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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欲灵魂-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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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青龙这里的布置比起朱雀他们那里算是很朴素了,但是照明用的夜明珠也不少,房间里面还算亮堂。只不过这么一对比,白泽的脸就显得更晦暗更憔悴了。
  “水……”白泽下意识地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眼睛朦胧地半开半合。
  青龙再一次觉得自己捡了个麻烦回来,他哪里照顾过人啊。一口水灌得白泽呛了个半死,这么一折腾本来已经稍微好转的精神头立刻又蔫了,脑袋往枕头上一磕,又厥了过去。
  大凡来说,呛水一般是JQ酝酿的最好前奏,哪怕它是那么老土那么狗血,但是一切狗血都有存在的理由,自然,青龙这位血气方刚的青年男子,也不能免俗不是。
  房间里朱华满室,窗户外满天繁星,怀抱里的人纤细虚弱,这不正是一切JQ发生的绝佳条件吗?
  其实,青龙这厮还是一很纯洁的孩子的,人家只不过是渡气而已啦,娲皇陛下不是三令五申怎么玩都行就是不能弄死了嘛,人家这也是秉承娲皇圣旨不是。

  河蟹的夜晚~(下)

  房间里朱华满室,窗户外满天繁星,怀抱里的人纤细虚弱,这不正是一切JQ发生的绝佳条件吗?
  其实,青龙这厮还是一很纯洁的孩子的,人家只不过是渡气而已啦,娲皇陛下不是三令五申怎么玩都行就是不能弄死了嘛,人家这也是秉承娲皇圣旨不是。
  心无杂念的时候,同性间的嘴对嘴吹气也没什么,甚至比跟异性间还坦荡些。嗯,坦荡——眼前这个人虽然不那么坦荡,但是目前他的想法可以无视不是。
  白泽的唇看起来很单薄,触感其实还满柔软的,皮肤也是,虽然是瘦骨嶙峋了些,摸上去的感觉还满细腻的,并没有因为连日来的磨难变粗糙。
  这样轻柔地触碰着,已经结束了渡气,却还是没有放开,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了自己的沉醉。脑海中一瞬间便忆起了当初的时候,白泽带着已经可以看见东西的幽绿色眸子满含希冀地看着自己,然后光华又慢慢黯淡的模样。
  其实现在想来,那时候更多是被吓到了,倒并不是真的就很恶心。
  而这个时候,白泽被他给弄醒了。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前方,当然,他也同时想起了那个时候,突然便恼怒起来:你当我白泽是什么,我就是罪人也不是□!
  怀里的人突然如遇溺般挣扎起来,也不管那些刚刚平复的伤口,又开始迸裂,渗透了衣袍被褥。
  “你放开!”微弱的声音,严厉地斥责,恼羞成怒的表情,脸颊绯红。
  青龙一惊之下当然一下就松开了手,白泽冷不防他就那么一松手,“咚”地一声掉在了床榻上,身上伤口一齐狠狠一颤,痛得眼前一黑。
  青龙忍着面上尴尬,过去扶他,却被白泽一手拍开。不大的声响,不痛的触感,却带着冷冷的拒绝与疏远——那些过去的日子,再也不会回来了。
  愣在那里相对无言半晌,青龙握紧拳头,对着玉石几案狠狠一拳,堪堪是金毁玉销,玉石粉末溅到了白泽的眼睛里。
  “啊——”
  “叫个屁,能理你的那个人死了!!!”青龙终于将憋了一下午的火气喷发了出来。
  听得白泽没理他,青龙一回头,才发现白泽捂着眼睛,瑟缩着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抢上前去,强行掰开他的手掌,发现他闭着眼睛,神情极其痛苦,“我看看,放松!”
  “疼,尤,救我,救……”眼睛是任何生物最为柔弱的部位,稍微妄动,生不如死,更何况是像他这样曾经受到过巨大伤害的人。
  即使是这样剧烈尖锐的疼,白泽的声音依然是很绵软和细微,青龙顾不上那么多,只好安慰道,“我在这里,不怕,不疼……”那语气恶心得事后自己几天吃不下饭。但是现在,他不得不忍着恶心轻轻地安抚白泽,顺便把碎渣给清理出来。
  白泽身上全是伤,青龙那只想要安慰人的手寻找了许久终于将手掌停在白泽汗湿的头发上,缓缓地安抚着。那样轻柔地安慰了半天,白泽总算平静了下来,碎渣也被他用内力逼了出来。那么小小的一点,居然可以造成这么大的痛苦。
  忙活了半天,总算眼睛也弄好了,伤口也重新收拾过了,人也算是平稳地趴在了榻上,青龙已经累摊在踏脚板上,真是比他们围剿蚩尤的时候还要累,个破孩子怎么就这么能折腾人呢?
  蚩尤……这个嚣张狂傲的男人……
  如果当日自己没有拒绝,是不是现在的一切都不一样,是不是现在白泽在梦中呢喃的时候,唤的是他的名字?
  这样胡思乱想了半天,又抬头看看床上呼吸还略微有些急促的人,然后狠拍了一下脑门,暗骂了一声——真是跟变态呆久了自己也变态,且不说从一存在起,自己就是个有媳妇的人,就是没有,也不能跟白泽啊,白泽,他是个男的啊……
  只是蚩尤接受了……没有管他是不是个男的——没准儿蚩尤也是个变态呢?他本来就不是娲皇创造出来的,有什么变态地方咱也不知道不是。
  可是他是盘古大神的最后一声叹息,那么一个狂狷的男人,拥有着无可匹敌的力量,更重要的是,他很坦荡……(崇拜厉害男子几乎是所有男生的通病,尤其是如青龙这样崇拜力量的人。)
  妈的,老子又不是不坦荡了!
  “青龙……很谢谢你,你也休息吧……”其实他一直没有睡着,熬过了初时的疼痛,在青龙身边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没事,今天晚上我守着,你睡吧。”真要死,思绪还没理清楚,先不要说话!
  “明天,还是送我回我自己的住处吧……”在这里,真是一刻都不得安生。当年,每次路过都难免悸动,如今,却是唯恐避之不及。
  “发什么神经,老实在这里呆着!”青龙喝道,不是去找死嘛,他是不想再向今天晚上这么费力了。
  “当年,我也伤得很重,可是直到我下山了,你都没有来……”天花板上的夜明珠折射着五颜六色的光华,很耀眼。
  “够了!要走趁现在!门在那边!”青龙恼火地指着大门,眼睛看着地上,也不知道是不是不敢去看他受伤的神情——哼,他现在还会为自己受伤吗?能伤他的人,已经死了吧。
  “是这样啊……”白泽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气,居然真的从床榻上爬了起来,虽然一动就痛得眼前发黑,但是主人家都出声敢人了,而且这结果本也就是预料到的,自己哪里还有颜面留下来。
  听着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又是一顿,然后白泽的呼吸稍微急促了一点。但是青龙却偏偏跟自己赌气还就赌上了,就是不理他。
  听得一声钝响,一回头才看到白泽从榻上摔了下来,“你!”刚刚想说回床上躺着去,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算了,我扶你走吧,好不容易救回来了,你也消停着点,别折腾了。”
  “谢谢……”白泽一低头,努力将视线集中在道路上,不去看身边的人,不去想死去的人。
  其实这个时候,他是想要有人哄的,尤就很会用他的霸道来哄他……
  “你……”突然就很想问问,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跟蚩尤对比比上瘾了。看着这个从前说爱着自己,现在却为了蚩尤伤心得生不如死的人,他突然很想知道这个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娲皇告诉过他说,每个生灵一生只能爱一次。
  那么这个人呢?他能爱两次?不过也不一定,每一个神兽都是绝对忠诚于娲皇的,可是这个人不也做了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事。
  “你还爱不爱……我是说蚩尤他已经……”本来是想问爱不爱自己的,可是话到嘴边,突然觉得乱恶心的一把,立刻改了口。
  “能不能不说他……”白泽的声音哽咽在喉咙里,沙哑着说了这一句后,又是沉默。
  那个名字,已经沉重得每听到一次心便抽痛一次。
  因为玄武取得了对白泽的全权处置的许可,所以他连住的地方,也在玄武宫殿的偏殿里,说白了就是个四下漏风的小房间。
  到最后白泽实在走不到的时候,青龙心里一烦,将人直接往肩上一扛,喝道:“你哪那么多事。”不过说归说,青龙还是把人送到了。就某些方面来讲,青龙童鞋还是很有风度的。
  青龙一离开,四下漏风的偏殿里立刻显得幽冷凄苦。
  “尤……”白泽缩着身体倚在石壁上,喃喃地吐露出这个在清醒时不敢面对的名字。这个字仿佛突然催发了所有的悲伤,在无人看见的角落里,他终于感觉到眼角的潮湿。
  身体上再痛又如何,再痛也麻痹不了,再难过也忘不了!蜷缩在角落里,仿佛终于有了个依靠,他从先时的呜咽,终于哭出声来。虽然还是很低的声音,却是难得的没有在压抑。
  小声地哭泣着,手指紧紧地抓着衣角,他完全沉浸在自己悲伤的世界中,没有注意到门外站着的某人若有所思的脸孔。
  真想就这样一走了之,本来嘛,这就不管他什么事,今天管了这闲事还和玄武闹了不愉快,已经有够多余的了,现在他哭得这样凄惨,也是为了蚩尤。这样不知悔改,还管他干什么?
  正思量间,才发现里面没声气儿了。
  白泽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青龙床上,这一趟算是白折腾了。
  “青龙……我这不是赌气……好吧就算有一点点——可是,你让我走吧……”喘匀了气息,看着青龙的眼睛,那里面的光辉,曾经有他全部的眷恋,然而,现在,那些过往,不堪回首,每一幕,都是屈辱和痛。
  他早已过了赌气的年纪,他曾经被诱发出的全部情绪,都已经随另一个人的消逝而埋葬。现在,他只是不想再生事端。
  “好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都知道。你先在我这里住下,等你好了就送你回去。别再闹腾了,这一晚折腾的,我都情愿再去打一次逐鹿。”
  “青龙……”
  “嗯?”别又说要回去的话。
  “谢谢……”

  初次暗恋的对象

  白泽轻轻地呷了一口甘露,将玉杯小心地放在青玉矮几上。素白的衣袖如一只粉蝶,静静地停在几案上。感受到夕阳逐渐萧索的暖意,手指不自觉地抓了一把虚空——夕阳总是能那样红艳,那样孤寂,似乎就是为了凄凉而准备。
  “看看我们白泽,这才有点子圣兽的风范,真正叫静若处子,动如脱兔。”白虎凑过来,对着白泽左看右看,“要不是我们几个都知道,还真要被你的动作骗了,以为你看得见呢。”说着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手掌摊开,在白泽面前试探地摇了摇。
  “我天生目盲,与你不过是分辨事物的方式不同罢了,却并没有不方便,自然是看不出来。”白泽轻轻一笑,对于自己的缺陷并不羞于启齿,一派的谦和。想到白虎可爱的脸,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白虎圆圆的小耳朵。
  虽然是目不转睛,连脸庞也是对着白虎,但实际上,白泽的心里,在策划着一件十分蛊惑的事情——
  早上上早课的时候(其实相当于早朝)——
  自从跟他们开始混在一起,他的注意力慢慢被一个人吸引了过去。那么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吸引,让他第一次在面对女娲的时候,走神了。
  “……白泽,娘娘问你话呢,你怎么了……”朱雀看他一直默不作声,轻轻地撞了撞他。
  “啊……”白泽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居然胆敢无视女娲的问话并且还在她眼皮子底下走了神,立刻拜倒下去,一句解释都说不出口。
  “算了,也许白泽是看到什么让他惊讶的未来了吧。今日先到这里,你们先回吧,白泽留下。”
  “白泽,你最近经常走神。”
  “娘娘恕罪。”
  “希望你不要做出什么另本宫失望的事情。本宫一直提醒你,作为命运的预言者,不得被情爱左右了心思,要时刻保持冷静的观察。看起来你都忘记得差不多了吧。”
  “臣……”
  “行了,今天先这样,不过如果再犯,绝不轻饶!马上圣人将出天下将乱,相信你也看到了,你回去准备准备,随时听候召唤!”
  “是……”
  这样的命令,他早应该习以为常,然而却没来由地烦躁不安——昨天夜里一向浅眠的他,居然陷在梦魇里怎么也醒不来。
  梦里是许久以前的过去,他还没有失去视力的时候,那时候的他,还可以看见连绵不绝的山脉,平静广袤的原野,星汉灿烂的苍穹……还没有经历过沧海桑田的他,看一切都是美好新鲜的。
  然后,在视野开始燃烧的时候醒来。
  然而醒来的时候,却连悲伤都无力涌出,太久了,这些记忆,早就模糊得不足以缅怀,不足以成为他牺牲的理由。
  不过幸好,他还能看见这些,春暖花开的幻象总比睡梦里还要一次次目睹好友死亡的画面要来得仁慈许多——那些注定了的残酷未来。
  留不住的过去,抓不住的未来,都不是他的,他所拥有的,只有虚无。
  绕了这么多话,其实只是想表达,他看到青龙死掉了。那个看不清眉目的人,一身鳞甲在鲜血中散发着寒光,即使他不知道青龙的模样,却是很肯定这就是他。
  这样壮烈的死亡,只能是他!
  “你是怎么了?在大殿上就发呆?”青龙从后面拍了一下白泽的肩膀,举高了一个圆球愣是让朱雀够不着。
  “就是啊——青龙你再不给我要你好看!”朱雀张牙舞爪地攀着青龙的肩膀,青龙一松手,把球丢给了白虎,说道,“来,你们一边玩去,我们男人的问题,还是让我这个做男人的解决。”
  直到他们远去,白泽仍旧一言不发,比起先时在面对这个男人时那些莫名其妙的紧张,现在他更多的是担心——在青龙出现在大殿上的时候,他就开始在脑海里搜索着关于青龙的未来,却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一片虚无。
  “出了什么事,需要帮忙不?”青龙其实从来不爱管闲事,但是对于一脸弟弟模样的白泽,却是屡屡破例,或者,他并没有把这些事当作闲事吧——也不知道……
  “青龙……我……我很担心,我‘看见’的那些命运……”他上前一步,试图离青龙近一些,然而青龙却向后退了半步竖起手掌低声道:“停,要是不想死就闭嘴,有制度的吧,你‘看见’的东西,只能告诉娘娘一个人。别随便就对别个说。”
  “我,可是……”白泽急得一时说不清话,他向来不擅于与人交谈,一着急就更不知道说什么了,青龙的话是对的,他看见的东西是不可以随便对人乱讲的,可是,居然有人不好奇自己的命运么……
  “好了,就算看到什么不好的东西,不是还有我们和女娲娘娘(轩辕祭封泰山时才改为娲皇)嘛,你只管坐镇后方就行了。真要打起来了,我们也是无敌的不是,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嘛。担心什么——我们玩去吧,上回你居然用听力就逼得白虎那么狼狈,小心他今天报仇哦。”
  “你们,欺负我一个瞎子,好意思么?”见青龙这样开解着他,也就顺着话题不再提及那件事。
  他已经预见了分别的日子,心中反倒坦然了些,与其惶恐不安,不然顺其自然,珍惜眼前仅有的——他拥有的不多,每一样都弥足珍贵。
  这样想着的时候,他回头对青龙笑了一下。
  青龙一愣,下意识回了一个根本不算笑容的笑(那样子小朋友见了都吓得不敢哭),然后又骂自己神经病,白泽是看不见的。
  其实看着白泽稳稳当当地向前行走,既不要扶墙也不用探索,真跟所有能看东西的人一样,心中实在是可惜——那眼睛要是能再灵动几分,该是怎样好看。
  但是其实,虽然看不见,亦可以感受到你的善意与友好。
  日子在美好中倒计时的时候,总是流逝得特别快,月圆的那一天,接到了来着女娲宫的下山命令,不容置疑。
  “小白!(那个年代就有这么NC的称呼了……)!听说你要下山了!”白泽寝殿的石门瞬间报废,朱雀这厮个性比较那个啥,急了直接上脚踹。
  “啊——”朱雀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立刻捂着眼睛缩到青龙后面去。
  “跟你说多少遍了,啊?不要直接踹男子的房门,万一对方没穿衣服怎么办!?”青龙一面训斥着,一面看着屋子里——什么东西让一向大胆的朱雀做出这个鬼样子。
  还真——没穿衣服啊……
  “白泽,你做什么呢?”这山顶上的又不热。
  “你们……”白泽无语中,脸上惨白,嘴角挂了一丝血迹,衣襟上也沾染了两滴,不等朱雀问什么,便软了下去。
  “小白(白泽)!”
  由于他的属性不一样,女娲在造他的时候为了开发他的能力,只好把他其他方面的力量全部转换,其结果便是纵使他的修为已经很高了,却还是每次月圆都难以维持人形,当然也不是完全兽化,只是头顶上长出一个小小的同样洁白的犄角。
  长犄角的过程痛如扒皮,容不得半点打扰,朱雀这一脚踹开大门,白泽突然便岔了气息。
  青龙自然是心无杂念地全心施救,但是对于一个处于危亡边缘的人来说,这个可以依靠的怀抱,是多么值得留恋。
  “谢谢……”青龙的水属性与他比较相近,输了许多真气连青龙都微微有些吃力之后,白泽慢慢苏醒过来。
  “小白你怎么回事啊……”朱雀刚想问,被青龙一个手势止住了话头。
  一直到白泽缓过气了,他缓缓说道:“多谢二位今日前来送别。”
  “你怎么知道——算了,这是你的强项不是,那什么,听说你要走了,我们从仓库里A了些好东西来哦。”朱雀献宝似的晃了晃手里的罐子。
  白泽侧耳倾听,笑道:“A了这个来,你也不怕娘娘心疼。”那可是西王母新送来的啊。
  “送你嘛——封印都解开了,可不就是等着我们去拿!”走拉走拉,我们去一个好地方哦,我也是新发现的,除了青龙还没人知道的。
  少女明丽的身影在月下翩迁而舞,白泽可以感觉到身边的人眼眸里的深情凝视,里面全是那个火红色的曼妙身姿。
  “怎么,还难过吗?”朱雀见他皱了皱眉,心下有些歉然。从来不为这种小事伤神的她,还是头一次对一个人抱持着歉疚,虽然这个歉疚的保质期有点短……
  青龙抱着长枪一言不发地坐在长廊上,狭长的眼睛掩在长发的阴影里,朱雀跟他坐在台阶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甘露。明明只是微醺的露水,朱雀却越喝越失态,搂着他的肩膀先是嘻嘻哈哈地笑着,然后又埋首在他的怀抱中嘤嘤哭泣着。
  “你说你,目不视物,不能远行,不能久立,怎么天下的命运,靠我们哪个不行,非要靠你个残废。”朱雀调笑地抚过白泽的脸,眉目间光华流转,看了看白泽空濛的眼,狠狠地灌了一口。
  “何以我们呼风唤雨腾云驾雾,命运却只能受制于凡人?为何?”摇着他的肩膀,朱雀娇媚的脸庞哭得梨花带雨。
  “这是女娲娘娘的命令,日后这土地上的统治者,只能是人类。”白泽淡漠地饮下一口甘露,轻轻抚摸着朱雀火红的长发,安慰道,言语间,流露出浅浅的哀伤,一如他苍白的肌肤。
  一直到后半夜,朱雀在白泽的安抚下睡着了,青龙仍然没有言语。倒是白泽干坐得不好意思了。
  “好歹朋友一场,异兽见面的机会也不多,吾要走了,汝不陪吾说说话?”
  青龙静默着,走过来端起朱雀喝剩下的残露,一饮而尽,拿过白泽的杯子也是仰头干掉,“这东西有什么好喝的,我宁愿去喝东海的海水。”话是如此,却将剩下的甘露一饮而尽,大有气吞山河之势。
  “你看到了我们的命运。”
  “是不好的结局。”
  两句话,都是及其肯定的陈述句,仿佛他才是预言者。及其笃定地看着白泽空濛的眼,轻轻说道:“我知道了。”他知道白泽是不能泄露天机的,故而也不强求,“只是,你是否从未想过预言以外的事,白泽。”
  “什么意思?”白泽安静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些许的慌乱,青龙的个性他清楚,他这样说,定然是要做什么。
  “你看着吧,会有改变的。”说这句话的时候,白泽看不到青龙握枪的手爆出青筋来,“以后月圆之夜,找个靠得住的人陪伴着。”

  表白~

  他定定得看着白泽的脸,那话语,说得誓言一样笃定。
  然后,白泽如同辅佐每一个他辅佐过的君王那样,带着满腹经纶,带着一腔赤诚,来到轩辕的身边。只是他的心中,早已经悄悄诞生一抹别样的情绪,连女娲都不知道,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只是这个轩辕,与他之前预见的众位君王都不一样,他的雄心壮志,他的雷霆手段,对白泽而言,都是陌生的感觉——他献上灵图的第二天,就给那些不容于世的异形以灭顶的打击。
  轩辕以他过人的智慧和手段,以人类的力量迅速荡平了有熊周围的妖兽势力。
  可是白泽,每晚都能听到无数生灵的哭喊。对他而言,每一个生命都是一样的,这是他自存在起,女娲便植根于他灵魂深处的信念。
  更让他恐惧和担忧的,是梦境中日复一日清晰的画面,而现实也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命运始终朝着轨迹一步不移地前进着,这样下去,他的梦境,终有一天会成为现实……
  实在无法再在轩辕身边呆下去,撩下一句“臣本是来献灵图以保江山的,既然现在任务达成,也该回山复命”便化光离开。
  ————————————————————————————————
  一个噩梦惊醒过来,一脑门子冷汗,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心中慢慢成型。
  我怎么能,眼看着你死……
  眼看又是月圆,其实自从上次,他发现自己在力量陷入混沌境界的时候,眼前出现模糊的景象,不同于预见,这个景象模糊,却真实。
  那个大胆的想法慢慢汇集成四个字:想要见你……
  真的,自己所求不多,只要能看见一次,就一次,他什么代价也愿意付出。
  趴在地上喘息着,识海里如同灌满了岩浆,眼前的景象一步步将他的精神逼向悬崖——到处都是残破的尸体,到处都是食人的妖兽,到处都是洪水,天崩地裂的世界末日景象,好友逐个死去,无一幸免……
  不,只要过了今夜,长出了犄角,这些景象就会离开的——刚刚这样一想,那些已经很淡薄的古早以前的记忆,那些旷野那些山河,就又稀薄几分。
  本来,淡去了就淡去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如今,却如同一根救命稻草,不知道在纠结什么,却总是想牢牢抓住,如果连这些都没有了,那么他为之牺牲为之努力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头一次这样固执地想要凭借这些微薄的记忆抵抗着什么,想要凭借抵抗来改变什么。至少,不要这样一步一步地朝着命运既定的方向前行,至少不要在看过无数次残酷之后,束手无策地看着他的发生。
  他发现,只要他一想要留住什么抓住什么,那些向头顶涌去的力量就会滞留下来。这样的话,是不是——脑海里灵光一闪,轻轻地念着:“想要看见……”
  ——那些好不容易冲到天灵的力量,立刻在身体里膨胀起来。说不定,这样下去,就可以看见了呢,说不定,命运也是可以更改的呢,说不定,我们就都不会死了……
  不,这些都不是理由,没什么好可耻的,想要见一面而已,远远地见上一面就好……
  待得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之后,真是难以抑制心中的狂喜。
  在月光下穿过一条又一条回廊,终于找到了青龙。
  原来,他是这个样子的人,银铠长枪,寒气逼人,练枪的他,有一种无法逼视的属于男人的美——原来真的有一种真实的感觉,来临的时候,一切苍生大义都是狗P。
  枪尖挺在白泽的眉间,眼看头破血流之时,青龙及时收枪,“白泽?”他听到背后有人,还以为是朱雀,朱雀常常这样跟他玩,所以当预料中的接招没有来临时,借着月光才看清眼前的人,居然是白泽。
  只是,好像又不是他,总之,和平时看见的他不一样。
  是了,他的眼睛,居然能够这样与自己对视,那绝对不是错觉,本来还遗憾,如果他的眼睛能够看得见的话,那些灵动绝对能增色不少。
  只是,当真如此时,那眼睛怎么会这么哀伤,连青龙这样粗线条的男人,都能感觉出来的哀伤,即使他脸上还带着欣喜的笑容,即使脸颊因为跑过来的还有些微红,即使一切都昭示着他的高兴雀跃,那哀伤,却比北冥的水还要刻骨。
  “你怎么在这里,不是,你怎么能够看得见了?”
  而白泽,却呆呆地看着他的脸——怎么会,居然是真的,他那么痛苦求来的真相,居然真的这么毋庸置疑,他第一次开始痛恨为什么要在一切尚未开始的时候,就看到残忍的结局——青龙的脸,青龙的身形,居然和他最后一次噩梦里清晰的画面里壮烈而死的男子一模一样,那个男子,还对着自己露出一个微末的笑容。
  “为什么……”白泽盯着他的脸喃喃自语,颤抖地伸出手指抚上了青龙的脸颊,“你别动。”——温度偏低的肌肤是真的,沉稳脉动的生机是真的,男子困惑的神情也是真的……
  有没有什么是假的……
  被个男孩这样摸脸,实在是有够恶心有够奇怪,青龙避开他的手,薄怒道:“干什么呢你,不是说你下山了嘛,什么时候回来的!”
  但是白泽并没有理他,好像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白泽本就比青龙矮,青龙故作轻松地左看看右看看,见白泽还是很不高兴的样子,开解道,“你怎么了,回来就回来了,不会怎么样的,娘娘那里要是说不过去我帮你说——”
  “青龙,为什么是你……”白泽再度抬起的眼眸里,居然有些淡淡的水汽,隔得这么近,青龙几乎可以看到那些水汽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白光。
  “什么为什么?白泽你是不是生病了,还是受伤了,走,去碧水台。”青龙似乎完全忘记了先时被白泽触碰的不快,一把拉着白泽的手要往碧水台方向起飞。
  “放手!”许是因为气势和态度,白泽居然挣脱了青龙,将身子往石柱的阴影中微微瑟缩——他怎么可以还是这样嬉笑的态度,自己担心得要死受了那么多痛苦,终于能“见”到他,他怎么能是这样毫不在意的态度!
  “你到底在干什么?要知道你就这样跑回来了且不说娘娘那里怎么交代,天下局势要怎么办,若不是你能料敌先机,娘娘怎么谁都不派偏派你去?”
  “那不过是因为我知晓万物……”
  “你自己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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