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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eaking point袭莲 +番外9(完)by devil-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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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袭灭在面对他自己与一步间的关系时,能毫无芥蒂地排除他父亲的影子。

逝者已逝,既然影子实际上不曾存在,那么他与一步间的问题,就纯粹只是他与一步间的问题。

“我还以为这是福伯为自己的不勇敢所找的台阶。”

“呵呵,或许真是这样也不一定。”





漆黯的画室内,一抹弱小灯影摇曳,与窗外银白的月光遥遥呼应。

一步手持画笔,凝神静心地笔绘着窗外景致,再差一笔就完工了。添上末笔,一步看着画中景致半刻,末了微喟一气。

还是不行,他画不出他想要的感觉。持笔的手似乎与脑袋两相分离,也与心相距遥远,丝毫不受管控。

他的画,已成死物。

无奈收起画笔,正要取下画纸时,门被轻轻地推开了。

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扎着两条发辫,蹦蹦跳跳地钻进一步怀里。

“嗯?”一见来人,一步温柔地抱起小女孩,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小光睡不着吗?”

“步步,爹地为什么还不回家?”

“乖,爹地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明天就会回来了。”

“真的吗?你昨天也说爹地今天就会回来,结果爹地没有回来,你又说他明天就会回来,如果还是没有回来怎么办?”

“如果还是没有回来,我就带小光去找爹地。”

“真的?一言为定喔。”伸出小手和一步打勾盖印,小女孩得到承诺,欣喜地在一步怀里蹭啊蹭的,半晌,蹭累了,便倒头栽在他胸前呼呼大睡。

浅笑着将小女孩抱回寝室替她盖好羽被,一步静悄地带上房门复踅回画室。

窗外朦胧的婵娟被浓厚的云层所遮翳,已不复见。

天子预定回程的日子本是今晚,傍晚他却从欧洲拨来一通电话,通知自己他更动行程,明天才会回国,同行的人还有袭灭。无预警窜进耳里的名字,令一步持着话筒的手滑了一下,从没有过任何一刻,比起那刹带给他的震撼还要强烈,即便只是隔着话筒听到他的名字。

再多的心理准备,于那刻皆无用武之地,只有弃械投降的份。他的心跳加速,连声音都在打颤。

‘小灭……明晚要和你一起回来?’

‘由他行动的积极度,你早该料到这个可能不是?虽然离联展还有约莫两个月,可是他已等不及要回台湾了。正好,你可以趁机和他提前商讨联展相关事项。’

‘……好,我知道了,我会带小光去接机。’

‘她还好吗?’

‘很好,不用担心。’

‘嗯,一切麻烦你照应了,我还有事不能多聊,明晚再见了。’匆忙留下班机抵达时间,天子的声音消失在电话彼端。

嘟、嘟的断线声响了五六下后,一步才恍恍惚惚地挂上话筒,接着,便走进画室作画……

思绪从稍早前发生的事情转回现刻,一步愣愣地盯着画架上的作品。

他的小灭明天要回国了。

他变得怎样了?更高、更胖,还是更瘦?回国后,他要住在哪里?假如是住在这里,他是不是应该出门帮他添购几件衣服和盥洗用具?但他的衣服尺寸还和以前一样吗?买错了再退很麻烦……神经,他想这些做什么?小灭要回来一定随身携带替换衣物,哪需他来替他操心。衣服的事情解决了,再来是吃饭的问题,是带他们上以前常去的馆子为他们接风比较好,还是自己亲自下厨煮些他爱吃的东西?不知道他的口味是不是也变了?毕竟过了十年,很多事情都在改变。

“说的也是,”微叹自语。“很多事情都变了。”

那么,他还是他的小灭吗?他的心里还有他吗?





徘回在机场大厅,一步左张右望,手里牢牢牵着身穿蓝色洋装的小女孩,小女孩怀里还兜着前日他新买给她的布熊娃娃。

“爹地!”眼尖地瞧见夹杂在纷乱人群里的蓝衣人,小女孩挣脱一步的手,飞也似地直奔闻声而大敞手臂迎接女儿的天子。

泛着微笑小跑步护在小女孩身后,一步向远行归来的好友点头致意,眼神随即不住往好友后头四处移瞟,脸色微显期待又难掩忐忑。

“不用看了,他没跟着回来,旱魃临时有事要他晚些回台。”

“这样啊……”说不出是放心还是失望,一步顿觉心里空荡荡的无所著落,紧绷的神经却舒缓不少。想起自己煮了一桌菜要替他们洗尘,便温温笑道:“天子你会饿吗?家里煮了一些东西。”

“小光吃过了吗?”瞄了眼手表,晚上八点钟,再抬头查看了眼飞机时刻表。

“小孩子挨饿不好,刚才出门前我有弄了些东西给她吃。”

“小光吃过了,步步煮的饭饭好好吃。”

“是呀,看看你,都吃成小胖猪了。”边说边对着正在玩自己头发的女儿挤眉弄眼,又忍不住伸手捏捏她圆润的脸颊。

“抗议,爹地,小光是小淑女,才不是小胖猪。”不满地回捏父亲清瘦的脸颊,小女孩装出龇牙鬼脸,逗乐在旁的两个大男人。

“好了好了,别捏了,待会奶奶认不出爹地怎么办?”安抚下女儿报复的爪子,天子笑岔气,不过才几天没见女儿,他就患了思念过度的病症。

“你要回乡看伯母?”

“嗯,去欧洲前她就嚷着要见小光,既然小光吃饱了,我就把握时间带她下乡好了,刚好九点有一班飞机可达,恐怕没有时间回你家吃饭了。”语气挟含一丝歉意。

“别在意,这没什么。”笑笑地拍抚天子肩膀,一步续道:“只是你刚坐长途飞机回国,不会太累吗?”

“不会,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快去买机票,小光,和步步说再见。”

“步步拜拜,要想小光喔。”开心地在一步颊侧落下两记亲吻,小女孩挥着小手与一步道别。

“拜拜,天子,路上要小心。”

“我知道。”背对着一步挥手示意,天子抱着女儿登上手扶梯。

一步伫立原地目送两者,待其双双消失眼界后,他在大厅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漫看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漫看机场的过客来来去去,不晓得自己在等待什么。

恍恍然如梦乍醒,已近深夜时分,机场大厅由初时的车水马龙变成门可罗雀,他晃晃脑袋,起身走出机场大门,踱往空无一人的家。





从家里出巷口的这条巷道向来静谧,一步拐进巷口时,天际纷飘起零落的雨丝,他安步当车地慢行在巷口至家门前的羊肠小径上,一点也不急着避雨。

掏出钥匙转开门把进入家门,迎接他的是一室的黝黯。没有旋开客厅大灯,他直接前往饭厅打开白色的日光灯,突来的刺眼光亮让他暂敛起眼皮,待灯光停止闪烁他才睁眼,满桌菜肴原封不动地摆于餐桌。

他却失了食欲。

寻思,这还是袭灭离家以来头一遭,他动手煮了这么一桌丰盛的菜色,过往十年间他自己孤家寡人,粗茶淡饭惯了,对吃食不甚讲究亦甚少费心于此。细点菜色,有袭灭爱吃的竹筴鱼、凉拌笋丝,天子爱喝的竹笙鲈鱼汤,还有小光最爱的凤梨芦笋虾球,琳琅满目,最重要的那个人却没有回来。

轻叹,他脱下外套,取下冰箱顶端的保鲜膜,开始包覆一道接一道的菜肴,心里默想着这些东西光靠他自己可得吃上好些天才消耗得完。

正拉过龙虾沙拉准备以保鲜膜裹覆时,一只温厚的手掌猝不及防地打斜里伸出包住他的手,同时,腰侧亦遭人严实地圈锢住,比一步回头的动作更快的是,一道深沉而极富磁性的声音回荡:“不要回头,是我。”

心跳得厉害,在满室寂静里更是响亮贯耳。一步微摒呼息,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对身后之人言听计从,却确实因为他的制止而停止回首。

他何时回国的?为何不通知他?为何……要抱着他又不让他回头看他?莫非是出了什么意外?连番揣想后愈觉不妥,躁动又起──

“如果你回头我就吻你,不论你如何挣扎我都不会放手。”

似警告又似宣告,再次成功制止一步回头。

“小灭,你到底想做什么?”无奈问道,他被他牢牢箝缚着无法动弹,骚动的心潮怎样也平抚不了,他些微抗拒着这般起伏甚钜的心情:宛如正行走于高空中的钢索上,一不小心就跌得粉身碎骨的忧虑令他不得不提心吊胆。他要平静,唯有平静才能使他冷静思考。

“我只想……抱着你。”袭灭花费偌大的气力克制自己因激动而失稳的声调,紧束着一步腰侧的手臂却隐隐传来抖颤。

为什么还会害怕?为什么还会发抖?他明明已下定决心,即使一步无法接受他的爱,他也会一辈子守候在他身边。明明在来到台湾之前,在来见他之前,他对自己的坚定深具信心;然而这一刻,他却不由自主地颤栗、害怕,排斥接受预期外的答案。

一步听出他话里的彷徨,感受到他手心递来的颤意,了悟他深埋内心的渴望与恐惧。

‘即使这世上什么都变了,我对你的爱不会变。’

袭灭父亲给他的承诺,却是袭灭做到了,这些年来他的等候、惶恐与不安,渐渐如烟消散。他的眼眶泛起些微的水雾,挣开袭灭的箝制,一步缓缓回头。

较之十年前更深邃的五官轮廓清晰地倒映在一步瞳里:那道自信飞扬的眉峰、立体俊挺的鼻梁,薄润而微噘的唇角,还有锁镂在血瞳里深极敛极却不再试图掩藏的浓烈爱意。

“你回头了。”他的声音有些喑哑。

“是。”

“为什么?”他的唇瓣开始发烫,咽喉也渐趋干涩。

“因为我还没跟你说,欢迎回家。”

微扯的唇畔淹没在袭灭彻底的掠夺里。他一把扯过一步,将薄唇压上对方细嫩的丰柔,灵舌滑舔着润泽,再侵入香馥领域攫获软信,缠绕汲甜。一步连羞涩的余裕都没有,袭灭浓郁的男子气息从他的舌尖、他的鼻端窜进脑内,剥夺了他的呼吸与思考能力,余下的两手只能紧紧攀抓着袭灭的双臂,唇舌拙劣而努力地回应对方的吮吻。

这一回应,更挑逗起袭灭的情欲,他将一步压抵在墙面上,健齿由红肿唇瓣啮咬至巧致下颔,再延伸至咽喉突结,齿面摩擦嫩肉激荡的快潮令一步奋红清颊,全身泛起难耐臊热。袭灭轻含着喉结,灵舌不住舐弄那上下滑动的隆突,及至一步微起抗议的挣扎才低笑罢手,转战回原地,又是一记既长且深的浓吻,似要泄尽这十年的相思煎熬。

俟双双呼吸窒碍,分离的唇舌缠卷银唾缕缕,轻轻回气,袭灭手指边抚弄一步红冬冬的唇,边吮去其上水渍,彼此徐吐的热气吹喷在对方鼻尖,于彼此心湖推荡一波复一波的涟漪。

“给我看。”

“看什么?”迷濛的雾眸不解地看着上方的袭灭。

“你的画。”





来到画室,一步转开小灯打开储藏柜,搬出一张张保存妥善的画作。

“这几年画的东西不多,也没有一张满意的。”

按下一步忙碌的双手,袭灭沉道:“我指的不是这些画,是你画我的画。”灼热炯目一瞬也不瞬地凝视着一步,后者赧色渐熏。“天子去欧洲时跟我提过这件事。”

“天子……是啊,你怎没和天子一块回来?”混沌大脑因这一关键名字而临时找到紧急避难符,一步忙岔开话题道。

对方转移目标的意图甚明,袭灭倒也不急着将话题导回原处。“我事先就和他说好提前一天回来,”自然,天子选在此时回乡也是计画中事,不过袭灭并未明说,但他猜想一步终究会想通此项。“他说你是联展的企划负责人,我们是日后的工作伙伴,我提前回来正好可以提早和你商讨细节。”而事实是,这是天子丢给他的考验,在联展到来前的两个月内,他可能处理好与一步间的问题,也可能弄得一团糟连带影响联展,尽管天子不会眼睁睁看着联展被搞砸,但咖啡厅里那若有似无的狡笑已充分说明天子的心态,他不会插手他与一步间的事情,一切靠他们自行解决。

“也是在那时,他跟我提起你画画的事。”轻而易举,又将话题转回原点。“我想看那些画。”

“我……那些画没有放在这里。”

“为什么不能让我看?”

空气弥漫凝肃氛围,一步回闪着袭灭的视线,双手漫不经心地抚摸画框。他投注在画里的情感太过炽烈,一旦让袭灭看见了,等同将自己的心意赤裸裸地摊开在他面前被检视剖析。他不习惯,不习惯自己的情感被袭灭看透、被任何人看透。“因为那是我自己想像的,和实际的你相差太多。”

“好,我不看,”见一步明显松懈警戒的表情,袭灭暗扬嘴角接道:“你可以当场画一张。”

“什么?”

无视一步的诧异,袭灭迳自走到窗户旁,单脚着地,另一脚跨上窗台木棂,抽掉白色发带,清风拂来,吹扬起他三千灰白,背后溶溶月色映照他俊野的侧颊,透过叶隙在他鬓旁筛落花状纹路,更衬其亦文亦狂的气质。

天生的画家在看见触动心弦的景致时,会本能地拾起画笔画下来。一步是天生的画家,而袭灭是最牵动他心的景致,纵使他有所顾虑,他的手却不听使唤地拾起碳笔,迅速在画纸上描绘下雏型。

他的眼睛像星河,而他的眼睛则是相机,将感触由彼点至此点再传达到手中绘笔。蛰伏在那双血瞳内的执着深如海渊,一步愈画愈感心口澎湃不能自主,却无法停止描绘动作。他的眼紧密地贴附着袭灭视线,在那无垠广袤的视界里,延伸那道执着视线寻觅到的终点,就是他自己。

周围的空气仿佛跌进冰点而僵冻,他的耳朵听见自己的呼吸声,眼睛逃不过袭灭血瞳的追捕。窒息般的闷在胸臆回绕,心脏就像被一条尖锐的铁线勒得死紧,鲜血沿着铁丝织架起的网络汨流,滴落在画纸上糊成一片墨黑。

“为什么流泪?”走近一步,看着那张几近完成却毁于泪液的画作,袭灭惋惜地问道。

“为什么你的感情要放得这么深?”

从背后环住一步颈项,熨烫的唇啮含他的耳尖,他遮住他的眼睛笑道:“这会令你为难吗?那就蒙起你的眼睛画。”

“蒙起眼睛如何画?”

“我来当你的眼。”握住一步的手,袭灭运使着画笔继续未完的画。“小时候,你是我的眼,你听过一首歌吗?”

说着,依附在一步耳畔的唇轻柔哼唱道:


“你是我的眼,带我领略四季的变换;
你是我的眼,带我穿越拥挤的人潮;
你是我的眼,带我阅读浩瀚的书海;
因为你是我的眼,让我看见这世界就在我眼前。”


“以后,我来当你的眼,”语毕,遮眼的手心放开,呈现在一步面前的,是一双柔情似水的瞳眸,以及已然完成的素描。“你的依靠,你的灵感。”

一步紧握着画笔,无语泪落。

拭去他的泪液,袭灭低道:“闭上你的眼睛。”那是含藏魔力的咒语。

依言,一步轻阖眼睑,感光的眼皮觉察到袭灭关掉了小灯,紧接着窸窸窣窣的声音断断续续,好似在准备什么的样子。不一会儿,他又感觉到灯光亮了,依照亮光刺激眼皮的程度判断,袭灭将画室所有的大灯全都打开。“可以睁开了。”

眼皮缓张,映入眼底的是十数张的画作,或油画或素描,描摹的对象都是自己,充满情欲的暧昧表情与动作。或自抚,或他抚,或臻云雨欢爱巅峰时的忘情迷茫,有的还是半成品有的已完工。琉璃般通透的明肌赤体,佐着泫然欲泣的清滟妩色,瞧得一步脸红心跳忙别过脸,却发现无处可回避,因为画室的四周早被一张张自己情欲勃发的画像给占满,将慌乱失序的自己给牢实地围合住。

“这些年你想着我画着我,我也同样想着你画着你,我对你的情感有多深,欲望就有多重,而我并不避讳让你看透这些。”立定一步身后,袭灭亲吻着他浅亮掺白的细发,淡看他银白的发鬓及镶印眼尾的些许细纹,不近瞧极其容易被忽视的细纹。他忘情地伸舌轻舔眼角纹路,浓密而卷长的羽睫扎在舌尖上有种微妙的奇特感。

一步紧闭两眼,眶末湿润的触感令他不住哆嗦,却仍极力镇稳自己。

“你说,”低沉的嗓音在一步耳际忽远忽近地飘游。“这样的我,对你是依恋还是爱恋?”

“小灭……”兴叹,他其实是雀跃的,袭灭对他的情感真挚又专一,卸除了他所有的不安,纵使无法排除未来的变数,他却可以肯定,至少现在他拥有的是他完整的爱,哪怕只是短暂的时间,对他已然足够。他的疑虑解除了,却始终放不下对袭灭的挂忧。“你有想过,你将面对的是什么吗?”

“有心人士的指责?舆论的压力?这些我都想过。”

“你可以不在乎,但我不愿见你受到伤害。”

“我是不在乎,他人的认同对我甚或对你都不构成意义,既然如此,又何必耿耿于怀?至于接踵而来可能面临的刁难,在我眼里不过是另外一种形式的挑战,我有自信可以克服它们。”嗅闻着怀中人的发香,袭灭安歇在他窄实的肩头,闭眼的模样温驯而安祥,像极至宝在手而满足的大男孩。“十年,我真不敢相信,我竟然离开你十年。你担忧的问题对我来说从来就不是问题,而我在意的问题你却迟迟不肯给我答案。”

“我……”启口,却欲言又止。

“闭上眼睛。”既然他说不出口,就由自己来。“如果我回来让你感到困扰,就睁开你的眼睛。”

得言,一步紧闭双眼,长密的翦羽静静躺着像一蓬蓬柔软的茂草,充斥无可言喻的美感,勾动着袭灭。

“如果我对你的感情让你感到不快,就睁开你的眼睛。”

依旧紧闭。

“如果你对我没有同样的感情,就睁开你的眼睛。”

一步细眉轻拧了拧,眼皮终究妥协地紧闭着,脸颊幅散出的热度却泄露了他的心衷。

“我想抱你……如果你不愿意,就闭上你的眼睛。”

戏谑的口吻倏转严肃,话里隐含连他自己也未知觉到的紧张,一步却感受深切。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只是五秒钟,也可能已过五分钟,袭灭抓着一步双肩的力道愈形沉重。

又不知过了多久,一步微吁,紧密的眼皮开出一道缝,晶亮的玻璃瞳眸缓缓自张启的眼盖下浮现,坚毅地看着对方。

再压抑不住陡窜的情潮,袭灭一把抱起一步,挥落工作桌上的绘画工具,手套、刮色刀、着色盘、画笔、刻刀、媒剂、颜料……叮叮咚咚掉落地面撞出嘈杂声响。将一步放倒于桌面,袭灭粗率地扯开他的上衣脱去长裤,唇瓣狠狠地压覆对方红肿未褪的柔嫩。

绵吻如雨轻落,复如强风压境,时重时轻地烙在一步雪莹的明肌上,续啮着粉色乳首,顺滑而下小腿骨胫,再蜿蜒上大腿根部含住巍颤颤的欲望,逗弄着铃口,湿漉的白浊因吮搅而潺潺欲滴。

这副他在梦里反覆拥抱占有无数次的胴体如今真实在怀,个中滋味教他不由目眩而神迷,激动情绪涌入眶眦激起一片红。

感受到袭灭的颤意,一步心口微泛酸疼,是他让他爱得如此辛苦,十年异乡十年漂流,连带使自己也承受无止尽的熬煎。“对不起……”

愣忡后回神,袭灭啄吻爱人的眉眼。“你没有错。”

“谢谢你,这么认真地爱着我。”假使有朝一日他不再爱他了,他也不会埋怨任何人,因为他曾经拥有一段无憾的爱,十年的心无旁鹜,十年的心心念念,他给了他谁都给予不起的专致。

“我很自私,虽然我确实挂虑这段感情对你未来的影响,但其实我最害怕的是……不知道哪一天,你会突然跟我说,你后悔爱上我;或者,我们的爱是场错误。”他没有自信,届时他还能找回他的坚强。

“一样的,”轻抚他的脸颊,袭灭语带怜惜道:“我知道你也很认真很专一地爱着我,”父亲的影子从未介入他俩中间。因此当他执意否认他的感情时,他才会如此怒不可遏。“而你害怕的事情难道我就不会害怕吗?”

言下之意……一步瞠大美眸:“这怎么可能,你这么年轻又这么优秀……”不自觉地流露出对袭灭拥有傲人条件的骄傲感。

煞是可爱的反应逗笑了袭灭,他抓起一绺两人交缠在一块的发丝把玩,同样是浅黑掺白。“相信我,没有人会看出我们的年龄差距,而年龄差距又算什么?”有人的魅力是超越年龄的。“你不会了解,离开你的这十年,我有多么担心你的心被别人偷偷抢走了……虽然我知道你不会。”

“小灭……”

咂弄着一步水亮唇瓣,袭灭手掌加速抚套他身下的挺立,尔后将沾染了浊白汁液的指节徐慢地刺进爱人紧窒的窄小,缓而重地抽辙。

“嗯……”轻咛,一步闭眼弓脊,久未经历欢爱的身体努力地适应异物侵入的突兀感觉。“哈啊……小灭……”

停下动作,袭灭看着爱人矜持犹豫的赧色,低道:“我不会强迫你改变习惯,但起码在这个时候,把我当成你的男人。”

闻言,一步张眼,注视袭灭好半会儿,双臂勾缠袭灭颈项往下拉,送上自己的唇。“灭,”半含着对方修长的指节,带水的眸盼柔而不媚。“爱我。”

应和一步的情语,袭灭翻转过一步让他双掌撑着桌面,露出半片裸裎的后背与臀腿,原本沾黏在桌面上的红红蓝蓝的颜料拓印在一步光洁白皙的裸肤上,挑弄得袭灭欲火更炽,直想将爱人弄得更加凌乱凄迷。撩高覆盖爱人上臀的衬衫,袭灭昂扬抵住湿润窄穴慢慢地摩蹭,俟前端汨液与穴口润液交混一气,复猛力地捣进窄仄,规律而扎实地挺动。

“嗯……啊啊……”

伴随抽辙力道与频率的增加,一步情呻难断,欲汗溶溶。神思迷离间,他的脸被一厚实掌心托起,他看到了爱人眼中教爱欲薰冶的自己,恰与环绕在四周的艳画相互衬映。





近午,袭灭幽幽转醒,大掌往身旁一捞却扑了个空。坐直身体揉揉充血惺忪的睡眼,昨夜他们放纵至清晨破晓方上床休憩,不过才过四个多钟头,一步便已清醒离榻,大概是忙着张罗他们的早午餐。

纵然已成为他的爱人,他还是戒不掉把自己当孩子照顾的老毛病。

随手取了件单薄衬衫披着却未扣上纽扣,袭灭用手指爬梳了下凌乱长发,衱着室内拖鞋下楼,远远的,就看见正在厨房煮咖啡冲牛奶的一步。

无声无息地坐在餐桌上,深瞳紧锁着一步修长有致的身段往返于冰箱与流理台,浓郁的咖啡香和奶香交织成幸福的味道,暖烘着他飘浪的心灵。

这是他的家,在这里,他同时拥有一个对他呵护备至的养父,以及一个温柔专一的情人,何其有幸,他两者皆不必放弃。

迷人的笑靥在他性感的俊颜上盛绽,他轻灵地走过去,双手自然而然地圈搂住忙着煎蛋的爱人。

“小灭,你这样会妨碍我,过去那边坐好。”几度尝试依旧甩不掉身后牛皮糖似耍赖的情人,一步只好身体力行腾出一手推开他的头。

敢情他还当他是小孩子?

一口气梗在咽口,袭灭有些蛮横地攫住一步的下巴,薄唇欺吻上滋味甘美的丰秀,尔后舔舔唇一副狡猫偷腥意犹未尽的模样。

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他一眼,一步索性不搭理他,任他附在身后随他东来西往。

“我想过了。”

“想什么?”

“联展上我想展示父亲的作品。”

微诧地撇首看向袭灭,一步讶道:“你看过你父亲的画?觉得如何?”

这种笑容……袭灭不是滋味地又啄了下一步嫩唇,才道:“无可挑剔……不过,我会超越他。”他会继承他父亲的职志,也会接替他父亲未了的责任……他最甜蜜的责任。

别具深意地凝望一步姣好的面容,袭灭轻问:“你觉得如何?”

“呵……一切随你。”轻捧袭灭瘦削的脸颊,一步主动吻上他今生唯一的牵绊。

他相信,他们的磨难已经结束,而爱情,才正要开始。

番外1【独占欲】

楼梯间堆了一些新添购的家俱,新屋里的油漆味尚未退全,一些日常生活用品例如衣服、衣橱、餐具、桌柜、电视等正等候着被一件件地搬进新屋重新布置。从早上忙到傍晚,搬家作业已进行到尾段,只差把书籍和相簿等零碎物项归回原位,一切就大功告成。

他们特地选了周末清闲的日子搬家,早上天子亦抽空前来帮忙,时近中午旱魃来了通电话,天子便匆忙离开赶去赴约,剩下的善后就交还两人处理。

“小灭,这些东西我来整理,你把门口那些不要的垃圾拿到楼下的集中区去。”

应了声好,袭灭在汗衫外面多加了件衬衫,随后拎着三大袋垃圾往楼下走。

一步回头继续整理待上架的书刊以及相册。前阵子袭灭突然向他提出一个请求,希望能将袭福接来北部就近照顾,他自然乐见其成。但是袭福坚持不肯麻烦他们,亦不愿打扰他们的生活,双方各有坚持只好各让一步,妥协的结果是他们在北部另外找了两间上下层的公寓套房,袭福住二楼,他们住三楼,彼此好有照应。待这个星期六他们把新居打理妥当,星期日就可以将袭福接上来。

思及袭灭的体贴孝顺,一步深感骄傲,着手清理书柜同时,颊上的笑容未曾消退。忽地,正拿起相册的手滑了一下,相册摔在地上发出巨响,一步弯腰捡起,翻开的那页正是袭灭刚转进小学时他替他拍的照片,小小的个子穿着类似童子军的制服,不太有情绪的圆眼僵滞地瞪着镜头,显然十分不习惯照相。

小小的袭灭戒慎恐惧的模样令一步忍俊不住,频噘唇轻笑,情不自禁地找了张板凳坐下,一张一张翻阅着旧照细细回味。

从不太习惯镜头到很会摆姿势,袭灭的变化随时间的推移而逐次明朗,眼光停驻在袭灭对着镜头装鬼脸的照片,一步笑得眼角泛泪,他记得那是他小学毕业当天照的。

正要翻下一张时,一只大掌压住了相册,一步回首待瞧,唇瓣随即被扎实地封堵住。霸道地抽掉一步手上的相册,袭灭加深浓吻,健齿啃咬一步香软以示薄惩,末了才喑哑道:“我人就在这,还看什么相片。”
嗅出他的弦外音,一步又好气又好笑地推了推他的额头:“别乱吃自己的醋。”边说手边伸往袭灭手中的相簿。“小灭,快把相簿给我。”

将相册放在身后藏好,袭灭坚决道:“这我来整理就好,你去整理你的书。”

拿他没辄,一步轻喟,往一边的书堆走去,不再搭理袭灭,眼角余光瞥见袭灭迅速将几本相簿封进纸箱,再放到书柜最顶层,颇有将它们束之高阁的意味。

摇头笑叹,一步继续整理,月上树梢时分,总算全部整理完毕,看了眼累瘫在地毯上的袭灭,一步催促道:“小灭去洗澡,洗完后我们出去外面吃。”

闻言,袭灭乖乖地爬起来,拿了换洗衣服进去浴室,门一阖上,一步赶紧打开书柜顶层,抱下大纸箱拆封,把相册一本一本搬出来,才刚取出相簿,连看都还没看,一只手臂又冷不防地横空拦截,是袭灭,正裹着一条围巾好整以暇地打量着一步。

后者有些发窘,感觉自己像‘滥用父亲特权使坏被抓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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