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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_综]十九在红楼-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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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冯家平日没什么人来往,就是老十来了,和原管家过堂,九死一生遭遇奴仆谋害的事儿传出去,除了穆家焦家,也就是傻乎乎凑过来的薛蟠,后来又多了个谢氏,不说门可罗雀,却也是门庭冷落,可新科武秀才的榜单一出来,老十才发现,别看冯家不过小小一乡绅,却不愧是在金陵经营数代的人家,那些世交啊亲戚啊一下子一群群冒了出来,多是和冯家差不多的乡绅,还有一家据说是金陵城中几乎可与薛家比肩的胡家,还是冯渊表姑婆嫁进去的人家,算来还真是亲戚——
可惜,冯渊被薛蟠重伤致死时,却不见这么一家亲戚想起来走动,今儿却是那位表姑婆所出的唯二两位按辈分算该是冯渊表伯的都来了,还长辈架子十足地感叹起来,这个说总算不枉母亲这些年一直担心冯家的独苗苗,那个说冯渊虽少年荒唐、却能幡然醒悟,总算没辜负早年冯家老爷的苦心教导……
这样儿人,若是原先,老十连敷衍他们一声都懒得,不打出去都是客气的了,这现在……唉!虎落平阳龙游浅滩啊!老十叹了口气,只悠悠说一句:“是啊,可惜家中那个刁奴可恶,闹得两家都十八年不曾走礼了,就是我去年病中,也一时想不起姨婆,倒是尽劳累了穆家世兄忙碌了……”
十八年前,冯家太太还在。
这些世交里头,不管多久没走礼,好歹这点还都是知道的。
老十这话一出,就有人压抑不住低低的笑,倒是穆仁脸色尴尬得很,凑在老十耳边轻声提示:“是姑婆。”
老十看一眼穆仁那一脸尴尬,又看一眼胡家兄弟毫不变色恍若未闻的模样,作虚心受教状:“是,不小心记错了,实在是二十来年不曾见过姑婆表叔们了,一时记不清楚……渊一介粗人,偶尔口误,表叔别见怪。”
难为胡家兄弟的养气功夫,依然面不改色:“不怪不怪。表侄用心的是大事业,此等庶务自然是不需用心的。”
一时倒也是和和气气的,里头谢氏也是和气得很,面对胡家太太李氏鼻孔朝天一口一个谢氏,照旧言笑晏晏,将众女眷招呼得无不妥帖,对穆家太太焦家奶奶和薛家母女尤其亲近,让人暗叹一声果然不愧是谢道台家的嫡女,虽说家道中落,到底不是寻常乡绅家女眷比得的。
李氏却越发不屑她,道台家的女儿又如何?不过是个犯了法被问罪的过气道台,她娘家爹可是长安知府,刚谋到的好缺!
因见不得众人一口一个冯二奶奶地奉承谢氏,李氏擦了擦嘴角,状似无意地说起了一出新戏,戏中两个女子,一个年轻守寡却坚贞守节,最终谋了个贞节牌坊见官不跪,为娘家婆家的宗族都谋得荣光,还得以过继族中幼子为嗣,含辛茹苦十余年,挣了个凤冠霞帔羡煞旁人;一个□无耻私奔再嫁与人为良妾二房,害得那家好好的男子因为纳了正经二房前途受阻不说,那女子还贪心不足谋害主母,结果被发卖为奴,好好一个良籍女子就此沦落到子孙后代都入了奴籍的地步……
李氏嘴皮子还挺利落的,文采也有那么点,统共最多两折子的戏,给她说得颇有趣味,薛太太都听得叹息,她也是年轻守寡的,幸运的是好歹还有着一男一女的亲生孩儿,宝钗尤其聪慧贴心,蟠儿虽小时候略任性些,但她原本只要他平安顺遂能收成也就罢了,并不十分拘着……这眼看着也长进了,说不准还真能给她挣个诰命!又或者,能在没自己护着的时候,也依然平安顺遂过一生也就是了。
这么一想,不由对戏中节妇的遭遇结局有几分共鸣,正待感叹几声,却被宝钗笑着递过来一块糕:“这桂花糕极好,清香软糯又不腻味,妈且尝尝。”薛太太最喜欢桂花糕,却又最不耐烦那些甜腻太过的口味,偏去年家中擅长做桂花糕的那个厨子回了香,薛太太好久没吃过合心合意的桂花糕了,此时见女儿笑吟吟拈了一块糕递过来,吃了一口又觉得果然清甜软糯得恰到好处,只觉得女儿实在贴心无比,哪里还顾得上伤春悲秋?一时也就岔过了。
偏宝钗岔过薛太太这一茬,却岔不过别处。
冯渊荒唐近十年,一朝鸣啼便是高踞案首,自然是今年满金陵头一份的热闹事儿;谢氏虽娘家获罪又是和离二嫁,但她两个弟弟今年文考也都正经过了院试,虽没再出个案首,却也是正经廪生,比起那个岁考都没过、吃了挞责的丁广仁强多了……
可冯渊再是案首,也不过是个武考秀才,每月多的那二两银子,在普通人家或许看重,可在这满座之人看来,还不够打赏奴才的;而谢氏……谢家兄弟虽看着前程不错,但也不少小时了了的,况且谢氏又是自甘与人为二房,这满座皆是正室嫡妻,谁看得过这等厉害又美貌的侧室?
况且胡家虽不过商家,还连薛家那样的皇商名头都没有,但李氏却是官家女儿,别看胡家兄弟在老十跟前貌似唾面自干,其实胡家在金陵的根基,可比冯家深多了。
符合李氏低言浅笑的,委实不在少数。
薛太太吃完一小块桂花糕,也醒过身来,对李氏不由有些恼,不管怎么说,冯渊都是蟠儿的师傅,这谢氏,蟠儿每每提起,也是小师娘小师娘的,如此当着自己的面儿刺啦她不说,还引得自己险些儿失言——难不成胡家见着自家蟠儿上进了不虞,存心捣乱来的?
却不等薛太太发难,就听得李氏旁边一个大红洒金襦裙、满头珠翠的太太大声笑道:“可不是?这世间啊,总有那等不知廉耻的女子,或者不贞再嫁,或者更可恶的绝夫另嫁,却不知道,仗着狐媚颜色烟视媚行的女子,从来没得好下场!”
这话一出,满室静默。
28春风【捉虫】
谢氏笑看了那位太太一眼,原来是那位被丁家老太太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嫁得极好也极提起娘家的丁氏,看来倒是比原先越发的“知书达理”了。不过她和丁家已然全无干连,也不屑与此等妇人斗嘴,更不愿扰了冯家的喜宴,因此谢氏只瞥了那一眼,淡淡说一句:“当日太祖幼妹镇国大长公主因与太祖太宗离散,也是自许自身嫁入的东平王府,也没见有什么坏下场,可见世事总非一概而论的。”
说完,也不管那丁氏等人是何等脸色,朝众人温婉一笑:“妾身失礼,还需与老爷太太上柱香。”对着还要摆叔母架子的李氏盈盈一礼,歉意微笑:“本也该请表叔母与老爷太太见一见,只可惜两家虽是亲戚,到底远了,且不同姓,劳动表叔母贵步不免与规矩不合,且由妾身与老爷太太说说表叔母这些年对大爷的照顾也就是了,还请表叔母稍坐,妾身去去就来。”说着,转头对着穆太太薛太太并焦大奶奶薛宝钗等人又是一礼:“烦伯母与嫂子妹妹们代为招待一会,妾身去去就来。”
谢氏半句话不曾多言,然而远近亲疏,已经再明显不过,薛太太虽性子直,却也不是个眼瞎耳聋的,听了谢氏轻描淡写这几句,心下那股火气就消下去大半,颇觉得那冯渊别的不说,眼光那真是好,又见谢氏虽言语含锋,对着自己却是又和气又亲近,自然无有不应的,挽着穆太太的手就笑:“去吧,这儿有穆太太和我呢!”又转头招呼众人,尤其是李氏::“表叔太太且坐,实没想到今儿喜报才来,大家伙儿就来得这么齐,有准备不周处,还请莫怪。”
俨然一副主人模样,将“表”叔母、外姓人的李氏气了个倒仰,但薛太太的出身和家事摆在那儿,她也没那个胆气混挑衅,只得勉强笑着应了,丁氏见她熄了火,越发不敢再说什么,满座其他刚刚符合着李氏说的戏或明白或糊涂地笑着的女眷,也不约而同回避了那个话题。
谢氏出去转了一圈,倒也不算虚言,她还真去家中小佛堂里头给冯家两老上了香,恭恭敬敬磕了头后方往内堂去,半路遇上撅着个小嘴的谢宣和眯着一双狐狸眼的谢寒,谢氏不解,怎么,就这家里还有谁让他们受委屈的?
谢氏嫁入冯家次日,就请示了老十,将隔壁院子买了下来给谢氏兄弟住着,这兄弟两个依恋长姐,不用上学的日子就爱跑冯家里来,十次倒有□次撞上老十在练习骑射武功的——这男人嘛,不管老少职业,心里总藏着个英雄梦,何况这两个亲眼目睹过老十那日马上飞跃英姿的小少年?况且又有救命之恩在,就是原对他纳了谢氏有些不满——但谢氏也与他们说过了,自己不过是暂时接着冯家顺带薛家穆家的势儿,好免除丁家等人的纠缠,并非真与人为妾,老十既没将她当正经二房写入家谱,也没将她当可随意亵玩的姬妾胡来,始终以礼相待,不过是赖她管家罢了——因此两个小少年对这个救他们与冰水之下、又施援手免他们受人欺凌的姐夫,那是崇拜到十二分,就是谢寒,也都常常扑闪着狐狸眼逗得老十直乐。
如此,虽说因年岁体质时间故,两个小少年从老十那儿学到的实在有限,但关系却极好,冯家又是谢氏管家,他们在冯家真比在自己家里头都自在许多。
委屈?
那是什么?
连一贯儿因着长姐如母亦如父、对他们最是严格的谢氏都默许他们在休沐日里松快松快了,还有谁会去拘束他们?
不过两三个月,谢宣谢寒眉眼间因当日于丁家屋檐下憋屈出来的郁郁寡欢之气和谨小慎微之色,都尽散了。
可今儿,怎么倒委屈上了?
尤其谢寒,这么明晃晃摆在脸上的委屈,就连在丁家时,也有两年没见着了吧?
谢氏心里奇怪,却听谢寒越发瞪大眼睛:“姐姐好坏!姐夫也坏!”
谢氏心下越发奇怪,看了眼谢寒用尽全力也不过瞪出个椭圆的狐狸眼,又看看鼓着腮帮子点着小脑袋的谢宣,心下一片柔软,唇边挂着的温柔雍容笑淡了下去,换上轻微却真实的弧度:“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了姐姐的宝贝儿?且说来,姐姐教训他们去。”
谢氏已经很久没有喊过他们“宝贝儿”了,谢宣红了耳根,鼓起来的两侧脸颊也瘪了下去,谢寒摸了摸鼻子,咳嗽两声:“还不是姐姐姐夫欺负的我们?那胡家算什么东西,也由着他们进门摆叔父架子!还有后头那不要脸的贱女人,说的那什么鬼话!”
原来是给自己抱不平了……
谢氏心下又是酸又是甜,眼中却只化成一抹笑,脸上偏越发板了起来:“胡说什么?人总是有心有意来贺喜,又是九竿子还能打得着的亲戚,哪里有不让人进门的?至于胡表叔太太和刘家的丁氏太太……”谢氏抚了抚鬓角,“公道自在人心,难道我们还能管得着天下犬儿吠声几何?只要你们争气,自有为你们打狗的人咬狗的狗,此时何必斤斤计较?”
谢氏这话说得,老十都忍不住笑出了声,谢寒更是笑得张扬,唯有谢宣,忍笑忍得肚子疼,一见到老十从角落里走出来,因为憋笑涨得通红的小脸立刻亮了几分,有些随意的站姿立刻肃正了:“姐夫好!”
那小模样儿,和前世那群儿在老十跟前总是又孺慕又恭敬的小娃子不差什么,老十想起了小玄孙,越发有心情逗包子,故意挑了挑眉:“姐夫不好,姐夫是坏人!”
谢宣不好意思地垂下头,自己和哥哥同姐姐撒娇,结果被姐夫听个正着了。谢寒好容易停下笑,冲着老十扬了扬小鼻子:“就是坏!君子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懂不懂?”
这小狐狸也好意思开口闭口的君子!
老十伸出一根手指挂着他的后衣领,就将他整个儿提溜了起来,似笑非笑:“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小狐狸你融会贯通了没?”
乐射御都是谢寒的“强项”,“礼”也没有小舅子可以这么冲着姐夫大呼小叫的理儿,谢寒撇了撇嘴,蔫了。
谢宣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谢氏抚了抚鬓角,果然春风正好,暖人心脾。
29不足
不几日,谢氏陪老十去焦家拜访,谢过焦老太爷特特让人帮忙找的又一匹好马时,倒听了件新鲜事儿,一件是前几天蹦跶得最欢实的那个李氏,一夜醒来莫名其妙地满头秀发落了个干净,偏那位大家子做派十足,睡觉时床边儿踏板上的、外间儿看着炭火茶水的,一屋子大小十几个丫头,谁也没见着有人出入,李氏也只得将事情归结为鬼剃头,许了愿斋戒念经……
焦大奶奶还感叹一声:“可见人在做、天在看,这口舌之孽,轻易造不得。”
谢氏轻轻一笑,也不说话。她不信世间还有此等爽快的天道报应,若是有,也轮不到她头上,定是那李氏有更辉煌的“战绩”,要不怎么丁家母子没见着报应?不过焦大奶奶总是为了她感叹的,谢氏也不好驳她,况她也确实听得快意,偏顺着说笑一回,又说了一番今秋乡试的事儿,又到正堂拜别了焦老太太,方出了二门,随老十回了。
又过了几日,又到了睢阳书院休沐日,谢宣谢寒回了家,听了这事也都觉得好笑,虽谢宣一本正经说什么子不语怪力乱神,虽谢寒很是可惜不能亲眼见一回没毛狗的模样,那幸灾乐祸却是如出一辙,老十哼出一声鼻音,问谢宣:“子不语怪力乱神,那就语幸灾乐祸啦?”又一把拧起谢寒:“有本事自己报复去,为了点子芝麻绿豆的小事儿,背地里笑话一介妇人,算啥子本事?”
谢宣羞愧地低下头,谢寒却拧着脖子哼哼:“我当然会亲自报复回去!不过李氏只是随口说说,有机会逮着了踩一脚笑一回,没机会也犯不着惦记……我惦记着的那些,我一定会亲自、好好地报复回去的!”说着对谢氏眨眨眼:“姐姐,你放心,先生都说若我不看着案首,今科秋闱大可下场一试了……我一定会好好争气,给你找个好姐夫,顺便让那些有眼不识金镶玉的看看,哼!”
谢宣也抬起头,认真看着姐姐:“以德报德,以直报怨,宣定会让丁家悔不当初的。”
这实心孩子还不知道谢寒话里捎带着谁呢!
谢氏看着认真憨直的谢宣,又看看扬着狐狸眼挑衅老十的谢寒,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却忍不住露出一抹笑。
看着老十以“连十步靶子都射不中的家伙能熬过秋闱?”为由,提着谢寒领着谢宣往练武场去,谢氏有瞬间想着如果一开始嫁的就是冯家又如何,却也只是那么一瞬间。
谢氏是个明白人,这么一段时日,她也看出来了,老十心里是真的有人,还多半就是那个吩咐她和薛蟠代为留心的人,虽偶尔心动,却也不会凑上去自找没趣。
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自己有个温暖安全的容身之处,弟弟们有个亦兄亦父亦如师的男性长辈教导,就挺好。
谢氏很知足。
知足者常乐。
足以笑待老十寻回心尖上念念不忘的那个人,自行下堂求去。
可老十心尖上念念不忘的那个人,却明显很是不满意。
也不满足。
九爷版夏姑娘,在郁闷了七天,被夏太太用一群妖媚清丽各具特色的小丫鬟大丫头暂时安抚下的小心肝儿,在发现某个还算发展潜力的小丫鬟,被命名为“宝蟾”时,惊觉某个仅次于发现找回老十的路程比他想象的更漫长的“事实”——
尼玛爷居然是夏金桂,让虽不如兼美娘子那般尽得宝黛之长,却也是“倒好个模样儿,竟有些像咱们东府里蓉大奶奶的品格儿”的香菱小丫头,最终落得个“自从两地生枯木,致使香魂返故乡”的,那个夏金桂啊!
身边多个香菱不算什么,恰好还弥补了一点九爷没找着兼美娘子下落的遗憾,可红楼梦中,带着香菱进京的是谁?
薛蟠啊!夏金桂的官配啊!一个就算长相也许大概过得去,可也绝对与清湛温柔半点儿沾不上边的红楼第一呆子啊!尼玛爷就算为了大美人首次冲破男男授受不亲的关卡,也不代表爷的接受程度那般没下限啊混蛋!
——意识到此等要命的“事实”,就算九爷咬牙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绝对不会让其真的变成事实,又怎么可能看宝蟾顺眼?
反正不过是个有点儿发展潜力的小丫鬟,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美人,九爷也犯不着留着宝蟾在眼前膈应自己,当天就将她打发了出去。
宝蟾之母是夏太太陪房宋嬷嬷,少不得到夏太太婉转说了几句,但夏太太本是个只要女儿满意诸事使得的主儿,再是得宠倚重的陪房嬷嬷,也没得驳回女儿的道理,况且九爷还特特打发了身边儿新一任的清音来与她说知,宝蟾的名字取得实在不好,虽没明着犯了主子的名姓,但这“蟾宫有桂、桂宫有蟾”的,虽有如影随形的意思,却也不免有些儿主次不分。夏太太一想也是,更想到女儿不过是“金”,那丫头倒是“宝”了,可见心大,倒比九爷还积极几分要打发走那小丫鬟,因只是安抚了宋嬷嬷几句,也就罢了。
九爷却依然郁闷至极。
薛蟠啊薛蟠啊,曹家那小子笔下绝壁是好色无知不学无术的傻子、不懂得衡量形势一味儿骄横自负的蠢螃蟹的薛蟠啊!
怎么可能是爷的官配?
爷就算变成了女儿身,也宁可去配老十那呆子,也绝壁看不上神马薛蟠的好吗好吗好吗吗?
九爷狰狞了:不如趁着薛蟠没进京,不着痕迹地让他消失掉罢了!
……可怜现实却是,夏家有点儿势力,也多在京畿一带,至多不出直隶;而薛家,不管薛蟠怎么傻大呆,此时的金陵,还是薛家势力最是根深蒂固的金陵。
九爷心够狠,却没机会施展辣手。
无奈啊无奈!
如果老十在就好了,曾经紫禁城养心殿都能无声无息去几回,薛家算个屁!
……而且还能帮爷搞掂那个姓穆的老头子,让爷好生儿和大美人亲香亲香……
偏生竟不在!
命运简直比一味儿偏心二阿哥的圣祖爷还要冷酷无情无理取闹了有木有!
30康熙
九爷很郁闷。
他家冷酷无情无理取闹的圣祖爷也很郁闷。
闭眼又睁眼,发现自己带着记忆投胎了,那没什么,带着前世的记忆虽沉重,却也有不少便利之处,至少如果重来一遍三藩之乱收复台湾,他能做得轻松许多,就是鳌拜,都未必不能收服了以为己用。
可是接着,他发现了一连串或惊喜或郁闷的事情……
得以与前世闭眼之前依然牵挂不已却又不忍相见的爱子重逢,好。
发现爱子褪去了前世最后那癫狂模样,恢复了原先让他疼爱到心坎儿里的乖巧聪慧,很好。
……可是……
爱子那样儿的乖巧聪慧,竟不是对着自己的!
宝贝儿子有了新皇父,而且看着关系比和自己还好!
看着宝贝保成出落得英挺俊美、俨然大人了,却还和儿子一起抢着那位“皇父”怀里的位置、争着那脸蛋和那个混蛋蹭啊蹭!
——还好意思应下保成一声儿“皇父”呢,你皇帝的尊严都被狗吃了吗?
——什么叫抱子不抱孙你懂不懂啊懂不懂?不学无术好歹多问问礼部官员的意见吧混蛋?
——还有,保成啊,你都大人了,还撒什么娇啊?
——要撒娇,也该对着皇阿玛撒啊……
想起前世,除了自己在小保成还不记事时,偷偷背着保姆嬷嬷们蹭过他两下,可再没此等亲昵——就连小保成还是个三头身圆娃娃的时候都没有过……
圣祖爷康熙同志果断心酸,果断眼热了。
这个世界居然能比他还更冷酷无情无理取闹!
明明是自己含辛茹苦又当爹又当娘养大的娃儿,怎么一闭眼一睁眼的,就成了别人家的呢?而且娃儿在别人家……
虽然康熙不愿意承认,还是不得不承认,娃儿在别人家,可比在他家,自在多、可爱多、也快了多了。
虽然他依然生在帝皇家,虽然他依然在襁褓中就成了太子……
可是他竟没和那个皇帝父子相疑!
康熙看着自称为“朕”,却依然对那个胆敢对着自家保成自称“阿父”的混蛋恭敬有加孺慕异常的保成,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保成成了真正的“君皇”,而不仅是“储君”,果然更加意气风发英挺可爱了。
保成成了真正的“君皇”,竟也是如此纯孝,丝毫不曾因为……而……
……如果当年自己也能早些禅位,是不是,父子之间还能一如当初?
可这样的念头只闪过一瞬。
康熙太清楚自己。
至少那一世绝不可能。
因为,握在手中的权柄,比任何善心忠心孝心都更可以相信。
只要握得住,就绝对不会背叛的东西。
康熙叹了口气,却没发现自己以一张白胖粉嫩的包子脸,做出纠结郁闷之色,是何等可笑又可爱。
保成看着儿子水嵂抱着的小娃娃,心中委实爱极,忍不住抢着抱了过来,顺势手肘左右一推一顶,在他皇父怀中抢占了更多地盘。水嵂摸摸鼻子,也懒得和他计较,只换了个姿势,从和他爹爹紧靠着、一起偎在祖父姿势,改成了一手祖父一手爹爹,顺带连父亲怀中的小包子都环住……
水嵂有了儿子,虽然不是他身体力行制造出来的,却也很有为人父的自觉,因此不肯再和爹爹争宠,但看着爹爹亲昵地将唇放在儿子那大大鼓鼓的脑门儿上,水嵂还是忍不住心里泛酸。只他虽个子始终长不大、只能拿障眼法哄人,却很认为自己俨然大人了,连在祖父面前和爹爹争宠都忍住了,更不愿当着祖父和爹爹的面去和儿子争宠,尤其争的还是爹爹的宠……水嵂实在没脸做那等小孩娇痴之态。
好在他还有个亲亲祖父在,爹爹亲儿子,他就亲亲祖父好了!
于是正因为自家保成竟敢“冒犯龙体”又是愤怒又是欢喜,还夹杂着几分害羞几分感叹的康熙,看到那个胆敢抢他位置的混蛋,哄走了保成的亲昵还不够,竟还哄得保成的嫡子都对他那么亲昵那么好,果断愤怒了!
混蛋!还敢回亲!
而且亲的那是哪儿啊哪儿啊?
死不要脸地抱着看着起码都已经成人了的儿子孙子——不,儿子孙子都是朕的,重来!
死不要脸地抱着朕家都当了爷爷的儿子和当了父亲的孙子猥琐什么的就已经够猥琐了,但说你猥琐你还真猥琐上了?搂小腰儿蹭脸还不够,尼玛还亲上朕孙儿的唇啦?
虽然这个孙子与朕素未蒙面,但那可是朕的嫡子嫡孙,前世今生独一无二的嫡子嫡孙!
你个混蛋!
康熙郁闷至极,也不管那混蛋除了发型衣饰外,有着一张和他年轻时候极其相似的脸,也忘了自己还是个嘴巴里连颗小米粒都没见着的超级小包子,奋力挣着被束缚在襁褓里的小手小脚,愤怒让他爆发出惊人的潜力,竟真挣开了裹得严实的襁褓,并且顺利往前一扑,挂到那个他心中口口声声怒骂的混蛋身上,张开粉嫩嫩的小嘴儿,一口往那人身上咬去……
小包子的活动能力委实有限,康熙又气疯了,那一口竟是咬在那人脸颊上,还恰好是太上皇水轩刚和皇帝水瀞、也即是康熙家宝贝太子保成同学互相蹭过的那一侧!
康熙自觉用尽全力,看着那脸颊上湿润润的水渍还很得意,却不料水轩比他更得意。
可怜康熙满嘴巴连半颗牙都没有,那软乎乎的小嘴儿嫩生生的牙床子咬了过去,基本和湿吻无异。水轩看着那张承继了水嵂的大业,一般儿和保成像了七八成,又有两三分似自己心心念念携手余生的那个人,摸摸脸上的口水印子,也不嫌那小嘴唇漏出来的口水已经湿透了大半张胖脸儿,乐呵呵亲了过去,亲完脸颊亲额头,亲完额头亲小嘴,亲过小嘴亲小手……
天气正好,康熙又将襁褓挣得半开,倒方便了水轩将他全身上下,从额头亲到小脚丫,连两腿间那粉嫩嫩可爱至极的小雀儿都没放过……
康熙羞愤欲死,大声喝骂这个混蛋,偏生可怜得了个婴儿身体,连牙都没长呢,眼睛能看清事物就已经是异常了,怎么可能妖怪到连话都说得清?他的反应,看在水轩眼底,不过是哇啦哇啦的一阵儿撒娇乱叫罢了。
水轩亲手带大了保成和水嵂,对于小孩最有耐心不过,什么弹小鸡鸡可以安抚小娃娃暴躁畏惧情绪啥的偏方,也听说过的,只可惜先前在水嵂身上根本没有表现的机会,现在得了可也很酷似保成的小娃娃,可不就得赶紧重温旧梦么?
作为少数知情人之一的水嵂看看那个被祖父各种上下其手的小包子,再看看嘴角缀着一抹笑、独立一边闲看戏的爹爹,不禁打了个哆嗦,再看到不知何时出现的,面瘫着一张脸,心里却明显阴森森复读着“什么叫重温旧梦什么叫重温旧梦”的父亲大人,抚额□一声,这家里头,可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31老十
太上皇一家四代同堂热热闹闹,老十独坐于船舱之中,却只觉得冷冷清清,虽然谢家两小兄弟就在隔壁,穆仁焦忠薛蟠几个也都在船上,可或许是夜风吹过河面带上来的凉意,也或许是午夜梦回时,和老九携手泛舟江河航行西洋的过往,太过热闹喧哗,醒来之后,以老十腊月里泡过冰水后策马吹了冷风依然好好儿的体质,也不由得在这已近夏初的夜里,觉得一阵阵寒凉。
如果……
可惜世间从没有如果。
老十摇了摇头,若是先前,他绝对不相信,自己个儿竟也有此等伤春悲秋的时刻。
到底虽他看上老九已经很多年,但像现在这样儿,不只不在一起,还连对方在哪里都不知道的,还真是第一回。
嗯,也许小时候,很小很小的时候,小到从额娘的储秀宫走到宜母妃的翊坤宫都是了不起的大长征,小到连那位老十现在想起来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但看在胸口那个从前世跟到今生的石牌子的份儿上,还是决定只要他不再去招惹自家老九就不和他作对了的圣祖爷二阿哥,那“太子”的职称所代表的含义都不懂——也许那时候,有过连对方在哪里都不知道的时候?
但那时候有额娘,有宜母妃,有虽然偏心二阿哥但对其他阿哥也还挺慈爱的皇乌库嬷嬷和皇玛嬷,还有那个虽然总表现得好像只有二阿哥是亲儿子、但总算没有无故虐待其他“非亲生儿子”的皇阿玛圣祖爷……
老十又素来是个横的,圣祖爷板起脸他也不怕,挨了罚回头伤疤没好就能忘了疼,亲额娘温僖贵妃那倒是绝对的亲额娘,她那位归为九五之尊的夫君将儿子罚得狠了,她都敢上慈宁宫哭,儿子说要星星算什么?立马让奴才搬梯子上,还绝对不给他月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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