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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流离岁月 完结-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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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下去,只是因为他们会无休止地谈论那想着就头痛的关于我的问题。
已经知道我是借尸还魂的事了,每一个守护者都想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调侃地谈笑风生,就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随意。
这就是传说中的“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真的很讨厌。
“斯夸罗说无论如何都得把你弄下去,他对于你昨天无缘无故缺席集体晚餐的事儿很不满。”
“他是保姆么?这事儿都管。”
“你这么说也没错。”
“……”
“最好还是你自己下去,一会儿斯夸罗亲自来,你就没这么好运了。”
“……”
于是我万般不情愿的跟着玛蒙去了餐厅。
总希望从卧室到餐厅的距离可以再远点更远点。
远到一直走着、走到死也走不到尽头。
可是我也只能看着那餐厅的黄色灯光越来越亮,万种幻术也抹不平短短的几步路。
“喂!!!!你们磨蹭什么呢!!!!!!!!!!”熟悉的大嗓门让我身体都习惯性地往后退。
“我把她叫下来了,剩下的不关我的事了。”玛蒙一边说着,一边飘到了她的餐位上。
明明只有昨天一天没见,可是看着他们,总觉得陌生的很久不见一样。
所有人目光的焦点都落在我身上,浑身都不自在,我只能勉强动了动唇,扯出了一个微笑。
“啊~小流离终于下来啦~哦,不对,应该是小夕了~”
听了这一句话,我都想把魔镰召唤出来把餐桌给劈了。
但是才抬起的手就被一声大喊给吓了回去。
“你还站着干嘛!!!!快点坐下!!!!!!!”斯夸罗怒气冲冲地拉了椅子就坐下,回头对着还站在过道上看着路斯利亚的我大吼。
于是当餐厅内视线更加灼热的时候,我咽了口气,一声不吭地坐好。
面前的牛排看起来很不错,可是我完全没食欲。
“嘻嘻嘻~小夕~听起来很不错~”贝尔一手拿着光亮的刀子,一手托着下巴,歪着头阴笑着说。
“我叫苍井流离,不是明日夕。”闭着眼睛,我努力平复着呼吸,攥紧刀叉,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虽然这么说,不过身体还是明日夕的~嘻嘻嘻~不知道流离原来是什么样~”贝尔似乎对这话题来了兴致,“你觉得呢?玛蒙?”
“我怎么知道。”玛蒙头都不抬。
“小流离肯定也是个美人咯~呜呜~究竟哪个更好看呢?”路斯利亚双手合掌放在侧脸,一脸陶醉。
“都……好看……”列维每次谈到女人的问题,都脸红结巴。
“嘻嘻嘻~流离,你用幻术变个原来的样子给我们看看吧~嘻嘻嘻~”
“哦~是啊是啊~还是贝尔聪明~是吧,斯夸罗~”
“够了!你们有完没完!”
我双手将银质的刀叉砸到盘子上,拍桌而起,一瞬间金属与陶瓷碰撞的声音尖刻入耳,整个盘子碎裂成三半,旁边的杯子里的红色饮品也一齐晃倒,染了一片洁白的桌布。
“苍井流离你这是干什么!!”一直没吭声的斯夸罗压着火质问。
“斯夸罗,我以为你会替我说话的……”我冷冰冰地看着他。
他亲眼看到了那个女人来找我的情形。
他亲眼看到了那女人抱我的力度使我后背的伤口裂开流血的样子。
他亲眼看到了我疯了一样不知往哪里跑、只想离开那女人的痛苦。
他都知道,可是他却和不知道的他们一样。
“这饭我不吃了。”我撂下东西,踢开身后的椅子,甩了餐厅的门就离开。
这样的地方,我呆不下去。
**************************
冬夜很冷。
晚上会吹来西伯利亚刮来的风,带着肃杀萧瑟的气息,割过每一寸暴露在外面的皮肤,没有伤口、没有流血,却一样生疼无比。
摔门而出的时候,我只穿了屋里才穿的短袖和短裙。脸、颈、手臂、双腿,都被夜风毫不留情地吹着,我甚至已经不知道温度是何物,不知道双手该如何活动。
可是我不想回去,自己那最后的自尊也不允许我回去。
僵直地终于抱住了双臂,我挪动着脚步在街上走着。
我想去并盛的独立居所,可是当我在街角远望去时,一对中年夫妇在那房子门前不停地敲着。
那是明日夕的父母。
他们就这样把属于我的最后的落脚处都给盘踞了。
我默默地转身,从另一边离开。
6点、7点、8点……
我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都在想什么,等到我再次抬头,借着昏暗的路灯看向街旁店面亮着的钟表时,划出一个苍白的微笑。
9点半。
时间远比我想象的要快得多。
街上的人慢慢少了,都像躲瘟疫一样避开这愈加寒冷的风。影子从我身前拖拽到身后,拉得好长,可是等我走到树荫处,却只有黑洞洞的一片。
光影……光影……
有光才有影。
黑暗之中,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的日子,我回归到最原始的状态,竟然心里就平静了下来。
果然我就是卑微的命。
不远处的建筑巍然耸立,虽然整栋楼都是一片漆黑,可却让我顿时有了个暂时可以安歇的地方。
——并盛中学。
那不是我的处所,可却成了我唯一能栖身的地方。
是与不是,于是都不重要了。
第十三章 无处栖身
命运这个东西,真的是上天注定的,怎么逃都逃不掉。
那日的情形依然在我脑海中混乱不已,突入起来的变故总让我措手不及。我试图将复杂的事情捋成一条单线,可是那细枝末节却每每让我陷入滕图之中不可自拔。
记忆中,那个女人称我为她的女儿——明日夕。
记忆中,我颤抖地握着照片,明明看到完全重合的脸,却还在脑海中自欺欺人。
记忆中,那女人哭得声嘶力竭,突然抱着我不放,却被我惊叫一声一把推在了地上,因为她碰触我后背的时候,一阵生疼。
记忆中,云雀恭弥和斯夸罗带着不可理解的神情木然呆愕,似乎张口便有千言万语。
记忆中,我在那女人绝望的目光中疯狂地逃离了黑曜乐园,漫无目的地根本不知道要去哪,最后被忍无可忍亲自出马的Boss一枪震醒。
记忆中……
女人也好,巴利安也好,云雀恭弥也好,他们见到的、相处的,都是这个身体的主人明日夕,从不是我苍井流离。
苍井流离,或许,我一开始,就只活在他们的记忆中。
**************************
“哼,坐在这种地方不怕掉下去吗?”玛蒙稚嫩而低沉的声音悠悠传来,小身子也在空中虚浮而后落在了我半弯曲的膝盖上。
“窗沿又不会动,只要我不自己往往窗户外面倒,怎么会掉下去?”我整个身体坐靠在窗棂上,这是我早已形成的习惯,“再说了,掉下去,摔死了,其实也没那么糟糕……至少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
“死之前先把欠我的钱还了,我可不想为了个死人白忙活一场。”
“已经查到了?”我收回一直投向窗外的目光。
“恩。”说着,我的面前慢慢浮现出一张整齐的写满文字的纸。
基本资料:
明日夕,女,15岁,血型B,就读黑曜高中一年级。性格温柔内敛,人际关系一般,学习成绩优异。
家庭情况:
父亲明日丞,39岁,任日本政务次官;母亲明日理香,35岁,任法务省政务职公务员。家境殷实,工作体面,有一定的社会地位。
死亡原因:
推测为因情自杀。明日夕爱恋其同班同学佐藤隆,佐藤隆因明日夕家境中上水平,且外貌较优,因此与明日夕交往。但是佐藤隆行为极不检点,与多位女生都保持着暧昧关系,不到一个月提出与明日夕分手,攀附上另外一名家世颇丰的女子。明日夕十分悲痛,想尽力挽回,但是被佐藤隆恶语相讥,又受到父母的严厉斥责,最后于一个月前离家出走。
因缺少对尸体的检验(身体已被云守苍井流离所控),故而仅推测其于黑曜乐园自杀而亡。
带着十二分的怨气读完最后一个字,我右手指尖蓦地握紧,一个幻火就将这写满荒唐之词的纸张燃烧殆尽,连灰都不剩。
“为情自杀?这是电视剧剧本还是什么?明日夕这女人看言情剧看多了还是个神经病?想起那种死法就可笑!”
“还有这个名字!明日夕明日夕,是想明天就死了吗!亏那个女人还“女儿”、“女儿”的叫!”
“玛蒙!你确定这不是你自己编的恶俗故事吗!”
天知道我的话里字字都带着刺,讥讽、不屑、鄙薄的口吻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那是与我漠不关心的态度截然相反的。
“苍井流离,你以为这是在对谁说话?”玛蒙立刻漂浮起来,居高临下地说,“如果不信我的情报,你可以去找Boss要情报部门调查出来的报告进行对比,现在这事儿巴利安干部级别的人都知道。”
“……”我只能咬着牙看着她头上盘着的金黄色小蛇耻笑一样的盯着我,而我却根本无法反驳。
因为我明知那纸上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明明看过报告却不相信,现在又对我私人调查出的相同结果进行质疑,你要自欺欺人到什么程度?”声音虽然孩子气,可是威压却不输给任何一个人。
我能感觉出来,她生气了。
“信不信随便你,但是调查的费用一分都不能少!”
“我知道,这个月我的工资都会打到你的卡里的……”我的手本想伸出去,让玛蒙落下来,可是不知是自尊心作祟,还是心有愧疚,已经被风吹的冰凉的手根本动弹不得。
“刚才对不起了……”纠结到了最后,我终于开了口。
“哼。”玛蒙冷哼了一声,才又缓缓落回我的膝头。
“六道骸真是给你选了个好身体,附个身都能弄出这么多事儿。”
“能有个身体,我已经很知足了。”
“这事儿你准备怎么办?”
“……总部不是已经发来消息赦免了巴利安么?一周后就能回意大利了……撑过这一礼拜,一切都结束了吧。”
“真是你苍井流离的处理方式。”她不知是赞赏还是挖苦。
“你这是什么口气啊……”
“嘛,既然你决定逃一辈子,那就随你,我只要拿到钱就好。”
“这不是逃,而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哼,你说的那个,和逃避有区别么?”玛蒙好笑地反问。
“玛蒙,别和云雀恭弥那个人一样摆出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
听了她的话,我立刻反驳道。
因为那让我想起了前天云雀恭弥的那一句话。
【苍井流离,你到底在逃避什么?】
逃避,逃避,每个人都这么说。
一想起来,心里就憋屈的厉害,莫名其妙就会变得暴躁。
“云雀恭弥吗?呵,看来能看出来的不只是我啊。”
“你!”
“对了,还有件事儿,估计你会感兴趣。那个佐藤隆昨天进医院了,被人打的只差一步就全身瘫痪了。据我所知,这不是巴利安的人干的,你知道是谁吗?”她这么说着,可是语调总在有意无意间向上挑。
“……”我不经意间皱了皱眉。
“除了巴利安之外,还有谁知道你的事呢?” 她一副看戏的样子。
“不知道。”我一扭头,躲闪着那看不见却总直射过来的目光。
“恩?原来你也不知道,那打人的人可真费心了。”
“玛蒙,你到底想说什么?!”莫名的烦闷感又一次腾起,好像只能用音量才能昭示话语的力度。
“既然你不知道,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她那短小的手摊了摊,随后身体再次悬浮起来,“时间差不多了,下去吃饭了。”
“我不去了。”我很果断地回答。
不是因为伤势的问题,毕竟这次并不严重,再加上巴利安特殊的治疗,过几天就会活蹦乱跳的。
我不想下去,只是因为他们会无休止地谈论那想着就头痛的关于我的问题。
已经知道我是借尸还魂的事了,每一个守护者都想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调侃地谈笑风生,就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随意。
这就是传说中的“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真的很讨厌。
“斯夸罗说无论如何都得把你弄下去,他对于你昨天无缘无故缺席集体晚餐的事儿很不满。”
“他是保姆么?这事儿都管。”
“你这么说也没错。”
“……”
“最好还是你自己下去,一会儿斯夸罗亲自来,你就没这么好运了。”
“……”
于是我万般不情愿的跟着玛蒙去了餐厅。
总希望从卧室到餐厅的距离可以再远点更远点。
远到一直走着、走到死也走不到尽头。
可是我也只能看着那餐厅的黄色灯光越来越亮,万种幻术也抹不平短短的几步路。
“喂!!!!你们磨蹭什么呢!!!!!!!!!!”熟悉的大嗓门让我身体都习惯性地往后退。
“我把她叫下来了,剩下的不关我的事了。”玛蒙一边说着,一边飘到了她的餐位上。
明明只有昨天一天没见,可是看着他们,总觉得陌生的很久不见一样。
所有人目光的焦点都落在我身上,浑身都不自在,我只能勉强动了动唇,扯出了一个微笑。
“啊~小流离终于下来啦~哦,不对,应该是小夕了~”
听了这一句话,我都想把魔镰召唤出来把餐桌给劈了。
但是才抬起的手就被一声大喊给吓了回去。
“你还站着干嘛!!!!快点坐下!!!!!!!”斯夸罗怒气冲冲地拉了椅子就坐下,回头对着还站在过道上看着路斯利亚的我大吼。
于是当餐厅内视线更加灼热的时候,我咽了口气,一声不吭地坐好。
面前的牛排看起来很不错,可是我完全没食欲。
“嘻嘻嘻~小夕~听起来很不错~”贝尔一手拿着光亮的刀子,一手托着下巴,歪着头阴笑着说。
“我叫苍井流离,不是明日夕。”闭着眼睛,我努力平复着呼吸,攥紧刀叉,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虽然这么说,不过身体还是明日夕的~嘻嘻嘻~不知道流离原来是什么样~”贝尔似乎对这话题来了兴致,“你觉得呢?玛蒙?”
“我怎么知道。”玛蒙头都不抬。
“小流离肯定也是个美人咯~呜呜~究竟哪个更好看呢?”路斯利亚双手合掌放在侧脸,一脸陶醉。
“都……好看……”列维每次谈到女人的问题,都脸红结巴。
“嘻嘻嘻~流离,你用幻术变个原来的样子给我们看看吧~嘻嘻嘻~”
“哦~是啊是啊~还是贝尔聪明~是吧,斯夸罗~”
“够了!你们有完没完!”
我双手将银质的刀叉砸到盘子上,拍桌而起,一瞬间金属与陶瓷碰撞的声音尖刻入耳,整个盘子碎裂成三半,旁边的杯子里的红色饮品也一齐晃倒,染了一片洁白的桌布。
“苍井流离你这是干什么!!”一直没吭声的斯夸罗压着火质问。
“斯夸罗,我以为你会替我说话的……”我冷冰冰地看着他。
他亲眼看到了那个女人来找我的情形。
他亲眼看到了那女人抱我的力度使我后背的伤口裂开流血的样子。
他亲眼看到了我疯了一样不知往哪里跑、只想离开那女人的痛苦。
他都知道,可是他却和不知道的他们一样。
“这饭我不吃了。”我撂下东西,踢开身后的椅子,甩了餐厅的门就离开。
这样的地方,我呆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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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很冷。
晚上会吹来西伯利亚刮来的风,带着肃杀萧瑟的气息,割过每一寸暴露在外面的皮肤,没有伤口、没有流血,却一样生疼无比。
摔门而出的时候,我只穿了屋里才穿的短袖和短裙。脸、颈、手臂、双腿,都被夜风毫不留情地吹着,我甚至已经不知道温度是何物,不知道双手该如何活动。
可是我不想回去,自己那最后的自尊也不允许我回去。
僵直地终于抱住了双臂,我挪动着脚步在街上走着。
我想去并盛的独立居所,可是当我在街角远望去时,一对中年夫妇在那房子门前不停地敲着。
那是明日夕的父母。
他们就这样把属于我的最后的落脚处都给盘踞了。
我默默地转身,从另一边离开。
6点、7点、8点……
我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都在想什么,等到我再次抬头,借着昏暗的路灯看向街旁店面亮着的钟表时,划出一个苍白的微笑。
9点半。
时间远比我想象的要快得多。
街上的人慢慢少了,都像躲瘟疫一样避开这愈加寒冷的风。影子从我身前拖拽到身后,拉得好长,可是等我走到树荫处,却只有黑洞洞的一片。
光影……光影……
有光才有影。
黑暗之中,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的日子,我回归到最原始的状态,竟然心里就平静了下来。
果然我就是卑微的命。
不远处的建筑巍然耸立,虽然整栋楼都是一片漆黑,可却让我顿时有了个暂时可以安歇的地方。
——并盛中学。
那不是我的处所,可却成了我唯一能栖身的地方。
是与不是,于是都不重要了。
第十四章 五日心(上)
如果未来让我再次作出决定,我真的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来并盛中学。
那短短的五日改变了我人生的轨道。
我安于现状,我害怕改变。
可是那夜的心却在惊变的瞬时不曾抵触。
人们称之为——
——渴望被爱。
*************************
第一日
我从巴利安跑了出来,穿着短袖短裙,在冬夜里瑟瑟发抖。
我无处栖身。
直到我目光投向并盛中学,那个我曾经仓惶度过10天的学校。
夜晚的学校不会有人,白日的嬉笑都随着夜幕降临而销声匿迹。整栋楼都没有灯光,与周遭的商业区相比,不甚恐怖。
抱着完全冰凉的手臂,挪着僵直的双腿,我越过围墙,从唯一一扇没有锁住的窗子外跳入。
方才还诧异着没锁窗子的人大意了,可是当视线投向门边挂着的牌子后,我倒是觉得若是锁了,反而失了那人的风度。
【并盛中学风纪委员办公室】
果然是云雀恭弥的个性。想必整个并盛,除了我这个误打误撞的人之外,没有第二个人敢闯进来。
那是他的自信与自傲。
不能开灯,因为学校夜里忽然亮灯这种事传到他耳朵里,怕是我连这躲藏的地方都没有了。于是我关好了窗子,倚着窗边眺望楼下形形□的夜景。
万家灯火照不亮整片没有星星的夜空。
而后我带着一抹笑意躺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卧倒的那一瞬,冷的我全身寒毛都竖立起来,我蜷着身子一动都不敢动,生怕露在外面的皮肤碰触周围冰凉的沙发面引来一阵刺骨的痛。
果然,即使不是在街上,依然不会有温暖的感觉。
可是我懂得知足,有了落脚的地方我便不会觊觎更多的好处。
知足常乐,而贪恋往往让人堕落,经历了那么多,我自然懂这些道理。
可是,该说上天终于对我好了一次么?
就在我闭上眼睛习惯了黑夜、习惯了冰冷的时候,办公室的门把手发出声响,寂静的屋内隐现脚步声,而后随着“啪”的一声,整间屋子霎时亮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儿?”
灯开的同时,敏锐感到声音和光的我腾地一下坐了起来,结果看到云雀恭弥阴着脸站在门口。
“我……”
话在嘴边就被我咽了下去。
我从巴利安跑出来无处可去,所以到你这儿借个宿?
这话说了,恐怕我会死得更快。
况且,无处可归,这样的事情,我又为什么要跟他讲。
“擅闯学校,咬杀!”他二话不说就冲我亮起拐子。
“云雀恭弥,暂时让我在这儿过夜可以么?”我省去了所有的原因,直接开口提出请求。
这好像是我第一次无厘头地求别人。
“给我个理由。”
“……没有……”
“哼,那我凭什么答应你?”
“我知道你没有任何理由答应我……原因我不想说,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立刻就走。”我自知理亏,只是平静地告诉他我的想法,希望他能选择那千分之一的可能,同意我暂时占用他的地方。
丹凤眼在夜里更加明亮,单薄的身体似乎更散发着孤傲的清气。
我们对视了几秒,当我以为“同意”这个词再无可能、准备要起身离开的时候,他却先一步收起了双拐。
“这次先记下,如果你敢做出破坏学校的事,绝对咬杀。”
我的眼睛亮了亮,才终于放松下来,对他说了谢谢。
那真的是充满感激的。
他直接走至桌案前,利索地取走了什么东西,随后一眼都不看我的原路返回,往门口的方向走。
然而才走到一半,他忽然停下脚步,撇头看了看蜷坐在沙发上的我,便一个直角转弯走至柜子前,拽出一条白色的单子,一把扔到我身上。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什么的时候,他已经开了门,之后手按了两下墙上的开关,便随着“咚”的关门声消失在我的视野内。
第一个开关是关灯的。
而第二个,是开暖风的。
不到两分钟,方才冷如冰窖的办公室内,慢慢填满了温热的空气。那种如风的温度不知不觉渗入我的血液里,冰凉的手脚都开始回温,心里竟也慢慢舒坦起来。
抱着那白色的单子,我又把自己重新嵌在沙发里。
原来今晚不是那么糟糕。
甚至我自己都觉得会做个好梦。
真奇怪。
*************************
第二日
清早5点我就醒了,大概是换了地方不适应,而且还是个危险的地方。
抱着单子,终于我又回想起昨夜的小插曲。
云雀恭弥依然寡言少语,却异常的温柔。同意我的无理请求,给了我盖的单子,为我开了暖风。他那离开时肩上的黑色外套都和主人一样潇洒。
外套?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
夜里的时候,我再次来到了并盛中学,没想到窗子还是没有锁。
有意也好,无意也罢,我堂而皇之地进来,将手上抱着的叠好的衣服轻放在桌上。
那是挂着“风纪”袖标的黑色外套,他曾经披在我身上的那件外套。
“云雀恭弥,外套已经洗干净了,谢谢你了。”
好像就是知道今晚云雀恭弥还会来一样,我窝在沙发上裹着单子,终于在和昨天几乎相同的时刻看到了他。
他皱了眉,眼神在我和桌子上的衣服间扫了一个来回。
“怎么还在?”他问我。
“……抱歉……再让我暂时借住几天可以么?就几天……”
“啧……果然是草食动物。”
撂下这么一句话,他碰都没碰桌上衣服,转身就离开了。
临走前,他和昨夜一样,按了两下开关。
一个是关灯的。
一个是开暖风的。
这次,他什么都没拿走,也什么都没带来。
真不知道他究竟来干嘛。
*************************
第三日
大概是太暖和与太安逸的缘故,第三天一早我醒的时候,已经8点了。乍一看表的时候吓了一跳,因为现在已经是上课的时候了,云雀恭弥肯定早就来了。
仓忙地环顾了办公室一周,结果提心吊胆半天也没见着一个人影,我送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也暗暗起疑。
如果他早就来过办公室,那么肯定会甩着他的拐把我打起来,就算不动用暴力,也肯定会冰着脸说“草食动物你还想呆到什么时候?”这类的。
那么也就是说他还没来学校吗?有事情要处理?还是被什么绊住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开了,我惊了一下,以为是那个爱校狂终于来了,凝视后才发现是他的手下草壁哲矢。
但是即使是草壁,他把这件事报告给他敬爱的委员长,我依然免不了一顿咬杀。
我惊慌失措地思考着怎么让草壁封口,却在这时受到了让我受宠若惊的待遇。
他站立的笔直,双手贴紧裤缝,毕恭毕敬就是一个90度的鞠躬,口中还用着对云雀恭弥说话才有的语气对我说道:
“流离小姐,十分抱歉!没想到您在,打扰您了!”
“啊……这……不……”我这个暗杀部队里的人对这样的情况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流离小姐,请问您有没有见到委员长?”他站直了身子,语气还是像对着上司汇报一样。
“没有,他应该没回来过办公室。”我摇了摇头。
“这样……多谢。那我去别的地方找了,先告退了。”说着,他又是一个标准的鞠躬。
“啊……”
谁能告诉我这是个什么情况,我该是被云雀恭弥咬杀的头号对象吧,难道风纪委员会对他们委员长的敌人都这么有礼貌么?
满心疑惑地叠好了单子起身,刚要跳窗的时候,我的视线定格在他空落落的桌子上。
昨夜他连碰都没碰的衣服,已经不见了。
突然脑子里有个大胆的想法,可是那如流星一样一闪而过的瞬间,我心里泛起陈杂的味道。
皱了皱眉,我一跃而下。
那夜,不知是我睡得早了,还是他没来,我闭了眼睛,睡得很安稳。
*************************
第四日
我以为昨晚他没来,可是当我睁眼后,感受着屋内的温暖时,我已经明白自己的猜测是多么的荒谬。
我昨晚根本没有开暖风。
突然间昨天白天心里那股说不清的感觉更甚了,竟还泛着让我心慌的暖意。
我的手下意识的攥紧,平整的单子顿时一片皱褶。
今天下雪了。
白皙皙的雪像被托住一样,柔缓飘摇而下,落了茫茫无尽。下雪的日子,总觉得格外的冰冷,雪花化在脸上那一点一滴融入身体的丝丝凉意慢慢聚集,终于让我这个在户外无目的度日的人无法忍受。
【回风纪委员办公室吧……】
这个念头就自然而然地冒出来了。
因为昨天的衣服和今早的暖风事件,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咬杀我吧。
于是我就这么说服自己去了那个地方。
下午的时候,学校还在上课,我躲躲闪闪地避过了人群,依然翻窗而入。
然而这次就像是撞到枪口上一样,当我稳稳落地的时候,抬头便迎上了云雀恭弥投来的不友好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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