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知善而行-第3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王氏懒懒道“我自不是那糊涂人,林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嫁女儿会少了一两个服侍的丫头婆子。我一个人都不会送,恐怕就连婆婆也不会插手这些事。我与林家小姐远日无怨、近日无仇,还盼着与她和睦共处呢,怎会笨到去跟她添乱置气。那崔妈妈下次再来。你只管告诉她,就说我说的,叫她死了那心思。不好好当差。就一家子卖了出去。”

翠枝笑着应了。

王氏将双脚从翠枝膝上拿下来“唉,舒服多了,我这脚自从生了佳儿,就落下了这病根子,每次多走一会就痛得钻心。多亏了你这个细心的丫头。”说着从手上抹下一个虾丝扭的赤金镯子“好丫头,拿着,赏你的。”

翠枝也不扭捏推辞,高高兴兴地接了,开心地说“谢夫人,这下翠喜回来该眼红我了。”

王氏扑哧一笑“那你就尽管拿到她面前显摆显摆。气气她!”

翠枝点点头,套在了自己白净的手腕子上。

“翠枝姑娘,夫人在歇息吗?”门外传来一个压低了的婆子声音。

翠枝站起身来。走到门边掀起帘子“哟,是厨房管事秦妈妈呀?有事吗?”圆圆的脸上满是笑意。

婆子恭敬的低了低身子“翠枝姑娘好,今儿个西院蓉老姑奶奶说今儿想吃燕窝盅、、、、、、”

翠枝的脸上仍然笑着,眼睛却慢慢冷起来“蓉老姑奶奶要吃要燕窝盅,你炖给她吃就好了。怎么些许小事还吵到夫人院子来?”

秦婆子的脸红了红,蹲了蹲身子。小声道“奴才让人炖了,但送去后又被那位老姑奶奶退了回来,说燕窝太碎且不是血燕。”

翠枝圆脸上的笑容已像天上的太阳躲进云层一般,剩下的只有阴色“府里素来有规定,大灶上的燕窝本就是普通的白燕。若要吃血燕或金丝燕,就需要各房主子自掏银两了。太夫人与夫人都一向如此,你是经年的老人儿,管厨房管了十几年,还不知道么?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秦妈妈只管将这话告诉姑奶奶便是。老姑奶奶一向深明大义、体恤下人,想必不会为难你一个奴才。”

秦妈妈迟疑了一下,但看见翠枝渐渐凌厉的脸,终是一咬牙“是,翠枝姑娘,老婆子这就去向姑奶奶复命!”

“嗯,去吧!你是宋府的奴才,只要你尽心办好自己的差使,夫人是心里有数的。”翠枝抬手抿了抿鬓角,转身走进屋子。

秦婆子屈了屈膝,悄不作声的退了。

翠枝回到里间,看见王氏满是不奈与厌恶的表情一笑“夫人别在这为不相干的人置气,那位老姑奶奶隔几天就要矫情闹将一番的,您又不是不知道?”

“哼!一会是什么非血燕、金丝燕不吃!一会又不是杭造内置妆花绸缎的衣料穿在身上便会起红疹子,一会嫌首饰旧,不名贵。想着法子出尽了妖娥子,白吃白住好几年,她怎么就那么好意思?”王氏铁青着脸,恨恨地咬着牙低声怒吼道。

翠枝贴心地递过去一杯热茶,劝慰道“她不就是想着法的折腾,引人注意吗?你就当是过几日就有人给你出唱戏罢了,当她俩母妇女跳梁小丑便是,理她那么多作甚!”

王氏阴着脸,伸手揉着额头“我都快被那俩母女给烦死了,一个个脸比城墙还厚,心贪得比海还深,怎么填也填不满。老的那个一不满意便又是嚎又是闹,撒泼打滚,比乡下粗野之妇还不如;小的那个见人就是一脸哀戚、泪流满面,扭着水蛇腰满院子的诉苦,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当家的夫人给她们多大罪受,成天在虐待她们似的。我成天好吃好喝的供着她们,半分不曾亏待,与府上正经夫人、小姐一般无二。她们呢,她们是怎么回报我的?今天为燕窝、明天为衣料、后天为首饰、、、、、、稍有不满意就闹得阖府鸡飞狗跳,人尽皆知。我、、、、、、”她恨恨地揪着帕子说不下去了,银牙咬了又咬。恨不得是咬在那两个人身上,入骨三分才痛快。

翠枝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一个本家庶出的堂姑奶奶,还是被夫家所休、逐出夫家的怎么就有那么厚的脸面?赖在娘家堂哥家不说,还妄想和正经主子平起平坐。连我们这些做下人的都不耻,但偏偏比正经主子还作威作福。”翠枝摇摇头,既不屑又不解。

王氏看了翠枝一眼“你不知道,她所依仗的不过是她父亲生前曾替国公爷挡了一箭,与国公爷有活命之恩。所以她才敢这样嚣张跋扈。国公爷与老夫人虽心里不待见她,却不得不对她处处忍让。她却不知满足、食髓知味地缠了上来。”

翠枝恍然大悟,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她看着王氏“难道国公府就这样一直忍着她,拿她没有法子吗?”

王氏无奈地点点头“国公爷与老夫人虽瞧不起她的为人处事,但毕竟是救命恩人的女儿,又能怎么样呢?放在府里养着也就几件衣裳,几碗饭的事,那个姑小姐以后添了嫁妆远远嫁了便是。只盼着她们吃饱喝足了能消停一些,别在节骨眼上捣乱就谢天谢地了!”

翠枝点了点头,无奈地摊了摊手“那就只有继续忍着了,唉!您说姑奶奶是被夫家逐出夫家的,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王氏来兴致,向上坐直了身子,轻声道“你不知道,这蓉姑奶奶当年未嫁之时瞧中了一名姓温的八品典薄,硬是自己凑上去与那温典薄有了首尾。事后逼着温典薄休妻娶她,但那温典薄的妻子出身秀才之家,一向与温典薄鹣鲽情深。当时已育有长子,与婆母关系又好。怎么会轻易被休,那温家老太太捏住蓉姑奶奶是无媒私通这条不放,强迫她作了名贵妾。到温家后,她仗着自己与宋府沾亲,作了不少作威作福之事,上不敬婆母、嫡妻,下对奴仆苛责。一时间弄得温府上下天怒人怨。后来那温典薄升作县令后,她更是动起了要作当家夫人的主意。偷偷叫人贩子拐了温府大公子出去卖掉;气死温老夫人,再慢慢逼害温夫人。不成想那温大公子虽是一稚子,却聪慧灵敏,装着生病晕倒,然后趁歹人不备逃了出来。那边蓉姑奶奶正一边假惺惺安慰温夫人,这边衙差已上门拿人了。”王氏说着不屑的冷笑一声“那蓉姑奶奶却是个不蠢的,在这关键时刻又把宋府搬了出来。温家老夫人却是个有城府的,亲自到宋府向国公爷及老夫人请罪,言明不追究此事,但也要不起这样谋害温府嫡子的贵妾了,恳请宋府将人接回。国公爷和老夫人虽气愤蓉姑奶奶作下的丢人之事,但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宋字,只得派人到衙门将这位丢人现眼的姑奶奶及她的亲生女儿接回了宋府,这一养便差不多十年了。”王氏说完狠狠啐了一口。

翠枝听得满脸惊奇,啧啧有声“这真够不要脸了,怪不得还能做下这许多无脸无皮之事。这样的人怎么偏偏是国公爷的堂妹子呢?真是!”一脸的不屑与不忿。

第一百二十九章 温柔小姐不温柔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房外忽然传来一个细细的嘤嘤哭泣之声,伴着女子轻声细柔的话语“不知嫂子可在室内,妹妹温柔前来给嫂子赔礼来了!”

王氏闻言脸色大变,脸上涌起又是恶心又是无奈的表情,烦燥的一转身躺在了榻上。

翠枝慢慢掀开帘子走到门口,面上似是吃了一惊,小意而殷情的扶了那位自己想进门的女子“温柔小姐这是怎么了?哭得如此伤心?仔细伤了身子啊!我家夫人正在歇息,找我家夫人有事吗?”

那女子穿了一身翠色的三梭罗直缀裙,头上戴了两枝赤金的梅花钗子。大约十三、四岁光景,脸上抹了一层香粉,流过泪的地方露出微黯的肤色,长得细眉细眼,身材单薄。此时正揉着红肿的眼睛,正楚楚可怜的看着她。

翠枝直直立在门口,虽是仔细而关切地问着,却半点让开的意思也没有,稳稳的站在那里。

名唤温柔的女子眼底闪过一丝怒意,掏出帕子拭了拭眼角,轻声道“我是来给表嫂赔礼的,还望表嫂不要跟我娘一般见识。”

翠枝面上满是不解“温柔小姐此话从何说起,我家夫人可是宽厚之人,怎么会跟表小姐您与您娘置气呢?再说了,您娘可是宋府的堂老姑奶奶,夫人一向尊敬有加,说什么不要与她一般见识?表小姐这话过了!”

温柔小姐眼睛里闪过一丝恨意,微低下头,声音里略带一丝哀伤地说“我今儿身子不适,娘心痛我便叫厨房给我炖盅燕窝,谁知那大厨房管事秦婆子不但端来一盅冰冷的白燕来糊弄我们娘俩,还阴阳怪气地说什么主子如果要吃燕窝,需得自己掏银子买。”说到这儿。她似委屈万分,眼泪又掉了下来。

她斜着眼睨了睨室内,又吸吸扁平的鼻子继续说道“母亲一听这话就险些被气得晕了过去,全府上下都知道我们是被狠心的父亲与祖母赶出来的,身无分文,走投无路才来投了宋国公府。因是寄人篱下,一直以来我们母女从来都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生怕踏错一步,说错一句而遭人耻笑。虽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再怎么说也是国公府正经的亲戚。我们娘俩也不能让府里一个婆子、一个奴才如此奚落、如此轻贱啊。知道的是奴大欺主,不知道的还以为宋国公府没有家规,随随便便一个低贱的奴才都可以随意欺辱国公爷救命恩人的后人。这不是遭天下人耻笑、指责么?”温柔姑娘说话的声音仍然那么温柔。甚至带了丝哭意。但说出的话却如利箭一般,差点将翠枝脸上生生射出两个窟窿来,险些再也挂不住那丝甜甜的笑意。

翠枝挺直了身子,严肃地望着温柔小姐“温柔小姐误会了,宋府一向制度严明。故尔秦婆子才不敢说谎。宋府大厨房的燕窝一直都只有白燕,各房主子要吃血燕或金丝燕,确实都是拿月银买来送到大厨房炖的。老姑奶奶与温柔小姐的月银与府里正经夫人、小姐一般无二,四季衣裳、温补药材更是从不曾漏下。这些可都是有帐可查的,正因为待你们为贵客,所以才是众仆伺候、锦衣玉食。从不曾怠慢。温柔小姐怎可为了区区一碗燕窝便四处哭闹呢?知道的会说温柔小姐出身寒门,过于看重一碗燕窝,不知道的呢会以为是老姑奶奶有什么不测。才让温柔小姐如此伤心、难过,以至于出言无状、言语刻薄。哪有一丝大家小姐的气度与举止?要知道在宋府就算是一个最低贱的奴才都懂无规矩不成方圆、客随主便这句话。何况是高贵的温柔小姐,您更该懂得您说呢?”翠枝说的话比温柔小姐还温柔,可温柔小姐脸上的温柔之色却渐渐变成了滔天怒意,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青。煞是好看,终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尖叫“大胆的奴才。你竟敢如此侮辱我?”尖尖的指甲直直朝翠枝脸上抓了过来。

翠枝仍是温柔的笑着,伸出右手轻轻挡住温柔小姐瘦骨嶙峋的手“表小姐仔细伤了娇躯,奴才自小便练功夫,皮粗肉厚、力大又大,如是表小姐不小心撞在奴才身上伤了您自个可就不好了。”笑得比春天还温暖,眼睛里射出的冷意却比冬天的寒风还剌骨。

温柔小姐抖了几抖,终是不甘的恨恨放下手,咬了咬唇,昂首向院门上走去。

翠枝看着她的背影,厉声朝守院子的婆子说道“以后如果再有什么野猫野狗溜进来乱吠,吵着夫人休息,你们就下去领板子吧。别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该干些什么,不该干什么还需要从头教起吗?你们要知道用得是什么人的银两,就该为什么人办事。人贵有自知之明,记住了吗?”

“记住了!”院子里一干婆子丫头低着头抿着笑,皆毕恭毕敬地答道。

温柔小姐脚下一顿,一摔帕子,一改平时的娇弱,走得比风还快,片刻便旋出了院子。

翠枝满意地一笑,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转身进了帘子。

贵妃榻上的王氏笑着睨了她一眼“好丫头,嘴皮子够利啊!”

翠枝笑嘻嘻的行了一礼“多谢夫人夸奖!”

王氏皱起眉“唉!呆会那老姑奶奶来了可不就是你两句话就能打发走的,那才是一位没皮没脸的老货。眼看着国公爷与世子马上就要下朝了,惊动了他们可就是我这个管家之人的罪过了。”

翠枝圆圆的脸上满是笑意,自信满满的劝慰道“夫人放心,那两位隔三差五的折腾不过是想多得些好处。眼下宋林两府正在议婚,是府里头等喜事,她要是在此时嚎哭一番,岂不是惹国公爷与老夫人不快,自断财路。她不会那么傻的,今日之事她只有生生受了,咽下这口气。”

王氏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对,还是你想得通透。今儿个我去库房的路上,一个粗使老婆子鬼鬼祟祟的在垂花门探头探脑的,远远看着像是西院服侍的王婆子。准是为了几个铜钱又在她耳边嚼了舌根子,所以她才会借燕窝的事吵闹一番,想让我从库房寻点东西给她,堵上她那张臭嘴。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什么都敢肖想啊!”王氏说着站起身来“我去厨房看看晚膳,你把院子给我盯紧了,还有放聘礼的库房你隔两个时辰便亲自与翠喜去看看,别让那俩母女浑水摸鱼,把抬给林府的东西拿了或是掉包。我们宋府可丢不起那个脸!”

翠枝赶紧谨慎的应了。

王氏照了照妆镜,仔细看了看脸上的气色才捋了捋鬓角转身出去。

宋老夫人身边一位服侍的老妈妈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进了宋老夫人的屋子,伏在她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话。

宋老夫人笑意盈盈的脸上立刻变得阴沉起来,将手中的茶盏“砰”一声放到了桌上。

屋子里侍候的丫头婆子不由齐齐缩了缩脖子,宋妈妈轻轻向她们挥了挥手。几个丫环婆子立刻轻轻行了礼,屏声静气的退了出去。

“她真是这样说的?”宋老夫人阴着脸问向刚才说话的婆子,平和的声音隐含怒意。

婆子点了点头,屈了屈膝,低着头恭声应道“正是,那声音实在太大。奴才刚走到西院垂门便听了个一清二楚。”

宋老夫人挥了挥手,婆子行了礼慢慢退了出去。

“哼!救命恩人,她倒挺好意思啊!”宋老夫人挂着不屑的笑冷声说道。

宋妈妈一笑“满府上下都这么说呢!”

宋老夫人摇了摇头“她爹当初胆小怕死,在城外看见兵匪杀过来便慌不择路而逃,不成想,老天爷都不让他活,那时偏有一支冷箭射向国公爷,他却刚好奔到国公爷身边替国公爷挡了那支冷箭。国公爷仁厚,怕她孤儿寡母在族中惹人耻笑,便说是她爹舍身取义而亡。她倒好,几十年来逢人就说。生怕别人不知道,其实族中有不少人当年都亲眼目睹此事。她作了几十年的跳梁小丑尤不自知罢了。现在还敢自持救命恩人女儿的身份在那乱吠乱叫,说我宋国公府不仁不义、畜生不如。”宋老夫人恨得连连捶打着茶几“真想把这对不要脸不知羞耻,不知感恩的贱人赶了出去。可是国公爷却一直看在同宗的份上容忍着她们,他一个成天在外的大老爷们又怎知他那位好堂妹在后院作下的龌蹉之事?”

宋妈妈上前笑着弯下身子“老夫人别为那不相干的人气着自己,这人暂时是动不得、赶不得的。毕竟这救命恩人一说已说了几十年了,如果现在咱们说出真相有些搬弄是非之人恐也不信,反而会说宋府的不是。就当养两只狗便是了,当是积德罢。再过两年那温小姐大了,给她寻门亲事远远嫁了出去,再把姑奶奶一块送走也就是了。”

宋老夫人叹了口气,慢慢点了点头,低声道“也只有如此了!”

“老夫人马上就要娶媳妇了,别为这些小事影响到您的好心情!”宋妈妈笑着又说了一句。

宋老夫人闻言马上笑了起来“那倒是,不成想能娶这么一位有见识、知进退的好媳妇,我确实是睡着都会笑醒的。”

宋妈妈凑着趣也笑起来。

第一百三十章 知善的嫁妆

夜幕笼罩中的林府春晖堂此时华灯高照、笑语满堂。

丫头婆子脸上挂着喜庆的笑容,屏声静气、手脚麻利地将桌上吃剩的饭菜一一撤下去。顾妈妈指挥着丫头给各位主子泡好各自爱喝的茶,行了礼方才轻轻退下去。

林明德满面红光、精神焕发。他看了看自己端庄有礼、琼姿花貌的女儿,宠溺之情就慢慢溢上素日威严的国字脸。

他转首笑着问老夫人“不知娘可和夫人写好了嫁妆单子,儿了今日无事,拿来儿子看看可还缺什么?”

老夫人微微嗔怒的看了他一眼“你个大老爷们怎么管起内宅之事了?”嘴里这样说着,却冲身边的紫罗点颔首示意。

紫罗转身从内室拿出一个描金紫檀小匣子交到林老夫人手上。

老夫人慢慢打开,看了看微红着脸的林知善一眼,苍老的脸上满是笑意“正好也给善儿看看!”朝林明德手中一放“喏,全在单子上,看吧,不会委屈你的宝贝女儿!”

林明德一笑,举到烛下细细看了起来,越看脸上的笑容越深,满意地直点头。

嘴里念念有词“田庄五处、铺子八间、三进院落四处、压箱银三万黄金、五万白银、上好黄花梨家俱全套、东珠十匣、各色珠宝二十匣、各色首饰三十匣、酱色缎貂皮袍、青缎天马皮袍、 酱色缎灰鼠皮袍、酱色羊皮袍。 酱色细羊皮袍、酱色缎上身羊皮,下接银鼠皮袍、青缎貂皮褂、石青缎貂皮褂、石青缎绣八团金龙绍慊皮褂、石青缎绣八团白狐慊皮褂、青石缎四团夔龙银鼠皮褂、青缎灰鼠皮褂、、、、、、象牙木梳十匣、黄杨木梳二十匣、篦子十二匣、大抿二十匣、剔刷一匣、刷牙刮舌十二匣,各色绸缎缂丝一百八十匹、十六排屏风、二十排屏风各三对、、、、、、”。

林府众人面上含笑,听得频频点头。

林知善却是越听越是啧舌,心里也越来越不安。这么多,这不是把林府搬空了吗?怪不得寒门小户人家将女儿视作“赔钱货”,虽说林府富足。但有两子以后人口会越来越多,议婚出嫁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她心里愈发觉得不安起来,她看了看林知义夫妇,又想起尚未议亲的林知行,脸上越来越红,都快坐不住了。

林明德足足看了小半个时辰,才心满意足的合上厚厚的册子。

顾氏看了看在旁轻轻细语的林知义与木氏两口子,开口道“你妹妹是林府唯一的女孩儿,她的嫁妆是一早就备下的。多是你们祖母与为娘的嫁妆,林府的收支。是为你兄弟二人留着的。”

林知义与木氏吃了一惊,连忙站了起来。

林知义平日漠然的脸上尽是真诚之意“母亲千万别这样说,善儿是我的亲妹子。我们做兄嫂的怎会计较妹妹的嫁妆。我和惠儿的意思是,妹妹是林府唯一的嫡女,她的嫁妆不能只有祖母与母亲的嫁妆添置,需还要抽出林府一半的家产添在里面才像话。我与二弟均为男子,自当自己去挣家产养活妻儿。哪能单靠祖宗留下的产业度日。”

木氏也连连点头“宋府可是当今皇后娘家,世代功勋之家,善儿的嫁妆需得厚厚的,以后才好在宋府立足,不叫宋府上下轻视了去。”

老夫人与顾氏相视一笑,脸上尽是慈和之色。

林明德也赞许的看着林知义夫妻二人。

林知善感激一笑站起身来行了一礼“善儿在此谢过祖母、爹娘。还有哥哥嫂子,为善儿想得如此周到。但善儿觉得二哥尚未娶妻、大哥马上就要当父亲了,林家的人口会越来越多。儿婚女嫁所需会越来越大。善儿怎可为了自己的日子好过就搬空了林府。那样的话不是叫善儿寝食难安吗?善儿觉得,祖母与母亲为我准备的嫁妆我带走一半就好。以后、、、、、、以后到了宋家,又岂是只有靠嫁妆和娘家撑腰就能受人尊敬、令人信服的。自是靠对上尊敬有加、有礼有度,对下赏罚分明、驭下有方。所以您们不必为我考虑太多!”林知善微红着脸,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老夫人看着她红红的小脸“你最近主持中馈做得甚好。其实也就是让你学学如何与奴才打交道。要知道在世家大族,奴才比主子多得多。奴大欺主并不少见,何况是刚过门的新妇。你需得早早熟悉、知道她们惯使的手段。宋府一直由世子夫人王氏打点,你想必她不会与她争管家的。主持中馈实际上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使,富贵人家吃什么喝什么都有定数,也不是那么好中饱私囊的。所以你千万不要接手宋府的中馈之事。宋砚以后可能会立府单过,到时你再主持中馈吧!你到宋家后,想必宋老夫人会给你立小厨房,与此一来,你与王氏只管你谦我让、你尊我敬便是,也落个清闲,不要多管旁的事,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便是。”

林知善站起来,红着脸行了一礼“谨遵祖母之命,善儿记下了。”

林明德想了一想“这样吧,除了这单子上的,再把城郊的温泉庄子给善儿,还有那一百亩的果园,挨着庄子近,也一并给了。还有杭州那三间妆花铺子也一并给她,再添三万两银票加上压箱,俗话说手有余钱,心中不慌嘛。”他看了看房内的众人“你们觉得可还妥当?要知道,贵妃娘娘早说了要添二十箱的妆,我担心到时一百二十抬会装不下呀,再多可就愈越了!”

顾氏抿唇一笑,略带了几分得意“国公爷放收呗,我呀,早叫奴才将那箱子加高加宽了,到时定是放得下的。”

林明德闻言一喜,赞赏的看了自家夫人一眼“夫人思虑的极是周到,如此便就好了。”捋着胡子笑得心满意足。

林知善心中不安之极,刚要推辞,就被老夫人一眼瞪了回去。

木氏也嗔怪的看了她一眼,笑眯眯的说“我库房里有一座香檀为座、黑玉为底、青玉与羊脂玉雕成的九九莲花图屏风。虽不是稀世珍宝,但也胜在雕工精湛、制作考究。更难得的是喻意好,再适合新妇不过了,我准备给妹妹添在里面,妹妹千万不要嫌弃。”

林知善眨了眨睫上的湿意,规规矩矩行了一礼“知善谢过嫂嫂!”。那是木氏最昂贵的陪嫁之一。九九莲花图屏风,前朝公主的心爱之物,美奂美幻,莲花从含苞欲放到盛开,一共九朵,栩栩如生,更有连生九子的祝福之意蕴含其中,全天下仅此一座。可木惠连眼都没眨一下,就给了她。她想着,心里更觉激动难安。

顾氏从惊讶慢慢转换成满意与欣慰,亲昵的看着木惠“惠儿是个好嫂子,亲家夫人真是教女有方,林家有幸得此贤妇!”林明德也颔首称是。

木惠羞红了脸,有些拘谨的挺着大肚子冲顾氏行了一礼“媳妇自进林家门,便是林家人,家中上下待我关怀备至,这些是媳妇应该做的。不敢当母亲如此夸奖!”

老夫人哈哈一笑“我家的孩子不是我自夸个个都是顶好的。义儿,你媳妇也累了,扶她下去歇息吧!”又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木氏越来越大的肚子,满脸褶子笑得像朵菊花一般“转眼快五个月了,越发要当心些。好好吩咐院子里服侍的人,服侍好了有赏,我亲自重赏。”

林知义笑着应了一声,扶起木氏,夫妻二人行了礼,退了出去。

林老夫人想了想又道“那这陪嫁的下人呢?媳妇可挑选好了?”

顾氏点点头“正要与母亲、国公爷商议此事呢!我是这样想的,善儿院子里那几个亲自调教的丫头是肯定要跟过去的。老妈子么,祝妈妈作为奶娘一家子都可跟过去,她那儿子是个忠心的,办事又麻利,正好可以过去作个管事的。再将内院二管事一家子陪送过去,那罗平有一身好功夫,又是罗大管家一手调教出来的,过去后可委任为主管事,他娘子又是个八面玲珑、能说会道之人。内宅交到她手里,应该无恙。庄子与铺子里的掌柜、管事自然也要一并陪送过去。过几日媳妇便叫他们来认认新主子,善儿如果觉得满意,我就把一干人等的卖身契交到善儿手中,由她保管起来。但就是这通房的人选、、、、、、媳妇拿不定主意。按大户人家的规矩,这也是少不了的,但善儿亲自调教的几个丫头媳妇却觉得不妥。她们与善儿太过亲近,对善儿脾气心性知之甚深。如果以后作了通房、姨娘这可就不是件好事了。善儿这孩子会顾念旧情,不多加管教;而那几个丫头恐怕会拿捏住善儿仁慈,恃宠而骄,以至于奴大欺主。所以媳妇觉得,自古纳妾纳色,还是从外面买几个样貌中上的寒门女子调教一番,要那种胆小、愚钝、木讷又目不识丁之人才好。”

林知善闻言不禁握了握拳头,差点就要张口反对了。

林明德阴下脸来,沉吟不语。

林老夫人手中的佛珠转动的飞快,想了一想开口道“依我看那宋砚倒不是个贪色之人,也从未听说宋老夫人往王氏房里塞人、、、、、、”。

第一百三十一章 玉容散

“母亲!”顾氏急急打断了林老夫人的话“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世子夫人王氏可是由宋老夫人一手带大调教的儿媳妇,情份自然不一般。善儿过去后又是小儿媳妇,俗话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宋砚与世子之位无缘,难保在其他方面宋老夫人不溺爱一些。所以,媳妇觉得还是要作这个准备,若是往后她夫妻二人情份深,别人插不进去也没关系。把那几个准备的通房统统发卖了便是,若是宋老夫人要塞人,也有她们在前面挡着不是,善儿反而落个清闲。”她看了一眼低首敛目的林知善。

林老夫人转首爱怜的看了一眼林知善,慢慢点了点头,轻声道“有备无患,好吧,听你的。”

又对林知善劝慰道“善儿别觉得糟心,通房与姨娘不过一玩意儿,你把她们当在一件摆设便是。”她浑浊的眼睛里射出一道厉色“若是不喜欢,砸烂便是!知道了吗?要有气度,万不可与下贱之人置气。”

林知善轻声道“善儿明白的祖母!”心里却想着,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砸的不是通房与姨娘,定是宋砚。想着,脸上便露出了笑意。

林老夫人与顾氏夫妇看她浑不在意的样子,放下了一颗担忧的心。

顾氏看着林知善温柔的说“那善儿也回去歇息吧,别把这些许小事放在心上,娘自会为你打点好一切的。宋府今日递了话,他们请了户部尚书的夫人罗夫人作冰人,明日要过府来交换庚贴,万不可失礼了!”林知善羞红了脸,行了一礼便退出春晖堂。

剩下的林明德夫妇亲自服侍着老夫人上床安歇了,才回到自己的院子。

菡萏院内,东篱与青杏指挥着粗使婆子提来热水。倒在泡澡的浴桶里,又洒下几滴香露,屋子热气腾腾的空气里便有了一丝芬芳的味道。

青杏为林知善打散了头发后,从上到下慢慢梳理了一百下,又拿起首乌、枸杞、山楂,黄芪和熟地制成的精油慢慢涂抹在长长的发丝上,轻轻按摩起来。

待按得差不多了,方扶林知善躺在躺椅上,用热水轻轻搓揉起来,洗净后用帕子轻轻绞了一会。再取来干的帕子包住头发。退了底衣,扶林知善进到澡盆内。

泡好澡后,林知善全身肌肤透着浴后的粉红。看上去晶莹剔透、泛着一层粉嫩的莹光。

“小姐的皮肤真好!”青杏一边轻轻替她擦拭,一边羡慕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