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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善而行-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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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何侧妃有孕

太子心中虽气恼至极,面上却不得不恭敬的说“三位娘娘多虑了,我也只是一时情急,出言无状,还请宽恕。有您们替母后打点,自然再好不过。如此,我就不多作打扰了,您们在此陪陪母后也好,我晚膳的时候再过来陪母后。”说着作了一揖,向外殿走去。

三妃面露不屑,看向皇后的眼睛均带了一丝同情。

一丝晶莹的泪珠慢慢溢出皇后的眼角,林贵妃惊喜的凑上去“皇后娘娘快醒了!”二妃也紧张、激动不已,不错眼的看着床上的皇后。

皇后缓缓睁开遍布泪水的眼睛,向三人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老天保佑!”三妃欣喜不已,碧荷更加呜咽出声,跪下来磕头不止“谢谢贵妃娘娘、谢谢淑妃娘娘、谢谢贤妃娘娘,谢谢二皇子妃!”她向她们一一磕头,额上顿时红肿一片。

乔珏急忙拉了她起来“好姐姐,还不快起来。你若磕坏了自己,皇后娘娘由谁服侍?”。

“碧荷!”皇后略带一丝嘶哑的声音响起。

林贵妃小心的扶起皇后靠在软垫上。

“你去向皇上禀报一声我醒了,还有去宋国公府说一声,再去东宫传我懿旨,从明日起叫太子与太子妃住在凤仪殿侍疾。”皇后慢慢说道。

林贵妃一惊“姐姐,这不妥吧?”。

皇后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明枪易躲,暗箭才最是难防。”

贵妃心里有一丝酸楚“果然是他?”

皇后黯然地点点头,看向三妃“你们三人的孩儿最长,希望你们处处都要小心些!你们心知肚明就行,千万不可叫他看破。以后我这凤仪殿,你们还是少来吧!初一、十五来应个卯也就是了!”。

三妃的眼睛有些湿润“皇后娘娘放心。我们知晓该怎么做!”。

皇后疲惫地点了点头,看向乔珏“好孩子,你没事就别进宫了。叫正儿千万小心着些,告诉他,大哥已不是当年的大哥,千万别信他!”她轻轻地说完,两行泪水流出悲戚的眸子。

她轻轻摇了摇头,别过头向众人挥了挥手“好了,你们都回去吧!我要歇一歇,我好累呀!”。说着闭上了眼睛。

众人环视一眼,擦干了眼泪,慢慢向殿外走去。

众人心底都满是疑问与愤懑。却是不敢说出声来。只觉得这金碧辉煌的宫殿似一头长满獠牙的巨兽,随时可能将自己吞噬掉。初夏的天气竟让人感到冷到了骨子里。

“天地之性,人为贵。人之行,莫大于孝。奉皇后懿旨,太子与太子妃即日起搬往凤仪殿侍疾。钦此!”太监宣读完了懿旨。太子妃脸上有一抹喜意,太子则阴晦不明。

书房内,许先生一脸沉思,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看来,他找来了!四十几年了。他竟还没有放弃啊!”。他握紧了背着的双手“如此也好,就让我替阿母与你作一个了断吧!”

太子阴沉着脸走了进来,坐在书案后。狠狠一捶书案“可恶,又被乔珏那贱人搅了!”。

“别动怒,怒则自乱阵脚。俗话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许先生仍是一脸的云淡风轻。

大皇子收敛了些许怒气“她叫我与太子妃到凤仪殿侍疾!”。

“宋书真是个聪明的女人!”许先生不由赞叹一声“那就去吧。好好侍疾,让群臣都看看他们的太子是多么的孝顺。这样仍是成全了你的孝名!”,许先生笑着说。

太子眼睛一亮,转怒为喜。

书房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大皇子皱了皱眉,扬声问道“谁在外吵闹?”。

“太子,奴婢是长喜殿的傲霜,何侧妃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吧!”。书房外传来一个女子惊慌失措的哭泣声。

太子心中一滞,忙跨出书房。

“到底怎么回事?怎的如此慌张?”太子不悦的问。

傲霜抬起一张泪流满面的脸“太子,您快去长喜殿看看何侧妃吧!她突然腹痛如绞、呕吐不止。”

太子大吃一惊,急忙向长喜殿方向走去。边走边问跟在后面的傲霜“可传了太医了?”傲霜哽着声音道“传了,不知这会到了没有!”。

“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病了?是不是吃坏了肚子?”

傲霜拭着眼泪,摇了摇头“何侧妃的吃食一般都由奴婢与傲雪试吃后,才会让她进食。奴婢二人安然无恙,可侧妃却、、、、、、!”傲霜想起刚才何侧妃腹痛难忍的样子,抽抽噎噎的说不出话来。

太子心念电转:是谁?张氏吗?还是杜侧妃?谁有那么大的胆子?自己宠爱何侧妃她们都看在眼里,竟敢如此大胆。

他又气又恼,想起月底便要进京的何王爷,感到头痛不已。

刚进长喜殿,便听见里面吵成一团。

有何侧妃的呼痛声,傲雪的哭泣声,以及张氏大声斥责宫女太监的声音。

太子的感到头越发痛了起来,阴沉着一张脸跨进殿内。

“好了,别吵了,还不嫌乱吗?奴才待会再收拾。太医来了没有?”他将不满的眼神投向大发威风的张氏。

张氏柔顺的屈了屈膝,强自敛住自己心底的得意与兴奋“太子,臣妾也是心痛何侧妃,这才向奴才发作的,您快点进去瞧瞧何侧妃吧,太医正在诊脉呢!”。

太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见她脸上只有关切,没有一丝的做贼心虚,冷哼一声,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内室里,何侧妃脸如白纸的斜靠在软枕上,虚弱地闭着眼睛,正伸着手让太医诊脉,眼前放着一个纯银制的花朵型痰盂,里面一片狼籍,发出一阵酸臭味。

他皱了皱眉,用袖子掩住鼻子,看向太医“怎么样?何侧妃到底是怎么了?”。

“太子恕罪,臣才疏学浅,瞧不出何侧妃到底身患何疾。但何侧妃已有身孕,虽日子尚浅,但臣绝不会诊错。”

太子先是发愁,现在听到何侧妃有孕又是一喜。放下了掩在鼻子上的袖子,靠向榻前“哦,本太子又要作父亲了?好、好啊。那何侧妃腹痛与呕吐是不是怀孕时的身体反应?”。

“这、、、、、、为臣实在不知!”太医为难的说。

“好了,下去吧,再多传几名太医来!”太子冷着脸挥了挥袖子。

太医如获大赦,拎起医箱溜了出去。

张氏在帘子外听得清楚,扬起一抹浅浅的讥笑,看向闻讯赶来的杜侧妃“好叫杜侧妃知道,何侧妃有喜了?”。

杜侧妃脸上担忧的表情瞬间变成了一抹惊喜“是吗?那可要恭喜何姐姐了!”。

张氏似笑非笑的看了她肚子一眼,慢悠悠地说“是啊,要恭喜她了!太子爷想必会更为看重她了!”。说着举步走进帘子。

一进帘子便闻到一阵酸臭味,她嫌恶的皱了皱眉,又马上笑容满面的屈了屈膝“臣妾恭喜太子,恭喜何侧妃妹妹了!”。跟在后面的杜侧妃也笑着行了礼。

太子细细打量着二人,抬了抬手“起来吧!”

“你是东宫的女主人,如今何侧妃有喜,你要多上心些。别让一些别有居心之人谋害了皇家子嗣,否则,你也脱不了干系!”太子温和的话语暗含凛冽。

张氏恨得牙痒痒,却恭敬地屈了屈膝“臣妾知道,自打何侧妃与杜侧妃入宫,臣妾待她俩如何。她们心中有数,想必太子也看在眼中。如果太子不放心臣妾,正好臣妾从明天起要去凤仪殿为母后侍疾,正好避了这嫌疑。”她含着一丝委屈轻声说道。

太子的脸色有些缓和“起来吧,我又不是说你,何苦往自个身上揽,我知道你一向是个贤慧大度的。”

张氏这才笑了起来“多谢太子!”她探头看了看虚弱的何侧妃“何妹妹这到底是怎么了?怀孕的时候反应如此之大吗?”。

太子眼睛一亮“你也觉得这是怀孕之时的反应?”。

张氏点点头“臣妾当初怀皇长孙时,也是呕吐乏力、嗜睡,偶尔感觉腹痛。但何侧妃这样到底是不是怀孕之时的反应,还要等太医诊过才知,我们也不能妄加揣测。”她谨慎的说道。

太子越发满意的点点头“太子妃说的极是。”

外面传来宫女的声音“禀太子殿下,太医院何太医、杜太医、李太医求见。”

太子听到来的都是平时信得过的太医,忙道“有请几位太医!”。

几位太医鱼贯而入,一一上前细细为何侧妃诊治,但均摇头不知。最后几位太医一商量将此症定为怀孕时的身体反应。

“但我家侧妃此前并无此症状啊?”傲霜仍然不信。

“女官有所不知,每个人的身体不一样,这怀孕的症状出现日期也不一样。大部分人过了前三月便如常人无异;也有人没有丝毫反应;但也有人会一直呕吐到生产之时!”资格最老的李太医抚了抚胡子,笑呵呵的答道。

太子此时已是尽信了,和煦的对几位太医道“各位辛苦了,请!”又对李太医道“以后何侧妃每天一次的平安脉就麻烦李太医了!”李太医急忙应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盘算

几位太医走后,太子见何侧妃缓缓睁开了眼睛,连忙上前轻扶起她“爱妃可好些了,你知道吗?你就要当娘了!”。

何侧妃一怔,急忙惊喜中带着不敢置信地说“真的吗?臣妾竟然一点也不知道!”一边不满的看了傲雪一眼。

傲雪不便解释,唯有低下头去。

“但臣妾今日腹痛难忍又呕吐不止,是怎么回事?”何侧妃缓缓扫了一眼旁边坐着的太子妃与杜侧妃一眼。

太子宽慰的拍了拍她的手“太医一同诊治过了,此乃怀孕时的正常反应,爱妃不必忧心。”。

“是呀!何侧妃,本妃怀皇长孙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经历,你不必太过忧虑!”太子妃笑眯眯的说。

杜侧妃也笑着行了一礼“还没恭喜何侧妃呢?您可真是一位有福之人!”她真诚的语气中含了一丝恰到好处的羡慕。

何侧妃低头温柔的抚摸了一下自己平坦的小腹,傲然一笑。

太子妃向杜侧妃施了个眼色,两人站起身来“何侧妃歇息着吧,这怀孕的女人最辛苦不过了。何况你这腹中怀的可是天下最珍贵的龙子龙孙,可千万小心些。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让宫女太监来找我领取便是。长喜殿的小厨房用起来吧!怀孕之人口最刁不过,若是想吃什么也便利些!”她贤慧的说着,换来太子一记赞赏的眼神。

两人慢慢出了长喜殿,太子妃突然头也不回的说“杜侧妃,你说何侧妃此时的症状当真是怀孕时的正常反应吗?”声音轻柔的就像掠过树梢的轻风,脚下却仍是不紧不慢地走着。

杜侧妃淡淡一笑“太子妃比我有经验,您应该更清楚?臣妾只知道,这东宫唯有您是这后宫的统领之人,只有您能决定一切!”。

太子妃轻轻一笑“我也说不清楚。但我知道这事可是太医一致诊定的!”。

到了长乐宫的殿门,杜侧妃恭敬地向太子妃行了一礼“太子妃明日要到凤仪殿侍疾,还要照顾小公主与皇长孙,还是别留这长指甲了,免得太尖利伤着了孩子!”。

太子妃笑着看向她“妹妹有心了,多谢提醒!她会没事吗?”。直直的眼光不容杜侧妃闪躲逃避。

杜侧妃柔顺地看着她,轻声说“何侧妃出身将门,一直身子强健,想是无恙的。但还有好几个月才生产呢!但愿老天一直保佑她,千万别再出什么岔子。”

太子妃意味不明的一笑“她可是太子心尖尖上的人。父王又是手握重兵、封地肥沃的异姓王,若是她一索得男,这东宫当家作主的人可就难说了。我好歹还有皇长孙长于母后膝下。妹妹可要加把劲,争取早日有孕哪!“

杜侧妃苦涩一笑“多谢太子妃关心,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但愿上天垂怜。让我早日有喜。臣妾必不会忘记太子妃的大恩大德!”

太子妃和煦一笑“妹妹放心,姐姐会放在心上的。”

“如此臣妾便谢过太子妃姐姐了!”说完恭敬地行了礼深深行了一礼,太子妃笑笑向自己宫殿走去。

杜侧妃看着太子妃慢慢远去的背影,凝视良久。

长喜殿内,何侧妃见太子走了,马上沉下脸“你们给我跪下!”。

傲霜与傲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还请侧妃保重身子。当时我们看见您都痛得晕了过去,一时心急才去禀报了太子!”傲霜小声说道,与傲雪一起磕起头来。

何侧妃看她俩确实吓怕了。心中一软,挥了挥手“起来吧!反正迟早也是瞒不住的”。

二人急忙谢恩,爬了起来。

何侧妃疑惑地说“难道这次真是因为怀孕才这样吗?”

傲雪仔细想了想“应该是吧,侧妃的吃食一直小心,又从不用熏香。长喜殿一向把守得又严禁,我与傲霜也把宫女太监看得死。应该不是有人投毒,再说几位太医们都没诊出您中了毒呀?”。

何侧妃皱着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就是想不起来。

“从现在起,你们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千万不可让有心人钻了空子!”她严厉的说。

“是,侧妃放心吧!”傲霜、傲雪面上一片郑重。

“你们说,是不是前些日子林知善的点心有古怪?”她慢慢说道。

傲霜慢慢回忆了一下“应该不是,当时三匣点心一模一样,也没有指定哪匣是给谁的。太子妃那匣还拿去送给了太子,听说太子全吃了,杜侧妃当时拿着也吃了,奴婢亲眼瞧见的,可没听说她们二人有异呀!而且都过了这么久了!”。

何侧妃想了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以后咱们只在小厨房做吃食,你二人亲自做。”

她穷尽极思,细细想着自怀孕以来一切事宜,又看了看手指上那片妖艳的莹蓝与玫红“你们也别再用杜侧妃送的指甲油了,来替我洗净了吧!”。

二人应了,上前小心的为她擦洗起指甲上的颜色。

“这是我最大的倚仗,老天既然让我一进宫就怀孕,显然是站在我这边的,如果我一索得男,这东宫的女主人就该换人了!”她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语气中尽是得意与笃定。

临近戌时,林知善等来了二皇子妃乔珏府里的妈妈。匆匆看完那张小纸条,林知善轻轻吁出一口气:太好了,皇后娘娘服下解药了!她叫东篱装了两匣子小点心给乔珏带回府内。

看了看窗外慢慢浓重的夜色,她起身唤来雪雁,向林明德的书房走去。

林明德近日闲得无聊迷上了下棋,此时正拉着不耐但无可奈何的林知义杀得天昏地暗。

林知义摇了摇沉重不已的头颅,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看见进门的林知善眼里露出一丝解脱。

“爹爹、大哥,我有事找你们!”。

林知善俏生生地站在二人前面,小脸上一片严肃。

林明德父子互看一眼,林知义突然觉得陪自己老爹下棋其实也没那么辛苦。

林明德的手又向自己的胡须摸去“哦,哦,是善儿哪,有什么事找爹爹,是想出外游玩?还是瞧中了什么首饰?爹都同意!”。

林知善一笑,径直走到另一把椅子上坐下,扬声冲外面说道“给我端杯蜜茶来!”做出一副长谈的姿态。

林知义觉得自己的头更痛了,他木着脸认命地坐在椅子上。

林明德叹了口气,端起冷却的茶喝了一口。

“说吧!找爹爹到底有什么事?”

“爹爹,听说皇上突然病了?”林知善从桌上端起蜜茶,看着里面腾起的烟雾轻轻问道。

“哦!这事呀?是,皇上病了!怎么了?”林明德浑不在意地说。

“爹爹就真没觉得疑心,皇后刚得了怪疾,皇上又病了?太子现在把持了整个皇宫,拥戴的臣子越来越多,照这样下去,他下一步是不是要监国了?”林知善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看着自己悠闲的父亲。

林明德此时觉得女儿脸上那抹可爱无害的笑怎么看怎么锐利,剌得他的老眼竟不敢直视。他咳嗽了一声,又咳嗽了一声。

“爹爹怎么知道?你别忘记了,你爹我现在可是个没有任何实权的富贵闲散人一个!”他轻描淡写的说。

“哦!原来爹爹想做个富贵闲散人,从此寄情于山水!挺好呀,修身养性。”林知善笑着点点头。

臭丫头,敢拿话激我!林明德瞪着她,林知善抬起尖尖的下巴,眼也不眨的瞪回去。

“嗯,那个,皇上今日下午醒来了,可坐起身来了!”被二人忽视的林知义淡淡开了口。

“你怎么知道?”父女二人一同瞪向林知义。

林知义仍是一张千年不变的木脸“哦,雷公公悄悄告诉我的!”。

“他为什么又停手了?”林知善又突然说道,看着林明德。

林明德垂着眼睑,好似老僧入定一般。

“是宋砚回不来了,还是宋砚快回来了?”林知善声音变得有些激动。

林明德一惊“谁又在胡说八道了?什么叫回不来了?他在你眼里就那么点本事吗?”

林知善仰了仰头“我自是相信他会平安归来!只是,到底什么时候会回来?是皇后、皇上身染重疾不治,太子监国,甚至提前登基才回来?还是等宋家完全受制于太子才回来?”她的话越发咄咄逼人。

林明德长叹一口气,头痛地说“你一个女孩儿家,不躲在闺楼里绣花描朵,整日想这些无用的作甚?你就那么不信任我们吗?总之,爹向你保证,宋砚会平安归来!”。

“爹爹!”林知善猛然提高了声音“骨宜刚,气宜柔,志宜大,胆宜小,心宜虚,言宜实,慧宜增,福宜惜,虑不远,忧亦近。这是您教女儿的,女儿一直铭记于心,不敢一日相忘,怎么您竟忘记了么?”。她黑亮有眸子深处有一束跳动的火焰“太子是不能也不会登上那个位置,二皇子最终才是最佳人选。这事,以后朝臣知道,你我知道,皇后也知道。您认为皇后与宋家会反对、会阻止么?”

第一百七十章父与女

她激动难捺的大大喘了一口气,嗓子有些沙哑“您一直觉得宋家会自立为王么?所以您一直坐山观虎斗,装聋作哑,不闻不问。您就想着皇后殁了,宋砚不归,宋家崩析瓦解,是么?您想着大皇子在前为您铲除宋家一脉,然后您再突然发难,道出大皇子真正的身世,让二皇子顺利登基,不是吗?或许你还有其他什么打算!你甚至有可能与太子身边的许先生达成了封王圈地的协议不是吗?”。

“住口!你大胆!”林明德额头的青筋跳动,脸色沉郁得如窗外的夜色,女儿指责、猜疑的话犹如一根根钢剌,剌向他那颗冷硬的心,让他这段时间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悠闲镇定不翼而飞。

林知善强忍的泪水缓缓流出眼眶,她眨了眨眼睛,紧盯着面前横眉怒目,紧握拳头的父亲“您要打女儿吗?我知道我当真是不孝得紧。但,我绝不后悔。圣人说:善人行善,从乐入乐,从明入明。恶人行恶,从苦入苦,从冥入冥。我不想自己最敬重的爹爹变成一个枉顾人性命,甚至是背信弃义的恶人,宋、林两家已是姻亲,本该互相扶持、真心以待;皇后在宫里对姑母一直照顾有加,二皇子刚出生,因为姑母体弱,二皇子自满月便长于皇后膝下。一直到五岁才接回关睢宫,皇后对他可曾起过什么不好的心思?做人难道不应该知恩图报吗?听乔珏姐姐说,皇后今日刚醒就告诉她叫二皇子不要再相信太子。您难道还不明白皇后的意思么?宋家父子上次将你和大哥振救于绝境之中,如今您怎么可以见死不救?就算最终您让宋砚平安而归,可没有了家,没有了亲人,他又怎会快活?女儿又怎能有颜与他日夜相对?爹爹,今日你骂女儿不孝也好;骂女儿不知廉耻也罢。女儿求您。阻止太子,拉宋家一把。”她缓缓向林明德跪了下去,以额触地。

“你这是干什么?要以死相逼吗?”林明德的身躯不动如山岳,说出的话更是冷硬如冰。

“女儿不敢!”林知善仍是跪得稳稳的。

“哼!你不敢!还有你不敢的事吗?女生外相,果然是女生外相。竟敢如此猜疑、逼迫自己的父亲!你这是不孝,是忤逆!是大不敬!”林明德沉声怒斥不已,脸色阴沉狠厉。

“女儿不是猜测,近日来,你不顾母亲反对,鼓励女儿外出。因为您知道女儿出外是为了和宋砚手下的人接头。连日来暗中跟踪女儿的人,不是您派来的么?下一步,您是不是要您的暗卫将她们一一铲除掉了?上次女儿接何侧妃的邀请到长信殿。在小花园遇到那位许先生,分明看见有一角衣衫匆匆隐入树后,那上面用蓝银双丝绣的万字纹,不正是女儿亲手为您缝制的么?”林知善不惧他的怒吼,径直低低的说道。神情哀伤、凄楚不已。

“你、、、、、、!”林明德望着脚下美貌聪慧的女儿,心里既是愁苦又是骄傲,一时竟找不到话反驳。

“父亲,先叫妹妹起来吧!您难道真要她一直跪着?”一直作壁上观的林知义终于走过来,悄悄向父亲施了个眼色,用嘴形轻轻说“祖母”!

林明德不由顿足长长一叹“起来吧。你先回去,让爹爹想想,明日答复你!”。

林知善没有再坚持。顺从的慢慢站起来。

“嗯!那女儿就先告辞了,女儿相信爹爹,爹爹也请早些歇息吧!”她拭去泪水,努力露出一个轻轻、浅浅的笑,眼睛里满是信任与依赖。

林明德突然觉得不能直视女儿清澈如水的眼睛。侧过身子,无力的挥了挥手。

林知善又郑重地行林知义行了一礼。转身慢慢退出书房。

“唉!”看着她纤细笔直的背影,林明德有些颓败的长叹一声,倒在椅子上“这个善儿真是让人心疼、头疼啊!”他苦笑着看向默不作声的长子。

林知义笑了一下,亲手奉上一杯香茗,坐下看着目露矛盾的父亲“我记得妹妹刚出生时,粉粉嫩嫩的一团,可爱漂亮极了,唯身子孱弱。父亲那时还未到边关,一下朝便会到娘房里,小心的净过面,换过衣衫,抱着妹妹逗弄。你给妹妹找最好的绫罗绸缎,给妹妹置办最新奇、昂贵的首饰,尽管她那时并未长出多少头发,待她稍长,又亲自教她识字。那时我跟二弟非常羡慕甚至嫉妒妹妹,因为您从未那样对过我们。就在去年,我父子陷于敌阵,难料生死之时,您也总在我面前叹息,说如果你我父子从此长眠于异地,妹妹可怎么办?说如果能活着回去,看着妹妹长大成人、成亲生子,您愿意拿您所有一切去换取!就在不久前,我还想着,我妹妹若成为公主,也将是天底下最漂亮、最尊贵的公主,世间一切美好、珍贵的东西唯她才配拥有。可是当我看见她偷偷出去为宋砚送行,她眼睛里的担忧和眷恋,我就知道,她最大的快乐和幸福已不是仅靠林家就能给予的了。她后半生的喜怒哀乐,已与宋砚紧紧捆在一起了。若是她有了最尊荣的地位,却要一辈子郁郁寡欢,我们到时会不会悔不当初呢?”说到这里,他黝黑、深沉的眸子看向林明德,轻轻地问道“父亲,到时候您会不会后悔?妹妹说过一句话,是甲之蜜糖、乙之砒霜。真心疼爱一个人是不是应该为她的欢而欢,为她的悲而悲呢?父亲,您会亲自喂她这颗裹着蜜糖的毒药吗?”。

林明德如遭雷击一般,全身猛烈一震,脱口而出“不,当然不会!”他刚毅的神色出现了一丝惧怕,他觉得自己根本不能想象长子描绘的那一幕。他颓败的低下头,感觉汗水已浸湿了底衣,眼前出现的是女儿从小到大的画面:

刚出生时的孱弱,却已能冲他露出这世上最美丽的笑容;长大时的娇柔,每当见他回京时的惊喜;看着自己的信任与依赖;与宋砚在一起时从未有地的娇美与甜蜜、、、、、、他冷若冰霜的眼神首次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朝林知义挥挥手“你回去陪你媳妇罢,爹想一个人静一静!好好想一想!”。

林知义慢慢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纸条,放在书几上“这是木惠从妹妹房间悄悄顺来的,您看看吧!”林知义甚是恭敬地行了一礼,轻轻退出书房。

林明德望着长子离去的背影,垂下眼睛,摸摸拿起桌上的纸条。女儿清新秀丽的小楷映入眼帘,只见上面写着“等我长发及腰,将军归来可好?此生君子意逍遥,怎料山河萧萧;天光乍破遇,暮雪白头老。寒剑默听奔雷,长枪独守空壕。醉卧沙场君莫笑,一夜吹彻画角。江南晚来客,红绳结发梢。等我长发已及腰,将军必定凯旋回朝。昔日纵马任逍遥,俱是少年英豪。东都霞色好,西湖烟波渺;执枪血战八方,誓守山河多娇。应有得胜归来日,与妾共度暮朝。盼与将军携手终老,愿与将军天荒地老。若是将军无归日,生不同衾,死则同椁。”最后几个字显然是加大了力度,带着义无反顾的决然。竟然如一出鞘的宝剑般剌痛了林明德的眼与心。他的眼睛猛烈的收缩了几下,不敢置信的看着手上轻薄的纸片,这时却感觉宛如千钧之重一般。他颓然的倒在椅子上,怔怔出神。

书房外的小厮静静的看着主人投在窗户上的身影,时而背手踱步;时而静立长叹。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天边已泛起鱼肚白,他轻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子,天快亮了,主房的灯亮了整整一夜,现在终于被轻轻吹灭。

菡萏院内,一夜不曾好眠的林知善早已醒来,梳洗好后,便坐在榻上沉默着,她看了看透着晨曦的窗户,一夜过去了,不若爹爹的决定最终是什么?若是爹爹不放弃,从此将自己软禁于林府,自己又该怎么办?自己一弱质女流,又能何本事能力挽狂澜,昔日凭借的不过是林府众人对自己的宠爱罢了。但在那个最诱人的位置面前,这份亲情会管用吗?

她忧郁的叹了口气,轻轻呼出一个名字:宋砚!若是你在,该有多好!你不在,有些事,就让我来做吧!就算是豁出性命,也要保您的家人无虞!她坚强的挺直了自己娇弱的背脊。

东篱眼睑下有着重重的乌影,她担忧的看了自家小姐一眼,轻声问道“小姐,今日要去给老夫人请安吗?”。

林知善宛尔一笑,站了起来“自然要去,走吧!”她一如既往的优雅端庄,向门外走去。

春晖堂里,老夫人精神饱满的坐在上首,林明德夫妇坐在左下首,林知义扶着临近分娩的木氏正落坐。她轻轻一笑,走上前去一一见礼。

第一百七十一章脱险

“善儿眼底怎么有乌印,可是昨晚没歇息好?”刚进春晖堂,顾氏便眼尖的看见女儿眼底的疲倦之色了。

林知善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眼睑下面,露出一丝柔弱的笑“不碍事的,母亲,昨晚有些梦魇了!”。

林明德笑着看向女儿,眼睛里有着妥协与心疼“让为父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保管你今晚一夜无梦到天亮!”。林知善抬头期盼的看着他,他却端起茶杯慢悠悠的饮了一口,放下茶杯后笑着说道“今儿一大早霍伦河木总兵,也就是你大嫂的大伯传来消息,近日在附近见过宋砚的踪迹。他被一群不知死活的马贼逼进了沙漠里迷失了方向,我已飞鸽传书给木总兵请他派出几名熟悉地形的向导前往沙漠寻找,相信不日便会返京。”。

林知善的笑意就从嘴角溢向了眉梢,眼里满是感激与欣喜,她低低地轻喃了一声“多谢爹爹!”。

林明德布满血丝的眼里一片慈爱“傻孩子,跟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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