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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_古剑同人]做大师兄也是一种修行-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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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去哪里,也不会觉得孤单了……”
沈百翎凝视着她,眼中却极力不带半点同情,他心内知晓,像这样的奇女子自有尊严,绝不希望从任何人的眼中看到怜悯的神色。他缓缓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劝了。只有一句话不得不说,那位卦仙老前辈实乃少见的绝世高人,冒昧地说,只怕你学艺的天墉城也无几人能与他一较高下,能得此人青眼,实是难得的机遇,即便你已不愿再动用武功,跟在他身边长些见识亦是好的,琴姬你切莫辜负他一片心意。”他说这番话时一直注视着琴姬面上神色,见她始终神情淡漠,心中暗暗叹息,但想起卦仙前辈那副绝不容拒绝的神态,到了江都他老人家的地盘,说不定另有转机,想到此处不由得微感安心。
“多谢沈少侠提点,琴姬感激不尽。”听他把话说完,琴姬向他深深行礼,随后她又抬起头向沈百翎凝望了一眼,这一眼中的神色却有些古怪,她踟蹰了一下,才又说道,“我亦有一事想告诉少侠,不过此事或许与少侠并无关系,只是琴姬心中有些疑惑猜测,少侠只听一听罢。”
沈百翎听她措辞委婉但话语中却透着一丝诡异,怔了一下点头道:“请说。”
琴姬先向他面上打量了半天才开了口:“先前我曾与少侠说过,我于四年前拜入天墉城学习仙家法术,那里远在西北昆仑山中,清气极盛,虽极清苦却是修行的好去处……派中的各位长老也各有神通,其中有一位长老道号玉照,最是功力高深、严肃端庄,他乃是天墉城的戒律长老,素来执掌门中清规戒律,门中弟子无不对他恭谨畏惧,比对掌门真人还要战战兢兢几分。许是功力深厚的缘故,这位长老看着也比其他长老年轻许多,面容不过而立之年的模样,若非满头发丝尽成银白,只怕任谁也难以猜到他已年近八旬,他……”琴姬又看了沈百翎一眼,这才郑重其事地续道,“他长相与沈少侠竟有八、九分相似。”
“什么?”沈百翎一愣,天墉城的一位长老,竟与自己长相仿佛?
琴姬微微颔首:“是。门中每隔几日都召集弟子由长老传授武艺,玉照真人时常可以见到……我初次看到少侠时也吓了一跳,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相似之人。”
世上竟有如此相似之人……听到琴姬的话,沈百翎心神一颤,忽地耳畔响起了另一个声音,更冷,更衰弱,充满了恨意却也充满了留恋,他曾经忘却过,此后的日子里也刻意不去想,然而那声音却在这一刻忽然响起,告诉他原来这数十年间他从未真正的忘过:“百翎……我儿……若有一日你记得……咳咳,去找一个叫沈照的人……告诉他,我一生一世深恨着他,他欠我的,即便……即便今生不能取回,来世我也要他还来!咳咳……你问问他,他……悔也不悔?”
沈照……沈照……那人如果活着,只怕也是八十岁左右的年纪,天墉城的那位玉照真人与他到底……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beini1127、沂水寒、鲸鱼、岁月蹉跎、水云、采影、橙子、城、似梦的留言~
☆、102第九十八章 平静苦短(上)
从记事起;沈百翎便知晓他是一个没有父亲的妖;阿娘从未提起过那人;仿佛打从一开始就只有他们母子二人相依为命,就连那人的名姓;也是阿娘在最后一刻才吐露的。十九年前幻瞑宫中,从婵幽冷淡的诉说中;他才略略窥到了阿娘当年的那段往事,一个妖族女子毅然为了一个人族离开了生她养她的家乡;最终却落得凄凉一生的结果。沈照;这个名字随着失去的记忆一起回到脑海,阿娘在临死前仍念念不忘的那个人;他会是自己的生身之父吗?
到底是怎样的牵恋;才能让她直到死也不愿忘记一个人;来世也要和那人纠缠下去?又是怎样的怨恨,才能让她不惜离他而去,甚至因他恨上所有的人族?
想起自己越是长大,阿娘待自己便愈发严苛。沈百翎垂下眼眸,心潮不断起伏。她在死前曾抚着自己的面颊说自己生的与那人十分相似,是因为自己长得像那个抛弃了她的人,所以在那些年里她才总是待唯一的儿子那么冷漠吗?
那样的爱和恨,仿佛燃尽了生命那般激烈,沈百翎从未深刻地感受过。即使是知道自己和琼华派的深仇大恨,被琼华派的师弟师妹们唾弃的那一刻,他也不曾真正恨过,曾经在昆仑山学艺的日子,和那些人共同度过的点点滴滴,似乎成了拉扯自己不断在仇恨和原谅中来回不定的绳索,让他为难又痛苦,却始终凝聚不出深深的恨意,最终只能懦弱地选择离开。
这些年来,他一直四处寻找婵幽之女,仿佛那样才能让他不陷入名为过往的泥潭,只有极力不去回想,才能够得到内心的平静,然而那份平静如履薄冰,终究在这样的一个时刻,势不可挡地涌上了脑海。
惆怅之余,沈百翎对那位玉照真人却也不禁隐隐产生了一丝期待,但那人远在昆仑山不说,天墉城与自己一向避开的琼华派亦相隔甚近,即便有心一探也十分不便,更何况自己还身负寻找婵幽女儿的重任,哪里能够抽身?可若是当年婵幽所说为真,那个沈照极有可能是自己的生身之父,难道自己竟真的不去见他一见,但如果他见了自己这个既非人亦非妖的怪物,会不会根本不问缘由便攻了上来?
种种思绪走马灯般在脑中一一闪过,沈百翎面上的神情亦随之变幻不定,忽阴忽晴。他陷入深思之中,对外物感应也变得十分模糊,只恍惚间记得琴姬似乎对自己说了几句话便抱琴先行离去,他略略回过神时弦歌台上只余清风缕缕,佳人却已不见了影踪,只得满怀杂绪地也走出了亭子。
红日渐渐高升,城中亦渐渐热闹起来。沈百翎走在一片繁华中,却对身畔的行人视而不见,对耳畔的声音听若未闻,只脚步不停地一步一挪到了城门外,将慕容紫英交予自己的那柄传讯玉剑放了出去后便站在原地发起了呆。迷迷蒙蒙中又不知过去了多久,忽然一阵清冷气息靠了近来,接着便听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怎么神色如此古怪?”
沈百翎抬起头,眼前陡然映入说话那人长身玉立的身影,万顷日光倾洒微微拂动的蓝衣白袍上,柔光中渐渐现出那人丰神俊朗的眉目,一时间竟好似要深深地印刻在他的瞳孔中。他怔怔地看着,连开口回话都忘记了。
慕容紫英眉头微蹙,又重复了一遍:“百翎兄,一日夜未见,怎么好似变了个人,神色怎地如此古怪?”
“啊……”沈百翎回过神来,忙将心头种种杂绪掩去,摇头叹气,“只是遇到了一些事很是可悲可叹罢了……”说着将琴姬之事略略提了几句。
慕容紫英听闻后却仿佛松了口气似的,神色也不像先前那般紧绷:“原来如此。世事无常,人各有命,不过顺其自然罢了,你也不必太过伤怀。”
沈百翎点了点头,低着头沉默下来,过了许久才对慕容紫英勉强一笑:“紫英,我心中有事,实在难以排解,你可愿陪我走走,听我诉诉心内的苦楚?”
慕容紫英深深看他一眼,慨然道:“自当奉陪。”说着率先朝前走去。沈百翎看着他背影,不由得微微一笑,这次却笑的由衷多了。
二人行至千岛湖畔,租了一条小舟,解开绳索任舟载着二人缓缓滑入碧叶深处。清风拂叶,荷香阵阵,小舟在清波上随意飘荡,渐渐不辨水径,沈百翎和慕容紫英也不以为意。
渐渐地,小舟在荷花丛中越滑越深,四下里也越发清静,除了水声便只剩下荷叶与船身相擦的沙沙声。沈百翎不开口,慕容紫英更是不会先说话,一时间,两人竟都有些享受这份难得的静谧,仿佛不约而同的沉默也成了一种默契。
沈百翎凝视着高出船舷的一丛荷花,神情渐渐宁静下来,他轻轻一叹,终于说道:“紫英,若是有一人,他很可能曾做过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对你很重要之人的事……你可还愿意见他,原谅他?”
慕容紫英闻言长眉微扬,沉吟了一下答道:“……要看此人做出了什么事,是否有不得已的苦衷。”
沈百翎苦笑:“这算是什么回答?我怎么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总不外乎是抛妻弃子,又或者是所谓的‘道不同不相为谋’……就是有苦衷,错也已经犯下,伤害也已经不可弥补。”人和妖之间,总归是有一道深不可测的鸿沟的。他垂下眼眸,咽下了最后这句话。
慕容紫英神情微微一动,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惊异,然而那神色一晃而过,最终化作一片沉郁。他沉默了半晌,再开口时声音低沉了许多:“……抛妻弃子?犯错的那人想必是你的亲人罢?”
沈百翎默然不语。
慕容紫英注视着他的面孔,过了片刻忽然转而提起自己的往事:“……我幼时便被送上了昆仑山,山中清修艰苦无比,我虽记名在师父玄霆门下,但师父早在多年前死于门中一场浩劫中,是以有师徒之名却无师徒之实。是宗炼师公将我一手抚养长大,传授我武艺道术,再造之恩没齿难忘,他逝世之后世间再无一人能待我如斯。”
沈百翎原本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听到慕容紫英提起自己的往事虽觉奇怪但也不免好奇,待到听到玄霆的名字时面上不免闪过一丝愧疚,慕容紫英正垂首满面回忆思索之色,却是全然不曾注意到。他缓缓又道:“琼华派虽是常人难以拜入的名门仙派,但对幼时的我来说,却是如同一座冰冷的监牢。修炼本就十分枯燥,偶然出去走走也只能看到四面满是冰雪的山头,虽听那些执事弟子说起过山下村镇的热闹,但听起来也都是十分遥远不可想象之事。那时我年纪最小,那些弟子却迫于辈分不得不叫我一声师叔,他们虽对我恭恭敬敬,却谁也不愿来找我玩耍,每日里我除了看着对面山头的冰雪发呆,就是不停地打坐练剑……现在回思起来,俗世这些孩童玩过的东西,我竟是一样也没见过。”
“想不到你小时候竟然过得这么无趣?”沈百翎讶然道,“我年少时倒是比你过得有趣多了,那时有个小姑娘常常和我在家附近的树林子里玩耍,喜欢将家中的糕点带来给我,还总追在我身后叫我哥哥……”说着面上露出一丝微笑。
慕容紫英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想不到百翎兄年少时如此招女子喜爱。”
沈百翎脸上的微笑顿时化作了苦笑:“不过是个小女孩罢了……更何况许多年前她就嫁了人,现下也不知现在是几个孩子的阿娘,她嘴里的哥哥只怕也早换了人……”说到这里,眼前不由得闪过十九年前与阮慈在巢湖边树林的那场诀别,那之后她果然再也没来过那片树林,他虽偶然路过寿阳会暗中去柳府看望,两人却再也没打过照面。不管曾经有过何种懵懂感情,这些年也早已化为云烟,唯一残留的念想不过是盼她过得好罢了。想到这里,他神情间虽还带着怀念,那丝黯然却渐渐淡了。
“那女孩是你的青梅竹马?”慕容紫英忽地问道,“我曾在诗文中偶然看到一句诗,说的似乎便是男子与女子幼时结下的情谊,听说那便叫做青梅竹马?这样说来,派中的怀朔师侄与璇玑似乎也是这样……”言语中居然带了一丝羡慕。
沈百翎怔了怔,脸上不由得带了一丝窘色,现在想来自己那时候也有十九岁的年纪,在人族也是能担当重任的成年男子,居然有那样的孩童心性……倒也真是为“老”不修。想着脸上窘色更浓,为免被慕容紫英看到,他忙转过头问道:“紫英,你为何幼时就上了昆仑山?琼华派素来不都是只收纳那些通过了太一仙径的人为门下弟子?你那时不过是一个小小孩童,纵使再天赋异禀,也不可能闯得过去罢?”
慕容紫英眼中顿时多了几分探究:“我琼华派的事,你倒是知道的十分清楚。”神色却是看不出喜怒。
沈百翎心中不由得漏跳了一拍,忙支吾起来:“我……我不过是听闻……或许听错了也是可能的。”
“不,如你所说,确是如此。”慕容紫英肯定地道,“只不过偶尔会出例外。我幼时体弱多病,家父家母请来道士为我批命取名,那道士替我取名紫英,又对我父母说除非将我送得远远的,不然便要折损在父母长辈宠溺中,他恰恰出身自琼华派,是以我父母索性便托付他送我来昆仑山,希望我修行仙术延年益寿。我幼时不通世事,还道自己是被他们抛弃,心中不免悲伤怨愤,师公看在眼里,每当我觉得孤寂时就常陪我说说话,是以在我心中,已经不记得样貌的父母反倒不如他更像我的亲人。直到他逝世前才将那些缘由告诉了我,他只恐我年少时心性未定,不能耐住山中清苦,是以之前从不肯告诉我真相,而我直到那时才知晓,原来我的父母送我来琼华派竟是因为十分珍视我,不愿我早早死去之故。”他垂眸淡淡道,“他们待我哪里是不好,反倒是太好,反思我自己不明真相时却还曾有过怨恨,一点也想不到他们在山下远方对我是如何思念难舍。可惜我不懂事时赌气不去询问家中住处,师公和送我来此的那个道士都已离世,现下我可以自由下山,想要探望他们却也不能了。”
沈百翎这才知道,眼前这个少年竟还有着这样的身世,想来他面上的冷漠也是因为幼时的寂寞所致,然而内心的那份热血和温柔却是……看着面前少年满面淡然却掩不住眸中一丝憾意,他心中一动,忽然道:“紫英,多谢你。”
慕容紫英眼角微挑,眼中似是滑过一丝笑意,声音也柔和了几分:“为何?”
“你这人……虽然看似冷淡,实则待人古道热肠,你道我看不出……”看不出你是在开解我,不要因父亲对不起我和阿娘而伤悲怨愤,不要为此做下后悔之事吗?沈百翎抿着唇,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欲别过头去,面上却难掩一抹真挚的感激。
然而不过一瞥眼间,他却不由得呆住,侧转到一半的脖颈似乎也僵住了。只见尺余近处,蓝衣白袍的少年迎着日光,冷硬的眉眼竟微微弯起,露出了一个十分干净的微笑,仿佛远山冰雪在顷刻间消融成一泓春水,竟是如斯温柔,如斯清隽。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N一梦似华、橙子、散漫的菲洛吉、露露、城、轻歌、暮无心、beini1127、沂水寒、岁月蹉跎的留言~
PS。本来打算昨晚发这章的,但是断网了QAQ,如无意外,今晚应该还有一章给大家~
☆、103第九十九章 平静苦短(下)
自那日千岛湖一游;沈百翎自觉心境已有不同。他暗自决意;待寻到婵幽之女送她回了幻瞑界;再去天墉城一探,无论那位玉照真人是否是沈照;不管他如何看待自己,只当完成阿娘的遗愿便是。
与慕容紫英作别后;他索性回到寿阳,御剑经过黄山时忽地想起卦仙曾说起云天青和夙玉最后的生气曾留在黄山上的一座山峰上;心念一转;足下仙剑自然了掉了头朝山中飞去。
时隔多年,他仍依稀记得太平村座落在紫云架附近;紫云架附近的山头不过三四座;搜寻起来极是便宜;御剑乘风不过数个时辰已将其余几座山峰转了个遍,但见列松如翠,山峦竦峙,却没有什么人烟。穿过一片茫茫云海,他最终在青峦峰落了下来。
一踏上青峦峰顶,沈百翎的目光便不由得落在了山顶那三棵盘根错节的老松上,时隔三十八年,他已从一个稚弱的失忆少年长成如今满面沧桑的成熟男子,那三棵古树却依旧苍翠如盖,纠结的老根深深扎入山峰上的泥土中。那一片曾经被火烧得漆黑的土壤如今覆盖了一层绒绒绿草,草丛中野花星星点点,芬芳秀丽,再也不留一丝一毫当年的遗迹。任谁也不会知道,那里曾烧化过一个妖族的女子……她就是自己的阿娘……
“阿娘……”沈百翎轻轻叫着,那声呼唤却转瞬被风吹散,宛若三十八年前被狂风卷走的那把飞灰,再也找不到半点痕迹。
在树下站了许久,待到心头抹不尽的哀意渐渐消散了一些,沈百翎抬头四顾,这才发现原来左面那棵树畔竟似有什么和记忆中不大相同,他一面向那边行去一面仔细回忆,待到拨开草丛整个身子没入古树的倒影下,一双明眸顿时瞪得老大,心中又惊又喜:树根之下,不知何时竟多了一座小小的木屋!
竟然有人在这里居住?!
那木屋背靠山石,恰恰有一多半坐落在古树的阴影中,木制板壁上又生了淡淡苔痕,身处一片绿意中显得十分不打眼,他初时心中想着旧事,是以也不曾注意到。此时看清楚自然吃了一惊,想也不想就举步朝屋前走去。
屋子的木门上竟也无锁,想来是主人独居在山中,不惧贼人上门骚扰。沈百翎不过轻轻一推,那门便悄无声息地旋了开来,一股淡淡的尘土气息迎面扑来。他站在门口朝内一看,眼中又是一抹讶色闪过。那木屋从外面看便不十分大,现下看来里面更是十分狭窄,内室帘子又已卷起,一眼便可望尽,许是山居生活本就清苦,屋内不过寥寥几件简陋家具,俱是木制,想来取材定是和木屋一般来自这座青峦峰,唯一一件铁器便是外间屋角放着的一个大铁炉,上面也生满了锈。本就没多少家具,还大多被不知道什么人故意打了个稀烂,除了一张土炕十分牢固还好端端地立在原地,其余都成了满地的残破木块木条,堆在几张脏兮兮的兽皮上,更显狼藉不堪。
沈百翎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待尘气散的差不多,这才走了进去。他到了里间有一打量,这才看到还有几张兽皮歪七扭八地挂在了墙壁和屋顶,那些皮子不外乎取自山中野猪野虎的身上,想来当年的屋主人在打猎上颇有天赋。沈百翎仰着头看着屋顶那张兽皮,暗暗感慨:这屋主人莫不是只野猴子,也不知这张虎皮是怎么挂上去的?
沈百翎在屋中转了几步,随手在炕上一抹,只见手上沾了薄薄一层土灰,也不知这屋子多久没打扫过,想来便是曾经有人居住,现下也已不在了。
黄山之中,靠近太平村的青峦峰上忽然出现疑似许久没有人住过的木屋……沈百翎几乎不必细思,就已猜到这必然是云天青和夙玉曾经隐居的住所。屋中狭窄,他转了一会儿便觉没什么可看,脚步在也外间自然而然地停下,目光落在了屋中的火炉上,他心中暗思:青峦峰上并不寒冷,云师弟和夙玉何以要用这么大的火炉?但这念头在脑中不过一闪便已有了答案:啊,莫非是夙玉她……她本就是阴命女子,又练了那等阴寒内功,后来又没有玄……没有那人在她身旁抑制寒气,长此以往体质自然会越变越弱,寒气侵入体内便会变得十分畏寒……云师弟那般爱重她,自然舍不得她受苦,才找了这么大的火炉替她取暖,说不定正是因为寒气入体难以治愈,他们才年纪轻轻就……
他在屋中看了又看,又想:那又是何人将他们住过的屋子弄成了这副模样?莫非在他二人死后有人闯了过来,看屋中没有财物十分生气才故意捣乱?左思右想实在想不通,只得转步出屋。四处顾盼时,他忽地又想起山顶还有个黝深的石洞。一切的事故都是自那里而起,既然来此自然要去看上一看,想着沈百翎脚步一顿,转而向木屋左侧走去。
愈往那边行去,溅水声响便愈发清晰。那木屋和三棵古松在山顶的一处高地上,他自左侧绕下来时竟还发现了几块碧石草草堆砌的石阶,走了下来一看,依旧是那块大石,石后流淌出的水流澎湃有声,比之当年似乎又汹涌了许多,河水上还平添了一座石桥,虽说是依着当年水中伫立的几块碧石建成,到底有了人工雕琢的痕迹。沈百翎看到便知,这和那些石阶一般,只怕又是云师弟的功劳。
走过石桥,便看见那片齐腰深的草丛中多了一条土径,直通向不远处的石洞。小路并不宽,只容一人走过,但其上的野草竟给拔得干干净净。沈百翎看在眼中,心下暗自生奇,若是说云天青活着时曾日日前来打理,他死后必定也会野草复生,绝不会仍留一条路在这里,可若不是他,又会有谁闲得无事跑来拔草?
他心中嘀咕,脚下却未停,一径走入石洞。那洞中仍是九转十八弯,不过几转就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沈百翎轻轻打了个呼哨,春水剑应声而出,剑上发出的莹莹青光将石壁照得十分明亮。他依着模糊的记忆向左边的山洞走了几步,借着剑光向前打量,忽地咦了一声。
只见山洞上竟凿出了一道拱门的形状,只是厚重的石门大敞,全然不曾起到遮挡的作用,里面黑黝黝的也看不清情况。沈百翎心下疑惑越来越浓,引着春水剑向门内走去,渐渐越走越深,终于到了幼时曾去过的那个大石洞中。他甫一踏入其中便觉寒气逼人,虽然洞中曾经藏着的水灵珠早已被取走多年,但那股寒气竟还如当年一般冰冷彻骨。
沈百翎手指向空中划了个弧,春水剑便灵活至极地在上空兜了个大大的圈子,洞中景象自然被照了个清清楚楚。他一看之下,更是吃惊,暗自庆幸不曾多踏出一步,否则便要绊个半死。只见地上堆满乱石,好似曾发生过地动一般,寒气最盛之处,乱石简直要堆起了一个小山包。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他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小心翼翼地迈过一块块乱石,在洞中能落脚之处细细查看,果然在一块乱石下找到了一张破损的符纸,再一细看,那黄纸上可不正是云天青那漫不经心的笔迹,画的正是琼华派的召灵符,其上残留的灵气兀自不弱。他略一感应,便点了点头,心中赞道:想不到云师弟下山之后竟有如此进境,当年他在昆仑山上时,每每被玄……被那人的符灵挡在屋外怎么都进不去,只能气得跳脚,如今竟也能召出自己的符灵了。
既然召出符灵看守此处,想来这洞中自然藏着对云天青十分重要的物事,只是不知是谁竟破了他的符纸,还将这洞府弄得乱七八糟,那件宝物只怕也被……
沈百翎微微一叹,不再想下去,最后看了一眼这破损不堪的石洞,转身朝外走去。春水剑清鸣一声,跟了上去,青光渐渐隐去,洞中又恢复了一片黑暗。
离开青峦峰后,沈百翎一无所获,只得暂且踏上归程。他一路飞驰,不过半日便到了居巢国。长老飓尛见他这次不过月余就返了回来,自然喜出望外,忙不迭命飓越将他从喋喋不休、口沫横飞的河颐处拉了来,见沈百翎进门,还不等他抬头已笑眯眯地道:“百翎哪,你回来得正巧,我正有事要托付给你。你可知道这些日子咱们居巢国又收留了几只无家可归的小妖,唉,都是些可怜的孩子啊,那么小就没爹没娘了!我虽然有心照拂,可毕竟也是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力不从心啊……”说着故意重重一叹。
沈百翎苦笑道:“长老,您有话直说便是。”
飓尛老眼一转,笑眯眯地又道:“那我就直言相告,这几个孩子与你只怕也有些渊源,还得劳你多关照才是。”
“渊源?”沈百翎正疑惑反问,一转目已对上了几双亮晶晶的小眼珠。接着便看见几团蓝绒绒、圆嘟嘟的毛球贴了上来,其中一只最是古怪,头上还生了几根草叶般的翎毛,抬眼见自己并未退避,那对小眼珠顿时眯了起来:“喵~”
这……沈百翎顿时瞪大了眼,猫妖?
“哈哈,这几个孩子很是喜欢你嘛!”飓尛哈哈大笑,咳嗽了几声这才细细说道,“他们都是八公山女萝岩的槐妖。你可不知道,你出门去的那些日子,女萝岩出了大事,槐妖一族被不知打哪儿来的人族道士杀了个精光,就剩下这几个小崽子命大逃了出来。唉,不然槐妖族可就断了根啦!”他说着老脸便沉了下来,“这些年我们这些妖族越活越是不易,那些大妖本身妖力强劲还罢了,咱们这些小妖若是不抱成团,只怕早被那些道士切菜般剁了个干净!居巢国若不是在水下十分隐蔽,只怕也逃不过一劫啊。”
沈百翎还未开口,便听足下一个细细的声音说道:“喵~长老爷爷说得对,我们迟早要把那些人族杀光,为爹娘报仇!”
他低头看去,说话的正是那个背后生有翎毛的小兽,那小兽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瞪得大大的,竭力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只是身体圆滚滚又满是细细绒毛,看起来不但不可怖反倒还有些可爱。沈百翎俯身一捞,已将他拎在手上,眼对着眼地对他说道:“你才多大,就要杀人?你可知人族有多厉害,数量又是极多,他们连你爹娘都能杀死,你竟然不怕?”
那团毛球在他手上扭了扭,眼珠反倒瞪得更大,声音也愈发大了起来:“不、不怕!槐米才不怕恶人,我要为爹娘报仇,杀了他,杀了所有恶人!”
沈百翎摇头微哂,用另一只手轻轻弹了弹毛球背后的翎毛:“你叫槐米是吗?傻小子,一般人族怕我们妖族还来不及,哪里会来招惹?妖族有善有恶,人族亦然,为父母报仇理所应当,但将人族一概而论却是不该。”
槐米愣了一下,两只小耳在绒毛中抖了抖,忽道:“你说得对,人族也有好人!在女萝岩遇到的那几个人就帮了我们,我和弟弟们很感激他们。”
“好孩子。”沈百翎笑了,“小小年纪就能明辨是非,你将来一定有大作为。”
槐米小小的眼珠中闪过一丝羞色,整个圆滚滚的身体忽地一阵扭动,顿时缩成了一团,竟是害羞了。
“哈哈,这小子可是他们兄弟中最有主意的,想不到竟会服你。”飓尛笑的满面深意,“百翎哪,我本来还有些犹豫,不过他们这么亲近你,我便放心了,以后这几个小妖就靠你好好教导了!”
什、什么?沈百翎顿时瞠目结舌:“长老!”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橙子、岁月蹉跎、露露、beini1127的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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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第一百章 意外相逢
沈百翎本不欲收下那几只小槐妖;但长老一劝再劝;先是言辞恳切;反复声称“这几只小崽子乃是槐连理的后人,凭着你和他的交情不照拂一二如何过得去”云云;后来见他犹豫不定,干脆趁机老眼一翻将他们扫地出门,沈百翎无可奈何地站在门外;只听见飓尛那老头的笑声越来越远,显是进了内室,捶门的手只得垂落下来。
再一转头;五双乌溜溜的小圆眼珠正目不转睛地瞅着他;小眼神还颇带些可怜;倒叫他生出些莫名的愧疚感,拒绝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唉!”沈百翎重重叹了一口气;只得对那几只小槐妖招了招手;“走罢。”
五只小妖顿时喜得喵喵直叫,若是背后尾巴生的再长些,只怕早就摇来摆去了。
此后槐米兄弟五个便在沈百翎家中安居下来,好在他们五个实在小的如猫儿一般,共挤一张塌绰绰有余。沈百翎将自己幼时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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