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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_综]十九在红楼-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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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弱鸡
“唉!你说好端端的,怎么公子就……”一个面相慈和的老嬷嬷伸手不停地抹着眼睛,却没多少眼泪,垂下的眼眸中流露的精光喜色,也和她口中哀叹不甚相符。
“是啊,那拐子也太可恨了!竟然一人两卖,偏偏公子执拗,那另一家的也太过蛮横,竟生生将公子打成重伤……”老管家也不停地叹息,“这家中,原也只是过得,人参药材什么的,这一时间,就是变卖出现钱来,也没处买好的去……唉,公子可是冯家最后一个主子了……”
老嬷嬷立刻反驳:“你这话怎么说的?虽说是媳妇肚子里爬出来的,但先夫人临去前可说了,我们三代老仆,最是忠心不过,公子也没个兄弟姐妹的相扶持,特特将得利放了出去,还殷殷叮嘱公子拿他当弟弟待的……原公子好着时,这话不该提;可公子眼看不中用了,又没留下个小主子来,我们三代老仆的,虽说得利是我们家长子嫡孙,可也理该舍出来,以后也好给老爷夫人并公子上柱香,省得主子们在地下太过凄凉……”
说着说着,老嬷嬷又捂着眼睛呜呜哭了起来,老管家一叹息二叹气,做足了忠心老仆的姿态,眼里却不时闪过喜色。这冯家的家底,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清楚吗?虽说这些年,因小主子年纪小,又爱好风月旱路的,不曾认真打理家业,倒方便他自个儿家中悄悄置了好些儿新屋庄子,但这偷偷摸摸倒腾的,哪里有舍个孙子出去,就名正言顺地将整个冯家都纳入自家囊中的快意?
更何况他们家本就被主子赐了冯姓,这孙子连改姓都不用,舍不舍的,主人家五服之内连个亲眷都没有,仅有的一个公子也被打得奄奄一息抬回来,满街的人都见着,也怨不得他们做管家仆役的……现在他只借口给小主子筹医药费好生变卖了这边儿的房产庄子,到时候带着家财远远走了,再过个几年,主人家坟头上有没有人收拾、四时八节有没有人供奉,又有谁在意呢?
这几年,为了方便行事,也恰好冯公子果然诸事不懂又手缝儿稀疏,冯管家只说家业艰难,这冯家上下服侍的人,除了老管家自家人、并自家沾亲带故贴心合意的两家子外,都打发出去了。老管家不过是出于谨慎才和老妻演几场与外人看,这心底里,却已经将冯家看成是自己的冯家,重伤晕迷的小主子都被他做主,抬回来时就直接抬到西边儿院子里,只说是那儿地气好、适合养伤,私底下却是为了来看房子的人不嫌晦气……
这老管家两口子并几个亲近人等,如何唱做俱佳地赢得一众往来人等的赞服叹息且不提,却说西边儿院子里,本就娇生惯养的冯公子,在身受重伤又接连三天水米不进之后,终于咽下最后一口气,在例行来察看他鼻息的小厮大呼小叫着跑去主屋报信之后不久,却又再次睁开眼睛,只是这一次睁开眼睛的,已经是另一个人。
这人说来也有点来历,他在兄弟中排行第十,家中素来注重骑射功夫,老十又是自家十几个兄弟里头都数得上号的,又因有点子奇遇,□十岁上头依然健步如飞,今儿不过是因为在他家那打还不会走路就开始揪耳朵捏鼻子打打闹闹、却几十近百年都始终好得和一个人似的的九哥丧礼上回来,一时觉得心累至极,便在榻上打了个盹,不料再一睁眼,依然物是人非。
最要命的是,脑子里忽然多了一个人的记忆,还是另一个与他同名同姓同根源、却在雍正二年之后遭遇截然不同的一生记忆,期间诸如他家八哥不是被老四压榨到了八十一岁才顺利退休归隐含饴弄重孙,而是在老四登基的第四年,就被那冷心冷面贼给削爵圈禁呕病而亡;而他家九哥更没有到了八十岁还新纳一房如花似玉小妾的艳福,竟去得比八哥还早个十余天,亡故原因亦是蹊跷,说是什么腹疾,但就梦中那个“自己”所暗地里诅咒的那般,多半都是老四那贼子下的手——
这另一个老四可比那个将自己兄弟三个压榨了大半辈子的家伙狠心多了!残杀兄弟不说,还开除宗籍,还给改名什么“阿奇那”、“塞思黑”的,也不想想如果八哥九哥是“阿奇那”、“塞思黑”,那他们这一班子兄弟算什么?他们皇阿玛又算什么?……皇阿玛也不说多多入梦去和他叨叨磕……
如此种种与自己经历大相迥异却又有着奇异联系的记忆,让老十这个连被狼咬掉一大口肉都可以面不改色的铁汉子,也一时因脑中胀痛和心中不适不禁□出声,才睁开了一下眼睛,虽恍惚间知道不妥,却也没精力再深究,只抱着脑袋捂着胸口在床上翻腾了大半天,才慢慢将那记忆彻底消化掉,虽对于梦中另一个老十的倒霉人生极为愤懑,但那个老四也不是自己所遇上的那个老四,又因为他那个老四虽好点,却也一般儿在八十岁上头死了,死前还在忙于进一步推广新式水军的事宜,明明都当了十几年太上皇了,偏偏是个忙碌命,连死前最后的交代都是政事儿,老十没好意思骂他,只好狠捶两下自己的胸口,顺便阿Q一下安慰自己,反正这个老四也没少报应,比起自己经历那个老四,这个老四不过当了十三年皇帝就累死了,也算大快人心吧?
——唉,还是快不起来!
老十可是雍正四年初就被他家狠心冷面皇帝四哥给扔出去周游各国的,和他家九哥一道儿,足足在海上漂泊了十九年!那见识远非一直只跟在老八老九后头,最后落得圈禁好些年的梦中老十可比的——梦中那个不知道,老十可清楚得很,老四再狠,却是真的在努力撑起大清,那么忽然一死,还没有个能干厚道的嫡子在,由着那个好大喜功的小四子上位——别的不说,只看那家伙一上位,就不以为意地砍掉老四宁可背负“又一个炼丹求长生的无知帝皇”之名都要折腾的新式火器项目就知道,绝对不是个会带领大清开眼看世界的!这以后的大清,简直成了没牙的老虎任由西边儿那些蛮夷虎视眈眈了……
……唉!不过是梦吧?一定是九哥去得太忽然,自己一时难以接受,才会做此等莫名其妙的怪梦,大清明明已经在自己兄弟几个联手努力下,蒸蒸日上了……
老十一边揉着额头一边咳嗽几声,因一直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待得脑袋没那么痛了,就赶紧睁开眼睛,然后,傻了。
他记得自己是在九哥那儿直接回的自家外书房,怎么,哪个兔崽子如此大胆,竟敢将他偷偷运出来弄到这么一处,就是他敦亲王府里头最下等的佣人房也比这里气派几分的寒酸地界儿来?
老大到老四都死了,就是活着也不是这么会玩的;老五老七老十二素来老实胆小,不可能这么玩他;老十三老十四这些年关系倒都不错,却也不是这么会促狭的;低下那些个更不必说,没胆子也没那个交情!唯一可能的九哥,又已经去和八哥团聚了……
老十想着,鼻子又有些发酸,正举起手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忽然发现不对,将手放到眼前仔细一看,直把自己看成斗鸡眼,才接受了这个离奇的事实——
英武高大的十爷敦亲王,才不过打个盹儿的功夫,就变成一只白皙纤细的小弱鸡了!
——还是只处境艰难的小弱鸡!
2仁哥
老十手一撑床板,猛地坐了起来,却不妨才这么个动作,就让他眼前一黑,这让身受七八处重伤、血流如注照样可以歼敌制胜,回来还能嘲笑他那吓得脸色惨白的九哥一顿后,才去包扎休息的老十郁卒不已,太弱鸡了有木有!
可恨如此弱鸡的身体,竟是自己在用的!
虽从手掌看,这个身体比之自己那个九十一岁的,年轻了不是一点半点,可要老十选,他还是宁可要自己那个——起码那个今儿还能轻易将九哥抱起来、放到棺木里头,还能亲手将那些木钉,一个个以拳头砸进棺盖上……
还能,去送送他九哥……
现在这个弱鸡模样儿,说他是敦亲王,谁信?
看来九哥这最后一程,自己只能远远送着了……
老十遗憾得不行,当日八哥走时,他是和九哥一道儿,亲自扶棺相送的,没想到到了九哥这儿……还想着扶棺时多喊几声儿九哥,也好让老九得意得意呢,不想……
唉!
老十又叹了口气,好在他素来大咧咧的,虽遗憾,却也觉得远远地相送、远远地在心里多喊几声也是一样的,因此略定了定神,眼前不再发黑之后,就掀开被子下了床,这一下床,脸色就立刻漆黑得堪比锅底。
——混蛋!这一床污糟都是啥啊?
或许是和身体不甚契合的缘故,老十原本极灵的鼻子,此时却是见着“物证”都闻不出什么味道,可那东西是明晃晃摆着的,让老十想装傻都不行,哪怕闻不到味道,只要想着自己刚刚就躺在那上头,老十就恶心得险些儿吐出来——神奇的,电光火石之间,老十忽然有点明白梦中那个倒霉八哥,所患呕病是为何了。
他家那一班子兄弟,哪个不是天潢贵胄娇生惯养?就是八哥因出身故,小时候没少吃奴才们的暗亏,可也绝对没谁敢这么着……
看着满床明显是汗液尿液粪便的痕迹,老十脸色青了绿、绿了紫,比几百年后才出现的霓虹灯还多姿多彩,半晌,老十忽然想起什么,往自己身上一看,果然,下半身屎尿齐全,上半身也跟着沾光不少,尤其因为老十刚刚接收梦中另一个倒霉老十的记忆时,头疼心酸难耐,在床上好一通折腾的缘故,那不知道累积了多少时日的屎尿,竟沾到他头发上了!
老十也不是没吃过苦头的,外出行海、西行征战,泥地里打过滚,艰难起来差点连马尿都喝了,可那不是没得挑剔时吗?平日里,老十不如他家九哥挑衣捡食的龟毛,但有些事儿,是绝对难以忍受的!
老十什么都顾不上,直接将身上脏兮兮的衣服一脱,又在屋子里一通倒腾,发现除了桌子上茶壶里一点子至少放了两天的残茶什么也没有之后,直接往外头跑去。好在此处虽简陋,院子里就有一口井,老十也不管这个弱鸡身体守不守得住冷水,直接提了几桶井水,往身上浇了下去,如此足足浇了七八桶,老十方放慢了速度,一边浇一边往身上揉搓,少不得搓下好些个恶心至极的泥团子粪团子,搓完老十又连续浇了三桶井水,方算痛快了,也不管自己光天化日赤身裸体的,就在井边伸腰挥拳动了好一会,直到一声儿喷嚏提醒他这不是他原来吃嘛嘛香身体备壮的好身躯,而是一个神奇的坐起身都眼前发黑的小弱鸡——老十虽还是更满意自己原先那个,就算那个因为某此在西边蛮夷处一次遇险之后就变得古里古怪的,可莫名其妙地来了,老十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冒失大意,才换了身体就直接跑去见九哥了。
无论老十多么想念他家九哥——原先打打闹闹时不觉得,这么一分开,才不过十几天功夫,老十心里就空落落的——可如果因为这样的原因去见九哥,一定会被他笑话的,说不定多能笑活过来!
为了不出这个洋相,老十一个喷嚏打出来,立马警醒,几步跑回那臭兮兮的房间里,将就穿了一身他其实很看不上眼,但好歹不脏不臭的长衫,还笨拙地用一件干净单衣,勉强将湿漉漉直滴水的头发擦到半干,又随手编了个还挺似模似样的辫子,就直接选了处有树的院墙翻了出去,循着外头的人声走了几步,又借着地势翻过一处略高些儿的外墙,虽落地时踉跄了两步,却好歹出来了。
老十甩甩手上沾到的灰,正要提步往前走,不妨撞上一个正目瞪口呆看着他的年轻公子哥儿,虽看着油头粉面的弱兮兮,好在目光还算清澈,虽看人的样子失礼了点,老十此时心急想去打听他九哥出殡的时间,也懒得和他计较,瞥一眼就继续提步往前,不妨却被这文弱公子拦了下来:“渊弟,你这是……”
老十对渊弟这个称呼本没甚反应,但架不住那文弱公子手臂都拦到他跟前儿了,老十一挑眉,没想到翻个墙都能撞到个这个身体熟识的,可也正好,就和他打听打听了!
——顺便了了解一下这个身体,看看到底是何等内宅倾轧,弄得一个虽然住处不如自家仆役气派,却也好歹住了两进院子的人家,竟让原身弱鸡死得那般凄凉!
老十打定了主意,既然用了这个身体,总要为原身讨回点子公道,不过出于惯性,他只往后院倾轧上头想,却不想,事实似乎,远比他想象的单调,也更意想不到。
那文弱公子是个比在兄弟之中,以莽撞草包著称的老十还更没心眼的,几句话就将自己的姓名来历交代了,此人姓穆,名仁,祖上据说还和东平王家有亲,不过也是出了五服的远亲了,他们家就是这金陵里头的一个小乡绅,和冯家也算世交故旧,他家妹妹还险些嫁给了冯公子,不过是当日亲事不曾正式议定,冯公子寡母就亡故了,冯公子自己又是个好走旱路不爱水路的,虽明知道和穆家联姻好处不小,却没应下穆老爷主动提起的亲事,只因他和穆家小妹打小儿也极好,一贯当自家亲妹妹看待,不忍害了他,因此倒将自己怪癖直言了,穆老爷叹息了好几回,若非冯公子已经是冯家仅剩的独苗苗,他几乎都要待老友训子了!只是别人家的孩子,还是别人家的独苗,委实不好打得,只得平日里多多劝他,不过冯公子虽心地不错,却不是个很拧得清的,穆老爷多啰嗦几回,他就懒怠登穆家门了。穆老爷为此还气恨了好久,只是到底看在先冯老爷的份上,虽自己怒恨之下也不肯再登冯家门,却没拦着穆仁和冯公子来往,穆夫人倒有些担心穆仁也被带偏了,后来看着还好,又有已经嫁人生子的穆小妹劝她:“冯家哥哥虽自个儿荒唐些,却是个不连累人的性子,又怎么会连累哥哥?”
因此穆仁和冯公子虽不是一路人,却素有往来,今儿也是,在冯公子为了个小丫头被打伤的消息传出去之后,不过三天功夫,他已经上门四回了,只是回回都被老管家以公子重伤休息、不宜见客打发了,却不想才过半天功夫,不等穆仁第五回上门,就见着原先据说重伤得连会客都不行的冯公子,翻墙出来了?
那身手,不说矫健得能打死牛,但怎么都不像重伤的啊?
穆仁眨着眼不解,老十哼哼两声:“怎么,仁哥这是盼着我重伤呢?”
3大青
——仁哥啥的,老十没喊出口已经觉得牙酸,不过听穆仁那意思,冯公子一贯是那么喊他的,为了不引起注意,也为了更顺利获得所需情报,老十牙酸归牙酸,演戏的功夫却还不赖,一声仁哥喊得自然至极,就是和原来那个冯公子的口气不太像,但穆仁素来有点呆,又因他也有些儿爱啰嗦冯公子,冯公子和他接触的次数虽不少,却总是说不了几句话就爱抽身跑人,穆仁也就没发现老十版冯公子的异常,还特乐呵老十肯多搭理他,因此对于老十引导的话题,毫无疑问滔滔不绝地接下去,老十很顺利地获得了情报。
可心情却很不好。
你道为何?
却原来,穆仁本就心思单纯,对老十这个打小儿一道长大的世交弟弟更是毫无防备,几句话巴拉巴拉的,连冯公子曾险些和他小妹定亲的事儿都倒出来了,其他事儿,更是毫无遗漏。
冯公子此人单名一个渊字,这个字本义也没甚不好,只不过偏偏姓冯,合起来就是“逢冤”、“逢源”的谐音,就有点没意思,不过名字嘛,老十也不是会斤斤计较的性子,不过听得穆仁说他父丧母亡无兄无弟连个庶出姐妹都没有时,老十还能暗喜一声省了去应对这个身体各种亲戚眷属的功夫;但再听得穆仁赞什么他家老仆仁义,没因为他年幼病弱就欺负他,老十先是听到“年幼病弱”四字已是不爽,再听穆仁说了一番什么他家老仆为了给他筹药费,如何如何费尽心力妥善处置庄子铺子,据说还将自己连年积攒三代才买下宅子都卖了来给他这个小主子买药,只是时下2虎骨虽不算稀罕,但要上好的却是可遇不可求,穆仁前儿也送了一些过来,不过最好的人参也不过是棵五十年的老参,还是穆夫人嫁妆里倒腾出来的……
老十眼睛已经眯了起来,还以为是后宅倾轧,这么看来,倒是老仆太过“尽心”的缘故了啊!这个身体,可真不知道怎么说他,五服之内连个亲眷都没了,还只顾自己心意,须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再怎么的,随便纳几个女人开枝散叶,也不妨碍他走旱路的癖好啊?还有就是亲眷已经没有靠得住的,穆仁这么傻乎乎的世交还不知道抓紧点,为几句虽啰嗦却是好意的话就避开了,这闹得,被“忠心”老仆服侍得命赴黄泉都没人知道吧?
若非自己来了,这家业可不就平白便宜了那些仆役?
虽说冯家那点子东西,老十还真看不上,可他看不上是一回事,有不长眼的东西敢谋算他可是另一回事儿!
老十眯着眼盘算,要怎么好生“酬谢”那起子“忠心”奴才们,但这不过小事,还不足以让老十心神动摇。
让老十心神动摇几近离魂的,是穆仁接下来漏出的消息——
“什么九王爷晋亲王的?渊弟你不是烧傻了吧?”穆仁说着还担忧地摸摸老十版冯渊的额头,见他没发烧才松一口气,只是看他的眼神就藏不住责备,“你啊!也太荒唐了!不爱读书也罢了,可怎么连我大青有几位王爷都忘了?”
老十心下已然一咯噔,亏得“大青”二字才让他耐心继续打听,却不料,此大青非彼大清,谐音相同,字体也只差了三点水,可却已和原来大不相同。此间皇室是汉人出生,姓水,当今讳瀞,只得一个独子,却已经封了太子,不是亲王。其他几个亲王,与皇帝乃是兄弟的只有安亲王水清、顺亲王水澈、温亲王水淇,其他又有几家破格原级袭爵的人家,例如皇帝堂兄福亲王等——可就是没有什么九王爷晋亲王!近年大青也根本没死过王爷,就是老福王,也和太上皇一般儿,依然好好儿当着老太翁呢!
哪儿来的什么晋亲王出殡?
穆仁说完,还很是叮嘱老十:“别的说说也罢了,此等关系天家贵胄的事儿,没弄清楚前可再不许胡说的!如果被扣上个诅咒亲王的帽子,可真是谁也救不得你了……”
巴拉巴拉又啰嗦了一大堆,尤其见老十垂着头没说话,穆仁只当他听进去了,更是一路说到什么还是多少要好生读点书啦、好生娶个妻子留个子嗣啦……和念经一般没完没了的,只因家中只得五个姐姐一个妹妹,还各自都出嫁了,儿子又还太小听不得他絮叨,穆仁就将一腔兄长热情并新得麟儿之后爆发的父爱,都倾注在这个世交幼弟身上了。
只可惜,老十根本没听进去。
他几乎连魂儿都飞了,哪里还听得什么话语?
满心满脑子,只有一句“九哥九哥,我竟连九哥最后一程都没好生送了他去”了!
老十原本就与他九哥最是亲近,虽平日里兄弟相处,他从不肯正经喊他一声哥,却不只因为两人岁数极近、老十又打小儿个头高大的缘故,实在是心中另有一个隐秘心思,只恨两人偏生是血亲兄弟罢了。到得老九忽然睡梦中就去了,老十这些年送走的兄长也不少,自个儿年纪也大了,只当再几年必能地下相见,也不甚难过,不过是亲自打点完老九身后事宜、亲手为他封棺之后就心累得很,又有一干子子孙侄儿侄孙们劝着,老十又想着待得出殡时,务必要精神抖擞地送自家九哥最后一程方好,也就没犟着,爽快回了自家休息一会,却不想,就这么一会子,一闭眼一睁眼,怎么就人事皆非了呢?
大青不是他的大清,就连九哥也……
他还想着等地下重逢时,定要好生一解自己心头压了几十年、却因血亲故始终不曾宣诸于口的心事——那时候,有着血亲羁绊的身体已经脱去,正是好时机,那声儿“九哥”他是再不肯喊的,因此倒认真想在阳间送他九哥最后一程时,好生多喊几声,也圆了他的心思,省得他日后闹别扭来着,怎么这么的,就连这点子心愿也完不成了呢?
若仅此也罢了,老九和老十闹别扭也不是第一回,每回不过恼羞成怒就直接动手罢了,老十别的不说,皮是极厚实的,不怕挨打——大概,魂灵也是不怕的?
可是,此间处处怪异,说起唐宋明穆仁也是满脸茫然外加恨铁不成钢,一副是当老十不学无术胡诌历史的模样儿,虽说有个大汉,但听着和老十所学的,似乎也不尽相同……
老十心下就委实惶恐,他是大年节都敢和他皇阿玛掀桌子梗脖子的,可此刻,他真心慌了!
……如果,万一,连死后都见不着老九怎么办?他可都还没和他说过,他对他,其实不只是……
……也或者,其实是自己起了这个心思,方才会有今日?
4真相
老十平日本不是个瞻前顾后的性子,但此时心中一慌二急的,竟是大失分寸,别事也罢了,脑袋掉了也不过碗大个疤,他皇阿玛总不会见着他家四哥真如梦中那个倒霉鬼一般狠心磋磨他们兄弟及各家后人的,老十大可几近无畏;可现在此等比他家皇阿玛死后几十年都不时入梦训子更怪力乱神的事儿都发生了,还要命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彻底将他和老九分开,老十这心再大神经再宽,一时也转不过弯来,待得穆仁说着说着觉得不对,他已经脸色惨白一头栽倒,穆仁唬了个三魂走了气魄,好在他虽呆,却还没傻,身边跟的小厮长随也还算得力,赶忙将老十往附近一家医馆里头一送,老大夫把了脉,开了方子让药童抓药熬药,自己给老十扎完针,正好药也好了,一碗黑漆漆苦兮兮的药汁子灌下去,老十吐出两口秽物,总算醒过神来。
就听得老大夫巴拉巴拉地在嘱咐穆仁,老十略听了两耳朵,也不以为意,只摸着胸口那傻里傻气的石牌子,心里略微定了定。
这石牌子,是当日雍正四年时,老十和老九奉命出海之前,雍正帝,老十念叨的那个狠心贼老四同学,御旨赐下、命令必须随身戴着的一件玩意儿,老十虽因不想再被他家已经作古几年却还是不时要回阳间和他在梦里叨嗑的皇阿玛唠叨,任命戴上了,也果然连洗澡都没敢取下来,但很有一段时间,对老四口谕里头特意带的一声那什么“不戴的话身死自负”很是不满——就这破烂玩意儿,亏得老四也好意思御赐下来,还强迫大家都戴着!
但巧的是,出行西方蛮夷期间,某次他正好露天洗浴时取了下来,却遇上一头怪狼,因此被咬了几大口,险些儿连命都没了,可和他一道儿的,他家那个骑射上头只能傲视老四那等半石弓都拉不开的肉鸡的老九,看着跌爬滚打狼狈得很,可回头给随行的御医一看,全身上下除了蹭掉几根儿头发,竟是啥伤没有,乌青都没一块,油皮都没破半点,老十当然高兴他家老九毫发无伤,还很自得自己保护得力,却不妨被老九兜头泼了盆冷水——
老九可不认为老十有多给力,他说自己毫发无伤那是石牌子的功劳,他说老十伤城这样是他不听话让石牌子离身,自找的罪受!
当然,老九狠是狠,对老十从来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各种嫌弃,但给老十照料伤势期间却十足的耐心温柔,还亲自给老十戴回那个石牌子,让老十幸福得晕陶陶的就不说了。只说老十伤好之后,还真认真亲身测验过那石牌子的功能,果然的,戴上石牌子,别说那怪狼的爪牙无法撕裂他丁点皮肤,就是万箭齐发,他也依然毫发无伤,委实奇异得很。
老十只好悻悻认了老九无事乃是多亏了此物的缘故,自己从此也再不将此物取下,不过那身伤就实在冤枉了点,不过好处也不是有的,虽然老九对他所谓的“好处”嗤之以鼻,就是八哥也一再叮嘱他,那等模样不可与外人见着,老十还是挺得意的,毕竟那样儿的他,虽说狼耳朵狼尾巴的不怎么雅观,但力气速度啦视觉听力啦增长的可不是一倍两倍的,足够保护好老九、而不需那石牌子再出风头才是关键啊!
至于那石牌子,老八老九老十四等花了大工夫,也是直到雍正三十年才打听到点子消息,据说是他们二哥给的老四,老四又御赐下来的,几个前二三十年几乎以和太子作对、扳倒太子为目标的兄弟听了,脸色各种古怪且不提了,倒是对他们二哥的奇遇各种猜测,尤其是二哥家那个弘皙,前儿老九丧礼上终于又见着一次,七八十的人了,看着竟和三四十的壮年人不差什么,头发依然漆黑,脸上依然光滑,老十对于这石牌子越发信赖了几分,老九封棺时,他还特特确认过那石牌子好好儿也挂在他脖子上来着……
此时给老大夫下了狠手唤回心神,又见着虽换了个地界儿、换了个身体,但好歹这石牌子还戴着,老十终于定下心来,不管怎么说,有这牌子在,想来总有兄弟重逢那一日,而今且不需急,只将这身体留下的事儿料理了,再好生寻寻,也许老九也和自己一般儿,来了此处呢?
就是一时找不着,也总能重逢的,太子二哥虽不着调,却似乎有些儿能耐,只看老四家那个不只取名弘晖、连性子也和原来那个弘晖一般无二的嫡幼子弘晖就知道了!
老十是兄弟里头,唯一一个挨完他家太子二哥的鞭子、却不是想着怨恨、而是想着诸如“太子二哥鞭法好生厉害,我需得再勤练武功好在皇阿玛那儿得个好儿”的傻大憨,当然,这傻大憨后来还是和太子干上了,但那不是因为他挨了太子的鞭子,而是因为——
太子不只抽了他鞭子,他居然还抽他家老九!抽了老九鞭子、险些儿毁了老九的花容月貌不说,他还无下限不要脸地调戏老九……
叔可忍婶不可忍!
皇阿玛还在呢,那家伙还只是储君不是帝君呢,就敢虐待调戏他家老九,谁敢说那天这家伙真登基了,不会一个脑抽将老九幽禁后宫虐待□各种乱来?
老十果断和他拼命了!
然后还真的偕同其他兄弟一道儿,将这家伙从太子宝座下拼下来两回!
虽然最终谁也没讨得了好去,好处都被面瘫老四闷声大发财了……
咳咳,话题扯远了,其实莫想说的是,老十虽说和他家太子二哥不太对付,对他的能耐却还是信得过的,因此摸了半晌石牌子,倒还真找回和他家老九重逢的信心,虽说多半这个重逢要附带从他家九哥四五岁上就爱调戏两把的太子二哥一只,但老十也认了。
能和老九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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