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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d仙流)霜叶红于二月花-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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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赤木校长和晴子小姐呢?他们适合打仗吗?他们也可以选择离开吗?”
仙道无言以对。
他对流川的这个建议,完全出于他某种超出理智的私心,和大是大非的立场是违背的。
流川平静地说:“我并不觉得自己的生命比别人珍贵。何况,是我自己要回国的。”他顿了一下,看着仙道,“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好意。”
仙道甚感狼狈,但同时心存欣喜。
他没有看错流川。他虽然不善交际,但有着自己清醒的主张。他并不是个骄生惯养的贵公子型艺术家。
“这样啊。但……流川先生,你想过这样选择的后果吗?”
“说来听听。”
“就算你完全没有政治立场,也一样会有被跟踪甚至被暗杀的危险。”
流川淡淡地说:“人总是会死的。”
“也许你会找不到工作,买不起钢琴,甚至连温饱都成问题。说的明白一点,你可能会饿死。”
流川淡淡地重复说:“人总是会死的。”
仙道睁大了眼睛,不以为然地说:“退一万步,你没钢琴可弹,教不了学生,写不成音乐,甚至会死,你留在国内做什么?”
流川一怔,没有说话。
“请说说看。”仙道固执地说。
流川侧头看着窗外的天空,突然说:“我父亲是个大商人,非常有钱。一直以来,很多人理所当然地认为,我是因为衣食无忧、穷极无聊,才弹钢琴写音乐的。我自己知道,并不是这样。”
“我也很清楚,回到美国,我可以很安全,可以很富有,但那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是喜欢音乐,只是相信音乐对这个世界很重要,至少不会比政治和战争更不重要。”
“何况,我是我自己,我相信自己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可以继续喜欢自己喜欢的东西。没有钢琴,可以学小提琴;没有小提琴,可以学手风琴,甚至可以学笛子、长箫、古筝……对我来说,就是一片树叶,也可以吹奏出音符。这么大的一个国家,难道容不下一个喜欢音乐的人?”
流川自己也觉得吃惊。
这样的话,他从来没对谁说过。
对于遭受的种种误解,他向来以沉默代替辨驳。
但今天,对着简直算是陌生人的仙道,他竟然滔滔不绝起来。
仙道静静地听着,他想到了彩子对流川的评价:这个人有着一颗激越的心。
他为自己小看了流川而暗感惭愧。
他们是很不同,但本质上又是相同的。
梦想的价值,对他们来说,远远高过生命受到威胁的危险。
他还能说什么呢?
仙道突然说:“我可以试弹一下吗?”
流川有点诧异地看着他,好不容易才说出两个字:“请便。”
仙道坐到钢琴前,把双手轻放在琴键上,开始很生疏地敲击起来。
流川怀着耳朵要受虐的恐怖心情,有点好笑地听着。
与拙劣的演奏姿势相衬的,是仙道低水准的钢琴演奏水平。与流川的学生相比,也还差得很远。
但很快,流川眼中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是啊,这个军人出身的人,是弹得曲不成调,但仔细辨认,那的的确确是他刚才弹过的《卡农》的主题音乐。
流川相信他并没有学过,只是在现学现卖。
他果然没有看错仙道。他的确是音乐天赋的。
仙道站起身来,有点窘迫地说:“见笑了。我以前留学欧洲的时候,曾经学过几天。现在,差不多忘光了。”
流川点了点头:“听得出来。”
仙道苦笑着说:“你在评价学生时,会婉转一点吧?”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听说过冼星海这个名字吗?”
流川一怔,肯定地摇了摇头,随即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仙道看了看表:“没什么,说说而已。我要走了。”
流川点了点头。
仙道走到门口,回过身来,看着他:“我也不怕死。但我认为,活着自有价值。”
“这我知道。”
“所以,务必把你对危险的感知能力,训练得和你的音乐感知能力一样。”
“尽量吧。”
“当然,这样的日子不会很久的。”
“但愿了。”
仙道朝他挥了挥手,消失在教室门口。
流川看向窗外。
过了一会儿,他看到仙道出现在下面的林荫道上,正快步向校门口方向走去。
仙道并没对他的那番话说什么,但他相信,仙道是听明白了。
不管生活在这个星球的哪一个角落,他都会继续喜欢着音乐,一直到死。
所以,他并不后悔回到这个千疮百孔的国度。
突然,他怔住了。
只见下面的草地上,晴子正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地盯着仙道远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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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流川上完课,几个学生围着他问问题。
一个学生问:“先生,您听说过冼星海先生吗?”
流川一怔,昨天仙道也问过他。他于是说:“他是……”
另一个学生激动地说:“他是我们国家最伟大的音乐家。先生刚从美国回来,可能不知道。”他压低声音,“冼先生是那一边的,他上个月底在莫斯科逝世了。以□为首的重庆各方,准备为冼先生开一次纪念大会兼遗作音乐会,现在,整个重庆都在搞各界知名人士签名赞助活动。先生您有没看《新华日报》?昨天那一期,有刊登启事和名界签名。”
流川终于明白仙道昨天来找他的真正目的了。
虽然最终,仙道只是没头没脑地问了那么一句,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这时,赤木老先生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女郎走了进来。
流川看到这女子,第一感觉是她和那个叫松本的女子很像,都有着现代女性干练的气质。
“流川先生,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大律师相田弥生先生。也是国内著名的民主人士。”
弥生笑了笑:“赤木校长夸大了。您就是流川先生吧?幸会。”
流川礼貌地说:“幸会。”
“流川先生,一起到校长室谈谈吧。”赤木老先生说。
流川点了点头。
他们来到了校长室。
坐下后,弥生说:“我是听松本先生说起,才知道重庆来了位钢琴家。没有听到先生演奏的《命运》,真是太遗憾了。”
流川淡淡地说:“过奖了。”
也许是职业的历练,她很快就切到了正题:“我们准备在一两月内,为刚去世的冼星海先生举办遗作音乐会。正愁找不到合适的钢琴家来演奏冼先生的名曲。我想流川先生是最适合的人选了。”
赤木老先生点了点头:“说到水准,流川先生的确是不二人选。”
弥生看着流川:“先生意下如何?”
流川沉默了一会儿,问:“这是政治活动吗?到重大任教之前,我已经和赤木校长申明过了,我个人只对音乐感兴趣。”
弥生笑了笑:“看得出来。不瞒您说,这次的活动,的确有一定的政治目的。而且,可能还会有危险。所以,我们只是希望,先生能从热爱音乐和尊重另一位伟大音乐家的角度出发,慎重做出决定。”
弥生从包中取出一个档案袋:“这是冼星海先生的一些作品。先生可以先看看。尤其是《黄河大合唱》,我想先生喜欢《命运》,就一定会喜欢《黄河》。”
流川接过,突然说:“相田先生,您刚才说的‘我们’是指……”
“所有反对内战,企盼国家能得到和平民主的人。”
流川想,昨天仙道来找他的目的,应该也是为了这个。但他为什么没说出来?他说:“我想考虑一下。”
“当然。我等着您的回复。那么,赤木校长,流川先生,我先告辞了。”
弥生走了出去。
这时,晴子走进来:“爸爸,相田先生今天来,是为了冼星海先生遗作音乐会的事吗?”
赤木老先生点了点头,他对流川说:“流川先生,请仔细考虑一下。这本来是件好事,可惜……我们这个国家啊。”
流川点了点头:“校长,我先出去了。”
他走了出去,晴子随即跟着他出来。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在走廊里。
“流川先生,昨天,我看见仙道先生来找你,也是为了这件事吧。”
流川不置可否地沉默着。
“我很敬仰仙道先生,也很崇拜松本先生,他们俩,是我们这个时代了不起的一对璧人。”
流川突然觉得自己的心猛地一沉。
他从小在一个说英语的国度长大,但由于家教的关系,国语也差不到哪去,所以,还听得懂“璧人”这个词的意思。
他站定,回过身来:“晴子小姐,你是说……”
晴子心中一阵酸楚,半个多月来,这个人终于对她的话有反应了。这还是第一次。
她看着流川,略为吃惊地说:“流川先生,你不知道吗?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松本先生是仙道先生的妻子。他们各自都很出名。”
流川听到自己语调平淡地说:“是吗?”
他同时感到自己拿着档案袋的手猛地用力握了一下。
他没再说什么,很快就走到了大楼外。
深秋的阳光,仍然刺得他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总第六章
(六)
深夜,三井回到家里。
他在走廊里听到了流川房中传来的钢琴声,上前敲了敲门。
过了一会儿,流川说:“请进。”
三井推门进去,看见他的钢琴上摊着一本琴谱:“枫,怎么回事?你今天的状态好像很差。我刚才听你的弹奏,简直是大失水准。”他凑上前看了一眼,“咦,竟然是《黄河大合唱》。”
流川淡淡地说:“今天有个叫相田弥生的女律师来找我,说希望我在冼星海先生的遗作音乐会上演奏。我还没答应。三井,你怎么看?”
三井笑了起来:“很帅啊。那时,全国的人都会知道你的大名。高头先生一定会气得直跺脚,说你年轻幼稚,误入岐途。从此以后,跟踪你的便衣会更多。”
不知怎么的,流川想起了仙道说过的话。
难道,他真的会被人跟踪甚至被暗杀?这简直是惊险小说里才会有的情节。
但他觉得,仙道说那些话时的神情,绝不像是在危言耸听。
流川突然说:“三井,有没想过去上海?”
三井一怔,他坐到椅子上:“为什么?”
“这座城市这么小,一出门就要爬岭下坡,多走几步都会喘气。我家在上海不是有生意吗?而且,上海是国内第一大城市,到那里做记者不是更好?”
“可以理解。在纽约住惯的人,嫌重庆小是自然的。不过,明年上半年,政府就会迁回南京,到时去上海也不迟。枫,你不会是……在重大才教了半个月的音乐,就不耐烦了吧?”
流川许久才说:“才不是……但那个音乐会……”
“我以为,会是仙道先生直接找你,没想到是相田先生出面。枫,你意下如何?”
“我和你不同。我讨厌政治。”
三井点了点头:“我知道。但人活在世上,真的可以绕开政治?就算你想绕开,它也许会自己找上门来。我这么说,并不是想劝你。老实说,我也不希望你去做危险的事。毕竟谁都可以从事政治,却不是谁都可以成为音乐家。枫,我只想问你,你觉得冼星海先生的音乐怎么样?”
“我只看了《黄河大合唱》,序曲很有气势,当然是了不起的作品。”
“那就结了。想怎么做,你自己决定吧。我总是支持你。谁叫我是你表哥呢。我累了,晚安。”
他说着走了出去。
流川走到窗前,打开窗户,让夜风吹进来。
他想,他不过是个喜欢音乐的人。
真的没必要想得太多,除了音乐,别的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至少不会不可缺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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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中旬的某一天,相田弥生来到仙道他们的办事处。
彩子见她笑容满面,忙问:“相田先生,什么事这么高兴?”
弥生激动地说:“我是赶着来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的。”
彩子吃惊地说:“难道……”
“是啊。今天赤木校长派人转告我,说流川先生同意在冼星海先生的遗作音乐会上演奏了。有职业钢琴家担任主奏,他又是那种出生背景,效果一定很好。松本先生推荐之功不可没啊。”
彩子笑着说:“想到由流川先生演奏《黄河》,我就兴奋的不得了。”
弥生看着仙道:“仙道先生,你一定也很高兴吧?”
仙道这时正在草拟一份文件,他停下来:“相田先生,你有告诉流川先生本人,这是个有政治色彩的音乐会吗?而且还会有危险?”
“当然。一看到他,就知道他是个不关心政治的人。所以,一开始,我也担心他会拒绝。但可能是他表哥的影响吧。再说了,中统、军统应该不敢轻易拿他怎么样,他的背景非同寻常。”
仙道没有说话。
他想,流川现在恐怕已经知道,自己去找他,也是想求他这件事。但不知为什么,那时,他总是说不出口。
终究,他还是把流川推到了时代的政治舞台上。
流川会怎么想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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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底的一天,仙道在办公室里整理文件。
彩子走进来:“彰,要我帮忙吗?”
仙道摇了摇头:“不用。差不多整理好了。”
彩子看着他:“别想太多了。这样的结果,你早就意料到了吧?”
仙道笑了笑:“我没事。我早就习惯了。好久没回西安,还真有点兴奋呢。”
彩子看着他英俊的脸,听得出来他言不由衷。
不管在人前,仙道显得多么荣辱不掠,他其实是极端好胜的。
但他也不过是个血肉之躯,不可能在他的一生中实现他所希望实现的一切。
有时候,她真的希望,仙道可以放松一些,再放松一些,在她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
他们是夫妻啊。
这时,越野走了进来:“仙道,彩子,你们都在啊。”
仙道说:“越野,明天去西安的飞机,和美方联络好了没?”
越野点了点头:“明早8点出发。我有一个新消息。”
仙道和彩子异口同声地说:“什么新消息?”
“驻守北平的泽北,明天会来重庆。”
彩子看了看仙道:“这个时候,泽北为什么会到重庆来?”
越野说:“我也想不通。政府那边,真的迫不及待要扩大内战了?”
“应该是吧。这次就是因为谈不下去,才告一段落的。老实说,我很欣赏泽北这个人,在抗战时期,也算是政府那边表现最好的将领了。一直没机会见面,可惜这次又要错过。”仙道不无遗憾的说。
彩子笑着说:“我也久闻他的大名。听说是毕业于美国西点军校的军事天才。而且,彰,越野,你们知道吗?他还是相田先生的偶像呢。”
仙道和越野睁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她。
越野说:“是吗?我还以为那个相田大律师,因为是留美博士出身,什么男人都看不上。”
“相田先生的弟弟彦一,是泽北的部下,这次应该也会一起来。”彩子猜测着说。
仙道和越野互相看了一眼。
“对了,还有神。这个老同学,我也很多年没见到了。唉,这一次是没机会见面了。”仙道说。
“就是那个你在黄埔军校的同期生?那个人也很厉害。”越野说。
“难道藤真、南烈他们就不厉害了?可惜因为政见不同,成了陌路人甚至敌人。”彩子说。
仙道微微一笑:“只要爱国就行。只要有这个前提,终有一天,可以走到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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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傍晚,仙道开着车,来到嘉陵江畔一个偏僻的地方。
他到的时候,已经有人等在那里。
仙道走向那个人,那人回过头来,是藤真。
仙道笑着说:“对不起啊。为了甩掉你和南烈的那些同僚,所以迟到了。”
“对你的反跟踪术,我还能说什么?”藤真也笑了。
仙道苦笑着说:“所谓适者生存,到处都是你们中统和军统的天罗地网,不练点反跟踪术怎么行?”
“我们这些黄埔军校毕业的人,除了神学以致用,你、南烈和我都在情报线上打滚。不过,总算还可以欣赏到你在谈判桌边的风采。”
“风采?藤真,最厉害的还是你。这些年,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死很多次了。”仙道再次苦笑。
藤真平静地说:“你这么说,很见外啊。我们只是工作的地方不同罢了。”
仙道叹了口气:“但你最危险了。在敌人眼皮底下工作。今后的局势还会更糟。”
“是啊。明天,泽北会来重庆。内战的规模一定会扩大。”
“你觉得泽北这个人怎么样?”
“少年得志,风头无两。连高头对他也很器重。而且,他还是这世上最著名军校的毕业生。”
“你觉得,他对内战会有什么看法?”
“他抗战是很积极,但反共也很积极。这是他的出身和经历决定的吧。”
“对于争取他,你有什么看法?”
藤真笑了起来:“你是这方面的专家,需要问我吗?”
“你先探探神的态度。我当然也有安排别的人在泽北身边。”
“是相田彦一吗?那个大律师相田弥生的弟弟?”
“不愧是藤真。我们两面出击,应该可以奏效吧。”
藤真点了点头:“好,我试试看。”
“还有一件事……那个从美国回来的钢琴家,叫流川的,你留意一下他的安全。”
藤真点了点头:“对于流川的安全问题,高头也交待过了。但,不妙的是,他竟然会答应参加冼星海先生的遗作音乐会。当然,至少目前他是安全的。因为高头还用得着他们家的声望和钱。仙道,你真的很厉害,竟然可以说动那个人。”
“不是我。是相田弥生。这次的谈判没有结果,我担心政府那边会对民主人士和爱国学生施予迫害,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毕竟对我们来说,音乐家是难得的。”
“我会尽我所能保证他的安全。”
“那么,就交给你了。”
仙道突然说:“藤真,你觉得南烈怎么样?”
藤真摇了摇头:“这问倒我了。我有试探过他。这个人,就像我们中统牧说的:深藏不露,手段厉害。我猜不到他究竟在想什么。”
“我也看不透他。所以,你要加倍小心。”
藤真点了点头:“这我知道。你先走吧。”
“好。”
“一路顺风。”
“你也保重。”
仙道开车走了。
藤真看着他的车消失不见,才终于向自己的车走去。
☆、总第七章
(七)
第二天下午五点多,藤真在办公室里看资料。
他的一个部下走到门口:“长官,外面来了个姓神的陆军少校,说是要见你。”
藤真站起身来:“快请他进来。”
他没想到,神这么快就会来找他。
这些年,他们隔着关山遥迢,又因战事频繁,彼此忙于所司之职,只匆匆见过几次。但神每次到重庆,总会来找他。
在藤真看来,神是他所知道的,最注重友情的一个人。
他想,来得太好了,省得自己去找他。
这时,神走了进来。
藤真看到他,笑着说:“神,好久不见了。我正想明天去找你。”
穿着陆军少校军服的神,显得异常斯文俊秀。常年的军营生活和战争历练,并没有使他粗犷起来。
神微笑着说:“是啊,学长,好久不见了。应该说,你还能见到我,真是奇迹。”
藤真没有说话。
在这个年代,他们所认识的人中,相继离开了这个世界的,究竟有多少,也许他们都数不清了。
所以,看到神,他心里真的很高兴。
神继续说:“我不是一个人来的。我有个部下叫清田,是你们中统牧上校以前的部下,也一起过来。”
“是吗?有人大老远来看他,牧一定也很高兴。”
“我想是吧。”
藤真随意地问了一句:“神,你们少帅,这次为什么来重庆?”
神微微一笑:“这种机密级的内幕我可不知道,只是随同他一起来。藤真学长,你好像没什么变啊。”
藤真笑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说,希望看到我变得很老?神,我不过大你一岁。”
“很多人以为我是你的学长呢。就好似,你和牧上校同年,看起来像是相差了十几岁。”
藤真忙压低声音说:“神,别让牧听到,他会记恨你一辈子的。”
神笑着点了点头。
神沉默了一会儿:“听说仙道去西安了。总是没机会见到他。”
“你也知道,他是很忙的。不过,我想,他也很想见到你吧。你们那时是同学,又是好友。”
神苦笑着说:“但没想到会有今天。我有种预感,可能要和仙道在战场上碰面。”
藤真点了点头:“可能性很大。”
这时,牧和清田进来。
牧看到神,笑着说:“就是不一样。总是听说泽北门下无弱兵。神少校,几年不见,越发英俊了。”
“牧上校,你也越发……那个……有精神了。”神不善说谎,差点说出“你越发显老了”这样的话,想到藤真刚才的提醒,忙改了口。
牧黝黑的脸上显出难得的愉快表情:“大家难得碰在一起,不如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怎么样?我请客。”
“求知不得。”藤真笑着说。
清田高兴地说:“不如也叫上樱木吧。对了,牧长官,樱木现在的长官赤木和木暮不是你的同学吗?不如也叫上他们吧。人多热闹一点。”
早年,牧还在地方军队的时候,清田和樱木都曾是他的部下,所以,到现在也还有联系。
藤真说:“那是最好。大家很久没聚在一起了。不知还有没机会同时出现在同一个地方。牧,你不怕破产的话……”
牧说:“我还没这么容易破产。好啊,我去联络赤木他们。”
神突然说:“那么南烈学长呢?我也很久没见到他了。”
藤真和牧互相看了一眼。
牧说:“我是没意见,就是不知道南少校肯不肯赏脸。”
藤真说:“我打个电话试试。”
他拨通了南烈的电话:“是南少校吗?我是藤真。神他们从北平来,牧说晚上要请我们吃饭,你有空吗?”
他放下电话,神情复杂地对神点了点头。
神笑了笑:“我猜他一定会来的。”
藤真有点惊讶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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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在古都西安郊外的公路上,仙道和越野坐在一辆开往中央驻地的吉普车里。
仙道一直看着窗外,突然说:“越野,麻烦你停一下。”
开车的越野一怔,还是停了下来。
仙道出了车门,走到傍山的路边。
在山腰上,一棵枫树显目地屹立于秋风萧瑟之中,红得比春花还耀眼,比云霞更灿烂。
仙道看得出神,不由微微一笑,轻声哼起了《卡农》的曲调。
越野看着他:“仙道,你的心情阴转晴了。”
仙道不置可否:“越野,你读过杜牧那首《山行》吗?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很漂亮吧?”
越野点了点头:“是很漂亮。不过,可惜只有一棵,要是一片就更好看了。”
“一棵就足够了。走吧,天要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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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牧、清田、藤真、神、赤木、木暮、樱木和南烈,聚坐在重庆最好的一家酒楼里。
南烈在电话里听到邀请时,那几乎不假思索的痛快回应,让藤真委实有点吃惊。
他看了神一眼。有时候,他觉得神真的有点神。
他都捉摸不透的南烈,神好像很了解似的。
现在,他们这八个分属不同军队或部门的人,终于可以坐在一起吃顿饭了。
生逢乱世,谁也猜不到,下一次相聚,会是在什么时侯,会不会有人缺席。
真的,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
神对赤木说:“赤木中校,你们回驻重庆已经有半年多了吧。”
赤木点了点头:“是啊。但我们很快就要回到原来的驻地去了。”
神笑了笑:“也就是说,很快你们也要去打仗了。”
木暮说:“和谈还在进行,大家没必要这么悲观。”
神说:“木暮中校,我不是悲观。我是想,如果一定要打仗,国家才能得到和平的话,不妨一鼓作气地打下去。拖着也不是办法。”
清田说:“我和樱木是行伍出身,没什么见识。不过,我直觉还要打很多年的战。我的弟兄们也是这么说的。”
樱木瞪大眼睛 :“参军就是为了打仗。你们这样可不行啊。”
藤真、牧和南烈都没有插话。
身为中央情报部门的人,他们当然比在地方军队里的军人更加清楚现在的局势。
这时,两个青年走了进来。
藤真、牧和南烈都认识他们,那是三井和流川。
樱木看着三井和流川,哼了一声:“总有那么多自以为是的人。也不想想,要不是我们在前方打仗,他们在后方能活得这么太平吗?实在是不爽。”
清田点头说:“有同感。”
牧笑了笑:“樱木,清田,你们小看他们了。有些人就是不拿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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