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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_综]十九在红楼-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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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政当然知道赵氏肚子里头的生下来,对自己,乃至对荣国府小辈的影响;可稚子无辜,本是他做的错事,怎么能用稚子的性命承担?
升不过五品这个坎儿,他认了!
对珠儿元春宝玉几个的影响,他也担了!
至于对整个荣国府的影响……
贾政整了整衣裳,正正经经去了贾赦居住的正院。
贾赦正摩挲着新到手的一件儿西汉赵飞燕枕过的孩儿枕,看见贾政进来也不以为意,只抬了抬下巴招呼他坐,看这个弟弟严肃着脸正正经经地行礼谢座,还笑话了他两句,见贾政没答话也不以为意,继续低头看着手中物件,不妨却听得一声闷响,抬头一看,他那弟弟竟跪在了地上——那声响儿,就是贾政膝盖磕到地面的声音!
贾赦顿时觉得牙根发酸,也没心思再端倪古玩,忙起身去拉他起来,不了贾政还来劲了,硬是跪着,贾赦顿觉头疼,母亲本就看他不甚顺眼,要是传出去政儿在自己这儿受了委屈的事儿,还不定怎么发作呢!
好在贾政也爽快,虽心下倍觉羞耻,但事情已经闹出来了,他好歹是个大男人,这点子承担还是有的,三言两句将事情说了,末了道:“弟弟不愿意拿稚子的性命填自己的名声,只是如此一来,少不得连累大哥……二侄儿还正好到了说亲的年纪,三侄儿大侄女眼看着也大了……总之,是我这个做叔叔的持身不慎,带累他们了!”
贾赦眨了眨眼,原来是那事儿闹出来了啊?说来他也有不是,不该想着母亲和弟媳过招,也好少找些自个儿的麻烦……也实在想不到,这个弟弟,这个原本只是个迂腐过度的小少年的弟弟,一转眼的,也成了如此担当的男子汉了!
虽略傻了点,但也无所谓,反正勋贵人家又不靠科举做官吃饭,满京城弄出庶子庶女的有爵人家也不在少数,贾政这个决定,对自己家的影响还真微乎其微,只是他自己,未免可惜了,就是那个眼看着还算是个读书苗子的珠儿,也未必不会受到影响……
当然,贾赦再是不介意,也不会摆明车马支持贾政,反正事实也是这么回事,虽说袭了爵,但父母皆在,此等大事,没得做兄长的给弟弟做主的。贾政也明白,点头起身:“弟弟自当向父亲母亲禀明、请罪。”只是不好先禀明了父母再来通知兄长,倒显得拿父母挟制兄长罢了。
贾赦也明白,虽不以为意,却也高兴贾政对自己的尊重,因此虽觉得到了贾母那儿必定不讨好,也换上了衣裳,跟着贾政一道儿出门。
果不其然,贾政这个决定,遭到了贾代善夫妇的一致反对。
连反对的理由也一致,贾政都已经儿女双全了,又何必稀罕一个不知是男是女的庶出?还将自己的前程赌上去?
36怨恨
可贾政就是坚持,他持身不正,儿女双全之后还纵容自己亲近奴妾,又齐家不当,竟让一介奴妾有了身孕……这个后果,他也只有受着!
贾政如此坚持,连王氏,都傻眼了。
更让她傻眼的是,贾政虽觉得很对不起她,却还是坚持,虽赵氏不妥当,可既然有了身孕,为了孩子好,少不得也要将奴籍销了、再给她个身份,以后孩子生下来无论男女,应酬说亲的也好看些——王氏是什么性子?连几个通房都忍不了了,又怎么忍得下正经妾室?而且看贾政连销去奴籍都想着,显然还不只是贱妾,而是良妾!
这简直是要王氏的命了!
妾室,有子的妾室,杀伤力何等巨大,王氏再是清楚不过的,否则她怎么能凭着一介县伯家记嫡的次女,硬是挤掉了原本已经议定亲事的嫡长姐,加入国公府?而她那嫡长姐,也只得嫁入商户人家去?考的不就是她那战斗力强悍的姨娘吗?
有过此等战绩的王氏,哪里容得下自己夫君有正经姨娘?
既然贾政心疼的是那未出生的贱种,那就处置掉好了!
与王氏一般心思的还有贾代善夫妻,可贾政虽方正得近乎迂腐,到底是蝴蝶翅膀扇过的,不比原著那个只知道每日和清客闲谈的傻子,后院手段,不说懂得多少,但赵氏此等情况,很难在父母跟前儿讨好,他也是知道的,早在去找贾赦前,就将赵氏安置妥当了——贾政手下的心腹人儿不多,却偏偏个个都向他,死心眼儿,认准了的,就算是老太爷老太太的命令也不管用,一味只一句:“二老爷说要好生护着赵姑娘,让她顺利生下孩子。”
贾代善近年越发心软,贾母又是从来对着贾政贾敏狠不下心的,少不得由了他——容了庶出,那么正经侧室有没有也无所谓了!况且这夫妻两个都多少埋怨王氏,贾母固然恨王氏手段阴狠又没本事瞒了个彻底,贾代善也不满王氏竟连小小一方院子都把持不住,一个通房丫头也能在她眼皮子底下怀孕!
对王氏的嫌弃,让这夫妻连对王子腾的那点子忌惮都顾不得了,反正王家的爵位本就不如贾家——贾赦在蝴蝶翅膀的扇动之下,可是只降了两等袭的爵,三等国公爷,比起原著里头那个一等将军,底气足了绝对不只一点半点的——原本会敬着王氏,不过是因着贾政要走仕途,想着名声上好听点儿,又或许有借着王子腾力的一天。现在给王氏这么一搅合,得了,贾政一辈子也就这么到头了,还有啥好顾忌?
王氏自己做了蠢事儿,还能怪谁?
在贾家,她原先太贤惠了,现在也不好立刻换脸,对着难得温柔体贴说只是对不起她、但提拔赵氏只是为了那孩子出生好看点儿、绝对不会做出宠妾灭妻事儿来的贾政,王氏嘴里发苦心头泛酸,却也只得努力温柔微笑应着;对着一改原先着急上火妥协退让,现在只转着佛珠做出一副慈爱无奈模样,说着“你们夫妻两个啊,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是这样,政儿也是这样!这下好了,我这老太婆也管不了了,你们也就都如愿了!”的贾母,王氏更是恨不得扑过去挠得她一脸菊花开,可时下孝字大如天,就是明知道贾母在挖苦她,她也只得受着,还必须诚惶诚恐满脸堆笑地受着!
怎么一个苦字了得?
王氏自从嫁入贾家,或者说,打出生儿起,哪怕还在有正经嫡兄嫡姐在的王家,王氏除了要给嫡母牌位叩拜之外,那日子,也不要太滋润了哦!
哪里受过此等苦楚?
可谁让她挑事儿的时候不看好时机呢?
娘家那儿,姨娘不知为何病倒了,而且是一下子就嘴歪脸斜手颤身瘫,别说在父亲兄长那儿为她说好话,连基本自理都不能了;而她父亲,王老爷子自己也七灾八难的,对她也就那么着,虽原先王氏姨娘年轻貌美时也偏爱过这个女儿些时日,可好来有了新人,对这个女儿就实在有限,此时见她管不住自己院中事倒回娘家闹腾,实在不稀得理她——王老爷子那青春亡故的宠妾所出的庶子王子胜之子王仁,能在司农寺那个虽是清水却与当今关系匪浅的衙门补个官职,虽只是七品虚职,到底说亲也好看些,靠的可就是贾政的关系!他哪里稀得为了个说是嫡女、其实却不过是个年老色衰现在还屎尿一身极其恶心人的姨娘所出的丫头,去得罪爱婿?
而王子腾更是别提,再怎么疼爱这个庶出记嫡的妹子,也没得违背父命的理儿!
——回娘家哭诉无用,才是王氏不得不咬牙端坐在正堂,等着赵氏敬茶的关键。
她甚至连让赵氏多跪一会子的主意都不敢打,就因为赵氏那个刺得她眼睛疼的肚子!
不就是生孩子吗?谁不会?这个贱种,就是生出来也不见得养得大,就是养得大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东西,哪里比得上自己那小小年纪,就已经考取了秀才功名的珠儿?
王氏垂下眸子,掩不去的森森怨毒。
恨贾母多事,恨贾政迂腐,恨嫡兄无情——若自己是他嫡亲妹子,他哪会顾及什么父命?王家之中,王子腾争气,王老爷子早多年不理事了,王氏哪里不知道?就像先前,她那嫁入金陵商户的好姐姐,夫亡子幼,自身又是个没脑子的,当日薛家其他几房,为了谋取那个皇商资格,往王老爷子那儿送的礼还少了?可还不是王子腾一坚持,王老爷子也就没话了,任由王子腾出面去护住那个没脑子的么?
王氏怨天尤人,连她自己那个姨娘也恨上了!什么时候病不好,非得要找这个时候生病?害得自己……
若非她没能给自己生个嫡亲兄弟,若非她硬是要熬到人老珠黄惹了父亲的厌烦……
自己,何至于此?
王氏怨恨至极,难免一时恍惚,好在她低着头,贾政也看不到她眼底的怨毒之色,但赵氏见着了、也吓着了,虽王氏不一会就回过神来结果茶盏,但赵氏这一惊吓,当天下午就早产了!
王氏在这事上头倒真有点冤,她是准备了在赵氏生产时动手脚,但再怎么的,也不会故意当着公婆夫君的面苛待赵氏——她真的只是走神了,并非故意让赵氏久跪。可倒霉的是,谁都当她是故意的,包括贾政,当然他自觉行事不妥,也没苛责王氏,但贾母就不同了!
她本对于赵氏腹中那块肉是没啥期待的,但贾政既然坚持要在赵氏生下孩儿前就纳她为妾——这侧室都有了,那孩子不生下来也没用了,又王氏做得实在过了,她也乐得派两个信得过的老嬷嬷去看着赵氏生产,闹得王氏连手脚都没法做,只能眼睁睁看着赵氏顺利产下一女……
贾政无所谓儿子女儿的,反正他嫡子嫡女都有了,贾母却愈发恼怒:定是王氏使坏,让赵氏生产的时辰不好,好端端的孙儿,硬是被改成了女儿命……
37兄弟
这人吧,看一个人顺眼的时候怎么看怎么顺眼,看一个人不顺眼的时候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贾母对王氏,就正是后一种情况,如此婆媳不和,少不得给荣国府制造了许多热闹,让只花了些银子就从碎嘴下人那儿打听到红楼梦主剧场各种八卦的九爷无聊的生活多了好些阳光,却是后话了。
扬州这边,贾敏看着京中寄来的信,贾母在信中言语极其含蓄,但母女连心,贾敏仔仔细细读过一遍,立刻将事情弄明白七八分,不由叹息。
那位二嫂子,闺阁之中也曾往来,原看着是个端庄玲珑的人物,对贾敏也热情得恰到好处,虽贾敏自己也不知为何,打两人还在闺阁之中时,与这位王二小姐关系虽也不坏,却也算不上好,总觉得无法交心,倒是那位王大小姐,虽直率天真了些,又秉承王家闺教,对于贾敏的诗画才情连称赞都称赞不到点子上投,偏也不知为何,贾敏倒觉得和这位相处反而轻松些。
可惜,虽贾母最初给贾政定的是王大小姐,却阴差阳错,最终娶进门的却是王二小姐。当日里,贾母也不觉有什么很不好的,贾敏更是天真烂漫,全不觉得哪个做嫂子有甚差别,私底下还怕贾政有心结,特特劝了他说:王二小姐虽是记嫡之女,却与嫡亲兄姐关系融洽,又打小儿帮忙理家,想来主持中馈是不错的……
直到如今,贾敏自己也理家多年,虽林家环境简单,但林老太太年岁渐大,有些事儿也没少教她,贾敏才慢慢有所察觉,当年王家两个女儿,一个正经嫡长女,一个记名嫡次女,偏生在她们议亲时,恰好是朝廷开始强调嫡庶的时候,可那时候贾、王两家那个阶层的贵女圈子里,却没谁会拿王氏次女“记嫡”身份出来说道,最终还让她嫁入了本来是和她长姐议亲的荣国府,而她长姐,却嫁入本是为她相看的薛家……
那时候,也不知道多少人感叹王家二小姐运气好,只是那时候贾敏年少天真,看不懂那些人感叹之时的神色各异;现在细想来,贾敏也只余叹息。
尤其是,想到前阵子随着商队到了扬州,特意来请安的薛蟠,虽说天真烂漫些,诗书上也不甚精通,但骑射却还很是用心勤练,就连在林家客居时也没丢下……总之和传说中那个好色残暴为了婢女就能杀伤人命的呆霸王浑然两样,就是有些爱好美色,但贾敏从那孩子看自己的眼神就知道,那是个虽好色却不淫邪的孩子!
想想薛蟠失怙时的年纪,比较一下王氏两位姑奶奶的名声,再比较一下薛蟠和贾珠宝玉的名实之差,贾敏无法不叹息。
珠儿也罢了,宝玉说是衔玉而生,可就算抓周时抓起胭脂水粉算不得数儿,但这打小儿只爱桃红柳绿不爱嬷嬷婆子近身的毛病……据说还爱吃丫头嘴上的胭脂……
斟酌再三,哪怕明知道有些事必然会得罪二嫂子,到底是亲哥亲侄儿,贾敏也不得不在给母亲的回信里提了那么一两句。至于贾母暗示的那两个玉儿的亲事……玉儿还小,贾母又不曾明说,贾敏也就不提了。
回头贾敏对薛蟠倒是越发好了,薛蟠虽不缺母爱,不过他妈妈和贾敏完全是两种类型的女子,虽一开始来林家,全是因为老十对于红楼梦中人的好奇、和穆仁谢宣谢寒几个对于林海的崇拜敬仰,薛蟠自己并不很乐意,但这么小两月住下来,不说贾敏半老徐娘仍风姿卓绝,林小姑娘虽年幼体弱却别有灵秀,就是林海也不像薛蟠最开始想象的那样,是个酸腐严厉的老夫子。
——事实上,林海是个颇有魏晋之风的文人,难得性情旷达,自己出口成章文采风流,却并不认为“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见薛蟠虽每每用典不当,但性子率真有侠气,骑射上头虽说不像老十林峖一般出众,却正好比林海略逊一筹,这一个多月,偶尔遇上林海得闲,一老一小也没少结伴出游狩猎。
林海固然满足了不曾在长子林峖身上满足过的教子之趣,薛蟠也在林海身上找回被老十打击到尘埃的信心,和据说曾有过,但记忆里却连模糊的片段都找不到的,父辈的感觉。
如此,到了老十决定启程回去参加春闱时,最依依不舍乐不思蜀的,倒成了一开始最不情愿的薛蟠。
可惜,他不是最终能够留下来的。
最终留在扬州的,是并排第二不舍的谢家兄弟。
谢家兄弟已拜入林海门下,唯一长姐又已出嫁,留在老师家倒不算什么;但薛蟠家中还有寡母幼妹,到底抛不下,林家大小主子们也不好很留他,不过最后薛蟠骑在马上,看着说着“我是男子汉了”、硬是甩开乳母的手自己跟着跑到仪门外的小林岭脸上那泫然欲泣又强忍泪花儿的小模样,也还是冷不丁儿滚下了马,一把抱住林岭大声嚎啕,把个端方儒雅的林大人都给囧得扭曲了脸,老十更是恨不得将这个让他大庭广众丢尽脸面的不肖弟子逐出门墙算了!
倒是穆仁很是感同身受,虽然他也想不明白薛蟠好歹十几岁的人了,通房都换了好几批,到底是怎么和林岭这么个三头身汤圆子玩到一块儿去的,但这种家中只得姐妹、难得遇上一个玩得来的小兄弟还惨遭各种不得已劳燕分飞两地去的感觉,穆仁自个儿最是了解不过的。
他当年初见小小圆圆路都走不稳却会笑开一张胖脸儿、挥着胖爪子喊他“仁哥哥”的小冯渊,就曾因着穆太太要带他回家嚎啕大哭过……
那时候,小冯渊也和小林岭一样,将自个儿眼底原本滚着的泪珠儿都眨了回去,然后捏着胖爪子,小大人似的给他擦脸安慰6
只可惜啊,小冯渊长成小少年后,就不肯再喊他“仁哥哥”了,再到了后来,连“仁哥”都不肯喊了,脾气上来了直呼“穆仁”,调皮起来更是喊什么“木头人”……
好在……
心情好的时候,还肯直呼一声比“仁哥哥”都更亲密的……
“兄长,我们走吧。”老十看也不看丢脸至极的薛蟠,躬身向林海道别,又扶着穆仁上车,又非常不屑地瞥了想跟着上马车的焦忠一眼,看得脸皮厚度远远不足薛蟠师徒的焦忠只得悻悻上马,方纵深一跃,姿势漂亮至极地上了马背……
薛蟠还在和小林岭温情脉脉,却不知道,原本还很耐心很舍不得地安慰着他的小男孩,虽然还是很不舍,但那目光,却大多被老十吸引过去了……
38冰山
别看老十在老九心中始终是个傻大憨,能在刻薄四手下熬成御海征东大将军,武功战略上头,还真非同等闲,什么乡试会试,于老十来说委实不叫事儿,唯一烦恼点的,不过是武考那一连十二天闷考场里头的变态——混蛋都考好了交卷了还不许人离开是想怎样啊?熬耐性不是这么熬的啊!
八月中秋,老十就在考场里头闻着满考场臭男人在秋老虎威逼下闷出的臭汗味,偏偏他不耐烦纸上谈兵,早就将笔试的卷子填完交上去了!而外头校场,据说是为了武试的公平公正,在武试正式开始之前,谁也不许上去——连离开笔试的小屋子都不行!让老十无聊得简直想抓虱子了!
只可怜,虽说秋老虎下头熬六天笔试不容易,但主考的???还算挺“人道”的,每天除了饮用水,还会每个考生提供半缸的洗浴水,想长出虱子也不容易……
至于挠墙……
老十已经接收过巡场考官一次警告了——警告他就算交卷了,也不许给隔壁考生传递暗号o(╯□╰)o
好吧,虱子没得抓,墙壁不许挠,老十又不是个能对着清风明月坐几天的性子,可这伸直躺平都不够的小号子,还能做啥呢?
还真有事儿做!
老十前世那各处漂流的许多年,可不是白飘着玩儿的,他除了给刻薄四收集西洋各国情报顺便为大清开拓领土之外,自己也混着不少有的没的,有诸如那个被老九嫌弃不雅、但却顽固地跟到今生的奇异体质,也有老十原本只看过就算、前后两世近百年都没想起来试一试,却偏在此时可以稍解无聊的——
瑜伽。
对,就是现代女孩子多用来美容瘦身的“瑜伽”。当然,老十练的和现代进一步细化改编的肯定不太一样,目的也并不一致——老十追求的,是灵魂和这个身体的进一步协调,是协调之后他从前世带来的特殊体质能够进一步发挥……
当然,一开始只是无聊之下随意摆了几个姿势,老十此前可不知道这什么瑜伽那所谓“将思想和肉体结合到最完美状态”的效果居然还不全是虚话,那么几个姿势摆下来,真觉得这个身体又好用了不少——虽说老十还是觉得自己原先那个身体最好,可是怎么说呢,好不好的,现在这个总已经用着了,而原来那个,如果老十没猜错的话,多半已经入土了。
而且还是和老九各一个陵寝,顶多能远远儿彼此望着的那种。
实在不值得留恋。
何况这个身体无父母无兄弟姐妹,正好不需要忧心什么会不会和老九又倒霉地当了兄弟啥的,真真儿最好不过的。
很值得花心思修复改进。
现在又正无聊。
于是因为没有老十为隔壁考生提供答案的证据而只能口头警告、却始终不甘心地特意多巡视了这一块区域的考官大人,就郁闷地发现,乙二十七号的考生,人家不挠墙不满身乱抓也不满号子遛弯儿了!
人改成拿自己扭麻花玩了!
是的,扭麻花。
金鸡独立身体后仰拉住另一条从后屈起的腿算什么?一脚往前一脚往后地穿过肘弯勾住脖子啥的,才是扭麻花的极致!
而且考官大人一大早卯时经过时是这个姿势,中午巳末经过时还是这个姿势,傍晚酉正经过还是这个姿势——今天提供的三顿白水大饼都还好好儿放在号舍门口没人动,考官大人终于忍不住,大步疾行回到考官们所居堂屋,将事情向主考温大人禀告后,依令和另一个考官徐大人一道去查看。
还带了考场驻守的大夫一起。
虽然武考的生源身体素质比文考的好上许多,很少有考生在考场里头出事的,不过当今对文武素来一碗水端平,这给文考的考场配备了大夫以备不时之需,自然也少不了武考的。这不可就用上了吗?
……还真不曾用上。
两位考官各自拿出一把锁,打开了老十所在的小号舍,已经跟了十场武考却是第一次被传唤的李大夫殷勤上前,查呼吸验脉搏,发现老十脉搏竟是极慢,呼吸也极缓,好在到底是武人,脉搏极慢却还有力,呼吸极缓倒还悠长,李大夫松了口气,看着倒不像什么大症候,就是扭出个四个差役都解不开的麻花麻烦了点,多半是因为这考生自己无聊瞎折腾完却解不开,又一天没吃饭才睡得沉了点,扎几针弄醒了,再让他自己配合差役们将麻花解开就好了……
……好个屁!
这什么狗屁庸医啊这?
老十看着像睡着了,其实心里警觉着,不过是考官也好差役也罢,都没啥杀气,他刚又进入一种奇妙的,似乎能够感知到他家亲爱的阿九的状态,一时舍不得回过神来,才没反应的,现在那庸医明晃晃的针插下来,就是老十不怕疼,那种仿佛借着什么——也许是胸前挂着那石牌子——的效应,一下子忽然感觉到阿九气息的舒适,却被彻底打断了!
好在方向已经初步确定,老十灵巧地一扭身,麻花般的身体就解开了,好好儿站起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根银针。
李大夫啧啧称奇,不科学啊,这据说都扭曲了一天了,还丝毫看不出有血脉凝滞的反应——对了,刚才的脉象看着也不像血脉凝滞,其实除开姿势怪了点又喊不醒,完全不算什么大异常,倒和玉清观里头那个老道士打坐时的脉象挺像的……
徐大人恍然大悟,原来是传说中的内功啊!
老十额头青筋挑了挑,既然有传说中的内功,那还拿爷胡乱扎针玩?
不过到底是在考场里头,老十到底忍住了没瞪考官,也没将那银针扎到那庸医脑门儿上去,就是黑眼睛冷得很,看得李大夫莫名打了好几个寒颤,就是回去之后立刻灌了三碗姜汤也还是不出所料地病了,倒让那几个看过老十练功实录的都忍不住猜测这位是不是练的什么冰雪大法?秋老虎肆虐的天气,都能把人冻病了!
——其实,不过是因为老十到底和老四是兄弟,冷艳“冻”人啥的,偶尔还是能发挥出来那么点的,尤其在他好不容易和老九取得一点联系却被打断了的时候。
——傻大憨也是有可能进化成冷冰山滴。
——就如桃花九,也可以连听八卦赏美人都没心情了的。
39视觉
同样是被打断,老十好歹还大致记下了老九的所在,又方才朦朦胧胧间,隐约见着老九身边儿的摆设虽远不如前世的晋亲王府奢华,但好歹也是极享受舒适的,周围也没少了莺莺燕燕如花美眷,老十也就没怎么担心,哪怕是有那么点子醋,可不早习惯了么?
可老九呢?
他可没老十那误打误撞无聊扭麻花扭出来的瞬间天人感应,虽也见着了老十,可没能弄清楚他的方向不说,就连“见着”的那一幕,都极为不妙——想想那深半丈宽半丈有余的号舍,老十那身板子连伸直了腿睡一觉都无法,内里又不过一案一凳一小榻,还都是斑驳老旧起了刺儿的杂木,看着可不是十足凄凉?说难听点,九爷那晋亲王府里头,就是鸽子笼都比这宽大敞亮呢!摆设什么的就更不必说了,九爷府上的鸽笼鹰架,那起码得是上好红木料的……
可怜九爷啊,说能力不如老十吧,他除了摸不出老十目前所在,对着老十所“居住”的,看得倒是比老十看他的清楚多了。虽因为视觉上是互相借用了对方的,九爷也看不清老十现在的长相,可老十身上那麻布褂子、那脚上的破草鞋子、甚至那腿都伸不直的憋屈、那昏暗小号舍墙角边儿的青苔藓……绝对三百六十度无死角都清清楚楚秋毫毕现。
却偏偏,从没进过科考场地的九爷,完全不知道这小号舍不过是几天考试里头暂一憋屈之地;也偏偏,只分享乐老十三百六十度视觉的九爷,心神剧震之下不只没深究那该是怎样的视觉共享才能让他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看得清楚,更疏忽了,老十身上的麻布褂子虽看着简简单单不显眼,那麻布却不是什么粗麻糙布,而是江南布市近年最新推出的细麻布,夏天穿最好不过,而且产量极少,若非老十有薛蟠百般献殷勤,还真穿不上呢!至于草鞋,也不是什么破草鞋,而是夏嬷嬷亲自挑了最细最柔的嫩草揉搓编制的,虽不耐穿,但老十又不穿着它上马骑射,这么闷在小号舍里头,没弄出一舍脚臭味儿,还就多亏了它……
虽不过小乡绅,但老十身后除了冯家,还有穆家薛家焦家谢氏一众撑着,比起也不过是皇商之家的夏家,还真也不差什么,只可怜九爷,这么多年也不是没吃过老十的亏,可也不知怎么的,就是根深蒂固地认为他家十弟虽有几两力气,却是个离了他说不定连被卖了都要帮人点银子的傻大憨……若是还在大清也罢了,虽八哥也没了,但刻薄四反正最先走的,九爷又将老十几个儿孙□出来了,也交代了自家儿孙,别的不说,收拾收拾老十在大清地界儿上的烂摊子还是行的……
可是,这儿不是大清啊!
自己不在、八哥不在,连弘晸弘旺弘暄永荣几个都不在,就老十那傻憨蛮性子,没人看着没人帮着,这说不准被人哄了,也说不准就忘了此身身份不同闯大祸了……
这绝对是比九爷自己忽然换了个萝莉身还让他忧郁的事儿。
特别是在发现这个世界居然根本就只是个似是而非的书中世界时,九爷心中的焦虑,简直到了顶点——就是当日他们八哥先是被皇阿玛骂了“辛者库贱妇所出,妄蓄大志,柔奸成性”的时候,九爷都没这么焦虑过:
到底当时再是危急,他们兄弟几个总还是在一起,生死总在一处儿……
可现今……
别说两地分离,九爷连老十在那处地儿都不知道,偏只看到他“处境艰难”,怎么可能不焦虑、不着急?
可怜九爷原就焦虑十分,好容易因为终于出了孝,又得了机会再见一回大美人——而且还是没那个混蛋只知道仗势欺人的老郡王在一边儿碍事的见法,虽因为大美人有所戒备,他自个儿身边又有个刘嬷嬷拖后腿,没再能一亲芳泽,可秀色可餐也足以赏心悦目了……
可惜,就在九爷对着美色心情渐好时,却忽然多了一重视觉——那种感觉简直无法形容,清楚地知道不是眼前的物事,却也知道也是眼前所见的,只不过不是自己的“眼”,而是由别人的眼睛分享过来。可那“别人”又不算别人……怎么说呢,大概和一个用惯了右手去感觉外物的盲人,有天用忽然有了感觉的左手和右手一道儿去触摸感知,不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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