫磺和硝石。
  程昱一会就赶了来,刘协说了关董厝的原因,程昱当即叫了其他大夫来检视董厝开的药方。
  一番检查,又劝刘协消气,董厝用药谨慎,没什么错处,刘协才道算了,命放了董厝。
  这天晚上刘协嫌冷,要了点酒来暖身,后来嫌风大,总从窗外漏进来,吹得冷,叫生了火盆置于屋内。
  再然后又十分多事地要上茅厕。
  男孩们早都习惯了——这位天子不喜欢用屋里马桶,说在屋里方便味受不了。
  于是值夜的六人,屋里留下两个,两个提着灯等在茅厕外,两个提灯跟刘协进茅厕。
  外头等那两个就听里面小皇帝说:“转过去,不许看!”
  这倒也是刘协的脾气之一,拿灯和撩衣服的,都得别过脸去,不许看他如厕。
  一切都和往日一样,里边外边的四个男孩都打着瞌睡想,等刘协折腾完了,一会可以回屋靠墙打打盹。
  哪知道……
  “啊啊啊!!!”
  “皇上!?”
  外面的精神了:难道皇上掉坑里去了!?
  才这么想,就看刘协提着衣摆一溜烟地跑出来,随即“砰”地一声,茅厕里头炸了。
  刘协自制了一个小型炸弹,很小的,就像炮仗那样的。
  刚刚给扔坑里去了……
  茅厕里边陪刘协进去那两个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看皇上惨叫着窜出去了,随后……
  两人出来,满身臭气熏天。
  周围听声音赶来的卫士都快熏死过去。
  刘协很开恩地道:“来人,去给他们取换的衣服来,别这么走一路脏一路的,就在这换了吧!”
  卫士们进茅厕查看了一番,惨不忍睹……
  清理的事情不是他们做的,既然没有安全问题,刘协也让他们回各自位置,便都快快退走。
  刘协道:“先脱了衣服,别把身上也弄臭了,一会还要回屋里去的。”
  两人只好把衣服脱了,刘协指指茅厕旁,树跟墙的旮旯角落道:“扔那去!明儿再叫人来收拾。”
  两人便把脏衣服用小棍子挑了扔过去。
  等了一会,干净的衣服取来后,换好陪着刘协回去。
  又过一会,刘协嫌他们身上臭,全撵出去。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夜色更深了,刘协悄悄起身,走到门边开了一条缝看。
  这些男孩以前都是官宦人家的贵公子,不像从小为奴为婢的下人能恪守本分。
  夜深困倦,又跟主子隔着一道门,于是放着胆子坐到地板上睡觉,一个个都睡死了。
  刘协塞了衣物在锦被下,削一缕头发下来放在被子边缘,露一截子,做出他蒙头睡在里边的样子,然后包了一瓶水,负在背上爬柱子。
  这时候的房子都是瓦片做顶,上房揭瓦是件很容易的事。
  上了横梁轻轻的磨,不多时就磨开够他爬出的一个洞。
  刘协就跟耗子一样,仗着个子小钻了出去,再把瓦片归位。
  徐州这,一个院子里,房顶都是挨着的。
  刘协顺房顶走到茅厕顶上,扒树下来,忍着臭把下人丢这的脏衣服套在缎子的亵衣外面,又弄了瓶子里的水,和稀泥拿泥水把头脸、全身都浇过来,没有鞋子的脚上尤其裹了裹,一厚层。
  妥当了,才拿衣袖揉着眼睛,低着头朝院门去。
  卫士怕惊扰小皇帝睡觉,夜里说话声音都是压低的,见有个下人打扮的孩子走过来,低声喝道:“做什么的?”
  刘协捏着嗓子闷头“哭”道:
  “小、小的打扫茅厕……滑到茅厕里了,皇上叫小的滚出府去,不许污了府里井水……呜……洗干净才许回来……”
  他一走近,门口十几个卫士通通后退,捂住口鼻皱眉。
  那一身还黄浆浆地,往下滴个不停。
  这些卫士被派来守着小皇帝,上头的人对他们说过——小皇帝身边的下人都是家里人被关着的,就是放他们跑,他们都不敢跑那种。
  加上之前出了“茅厕”事件,又嫌恶心,带头那个便摆手道:“既然皇上说的,你自去清理!张二,领他出府去!弄好了领回来!快走快走!太臭了!!怎么那么笨!!!”
  被点出来的卫士满脸不情愿地道:“跟我来!离我十步!”
  领着这个掉了茅厕的下人出去。
  有人带,出府自然容易,只臭得一路上值夜的卫兵纷纷躲避。
  要不是想出这么个法子,爬墙什么的,绝对出不来。
  何止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塔楼上都站着明火执仗身背箭囊的弓箭手,这些人目力最是可怕!
  而且州府虽没长乐宫大,也是好大一片地方,几十个院子无数道路,对不熟路径的刘协来说,跟迷宫也差不多了。
  跨出州府偏门,刘协松了口气。
  州府门外有洗刷马匹的地方,就跟现在政府门口有停车场一样,配套建设完善,加了洗车场。
  卫士把刘协领到这,皱眉站老远,跟看守这里的人说话去了,留下刘协在这自己清洗。
  刘协瞅准机会,看好了城墙方向,撒腿一通狂奔。
  一路避着巡逻,到城墙下顺着走不多远,果然找到了传说中的狗洞!
  这种洞成年人钻不了,小孩嘛,趴下跟狗也差不多高……刘协十分顺利地,就爬出了徐州城。
  那兵士发现他不见了时,找了一圈没找到,回去禀报。
  只是逃了一个下人,下面的人便没当回事,程昱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
  程昱心细,连忙赶到小皇帝住的院子来。
  下人进屋看了看,出来说小皇帝还在睡,程昱虽觉得不对劲,却不能闯进去看。
  刘协因在病中,经常睡到过午才起,程昱等了一个时辰,心里越发不安,叫人到旁边院子放了把火,等火头一大,扒开下人冲进屋喊:“皇上!请皇上起身,旁边院子起火了!”
  掀被子一看,刘协只剩撮头发还在,人溜了——
  程昱差点没急晕过去。
  曹操早有交待:天子还小,颇躁动,能跑,你要多留神。
  这话才说几天,居然应验了。
  程昱不敢隐瞒,一边派快马去通知曹操,一边封锁消息领了人马悄悄搜城。
  因有天子在此,徐州城门进出盘查极严,四门查下来都没有一个独身的十几岁孩子出城去。
  搜来搜去无果,偶然之下看到城墙上的狗洞,程昱心想:不会的……不可能的……天子怎么可能去钻狗洞?



  第六十二章

  再一想,刘协怎么跑出府的呢?拿下人沾了秽物的衣服,伪装了跑出来的,连那个都能忍,才只是钻狗洞而已……
  程昱当即下令,把搜寻范围扩大到城外,按小皇帝的体力,绝对还在二十里范围内!
  程昱的估计按常理不会错,小皇帝一直处在跟外间隔绝的环境下长大,民间是个什么样应该彻底不了解。
  好比曹彰那样,连铜钱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很不幸的是,刘协拿串珍珠换了铜钱,再拿铜钱买了头驴子,程昱看到狗洞的时候,他已经跑离徐州三十多里地了。
  本来想买马的,结果马匹百姓根本无权买卖,属于官府管制物品,只好骑驴了。
  一路“得得得”的,跑到下午,找到泗水边一个渡头,拿驴子充作船资,搭了船南下。
  徐州乃当世大城,徐州东南的淮阴也是一座大城,两城之间泗水相连,商旅不绝,再战乱,百姓也不得不为了生计奔忙。
  泗水之上商船来去,倒是省了刘协的力。
  两天后,就到了广陵郡的淮阴。
  淮阴在淮水下游,淮阴上游就是寿春。
  刘协仍打算乘船。
  曹操的兵马,骑兵很多,但水师目前为零。
  袁术的水军都被孙策裹走了。
  走水路,又快又安全。
  主意打得好,就是找不着船。
  寿春被曹操打了,后来又来个袁绍,往寿春去的商旅基本绝迹。
  刘协在码头打听一天,才问到一个要去寿春的,也要两天后装了货才走。
  刘协盘算了下,船家说逆流而上要用四天,加上等的两天,就是六天,如果买驴子走陆路,一天五十里,驴子就跑死了,淮阴到寿春有三百余里,时间上算,还是乘船更快,只好拿玉佩换了铜钱,付过船资,找了小巷子里的小客栈住下来,耐心等候。
  一路忙着逃命,衣服虽然换了,洗澡却没得功夫,这下憋不住了,赶着要洗澡。
  客栈很小,洗不了澡,倒是街上有澡堂。
  没得奈何,刘协这位小天子只有硬头皮去大澡堂洗澡。
  周礼对沐浴事宜规定严格:男女不共浴,不共巾栉;父子不同浴,君臣不同浴,身份、辈分、地位不同者也不同浴。
  刘协身为皇帝,每次洗澡都记录在册,是宫中很重要的一件事——不像这时候的欧洲贵族以不洗澡为健康、好事,中国的皇帝要是五天没洗澡,三天没洗头,那绝对是宫中尚沐失职,要拿尚沐问罪处刑。
  刘协爱干净,每天都要备水沐浴,哪怕过程时间很长,一步步都要按礼制来完成,还是宁愿每天都洗。
  这次满身粪臭,好几天不得洗澡,刘协憋得浑身难受。
  问了客栈伙计澡堂位置,揣着铜钱就去了。
  澡堂永远是可怕的地方……
  刘协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一踏进去,混杂的各种味道和蒸汽扑面而来,他直接一倒,退出去了。
  要是没看错,刚刚地上厚厚一层看不出颜色的东西……
  刘协百般挣扎,站在澡堂门口犹豫不决——要是去河里洗澡,会不会被“有伤风化”这样的罪名抓起来?
  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因“果奔”问罪的,还是个皇帝。
  刘邦只怕会气得从坟墓里爬出来揍他!
  摇头,不行!不能去河里!
  更不能纵容身上的“娇气”!
  刘协咬牙,就跟赵云带着阿斗扎进曹军大军里一样,义无反顾、视死如归!冲进澡堂去了。
  进去才知道,原来不都是很次的,更里边也有豪华小包。
  刘协欢欢喜喜给了钱,进小包搓澡。
  这一晚,终于不用捂着鼻子睡觉。
  第二天刘协又跑来要小包洗澡。
  头洗了一半,洗头工说水不够,要出去提,开门出去。
  等了一会,门响,刘协问:“快点儿啊!这回水够了罢?”
  对方没说话,热水从头顶淋下来,过一会,递布巾给他擦脸。
  刘协抹了眼睛上的水,刚睁开觉得有点不对劲——洗头伙计没这么矮吧?
  注目一看,懵了。
  曹、曹丕……
  刘协一巴掌,甩在曹丕脸上,然后“哎哎”叫着缩回手:“疼!不是在做梦……”
  曹丕红了半边脸,表情十分恐怖地看着刘协。
  刘协吹吹手,四下望,门关着,就他和曹丕。
  但是……曹丕不可能独个儿来追他,还是别心存侥幸了。
  刘协悻悻地,挣扎了两秒,然后喝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朕搓澡!”
  刹时,刘协听到曹丕的牙齿“格格”响了两声。
  曹丕喊:“进来!”
  门开,进来两人,其中一个就是刚刚的洗头伙计。
  两人进来,十分熟练地给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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