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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覆雨]无妄-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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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剑三+覆雨'无妄
作者:城里老鼠
文案:世有无妄之福,亦有无妄之祸
花哥穿越到种马武侠世界
魔门花间派?一定是打开的方式不对
自娱自乐文,休息期,非日更,更新时间不定,跳坑需谨慎
封面制作:焚寂
可能的雷点:
①互攻,即使没写出来,也是互攻
②我对黑慈航静斋毫无兴趣,想看这个的姑娘可能要失望了

编辑评价:  
万花谷弟子慕典云重创于围攻安禄山之战,醒来却穿越到数百年后的大明王朝。
李唐皇室不再主宰天下,昔年桃源化为乌有,唯一不变的只有血雨腥风的江湖。
本想悬壶济世安静度日,却因救下刚被BOSS重创的风行烈而卷入蒙汉之争。
外有魔师宫,内有天命教,还扯上朱棣叔侄的皇位争斗。
为了在风云变幻中不致沦为炮灰,为了重建青岩万花,慕典云做出自己的决定…… 
本文题材新颖,作者文笔流畅优美。文中虽然具有剑三元素,却并非玩家带系统,
游戏技能变成真正的武功,在“现实”里有了更合理诠释。
剑三武技碰撞魔门神功,温文尔雅的花哥pk黑白两道的高手,
作者用从容的节奏层层铺展情节,给读者带来不一样的阅读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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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零章

  我居然还活着……
  随着哗啦水声,慕典云从水中冒出头来,深吸了口气,有些狼狈地打量附近环境。
  目光所及之处,尽是寒烟衰草,不是壮丽的大明宫,也不是恢宏的长安内城,而是他从未见过,也绝不会熟悉的地方。
  之前,大燕皇帝安禄山的绝技“血激魂”印在他身上,将他震飞至大明宫的水道里,随水底潜流一路漂流出去。血激魂的性质十分特异,若无他人援手,很难解除肆虐于体内的气劲。他本以为必死无疑,不想半梦半醒地浮沉一阵,再度清醒的时候,已不知身在何处。
  不仅如此,他身上应有的内伤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安禄山以肉掌应敌,不用武器,是以除内伤之外,他外表并无损伤。只是,等落水高手爬上岸,呛着水发呆,水珠沿着头发衣服滴到地上时,万花门下“风雅超脱”的气度就再也顾不得了。
  长安城外只有一条护城河,此外并无出名的水域。慕典云料想自己是被地下暗河冲到了城外,上岸一瞧才发现,这里竟是荒郊野岭,尽管人烟罕至,却没有乱世里兵荒马乱的气象。
  安禄山率狼牙军起兵造反,自立为帝,从范阳打进长安。江湖十大门派联手共保李唐,不知花了多少力气,终于将他围困于大明宫。各门派尽出精英闯关斩将,折损无数,尚不知是何结果。慕典云也是参战者之一,难免挂念宫中战况,从水中爬出后,一边运功蒸干湿衣,一边忙不迭寻找可以打听消息的人。
  此地虽偏僻,离最近的村镇却不太远。他沿荒僻小路前行,不多时便上了官道,看到远处人烟渐起。
  但他一进小镇,立刻发现事情不对。沿街行人衣着服饰、口音神情,均与他熟悉的有些差异。长安饱受战乱之苦,周边村镇怎能是一副安居乐业的景象?他按捺心中不安,问负剑带刀的武人,武人说:“从未听过江湖上有安禄山这一号人物。”问须发皆白的老者,老人说:“安禄山是唐朝逆贼,早已死了。”
  安禄山麾下精兵猛将无数,绝无可能败亡得那么痛快,更不可能有人不知他是谁。慕典云愈听愈心惊,再问下去,方知历经这一番浮沉,世上竟是沧海桑田。唐亡宋继,宋朝又被来自北方的蒙古人覆灭。本朝天子姓朱,以草莽身份揭竿而起,赶走蒙人,执掌天下,立国号为“明”。
  那老人尚未说完,慕典云已呆在当场。
  从唐至明,少说也有数百年时光。就算“清心静气”是万花谷武学宗旨之一,遇上这种怪事,他也无法保持镇定。这个小镇甚至不在长安附近,而是地处长江之南,离洞庭湖不算远。时间和空间上的巨大挪移,让他如同身在梦中。
  李唐皇室自然湮灭已久,万花谷、纯阳宫等门派也不复存在。他打听半天,得悉如今风头正劲的势力分黑白两道。黑道是怒蛟帮、乾罗山城和尊信门,白道则由八派联盟独大。至于长安,因在陕西一带,想来被乾罗山城管辖,不曾有人听过万花谷之名。
  乾罗山城这个名字,无论如何也无法和万花谷联系到一起。
  大唐开元年间,一代奇人东方宇轩厌倦了武林生活,于是开辟万花谷,海纳百川,笼络天下奇人异士。久而久之,万花谷成为江湖上第一风雅之地,素有桃源之称,万花弟子沾染谷主风范,一向只行医济世,很少牵扯江湖争斗。
  若非安禄山的野心祸及天下,东方宇轩也不会让门下参与斯役,导致有今日的奇事发生。
  安禄山伏诛于数百年前,固然可喜;前辈先贤风流云散,又觉可悲。慕典云坐在茶楼里,捧着茶杯,看着杯中袅袅升起的雾气发呆,终不愿相信万花一门就此消失。待雾气散尽,他的人也回过神来,心道:“这种地方的人,未必知道江湖门派的来龙去脉。听说怒蛟帮就在洞庭湖上,何不到哪里去问问?”
  万花谷服饰精雅,喜用墨色,便于同道辨认身份,与寻常平民的衣装不同,他自知这身打扮极易引起他人注意,但如此正合心意。
  然而,他刚想叫人来结算茶钱,便听茶楼外一阵骚乱。
  一群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壮汉凶徒涌入镇中,人人头扎红巾,气质剽悍,不用问也知道,定是某个大帮派的下属,方能有此气势。慕典云微微皱眉,倚窗下望,只觉阔别已久的血腥气息,又从这群人身上冲到了鼻端。
  此时,茶楼里已有人惊呼道:“红巾盗来了!”     


☆、第一章

  岳州城郊,南湖湖畔,天际被落日映的如火烧一般,翠绿竹林绵延如织。两匹骏马由远至近,蹄声踏踏,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影子,逐渐没入竹林深处的山谷。
  南湖草堂以稻草和翠竹铺成的屋顶近在咫尺。
  当先的年轻壮汉跳下马来,关切地问:“秋末,你觉得怎样了!”
  另外一名骑士身材与他相仿,但神情萎靡,显然伤病在身,闻言苦笑道:“还是那样,只盼雨时的消息可靠吧!”
  先前那人安慰他道:“慕先生虽然精明过人,我怒蛟帮的情报网也非同小可。雨时说的话绝不会有错,他说慕先生住在这里,那就一定是住在这里。”
  当今武林,出名的医道高手只有“毒医”烈震北一人。近年来又有另外一名姓慕的神医出现在岳州府,挂单在大药堂中为人诊病,手到病除,效验如神。但他挂单半年失踪半年,行踪如烈震北般飘忽不定,找他看病全凭运气,遂有“医仙”之称。
  无人知晓他的身份来历,以怒蛟帮掌控长江两岸的能耐,也屡次被他以绝顶身法甩脱眼线。最后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方知这位“医仙”隐居在南湖一带。
  怒蛟岛上自有名医良药,故而怒蛟帮众反倒没见识过慕典云的本事。今次是因为大医师常瞿白离岛采购药材未归,普通医者对梁秋末的伤势束手无策,这才不得不外出求医。
  他嘴上安慰梁秋末,心底亦有疑虑。
  烈震北名列“黑榜”,也未曾狂妄到以仙为绰号,谁知慕典云是有真才实学,还是沽名钓誉?事到如今,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二人走到草堂门前,只见柴扉紧闭,人声寂寂,年轻壮汉扬声叫道:“有人吗?”
  好一会儿,门扇霍然洞开,一个身材高大,头发花白的老婆子堵在门口,瞪着他们道:“主人家说不见客。要求医,等他去城里的时候吧!”
  年轻壮汉大感尴尬,干咳道:“我们是怒蛟帮的戚长征、梁秋末,我这位兄弟中了奇毒,命在顷刻,能不能请大夫通融则个?”
  老婆子瞪视他们半晌,忽然高声大叫道:“是怒蛟帮的大爷来了!”
  草堂中遥遥传来一声轻笑,一把清朗悦耳的男声道:“就算是怒蛟帮的大娘,说不治就是不治。”声音清晰异常,比起面对面说话也不逞多让。
  戚长征尴尬之外又有些恼怒,自从三年前浪翻云单剑战退封寒、乾罗、赤尊信三大强敌,本帮声势大振,已很久没有人敢在他面前用如此无谓的口气提到“怒蛟帮”三个字。
  而慕典云说第一个字时,他便凝神静听,直到一句话说完,仍未能听出他所处方位,可见此人武功非凡,不是可以用威势逼迫的人。梁秋末所中奇毒已拖了两天,常瞿白归期未定,终不能甘冒大险等他回来。戚长征当机立断,心想要纠缠也该去纠缠正主儿,何必在这里磨蹭。
  开门的老婆子脚步重浊,兼之言语无礼,多半只是个不会武功的乡下老妇。戚长征自然不会为难她,叫道:“得罪了!”带着梁秋末纵身而起,从泥墙上轻轻巧巧翻了进去。
  老婆子既不阻拦,亦不示警,任凭他们闯向草堂深处。
  山谷中景色甚为优美,草堂的风景却只有更美,遍地种植奇花异草,碧绿可爱。一切用具都以竹子制成,竹架上晾晒着草药,药气甚至压过了花香,一望可知主人精于医道。
  戚长征转过一重院落,倏地停步。
  一人站在花架之旁,正在整理枝叶,听到来人踏进院门,向他们望了过来。
  这人非常年轻,最多不过和戚长征一个年纪,气质超脱,肌肤晶莹白皙如玉石,论俊秀尚要胜过翟雨时,又比翟雨时多出一股飘逸出尘的味儿,令人一见难忘。
  戚长征全身一震一跳,内心生出奇异的感觉,对方两道目光如有实质,从皮肤肌肉一直看穿到内心深处,一时似乎连心底最深的秘密也无处遁逃。这种直刺人心的目光,他只从浪翻云和赤尊信身上感受过。
  梁秋末武功不及他,更觉不安,却见那人似笑非笑道:“是浪翻云教给你们,主人不见客时,可以随便闯进去的吗?”
  以浪翻云不拘一格的行事方式,别说随便闯入,更过分的事情也干的出来。但戚长征直觉不该以实话回应,岔开话头道:“阁下定是慕典云慕兄了,莫非认得敝帮浪首座?”
  那人目中精光一敛,笑道:“不错,我认得浪翻云,浪翻云可不认得我。”
  戚长征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拱手道:“得罪!”
  慕典云从容笑道:“怒蛟帮果然实力不凡,慕某稍稍有了些薄名,就难逃贵帮耳目。听说戚兄是贵帮第二代里的第一高手,有本事闯进这里,不知有没有本事强迫我治病救人呢?”
  戚长征又是一震,那老婆子扯着嗓子大叫时,并未提到两人的姓名,也就是说,这“医仙”竟能听到隔着两间院子的低语之声。
  他被对方气势震慑,早就将起初那点疑心抛到九霄云外,诚恳道:“慕兄休怪,敝帮兄弟身中奇毒,在下心急如焚,方有冒犯之举。如果你肯出手医治梁兄弟,敝帮必有重谢。”
  慕典云目光在梁秋末脸上一转,皱眉道:“哪来的奇毒?”顿了顿又问:“哪来的命在顷刻?”
  梁秋末大吃一惊,结结巴巴道:“这……我……在下前几日吃酒赌钱时被人砍了一刀,刀上淬有毒药,伤口麻痒,至今不能愈合……”
  戚长征乃是心直口快的人,以为他不满擅闯草堂之举,插口道:“秋末!不要说了,慕兄不愿诊治,明说便是,何必硬指梁兄弟没有中毒?既然如此,老戚只好认为,尊驾徒有医仙的称号,其实是欺世盗名之辈了!难道敝帮浪首座亲至,尊驾也不肯买这个面子吗?”
  慕典云微微一笑,淡然道:“浪翻云若来了,说不定我会惟命是从,可你不是浪翻云啊!”
  梁秋末脸上忽然出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表情。
  戚长征亦觉一阵晕眩,暗叫不好,眼角瞥到梁秋末慢慢软倒在地,大骇之下欲聚气反击。但他一身真气全然提不起来,踉跄几步,跟着瘫在地上,除眼珠尚能转动之外,从头到脚均僵硬至不能移动的地步。
  他心中惊怒交加,交谈中慕典云一直静立不动,小指头都没抬过一下,不知用什么手段让两个人同时着了道儿。单凭这一手,“医仙”就该和“毒医”换个绰号才是。
  脚步声响,那老婆婆走了进来,似乎对这场景司空见惯,上前将他二人一手一个拎了起来,拖到旁边的竹椅上坐好,道:“大夫,没有事做的话,我先回家去了。”
  慕典云唔了一声,道:“婆婆辛苦了。”
  戚长征眼睁睁看着她高大的身影走出院门,当真不知是什么滋味。眼前一花,慕典云已转到他面前,眉峰微蹙,用看麻烦般的苦恼表情看着他二人。
  直至此时,他身上也未出现半分敌意,更谈不上杀机,反倒给人一种温和亲切的感觉。成名高手往往如刀锋般锋利迫人,鲜少有人具有这种和煦的气质。戚长征一条小命落在对方手上,竟完全没有生出危险的感觉。
  只听他叹道:“请勿误会,这院子里的花草一半都有毒性,相生相克,不至于致人死命,但你们既不通医理,又没练成先天真气,贸然走进来,当然会被有毒的花粉侵入血液经脉,并不是我针对你们下手。”
  戚长征这才明白那老婆子为何有恃无恐,替这样一位主人家做事,那是大可不必害怕江湖人仗势欺人的了。
  这时慕典云从旁边取过一束药草,点着了放在他鼻子底下,浓烟扑面,戚长征被呛得打了几个喷嚏,麻木的舌头恢复了活动能力,一下子叫出声来道:“你想怎样?”
  慕典云平静地道:“我改了主意,只要戚兄肯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把这位梁兄治好,任凭两位自由离去,如何?”
  戚长征怒道:“你刚刚才说他没中毒!”
  慕典云微笑道:“他的确没中毒,他是被人下了蛊。”
  戚长征张了张口,扭头去看梁秋末,梁秋末眼睛瞪得大大的,面上表情既似相信,又似不信,可惜说不出话来,也就无从发表意见。
  戚长征把头扭了回来,正色道:“你要问什么?若是事关本帮机密,那是休想。”
  慕典云笑道:“不必多心,我对那些没有兴趣……戚兄可否为我叙述一下三年前怒蛟帮大战的战况?”
  戚长征顿时瞠目结舌。让他猜上一百次也猜不到对方会提这样的要求,不过那场大战牵扯到黑道三大霸主,并非秘密,总比其他难以回答的问题好上许多,他只是奇怪为何慕典云会问起这件人尽皆知的大事。
  长江怒蛟帮、黄河乾罗山城、西南尊信门,合称武林黑道的三大凶地,一向互相牵制争斗,不让任何一方坐大。后来,怒蛟帮的青年帮主上官鹰娶了乾罗的义女乾虹青为妻,三年前临近中秋的时候,乾虹青以联合乾罗对抗赤尊信为借口,邀请乾罗率部下前来怒蛟岛。
  上官鹰引狼入室,赤尊信当然不会坐视怒蛟帮被乾罗吞并,遂也率众到来。
  为了对付浪翻云,赤尊信特意请来同为黑榜高手的“左手刀”封寒相助。没想到尊信门七大杀神在北上的路上遇到初出茅庐的白道青年高手风行烈,双方冲突起来,七大杀神二死三伤,尊信门未及出战先挫锐气,在怒蛟水战中连连失利。
  当夜,“覆雨剑”浪翻云连续击败封寒、乾罗、赤尊信三人,封寒带乾虹青离岛而去,乾罗与赤尊信被迫签下停战协议,各自退走,浪翻云一跃成为黑榜榜首,地位无人可撼。
  怒蛟帮经此劫难,上下同心,显出中兴迹象。长江流域的大小帮派纵使心怀异志,也无人敢在这档口显露出来。而乾罗返回乾罗山城,赤尊信返回尊信门后,两大势力一直没有任何值得一提的举动,怒蛟帮一时风头无两。
  戚长征说着说着,猛然意识到,“医仙”恰恰是在三年前的秋冬之交时初露头角。
  莫非他与怒蛟大战有什么关系?
  “大抵便是这样,慕兄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戚长征大大方方打量他的表情,不知不觉间,已经毫无戒备之心。此人身上似乎有一种令人在不经意中放下戒心的特质,纵然为其所制,也很难心生反感。
  慕典云神色如常,摇头道:“没有了。”
  药草徐徐燃尽,戚长征与梁秋末同时跃起,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惊疑不定之意。慕典云平静道:“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梁秋末对他已是心服口服,略一犹豫,依言挽起衣袖,露出前臂上的伤口。伤口甚浅,但溃烂不能愈合,翻出的血肉尽呈乌紫,散发腐烂气息,看起来十分严重。
  他只看了一眼,返身从屋中取出一盒金针,打开后顺手塞在戚长征手里,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四枚金针已深深刺入伤口四周的肌肤。他手中捏着第五枚较长的金针,迅如闪电地一勾,梁秋末闷哼一声,金针自血肉深处勾住一条细白的蛊虫,将它硬生生扯了出来。
  这几针的手法美妙凌厉兼具,戚长征是识货之人,忍不住赞道:“好!”
  慕典云瞟了他一眼,淡淡道:“伤人的刀上沾有蛊虫的蛊引,这是蛊虫幼虫,把中蛊当作中毒来治,当然治不好。不过这种蛊并不凶狠,让宿主吃上几天苦头便会自行死去,就算不来找我,过几天也会痊愈。”
  他挥手制止了梁秋末的道谢,续道:“我无意计较你们如何得知我的住处,今次算是破例,谢就不必了,万望两位不要泄露我的住处。”
  戚长征本想为怒蛟帮招揽此等人才,听了他的话,自然不好再提,但仍忍不住问道:“看慕兄手法,你的武功想来不弱于医术,不知出自何门何派?”
  慕典云似有怅然之意,微笑道:“离经易道,太素九针。”
  二人告辞时已是繁星满天,戚长征回过头去。夜色深沉,草堂格外静谧安宁,慕典云长身玉立,几乎与天地美景融为一体,有如图画。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去琢磨这个神秘人物,大踏步走出草堂,翻身上马。
  明天晚上,黑道元老叶真在岳州府“抱天揽月楼”摆酒,化解怒蛟帮与洛阳布衣门的恩怨,他二人必须在此之前返回怒蛟岛,接受帮主安排。       


☆、第二章

  明月高挂中天,月色映入窗棂,花影摇曳,慕典云玉石般毫无瑕疵的面庞随着影子忽明忽暗。忽然间,他睁开眼睛,有些疑惑地望向窗外。
  或是多心所致,总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让他难以保持入定的状态。
  时光飞逝,江湖风起云涌,他在这山谷中一住便是三年,江湖事既不入耳,也不关心。但戚长征的出现提醒了他,大明洪武的江湖和大唐开元一样,充满了大小风波,除非当真遁入山林,和外人老死不相往来,否则难免会有事情找到头上。
  不过,即使找到头上,也并非坏事。
  青岩位于秦岭一带,慕典云不死心,赶往陕西,试图寻找遗迹,结果整个青岩都不复存在。他伤感之余,想起岳州府附近有个叫青岩的小镇,索性回到这里暂居。
  幸亏几百年来,世上名医典籍层出不穷。他平日里收集翻看医书,与万花医术两相对照,过一段时间便外出行医,冲淡了不少思乡之情,并不觉苦闷。
  他本是万花谷出类拔萃的高手,经过三年潜修,医术突飞猛进,修为也越来越深,所修炼的花间游、离经易道两门心法已到了瓶颈阶段,只凭静修,越来越艰难。当年的万花七圣,还有大师兄裴元,均已达到这个境界。他们要么云游天下,要么闭关谷中,希望达到本门巅峰成就后,再进一步。
  和武功差不多的人物切磋也不失为好办法,譬如东方宇轩之父方乾,惜败于剑圣后潜心琢磨,终于创出当世绝技。慕典云喜静不喜动,如果真有麻烦上门,倒省了他的力气。
  有事要发生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慕典云微一沉吟,索性放弃入定的尝试,身影一闪,没入屋外黑暗。
  山谷只有一个出口,他信步向外走去。
  冷月高悬夜空,将圆未圆,又是一年中秋将至。此地离南湖不远,夜风拂面,空气潮湿芬芳,越靠近谷外,感应便越明显。慕典云展开身法,幽灵一样在竹林中穿梭,感应其间异状,忽地察觉到一个似曾相识的气息正在接近。
  习武之人的脚步声、呼吸声都与普通人有所不同,极具辨识度。这世上让他有熟悉感觉的武人寥寥无几,来人的身份已是呼之欲出。他飞掠的身形因疑惑而停顿了一下,接着又加速笔直向前掠去。
  终于,一个孤身前行的身影映入眼帘,慕典云飞鸟般落到地面。那人顿时停步,毫无神采的双眼直视着他。
  慕典云苦笑道:“风兄,好久不见了!”
  来人本来也是个儒雅俊秀的青年英侠,但现在面色惨白,神情憔悴,认出慕典云后,他的精神骤然松懈下来,张了张嘴,未及出声便是一口淤黑的血雾喷出。
  慕典云抢上几步扶住了他,鼻端闻到黑血散发出一股腥苦的气息。一般内伤吐出的瘀血与正常血液无异,他吐出的血却是黑色,可见伤他的人实力非比寻常。
  此人正是“邪灵”厉若海的唯一徒弟,白道年轻一代排名第一的高手风行烈。若说慕典云在这个世界里也有朋友,那么除风行烈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人选了。
  在近身接触的同时,慕典云探出他体内有三种不同的内劲。风行烈自身的燎原真劲微弱到几乎不可察觉的地步,沉寂在丹田中无声无息,与少林内功十分相似的佛门真气则上移到胸口,牢牢护住风行烈的心脉,任由第三种阴寒无比的内劲游走狂攻,分毫不让。
  燎原真劲来自厉若海所传的燎原心法,另外两种却不知从何而来。
  万花武功与医术息息相关,以此炼出的真气乃是疗伤圣品。但风行烈体内内息交缠,复杂无比,贸然输送真气只会将情况恶化,慕典云不敢随便急救,只好先把人带回南湖草堂。
  三年前,他曾欠下风行烈很大的人情。在他刚来这个世界的那一天,曾与路过的风行烈联手教训尊信门下的七大杀神,间接导致尊信门攻怒蛟岛失利。然后,风行烈见他对江湖事一无所知,好心将他带去洞庭湖,给他说明各大门派的来龙去脉。
  二人抵达洞庭湖畔,恰好碰上怒蛟帮大战在即,封锁湖面,不让外人上岛。他已经知道各大派与万花谷并无联系,也不执著于见怒蛟帮主。风行烈见他无事,方才告辞。
  慕典云当然非常感激,一直将这人情记在心里。不过邪异门雄踞南海一带,厉若海的名字也在黑榜上,风行烈本人人品武功俱佳,在这样的前提下,想要锦上添花都找不到地方下手,所以他只能先放下偿还人情的想法。
  但他完全没想到,偿还人情的机会来得这么快。能把风行烈伤到这个地步,凶手一定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人物,想来又是一桩令人心惊的大事。
  风行烈始终一言不发,慕典云心知他精神体力都已到了极限,也不多说,让他躺在床上,自己在床边坐下,按住他脉门,一缕真气如飘絮,如游丝般透入他体内经脉。这缕真气柔极韧极,沿手臂上行,自天府至云门,从云门直跃神藏。
  就在将过神藏穴之时,那阴寒之力似有自己的意识,骤然反击。风行烈闷哼出声,慕典云猝不及防,真气倒卷而回,一股孤寒之意透过指尖直冲体内,竟令他打了个寒颤。
  这种情况《万花医经》无载,其他医书也没提过,可见真气的主人何等不凡。
  他本想用离经易道的手法,激发风行烈自己的燎原真劲,一经试探,立即明白用任何循序渐进的缓慢法子,决计克制不住这异种真气,只有行险冒进方有可能。但他不是邪异门门下,对燎原心法并不了解,若有差池,难免危及性命。
  还有一种方法,是以养心诀为主,以太素九针为辅,将自身真气细水长流地缓缓灌注进他体内,一次次环流经脉,耐心引导,终能将燎原真劲引出丹田。这个方法风险最小,但至少要花上几天时间来内息交融,也最伤真元。
  这事绝不容易,佛门无上正宗还好说,那道邪气简直无懈可击。若想一举成功,不留后患,难免自身损耗不少。他倒不觉得自己的真元有什么珍贵,只是思来想去,总没有一个合适的方法。
  风行烈一直不言不语,默默看着他皱眉苦思的模样,神情复杂难明,此时忽道:“有件事我必须要先告诉慕兄,伤我的人是魔师庞斑。”
  慕典云微微一愣,不明所以地应道:“庞斑?”
  风行烈深吸了口气,有点无奈地问:“慕兄是否不记得庞斑是什么人?”
  慕典云油然生出一种被鄙视的感觉,为了解除这个误会,他淡然道:“风兄太小看我了。庞斑是魔师宫之主,当世第一高手,曾退隐二十年,如今重出江湖。难怪风兄的伤势如此棘手,原来是他下的手。”
  风行烈面无表情,心中却是百味杂陈。
  半年前,他在深山古刹中结识了靳冰云。他本来性情孤傲,目无下尘,无数江湖娇娃对他倾吐心意,从无一人能够入他的眼,却在见到靳冰云的一刹那,下定决心此生非卿不娶。二人朝夕相处三个月,靳冰云终于心甘情愿地做他的妻子,将处子之身交给了他。
  初识情爱滋味,令他心神俱醉。他不想再管江湖事,甚至把随身的鹰刀交给“刀锋寒”韩清风,托他交给八派处置,打算和靳冰云一起,找一处人间仙境隐居,过花前月下的神仙眷侣日子。
  他不知道这才是灾劫的开始。
  十日前,靳冰云不告而别,七日前,他在一次入定中,忽然毫无预兆地走火入魔,回醒后功力只剩下一小半。他用尽所知的一切手段,也无法恢复功力。
  绝望之下,他想到了“毒医”和“医仙”。
  “毒医”烈震北出身世家,一向闲云野鹤,绝少参与江湖争斗,无人知道他身在何方。“医仙”也是行踪不定,但风行烈早就知道慕典云精通医术,有意隐居青岩附近,不难推测出“医仙”便是这个曾与自己有过交情的神秘人物。
  想到有可能恢复武功,他死寂的心田再度生出希望,不顾一切地打马直奔岳州府,却被天下第一人——“魔师”庞斑堵在路上。
  庞斑就像是个活生生的噩梦,谈笑间掐灭了他所有的希望,原来靳冰云本就是庞斑修炼魔功的魔媒,奉庞斑之命来到他身边。他风行烈三生有幸,被这位无敌天下的魔君选为炉鼎,才有这一场无妄之灾。
  最后庞斑更是亲自出手,要将他生擒回魔师宫。千钧一发间,风行烈跃入长江,总算未曾落到这可怕魔君的手上,可残存的功力也云消烟散,比普通人还要不如。亏得他顺水漂流,上岸的地方离岳州府已不算远,全靠一口不平之气支持,总算没有倒毙于半路。
  三年不见,慕典云可能早已不在南湖的山谷。即使没有离开,天下又有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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