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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雨孤鸿-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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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应你...”加隆挣扎良久,终于不忍心屈服了.“只要能令你快乐,我什么也可以答应你,我不去杀师父!我们什么地方也不去!我就在这里陪着你,永永远远陪着你!”
撒加微微笑了笑,虚弱却安心满足.
或许撒加说得对,与其一生痛苦的活着,他们宁愿快乐的一起走完余下的路.
加隆知道,无论如何,撒加也不会让他背上叛徒之名,他亦明白,即使真的换得了解药,撒加也会言出必行,一死谢罪,亦一辈子不会原谅他.
加隆并不信命,然而若这真的是命,他会按着撒加的意愿去做.
短短的七天,将会成为他们最快乐的时光,纵使口里答应了撒加会好好活下去,他早已决定,不会让撒加一个孤身上路,他走了,自己也绝不会苟活世上.
想到这里,也放下了心头大石,只要他们能在一起,生与死已再不重要.
时间已经不多,他要在这余下七天给他快乐,而自己亦此生无憾了.
虽然撒加执意要为他做一点事,他都一一拒绝了.
“哥,我只要你做一件事,让我陪伴你照顾你.”
他们一起去到每处熟悉的地方,说起儿时的种种趣事,忆起那天的互相表白,如烟往事再次浮现眼前,伴着那如酒晚霞,他们都沉醉了.
死志已决,已再没什幺牵挂,江湖的纷争,血腥的杀戳,都跟他们再无关系,史昂,波塞东,哈迪斯全都拋诸脑后了,一生之中,就只这几天可无拘无束,泰然的过些恬静生活,虽然短暂,已经心满意足.
他抱着撒加,来到那棵老榕树下,跟他一起看夕阳.人们常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但他们却不哀叹,能和最爱的人走到最后,夫复何求?
看着怀抱里的他,夕阳映在脸上仍无减半点苍白,幽蓝的发丝亦失去光泽,他怜惜地抚摸那张憔悴的脸,指尖就像触及寒冰一样,他的身体亦无半点温暖,紧紧的抱着他,只想替他分担冰冷,可那紧锁的眉头还是没有放松,全身还是不禁微微颤抖.
作为双生子,他完全可感受那剧毒发作的煎熬,自己已是如此难受,身受其害的他会是多幺痛苦!可他却宁愿选择痛楚,换来跟自己多相聚几天,甚至连剧痛难耐时也不敢发出半点呻吟,还微笑着安慰自己没什幺大碍,生怕自己会为他难过.
哥,你自己已那幺痛苦了,为何仍只顾着我的感受?
撒加只默默看着他,什幺也没有说,只想在自己离开前,尽情细看那张脸.
原以为经历了生生死死,自己也应该能放得下吧,然而到了此刻,方发觉再没可能了无牵挂离去.
多幺想一生一世跟他一起,试问几天又怎会足够?
可是,他不能告诉他,他不能让他为自己去刺杀师父,不能让师父为了自己牺牲,他虽不是什幺仁义大侠,但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绝不要以别人的命来换取自己苟活下去,亦不愿加隆为自己干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被后世所唾弃!
死没什幺可怕,更残酷的折磨他都能一一承受,他割舍不下的,就只有加隆而已.
加隆...加隆...
“哥,我在这里.”他柔声答道,小心翼翼的替他换药,肩膀上的伤口已越扩越大了,剧毒已把肌肤腐蚀见骨,加隆看着那伤口,心紧紧的抽痛.
“不...不要紧的...只是点皮外伤而已...”想装作若无其事,然而口里鼻里涌出的鲜血,却无论如何再也止不住.
加隆看着那已沾满血迹的衣服,泪水已夺眶而出.
是时候结束了吗?
为什么不给他们多一点时间?
五脏六腑像被万千只毒虫嗷咬,身体快要被蛀空了,他却仍忍着痛,泛起一抹虚弱的微笑,举起手轻轻抹去自己的泪.
“加隆...人总是要死的...别难过...”
死,他早已预期了,可他怎能忍受看着他受剧毒折磨而死?
犹疑了半晌,举起了剑,对准了撒加的胸膛,这已是第二次了,可跟上次不同,这一次,除了痛心难过外,还有无尽的温情.
哥,这样你便可以得到解脱了,你不会寂寞,我很快便会随你而去.
撒加微笑着,释然而甜蜜.
加隆,能死在你手上,是一生最大的幸福.
看着那微笑,那幺满足,那幺泰然,那是加隆看过的,最美丽无瑕的笑容.
手剧烈的颤抖着,剑无论如何也刺不进去.
不,他不能做到,他不忍心,不可以...
“加隆...”
“对不起...”他的声音嘶哑了:“哥...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他依旧笑着,只是那笑容,已比残阳更黯淡.
他拭干了泪,抱起了他,悲痛却坚定.
哥,我们是双生子,同生,同死.
走过了迂回的道路,穿过了茂密的丛林,直至走到一个山洞前.
哥,这儿就是你跟我的坟墓.
他笑了笑,以后再没什么可以把他们分开了.
那个山洞,他早几天便已留意到,那是个很隐蔽的地方,在那里,再没有人能打扰他们,在那里,他们将永远长相厮守.
那山洞比想象中更大更深,似是没有尽头.
“这真是我和撒加长眠的好地方.”加隆心里暗道,于是打起火石,抱着撒加一步一步走向深处.
这山洞阴森恐怖,一阵寒气令人毛骨悚然,看样子多年来人迹罕至.
管他里面有什幺呢?两个将死之人,即使面对鬼神也不会害怕了.
然而当感到脚下像踢到什幺东西,低头看个究竟时,加隆的心还是不禁一愣.
那竟是一副森森的白骨!
五
看了看地上的骸骨,看来那人死去已久,然而从身上的衣着可看出其不凡身份,这人到底是谁?他又因何死在这儿?
本想找个无人打扰的地方跟撒加同死,岂料这荒凉山洞里竟然还有别人,加隆不禁失望,正想带着撒加离开另觅僻静之地,却被撒加叫住了.
“加隆...我们进去看看...”不知何故,撒加总隐约觉得此事定有蹊跷,那个死去的人亦跟他们大有关系.
一心只想临终前跟撒加独处,这种事加隆本没想去理会,可他还是听从撒加的话,带着他进了去.
走了下去,方发觉这山洞殊不简单,里面生活必需品一应俱全,石桌石椅虽都封尘已久,可却摆放得整整齐齐,桌上的蜡烛早已烧成灰烬,书卷都已发黄,看来这山洞便是那人居住之所.
居于圣域山多年,只知道后山一向人迹罕至,从没听过有人居住,从衣着看,此人并非一般山野村夫,他跟圣派到底有何关系?
本来对他的来历没甚兴趣,此刻加隆亦不禁好奇起来,其实一进这山洞便隐约觉得不妥,只是想着他们快将死了,也不用担心什么.
撒加心里涌现一股强烈不安,拿起了书卷,翻了翻一看,脸色突变.
“哥,怎么了?”加隆接过了一看,顿时呆了.
“星罗棋布...”两人不约而同低声惊呼出来.
卷上的字迹仍清晰可见,记载着的都是武功招式,而且招招似曾相识,竟是圣派的绝学──星罗棋布!
这秘籍向来只由掌门掌管,掌门传授弟子也只口述,若然这书属那人所有,他的身份实在非比寻常.
“师父...”两人心里同时闪过一个念头,全身的血液顿时凝固.
从惊乱中冷静下来,转念又想,波塞东一直紧密留意圣派情况,若然师父早已死了,他又岂会不知,又怎会多此一举,派他们前往刺杀?
不!那人不可能是师父!
继续翻看书中后页,两人更确定了想法.
后面所载的,很明显仍是“星罗棋布”的招式,然而当中一些,却是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师父亦从没用过.
更惊人的,是写在“星罗棋布”之后.
加隆看了看,那些招式完全陌生,并不觉得什么,可撒加看了心中却是一惊.
“那是星河陨坠...”撒加脑中又浮现在冥教时他观察到哈迪斯所使的功夫.
“星河陨坠?这招不是早已失传了吗?”
“不...我曾见哈迪斯用过...”撒加沉吟道:“只是...这里所记的...比他所使的...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人到底是谁?难道...”
把最后的“斗转星移”也看完,加隆终于完全明白过来.
那是一套完整的,远远比史昂,哈迪斯或波塞东的更精妙的星河剑法!
两人立即想到一个人,他们的师祖──宙斯.
然而,若然那人真是宙斯,既然星河剑法都在他手中,为何当师父接受掌门之位时,却只懂“星罗棋布”,另外两招都相继失传?
或许,是师祖心有顾忌,没把完整的剑法授给师父,也或许,眼前这副骸骨是另有其人.
他们记得师父说过,宙斯是练功过度衰竭致死的,尸首也被师父亲自埋葬了,又怎会再这儿出现?
除非师父对师祖的死刻意说谎隐瞒,可他为何要这样做?自小被师父养育成人,他们深信,他绝不是这样的人!
眼前的人,既不是师父,也不是师祖宙斯,他到底是谁?
难道是...
苦苦思索,他们终于想到了答案.
一切都源自那场扑朔迷离的弒师叛派风波.
圣派建派以来,一直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名门正派,圣派中人行事光明磊落,顶天立地一向人所共知,然而即使历史悠久,名震天下,也洗去不了那污点.
历代的掌门皆留下丰功伟绩,为人所尊敬仰慕,然而只有当中一人,却是圣派中人忌讳提及,他就是宙斯,哈迪斯和波塞东的师父,立派以来唯一盛传被徒儿所弒的掌门──克诺索斯.
对于克诺索斯的事,撒加和加隆所知不多,史昂对内情或者略知一二,但也许当中的事并不光彩有辱门楣,他也鲜向门人提及,撒加这一辈所知道的,只是如江湖传闻一样.据说由于当中三位徒儿皆是人中之龙,克诺索斯虽已年纪老迈,亦未能决定继任人选,众人也觉得奇怪,哈迪斯行事偏激,波塞东武功远远不及两位师兄,而大徒儿宙斯为人正直,行侠仗义,待人和睦颇得同门人心,照理该是不二之选,但是也许由于圣派地位举足轻重,这决定事关重大,不单关系圣派命脉,且对江湖影响深远,不得不深思熟虑,然而在一切还没明朗前,克诺索斯竟突然失踪,未几亦传出哈迪斯,波塞东也不知去向,这未免太过凑巧,众人当然将两者联想起来.
哈迪斯行事霸道,波塞东与之一派,两人自然不得人心,师父突然失踪,生死未卜,经多月找寻亦无所获,而哈迪斯和波塞东也在这时音讯全无,自然惹人怀疑.克诺索斯武功虽好,惜已年纪老迈,被奸诈之徒设计加害并非没有可能,加上掌门之位尚未定案,有人为争得大权不惜欺师灭祖也绝不出奇,但是同门都异口同声指责是两人所为,宙斯仍念着师兄弟之情,极力维护他们,虽然众望所归,仍迟迟不肯接任掌门之位,然而群龙无首定掀大乱,最后只好答应先代任掌门一位,直至师父回来为止,可是克诺索斯一去不回,即使至今亦没有人知道他是生是死.
宙斯继位不久,立即传出了哈迪斯创立魔教,此举令圣派中人和江湖人士都更为肯定,克诺索斯失踪一事定与哈迪斯有关,甚至怀疑他已被自己的徒儿弒杀身亡,虽然当中依然谜团重重,可事隔多年,人们都已不去探究了,自此以后,宙斯与哈迪斯一正一邪反目成仇,正道魔教之战连连不断.
“也许师祖就是在这里被哈迪斯和波塞东杀害的.”加隆把那骸骨埋葬了,咬牙切齿说道:“那两个人,真是不折不扣的禽兽!”
“我看...那不是他们所为...”
“哼!波塞东性情古怪,为人凶残,我们都深受其害了,哈迪斯同样是杀人如麻,不知多少无辜的人已死在他手上,师祖的死肯定跟他们有关!”
“教主...不是这种人...”与哈迪斯相处多年,撒加很清楚他的为人,他虽心狠手辣,但却极不屑行事藏头露尾,更讨厌以此等卑鄙手段暗算敌人,虽无真凭实据,撒加却相信这绝非他所为.
“哥!他把你害你这样,你还替他说好话?”加隆听罢极为不悦,不是因为哈迪斯,撒加也不会被困在魔教饱受凌辱;不是波塞东从中作梗,他们也不会走进绝路!那两个该死的禽兽,他恨不得把他们千刀万剐,为何撒加偏要维护他们?
撒加无言了,他知道加隆对哈迪斯一直心存敌意,他自己对波塞东亦没有好感,但此事个中复杂,疑点重重,不能妄下判断,距离毒发之期只有三天,他只想好好与加隆渡过,又何必为过去的恩恩怨怨争论不休?
而加隆亦无意再查究下去,死者已矣,克诺索斯和哈迪斯都已死了,自己和撒加亦命不长久,就让这谜团永远伴随师祖长埋地下吧!
想着撒加身体渐渐虚弱,已经不起流浪劳顿了,而此处生活物品皆备,不用挨风抵雨,加隆于是决定与他于此共度余生.
察看了四周,发觉这山洞并不简单,再走进去,里面就如迷宫一样,有些地方甚至装上了机关,只是经历多年都已坏了,迂回的路上沿途可见几个石室,但都被沉重的石门封住,内力不够也没法打开,记得师父曾经说过,圣派的多部绝学都已失传,一些镇派之宝,如那对名震天下的星云双剑亦不知所踪,撒加深信定跟这些石室大有关联.
圣派绝学众多,师父曾跟他们说过,假若那些没有失传,圣派的成就绝不止于此,要剿灭魔教也会容易得多,若然那人真的是师祖克诺索斯,为何他要把圣派的典籍藏在这里?为何他要把星河剑法分开传授三人?为何要在这山洞设下重重机关?为何要在此长居?难道他早已料到会遭人暗算?难道,杀他的人就是...
身为圣派弟子,撒加当然想知道答案,然而以他跟加隆的内力,即使不是身中剧毒也定然不能打开石门,尽管好奇当中隐藏秘密亦无从探究了.
洞中的石室都被关上,只有一个例外,然而里面却没有任何特别,没有摆放什么,洞壁都刻着一些字,却断断续续不知所云,有些较完整的似是什么武功.
这儿就是师祖练功的地方吗?那么那些文字也就是他钻研的武功了,本来对学武之人来说,这实在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可是人将快死,武功再利害又有何用?
那些绝学加隆没看两眼便走开了,而撒加却不断回头看了又看.
或许一切仍未绝望吧!只是此举实在兵行险着,稍一不慎恐怕只会比毒发身亡死得更惨.
然而为了加隆,他愿意冒险一试.
六
一清早加隆便赶着到山下去,虽然撒加这个样子,自己实在不放心离开他半分半刻,可他还是想替他达到最后的心愿,想不到他仍把童年的事记得清清楚楚,加隆不禁笑了笑.
习武的生活很苦,毕竟还是孩子,有时也会受不了经常抱怨,当然撒加也成了他唯一的撒娇对象,其实他也明白,这种生活对跟自己同样年幼的哥哥也是很苦,然而当时任性的他,就只知道依恋哥哥温柔的安慰,而撒加总会笑笑,说只要他练好功夫,两人便可一起放风筝去.
有时会很羡慕空中自由飞翔的风筝,甚至幻想那就是自己,摆脱了一切羁绊,快乐的跟哥哥两个随风飘泊.
想到可以两人一起去玩,加隆就是千万个不愿也会听师父的话乖乖练功去.
这么多年来一直聚少离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虽然学武之人该以天下安危为己任,在这冥教作恶为祸天下之际,对外界的事再不闻不问,只沉醉于私情着实有点不妥,可加隆也顾不上那么多,在撒加和他受苦时又有谁关心过他们伸出过援手?难道他们在将死之时也不可过点自由生活吗?
死亡算是什么?只要能和撒加自由自在的翱翔,死亡又有什么可怕?
******************
加隆这一趟下山,应该中午过后才能回来吧!
虽然想出了办法,但那风险实在太高,万一失败只会比毒发死得更惨,成功的希望并不大,亦不知道那会对身体有何影响,加隆绝不会让自己忍痛去试.
尽管他口口声声说只要他们能一起,只要几天已很足够,可他还是清楚看到那双隐隐带着悲伤不舍的眼睛,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想两人好好的活下去?
再过两天便是毒发之期,身体已越发虚弱,他已不能再犹疑下去,即使加隆会因而怪责他,即使可能要付出沉重的代价,他也要豁出去勇敢尝试.
勉强撑起身体,蹒跚的走向那个师祖曾练功的地方,那些模糊不清的文字跃现眼前,那些文字虽然断断续续,可是以他对圣派和冥教武功的熟悉,再加上他天资聪敏,要重新推敲组织起来并非难事.
依那文字记述,那该是一套很霸道的内功心法,比哈迪斯的更有过之而无不及,能创出这套武功,师祖的武功实在深不可测难以想象,若然他肯倾囊相授,宙斯,哈迪斯和波塞东定有更高成就,或许正因他疑心太重,才会导致师兄弟相残,圣派苦战冥教的种种局面吧!
其实当年师祖在武林的地位已是数一数二,按道理没必要创下这套万一掌握不好反对自身有害的霸道武功,除非他的野心不止于此,也或许,是他知道自己已有杀身之祸...
无论如何也好,上一代的恩怨他已不想考究了,未经师父批准偷练本门武功本是弥天大罪,但自己已危在旦夕,虽然多次相劝,想必加隆在他死后也将随他而去,他又怎能忍心?
跪在师祖的坟墓跟前叩几个头,提起了剑开始思索,其实这几天已有头绪,因此不消一会,便能在断句中补上了缺失的字,把乱了套的句子重新组好,完成了一篇完整的心法.虽是如此,毕竟不知当中是否有错,万一错了后果定然非同小可,但他已不会再顾忌什么了.
缓缓打坐下来,屏息养神,再细读壁上心法,依着心法所指,慢慢运起身体剩余的所有力量,只感全身血气沸腾,就像快要冲破所有经脉喷射而出,身体也渐渐灼热起来,就如烈火焚身,剧痛难当,他痛得差点昏了过去,却仍咬牙坚持着不让自己倒下,额上已大汗淋漓,嘴角的鲜血缓缓渗出,体内的毒液遇上那霸道气劲更是一发不可收拾,身体像要被几度力量撕碎.
不!他不可以放弃!他一定要活下去!和加隆快乐的活下去!
强自运功压住乱窜的鲜血,强烈的求生意志催发起前所未有的力量,心中默念壁上心法,依它所说把力量再度催升,身体已难再承受,快要被那强烈力量五马分尸,他却仍不肯停下,快要成功了!他绝对不能功亏一篑!
那力量何其霸道,只把全身的剧毒逼得无处可去,他咬了咬牙,再度运劲,身上那片深黑,渐渐被逼到肩膀,再从肩膀逼去胳膊,再从胳膊逼到手腕上去.
唯一的机会来了!他毫不犹疑提起了锋利的剑,向着自己的手腕割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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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店子也可真难找,买到了想要的东西时已过中午,虽说在圣域后山不会有什么危险,那个山洞更是人迹罕至,然而撒加身中剧毒命不久矣,加隆实在不放心把他留下,事情办好以后立即焦急的赶了回去.
山洞依然很静,甚至静得没有了人的气息,加隆皱了皱眉,只感到内心一阵强烈不安.
还是那种阴沉的气息,在此居住几天,加隆也渐渐习惯了,然而在除了那股刺骨的阴寒,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不沉常的味道.
那是...微微的血腥味.
呼吸在加速,心越发剧跳.
难道是冥教的人?不,没可能的,任他们有更大的胆子也不敢贸然踏足圣域的地方.
难道是圣域的人?不,更没可能,虽然撒加已背出师门,师父和师弟们对他始终爱护有加,又怎会对他不利?
那血腥味道越来越浓烈,令加隆一阵昏眩天旋地转,脑里闪过无数个令他毛骨悚然的画面.
撒加!不...
整个人如入冰窖,心像被锋利的刀贯穿,手上的两个风筝“啪”的一声掉了在地上.
眼前的画面,比心中预想的恐怖千倍万倍.
洞内满是刺鼻的血腥,挤得连一个呼吸的立足点也没有,铺天覆地的大片鲜血刺痛了眼睛,戮穿了内心.地上爬满了一条条蜿蜒的血河,慢慢的流淌开去,把原本布满青苔的地面染得暗黑.
撒加!!!
全身的血液也随之凝固,他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去,抱起了地上那具血色全无的身体.
“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醒醒...”
赶紧看了看四周,没有丝毫搏斗的痕迹,在他身旁是一把染满了鲜血的利剑,他的手腕上赫然是一道道纵横交错,惨不忍睹的血痕,自伤口流出的鲜血显然已被点穴止住,加隆的心被狠狠揪痛,别过头去不忍心看,却又怕创口会再次出血,立即撕下了衣衫,小心翼翼的替他包扎好.
他微微皱了皱眉,轻轻呻吟了几声,悠悠的醒转过来.
“哥...哥...”模糊的视线里,是一张神色紧张焦急的脸.
“加隆...”勉强挤起一个安慰的微笑,可那苍白虚弱的笑容看在加隆眼里,只觉更心痛难当.
“为什么要这样做?”内心的悲伤狂怒快要爆发,但面对着他却只能把怒气都压进心底,然而语气中还是掩饰不了激动.“你不是答应过我,好好的一起过这几天吗?为什么选择先走一步拋下我?为什么?”
“加隆...我没有拋下你...我这样做...只是想跟你一起...”他气若游丝答道:“没有解药...唯一的解毒之法...就是用霸道的内功...把剧毒逼出来...”
“所以,你背着我练了师祖留下的武功,背着我自己去冒险!”加隆终于恍然大悟.“你知不知道那多危险?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承受不了那么霸道的功力!这种放血逼毒的方法也可立即要了你的命!难道这种方法真的万无一失,肯定能把所有毒都逼出来吗?”
“我不知道...会不会有效...我只知道...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也不能放弃...”
“可是万一失败了怎么办?”加隆紧紧的搂住了他.“我不会让你忍受痛苦去为那万分之一的希望冒险!”
“就是知道...你不会允许...”
“你才故意让我下山!”加隆低沉的打断了他.
“不是已经没事了吗...有没有效...两天后便知道...”
两天后...加隆的心沉了下去,假若这次真的失败了,他们便得面对那残酷的现实...
*******************
这两天撒加的精神渐渐好转,然而加隆却未能宽心下来,那方法真的有效吗?他实在不清楚,他只听说过人将快死的回光返照之象,可是面对撒加,他却没说什么,即使心里如何难过,脸上还是充满温柔满足的笑意.
不断的告诉自己,为什么要难过?反正他离去了自己也决不会独活,无论什么再也不能把他们分开了,他应该开心,应该珍惜.
两个人在那片小时候常来玩耍的草地上你追我逐,脸上再现出属于孩子的纯真灿烂的笑,玩得累时坐在树下,互相依偎着替对方拭汗,把生死全然拋诸脑后.
最后一天,两人把风筝都放飞了,看着两只风筝自由的翱翔,两人的心里都充满憧憬.
只要永远一起,去哪里也是一样.
没有离愁别绪,没有悲伤泪水,没有千言万语,两人只默默相拥着,看最后一个夕阳,渡最后一个晚上,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给了对方.
只愿时光永远停留,留住这个柔情蜜意的晚上.
只是,奇迹并不存在,无情的阳光还是刺破了美梦.
“哥...哥...”加隆轻轻叫了几声,怀中的人还是没有响应.
柔情地抚摸那张安详的睡脸,脸上泛起了释然的笑意.
“哥,我现在就来.”缓缓抱着他站了起来,轻轻在他额上印上一吻,剑光一闪,已向自己脖上抹去...
七
电光火石间,一只温暖的手捉紧了他的手腕,“当”的一声,剑铿然落地.
低头看着怀里的人,脸上顿时爬满了泪水.
是真的!不是梦!不是梦!
那张苍白的脸上泛起一抹虚弱的笑,他伸出了颤抖的手,拭去他脸上的泪痕.
“我就是知道...你是不会答应我...好好活下去...”
“我什么也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个不能.”紧紧的抱着他,唯恐下一刻他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换作是你也会这样做,是不是?”
他笑了笑,无言以对.
从没想过,师祖的武功竟强横霸道得连波塞东所下的剧毒也能逼出来,虽然加隆始终不太忍心让撒加以这种方法逼毒,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是唯一可行之法.
毒发之期已过,撒加仍能保住性命,说明了这方法虽然危险却很有效,也许撒加说得对,即使仍有丝毫希望也不应该放弃,反正已有一死的准备,还用怕什么呢?
那内功心法虽然力量雄浑,仍不足以一次把所有毒尽数逼出体外,撒加仍清楚感到剧毒仍不时在体内肆虐,因此虽然明知再次强行逼毒危险万分,也决心要一试.
然而,这次却跟上次不同,他有信心,不管怎样的痛苦自己也定能忍受下来,因为,最爱的人就在自己身边.
他看着加隆,内心有着说不出的歉意,从前是自己太自私了,只想着什么也一个人去面对,从没想过这样非但不能保护加隆,反而伤害了他.
“哥,这一次,我们一起去面对.”加隆坚定说道.
他笑着点了点头.
再次依照心法运起内力,那种撕裂的痛苦丝毫不逊于上次,然而每次被折磨得剧痛难当时,加隆总会默默把他抱在怀里,为他抹汗,给他温暖.
每当看到他强忍着痛苦以内功逼毒,看到他旧创才刚结疤的腕上又添了数度伤痕,看到他失血过多而苍白憔悴的脸,加隆恨不得以身相代,替他承受所有痛苦.
“哥,慢慢来,不要勉强自己...”
口头是答应了,可他心里知道,不把剧毒尽除,自己始终有生命危险,过去错失的已太多,他已不想失去,尤其是...自己最心爱的人...
整整两个星期,加隆也在身边陪伴着他,半步不离.
以撒加的武学天份,很快便已突破了第二层,然而越是练下去越是心寒.
那种霸道的力量,简直是以倍趋升,起初以自己的顽强的意志还可勉强承受,但最近却发觉在练功之时,身体渐渐被强大的力量所操控不能自己,好几次还因强行突破被逼得吐出血来.
那股力量,除了霸道之外,更可怕的,是邪气,比哈迪斯的化骨大法更甚的邪气.
他不明白,师祖身为名门大派的一代宗师,何以会创出这种充满邪气的武功?难道师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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