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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麒麟神庙+五行刀冢-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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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吴邪……”闷油瓶在心中低声呼唤着这个名字,低头轻轻地亲了一下怀中人的头发。
次日白天,吴邪感觉伤势好转很多,外面阳光不错,闷油瓶扶他出棚子,到外面活动。终于可以站起来走动了,吴邪发现四周草木繁盛,鲜花盛开,风景不错。这个大坑估计塌陷的年代很久了,坑底有树木花草,俨然一个小世界,颇有点“世外桃源”的感觉。
因为晚上用衣服当被子盖,此时两人都赤着上身,吴邪腰上缠着无数圈纱布。闷油瓶安置吴邪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自己拿了两人的上衣去河边了。
暖暖的阳光晒得吴邪后背热热的,非常舒服。他环顾四周,发现这些天闷油瓶真是做了不少事。三角型的小棚子虽然只是用树枝、树叶搭建的,但是形状规整,还挺漂亮。小棚子前不远,用三块石头搭起一个简易炉灶,炉子下有些尚未熄灭的木炭。
最奇特的是,石头灶上有一口锅,锅形状扁圆,锅外面黑色,内侧却是白色,锅里还正煮着粥一样的东西。吴邪想起,这两天闷油瓶似乎喂过他一些糊糊,但是他昏昏沉沉,并没有留意吃的是什么。
闷油瓶拿着洗好的衣服走回来了,阳光下,他脸上带淡淡的温柔笑容,□的上身毫无瑕疵,好像地下石室里发光的人像一样,皮肤闪闪发光,吴邪不禁看呆了。
向吴邪笑笑,闷油瓶展开衣服让吴邪看。衣服上面大大小小有无数口子,最长一条,是从侧面到后背,斜着足有1尺多长。如果穿着这样的衣服上街,不是时尚人士,就是丐帮长老。
“那条就是我背上的伤口吗?靠!怪不得这么痛!”吴邪看着自己的衣服上的口子,想想都觉得痛。
“被河里的河蚌剌的。”闷油瓶从锅里盛出一碗粥来,送到吴邪身边。
吴邪发现,装粥的小碗跟那个锅一样,也是外黑内白——是一只蚌壳。原来河里有不少河蚌,大得足有脸盆大小,蚌壳碎片非常锋利,怪不得吴邪在水中漂流时感觉被什么东西割到。
“这是什么粥?”吴邪问,粥是米黄色的糊糊,还有点淡淡的香味。
“你包里还有一些压缩饼干,我把它跟河蚌肉一起煮了。”说着,闷油瓶
又递给吴邪一把勺子。
银白色的小勺子在阳光下反射出七彩的绚丽光芒,吴邪仔细一看,这勺居然是用整片珍珠贝壳打磨出来的,贝壳上的珍珠层闪耀着炫彩,根本就像一件珠宝。
“这是你做的?”吴邪有点惊讶。
“是。这几天没什么事做。”闷油瓶淡淡笑着说。吴邪突然发现,闷油瓶好像不像以前那么闷了,居然有问必答。
“你、你手也太巧了吧……”没有工具,吴邪真不知道闷油瓶是怎么做的,“你还做了什么?”
闷油瓶又拿出几件东西,除了珍珠贝打磨的勺子、小碗,还有用枝条做的简易捕兽陷阱、长条树叶编的篓子、几团用植物纤维捻成的线、一根用植物硬刺做成的针等等,每一样都非常精巧。
“你简直就是鲁滨逊!”吴邪大叫,他怀疑,如果多在这里住些日子,闷油瓶是不是连发电机也能造出来。
“鲁滨逊是谁?”
吴邪给闷油瓶讲鲁滨逊漂流到荒岛、独自生活十几年的故事,小哥虽然依然话不多,但是好像听得很有兴趣。闷油瓶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这种温情,只有在新疆西王母城里,见到文锦时出现过。带着笑容的闷油瓶,给人感觉好温暖。
吴邪讲故事的时候,闷油瓶手里一直在用贝壳刀削一小段树枝。他把树皮和外层浅色的木头一点点削掉,最后露出一根细细的棕红色树芯。
“把它吃掉。”闷油瓶把铅笔芯一样的东西递给吴邪。
“这是什么?”既然是小哥给的,自然没错。吴邪把树芯放入口中,居然很软,有点淡淡的清香味儿。
“麒麟竭。”闷油瓶的语气依然淡淡的,没有什么波澜。
“什嘛?!”吴邪吃了一惊,一直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没想到今天居然能真的见到。他曾经查找过关于麒麟竭的资料,据说麒麟是世间最勇猛、最强大的神兽,但是它同时也是非常慈悲怜悯的。麒麟从不无故杀生,也不狩猎,它以一种有香味的树木为食,作为报答,它会用自己的血浇灌此树。接受了麒麟圣血的树,会成为百毒不亲、延年益寿的神药。
“真的是麒麟竭吗?哪里来的?”吴邪问。
“那边有个祭台,附近有一棵。”闷油瓶指指树丛后,“这是最后一段了,看来确实有效。”
吴邪的伤能恢复得这么快,原来是靠麒麟竭的功效。同时,无数疑涌上吴邪心头:这个天坑原本应该也是一个岩洞,它与麒麟神庙下的岩洞有地下河相连,所以这里很有可能也是神庙地下迷宫的一部分,有祭台也不奇怪,但是……吴邪狐疑地望了一眼闷油瓶,开口问,“你想起了什么吗?你以前来过这里?”
“我不记得了……”闷油瓶望望四周,眼神有点空,“但是从进了神庙之后,就时常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好像梦里来过。”
“我们上去之后,再进一次神庙!”吴邪坚定地说,“神庙里的壁画,我们只看了一半,也许另一半有更多线索!”
“好……”
不知不觉中,太阳已经离开天坑的顶部,没有阳光,天坑里开始泛出丝丝凉意。
闷油瓶去河边取水,回来时脸上却没有了笑容。他一边收拾背包,一边对吴邪说:“山要塌了,得赶快离开这里。”
14。埋没
闷油瓶到河边时,发现河水完全干涸了,露出河床。这条河的上游是与麒麟神庙地宫联通的岩洞,那个岩洞坍塌了,堵住了地下暗河的水道。这几天河水水位一直在下降,但是没想到降得这么快。
现在水一定汇集在那个被炸的岩洞中,当水压上升到一定程度,就会冲破被堵的河道,到时很可能引发山体震动,让这个天坑侧壁再次塌陷。
吴邪咬牙忍着伤口的疼痛,被闷油瓶搀扶着,前往天坑岩壁一侧,闷油瓶已经探好路,那里相对比较容易攀爬。
走到中途,吴邪看到树丛中有一张白玉石台,石台的雕刻非常精美,形式与神庙中的炼兽台一样,可惜没有时间过去细看了。
很快到了岩壁边,天顶确实是个坑,四周一圈的岩壁几乎都是垂直的,唯有这边有一点点倾斜的角度。以闷油瓶的身手,爬上这几十米的悬崖应该不成问题,但是现在吴邪有伤在身,又没有专门的工具,实在不便。
闷油瓶在前面开路,连拉再拽,每过一段吴邪就得休息一下。爬到半途,吴邪转头向坑底看,正好看到树丛之中的那个白玉炼兽台,吴邪发现,台子上面有雕刻。虽然离得远看不清楚,但是根据那形状,一定是麒麟,而且跟闷油瓶身上的纹身是完全一样的。
上到一半,山体内部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岩壁上的土石簌簌地落下。闷油瓶从包里掏出根绳子,二话不说就把一端绑在吴邪身上,另一绑在自己身上,他几乎拉着吴邪全部的体重,沿着森森岩壁往上爬。吴邪惊出一身冷汗,如果万一自己失足跌下,也一定会把闷油瓶带下去的,所以只能格外小心。
好在山体抖了几下后就停了下来。两个人加快速度,即使这样,也用了两三个小时才上到坑顶。吴邪身上的伤口又撕破了,沿着绷带渗出血来。闷油瓶刚要帮吴邪重新包扎,地面轰隆隆地摇晃起来,树枝树叶纷纷晃落,闷油瓶迅速挡在吴邪身前。
“怎么回事?地震了?”吴邪问。
“地下岩洞塌陷。”闷油瓶皱着眉说。“那次爆炸,地下岩层不稳定了。”
大地终于平静下来,他们回头去看,刚才爬上来的崖壁完全塌陷了,无数岩石沙土落天坑中。如果不是离开得及时,他们早己被埋在坑里了。
吴邪和闷油瓶辨认了一下方向,向麒麟神庙的入口找过去。没走太久,就看到成片的树林齐刷刷地从中间折断了,乱石四处都是,山坡上满地狼藉。吴邪学建筑的,上学时曾经看到过相似场景的照片,那是地震导致山体滑坡,冲击起的气浪把树都冲断了。
再往前走,是一面奇怪的山坡,山坡上满是巨石,却没有一棵树。吴邪看看四周的山形,这里应该就是麒麟庙入口的地方,但是他们来时根本没见过这个山坡。吴邪正在疑惑,发现闷油瓶的神情不太对了,他呆呆地望着这片山坡,脸上有种深深的失望。
“怎么了?”吴邪从没见闷油瓶这样的表情。
“没有了。”仿佛有阴云飘过闷油瓶的脸上,他脸色有点冷。
吴邪再看那山坡,突然明白过来,这里确实就是麒麟庙的入口,但是山体滑坡,一大片山体直接落到原来的谷地里了,把这里填了个瓷实。被亿万吨岩石压着,藏在下面的庙,恐怕永无出头之日了。
原本以为可以解开闷油瓶的身世,没想到之差一步之遥,却永远不能达到了。吴邪满心都是失望,他回头望一眼闷油瓶,此时小哥应该比他更加失落才对。但是闷油瓶却没有再多看一眼那山坡,只是默默地转身走了。闷油瓶的背影消瘦修长,没有了黑金古刀的陪伴,显得更加孤单。
回程的路上,在天坑里那个让人感觉温暖的闷油瓶不见了,他似乎又回到原来的样子,闷闷地不说话,虽然依然对吴邪照顾有加,不时停下来休息、检查吴邪的伤势,但是一直都没怎么说话。休息的时候,他望天发呆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吴邪心里不禁暗想,也许在神庙里看到那些麒麟雕刻时,闷油瓶已经回想到了什么。不过以闷王的个性,他不想说的事,没人能从他嘴里撬出来。
一路上还算顺利,他们遇到了一些当地山民,称吴邪是爬山摔倒了,于是租到一头毛驴,一直把他们送到最近的城镇。再次看到汽车和满街的行人,吴邪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不过他心底真有点留恋那个天坑。
到镇上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打电话胖子。吴邪不知道山体滑坡发生在什么时候,万一胖子他们被蒙在山里了呢?吴邪的手机泡过水,早就报销了,在镇上找了一处公用电话。电话响了十几声,终于有人接起,一声底气充足的“喂”让吴邪放心不少。
“我吴邪。你没事吧?”
“小天真!”胖子的声音立刻提高了八度,“我靠,你真的没死啊!我就知道你福大命大,不会有事儿!小哥怎么样?你们在一起吗?”
两个各自简单讲了一下后来的事情,胖子和豪斯他们出洞以后,山体依然震动不止,那个洞口被落实完全封死了,他们只好撤离。后来又遇到山体滑坡,险些丧命,最终还是返回到营地。
这次豪斯丢兵折马,又没找到麒麟竭,心情自然不好。不过胖子从石室里带出不少东西,也算是小有收获。扯了半天才说完,放下电话,吴邪望向闷油瓶,待在一边的闷油瓶却一直望天,似乎根本没留意这边。
吴邪的伤还没痊愈,在县城医院里住了两天。X光片显示,他断掉的肋骨长已经长上,而且断骨位置对得正好。难道闷油瓶还会正骨?吴邪总有话想问小哥,但是闷油瓶恢复到以前那种面无表情的样子,吴邪只好把话咽回肚子。
吴邪并无大碍,医生说他可以出院了。吴邪心里有点郁结,下一步怎么办呢?他自然是要回到杭州自己的铺子,那么闷油瓶呢?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他应该不会再突然失踪了吧?但是作为职业失踪人员,谁又能料到他的行动?
天坑那个温暖的闷油瓶,难道是一场梦吗?吴邪在病床边收拾东西,动作慢到不能再慢,闷油瓶一声不响地坐在旁边空着的病床上。吴邪的个性本来就是十分懒散、随性,不到紧急关头,是不会主动向前冲的。此刻,气氛变得有点微妙。
“跟我一起回杭州好不好?”吴邪终于把这句想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
“……”
吴邪心里一酸,手上的动作加紧,本来也没几样东西,很快就收拾好了。
“我要去贵州。”闷王终于开口了。
“哦……”吴邪拎起背包,向病房外走,不想让闷油瓶看到自己脸上失望的神色。你至少留一个联系方法吧,吴邪心想,难道让我高高兴兴地说“以后来杭州一定找我玩”么?
闷油瓶跳下床,跟上了来。他一把拉过吴邪的包背在自己身上,一脸平静地望着吴邪的眼睛说,“我去见一个人。跟我一起去吧。”
四川与贵州虽然交界,但是都是山区,火车开得比牛车还慢。一路上闷油瓶都没怎么说话,时常
望着窗外发呆。吴邪想问闷油瓶要去见谁,但是看他那神情,最终没有开口。好不容易有了身世线索,又这样眼睁睁断掉,不管是谁都会失落吧。吴邪心里暗暗叹气。
第二趟傍晚才到贵阳。从火车站出来,直接坐上一辆出租车,闷油瓶告诉司机一个地址。看来司机知道那个地方,他没多问,但却一脸坏笑。
吴邪非常好奇,闷油瓶要去见谁?老情人?见老情人当然不会带自己这个电灯泡。见父母?又不是相亲见家长。
吴邪没来过贵阳,出租车七拐八拐,一会儿上坡一会儿下坡,最终停在一个繁华地段,路两边霓虹闪亮,不是按摩中心就是洗浴城,每家门口都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姑娘招揽客人。怪不得出租司机那种表情,他一定以为两个外乡人,一下火车就直奔声色场所。
闷油瓶站在街边看了看周边的招牌,直接就向一家“玉楼春”的按摩中心走去。吴邪心里大窘,难道闷油瓶家是开x店的?还是他的相好沦落风尘了?胡思乱想着,已经跟着闷油瓶走进店门。
“欢迎二位贵宾光临!我叫小宣,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吗?”迎接客人的姑娘笑得很甜,不过一笑脸上的粉就往下掉,吴邪都不忍心看。
“我找林xx。”闷油瓶的声音冷冷的。
“找我们老板啊……”小姑娘的虽然还保持着假笑,但眼睛望向门口一个穿黑西装的家伙,那人立刻就走了过来。吴邪估计这人是打手。
“他老家的。”闷油瓶不知何时拿出一个轻巧的绣囊,朝他们晃了晃。
“哦,上三楼左转!”小宣姑娘的神色放松了,也不再故意甜笑,吴邪觉得还是自然的表情更顺眼。
两人上楼,找到一间贴着“经理室”的房间,刚走过去,门正好开了,走出一个一脸高兴的矮胖子。他一见到闷油瓶,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显然是非常意外。
“东西我拿到了,带我去见她吧。”闷油瓶声音毫无感□彩。
“好、好!”矮胖子转身带路,一边用胖手擦光秃油量的脑门,仿佛是在擦汗。
从走廊最里侧的小楼梯上楼,拐了好几次弯,又走进一条狭长的走廊。吴邪不知道这个楼是怎么设计的,十有八九是参考了古墓的迷宫吧,为了防止警察的突击检查吗?
走了大约15分钟,进入一条很朴素的通道,矮胖子停在一扇门前,示意闷油瓶在门口等,然后门也没敲,自己直接推门进去了。
吴邪的好奇心爆棚,里面是什么人?通缉犯?疯子?美女?怪物?
很快矮胖子就出来了,脸上的表情却很轻松,讪笑着说,“去吧去吧……那个,我就不多陪了哈!”闷油瓶摆摆手,矮胖子学生下课似地高兴跑走了。
进到屋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客厅,80年代的老式家具,沙发,餐桌,古董座钟,没有电视,也没太多装饰,干净朴素。客厅左边有一扇开着的门,看样子是卧室。闷油瓶稍停了一下,就迈进里间屋,吴邪也赶紧跟了进去。
里面的房间拉着窗帘,光线有昏暗,只能看出有一张古旧的大床,床几乎沾满大半间屋子,床中间有个小桌子,桌边坐着一个人。那个人背光坐着,吴邪一时间看不清长相,但是看那身形,瘦小得像个10来岁的孩子,不过明显不是小孩,因为那人塌肩含胸的,很不精神。
吴邪和闷油瓶两个人大活人进了屋,床上坐的人却丝毫没有反应,吴邪真怀疑床上的只不过是尊雕像。
谁也没吭声,闷油瓶回手从包里拿出一见白色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吴邪做古董生意的,一瞥就知道这是一件白色的玉器,造型古朴,年代应该很久远。但是这件东西一定是在土里埋藏太久了,土侵入玉体,破坏了玉的光泽。这种东西对考古研究的人来说,也许有很高的价值,但在收藏市场上,通常不太值钱。
那个人终于动了,颤巍巍地拿起桌上的玉器,放在眼前,摸摸索索的。吴邪有点好笑,既然你想看,就开灯看个清楚啊,这里黑乎乎的,能看清什么?同时又想,这不会是闷油瓶卖货的“下家儿”吧?这几天两人一直在一起,估计这件东西应该是闷油瓶从麒麟庙里带出来的。
那人把玩着玉器,突然肩膀耸动,居然抽泣起来!听到那苍老的声音,再加上适应了光线,吴邪这才确定,床上坐的是一个极其瘦小、干瘪的老太太。
老太太光哭不说话,闷油瓶坐到床边。碰到一个闷油瓶还不够,再来一个又老又瘦的哭油瓶,吴邪真是太无奈了,干脆挨着闷油瓶,也坐到床上。
老太太似乎才发现吴邪的存在,停止了哭泣,用哑哑的嗓子问闷油瓶,“这个伢是……”说话有极其重的口音。
“他是我的人。”闷油瓶平静地说,语气依然是淡淡的。
吴邪心里一动,你的人?闷油瓶你把我当“自己人”,但是我是你的什么人呢?心里有点高兴又有点酸。
“请您把那首歌唱给我听。”闷油瓶继续说。
老太太并没有在多说,她咳了两下,清了清嗓子,开始吟唱。
15。证明
老妪的歌声曲调哀婉悠长,半念办唱,旋律反反复复重复,但每次又都略有变化,使用的是一种 发音奇特的语言。吴邪虽然听不懂歌词,但感觉这应该是一首古老的歌谣,有点像西南少数民族祭祀仪式上,唱歌鬼神或祖先的歌。
闷油瓶安静听着,时不时皱皱眉头。大约过了10多分钟,老太太才唱完,看来唱这歌还挺费体力的,她唱完又咳嗽又喘气。
等老太太恢复了平静的时候,闷油瓶转头低声给吴邪解释,这是一首古老的苗族歌谣,与麒麟神庙有关。
“你能听懂苗族话?”吴邪悄悄地问。
闷油瓶摇摇头,“不全懂。”
老太太终于倒好了气,开口说话,“伢们不懂,这是老黑歌哟。就算苗人,也全懂不得哟!”
老太太的“贵州普通话”很难懂,吴邪努力支起耳朵倾听,才勉强弄懂七八分。原来所谓 “黑歌”,就是正统文化中禁止唱的,千百年来,这首歌都是秘密流传下来的。
苗族先民没有文字,他们把神话传说、祖先的丰功伟绩、民族的传承繁衍都编入诗中,按曲调吟唱。他们认为,逝去的先人,只有被后代传颂、供奉,灵魂才能在留在天堂。所以那些著名的领袖、王族,都有自己的歌谣供后人传唱。
而这首歌被禁止唱的原因,是因为它讲述的是一位特殊的苗王,这位苗王是蚩尤的直系后裔,但是他犯下了巨大罪行,被从王族谱系中开除了,成为一个被禁止谈论的人。这个苗王的名字很长,他的特点是性情安静,长相美好,吴邪干脆在心里把他的称为“静好王”。麒麟庙里供奉的神像,就是这位静好王。
在老太太的解释下,终于明白了这首歌的含义。
它讲的是,蚩尤残部进入山区之后,在山里驻扎下来,从首领到民众,不无心怀仇恨,恨不得早一天杀回中原,夺回家园、复仇血仇。但是战了几次,却连连溃败,只能逃到更深的山里,如此传了很多代。
静好王是蚩尤的直系后裔,他的祖父在队撤退时,曾经在山里遇到麒麟,后来就一直把麒麟带在身边。
蚩尤的后人多勇猛好战,偏偏这个静好王却仁慈怜悯,他认为再战下去,有可能整支族群全部覆灭。他登上苗王的位子后,矛盾激化,一些德高望重的长老、巫师指责静好王忘却祖先的仇恨,而静好王则希望人民能安居乐业。后来争端愈演愈烈,主战的长老和巫师不再听命苗王,自行开始炼制兽兵,打算反攻中原。
又打了几次,兽兵虽然庞大有力,但是战斗技术不高,依然不能取胜。后来一位大巫使用被禁的古老邪术,把人与兽炼到一起,造出半人半兽的怪物。
这些掺和了人体的兽兵心存人类的怨念,它们不知疼痛,除了对人间的疯狂怨恨,再没有别的感情,即使是自己的至亲儿女,也会毫不迟疑地杀死。蚩尤的残部人数并不太多,虽然经过几代繁衍生息,但是因为战争连年不断,所以总人数也不太多。
为了能组建一支军队,主战的长老们竟然想把所有成年人都炼成这种半人半兽的怪物。在他们看来,只要能报仇雪耻,就算牺牲所有族裔也在所不惜。战神蚩尤的后裔大多好战,居然有很多人支持这个疯狂的计划。
有一天静好王突然宣布,自己悔过自新,为了向祖先神明赎罪,愿意再次与中原地区开展。因为麒麟是强大的神兽,他情愿把自己与麒麟合炼,制成最强的兽兵。他召集所有长老和巫师,与麒麟一起,到地下的岩洞中秘密修炼。
在他们下去之后,静好王的弟弟带人摧毁了入口,把这些人永远封在地下。原来这是静好王事先安排好的,为了让族裔血脉延续,他宁愿背负残杀同族、背叛祖先的罪名。
这些人在地下发生了什么,就没有人知道了,因为静好王和那些长老们再也没有从地下出来,炼兽的方法也从此失传。
静好王的弟弟继承了苗王之位,主战的领袖几乎全都消失在地下了,所以族裔百姓,得以在山区安居繁衍下来。
据说静好王的弟弟后来曾经试图去寻找兄长,但是始终没有结果,他在哥哥消失的地方,修建了一座麒麟神庙,表面上是供奉麒麟,暗中是为了纪念哥哥。也有传说,许多年后,有人在山林间见到过静好王,他通体洁白发光,身上有一头黑色的麒麟,犹如神明一般。
静好王的功过实在不好评价,作为战神蚩尤的后裔,他无疑是祖先的罪人,所以正式的祭奠中,都不会提及他的名字,当然也不会有他的供奉。当时的人们认为,不受供奉的灵魂会孤苦无依地永远漂泊在无边之海上,受尽苦厄,是最坏的结局。所以静好王的弟弟,暗中安排了一位祭司,让他和他的后代,秘密传颂静好王的歌谣。
眼前这位老太太,就是秘密祭司的后人,已经传了几十代人,但是到她这里,儿孙却都陆续横死,没有了后代。那个姓林的矮胖子,只是她的远房亲戚,因为她的财产,才肯照顾这孤老婆子。
这个老太太是是最后一个供奉静好王的人,也是最后一个会唱这段歌谣的人。
“我死以后,他的魂儿就只能受苦喽……”这是老太太对他们说的最后一句话,语气中包含着无奈和凄苦。
吴邪和闷油瓶离开“玉楼春”时,天已经全黑了。受了老太太情绪的影响,就连吴邪也不太想说话。闷油瓶一直面无表情,默不作声。吴邪赶紧找了一家宾馆,安排住下,没有心情出去吃饭,他到楼下买了些外带的食品拎回房间。
在房间里,闷油瓶躺在床上,双手抱在头后,眼睛望着屋顶,进入“闷油瓶2。0”状态。吴邪看着闷油瓶的样子,心里一痛。
“我不记得,我的纹身是怎么来的了。” 闷油瓶望着天花板,突然开口。
吴邪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看着闷油瓶失去表情的脸,好像下一秒就会失踪。吴邪心里一阵冲动,心想不能再失去他了,坐到闷油瓶身边,“能不能不管什么过去?”
“不管过去……”闷油瓶仿佛自言自语般喃喃地说,“如果我只是个兽兵呢?”
“过去的东西太久远了,生活也可以从现在开始。” 吴邪紧紧拉住闷油瓶的手,几乎一字一顿地说,“不管你是从哪里来的、是什么人,我都知道,你是张起灵,是个闷油瓶……是那个对我最重要的人。”
“最重要的人……”闷油瓶终于转过脸,看向吴邪,“如果我根本不是人呢?”
“谁说你不是人?”吴邪有点恼了,恨不得踢闷油瓶几脚,把他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全部踢走。“就算你不爱理人,感觉迟钝,但是你确确实实是个大活人!你不是一样有普通人的喜怒哀乐吗!”
“有么?”闷油瓶依然一副没有回神的样子,回想起来,与普通人相比,他的情绪变化确实太少。
吴邪差点骂脏话,这死瓶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顽固。瞬间他想到自己中了鬼壁画毒的感觉,闷油瓶现在态有点像,似乎别人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的样子。难道那老太太的歌声也有蛊惑人心的作用?
“我证明给你看!”吴邪狠狠地说,头直接压下去,嘴唇重重印在闷油瓶的嘴上。
闷油瓶一愣,自己的嘴已经被一个温暖的舌头撬开了。
吴邪双臂紧紧抱住闷油瓶,好像在地下河的急流中一样,他真的担心,如果稍一松手,这人人就漂走了,永远也不会再回来。
温暖的嘴唇是那么熟悉,身体的温度是那么熟悉,越来越重的呼吸声是那么熟悉,闷油瓶摸到吴邪的头发,那小猫小狗一样柔软的触感也是那么熟悉。时间和空间好像都跳转回天坑之中,那些焦急等待吴邪的醒来的时候,想到给吴邪换药时,那巨大的伤口,闷油瓶的心猛的一痛。
吴邪的嘴唇发烫了,落在闷油瓶的嘴上、脸上、眉毛上、耳朵上、脖子上,每一下都深深烙进闷油瓶的心里。从闷油瓶敞开的衣领中,可以看到他身上的麒麟纹隐隐浮现,犹如神明。
“吴邪……吴邪……”闷油瓶也抱住吴邪,脸颊紧紧贴着他的脸颊,亲吻他的脸、头发、耳朵,呼唤这个名字,能让自己感觉自己的存在,能让自己感觉到痛和幸福。
吴邪喘着气,突然抬起头,瞪着闷油瓶问,“现在可以承认自己是人了吧?”
闷油瓶一怔。吴邪的一只手已经摸到了他的腰部以下,那硬梆梆的触感明确无疑。
吴邪似乎带着怒气地问闷油瓶,“不是人的话,怎么会有这种反应!”
“天真……”闷油瓶忍不住笑了。吴邪有时候真是天真到家了,那一脸认真的样子实在太可爱得让人想咬一口。
闷油瓶一个翻身,把吴邪压到下面,重重吻起来。
“啊!”吴邪挣扎着叫了一声。
“怎么了?碰到伤口了?”闷油瓶紧张地问。
“……不是……你、你、你要干嘛?”吴邪结巴地问,刚才明明是自己主动,怎么瞬间形式逆转了?而且闷油瓶的手已经到了他的腰间。
“证明咱们两个都是人!”闷油瓶的嘴立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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