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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狭路相逢-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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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情,就出了杀良冒功。
而今你们都说是孙传庭的错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连一句实话都不敢说了吗,下旨要灭杀流寇的人是朕,说了坚决严厉处置的人是朕,而孙卿家调任陕西不足一月,换了你们可以马上肃清所有的军务吗。那些出事的统领你们认真看了吗,这些都是陕西本来败坏的人,孙卿家为他们担上了骂名,不如说是为了朕担上了骂名。是朕贪功冒进,一定要除了流寇才引发了那些藏在人心中的贪欲,是朕急于肃清乱了的官场,却没有想到他们早就从根子上*了。
这次的杀良冒功,一恨这些军队的指挥罔顾人命,歪曲上意,屠杀百姓。若百姓要责怪,与其把矛头指向孙卿家,不如说是朕求胜心切,也看错了这些陕西的将士们!”朱由检看了一眼底下已经被他的话震傻的百官,心中说面子值多少钱,这些都不比保住一个能为我所用的大将,孙传庭是一定要为了平定天下动乱准备的,比起你们这些乱窜的人值钱多了,也是钱买不来了。决不能做一个出了事就让臣子抗住的皇上,一定承担都没有以后谁为你办事,不都心寒了。
“知错能改,是做人的基础。对于那些犯错的军官,按其罪行格杀勿论,而朕也会亲自为这些无辜百姓抄写经文,以为他们的在天之灵,在祖宗牌位前认错,谨遵祖训: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对于这些遭难的百姓,难以追回其性命,而朕能做的太少,必须开朕的私库,给予他们一比抚恤银子,让他们的亲朋好友帮着他们好好的活下去,也能稍稍减轻朕的罪孽。”
安静,绝对的安静,跪在地上的温体仁绝对想不到皇上有这么一招,没有看到过有这么做皇帝的,但是为什么突然想哭呢,皇上这样保住了孙传庭,自己一直为了皇上所用,如果有朝一日面对这样的情况,是不是也能够被皇上保全,得以善终。
像是温体仁这样想的绝对不是一个,以前以为皇上狠,对贪官不眨眼的杀头,没有想到会有一天不要臣子替他担着罪名的,杀良冒功在这场风言风语中已经不是小事了,要是沾上了史书中逃不开残暴一词的。但是做了皇上的人,竟然不会被弃车保帅,若能有这个本事不就是能善终的节奏嘛,竟然也有了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了。实在是这样的帝王太少。
听着皇上悲切的声音,里面的哀痛与自责,还有对于百官不敢直言的失望,以及还有一定要摆明真相绝不冤枉一个人的情绪,竟然都能浓缩在其中。虽然大家不敢抬头直视皇上的表情,但是都能猜想现在皇上的神色,是对于他们的失望,更是严肃地要还以一个清明的朝政的决心。
“哎——”朱由检叹了一口气,他心中已经完全平静了,“眼下把那些被误杀的百姓名单快点统计上来,监察司的诸位也随时准备去审查陕西的军务,务必要把一丝一毫都查清楚,朕也能早日把抚恤银子交到百姓手上。礼部也要用心,钱卿家,你在民间素有美誉,百姓皆知你体恤民情是个不畏强权的官员,这次朕也托你也拟出一道文书,告知百姓朕的赎罪之心,务必让天下人知道朝廷是有错就改的,与那些宵小绝不相同。退了吧——”
钱谦益傻在了当场,哈?!当初得罪藩王要钱要地的文书是他拟的,妈蛋的,当时那些藩王都是要吃了他的眼神,要不是跟着的锦衣卫孔武有力,自己都要都双腿发抖了。这是让他在百姓中赢得了一些美誉,现在与百姓解释的差事又落到了自己的头上。但是这也彻底与那些窜动此事的人对上了啊!
☆、第一百零一章
钱谦益就算不愿意也要干活,只是让他拟一道诏书,这样的能捞着名声的好事,别人求也求不来,但他心中也不想与那些挑事的人对上,更不要谈让他身后的一大群人与明显和皇上对着干的人直接扛上。可是孙传庭的已经被泼上了这样一滩脏水,皇上都不收手,这是为什么啊?
钱谦益也是聪明人一挂里头的,他也明白皇上现在抱着一个不能说的心态,你们要不然就听我的话,要不然挡路了就去死吧的坚定立场上。要能有武力值让这些不顺眼的人直接去死,一定要有绝对强大的兵权。明朝是个重文轻武的朝代,挂着武职的时不时被文官弹劾很正常,皇上现在告诉大家乱世只需要强权,以前的规则就作废啦。所以皇上在一大群官员勾结与能够带兵打仗平定天下的能将之中,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平心而论,钱谦益也挺佩服皇上的,这简直就是市井中常说的‘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现在又不是几十年前张居正与万历皇帝那会儿了,那个时候要改革才能挽救朝局,有一个权臣出现,实行新的规矩,比如说一条鞭法之类来挽救大明的危局,那是还是可行的,但是时过境迁几十年后,这样的办法已经不行了,根子上烂掉了。没有没有人想到后金居然做大,而关内起。义频发,天灾总是不断,内乱肆意,政令的上通下达越来越糟糕,杀人似乎成为了唯一的选择。
“钱大人的脸色不太好,是昨天没有休息好吗?”温体仁在出宫的路上遇到了钱谦益,他脸上那个关心的表情都要具现化了,明明以前就结下死仇了。
你说把一顶品行不正的帽子扣在钱谦益头上,让他这辈子估计在朱由检在位时都不能入内阁了,这还不算死仇吗?偏偏就是有了这样的仇怨,被朱由检说了一句首辅既要有容人之量,做错事情就要道歉,同朝为官不能总是大眼瞪小眼后,温体仁真的在后来下帖子赔罪了,把那个当年的朝堂之变,用了自己年轻做事不牢靠给堵了上去,希望钱大人高风亮节以前的事情就大事化小了。不管化了没有,这个没有脸皮的动作做了之后,温体仁见到钱谦益就成了没事人。
钱谦益忍了忍,饶是三年了,他在礼部也过得很好,但是见到温体仁的温和脸,就有想要吐的冲动。到底是什么人把一张原来只会冷脸对人的温体仁,变成了弥勒佛了,这也太坑人了。温体仁这般关心,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经常走动的亲戚。钱谦益不想多说,“我哪有温大人忙,只是按照皇命办事而已。”
温体仁当做没有听出来弦外之音,你按照皇命办事,那么我做的就是出格的事情了?!这样的暗讽一点意思也没有,“这次是劳累到了钱大人呢。礼部以前也没有拟过这样的诏书吧,哎,皇上就是太顾及民生了,以前也鲜有听过皇上给百姓认错的。钱大人,温某也敬佩你啊,若没有你在士林中的美名,在民间的清名,这诏书还有些难度。对了,听说新编历法进展不错,先恭喜钱大人青史留名啊。”
“多谢!”钱谦益说这两个字好不容易忍住了那咬牙切齿的口吻。温体仁这话里头的意思是如果你不能安抚百姓,鼓动你身后那批人出出力,那么当心煮熟的鸭子飞了。钱谦益可不是温体仁,真的做了孤臣,他的小辫子要抓总能找的。“钱某还有事,就不与温大人叙话了。”
“那么改日再聊啊。”温体仁在背后贱贱地加上了一句,“等到七月荷花开了,我们一起去赏花,钱大人诗文最好了。”
温体仁看着钱谦益好像听了他这话差点绊倒自己,笑了一下就回文渊阁了。弹劾孙传庭的事情并没有完,晋商在山西经营了不是一两天,也不是一两年,而是有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了,虽然皇上动手的只是与后金同步发迹的那批‘新贵’,但也不是小事情了,这次的流言必然与此事有大关联。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蚁多还能咬死象了。温体仁担心的却是另外一回事,今天皇上连跪祖宗牌位,自认错误都做了,那就不会退了,他估计这群人就算有张四维再世,也是必须杀了,不只带头的,哪怕清空了整个山西也要把政令贯彻下去。
那么问题来了,应该由谁填补这些位置呢?
温体仁微微摇头,其实只要皇上足够狠,不怕死人,对付高官也好群臣也罢,手中没有兵权的人根本翻不出浪花来,文臣造反三年不成。而他早就从皇上对藩王下手时,就猜测过皇上从不在乎名声,文人史官的记录远比不上他要做的事情。为什么这么清楚,因为温体仁也是这样的人,当年在争取首辅之位时,也是不择手段,栽赃陷害、无中生有一起出手。
哎,只是眼下这个样子,却与温体仁猜测的那个最可怕的方向走了,等到皇上掌握了兵权,大明重文轻武的时代,就要一去不复返了。皇上不是要肃清官场,因为大明的根子已经坏了,这是要连根拔起,绞杀所有的节奏。从来不存在怕这些官员联手抗命,那都是在他们有命的基础上做的。
不听话的全都毁了又如何。就当做是让重新塑造一个明朝了。
不能想了,温体仁强迫自己停止脑补,这样的帝王史册上记载的太少,他们不在乎祖宗礼法,也不在乎青史留名,绝大多数这样的都是昏君。也有不是的吧,始皇帝就不是啊,所以一统了六国。但是秦朝二世而亡了。
罪过,罪过,温体仁一脸土色地把脑袋埋到了奏章中,这样的脑补已经要突破天际了,不能再有了。还是脚踏实地的想一下,那些空出来的位子应该怎么安排,哎——,其实他们为什么不懂呢,皇上都不要命了,还怕这些人抱团吗,官位只要在总有人要做的,杀了一批会没有能补上的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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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朱由检一肩扛下了孙传庭的罪名后,先等来的不是雨化田的调查信函,显然这个事情进行的缓慢,而先等来了孙传庭的投名状,他现在已经是到了士为知己者死,并且可以立马去死的地步了。究竟是谁散布的消息还没有实证,但是张献忠一队人马的撤退,绝对引起了孙传庭的关注,皇上说过不让流寇出陕西,这群人逃得够快,已经要进入巴蜀了。
话说在上次的驿站整顿后,这个消息的传递绝对是快了许多,朱由检一听到这个事情,就召集了内阁商议。不管张献忠是做贼心虚在放了这样一把大火后走了,还是脚下抹油头脑清楚逃得快,这辈子他是不要想在南边称王了,敌人一定要灭杀在他刚刚起步的时候。
内阁也给了一个讨论结果,与朱由检的想法相同。眼下光是从山西调兵已经不够,陕西的人马怕是有一半不够用了,那么就采取包围的方法,这年头还能算精兵的,就朱由检所知在史上也大败张献忠的就是秦良玉。所以从山西下方的巴蜀调秦良玉做援兵,正好包抄了张献忠逃去的人马。
朱由检对于秦良玉,心里由衷的敬佩。在这个混乱的年代中,一位女性的将领,还是一位能打胜仗的将领,她的本领与心智远远高过了太多的男人。万历年间,他的丈夫马千乘被太监邱乘云诬告,病死监狱后,她代领马千乘的职位。之后,后金几次在辽东的战争中,秦良玉都率领白杆兵援兵对敌。天启年间,奢崇明包围成都,秦良玉率兵长驱直入成都,击败奢崇明解了成都之围。可以说白杆军也是当下少有的强兵了。不怪后人说,纪念花木兰,要学秦良玉。木兰对于朱由检来说太远,而眼下的秦良玉确是实打实的精兵,用他们来镇压张献忠的叛军也是一个良方。
温体仁想的没有错,朱由检眼中现在军队比文官值钱多了,他要不是在投胎朱由检而是李自成,说不准担子还轻一些,这个年头造。反的生意好做,没有原来的这些混乱官场尾大不掉。那么也只有自己把自己的朝廷给反了,乱世用重典,谁也别怪谁。心中没有朝廷只有自己,那么不杀你杀谁。
这个时候,那些掌握重兵与强兵的一定要是自己人。此后,白杆军也要好好培养,说不定还能往西打去,这些却都是后话了。
朱由检把重宝押在了孙传庭的身上,他在陕西的叛乱只能赢,或者说不是赢,而是要诛杀全部带头的人,绝不能让他们留下像史上那样降了再反的可能。反正现在辽东太平着,这半年的粮草就都要用在陕西,一举拿下这些不省心的东西。那么他也能腾出手来与那些盘根错节的官商来上一场大清洗,有本事大家不死不休。只怕他舍得命,那些人不舍得财,不舍得就有弱点。
☆、第一百零二章
雨化田从陕西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又一年荷花开的时候,朱由检也从乾清宫避暑到了瀛台,而这个满天繁星的夜晚,两人的心情都算不上好。
“你瘦了。”雨化田见到朱由检后不由自主地说出了这句话,自己离开京城四个月,一直奔走在陕西、山西、河南几省之间,为的就是查清楚这次冒良杀功背后所潜藏的暗线,他知道朱由检在京城撑着很累,但没有想到才是四个月而已就明显看到对方消瘦下去的脸。
“这些日子是又没有睡好?”说话间雨化田已经把人抱在怀中,仔细端详起来了,而他发现朱由检又添了几丝白发,又想起查到了的那些事情,对于那些人更添加了一分杀意。若非被这些事情所累,也不至于让朱由检操劳不休,这幅面容怎么也不像才二十的样子,就是笑得温和,也抹不去那股眉眼间的风霜。
朱由检把头靠在了雨化田的肩膀上,终于能安心地喘一口气了。他闭上了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看到你,我也才觉得自己瘦了,怪只怪相思太苦,你走了我都吃不下饭菜了,吃了没味道,但又不能不吃。”
雨化田没有把这句玩笑的情话当做情话来听,吴无玥这段时间带着熟悉风俗的马钱子去了南边,为了将来的海运事宜做准备,不到年节是不会回来了,朱由检是彻底没有人管了。关键是他那个头疼的毛病,多思多想就必然会发作,被这几个月的事情一闹,根本不可能好好休息,只怕相思不假也惨了水分,而那食不知味是真的。
“从前一直听你说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后来才发现最会折磨自己的人倒是你了。我在外面还时不时有个野味加餐,一点也没有食不下咽。你这么做,可见我们不是心有灵犀的,你说怎么办?”
朱由检听到雨化田的话一下子没有反映过来,想要看看这个人是不是被掉包了,这样的语气与他的人设一点也不符合。朱由检睁开了眼睛,使劲往雨化田的下颚看,还伸手摸摸了,“没有人。皮。面。具啊,希声什么时候会这样开玩笑啦,以前可从不会如此的。”
“哼!”雨化田冷哼了一声,他从前是不会如此,可从前也没有把什么人真的放到心上。在京城的时候察觉不到,可是真的离开了之后,身边缺少了那个人总觉得有什么地方空了一块。
也许习惯才最会伤人,每次离开都会发现对朱由检有了更深一些的挂念,要说是为了什么,自己也弄不明白,可能只有在朱由检的身边,才有一种真实感。世间早就没有什么是自己真的所执着的,就连几年前想要谋得高位的心思也越发的淡了,要肃清朝局改头换面之难,让他也对权势二字有了更加深刻的思考。也许是人到了一定的境界就会曲高和寡,也会高处不胜寒,那时就会更加对能有交心的人更加的交心了。若是换了上辈子,他定然会把这个能交心的人从一开始就铲除,不给自己留下弱点,但这辈子谁让他一开始要想要尝尝不同的滋味,反倒把自己赔进去。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此话真的没有错,开始不懂朱由检为何要拼尽全力去撬动整个大明,后来也渐渐不问为什么了,也许踏上了那个位子之后就没有了一定能诉之于口的原因,愿与不愿、能与不能,都已经不重要了。
朱由检对于这样的雨化田却有些不知道怎么哄了,他刚才的话不假,压力大没口味,加上能赏心悦目的人不在身边,自然是吃的少了,瘦了下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过他可不敢认下这样的罪名,他们怎么可能会没有心有灵犀呢。
“都是我不好,绝对下不为例了。”朱由检拉着雨化田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若是我真的容颜消瘦了,你不会因为美人迟暮就不要我了吧?”
“你说呢?”雨化田气朱由检不保重自己,但看到他的两个黑眼圈也不想耽搁时间,“快去休息,其他的事情等到明早再说。”
朱由检放心不下陕西的事情,但对着雨化田这张不愿多言的脸也知道不能再撑下去,“我听话,这就去休息,但你一定要陪我。”
虽然雨化田的面色不好,但是还是动作娴熟帮两人简单洗漱了一番,躺到了床上。
闻着身边人熟悉的味道,朱由检紧绷的神经真的松了开了,什么晋商、什么乱。民、什么张献忠都留到明天再说吧,几乎是沾到了枕头就睡着。
但是雨化田摸着朱由检的头发却忧思了起来。吴无玥的南下也不只是为了海运,也是去寻医问药的,朱由检的头痛病他不能定论,而其师吴又可擅长的也不是这一科,想要问问西洋有没有相对应的医术。雨化田没有忽略吴无玥当时一闪而过的为难,有什么病会让神医为难呢?
“呼—呼—呼—”片刻之后,耳边响起了轻微的呼噜声,雨化田侧过身抱住了朱由检,他本是听力极好,夜间休息也不能容忍其他的杂音,但现在却压下了心中百般滋味,只希望每日能听到这个呼噜声,便能等来心安的下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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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日落日升,绝大多数的事情不是你不想它来添麻烦就不来了,那些已经来的麻烦也应该要解决了。第二日,朱由检为了表示自己知错能改,好好用过了早膳,却也忙着问起了在陕西与山西之间的事情。
“所以根据你的调查,这次的孙传庭遭到了攻歼,是范晁在背后的功劳!”朱由检在功劳两字上狠狠地加了一个重音,而他没有想到范晁与张献忠勾搭到了一起。
雨化田对于范晁能在自己手下逃走也是气愤的,他想要抓的人从来还没有几个能逃得了,但是范晁不仅逃了还逃到了张献忠手下,用以前的人脉差点毁了平乱的大好局面。但这也能看出来在山西甚至往北一带中,这些手握财富的大商人能量绝对不小,要是早个二三十年,绝对是动不了这些人的。
朱由检当然明白晋商在大明的地位,还有就是徽商与东南的沿海商人,他们都很有钱,却没有能给朝廷与百姓带来相对应的贡献,不单单是为富不仁,而是朝廷没有给他们一个表现的舞台。历史车轮碾压一路,到了如今已经不是靠皇权就能压住全球商贸萌芽的时候了,压制不了就要操控他们。不过他还是感叹了一句,“现在想来魏忠贤当初的做为也算误打误撞做好事了。要是没有他清扫了大半个官场,把万历年间的那些盘根错节用专权打散了,我们如今还更加的被动。”
这句话朱由检能说,因为朱由检是朱由校的弟弟,但是其他人是不能说的,就是雨化田也不会,他经历过更早的明朝,心中自是认为如果从万历年间一切都改了,按照张居正的法子走下去,一切早就会不同。可是假设与如果在这里没有意义,还不如说些实在的。“好消息是孙传庭在陕西的平乱进行的十分顺利,从皇上为他担下了罪名,又一力用白杆军从下方与之配合,年底之前应该能听到好消息。”
不过时不待我,这半年内谁知道会有什么变故呢。朱由检更加烦心的是这年大旱还是如期而至了,虽然有了土豆这样的高产量作物,但是天气不帮忙,应该怎么办呢?人都有一张嘴在那里嗷嗷待哺,但是按照这个天灾继续下去,以前的存粮会越来越少,到时候就是有钱也买不到粮草了。所以作为一个人口与粮食的平衡,粮食少了,就要把人也分散出去,可是这一定要等孙传庭那里有了确定的消息才行。出海与开海禁这样的事情在太平的时候,还有人阻挠,不要说是在乱局中了。他可不想这样一本万利的事情忙中出错,宁可再等等。
“这次范晁调动了暗中的人手,你都排查清楚了,那么我也不怕冤枉人了。”朱由检捏着雨化田带回来的一大叠名单,终于也能给他们找些事情做了。“我最是体恤百官了,希望喜欢我送的大礼。”
朱由检一送礼,温体仁就头痛,不过这次他却是置身事外一把。
这个的大礼就是上次在朝会上皇上提起过的养廉银子。说起来大明官员的俸禄不高,这件事情与朱元璋也分不开关系,《醒贪简要录》中还对官员的俸禄给出了一个定制,但是实时迁移,从开国后二三百年,商品经济发展了起来,税收制度没有改革,官员的俸禄也还是原地不动,人心都是贪婪的,他们怎么可能不动手捞银子。
于是,现在皇上说了,你们都说自己的工资低,那么我们就按照你们的绩效与强度来发红包吧,但是发红包要公平才行,所以第一步我们要弄明白你们究竟有几个钱,不能让应该得到红包的亏了,也不能让本就贪腐的人额外拿到了不属于他们的东西。
那么问题来了,养廉银子真的能养廉嘛?温体仁觉得这个有些难,只能管住一部分,而且皇上要发红包,真的是糖衣不是毒。药吗,监察司已经几度扩大,终于是到了天下普查的时候了。有些人不想要查,一查就露底了,但是更有人想要查,他们想要奖金啊。一开始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到这会于后来的税制改革息息相关,送红包活动就这样拉开了帷幕。
☆、第一百零三章
最近朝廷中从上到下都在热烈讨论的送红包活动,对此毕自严深感头大,本来钱这个东西就不怎么够用了,皇上还要给官员们涨工资,这简直是胡闹嘛!不过皇上透露了口风,国人做事或者做官都明白一点,对于某些事情从说到做的距离可以很短也能很长,就看大家是怎么想的,对于这件事情上面的态度有多么迫切。
朱由检急吗,养廉银子又不是发给他,而是从国库中拿出来,他能开口说要给已经不错了,就是给这波没事找事的人派一些两相扯皮的活,别来找他的麻烦即可。因此从说要涨到真的涨,其实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归根到底主要不是为了涨钱,而是为了给全国官员收入大普查做一个铺垫。所以关键不是涨工资,而是在它之前的大检查。毕自严看到了这一点,当然其他人也看到了,但是他们推不得。
对于查钱这桩事情,下面的官员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就在一年半之前,为了要把驿站的开销直接归到户部管理,不再让地方上出钱,就查过一次帐。也是为了那次涉及到各个省的大普查活动,朝廷特别成立监查司,由一众特别会看账本的人组成。
监查司有些神秘,它的组成有两部分,一部分是明旨下来通过了考核的官员,另外一部分人的行踪却只有锦衣卫知道,这群藏在暗处的人,就是当年被捕入狱的‘特殊人才’。
他们原本十分精通做假账,没有假账账本何来挖国库的墙角,对于一些假账做的十分精妙的‘人才’,朱由检给了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他们的亲属全都由锦衣卫定点看守着,而这些人必须在今后的十年中翻阅成千上百本账册,查出来的比例与他们重获自由的时间、减轻罪行的可能性,完全挂钩在一起。
毕自严觉得这招有些损,但是皇上说了每个人都有才华,而这些人能把朝廷的钱捞到自己的口袋中,而不是简单通过下面的人贿赂其钱财的官员就更加有偏才了。与其杀了他们、贬为庶人、流放边疆,都不如用他们的特长来赎罪要有效。要想抓贪污的人,就必须知道他隐秘的手法,以己度人,这些戴罪之身最合适不过了。所以毕自严转念一想这何尝不是一种仁慈,真的物尽其用。
人心中都有魔鬼。最初的贪念不再去考究为什么,可能是想要养更多的小妾,这个靠基本工资根本不够;可能是染上了收藏字画古董的风雅嗜好,这个就更加烧钱了;也可能是败家的儿子与狐朋狗友一直要花天酒地,没钱了就问老爹要,这个就是养不教父之过。原因已经不再重要,一旦沾上了就很难戒除。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是百年身。
因此,这次的全朝范围内官员收入大调查,在绝大多数人都不清楚的情况下,他们将面对一些绞尽脑汁也要找到其身上漏洞的人,这些人都有火眼金星,能判断出你的基本工资与老婆嫁妆能够负担什么样的生活。超出了范围的,看看他们分管什么区域,就能有一二三四五的多项贪污选择可供查证。贪的小的可能只用了一种方法,那些收入与支出完全不成比例的,则是一定形成了一个贪污链条。这些都瞒不了人,在这个年头的大明,还极少出现吃穿住行都是清廉节俭,但是在家中的小房子里劈出了一个地窖,专门放黄金与白银的官员。这样只为享受囤积金钱快。感而不使用的人,已经多少有一些疾病了,不属于常规范畴。绝大多数的贪官,都会一掷千金。
“父皇,那么这些官员也不想朝廷去查账吧。他们不会把罪证都藏起来吗?当然如果给儿臣瞄上一眼,藏了也就没有用了。”土豆一边自己挖着西瓜,一边与朱由检在讨论着由养廉银子引发的一系列行动。为什么是自己挖着西瓜吃,而不是等宫人切好,土豆表示更加原汁原味。
朱由检对着这个虚岁四岁的儿子已经在心里面念叨过很多次了,土豆你是人不是土豆,看你如此聪明搁在以后妥妥是能进入门萨俱乐部的节奏。过目不忘、逻辑思维强、才是小豆丁却已经能够与朱由校用几门洋文进行交流了。某次把户部收上来的账本给他看过之后,已经能全面找到里面的假账弱点。如果这都不是天才,那么什么才是?!
其实,儿砸你是高智商非反社会人士穿的吧,或者是带着系统重生,或者被外星程序俯身了,哪一样都好,要是土著的话,得要多打击人啊。
“他们不想也不行,因为父皇给找了一个为他们着想的理由。送钱给人花,谁会真的不要呢?就算用仁义礼教做借口说不要,但是父皇一再表示要给,他们也不能往外推,否则就是心虚了。当然其中也不乏这样一个原因,他们不能真的抱成一个团说不要。所以说欲先取之,必先予之。”
朱由检一边在心中吐槽土豆的开挂模式,一边在引导着他接触朝政。你说太早了?不早了,想当年康熙七岁登基,谁知道土豆会不会有这样的一天呢。既然他的聪慧已经超过了太多人,也许连一般的成年人也跟不上土豆的知识面与接受能力,为什么不早点教呢?
“可是父皇,除非查账的事情拖下去,不然总有真把钱给他们的那一天,国库的账册儿臣也看了,这两年都是维持平衡而已,因为几个地方受灾还免去了田赋,如此一来钱又要从哪里出来呢?”
土豆是个喜欢动脑筋的孩子,他最初读书认字的阶段由不靠谱的朱由检与更加跳脱的朱由校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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