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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_综]十九在红楼-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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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宝宝被迫围观了据说是自家第十子的那个傻子,在殿试上各种出糗,心里只恨不能将这个丢脸丢到异世来的混蛋塞回他额娘的肚子里去,可再一转眼,看到龙椅之上,状似莫测高深端然稳坐的皇帝陛下,那双凤眼儿里不时闪过的,那带了点儿明晃晃幸灾乐祸诡计得逞意味的笑,又叹了口气,罢了,这老十再不济,好歹能博保成一笑,再者保成也不指望他当个贤王重将的,混点就混点吧,也不折腾小钮钴禄氏了……
老十却不知道他额娘险些儿被他阿玛从坟里挖出来回收他这个不肖子,正郁闷地将鼻头从小刷子咬成马尾刷,冷不丁上头看戏终于看够的敬成帝大发慈悲说一声:“虽说我大青重教化,樵夫走卒也不乏出口成章,到底今儿是武试,这接下来的三场,就考……”
骑射、营阵和兵法,从院试一路考到贡试的老生常谈,却让十爷的眼睛瞬间亮了,这个皇帝,不靠谱归不靠谱,总算没荒唐到底嘛!
康熙宝宝也松了口气,果然啊,保成虽是爱玩了些,但从来不会真的拿爱新觉罗家的面子开玩笑,嗯,不愧是朕亲自教养大的太子……
龙椅之上的人往这边看了一眼,垂下眼睑,半晌复又抬眸,对着抱着康熙宝宝的水嵂眯眼一笑。
69章
老十果然时来运转了。接下来的三场;骑射不消说,会试时;老十已经充分证明过他的武力值——
其他前十九名身上的青肿都还没消呢!万幸御驾之前,总等没哪个考官又脑抽了玩儿什么大混战;不然万一被陛下以为今科武考上来,尽是些空有其表的;可就冤了
混战中最先出局的铁拓就觉得自个儿挺冤的;当时他不就倒霉没排到好名次——前一名是个考文考都嫌太文弱的病秧子;铁拓怎么都想不通就那么个家伙;到底是怎么能混到武考会试的。可事实就是人不止混到会试;还混到前二十名来!且虽最终名次未定,暂时的综合排名却还在他前头。但不明白归不明白,铁拓捏捏拳头,很觉得那小身板还不够他一指头的,也不屑捏这么个软柿子,便转头想另找个不太软的对头开张,不妨后头有个瞬间和他心有灵犀了的老十直接一拳砸过来,铁拓也就顾不上这个是他继病秧子之后排除的第二个软柿子,直接还了一拳…然后就悲剧了。
还的那一拳击空了不说,那看着还没他一半大的拳头,力道竟大得惊人,铁拓那几乎抵得上大半条牛体重的庞大身躯,给那个小拳头一碰,竟是直接飞了出去…
铁拓的恢复能力倒不错,不过两息,就调整好站起来了。只是可怜的,这场混战的规则却是出了圈外就算出局了。铁拓这个唯二和老十一般,靠着高超武力破格进入前二十名的家伙,就成了大混战里头第一个出局的,比被他挑剔的那个病秧子还不如。
可天知道,铁拓给老十那一拳,虽没用尽全力,却也不曾因将他看成软柿子就刻意留手了——别看铁拓模样挺傻大个的,“苍鹰摶兔,尚用全力”这话还是听过的,不过是因他自幼天赋异禀、力气奇大,习惯性在生死相搏之外都只用两三分力道罢了。可就那两三分力道,砸瓷实了就是青砖也砸得裂的,却不妨偏被老十避了开去!
铁拓那个委屈那个冤啊,可也没办法,谁让他一贯不错的准头在紧要时刻就掉链子了呢?也只得在旁边看着,看着看着倒看出点门道来了。那个只比病秧子好点的精致青年,无论对上谁都是一拳砸飞,而且飞的距离刚刚好,都在圈外大约半人远的距离……
好吧,自己被砸飞不算冤,没打着人也不算冤,可是……
铁拓还是觉得冤得很,无他,谁看得出这么个五官精致得和个小姑娘似的,浑身上下除了脸不算白且衣服还撑得起来之外,完全像个文弱小书生的年轻人,手上居然能有那样的功夫?明明除了一开始的三五个,后来大家都放下对手提防他了,他偏生还能一拳一个毫无阻碍,而且身法滑溜得和游鱼有一拼,好几次明明被围住了,照样一闪一滑就能溜了出来,顺带又砸飞一两个……
这哪里是什么软柿子?铁饼都没他难啃!
铁拓大叹自己看走眼,再看软柿子第一的小病秧子,那眼光立刻就不一样了:这位可是那个超级铁饼留到最后才啃的,难道也是什么难以貌相的……
铁拓还没为自己今天的眼光感叹一声,就只见小病秧子被超级铁饼一把提溜住衣领,然后那么一丢……
直接砸他身上了!
虽不至于背过气什么的,不过略微胸闷肯定是有的,到底小病秧子再小再病弱,好歹也是个大男人,又有超级铁饼扔过来的那力道……
铁拓捂着胸口站起来,咳嗽两声,看着有自己一手扶着还站不稳的小病秧子,失望地叹了口气:“果然这个世上不可貌相的还真不多,小病秧子还是小病秧子,变不成超级铁饼的……”
柳寒兰横眉怒目:“你说谁是小病秧子?”
铁拓才惊觉自己竟将心思说出口,讪讪一摸脑袋:“没啥。你身体这么弱还能考到会试也挺厉害的。”
柳寒兰哼了一声扭过头,他才不屑和这种蛮牛解释大青的科举制度呢——关于文武功名在晋级科考时可以通用什么的,都是常识了,不知道的脑子里只有豆腐花,说了也是白说。
反正武考选的又不只是将才,帅才更稀罕,考官自有慧眼,陛下更是英明,他也犯不着和这种脑子只有豆腐花、嘴巴还没半点遮拦的家伙多说。
再看看场中那个看着也听秀气的青年,想想他刚刚一拳一个偏偏到了自己就差别待遇了的举动,柳寒兰不着痕迹地摸摸自己那就算有了人肉垫子也依然扭到了的腰,心里仍有些郁闷,可叹一声“同人不同命!明明那也是个看着挺书生的,怎么力道倒比这个傻大个还霸道”后,也还是领情了。
到了殿试时,又是诗又是赋的,柳寒兰看着傻大个和某比傻大个还霸道的超级凶器,脸上那几乎如出一辙的苦闷表情,心里还是挺得意的,可谁知,得意了两场,接下来又郁闷了。
半石、一石、一石半、两石……
五十步、一百步、两百步……
半石弓五十步还能正中靶心,可一石弓就连拉都拉不开的柳寒兰,麻木地看着其他武贡士们大显威风,基本上那些刚刚在殿内越苦闷的现在就越得意,那两个在柳寒兰心里挂了牌的凶器最是得意,百步穿杨正中靶心算什么?固定靶时十只箭都从一个箭孔进算什么?活动靶能做到这样都不算啥,这两个居然能在奔马对射时,以没箭头的箭硬是将射往彼此的箭矢给一分两半了啊!
闹到最后,这场骑射考核几乎成了那两个的炫耀赛了!
铁拓的眼光正好看过来,柳寒兰愤愤转头,若非莲儿那混小子硬是只想着混个同进士自在逍遥,可不见得会比他差!再说这个傻大个都输过一回了,再下去多半也还是老夫子搬家——都是输,有啥好得意的?
恰无独有偶,皇帝陛下也觉得老十那得意样子挺碍眼的——以他那个被护符滋养过的身体欺负个普通人,有啥好得意的?再看到康熙宝宝明明都犯困了,还强撑着眼睛亮亮地看着老十炫耀羽毛的样子,皇帝转了转眼珠子,营阵什么的,殿试上头推演沙盘太费时间,朕也没空一直看着,不如……
老十好不容易得意一回,又傻眼了。
围棋什么的,对于老十这么个打小儿坐不住、不会走不会爬的时候都要想着法子折腾的主儿来说,实在不是个菜啊!
老十真心不觉得围棋和营阵战术有啥联系,奈何皇帝陛下就是这么决定的,老十又不能像当日乾清宫那样掀桌子不干,除了苦逼地和其他考生捉对厮杀之外,还能怎么着呢?
康熙宝宝叹了口气,果然朕是老眼昏花了,几十年都没看出来,老十这个莽夫,其实也是个欺软怕硬看人下菜碟的,什么连对着朕都敢莽莽撞撞无知者无畏?分明是看出朕心中慈爱不忍,方才三番两次地惹朕生气!早知道那时候就不该只是什么罚跪一天罚抄百遍的算了,虽说就老十那皮糙肉厚的,跪少了不痛不痒、跪多了反而要费朕的好药材,这罚抄也该多个三两百遍的,最重要的是该在罚抄期间将老九老八都看住了,省得那混小子和朕闯祸就有恃无恐——
看到了保成这儿,那拳头捏得朕都要听到响声了,偏偏别说掀桌,屁都不敢放一个!果然朕就是太慈爱太心善了,人善被人欺啊!做阿玛的太过慈爱心软,这一个个小兔崽子就都想着要翻天了,连一直以为最直率无心机的老十都懂得衡量算计,也难怪其他那些个不省心的,朕都还没死就敢盯着朕底下那张椅子斗得和乌眼鸡似的……
自己到底还是太心慈手软了!难怪祖宗都说棍棒底下出孝子,自己果然还是少了棍棒严苛啊!
——康熙宝宝浑忘了他罚起儿子跪来,从来是不管天寒天暑地平时凸的,也浑忘了他真发起怒来,棍棒倒是从来不用自己抄手拿,可刀剑也没少上……
——遇上这么个健忘的皇阿玛,老四七岁之后忽然怕热的体质、老十三好难得才靠着他四哥撒娇耍赖从“二嫂”那儿要来的仙药养好的老寒腿、老五那倒霉的为了抢下他阿玛劈向十四弟的剑而划伤的手臂……种种神马,也只好浮云了。
老十被记的这一笔却浮云不了,好在这孩子打小儿在亲爹面前不怎么讨好也习惯了,后来又只以为是他拐走了老九惹他阿玛不喜,倒也不曾多想,也算是憨人少烦恼吧。
倒是皇帝听着贾敬心念里传来的、关于他皇阿玛的各种心里话,好悬才忍住了没在龙椅上当着一众臣工贡生们失态,赶紧借故遁走,躲到后殿埋在贾敬兽那厚实的皮毛里好生大笑一通,听得外头耳聪目明的老十心里直犯嘀咕:皇帝这是抽风了还是抽风了呢?
一分神,手上的棋子就不小心落了下来,本来还旗鼓相当的局面立刻输了个落花流水,老十傻傻地看着对面黑铁塔似的铁拓,铁拓回以更傻的一笑,老十一头砸在棋盘上:
果然这个皇帝和爷不对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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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摊手,不对盘是肯定的,太纸爷和兄弟就没有哪个真的对盘的,哪怕是老四……
还有康熙宝宝的面皮啊,要命的是在莫的设定里,他还真就那么认为的o(╯□╰)o
70章
好在不对盘归不对盘;到底前世还是同一个爹生的,而现在他们那个爹也还就看着;皇帝倒不担心他那个成了两头身小娃娃的皇阿玛能拿他怎么的,但反正老十现在也构不成威胁;又还多少能派得上用场,正好还能让皇阿玛看看孤也不是真的没有骨肉亲情的;何乐而不为呢?
是以老十虽被皇帝一个又一个的神来之笔折磨得□;最终连三元及第的机会也没捞着;却好歹还是保住了他跨马游街的地位——托他现在这幅皮囊的福;堪堪踹掉形象实在不怎么样的黑铁塔;成功卫冕探花之位。
所以此时,老十正胸披红绸、头簪金花,高坐在同样披红点金的马上,虽只得了个探花有些意未足,不过能够在那个抽风皇帝手下保住探花宝座、得以睥睨京都,老十还算勉强满意。
到底再自信,也还知道自己那一诗一赋十九局棋,实在难以见人。
再说状元探花不过虚名,他前世除了丹陛之上那个位置,什么风光没享受过?倒是打点起精神,看看人群中哪个瞟着大姑娘小媳妇的公子哥儿是老九才是正经。
老十高踞马上左顾右盼,对姑娘们各种投花掷果一律投以微笑——
再不耐也要笑,据说耐心的男人比较有魅力,看八嫂对八哥那等死心塌地,悍妇之名满大清皆知,也还甘愿为他养着庶儿庶女视若己出,连生下庶儿庶女的侍妾都好好养着……
相比起说什么“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老九,先不说老十再怎么对老九动心思也没将他和女人等同过,就说老九那个自以为得意、自以为无人敢吃醋,其实乱得连老十都看出不对的后院……老十还是觉得听八哥的没错。
老九啊,那就是个看似聪明其实不靠谱的货!
不靠谱的老九正坐在茶楼雅座里望着窗外,刚在心里鄙视一下那个新任探花那个得意得尾巴都翘起来的蠢样儿。
还别说,若非蠢到给那些色胆包天的丫头片子砸了满头包还傻笑着,就那得意洋洋的小样,还真有几分老十偶尔自觉干了什么得意事儿后的样子。可惜老十那些得意事儿大多都是“自以为”的,最初也是让老九印象最深刻的一件,就是那笨蛋不知从哪儿偷偷摸摸逮着了刻薄老四家的宝贝小京巴,巴巴儿剃光了毛发,说是要给八哥报仇——
前两天老四才奉皇阿玛命指点八哥书法,而且冷面冷言挑剔得很了正好被老十见着,那天早上老十又见着八哥依老四要求,缀着小石子在手腕上练字,结果练得手腕青肿的惨样……
一回头就逮着刻薄老四家的宝贝折腾!结果手脚还做不干净,京巴的毛才剃完,就被老四捉了个现行!被捉到了还不知道什么叫死不认账,硬是梗着脖子认下不说,还傻乎乎地和老四顶嘴,顶嘴的内容还牵涉到什么老四瞧不起八哥故意虐待八哥的……
——这不敬兄长也罢了,老十和自个儿打架也不是一回两回的,老十四和老十三也没少滚得一身泥,那时候大家又还都年幼,太子爷也还和大阿哥不对付呢,总不至于和兄长顶一两次嘴就扯到不敬不悌上头,可将皇阿玛牵扯进来……
十阿哥你是想说万岁爷识人不清呢,还是说万岁爷故意找人虐待八阿哥啊?
——害得自己为了不让老十背负这等不算不知道、算起来很要命的罪名,只好抢着在老四听清楚老十的话之前,先去挑衅他,结果折进去一条乌黑油亮的长辫子啊!
九爷选择性地忘记了那个没了辫子的夏天是何等凉快省事,也忘记了因为一条才堪堪留起的小辫子,赚了承乾宫永和宫乃至乾清宫慈宁宫等等各宫各种宝贝慰问时自己觉得多划算,只记得对老十的蠢习惯性牙疼,看着正从窗子底下经过的那个比老十还蠢的新科探花,自然也越发不屑没好感。
却不知道她难得五颜六色七情上面的小脸儿,早让夏太太并刘嬷嬷等几个“知情人”脑补出多少有趣情节,而原本“不知情”的九爷新宠福昕儿更是看得又是自怜身世又是遐想连篇,直到又过了三天,九爷正窝在软榻上半眯着眼听夏太太理事,不妨进来一个婆子在夏太太耳边轻轻说了句什么,这个往日最是愤怒焦急的时候也不曾高声的温婉女子,竟第一次气得连茶盏都扫落在地,连同一声尖利高亢的“什么?他竟敢拒婚?”,将九爷和周公刚刚摆出的棋盘直接吓散了。
九爷坐正身体,眨眨狐狸眼:“母亲?”
夏太太原就气得浑身哆嗦,看到自家姑娘那俊目含泪又故作镇定的模样,更是悲从中来,扑过去一把将她揽进怀里:“我可怜的桂花儿啊……”
九爷惨遭埋胸,还来不及感叹一声这位太太虽看脸挺清粥小菜的,身材却意外的有料;更来不及决定日后到底要不要放开自己百岁老人的自尊心,好好儿扮演一回小女儿,也好多多沾点便宜……就被夏太太这声开场白吓得一激灵!
别怪九爷大惊小怪的,这声儿九爷实在太熟,在他刚来到这身体的前两月,没少被刚刚痛失夫婿的夏太太拉着来这么一声,然后必然是各种大雨滂沱涕泗横流,口水鼻涕眼泪沾满身,恶心得有点小洁癖的九爷回头洗八遍都觉得难受不说,单是这噪音污染就够要命的,夏太太绝对能从丈夫哭到自身再哭到女儿的将来,不哭足两个时辰决不罢休的!尤其九爷刚刚进入这个身体的时候,夏太太就正将女儿抱住大哭,以一种虽然不是埋胸却胜似埋胸的姿势——两人并排跪在先夏老爷灵前,夏太太不方便将女儿埋胸,就自己略侧过身体揽过女儿,还好死不死揽住夏大姑娘那很是稚嫩的小脖子——九爷在发现自己变成女人很是抓狂的时候,没少恶意揣测原版夏金桂是不是给她亲娘勒死的……
当然,现在这个姿势都不至于勒死,就是真勒住了以夏太太的力气也勒不死人,不过埋胸什么的,真埋上两个时辰,那真是不死也残。
九爷一贯拿女人——当然仅限于某几个九爷不忍下死手处置了的女人——哭泣没法子,以前宜妃一哭,九爷就只能搬救兵,不得已的时候找来老十都比他自己上的好使,可现在,丫头们都被挥退了,老钱嬷嬷不在跟前,小钱嬷嬷报了信只知道和夏太太一起抹泪,间或还和陈嬷嬷刘嬷嬷几个一搭一唱地骂几声,一个也没想着劝劝太太救救姑娘,夏大姑娘又从不是个身强力壮的,现在这个小身板更是连半石弓都没能拉满,对着个一年多没这么大哭、现今却不知为何大爆发了的夏太太,挣还真挣不开。
没奈何,只得顺着夏太太的话骂几声,想着夏太太会不会因着要她一道儿同仇敌忾松开他一些——松开了不那么闷声闷气了骂人才清晰爽快不是?
九爷却不知道她现在这样儿,狐狸眼硬生生给闷出泪花儿,小手因为忍耐在身侧握成小拳头,在母亲怀里忍耐了半晌却终于忍不住骂出声来,那声似乎带着哭腔的“他是什么东西?我夏家大姑娘看得上他是他的福气,不过中了个小小探花儿,就敢对我家姑娘挑三拣四的”更是让夏太太听得心疼得不行,只当女儿终于忍不住痛骂负心人,哪里知道,九爷完全是被闷晕头,满口复述她刚刚骂过的话呢?
夏太太心疼之下,越发将女儿往怀里揽,九爷再一张口,都能咬到她那很是壮观的胸口了。偏生时已夏初,虽说山寺外头仍有桃花盛开,夏太太却早换上薄薄的春衣,这一口下去,正正好是夏太太左胸突起的某点,九爷的舌头习惯性地一绕,连那点儿的细致轮廓都描绘出来了。
错有错着,这么一下,夏太太一个哆嗦,手自然也松了,九爷顺利挣脱开来,看着夏太太脸上那尴尬的红晕,就是昨儿才和福昕儿虚凰假凤乐呵过一场的九爷也不禁有点尴尬,不过在某些事情上,九爷的脸皮可以比金刚石还结实,又想着这夏家可不比前世宫中的规矩森严,听刘嬷嬷说,这个身体婴孩时,太太还亲自哺育着呢,不过是因为太太体弱奶水少,才又请了奶娘罢了。因此九爷恢复得倒快,先快活地呼吸了两口空气,才摸着脸笑嘻嘻问:“母亲方才倒是为何那般恼怒?只管与儿说来,儿与你出气。”
夏太太也想起旧年事,也觉得自家姑娘再大,也还是自己奶大的姑娘,脸上的红晕倒也褪得不慢,却不妨才褪了大半,就听得九爷这么问,那血色消褪得更快,不过转眼,脸色就雪白雪白的,眼眶却越发红了:“我可怜的女儿啊,娘知道你心里苦……你放心,管他什么探花儿,娘定与你出这口气……”
九爷好悬避开夏太太又一次埋胸攻击,反手将她搂在怀里,重点防备那双随时可能又想将他揽过去或勒死或埋胸的罪恶之手,一边好奇夏太太到底怎么想的,自己还有靠她出气的一天?一边仔细听着,才发现……
什么?爷被拒婚了?
71章
九爷当然没想和一个男人成婚;哪怕那是个傻笑起来很有老十风格的美貌探花儿也一样。可是怎么说呢,现代将某种精神偏执称为“公主病王子病”;也不是没有根据的。虽然也不是每个出身高贵、身居上位的都会如此,但一般来说;那样的人往往容易有那么点臭毛病:
一样东西,他们自个儿不要是一回事;可你连恭恭敬敬地请求他收下都不干又是另外一回事——当然拒绝也是挺烦挺费口水的事儿;可到底该如何将请求的态度和次数;控制在只让人享受到被敬重的滋味又不觉得烦;却是下位者该考虑拿捏的了。
对于天皇贵胄的九阿哥来说;除了刻薄四登基、而圣祖爷又尚未得闲来与儿子们彻夜谈心之前的那两年,过得略微坚难些之外,其他时候?但看圣祖爷生前不止一次训斥过九阿哥与民争利,可九阿哥依然好好儿地将生意做遍大江南北就知道了,宜妃娘娘果断不是吃素的,圣祖爷嘛,也果然如康熙宝宝总结的那般,对儿子到底还是不够狠。
这一点,哪怕是一向觉得皇阿玛偏心歧视自己的老九,在经历了没有阿玛只有四哥的那两年,也必是坚决拥护的——这有阿玛的阿哥不一定像块宝,可总不至于像根草,起码不会是上位者恨不得拔之而后快的那根草!
可就算曾是那根草,九爷也熬过来了。不止没被拔掉,还熬到听他阿玛亲口承认:这商贾之事,若是运用得力,亦可于国有利、与大清立大功!
——虽说那话是梦里头听到的,可和九阿哥一般熬到雍正三年之后的圣祖爷阿哥们,哪怕是最小的二十四阿哥允祢,谁不知道梦到皇阿玛代表着什么?
所以也难怪九爷得意得连刻薄四的圧榨也不反抗——梦里的圣祖爷说:“…和西方蛮夷往来果然是必须的…纵观我大清上下,有能力和那等狡诈野蛮之辈打交道的,也只得小九你了…”——于是将这话统统定义为赞美认可的老九,果断自动自觉响应刻薄四的压榨,最后竟给自己混了个和硕晋亲王!
就这样一个九爷,他自己不乐意嫁人是一回事,有人敢拒婚,那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何况那人还连累得他好悬没给夏太太埋胸闷死!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敢这么惹爷?
不就是傻笑起来有几分像老十吗?
老十本尊都不敢这么惹爷呢!
——当然了,老十如果知道是你,是绝对不会拒婚的,他只会乐呵呵地将三书六礼在你反应过来之前统统过了,事后再来装傻充愣仼蹂躏。
——反正再蹂躏吃亏的依然不是他。
可惜老十却不知道,白瞎了他还没真明白“成亲”是啥时,就懂得依照本能去向宜妃求亲!当年被大笑一场的两个额娘以“男人是不能和男人成亲的——男孩更不行!十阿哥再说这话,可是会连累九阿哥在外人面前抬不起头来的——万岁也不会帮忙,还要训斥责罚你们”给打压下来的老十,还躲被窝里哭了一场呢!
可现在,好好儿的机会,却白白浪费了!。
老十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可老九也没愉快到哪儿去。
是的、是的,能找回老十这呆子,九爷自然是高兴的,可就像这份高兴,并不妨碍十爷在发现这个据说是前两天主动来议亲的那个夏氏的姑娘,竟就这他心心念念的老九时,那种一口血咽不下吐不出的郁闷一般,也不妨碍九爷在发现那个胆敢拒绝自己的、有少许神似老十的那个蠢蛋,居然真是老十那个蠢蛋时,那种只恨不能以袖掩面飞奔遁走、又恨地上没个空洞能让他假装失足掉落,也只得忽略脸上一阵阵发热,稳稳端坐,只当没注意到老十那震惊炽热得诡异的目光。
心中的小人儿跪伏捶地,混蛋的这叫什么事啊?爷不就想着好生打扮一回,也让这个混蛋探花先尝尝痛失美人的滋味,回头再从贾家东平王等各处借力收拾他吗?谁知道,偏就是这个混蛋老十!爷还想着等找着这呆子,先做好准备穿了男装去见面呢……
老九也没真想瞒老十一辈子,可这不是还没做好准备吗?
谁知道,偏生就……
老九看着对面那个五官虽说比前世精致了不少,但一般儿麦色肌肤精壮身子的青年,嫉妒得要发狂。
凭什么啊,这混蛋呆子前世就生得浓眉大眼比爷有英气不说,这辈子虽说模样儿精致了不少,可一般儿英姿勃发绝对不带半点脂粉女气的。
偏就是爷!
前世虽说也不敢懈怠骑射武功,那身材却挺多能吃胖,怎么也养不壮!明明力气虽说不如老十这呆子逆天,可好歹也不弱的,等闲一两个大男人绝对比不上爷,偏生肌肉养死了也就那么一点点,腹肌最好的时候不过那么若隐若现的两块——明明跟过爷的女人都知道,爷那腰力好得很!
这也罢了,现在更悲摧,好端端一个大老爷们,儿孙的儿孙都满堂了,还竟变成个比自己玄孙女儿都小些的小丫头!变成个小丫头也就罢了,大不了爷走清雅彪悍路线,房里养一堆丫头也不碍着谁,可先是太太那傻子说什么女婿——结果竟还被人拒婚了!这爷将男人娶回来当摆设,和一个黑不溜秋傻不拉几的臭男人竟敢拒绝爷,那可完全是两码子事!
九爷好容易安抚下哭哭啼啼骂骂不休的夏太太,难得精心打扮一回,鹅黄春衫翠绿裙,月白玉桂压双鬟,菱唇常含三分笑,眼带柔光眉带煞,十指葱削挽风流,更有那一段皓白玉腕,腕上一串极难得的艳红丽紫翡翠珠,松松绕了三圈儿,衬得那白的愈白、红的愈红,又与那行动间仿若行云流水一般的裙摆下头,偶然冒出的一点点鹅黄凤头鞋上头,那一点艳红耀紫的浑圆相互辉映,真是小小年纪,已尽显风流。
别说九爷在茶楼门口下车,一路走进这雅间时,惊艳了多少文人武士,就是老十在知道这位就是老九之前,也为那双狐狸眼恍惚了一下,而老九在见到他藏青领子下大咧咧垂着的某个极其眼熟的石牌子,脱口而出的一声“老十”,更是让老十惊讶得几乎滑落到桌子底下去。
这眼睛,这尾音略微上扬的称呼,难道是……
“老九?”
别怪老十不只声音抖,连手指头都在抖。实在是……
怎么说呢,只要不再来一次西方狼精险些儿在他眼皮子底下、企图将老九生吃了的事儿,也别再让他们家那位圣祖爷二阿哥又冒出来色咪咪地企图将老九酱酱又酿酿、挥鞭子刮肉带揩油的,哪怕再回到雍正初年和他们那位刻薄四哥再斗一回,十爷也绝对不含糊的。
可眼前这位……
老十在还不知道男女的分界兄弟的鸿沟时,也想过,如果那个精致漂亮的小娃娃,有一天能不凶巴巴地总嚷着要当自己哥哥,而是和九公主她们几个一样,梳着可爱的小两把头,穿着俏丽的衣裳,乖乖儿从翊坤宫嫁到自己的永寿宫来……小小的十阿哥甚至决定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一定不嫌弃媳妇儿凶悍的说。
可惜不能。
后来慢慢懂得了何谓男女何谓兄弟,老十虽是偶尔兴起,也干过将服侍的清俊小厮换上女装玩儿新鲜的事儿,但老九是不同的,老十那些小厮没一个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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