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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_古剑同人]做大师兄也是一种修行-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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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只小妖顿时喜得喵喵直叫,若是背后尾巴生的再长些,只怕早就摇来摆去了。
此后槐米兄弟五个便在沈百翎家中安居下来,好在他们五个实在小的如猫儿一般,共挤一张塌绰绰有余。沈百翎将自己幼时的住处打扫出来让给这几只小槐妖,自己则搬去隔壁母亲婵静曾住过的卧房安寝。槐米身为五只小槐妖中的兄长,虽然年纪幼小又妖力低微,但胜在性子坚毅,自有一番不屈风骨,沈百翎见他对弟弟们颇为照顾的样子,又喜欢他是非分明,对他赞赏有加,教导他时更是多用了几分心。
因卦仙曾有过指点,寻回婵幽之女的机遇自会找上门来,令他不必再到处奔波,他索性不再外出,每日除了在居巢国古城中帮飓尛长老和飓越做些杂事,顺便指点五只小妖的妖修,闲暇时偶尔也会同远在昆仑山的慕容紫英通通信,日子过得倒也惬意。
时日倏忽过去,慕容紫英的传讯玉剑初时来得极勤,虽每封信只寥寥数语,与他平日的淡漠风格别无二致,但一片诚挚跃然纸上,看着倒也舒心。先头几封信不过略略诉说了回门派后的事宜,似乎琼华派近来诸事繁多,掌门闭关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自他回去后也不过只见了夙瑶一二次。沈百翎隐约感觉似乎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但心中那丝异样预感不过一晃而过,转瞬便被身边的闲杂事湮没了。
后来的信却有趣了许多,沈百翎从慕容紫英处得知,琼华派最近又收了三名弟子入门,夙瑶专心闭关无暇顾虑其他,竟将三人划入慕容紫英名下归他管教。听闻那一男二女均是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想到这个冷面少年努力端起师叔的架子训斥他们的模样,沈百翎不由得会心一笑。再看信上那三人的名字渐渐越来越多地出现,慕容紫英似是对这几人颇为头痛,直斥他们胆大妄为,极擅惹是生非,入门不过几日就敢擅自下山玩耍,还假借他的名义对守门弟子扯谎。那段抱怨当真是笔墨几透纸背,足见写信人满腔不悦。更有一次,慕容紫英在信上大斥那少年弟子待剑无礼之至,“全然不通养剑护剑之法便罢了,竟还肆意侮辱宝剑,当真是暴殄天物”云云,直看得沈百翎忍俊不禁,再看后面又是一句“罚入思返谷思过一日实在过于留情”,更是按捺不住拍案大笑。
然而过了些日子,慕容紫英的传讯渐渐少了,后来渐近于无,只有一次,玉剑带来的信上提起了另一件事,那段时日慕容紫英似是奉掌门之命在外寻找一位师叔,而那人的名字却是沈百翎十分熟悉的,正是夙莘。据慕容紫英所说,那位夙莘师叔在他幼时与他相处极好,只是后来因一些缘故离开了琼华派,他一路追寻到了一座小城中,好不容易找到了她,然而夙莘却自言早已放弃一身仙术转而做了偃师,并不打算再回到昆仑山了。慕容紫英在信上的语气自然满是无奈遗憾,沈百翎的心中又何尝不是如此,他这才知晓,原来当年一同修行的同门早已各自散落四方,相忘于江湖了。云天青、夙玉已死,夙莘辗转离琼华而去,夙瑶成了一门之长,唯有那人竟是一点消息也不曾传出。想到这些,不禁心下恻然。
转眼又是一月过去,这月慕容紫英竟是连一封信都不曾寄来。沈百翎暗忖那少年在门中颇受掌门重视,或许另有要事在身,无暇传讯给自己,倒也不以为意。
盛夏渐渐过去,巢湖上又一次现出十九年一见的漩涡。沈百翎偶然经过湖底,仰首望着碧莹莹湖面上那些旋转扩散的涟漪,想起幼时曾在那里救过一个小小女孩,不由得便要出上一会儿神。
这几日槐米兄弟几个和沈百翎略混熟了些,见巢卫队的妖怪们近来时常在湖底巡逻,十分忙碌的样子,心下好奇便吵着要沈百翎带他们去看热闹。恰恰那日,有一个人族女子坠入漩涡,被巢卫队的影棘救了起来,哪知那女子竟紧紧拽着影棘的手不愿被推湖岸上去。无奈之下,影棘只好抱着她回了居巢国。众妖怪看影棘一张绿油油的脸竟然泛起了紫色,显是又意外又羞窘,无不大乐。沈百翎在一旁却是看出那女子实则并未昏迷,挥袖在她腕上一扫,那女子果真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喵,沈先生,这个人族……她怎么、怎么不怕我们,还跟影棘大哥到居巢国来?”槐米从沈百翎的身后钻了出来,好奇地向那女子面上看来看去,“喵,她……她挺好看的,像娘变成人形的样子……”
沈百翎没有理会他,眉头蹙起看着那年轻女子,问道:“你随我们潜入湖底是为了什么缘故?”
那女子长得很是清秀,一身湿衣粘在身上更增添几分楚楚可怜,她先是红着脸看了不远处手足无措的影棘一眼,这才转目看向沈百翎。这一看顿时将两只大眼睁得极大,脱口而出:“是你,大哥哥!”
众妖怪大吃一惊,影棘忍不住问道:“你……你认识百翎?你……你来居巢国是为了找他?”说着脸色紫色褪了许多,但神色看着却似乎不很高兴。
沈百翎眉头却皱得更紧,细细打量着女子的相貌,却实在想不起他在哪里见过这个年轻女子。
那女子十分灵透,看到沈百翎满面不解便自发解释起来:“大哥哥,你不记得我了?我可是将你记得十分清楚呢,我是沐璇……十多年前,我们曾经在湖边的树林里见过一面的。”她顿了顿,看到沈百翎面上仍带着一丝疑惑,又道,“那时县令夫人也在,你和她还说了好多话……”她看着沈百翎俊美的面貌,忍不住又感慨了一句,“想不到你过了这么多年还是风采如昔,我长这么大就没有见过比你更好看的男子……”或许就是如此,才印象深刻罢?
沈百翎这才依稀想起了一些,和阮慈绝别那日确是有个渔家女孩在旁,过了十九年大约也就是这个年纪,但他仍皱眉道:“你来居巢国做什么?”
沐璇脸色苍白了些,过了片刻才低声道:“我不知道湖地下有座城,也不知道这里有、有妖怪……我是活不下去来投湖的。”
“喵,活不下去?为什么啊,你长得这么好看?”槐米好奇地歪着小脑袋看她。
沐璇低下头,又沉默了许久才答道:“就是因为生的略平整些,才不得不投湖……我们家欠了黄老爷家很多钱,黄天霸要逼我嫁给他做妾,我实在不愿意……就是死也比嫁给那个恶棍强!”说着狠狠擦去脸上不知何时流下的眼泪。
“喵,原来人族对自己人也这么坏!那你不要回去了,就住在居巢国好了。”槐米本就受了人族的迫害才流落到了居巢国,听到沐璇这么说更是义愤填膺地喵喵直叫。
一旁呆呆的影棘也跟着连连点头:“对、对!我们居巢国的妖怪虽然没你们人族长得好看,但是心地都很善良,绝不会为难你。”
沐璇抬起头看了影棘一眼,脸忽然又红了起来,低下头轻声问:“你们真的愿意收留我?”
影棘和槐米正要点头应是,忽地想起什么似的,一起转头看向沈百翎。沈百翎眉梢微挑,这才说道:“看我做什么,总得先问过长老才是。”
“那、那劳烦百翎你先去想长老说一声,我先将沐璇安置下来!”影棘大着胆子说了一句,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头扶起沐璇就朝城中先去了。
槐米眯起小眼珠看了他背影许久,忽地奇道:“喵,沈先生,影棘安置沐璇姐姐,可为什么去的方向是他自己的家里啊?”
远远地,影棘扶着沐璇的身影似乎猛地僵了一下。
待到城门前众妖散去,沈百翎这才朝巢神殿上的长老居处走去。飓尛听闻了沐璇之事,感慨了几声,说道:“若那个人族女子与巢湖上的那些人族彻底断了联系,也答应不将居巢国的事透露出去,那留下她也无妨。”顿了一下又意味深长地道,“不过人妖有别,还是劝影棘远着她些罢。”
沈百翎早就看出影棘和沐璇似乎对彼此都颇为有意,哪里是随便几句就能劝开的,当下只应了声是。
飓尛平日里处理事务众多,一个人族女子的事对他来说着实不值一提,当下便拉着沈百翎说起了其他事,言下不外乎又是他年老体弱需要休憩,暗示沈百翎多多帮忙。沈百翎唯有无奈浅笑而已。
正说话间,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声音正是传自巢神殿处,其间还依稀夹杂着槐米等小妖的怒喝声,沈百翎眉头又蹙了起来,忙趁机向飓尛告辞,匆匆向外赶去。
刚走下石阶,便听到槐米怒道:“果然是你这个恶人!害死了我们的爹和娘,还敢跑到居巢国来?”
接着便听到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冷冷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女萝岩的妖孽,想不到那日竟留下了你们几个漏网之鱼!”只听锃然一声响,显是那人拔出剑来,“也好,今日我就在此斩草除根!”
沈百翎睁大眼睛朝前望去,恰恰看见那人手中剑上凝起一团紫光,显是蓄力待发,而他剑尖所指之处,正是槐米等几只小槐妖,当下急忙脱口而出:“紫英,住手!”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橙子和岁月蹉跎的留言~
PS。于是大师兄是妖的事要暴露了~(≧▽≦)/~啦啦啦
☆、105第一百零一章 是非难辨
这一声喊出;不只慕容紫英,连那几只小槐妖也吓了一跳。立在巢神殿前的几人几妖齐齐回头;槐米等几只小妖看到是他,顿时眸中一片闪亮;好似有了主心骨般地齐声高叫起来:“喵~沈先生!”
沈百翎迎着那几人的目光却是脚步一滞;脸上原本挂着的微笑也收敛了许多。他没有回应槐米他们的呼唤,只静静抬起头;目光越过其他几人;不偏不倚地与正前方那两道如电般投射过来的眼光撞在了一起。
慕容紫英定定望着沈百翎,一张冷面上难得呈现出如此僵硬的神色;那双凤目中先是闪过一抹喜悦;但转瞬就变成了满满的难以置信和不解。他甚至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若非那张面孔还是那么熟悉,他简直要脱口问出,那个一袭红衣、青丝漫洒的不羁青年与自己印象中那个如玉端方的人真的是一个人吗?一直以来引为生平挚友的人,怎么会在这样一个满是妖孽的地方出现,还表现得如此泰然自若?
沈百翎看到他面上神情,心里一沉,暗暗叹息:这一天终于还是到来了。他向前迈出一步,强自维持着唇边那一丝微笑,拱手道:“紫英,别来无恙……”
“沈、百、翎!”原本沉默着的冷面少年听到他竟还敢这样呼唤自己,神情更加复杂,但那丝表情很快隐在了一派冷色下,他打断了沈百翎,干脆地问道,“你……为何会在此处,还与妖为伍?”说到最后一句,眼角瞥向躲在沈百翎衣袍后的槐米等妖,眼中闪过一抹冷厉的光,除槐米挺起小小胸膛瞪了回去,其他几只小妖都被吓得更向沈百翎身后躲了躲。
“……与妖为伍?”沈百翎轻轻一叹,嘴角却慢慢更勾起了几分,他露出一丝苦笑,“我本就是妖,不与妖为伍,难道还要与人为伍不成?”人妖殊途,只怕你也是这般想的罢?
他简单的一句话落在慕容紫英耳中却无异于一个炸雷,冷面少年骤然听闻,双目蓦地瞪大,震惊地望向沈百翎:“你说什么?”
沈百翎脸上那丝苦涩更盛,渐渐蔓延到了眼中:“我说我本就是妖,你听不懂么?这居巢国正是我出生之地,我不在这里,又该在哪里?”他垂下眼眸,心中暗暗自问:除了这里,又有何处会收留我这个罪孽满身的半人半妖?
慕容紫英难以置信地瞪着他,心中又是惊又是怒,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心中在喊叫,那声音初时极轻,后来却越来越响,如雷声隆隆震响在耳侧:原来如此!原来竟是如此!难怪问起来历时他总是闪烁其词,难怪总觉得他有事相瞒,本以为这人有着难言的苦衷,却原来不过是因为他根本没有对你付出过真心!什么挚友,什么交情,对这个妖来说,只怕不过是一场笑话!慕容紫英,你此生难得寻到一个知己,却原来不过是你自己一厢情愿,被别人玩弄在掌心,当真愚不可及!
“好、好!”慕容紫英怒极反笑,看向沈百翎的眼中渐渐凝上了一层隔人于千里外的坚冰,“是我慕容紫英有眼无珠,识人不清!沈百翎,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再无瓜葛!你身后那几只妖物曾于寿阳城外伤人,如今又潜伏于湖底伺机拖人溺水,我今日定要将他们毙于剑下,你若是不肯让开,那么休怪我不客气!”说着手中长剑一抖,霍然指向沈百翎。
沈百翎摇了摇头,苦笑道:“我知道你一向对妖深为厌恶,但槐米他们不过是些失去了父母的孤儿,不被人伤已是运气,哪里可能伤人?既然他们来到了我居巢国,我自然要保护他们,更何况你所说的拖人溺水实为误会,巢湖每隔一段年月便要出现漩涡将来往渔船卷入其中,与居巢国中的妖怪有何关系?城中的妖们还时常施援手将落水百姓推回岸边——”
“莫要再狡辩!”慕容紫英恨恨挥袖,“你定要与我为敌,那便来战!”说着不再听沈百翎辩解,剑尖一挺,直向他腿边刺去。
沈百翎正要唤出春水剑抵挡,陡然间一道人影闪动,恰恰挡在了沈百翎和五只小槐妖身前。那人宽肩窄腰,看背影十分挺拔,但一头半长不短的乌发有如乱草,与身上整洁的蓝白道袍十分不相称。只听他傻呵呵地一笑,说道:“紫英,我听不懂你们说的那些……可这个人不是你的朋友吗?你不能杀了自己的朋友。”
慕容紫英冷笑一声:“朋友?他欺我瞒我,怎还会是我的朋友?他是妖,人人得而诛之的妖!人与妖,岂能做朋友?”
那乱发少年身后,沈百翎浑身一颤。又是如此,果然又是如此……当年那些师弟知晓自己是妖时,可不正是这样一副鄙夷冷漠的模样?呵,自己果然不该再奢望……
“紫英,你冷静一下!”另一个清脆的声音亦劝道,“这人……这个妖看起来并不像是坏的,人中还有恶人,妖中说不定也有善良的妖啊,更何况我们来此另有要事,还是不要妄动兵戈得好。你说是不是,梦璃?”
只听几声泠泠乐声,听音韵似是箜篌响,接着一个有些清冷的声音温柔地道:“……紫英,你那位朋友我并不相识,但槐米他们我却是相熟已久,他们尚且年幼,被你杀了父母本就十分可怜,又从未做过什么恶事,你还是放过他们罢。”
“对、对!菱纱和梦璃说的不错,你不能无缘无故杀了他们!”乱发少年听到同来的另两个女子都站在自己这边,似是更有了几分底气,昂首挺胸地道。
慕容紫英此时脸色已经铁青,他看了看乱发少年,又看了看另两个少女,眼中满是失望愤怒:“好,好!想不到连你们也要拦我……道不同不相为谋,就此别过!”说完这最后一句,狠狠收剑还鞘,只见紫光一闪,眨眼间地上已没了他的身影。
见慕容紫英拂袖而去,与他同来的那三人似乎都有些踟蹰不安,不知是该追上去还是留下来。这厢五只小槐妖却均松了一口气,槐米从沈百翎腿后蹦了出来,带着几个弟弟竟然朝那几个人又走了过去,在他们脚边挨挨擦擦,表现得十分亲热。沈百翎看在眼里,只觉得这五只小妖对这三人的态度与对慕容紫英的简直是天上地下,先前的憎恶与现下的热情对比实在鲜明。
挡在沈百翎身前的那名乱发少年这才回转过身来,搔首向沈百翎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个,对不起,紫英他并不是个坏人,他只是……只是……”只是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好求助地看向另一边的两位少女。
“只是有些固执,等他想明白就好了。”其中一名身材娇小的少女忍不住跳起来在他后脑勺用力拍了一下,“笨笨笨,笨死了!连句话都不会说,真是个笨野人!”
沈百翎只垂眸微微叹道:“几位不必再劝,我知道他这次定是十分生气,你们几位还能得到他的谅解,我……只怕绝不可能再被他当做朋友了。人妖殊途,这道理许多年前我就已深深铭记在心了。”说到最后一句,神情已是十分惨淡。
那少女一怔,正想再劝几句,却听到身旁乱发少年低下头对几只小槐妖已说起了话:“槐米,对不起……只是你们是我的朋友,紫英也是我的朋友,他要杀你们,我要阻止,你们如果要找他报仇,我也是要阻止的。”
“喵~朋友还是朋友,仇人也还是仇人!我们的仇要自己去报,不与你们相关。”槐米点头十分讲道理地说道,背后的翎毛也跟着一摇一晃,“你们曾经帮过我和弟弟们,我这辈子也不会忘记,沈先生也说了,人有恶人也有好人,我们长大了绝不会欺负好人!”
那少女听到槐米这么说,脸上一点也没有高兴的样子,反而无奈地低声嘟囔:“唉,怎么会变成这样……”
沈百翎听在耳中,忍不住也是暗暗一叹,是啊,怎么会变成这样?
从与慕容紫英相识那日开始,他便知晓这个少年心中固守着妖怪生而为恶的想法,是以从不吐露自己的身世以免多生事端,本以为不过是萍水相逢的过客,哪想到最后竟成了朋友,更有了共同御敌的交情。相知愈深,愈是了解到少年冷面下如热火般的内心,如此古道热肠、重情重义的少年剑客,本是他平生最好结交之人,但愈是深交,他心中的不安便愈是深重,他怕,怕少年知道自己刻意隐瞒的真相,怕看到纸包不住火那一刻对方面上的厌恶唾弃,怕少年再也不会对自己付出半分关心,怕用心对待的这份情谊烟消云散。他本想潜移默化,慢慢转变少年对妖固执的看法,随后再告知自己身为妖与人之子的实情,哪想到那少年竟会突然出现在居巢国,又这样突然地撞破了一切……
沉默了许久,忽听到槐米问道:“喵~对了,你们怎么会来居巢国?”
那娇小少女这才想起了似的,说道:“我们是听巢湖边的渔民说近日湖上有妖怪制造怪漩涡害人才来此查探的,哪想到……唉,本来还要去找鲲鳞,现下紫英却……”
“喵~鲲鳞?”槐米疑惑地扭头看了看弟弟,“我们好像听沈先生提起过……是不是一种大鱼的鳞片?”槐枝和几只小槐妖忙连连点头以示肯定。
娇小少女一双明眸顿时更亮了几分,俏脸上也透出几分喜色:“真的?你们知道鲲鳞?那……”转头看到低着头不知思索什么的沈百翎,眼珠转了几转,索性便上前几步,开口叫道,“嗯……这位……沈先生?”
沈百翎回过神来,眉梢微扬地抬起头来:“……何事?”
娇小少女这才看清了他面庞,顿时呆了一下,脸似乎也红了一霎,顿了片刻才开了口,声音似乎也比先前多了几分温柔:“沈先生,你可曾见过一种名叫鲲鳞的东西?”
“见过。”沈百翎点了点头,“那是北冥大鲲的鳞片,天生寒气逼人,非*凡胎可以触碰,你们几人道法不深……”说着目光从三人身上扫过,待看到那短发少年的模样,忽地滞住,连话说了一半也忘了续下去。
他瞪着短发少年那张熟悉至极的面庞,心中满是讶异。这少年一身琼华派弟子道袍,面目清秀,一双眼眸黑白分明,清澈见底,若非满头乱草,眉宇间又少了几分狡黠,几乎便与云天青一模一样!
“你……你叫什么名字?”沈百翎颤声问道。
乱发少年茫然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身旁同样莫名其妙的两位少女,搔了搔头发答道:“我?我叫云天河。”
云天河,云天青……只有一字之差,面容又如此相似……沈百翎忙又问道:“你可认识云天青?”
那少年顿时一愣,傻呵呵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爹的名字?”
沈百翎只觉得脑中一阵晕眩,不知是惊还是喜,他寻了这么多年,只知道云天青和夙玉早已逝世,想不到他们竟还留下了一个儿子,这少年还来到了他的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露露、岁月蹉跎、beini1127、橙子、定点守更的人、城、暮无心、水云、冷琴、似梦的留言~~
PS。其实现在已经到了云天河四人寻找三寒器的剧情阶段了……是不是跳的有点快……
☆、106第一百零二章 如卦所言
沈百翎不住打量着云天河;心中思虑重重,这少年面庞身材与云天青当年别无二致;一双眸子比溪水还清,更是像到十分;若说他与云天青毫无关系;便是连自己也无法说服。但云天青与夙玉……夙玉当年对云师弟丝毫不假颜色,简直半点爱意也无;怎么会忽然转了心思;嫁给他又和他生下子嗣?
他想着便问道:“你母亲可是夙玉?”
云天河全然不知他问这些话是何意,满面茫然地答道:“是啊。说起来大哥也问起过我娘呢;你也认识我爹和我娘?”
沈百翎没有回答;只垂头又陷入沉思。云天河看他脸色忽悲忽喜,面上茫然之色更盛,忍不住扭头向身旁的娇小少女投去满是疑惑的一眼,悄声问道:“菱纱,这人……这个妖怎么了?为什么提到我爹娘他又是高兴又是不高兴,他到底是我爹娘的仇人还是朋友?”
那少女亦是一身琼华派入门弟子服饰,身材小巧玲珑,行止很是灵活,一张小小的雪白脸孔上两只亮如星子的眼眸,灵动中透出三分狡黠,她先是白了云天河一眼,这才转头向沈百翎走近几步,水灵灵的大眼骨碌碌转了几转,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口中说道:“沈先生,你既然知道野人……天河爹娘的名字,想必是他们的至交好友,天河他从小就没见过他娘,他爹爹也很早就去世了,一个人在山上长大,很不容易呢。”
沈百翎仍在思绪中,闻听此言只淡淡应了一声:“唔,是么?”
那少女眼珠又转了转,笑盈盈地继续道:“云前辈生前似乎交游广阔,想来待朋友自是慷慨仗义,不然梦璃的爹爹也不会这么推许他了。沈先生想必也是这么觉得的罢?”
沈百翎只微微哂笑,不置可否。
那少女见他几次都不答话,眼中闪过一丝焦急,面上却仍是语笑嫣然的模样:“天河是云前辈唯一的儿子,身世又如此坎坷,还请沈先生看在云前辈的份上,帮他一帮罢?”
沈百翎这才眉梢微扬,似笑非笑地说道:“云天青确是我的故人,但是否至交好友,却得先了却了一桩旧事再说。他当年不告而别,还带走了一位对我十分紧要的人物,如今那人的下落仍是无踪无迹。你要我帮你们取得鲲鳞自是不难,可我的忙又有谁来帮?”
他一句话道破那少女的小心思,那少女笑容一僵,忍不住又白了满脸无辜的云天河一眼,心中暗暗叫苦不迭:这人先前还肯将鲲鳞之事对我们说上几句,一发现野人是云前辈的儿子便不肯再帮忙,当日云家村的那些人也是如此……这野人的爹爹当年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啊?
正沉默间,忽听几声箜篌轻响,沈百翎本低头沉思,忽然瞥见蓝白相间的道袍下摆在眼前闪过,接着一个声音在身前柔声说道:“这位沈前辈,若是云叔当年有所得罪,我们在此替他陪个不是。待此间事了,那位对你十分紧要的人物,我们也愿帮你寻找。鲲鳞此物乃是难得的寒器,我们只有拿到它才可帮助一位非常重要的人士,还请沈前辈帮帮忙罢。”这正是先前劝过慕容紫英的那个女子声音,这少女虽寡言少语却清冷中带着温柔,先前那娇小少女与云天河说话时她始终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此刻见同伴无话可说才走了出来。
沈百翎听到她声音,心中微微一动,总觉得这嗓音颇有几分熟悉,但着实想不起是何人的声音,抬头向少女看去,映入眼帘的恰是一张端庄秀丽的容颜,与娇小少女的活泼可人不同,这女子另有一种沉静之美,她怀中抱一把凤首箜篌,亭亭站在当地,姿态娴雅,广袖长摆的蓝白道服给她更添几分飘逸。沈百翎对这少女的气定神闲微感欣赏,目光细细将她打量了一遍,待看到她颈间时,眼光却忽地凝住不动,脸色渐渐变了。
那少女的颈上挂着一块圆形的绿色翡翠,碧玉上流光变幻,更衬得她肤色晶莹剔透,但沈百翎的注意力却全然不在此,他只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块玉,喃喃道:“……果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卦仙前辈说的竟是一点没错!”再细细打量那少女面庞,眉心一点朱砂殷红似血,额头若再添几道朱纹便与记忆中的婵幽相貌有七八分相似,当下心中更是多了几分笃定。
佩玉少女听到他喃喃自语,明若琉璃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仍是气定神闲地温言问道:“沈前辈,即便你不愿将鲲鳞的下落告诉我们,也请告诉我们哪里可以得到它,好么?”
沈百翎却全然没理会她的问话,反问道:“你叫什么?”
佩玉少女听到他问出这一句毫不相关的话不禁觉得莫名其妙,但她涵养极好,只微微一怔便答道:“我姓柳,名作梦璃。梦影雾花的梦,美玉琉璃的璃。”
“梦影雾花、梦影雾花……果然是你……”沈百翎看着她喃喃说道,眼中是极力压抑的狂喜,但唇角那丝喜悦至极的微笑仍是压不下去,看在那三人眼中,更是觉得不明所以。
“菱纱,他……他干嘛那样看着梦璃,我总觉得……”云天河看了看柳梦璃,又看了看沈百翎,忍不住又悄声向娇小少女说道,“唔,我总觉得怪怪的。”
娇小少女也满心疑惑,有些担忧地悄声回道:“你道我看不出来么!这个沈先生大有古怪。不过他看起来好像对梦璃没有恶意,反倒是十分喜欢的样子……”说着眼珠骨碌碌一转,忽地转忧为喜,拍手笑道“他若是对梦璃有好感,那可太好了,正好让梦璃求他帮我们找到鲲鳞,也好早日回去帮你的结义大哥啊~”
云天河对她的情绪变化只觉得瞠目结舌,结结巴巴地道:“可、可这样……不就是那个、那个什么,逼良为娼?”
“呸!”娇小少女顿时气得用力跺了一下脚,叉着腰怒道,“云、天、河,你说什么!什么逼什么为什么,你把我当什么,把梦璃当什么?我只不过是便宜行事,又没有让梦璃去做坏事!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么下流的话?”
这一串“什么”把云天河说得头晕脑胀,说话更是打了无数绊子:“我、我不是……菱纱,你、你别生气,我只是、只是……”娇小少女横了他一眼,他顿时不敢再说下去。
他二人越说越大声,那边沈百翎与柳梦璃二人早已听得一清二楚,当下两人都微觉尴尬,沈百翎忙收回目光,心中思忖片刻便有了主意,开口道:“柳姑娘,这样罢。鲲鳞此物,我幼时确是见过,也隐约知道它的去处,不过要借与你们还得费些功夫。你们不如先到寒舍等待片刻,我让槐米他们帮你们问上一问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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