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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贼王]两极-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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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叠好放进箱子里的衣服。
马尔科点点头,说:“不用拿出来了,都给他带着吧。”


葬礼并不盛大,依照莫比迪克的惯例简朴而肃穆。今天是白胡子二百四十一位儿子们的葬礼,而这位名动四海的老人的葬礼则在明天,届时将有无数仰慕者、吊唁者与觊觎者从各地涌来,脚步与心声繁杂一如齿轮咬错的声响。而今天的肃穆与沉默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托老爹的福他们可以安逸而不被打扰地在亲友的目送下,缓缓被温柔的大海所包纳。
没有外人,就连莫比迪克自己的人也并没有到齐。在这样的时刻医疗队的人正在全力救治伤者,而巡逻和审查、防止袭击等等工作耗费了大量的人力。能够到达现场的除了死者至亲,就是过命的兄弟或是难舍的情人。
布里奇特的未婚妻扶着他的棺木哭得昏死过去,被人连搀带扶送去休息;更多的人只是坐在那里,仿佛坐在那里就用尽了所有的气力。他远远看到了艾斯的弟弟,草帽小子把草帽拿在怀里紧紧攥着,那一张稚气未脱的脸庞此刻纠成一气,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没有哭得太过放肆。马尔科坐到他身边,拿过他手里的草帽盖在他脸上。
“结束了我们去比赛,”他说,“看谁先沿着海岸线跑回本部。”
在帽子里面的脸使劲向下点了点,眼泪顺着帽檐浸下来,一滴滴砸在紧攥成拳的手背上。

一个个的名字被念过去,一束束鲜花摆在他们的身旁与脚边,一块块棺盖轰然隔绝生与死。他走到萨奇身旁,看着里面安静睡着再不能醒的好友,在心里说了遍“抱歉”,把花放在他身旁。如果本人还活着的话,大概会大拍着他的肩膀说你在做什么呢马尔科这么矫情!想着竟然觉得自己的举措有些好笑了,“你就收着吧,”他把花塞进萨奇手里,“算我欠你的。”

最后被葬仪念到的名字是波特卡斯•;D•;艾斯。他收到的花束几乎要将包裹他的漆黑棺木盖住,让他整个人像浮在花海之上。大家都走上去与即将远行的他作最后的告别。大约是因为走时嘴角还挂着笑意的原因,和他熟稔的兄弟总觉得他只是和往常那样,不过是吃饭或者开宴会到一半突然又睡着了而已;过不了一会他就会突然醒来,笑嘻嘻接上三天前的话茬和你讲个没完……
不知道慢慢挪着步子走了多久,直到前头那些漆黑的身影都消失了,马尔科低下头,终于看见静静躺在那里的艾斯的面容。他的眼睛轻阖着,嘴角却微挂起来,像做了久违的一个好梦。那安静的模样和他见惯了的打呼噜蹬被子睡成大字状脸还皱成一团的家伙完全两样,马尔科不禁微微笑起来。
“平常不见你乖成这样……”
但他旋即就再说不出话,眼泪违背当事人的意愿毫无预告地破堤而出,充当了呈堂证供。他的手臂颤抖着撑着棺缘,勉力承担着着身体的重量。
“马哥……”“喂,马尔科……”
两个兄弟上来搀他,他却像脚下生了根,双手紧紧攀住,动也不动只矗在那里。平常冷静乐观的一队队长不见了,大家都没见过他这样。只是崇拜他的队员有些发懵,而和他有些交情的人已经看出了端倪。以藏冲上去推开另外两个人,拽着马尔科的胳膊就往后拖,一边给那缪尔打眼色上来帮忙,口里低声警告:“……给我像样点……路飞还在这里!!……”
他被拽得退开两步,示意自己已经冷静下来了,以藏和那缪尔这才放开他。他的目光落在路飞身上:“抱歉,路飞。……我能和艾斯单独待一会儿么?”以藏瞪大了眼,马尔科转头向他和其他人看了看,认真地说:“也拜托你们。”
路飞的视线和他撞在一起,转头看了一眼睡在身边的兄长,然后点了点头。以藏还打算说什么,杰克却突然拦在他前面,二话不说按着他的双肩向后推。有人明白了,有人还蒙在鼓里,有人想起了平日里马尔科对艾斯的好,也有人不过逐着人流,浑浑噩噩地走出了馆厅。数百人倏然散去,偌大的馆内立刻静下来。“谢了,路飞。”马尔科轻声说,但被道谢的人却摇了摇头:“谢艾斯吧,是他答应你的。”他说着从哥哥身旁走开,穿过过道,坐到后排的侧边。“……我在这儿,可以么?……”马尔科点点头,微微扯开嘴角:“你是他弟弟啊。”
走近棺前,拨开挡着他脸和身子的花瓣,他的指尖轻轻滑过他的眉梢眼角,再从鼻翼落到嘴唇。这时候才觉得,这小子长得原来真这么好看啊,怪不得常有人这么说,自己却只当是调笑,从来一听就过了;即使在这种男性荷尔蒙过剩的地方,也能收到那么多女生的情信,他没心思交往却还一封封留着,收在桌角的柜子里。
但是啊艾斯,我宁愿看你平常那些不美的一面,把嘴嘟成猥琐的形状,塞满了肉噎得眼泪乱飞,搞小破坏或者吃霸王餐闹得鸡飞狗跳被人追得面红耳赤,因为别人说罗杰的坏话而露出狠戾孤独的神情,奸计得售时偷偷扬起的嘴角、还有开心时那张傻乎乎的笑脸……

眼泪砸进棺里,滴在艾斯的眼角旁又滚下脸颊顺着耳畔落进花丛,像是他正在哭泣。马尔科手忙脚乱地抹,可刚抹去了旧的新的又落上去,在他的脸上映出一圈淡淡的水痕。“抱歉,艾斯,抱歉……”他语无伦次地说,将他身畔冰冷的手攥住了,抵在自己仿佛泪腺割破血流不止的双眼上,泪水顺着指缝滚下去,赋予了那冰冷的肌肤一瞬的温暖。他撑不住身子的力量,沿着棺板滑下去,膝盖跪进堆满鲜花的台阶。
“我他妈的是个混蛋,现在才来说这些……直到前天我还在侥幸地想,做一辈子的兄弟也挺不错的……我他妈的就是个混蛋!!”
“……艾斯,我想吻你可以吗……艾斯……我想抱你……还来得及吗?……”

路飞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的身后。“你抱抱他吧。”他沙哑着哭肿了的嗓子说,“艾斯最喜欢的除了老爹就是你。”
马尔科的脸上浮现略有些哭笑不得的神情。这小子情商比他哥还差,将来得害惨多少倾慕者。但他仍伸出手,将那具已经冰冷的身体扶起来,靠在自己滚烫的胸膛里。黑色卷发的脑袋惬意地枕着他的颈窝仿佛不愿离开,让他想起那天喝醉后的情景。那天艾斯好像有什么心事,到底是什么呢?不过这个迟钝的家伙,可能连自己当时都不明白吧。马尔科像往常一样轻揉过他的头顶,柔软的黑发缠着他的手指不愿离开。他吻进他的发鬓里,再顺着额头吻到他潮湿的眼角,最后停在唇上。
‘艾斯你要再不醒我就吻你了’
想起叫赖床的他时曾开过的玩笑。那家伙会在他凑近时突然睁开眼,将棉被兜头包在他脑袋上,嘻嘻笑着把他也摁进温暖的被窝里。
他吻上去。失去温度的唇瓣与冰凉的齿排,没有一丝热度的干涩唇腔却像迎合他似的,顺着吻的方向微微打开,仿佛一直期待着如此温暖的辗转。

火燎般的暮色染满了天际,载着逝者的船穿过送行的视线,向着天海一线的寥廓之中渐渐隐去。在接近天边那火般的低云时,船身猛地窜起耀眼的火光,直到跃动的赤色一点点地在深蓝的怀抱间再度安稳睡去。但从遥远的岸边看去,却像是远赴漫长旅程的出海船只,逐渐消失在送别的人们的视线里;让人仿佛能相信,只要他们完成属于自己的伟大航路,就会再度回到在这里、回到你我的身边。
马尔科没能看到最后。他被维斯塔匆匆地叫去,要协调明天老爹葬礼的警备事宜。两人穿过逐渐恢复热闹的巴拿罗忒提斯广场,石板上尚未清洗干净的血迹变成脏色,有孩子们踏着轻快的步伐从上面跑过去。
“马尔科你看……那个不是……”维斯塔突然叫住他,停下脚步。
他顺着视线望去。领头的孩子王站在木板搭成的台面上,高举着木质的双枪模仿着战争的形式,威严地叉着腰巡视着他的部下们。他的头上戴着不合尺寸的黄色牛仔帽,笑脸和哭脸的骷髅揶揄地望着底下一脸肃穆的小人儿,毡穗挂绳在风中轻荡。他清了清嗓子,对着他的“信徒”大声地进行着本着拿来主义原则的演讲:
“……我对着枪身与子弹发誓,
我对着信仰与旗帜发誓,
我对着骨髓与鲜血发誓——
没有什么能够停止我对你的爱与向往。
你是我溺入深海时能够抓住的唯一的光,
你是我即将熄灭前点亮双眼的炽烈的火,
你是我坠入地狱时背脊生出的鼓动的翅,
你是我翱翔天际时托起双翼的强劲的风,
你是我珍藏心底的、独一无二的宝藏。
即使你从不曾来到我的身边,
也许我永不会对你表白愿望,
你是我的战友、我的家族、我的兄弟、我的情人,
你在我的眼底、我的掌中、我的梦里、我的心上……”

“竟然是弗雷诺的《自由主义宣言》……”维斯塔喃喃地说,不敢相信这么小的孩子也会背这么沉重的东西。马尔科笑起来。
“也是一首不错的情诗。”
他踢起脚下的石子重新迈开步伐,先一步踏过再度熙攘的广场。


MA|始与终 END






第五季
第58章 ACT。46 圆与缺
老旧的二层阁楼里只开了一盏节能灯,照着下面雕塑似的几人,在墙上投下漫长而沉默的影子。店长乔尼走上二楼楼梯的脚步和木结构发出的吱呀声,是这死般静寂里唯一鲜活的证明。他将几杯水、干净的衣服和伪造的通行证放在正中的茶几上。
“这应该是我最后的工作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属于玛丽乔亚的官腔,却听起来并不讨嫌,“嘿,自从那个红头发的傻大个来了后,就没一件好事……”他看了一眼墙角的女人。
乔艾莉•;波妮蜷在椅子上,柔顺的粉色长发现在乱糟糟的,整个人显得相当疲惫,但却仍然睁着布满血丝的眼。她向看着她的酒店老板点了点头。“这几年辛苦你了……乔尼先生。”
老板叹了口气:“我不辛苦,欠了人情要还是应该的。你们最好天亮就动身,趁乱才好出去。波妮,不睡一会吗?”
“不。我睡不着。帮我打听的那两个人打听到了吗?”
“爱普顿去查了,他得到消息后会用电码发到你的接收器上。”他顿了顿,“我说,波妮,接下来你打算去哪?”
粉色长发的女人咬着嘴唇抱着膝盖:“莫比迪克。”她的声线里有颤抖的尾音。
“莫比迪克已经不存在了。”
“——说什么鬼话!!!”跳起来大声反驳的是乌索普,他直到刚才还像个雕塑一样愣在那里,回不过神来。酒店老板的一句话像是电流打过他的全身,让他一个激灵跳了起来,伸手想去拎乔尼的衣领,对方却更快地将他的手腕反攥住了,让手指的动作尴尬地停在空中。
“毛还没长全的小屁孩。你怎么混进玛丽乔亚的啊?你知道这里是什么样的地方?”对方的语调里传出了轻蔑的意味,他斜着眼把乌索普丢开,“白胡子就是因为带着你这样的小鬼玩过家家,才落得今天的下场!”
乌索普的身子狠狠地摔回了椅子里,然而与此同时,冰冷的利刃也架上了乔尼的脖子罗罗诺亚站在他身后,刀已出鞘,渴血的秋水剑身轻颤,诉说着主人此刻内心的狂躁。乔艾莉捂住了额头,她烦躁地大幅度地挥着手:“够了——卓洛、乌索普!!不关乔尼大叔的事,他本来就不是莫比迪克的人!你们——你们能——安静点吗?或者——冷静点?!”
卓洛啧了一声,收刀入鞘,转身坐回自己的位置。刀鞘与刀盘的撞击声是今夜里惟一清亮的音色。此外,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嘶哑的嗓音和破碎的语句,还有窗外时而传来的玛丽乔亚的呼喝号令,与整齐浊重的急行军步伐。

从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鬼地方爬出来,还是不久前的事。天顶的防火预警系统打开了一道豁口,让明亮的夜色重新充斥心间,“原来夜不是黑色的啊”——重新确立了这样的认知,那一瞬间他们的心里都有雀跃而轻松的感觉,即使面对外面的层层包围,也好过继续在这黑咕隆咚的鬼地方里打转。
但和预想不同,当他们顺着豁口鱼贯攀出后,才发现外面的包围比想象的稀疏很多,没费多少劲就找到了突破口,乔艾莉领着他们来到了乔尼的这间原先作为接头据点的酒馆,对方穿戴整齐地坐在大厅里等她,身旁放着行李,似乎早料到了这一刻。
“我正在想你该来了。”
“东西都销毁了吗?”
“如你所见,你那边呢?”
乔艾莉疲惫地耸了耸肩。与此同时,他们适才身在的方向发出了巨大的爆炸声响。
“我设定了再试图进入地下据点的话就会物理自毁。之前也都已经进行程序销毁了。”
乔尼满意地笑了笑,他用手揉了揉乔艾莉的头发。
“你老爹会为你骄傲的,波妮。”
众人简直打哑谜似的听着两人的对话,“喂……波妮,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要毁掉地下基地?这个大叔又是谁?”
把粉色背包往肩上凑了凑,她知道该来的问题总是会来,怎么逃避也无法不去面对。她压低声音指了指二楼的隔间。
“上来说……吧。”


每个人的人生中都注定有无数个难以忘怀的夜晚。与恋人共度的浪漫之夜,与情人缠绵的激情之夜,与家人欢度的团圆之夜,与友人离别的伤感之夜,与爱人死别的悲恸之夜……今夜注定会是永生难忘的一夜,他们在生死边缘打滚,在彻底的黑暗里徘徊抉择,最终利用合作与智慧奇迹般地得脱险境,就算是写成小说也应该是一篇励志向上、精彩纷呈并拥有完美结局的故事吧。
但他们没有料到的是,今夜的确将注定载入史册或写入传奇,然而主角并不是他们。那是许多人都永生难忘的一夜,也许是这个世界都永生难忘的一夜,如果你处在命运的分水岭上,你将听到齿轮破裂脱轨的声响。然而他们并不在。他们在遥远的一端,在破裂脱轨所导致的位移的偏离下,不可抗拒地随波逐流。在从黑暗走出来之后,并没有来得及去期待并庆幸明媚的清晨这样的结局,就又被投入另一重不见天日的黑暗中去了。
那是GL41年的2月12日凌晨。在刚刚过去的11日里,无法地带的莫比迪克经历了火般的浩劫,惯常稳定的世界格局在这一瞬发生了动荡。一直压抑着的正面战场战火突燃,玛丽乔亚出动了空军和大面积的正面部队几乎把莫比迪克迫入绝境,而与此同时作壁上观的灰色地带四位领主也在名为“黑胡子”的暗线掮客的撩拨下,摒弃了中立协约,加入到纷乱的战局中来。像是赌场里由庄家限量发售的灌铅骰子,本以为胜券在握的赌客们都拼死加注,却没有发现对方和自己一样中了圈套;最后稳赚不赔的,只有笑起来嘴里缺了三颗牙的庄家罢了。
然而最令他们胆寒的,并不是输了或是被人利用了的这样的事。不是没有输过,而是只要有那个名为“白胡子”传奇,无论怎样也会赢回来。然而现在,那盏希望的光灭了,黑暗而风雨肆虐的大海上没了灯塔,颠簸起伏间满嘴咸涩,潮湿的绝望浸没了口鼻。
在2月11日的巴拿罗接驳战中,莫比迪克的教父——“白胡子”爱德华•;纽盖特身负重伤后于12日凌晨不治身亡,享年72岁。

“骗人……”
“对!这都是骗人对吧?一定是哪里搞错了!或者、对方故意发出假情报来扰乱我们……你看,难道不应该是这样吗?”
乌索普强自辩解着,娜美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罗罗诺亚的手按在刀柄上,脸上浮现了狠戾的神情。山治拿着那份乔艾莉带出来的短短几行的电码信息一遍遍地看,起先还插了几句话,随后便一直拧着眉毛抽烟,不一会儿面前的烟缸里已经堆起一簇烟屁股。
“老爹、老爹——他可是白胡子啊!!!怎么会死呢?!”
“是啊、波妮!你想想……我觉得也有这个可能……这一定——”娜美急切地说,她别在耳后的头发现在都掉下来,遮挡着她眼里忍着不掉下来的泪水。
“情报的真实性没有问题……”乔艾莉咬着牙说,“我确认过了。昨天发生的巴拿罗接驳战里莫比迪克死亡了两百余人,今天凌晨老爹抢救无效……过世……灰色地带四位领主与‘黑胡子’勾结反水……”她开始越说越快,有什么在心底爆炸似的疼痛起来,“如果不是这些该怎么解释我们现在为什么可以手脚完好地站在这里?为什么外面没有保卫队把你们打成马蜂窝?因为他们根本没空管我们!灰色地带开始进攻玛丽乔亚了!就连罗兹奥德那种没用的东西现在都得只能考虑怎么保护玛丽乔亚的安全,对我们这些老鼠不用在意!”
“我现在要保证你们的安全以及莫比迪克机密资料和频段的安全。我做的没有错!判断和执行都是我的工作,你们这些外行乖乖闭嘴,老实考虑怎么活着回去就行了!”
“再说了……难道你们没看过?老爹身上那些药水管子……一天要有五名以上的医生会诊、吃七八种不同的药!他为了我们才一直用药吊着,随时都会死,一点也不稀奇!”
啪地一声,左颊一痛,是娜美的巴掌落在脸上。面前身形姣好的女人颤抖着双肩,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没能说出来。山治急忙走上来按住娜美,把她扶到一边的沙发上,再去扶乔艾莉时,对方却把他好意的手挥开了,傲倔地凭借自己的力量站在那里。山治有些尴尬地放下了手,但仍然站在她旁边。
“乔艾莉小姐的判断是对的……我是这么认为。”
娜美用双手按住了额头。“抱歉,我想也是……波妮。”
乌索普还在大声地嚷着,他的声音听起来更像溺水者最后发出的模糊不清的绝望呼喊,因为丧失了空气而无法传达出去。外面突然传来很大声响和搜查似的晃动光线,他当下噤了声僵在那里,众人都立刻俯下身子,但那光线很快便伴着玛丽乔亚的口呼和部队的脚步声,飞快地行军向北去了。他们透过窗台的百叶窗向下看,透过口呼的号令和行军的装备,发现是在向玛丽乔亚与灰色地带的交界处增派兵防。
“……至少,灰色地带那边的信息,看来是没错的了。”
“不是有协约吗?突然这么做能有什么好处——”
“如果莫比迪克真的不在了的话,就有足够的好处了。”
“……!!!”
短暂因为点破而导致的震惊之后,众人都不再说话,节能灯晦暗的白光将他们映成一座座雕像。乔艾莉重重地坐下来,趁着众人背对她的时候迅速地抹了抹眼睛。她已经不想哭了。
“……山治。烟,……能给我一根吗?”
山治把自己的烟盒和火柴递过去。相比其他人,他觉得现在只有自己算是保持冷静的。因为加入莫比迪克的时间不长,他对白胡子与莫比迪克并没有如其他人那样深重的感情;还能够冷静地判断,是因为自己认识的人现在还没有出现伤亡的情况。比起200余人这样的概念化的数字,他其实更担心的是还在玛丽乔亚的特拉法尔加与基德的情况。
乔艾莉走到门外楼梯口旁的水房里站着抽烟。山治犹豫着自己要不要跟过去,却见身旁的人先一步站了起来。“波妮。”罗罗诺亚轻轻敲了下门框,得到对方的默许后,转了出去。
心口猛地一阵抽痛。山治狠狠按灭了手里的烟屁股,再万分鄙视地盯着倒影在水晶烟灰缸里的自己。这都什么时候了,我还有力气想这些!

天开始放亮,乔尼大叔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大伙儿也开始准备动身。桌上的接收器的信息灯突然亮起来。在乔艾莉反应过来前,娜美和乌索普已经跳起来,将接收器抢在手里。他们全神贯注地开始破译电码的意义,用极短的时间完成工作后,两人都脱力似的向后倒去。
“上面说……‘在玛丽乔亚下城区城东废弃点发现身份不明的两人,截获了飞鱼突击队要求炮火支援的信息’,应该没错了……他们命真大啊!”
山治舒了一口气:“下城区城东?他们怎么钻到那旮旯去的……”
“炮火支援?那不是很危险吗?”乌索普问。
乔艾莉站起来将衣服和通行证扔给每个人:“能出来就不用担心了;基德那混账这点本事还是有的。我们这边的处境也不见得安全倒哪里去,你们还是先担心自己吧。”
山治使劲吸了吸手里的烟屁股,他脑海中浮现的是死党的样子。是嘛,他做到了,把你带出来了啊。这世上原来真有制得住你这只顽劣的野猫的家伙,实在是太好了。
他吐了个烟圈,把烟蒂丢进烟缸。
“乔艾莉小姐说得对。我们先从这该死的玛丽乔亚出去再说吧。莫比迪克的事……等回去自然就清楚了。”
清晨的阳光很好,甚至听得见鸟儿婉转的啼鸣。


是了,最近的天气总是这样好,万里无垠的蓝天里没有弹幕与废气的污染,玛丽乔亚的空气质量果然比无法地带要优良许多,像是有玻璃罩子过滤了杂质将他们关在里面,纯净到令人讨厌。特拉法尔加望着那片蔚蓝,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更喜欢灰色地带常年阴霾的天空,空气里充斥着商业的、腐朽的、危险而刺激的气味,动荡、混杂、无法预测的灰蒙蒙一片像是保护色,反而令人觉得更加呼吸畅快、行动自由。
胳膊有一点发酸,但他并不打算改变姿势。他坐在床沿,膝上放着那款老旧的PDA,试图打开里面的日志文件,但总是失败。在第三十一次失败后他丧失了兴趣,将因为敲打键盘而冰凉的右手放到基德滚烫的额头上。
就这样一坐坐了半天。
总觉得和之前那次很像啊。那时候也是这样,那家伙不知道可醒得过来,自己挂着吊针就这样心惊胆战地坐在旁边看,混乱不堪的心情随着旁边仪器的滴滴声一点点被理顺、再一点点沉淀下去。等着危险期过去的时候趴在床沿睡着了,做了一个记不得内容的梦,简直是被吓醒的,醒来时动作过大扯脱了吊针,鲜血从手背涌出来,却发现自己的手正紧紧攥着对方的胳膊,汗水沁湿了病号服的袖管。
没办法,爱就爱了。认栽。

手腕被握住,从额头拽下来,拂过眉骨眼窝和高耸的鼻梁,在干皴的唇上攫获了柔软的一点。交错的掌纹被谁的舌尖轻柔逗弄,仿佛描画着属于彼此的未来的轮廓,并将自己的身影刻入那片未来之中。特拉法尔加抑着被挑弄的颤抖,故意不去看他;装作干巴巴无动于衷的样子,望着窗口被分割成数块的景色。
“醒了?”
“嗯。”对方不轻不重地啃着他的手指,这让他很恼怒。像要表示自己对这明显的调情没兴趣一样,不急不慢地把手抽回去。
“也许我在做梦也说不定。”基德倒也不生气,半支着身子,他把双手交叠在脑后,露出一片赤裸的胸膛。“一醒过来就看到你嵌在半爿碧蓝的天上,简直他妈的像个天使。”
这拙劣的情话让特拉法尔加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什么时候也想当个诗人了,尤斯塔斯?你他妈的才被扒光了毛镶在天上,像一只准备献给上帝的热腾腾的火鸡。”
但他终于转过身看着他了,看他还活蹦乱跳地,嘴里吐出脏话和呼吸。他把手再度抚上心口,感受着胸腔里有节奏的跳动声。“天哪,你怎么能活下来的。等你死了我一定要解剖了你拿来做课题。”主治医生皱着眉发表了违背医德的论调,看了看表,站起来去拿注射器。
他修长而精干的身影在窄小的房间里忙碌着。基德躺在那里眯着眼,肆意而贪心地打量着自己的情人。他记得这是他们在海上漂流整整一天后抵达的地点,运气不算差,来到这个玛丽乔亚边陲的曼陀小镇,似乎只要搭上每周一次的渡轮,就可以抵达七水之城,从那儿本领好的话能搭到翻越利华斯山的渡船,然后乘坐海列车就可以抵达灰色地带A区了。
特拉法尔加拿着针管走到他面前。“胳膊伸出来。”基德开玩笑地打量着他:“小野猫,你要是穿上超短裙和护士帽就更迷人了——”话还没说完兜头就挨了一拳,不轻不重地;紧接着胳膊被拽了出来,“再啰嗦就打烂你的嘴。”恶狠狠的话里似乎带着笑意的尾音。基德趁他专心注射的当会,用另一只手去摸他的脸和耳廓。
“别动。”当事人皱了皱眉,耳朵被抚摸的感觉令他浑身燥热,但对方的动作却没有更进一步,他拔出针头的同时,基德将他的下巴拧过来朝向自己。
“特拉法尔加……你的耳环呢?”
左耳和右耳的耳洞现在都空荡荡的,原本嵌在两边,标榜着这个不良医生的恶劣个性的四枚金色耳环现在统统不见了。基德不会记错,他喜欢舔舐这家伙耳环与耳廓交际的地方,敏感的性感带会随着金属抽动的细腻痛痒而全身震颤,令深色的肌肤浮现一层玫瑰色的红晕。
“……卖了。”
医生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们得在这儿呆到下周,还得吃饭和买船票。你身上的钱在被抓住的时候就被都拿走了一个子儿也没给你留,很不幸我身上也没带。”
但这种乡下地方的花销应该也不至于当掉四只耳环。基德印象中这家伙很喜欢自己的耳环,似乎是灰色地带著名的金雕师做给他的,无论是成色还是工艺都是一流。他看了看他手里的药剂和简单的医疗器械,一种复杂的情绪混杂着流过心头——他无法解释此刻的心境,那是一种挫败又感激、恼火却甜蜜的郁卒。
他推开眼前的人挣扎着爬起来,强抑着头重脚轻的呕吐感,拿过床边的外套就要出门。“你要去哪?”特拉法尔加在后面说,“这儿还是玛丽乔亚的地头,他们还在搜查我们。”
“去把你的耳环拿回来。”
“那东西卖就卖了!还是你想睡在马路上?”特拉法尔加有些哭笑不得,他烦躁地站起来,却没有去拉他的意思。“尤斯塔斯当家的,你最好给我立即回来躺好。”对方也是犟起来听不进人话的类型,伸手就开了门要出去,他终于忍无可忍地冲出去拎着衣领,将那个混账掼回房间里。
“操|你娘的,老子现在心情不好,也不想你继续惹事,你爽快了我还要跟屁股后头收拾烂摊子!老子卖几个自己的耳环,你多个屁事?!”
“你没必要低声下气地在这个鬼地方卖你的耳环!少打几针不吃那些该死的药我也死不了,老子命大着呢用不着你担心!”
这话把特拉法尔加气得七窍生烟之后反倒平静了下来,他不再浪费唇舌,将手里拎着的病患扔回床上,从旁边不知哪个抽屉里摸出了个计算器,灰水晶的眸子定定看了基德一眼,嘴边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
“我明白了……你非要一笔笔跟我算那么清楚?”他顿了顿,“那我就给你一笔笔算清楚!”他用胳膊肘子箍住基德的上身,整个人压在上面不准他乱动,一面噼噼啪啪地敲打着按键——“你听好了,他妈的自从认识你那天我们俩的帐就没清算过:樱花会所的玻璃门窗损伤费1万2千贝利;我的刀的维修费5千贝利;替你代班四个月的工资25万贝利;医疗费15万贝利,误工费55万贝利;给你买衣服的1万2330贝利,哦对了还有——”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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