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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eaking point袭莲 +番外9(完)by devil-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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旱魃撑架起天子,趁他失神之际快速移往卧室,将他抛丢到柔软的床垫,庞重之躯覆压其上,以最令天子情迷的方式舔吻着他,勾诱出他的情骚却不急着进占他。
迷糊间,天子只觉对方的熨烫灼坏了他的理性,他浑噩地回应着旱魃挑逗的深吻,动手脱去旱魃的棉衫,迷乱且急切地抚摸着他坚硕而纠结的肌理,由宽阔的背到宽阔的胸,菱口虽未诉邀请之语,然晕染妩色的眼神与回应已尽泄其等待之意,接着──他贯穿了他,凶猛而刚烈,几要贯穿他的内腑般;他则紧紧攀附着他,配合着他不加节制的索欢。
※
激潮暂平,天子懒散地蜷于床榻,任旱魃轻缓地刮搔着他细滑的背肤。
他的掌心很热、很热……始终是脱离不了他。
“没有掌纹的手……”恍惚忆及久远前的记忆片段,天子低喃道。
“你说什么?”他没听仔细。
“你刚成为新锐画家时的采访报导。”
歪着头努力回想了想,旱魃道:“喔……没有掌纹的手是吗?”
天子没有回覆,只略点了点头,那是将近二十年前的事情了,是关于旱魃初试啼声得到日本油画大赏首奖时,他在庆功记者会上的问答纪录。一群记者要求他现场为自己画一幅自画像,原意只是说闹着有趣,旱魃自可拒绝,没想到他却当真现场挥笔,画了一幅图。
画里只有一只手,大摊的掌心上,没有任何纹路。隔天报纸刊登的消息,不是指控旱魃目中无人,故意拿乔给起哄的记者难堪,就是草草带过不加任何评语。
当时看报的自己却有另一番解读。掌纹向被视为上天赋予一个人的命定之数,有多少劫难多少福分业已注记其上。抹消掌纹,正意味着旱魃视自己为没有掌纹的男人,他是自己命运的开拓者,而深究一层来看,更意味着不论他人生遭逢多少风浪,他都会一一征服,他不需要上天赋予的掌纹,他是认真认为自己该要完完全全掌控自己人生的人,但旱魃又不像他一般凡事规划妥当,却是将所有顺境逆境视为他自己给予自己的遭遇,因而他人生里所有的变数便不再是变数,包括他出车祸断了手筋一事亦非变数。
那张画确确实实是他的自画像。
思及此,天子暗笑,他其实想错了,旱魃并非没有经历过失败,他只是将失败视为自己掌舵下的结果,看似是对自己的宽容,实则再严苛不过,而要拥有如此心性,又需多大的傲气与自信方得以撑持起?
“我还没见过比你更傲的人。”淡嗤,嘲弄后头是一丝难察的欣赏。
旱魃捕捉到了。“否则何以让你倾心?”
“哈……”忍不住失笑,虽是无比荒谬的论调,却不那么令人反感。或许……是真有倾心吧。否则,区区惑人的体温何足令他挂怀不舍?否则,恁是如何悲伤,自己又岂会将之付于肉体的慰藉上?他不会否认他的话,只不过也不想承认。
“何必这么沮丧?不只是我牵绊住你……你也死死地绑住我。”
感到指下隐然传来微震,旱魃翻了过身,将比他纤瘦一倍的纤驱强制纳进臂弯,忽视对方微起的反抗,迫其与他四目交接。凝望进那双令他迷醉的碧蓝清瞳,旱魃笑得柔煦,这还是头一遭他诚实道出心里话。
五年的光阴已经够长了,与对方的肉体欢爱却未曾令他生厌,那么想必是,对他的喜爱已超乎自己能控制的范围了。乍见蓝影时,他拘谨、不茍言笑的冷颜是吸引他兴味的主因,相处愈久,却反愈深陷他那与外表不符的鲜明喜怒。有一层沛然的情感与柔软,深锁在他严厉的表相底下,而自己渴望尽数挖掘他的丰富,并且,独占。
是他发掘的,就只能是他的。
虽然内心对此剖白撼动不已,天子表面仍无波无澜,唯双手紧攒着旱魃胸前的一绺发丝,可看出他内心的汹涌起伏。
但他掌握不住旱魃这样的男人,也掌握不住两人的未来,他要不起没有规划的人生。
“何必管未来会变怎样?”知他心所思,旱魃托起天子下颔,强悍又不失温柔地攫取两片凉薄,吮啮着嫩粉饱满。如果他是他规划中的变异,他便是他掌心上的一道掌纹,谁也没吃亏呀。“听着,我不会放过你。”
软的不行就硬的,他言出必行。
强硬背后的些许惶恐让天子忍俊不住。
他……要冒险吗?要吗?可吗?
不管了。吻住男人的唇,圈上男人的颈,他低道:“如果有一天我伤痕累累,也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那就耗吧。旱魃高热的体温又侵袭过来,天子闭上眼,任昏沉的脑袋,继续昏沉。
番外3【特别的你】
万里无云的晴空,正是适合出游的好天气。趁联展一事忙到一个段落,袭灭与一步抽了个空档,来到旧住所邻近的公园散心。由于两人经常忙得不可开交,不再像以往那样得以在每个周末固定安排一天到处游览汲取作画灵感,慢慢地,所谓的‘父子日’也逐渐成为过往,转换成另一种形式的约会,日期则不固定,但依旧每周选取一天,在那天放缓两人匆忙的生活步调,享受惬意人生。
一步坐在长椅上等待袭灭,虽然选择这天纯粹是配合两人时间,不过很巧合的是,这天对自己而言恰巧是特别的日子。
台湾的冬天不算太冷,十一月的初冬,他只穿一件薄衬衫便足以御寒,然而袭灭就夸张了点,长年居住国外使他不大能忍受台湾湿热的天气,不仅穿着短袖,连晚上睡觉也盖凉被,不吹电风扇还会热醒,想开电风扇又怕自己着凉,所以忍受不了时,他常在半夜跑到隔壁房间开着电风扇睡觉。
只有在一种情况下袭灭耐得了热。思及两人火热的床第缠绵,一步顿觉脸颊火烧似的热。
袭灭去得有点久,可能是附近没有自动贩卖机,他跑到隔街的便利商店买了。在等人的空档里,一步望着对面正在荡秋千、玩堆沙的一群孩子们出神,直到温热感触上颊侧才回过神,是伯朗咖啡。
“在想什么?”袭灭穿着贴身的短袖黑上衣,居高临下地看着一步,背光的脸庞教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默然接过温咖啡,一步摇头,腾出些许空间给袭灭坐下。
“不会是,你看到那些小孩又想到小时候的我?”坐下后的袭灭脸上表情一清二楚,明白刻着‘你别又来了’的讯息。
见状,一步忍俊不住。尽管养父子关系对自己的意义非凡,但袭灭对自己的情感炽烈到容不下‘非情人’的关系,他总担心自己下意识地还把他当成孩子看待而急欲证明他已是个独当一面的男人了。他只想当自己的伴侣,即便有家人的感情,也不欲是父子那样上对下的关系。
他的担心不会因自己的三言两语而搁弃,但自己也不可能因此就将‘父爱’抽离掉,因为躲在父爱的名义后头,他可以更安心地爱袭灭。
也许以后两人的想法还会转变,但目前大抵不会有过大的变化,因此他并不希冀这个问题能藉沟通而迅速解决,这需要仰赖他的决心与行动。
“我只是想起,你不在的那段时间,我大部分都是这样度过的。”
他常独自一人坐在公园里,一坐就是一整天,看着来来往往的过客。偶尔天子有事拜讬他照顾小光,他就带着小光到公园,坐在长椅上看她玩耍。
“有时候兴致来了会想画画,但就是怎么画都画不好。”对绘画的热情不曾衰减,却失去赋予作品热情的能力,对一个画家来说何其难堪。“奇怪的是,我并不特别难过。”或许是他已经失去最重要的人,再不怕失去其他事物了。
听着一步的叙述,袭灭用力地抱紧他。他曾怀疑自己的不告而别会带给一步多少打击,也曾想过假如一步伤得愈重就代表他愈在乎自己,当他证实自己对一步的重要性时他应该要感到高兴,可现下他的心却真实地抽痛着。
因为太爱,所以不得不猜疑而患得患失;而事实证明了,尽管他为他的在乎而感些许欣然,他仍旧会为他的痛而痛,他的感情从来就是如此矛盾却理所当然。
“我不会再离开你。”他亲吻着爱人额头,信誓旦旦道,就算感到痛楚,他不愿说抱歉。
“我知道。”微笑,抓紧他的臂膀。他也不需要他的抱歉,相思欲狂的绝对不只有自己。
喝完咖啡,他们手牵着手在公园漫步,阵阵舒爽凉风拂过,撩起两人不受拘束的发丝交互缠绕。
“在欧洲的那几年,那里时常下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走着走着,袭灭忽然开口,他的声音轻渺却很清晰。“十天中有九天出门时,天空都是灰暗的。”不知道是否是他眼里的天空灰暗,还是那里的天空本来就是灰暗的。“和我离开家里那天的天空一样。”
他想一步,疯狂地想念着他。在那十年间,好几次他想放下欧洲的一切奔回台湾,紧紧把他搂进怀里一解相思,却每在思及他的拒绝时颓然作罢。数不清的寂静夜里,宿舍窗外雨落纷纷,回忆就随着雨声侵占了他的知觉。甚至,曾经他也想过,或许漫长的时光会让他逐渐淡忘一步,不料十年过去了,他对他的思念却未曾磨灭。
然后,他终于明白,有些人的感情一旦付出,是一辈子也收不回、变不了的,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人,又是如何看待这段感情。
如果他有方法可以让自己转移对一步的情爱,那么十年前他就不会离家。
没有他在身边的日子,自己反而被抓得更牢、更紧。
一步静静地听着袭灭的声音,低沉而幽缓,与袭灭十指交握的手轻轻缩拢,尔后,他抬眼看了看天际灿亮的阳光,撇首对着袭灭道:“幸好,今天是晴天。”
两人相视而笑。
※
回家途中,袭灭突然心血来潮说晚上想吃墨西哥料理,一步本想带他上有名的墨西哥餐厅吃饭,没想到他却说他要亲自烹调,二话不说就拉着一步上超市选购食材。
两人在超市逛了两小时才回家,夕阳照射在各自提了一大袋食材仍旧腾出一手紧紧交握的两人身上,在地面拖曳出两道长长的影子,绵延到地平线的末端。
回到家里,一步不放心将煮饭的重责大任交给袭灭,挽起袖管就要进去厨房,却被袭灭强迫拉到客厅,他随便塞了一本杂志给一步后要他好好坐着别管。
“放心,我在欧洲时都是自己煮饭,不会烧了你的厨房。”
尽管如此,一步还是觉得不妥,草草翻了几回杂志便感坐立难安,于是悄悄靠近厨房想看看袭灭进展如何,一看便愣在原地走不开。
为便利作业,袭灭将长发随意扎成马尾,围上白色的围裙,一手拿着筷子一手端着平底锅,轻松地翻炒着上头红红绿绿的食材。炉上的东西准备好了,他回头开始切配料,俐落的刀法令人目不暇给。
“大功告成。”将大餐端上桌,袭灭解下围裙,转身正好对上一步。“怎么了?”
“没什么。”不好意思回答‘我看傻眼了’,一步低着头默默走到桌边,拉开椅子坐定位,突然,又偷偷地抬眼瞄了一下袭灭。
“吃吃看,我保证很好吃。”袭灭暗笑,他自然发现了一步的异状,只是装做没看见而已。
依言浅尝一口,一步双眸发亮:“真的很好吃,小灭你的手艺……”讲到一半忽然没了下文,袭灭温柔的眸子正专注地看着自己,害他没来由地心慌意乱起来。虽然早已互诉爱意,对袭灭炽烈的眼神也早就习惯了,今天却突然觉得不对劲,心底好似有某种莫名情愫逐渐苏醒,他却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样的感情。
“好吃就多吃点,我去放点音乐。”眼角带笑,袭灭走向CD播放机,转开音乐。
高亢的男音缓缓流泄,动人的旋律与歌词正诉说着永恒。
没有承诺,却被你抓得更紧;
没有了你,我的世界雨下个不停;
我付出一生的时间想要忘记你;
但是回忆回忆回忆,从我心里跳出来,拥抱你……
“小灭……”
“十年来,每年的今天我都会点这首歌送给自己,很难得,我们学校有个华语电台,我和主持人的交情还算不错。也许你不晓得今天这个日子有何特别,但它对我很重要。”
叹息。“我怎么可能会忘记。”今天……是他从袭家带走袭灭的日子,是他俩相识的第一天。
闻言,袭灭笑开。“你果然还记得……快吃吧。”舀了一大口汤送进嘴里,袭灭没再开口说话。
一步却放下手中刀叉,走向CD播放机关掉音乐,与袭灭遥遥对望,从彼此眼中,他们看到了同样浓烈的情感。袭灭起身,慢慢靠近一步,在他身前停了下来,两人的距离近得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
双手撑在摆置播放机的桌面上,袭灭侧首轻轻地贴上一步的唇,随即分离,一次、两次、三次、四次……如此反覆着碰触即分的吻,直到一步受不住撩拨而主动攀搭他的肩,索求着加深轻吻,两人的唇舌始饥渴地交吮起来。
“我不习惯……”一步徐喘着气,在藕断丝连的吮吻里觑隙说话:“自己的感情被任何人看透……”
“我不会勉强你。”
“说谎。”他确实不会明着勉强,他只会无时无刻用行动、用毫无保留的付出来提醒着自己,他有多么在乎自己,让自己慢慢对自己的隐藏感到不安、甚至感到愧疚。
“呵……”不以为忤也不加反驳,袭灭故我地品尝着爱人的甘美。
“你真的想看?”
“你说呢?”
※
拉着袭灭来到电脑桌前,一步找寻着加密档案。“原稿寄放在天子那里,家里只有扫描上去的图档。”
“难怪我翻遍家里就是找不到。”原来是寄放在天子那里。“你有必要藏得这么严密吗?”不满地嚷道。
又恢复成他熟悉的袭灭了,一步笑道:“我还是习惯你这个样子。”方才的他让他无所适从。
“有什么不同吗?”
太具侵略性、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很帅,却会让他心律失序,默思着答案,一步拒绝回答。
“你不说我也猜得到。”狡笑,他从背后环抱住爱人。“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在犹豫什么?”耐不住性子,袭灭抢过滑鼠,开启档案。
选择播放程式,一张张画着自己的素描便一一呈现在袭灭眼前,从十八岁到二十八岁。
“你骗我。”
“骗你什么?”不解。
“明明就画得很像。”袭灭在一步耳畔低语,倏忽猛地使力,将一步打横抱起丢到床上,身体随即压覆上去,互相传递的隐隐颤动透露了双方的压抑。
“现在你看到了。”他的感情,深藏在他内心赤裸的、不愿明揭的感情。“很好笑吧,我都那么老了……”还像个刚谈恋爱的傻愣小子,一股脑地投掷情爱,希望对方也回报同样的热情予他。一步浅笑着喃道,却说不出未竟的话,他已无所遁形。
“不要说了。”在公园内的心痛此时又重新笼罩住袭灭,他急切地脱卸一步的衬衫,以唇细细爱抚遍他的全身,随后抬起他无力的双腿,将灼热送进他的窄仄。
“嗯啊啊……”弓脊低咛,一步闭上湿润的双眼,全心接受袭灭的炽热,直到温暖的热流充塞体内后他才睁开眼。
一串以贝壳串起的精致项炼在他面前晃啊晃的。
“这是……”
“我收集好久才完成的,”在欧洲求学时,闲来无事他就会到海边捡贝壳,虽然留在沙滩上的多半是枯枝和垃圾,偶尔还是会有贝壳出现。“同样体积、同样纹路的贝壳并不好找,尤其是这种纹路的贝壳。”
“为什么要送我贝壳?”
“因为你是我的贝壳。”淡哂,他并不打算道出其中意涵。“我替你戴上它。”
“嗯。”一步轻应,柔顺地让袭灭替自己戴上项炼,再次承接他洒落的绵吻与有力的贯挺。“啊……灭……”
“我会让你习惯的,”对上一步困惑的眸盼,袭灭啄吻着他红润的唇瓣道:“习惯揭露情感……”以及习惯他是他的男人。
【Can’t Stop】
‘如果给你一个机会,你想要什么愿望?’
※
联展顺利结束后,主办公司允诺放参与者两天假,假期适逢圣诞夜前后,正好让为了联展忙得昏天黑地的一群人能放松心情愉快地过节。宫玉婵在联展甫落幕之际,便忙不迭地脱卸一身拘仅正式的服装,打扮得火辣美艳偕同风流子狂欢去了。台湾夜店之盛名远扬欧洲,他们老早打定主意这两天连假要彻夜疯狂。
吞佛和宵两人则计画雪山二日游,宵生性不畏寒又恋看雪景,吞佛便排除万难地租了台家用旅行车满足情人心愿,弥补他放他一人留在台湾独饮寂寞的行径。天子一结束工作就不见人影,据现场工作人员的说法是,旱魃不顾三七二十一地在天子走出展览会场时扛了天子就跑,天子还在他身上又踢又踹了好几下,见他无动于衷,才精疲力尽地投降放弃。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计画进行着,惟剩两个悠哉的人什么计画都没有。
星垂天幕,袭灭与一步手牵着手,从墓园慢慢走回家。展览结束后,他们第一个拜访的地方就是袭家墓园,刚回台湾那阵子两人会固定上墓园祭拜袭灭的祖母与父母,但近几个星期忙着联展的事情没空去,两人于是相约等有空的时候要先绕去墓园清扫祭祀一番。
墓园离他们的新家有一小段路,为了避开纷乱车潮与嘈杂噪音,两人特意左弯右拐抄小径,因此耗费更多时间,但横竖联展圆满收场心头大事了却一桩,不受时间压迫的他们乐得放缓步调悠闲散心。
“小灭,明天是圣诞夜,你想吃什么特别的大餐吗?”交握的手自然地摆动,晚风透心凉,一步显得精神奕奕。“我们买回家煮,去外面吃不划算。”为迎合节庆推出的餐点通常又贵又不好吃。
“都好,明天在家休息一天。”接近联展的这段期间,他们是没日没夜地工作,卯足了劲投注所有心力筹备企划,好不容易有两天假日,他当然也想善加利用,但他又担心一步身体会吃不消。
一步既是展览的承办负责人,也是参与联展的展出者,自从他决定重拾画笔参加展览那刻起,他即展开日以继夜马不停蹄的赶工生活,白天处理行政筹办事项,晚上则挑灯绘图,虽然自己的工作内容也不比他轻松,但自己还年轻,年轻就是本钱。握着一步的手紧了紧,袭灭续道:“我已经订好票了,圣诞节那天我们去看画展。”说着,掏出皮夹里的两张精致票卡。
“是米兰新锐伽利波卡的印象展……我都忘记这回事了。”接过票卡,一步神采飞扬惊呼道。伽利波卡是已故义大利油画巨匠索菲萨的得意门生,而他恰好是索菲萨最忠实的画迷。当初获知伽利波卡预定来台开展时他高兴得不得了,但工作一忙他就只能将这件事情搁置脑后,先以工作为主,待有暇余才关注自己的喜好。“今天不是最后一天吗?”正因为和公司举办的联展撞期,他才打消观展念头。
“展览广受好评,所以昨天临时公布要延长展期。”就知道他忙得无心注意消息。“是吞佛告诉我的。”想了想,还是诚实地把那家伙供出来,他不做抢人功劳之事。
“改天碰面要好好谢谢他。”把票卡塞回袭灭皮夹,一步接道:“虽然是吞佛提醒你,不过一开始是你请他帮忙留意讯息的吧?”看向耳根子蔓红的袭灭,一步笑得更灿烂了。“小灭,你想要什么礼物?”
“不用了,你从小时候送到现在还送不腻吗?”想起自己那些被礼物撑到变形却还没破的袜子,袭灭不禁暗笑,待两人来到小巷口的时候,他突然侧首附于一步耳畔低喃道:“而且……我已经得到我最想要的礼物了。”
趁对方发傻之际,袭灭飞快地抱住他转进暗巷,将他押抵墙面,低头便绵密地吮吻住他,久久始放开相濡的唇舌。
吁喘着气,一步靠在袭灭起伏微快的胸前,聆听自己与对方错落有致的心跳,不知……有否被他人撞见?一面担忧一面为此刺激萌生的快感颤栗不已,一步缩紧搭抵袭灭臂膀的手指,轻道:“这是我们成为恋人后的第一个圣诞节,别具意义,我还是想送你礼物。”
一步的话让袭灭精神为之一振,他难掩喜悦却仍力持平稳地道:“那换个模式,今年换我送你礼物,你想要什么?”
“你已经送我了。”拍拍他裤袋里的皮夹。
“那个不算,你再重新想一个。”不容对方推拒地说着,袭灭脑海不经意闪过方才在墓园里一步那令他挂意的迷离神情。“用不着顾忌什么,只要我做得到的都可以。”
“真的不用……好吧,我想想。”拗不过情人,一步妥协道,两人互挽踏着月色,走在宁静的返家途道上。
※
赤裸的躯体缱卷在厚羽被下互拥着取暖,一步略略调整姿势安躺于袭灭臂肱上。自从两人关系改变后,他们即使不做爱,也会习惯搂着彼此入眠,直到袭灭被热醒为止。躺在爱人怀抱里令一步甚为安心,然安稳中犹带一份不安分的悸动,就像他们之间逾矩的爱情一样。
“小灭,”知道他还没睡,一步唤道。“你不需要忍耐……我没问题。”他的身体烫热不退,显有生理之需。
“不行,”袭灭抓住一步游移自身企图引燃火源的手,放到嘴边惩罚式地咬了一口。“你必须休息,不用理我,赶快睡觉。”
哄小孩的口吻与隐忍情欲而失律的心跳形成矛盾对比,一步知道假使自己继续撩拨袭灭,袭灭只有投降的份,但他不忍忽视他的体贴克制,却也不忍他压抑自己的情欲,只好说道:“对我…你可以再任性一点。”
闻言,袭灭加重搂抱手劲,声音已趋沙哑:“不要太宠我。”
低笑不再说话,一步猫咪般安适地蜷窝在袭灭圈限出的世界,意识逐渐飘远。不知过了多久,在他以为自己已经睡着之际,却听到头顶上隐约传来袭灭像是自语的低喃:“要…什么……我…给……”
他瞬间清醒,抬头查看,才发现袭灭竟比自己还快入睡。连梦中都执意要送他礼物吗?真是可爱。望着袭灭俊秀睡颜,一步以肘撑起上半身,在他梦呓的唇瓣上吻了又吻、吻了又吻。
“我只要你平安快乐。”魔咒般的低语,终止了袭灭的反覆呓语。
※
他身处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四周静谧得诡异,他感到一股冰冷由脚趾逐渐拓展至全身。
迈开僵硬的步伐,他漫无目的地摸索着往前走,一点慌乱从心尖扩散。
然后,他看到了一道微光,从另一个方向晕散过来,他仓促地奔向那头,耳边充斥微弱的声音,寻求着一个可能。
他想不顾一切地跑到光源那端,却无法忽略身后如影随形的那道声音,似乎在诉说着什么,含藏无尽的思念与憾恨。
他天人交战着,最后,停下奔跑步伐,回头走向声源处。
※
他睡到接近中午才起床,神清气爽地伸了伸懒腰,一步下床盥洗后走到楼下,看见袭灭坐在客厅看报纸的背影,漾笑。好久没享受这种悠闲的生活步调了。
他迳自绕过袭灭走进厨房热了热锅子,随口问道:“小灭你还没吃吧?蛋饼好吗?”
久等不到回应,一步以为袭灭没听见,便又再问了一次。
“步,我只要一杯黑咖啡。”
听闻答案,一步顿下动作,缓慢而迟疑地转过身,眸子对上正好放下报纸与他对视的袭灭。沉默蔓延久久,久到他几乎以为自己不会说话。
他愣立原地,艰涩地唤道:“袭?”
袭灭不爱喝咖啡,更别提苦哈哈的原味黑咖啡。“你是……袭?”虽然现实离奇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他仍然相信自己的直觉,坐在他面前的人不是袭灭。
“你还记得我的习惯。”袭天温笑道,年轻的眉宇少了几分袭灭独有的狂狷,添了几许陌生的斯儒。
“你…你……”事情发展远超过他想像能及,一步有些挫败,不知从何启口。
“我有遗憾未了,有道声音指示我前往一个方向,一醒来我便在这里了。”在他儿子的身体里。
“那小灭呢?他在哪里?”秀致脸孔泄溢一丝惊惶,尽管不甚明显,仍教袭天颇感诧异。
他道:“印象中,你很少如此慌乱。”即使他现在的反应和寻常人相比,还是平淡许多,却已是不易。
“袭,小灭是你儿子。”
“我知道,所以我不会害他。我在想,这会不会是上天听到我的祈愿而助我实现的美梦,但美梦通常易醒……别露出那种表情,小灭没事,他的意识沉眠在他脑海深处,也许等会他就会醒来。”然后自己就会消失,永远地。
“你的意思是,小灭的意识与你的共存,只是被压抑着?”
“大概吧……”欲言又止,袭天续道:“否则依他的个性,他肯乖乖地把身体让给我吗?”
“你是他父亲。”
“我是他的情敌。”袭天一反往昔的儒雅,大笑出声。“进入这小子的身体后,我才知悉他心中对我所下的真正定义。”
“你看得到他的记忆?”
“可以感应到一些……”见一步露出怪异神情,袭天赶紧高举双手澄清道:“放心,我是尊重孩子隐私的父母,他对你的感情强烈到我不用特别窥探也能感应的地步。”
“你一点都没变。”言行举止都是他记忆中熟悉的那个人,一步似有所慨地道。
摇头,袭天轻答:“我变了不少……你也是。”
“别说的好像你对我的改变历历在目似的。”失笑,一步道:“你说你有遗愿未了,是有关小灭的事?”
“你想帮我吗?”
“这是当然。”
“你就这么想把我从小灭身体里赶出去?”哀怨地微扁嘴。
“这种不自然的状态维持太久对你和小灭都不好,而且,袭,我是真的想帮你。”坦言,浅灰色的眸子萦着赤忱,至此,他已完全接受这种超现实的事实。“你有何心愿未了?”
“我想见你一面。”
“你现在见到了。”
“步,”吁气,袭天无力地抹了把额汗。“你的坦直有时候很残忍,就算你对我已经没有感情了,至少也委婉一点。”语气更加哀怨。
袭天颓丧的抱怨貌挑引一步笑意,他直勾勾地看着袭天,一直看一直看,看得袭天后脊一阵发凉后,才温温丢出一句。“谁说我对你已经没有感情了?”
“步?!”长眸圆瞠,袭天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在作梦。
“走吧,”穿披大衣,将袭灭的黑色外套丢给袭天,一步接道:“陪我出去走走。”
※
十二月的阳明山湿雾缭绕、寒气逼人,间或飘落的雨丝更添寒凉。两个身型差不多的男人并肩走在新铺成的柏油路上,他们的车子停在几十公尺外的休息站,享受爬坡而不汗流浃背的惬意。
“再上去就是情人坡了。”一步指了指前方,眼眶充盈怀念之思。他想起刚交往时,他和袭天为了取景,常常在周末骑着机车到阳明山闲晃,偶尔他载袭天,偶尔换袭天载他,顺便藉机约会散心。
“是啊,情人坡的‘夜景’很有名。”
意会袭天的言外之言,一步明白袭天所指的是自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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