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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能局调查报告书-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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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的有够累……”颓废走在回家路上，水凡踏着缓慢步伐边敲着僵硬肩颈。
为了“规劝”思考走向奇怪道路的花痴学姐，他持着老爸不断教导的“我为人人，人人为我”家训，耐着性子跟对方谈了一下午，谈到他觉得自己缺失的“水家善心”，必定在今天从他的血液基因里突破重围杀了出来，他想阻止也无法阻止。
“唉……”可是还是很累啊……
死就死，不过就是换个躯体，他干嘛这么费心！？
绕过几条小巷，他一路走到管辖区边界上的一栋民宅。外围是石砌矮墙，矮得行人可随意见到里面的两层楼房屋，及门口一小片花圃。房屋样式则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就算盯着看十眼，一般也顶多能说出个大门、窗栏位置。至于外观设计……则和这条街内至少二十户以上一模一样，方方正正，白白洁洁，绝对保证平凡得不会被宵小看上。
打开围栏大门，一路穿过小花圃走到房屋大门前，他如往常犹豫了半秒，按下电铃，在通话那端出现接听音效时，缓缓开口，“我为人人，人人为我……”声音无奈而飘渺，却又要维持一定音量。
自从他老爸发现他对人无爱、对灵无心后，深怕他有天误入歧途，因此规定他每日进家门前一定得背十条家规不可。
拜托……冷血一点才不会感情用事！要是他三天两头为鬼怪的遭遇感动落泪，那还执勤个屁！？水凡在心中愤恨不平地想。
“孔子的中心思想是个“仁”……”顿了顿，他努力转了转脑袋，才终于挤出下一句：“……打败邪恶偷渡，还我清静河山！”妈的！为什么每个月背的都要换新！？
一面背诵，他注意到住家外面的行人好像放慢了脚步。
看屁啊……没看过有人“面门思过”吗！？
基本上为了自家安全，从围墙范围开始一直装设有“特殊防护”，就算是家暴或家庭式卡拉ok，基本上庭院以外的人是无法听到内部声音的。老实说……如果不是他老爸那么爱家暴，他觉得这东西还满好用的。尤其是在他背家训时。
“护卫三界和平……修身治界平偷渡。”应该快念完了，他老爸应该不会嫌他太小声吧？毕竟通话那端一点声响都没有，让他有些疑惑。
他下一句还没说完，大门就在他眼前弹开了一条小缝。
“我还没说完……”他老爸何时这么善心大发，没念完十条家训也放他进去？
又向前走了一步，他眯起眼开始观察开启的门板。
不会又是他老爸的诡计吧？上回故意跟他说要废除入门密语，害他一进门就被念，说什么侥悻之心不可有，真是莫名其妙！
但是这大门看来很无害啊……
感觉庭院外缓下脚步的人愈来愈多，在这下班时段，就算厚脸皮如他，也觉得有点不爽了。
沉思十秒后，水凡向后退了三步，脱下一脚球鞋，用力往门板上扔去。
咚～
球鞋撞上门锁后，跟着地心引力掉到地上，还顺道转了两圈。
至少门上没有乱七八糟的电力装置。水凡边捡起鞋子边肯定。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不能低估他老爸的无聊程度……
瞪了眼背后因他这串动作停下脚步的路人，他拉开大门，在无数好奇的眼光中走入自家小屋。
哼！他的脸皮至少有一定厚度，别以为这样他就会害羞什么的！
才脱下鞋，他就见自己那个整天锁房内，号称资讯天才，实际ACG宅男的弟弟—水壑从楼上飞奔而下。
水凡一向是不齿宅男的，当然……他自认自己偶尔看漫画和动画的行为，绝对沾不上宅这个词。
眼见高出他一个头的水壑向他直冲而来，为避免被撞成肉酱，他直觉一喊：“我今天没带新电玩回来！”
话一出，对方一脸讶异地停下脚步，有点呆然地对他开口：“你进来啦？”接着表情转为气愤，“害我游戏停在那里，搞什么！？”
此语听得水凡一头雾水。
就算他没带新品回家，也犯不着不想他进家门吧？这年头，亲情在ACG面前真是一文不值啊……
没在意呆站门前的水凡，水壑很快转身往楼上跑，嘴里碎念着：“门开了就会进来啦！干嘛叫我去叫？只是消音系统坏掉而已……”
水凡希望他听错了，像是耳背之类的。消音系统不就是他们家门口，用来防堵声音外传的吗……？
厚脸皮的水凡，此时脸上多了很多条黑线。
在水凡仍考虑着要不要深究“消音系统究竟是好的还是坏的”这件事时，水壑再次一脸不善地跑回到了他面前。
“喂！老爸叫你回房间等他，有重要事情！”水壑急急讲完后，又想往上跑。
“等等！什么重要事情？”想拦住对方，水凡对于他老爸的“重要事情”一向敬谢不敏。
“我怎么知道！反正叫你回房间啦！”愈来愈远的声音忽然顿了顿，“喔对！老爸还叫你不要乱碰东西！”
“啊？”水凡脑中的雾水愈来愈深。
什么叫不要乱碰东西？那不是他房间吗？有什么东西他碰不得？？？
疑惑，疑惑，加疑惑。水凡脑中出现千千万万种预想情节，像是他老爸在他房间放置新研发的训练装置，或是上个月刚生产的爆破灵能弹。但不管他怎么想，他都觉得情况不妙。
如果是生在一般家庭的灵能小孩，必定不会有这些无谓的担心。可是他是水凡，老爸老妈都是首屈一指高人一等的灵能者，上有正正得负的无灵能力者姊姊一枚，下有还是正正得负的无灵能力者弟弟一株。所有父母的期望，很不幸地全放到了他这唯一继承高灵感体质的小孩身上。为了锻链他的灵力，他那杀红眼（？）的双亲，可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父命难为，水凡知道自己毫无选择。叹了口气，他还是乖乖的往自己二楼的小卧房前进。
06
美人，陶瓷美人。
这是水凡见到他房中躺着的人时，脑中出现的第一句话。
但这毕竟只是一时绮想。水凡坚信世上的东西，美丽绝非纯良，更别说如果“美丽的东西”是从他老爸那里来的。
果然……当他看向那张美艳如花的脸时，一张冷凝的表情蓦然闪入他脑中。
“干……”……是那个该死的移民长。
目光快速扫过室内，确定房内没有任何不该有的灵体后，他才走近那个彷佛尸体的身躯，伸出手……戳了戳光滑平整的陶瓷脸颊。
“……”
是尸体。
还是他今天过见的人的尸体。
“干！”再骂一次。一定有人要陷害他！
但过了两秒，他才想到这莫名其妙出现的“遗体”是他老爸送来的。怎么想，他老爸都没道理诬陷他。他记得这个人叫盛千曜，那么……盛千曜的尸体为什么会送到他房里？难道要他帮忙调查死因吗？
困扰地搔搔头，水凡觉得这八成又是他老爸抢业绩的结果。地区的移民长被做掉，一般会先送灵能局的验尸间验尸，或是找寻原灵体调查。身为暗部人员，接受任务调查是正常，但除了书面报告，第一时间就收到尸体实在不合理。
有什么理由吗？水凡开始打量那具美得不像尸体的尸体，甚至用手拉起完全没有僵硬迹象的手臂，好奇地转了又转。
“不是叫你别乱动东西！？”
在水凡赞叹不知哪家殡仪馆的防腐处理做得这么好的时刻，背后忽然传来严厉的怒骂，让他吓得当场摔下手中的“防腐手臂”。
此举让对方更加气愤，接着又是一句大吼：“几岁了还这么不小心！谁说你可以摔那只手的！？”
水凡无辜地转过头，正好和坐在轮椅上的中年男人正眼对上。
“老爸……我只是检查……”声音小弱蚊蝇。
他水凡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老爸和老妈。一只尸体的手臂而已，何必这么凶呢？他是他儿子啊……
“我有说你可以检查吗？”水洛挑起浓眉，瞪着水凡。
“没有……”低下头，水凡表现出忏悔的样子。
老爸说的都对，老爸要什么答案他就给什么答案，这是这么多年来他学到最有用的东西。
冷哼一声，水洛才收起过大的音量，“坐到一边去。”
“是。”乖乖坐到一边的椅子上，水凡顺道在背后比了个中指。
水洛将门关上，轮椅移到房中央，“这是艾丽诺地区的移民长—盛千曜，你们应该见过。”
“嗯。”莫多言，莫多话，此为上上策。
虽然他觉得有没有见过盛千曜一点都不重要，反正人都死了。
“今天下午他的尸体在文学院舟墨大楼三楼被发现，经过管理局同意，暂时放置这里。”
水洛说得振振有词，水凡听了只想问：“这里”指的是他们家，还是他房间？
但聪明的他依旧不发一语，反正听就是了。他在心里覆诵：老爸是天，老爸是地，老爸说的话他水凡绝对遵守。
“虽然经过处理后，这副身体能以假死状态保存，但以后你在这里作息要小心，不要弄坏他。”
水凡抽搐了下嘴角，当然这不会让水洛看到。
弄坏？他要怎么弄坏？果然是要放他房间……敢情是他们家坪数太小，没地方放这垃圾。……等他老爸走，看他怎么把这家伙塞进衣柜里。
“事发的细节，我让盛千曜移民长亲自跟你说明。”水洛说完后，拍了拍放在腿上的铁笼。
水凡的眼角跳了下。他可没看过灵体是装在……嗯……这么像鼠笼的地方。况且他怎么看，都怎么觉得鼠笼里只有一只肥肥的枫叶鼠？
像是回应水洛的话，笼中的枫叶鼠在水凡的注视中缓缓趴下，接着……断气。
水凡敢发誓，他确实看到那只肥鼠的身体在一瞬间停止了呼吸。
很快地，一抹透明的形状自老鼠身体里窜出，最后在他面前凝结成形。五秒内，他记忆中那个冷得像鬼的表情，便复印般出现在他眼前。
“想不到那么快又见面了，水凡学弟。”冷得像鬼的脸上的嘴角动了动，发出诡异好听的男低音。
“是啊……”水凡努力挤出客套笑容。
真可惜……灵体还没和新肉体同化，不然他就可以看到这张美丽到人神共愤—其实只有水凡自己愤怒—的脸转化成肥肥胖胖的枫叶鼠貌。
“水凡。”水洛忽然插上一句。
“是！”水凡马上反射性回话，表情也严肃起来。
“为了盛移民长的灵体安全，所以暂时用新肉体当障眼法。仔细听移民长的描述，才不会漏失细节。”深知自己儿子本性，水洛再度落下狠话，“这个事件跟你今年的考察有关，好坏你自己斟酌！”
“好！”好个屁！每次案子都老爸在接，辛苦的却是他这个执行小咖！
水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将装着“鼠尸”的笼子放在水凡满是纸张的书桌上，才退出了房外。
待房门再度关上，水凡重新看向站在一旁打量他的灵体，“嗯……随便坐，不要客气。”虽然他知道灵体站着也不会比较累。
“没想到你是水专任长的儿子。”冷得像冰的表情不动如山，盛千曜轻挑了下眉才在床边坐下。
“我也没想到……”水凡忍不住低语。
有时候他真觉得自己不是老爸亲生的。
“你说什么？”盛千曜疑惑自己刚才听到的。
水凡马上打起笑脸，“没什么……我是没想到自己能接到这么重大的任务。”
点了下头，盛千曜接着说：“你的绩效在暗部里数一数二，我也略有耳闻，只是不曾想过会在自己辖区遇到你。”
暗部在灵能局属独立体系，因此一般行政人员并无权参与和接触。这次是因盛千曜已成为案件“受害者”，才有机会与水凡的真实身份见面。
“不敢当不敢当，只是尽力而为。”说着像武侠漫画的对话，水凡心里其实爽得不得了。
盛千曜盯着水凡，心底有种怪异的感觉。虽说灵能局里多是年少有成的职员，但以他耳闻的这个暗部人员资历，怎么都该是成年老手。因此当他看到水凡时，的确有些惊讶。
盛千曜的推论并没有错，以寻常灵能者十岁出现灵能，数年培育，能在成年前加入灵能局都已是佼佼者，更遑论累积资历。而以水凡的年纪，若不是传闻太过，就是拥有傲人的天赋。
可惜盛千曜并不知道，水凡除了拥有过人的天赋，还有两个热衷于培育菁英的父母。在“非人”的培育下，水凡确实在幼儿阶段就“被迫”接任务，造就不斐成绩及诡异的暗部传说。
07
“那盛移……盛学长今天遇到什么事？有看到凶手吗？”水凡收起傻气的笑容，直接进入主题。
问案归问案，关系还是要拉，怎么说同僚关系都远比不上同侪关系。虽然他们之间的同侪关系，有点远……
听到水凡的官腔官语，盛千曜才勉强将眼前的人和耳闻的资历重叠上。
“下午4点多我去舟墨大楼开工程会议，途中一个人暂离会场。”
“去撇……不是，去上厕所吗？”抽出书堆中的笔记本，水凡貌似认真的打岔。
“……对。”盛千曜见水凡在笔记本上画出了个扭曲的直线，标了几个点写时间，接着在四点那一处写上“尿尿”两个字。
他的眼皮忽然跳动了很多下。眼前的人和耳闻的资历再度分了开来。
“上完厕所有洗手吗？有照镜子吗？”水凡完全没注意到盛千曜微变的脸色，继续问话。
“有……”难道还要问他之后有没喷芳香剂吗？盛千曜惊讶发现自己此刻的多想。
“那有喷芳香……”
“有。”所以在水凡还没问完前，他就干脆回答了，并且为自己的预知感到无奈。
“喔……”瞪着骨碌碌的双眼，水凡歪了歪头，又问：“那在厕所有跟谁聊天吗？”
盛千曜思考了几秒，接着一口气说：“没有遇到人，上完厕所直接回会议室，在经过第二大楼交界处听到电梯有声音，停下来后电梯门刚好打开。我看到对方的瞬间就失去意识，但后来却不记得对方样子，应该是死亡时冲击太大，导致记忆的损失。”顿了顿，他因为水凡愣怔的表情，忍不住微扬起嘴角。平日冷凝的表情，倏地添上无数艳色。
才自资讯冲击回神的水凡，接连受到“美景”攻击，过了一秒才抓回了正常表情。
一定是待在家里太放松，才会反应变慢。他想。
了解自己容貌影响的盛千曜，马上意会出水凡刹那间的反应，蓦然有种诡异的得意窜上心头，笑意不由得更深。“目前身体的记忆追溯不回，但是局里对敌人没有伤害我灵体一事存有疑惑。”
这次水凡已有免疫，赶紧找话接上，“这的确很奇怪，对方只是单纯杀死你的肉体吗？”这么奇怪的事，赶紧记下记下。
“但是肉体损伤却不大。”笑容淡去，盛千耀眼中闪过几抹锐色，“对方应该是直接攻击灵体，导致灵体与肉体分离过久，而终至“死亡”状态。”
在笔记本上胡乱记下一些字，水凡又问：“你的尸体经过多久才被发现？”
“大约一个多小时。”
水凡闻言反射回：“都没人找你？也没人经过？”
“舟墨大楼这几个月在整修，只有校务人员会使用。其他人可能认为我有事先离开，所以没太在意。”
“真没人缘……”顺口低喃，一秒后水凡才警觉地抬头瞄了面前的人一眼。
盛千曜像是没注意到他的话般，表情没什么变动。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大概获得了必要资讯，水凡对调查另有打算，因此转而问另一个关键问题。
“帮助调查是我主动提出，所以暂时会住在这里。”盛千曜盯着他，语气严肃而肯定。
“喔。”水凡表情没变，心里却因为这能预知的结果感到哀伤。
他的房间已经很小了，还要分给一个冰块脸的陌生人！
“你的身体……？”瞥了一眼旁边的“尸体”，水凡问。
“身体暂时做了假死处理，没有外力破坏下能保持半年。另外灵疗属也在我的身体设下修补结界，大约不用半年，就又能和我的灵体结合。”盛千曜看了水凡一眼，让水凡有种背脊发凉的感觉，“这期间得麻烦你们帮忙“照顾”。”
“没问题没问题，身为政府员工，鞠躬尽瘁本来就应该，更何况是为了盛学长！”水凡再度露出表里不一的热烈笑容，打着官腔回话。
天晓得他多想把那个烂身体塞入衣橱底，眼不见为净。
“听那死……”打住，转语气，“我父亲说，你目前暂住在那个“身体”里避风头是吗？”水凡指了指桌上摆明已经挂点的鼠尸。
“是的。这样也方便你带我到学校去一同调查。”
盛千曜说得认真，水凡却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开始隐隐作痛。
虽然艾丽诺大学并没规定学生不可带宠物上课，但是一个男生养枫叶鼠当宠物，会不会看起来……太娘？
算了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这必定经过他老爸的同意。既然他老爸已经同意，他水凡只能遵从不能反抗。随缘随意随便他，反正他水凡遇山挡山，遇水挡水，山水一家亲，半年啊……一下就过了。
“那盛学长现在是要先洗澡，还是要马上就寝？”
话题差不多结束，水凡伸了伸懒腰，摆明了自己房间要轻松的姿态，主动起身拿了浴巾才转向盛千曜的灵体。
“……”挑了挑眉看向鼠笼，盛千曜开口：“帮我准备一小盆热水，肥皂和毛巾，我在这里自己洗。”
“好。”弯身从柜底翻出积了几年灰尘的手帕，水凡转身走去浴室拿了小块香皂和一碗温水回来，说了“请用，别客气。”就再回浴室洗澎澎去。
至于盛千曜要怎么自己“洗澡”，他就管不着了。希望他回房时，“枫叶鼠站着洗澡刷背”这种违背常理的事已经结束。
后来他才知道他的担心是多馀的，因为盛千曜是维持灵体状态帮“鼠尸”擦澡，而不是附身回去洗……
因为盛千曜的到来，水洛也没叫水凡下去吃饭，只是请水壑端了饭菜到他房门口，让他们继续在房内吃饭培养感情。
吃完饭—主要是水凡一个人吃后，水凡终于看到盛千曜的灵体回到老鼠身上。一直到睡前，他们都没在聊上半句。第二天没考试没功课，水凡也只是看了几部卡通后，就疲累地上床睡觉去。
因为太快入眠，所以水凡并不知道，在他熟睡后，一抹灵体又从鼠身上离开，站到了他床边。
灵体看向水凡的目光带着深沉估量，一会儿才转身去翻出桌上的旧笔记本，一页页仔细地阅读。
08
睡了一夜好觉，水凡第二天早晨扔闹钟时，力气用得小了点。原本神清气爽地起床，在他看到书桌上大大一个鼠笼时，差点想再躺回去梦里滚一圈。
反正今天的课也不重要，翘一节也无所谓。水凡坐回床边垂死挣扎。
考绩考绩……
水洛的话蓦地闪过水凡脑中，躺平的身体又自动坐了起来。
也许这不只关于他的考绩，而更影响着他老爸考绩，如果搞砸，他八成又会被痛扁一顿。
“早安，水学弟。”
不断烦恼未来悲惨的生活，导致水凡见到那个从鼠笼里冒出的家伙时，差点挤不出该有的笑容。不过水凡毕竟是水凡，官场客套的招数也不是运用一天两天而已，心里再想扁对方，他还是扬起一个小小的笑。
“盛学长早！”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他忍！
“我记得你今天有门英语课，是一个小时以后吗？”
虽然是问话，盛千曜的表情却肯定得很。
“是……”但干你屁事？水凡咕哝。“白天学校都是人，不如晚上再一起回现场。我下课后回来接你。”
盛千曜漂亮的脸上有明显的不以为然。“人多才好，今天校内的改变更可能关系昨天事件。”
“……那我们二十分钟后就出门。”他很会看人脸色，所以只稍瞄一眼盛千曜的表情，他就知道一切没得商量，也就不多浪费口水了。
盛千曜满意地点了点头，便把眼光移向房里的书柜。无奈去刷牙洗脸的水凡，开始担心藏在众多参考书后面的“不良刊物”会被发现。
所谓不要面子也要里子，再怎么说，他也想保持一下暗部资深人员的尊严。其他人无所谓，但盛千曜那张看来就自信过高的脸，让他一点也不想居于对方之下。
想是这么想，水凡却忘了，人们的看法来自于一个人的气质与言谈。盛千曜将与他长住，藏一时不良刊物，却躲不了之后贴身相伴露出的马脚。
用火灾逃跑的速度完成盥洗换衣，水凡在一天多未打开的书包里再塞入一本书，就提着鼠笼大摇大摆的出门上课去。
一个大男生带枫叶鼠上课很娘很丢人，但既然都一定要娘要丢人了，原本脸皮就厚的水凡很快就调适好心情，把旁人投来的眼光和言语当作无物，继续当他的懒散大学生。
校园就跟往常一样平静……另一方面来说，是一样吵杂。也许是前一天舟墨大楼的“杀人事件”被人有意压下，因此学生们完全不知校内发生了大事，还如往常一样吃喝玩笑、上课打混。
唯一不一样的，就是水凡发现教室里的女生因为“他的宠物”的出现，纷纷来找他聊天，连平常一向冷漠的好学生钟筱晓也在经过他身边时，对他脚边的鼠笼多看了两眼。
虽然盛千曜曾表明希望他将鼠笼放在显眼的地方，让他也可以顺便观察人群，但水凡觉得这简直是帮自己找麻烦，因此没有照办。
开玩笑，办案归办案，他暗部人员的低调还是要顾，更何况在杀手教授面前放个鼠笼，不等于贴张纸条在脸上写“有种就当老子”。这等蠢事，他水凡才不干！
忍啊忍，终于下了课。在学校餐厅吃了简单的餐点后，水凡提着鼠笼开始在校园闲逛。一会儿坐在操场边看篮球赛，烦了就换去图书馆吹冷气看小说。进馆前他被管理员拦下，他只好把鼠笼留在管理处，一个人进去待了一个小时才出来。他知道盛千曜在出了他家后，绝对不会离开枫叶鼠的身体，因此他也不担心那只老鼠突然暴毙，然后一只阴森森的鬼出现对他晓以大义，告诉他不应该随便丢下重要的“任务”。至于他老爸是否会知道这件事，则是在他看了一小时小说后才想起来。
虽然觉得校园内的鬼灵似乎有减少的现象，但只凭一天的判断却不准确，因此他也就只是记在心上。
回家后，盛千曜果然现身灵体，对他暗示他在图书馆的不当行为。他把那些话当作耳边风，左耳进右耳出，不上心，才轻松。
让他奇怪的，是水洛没有待在家里关心他的“进度”，除了他知道水壑应该在房里打“末日之翼”外，屋内可说是静悄悄到诡异。
晚上吃了泡面，他本来想找一些喂“枫叶鼠盛千曜”，后来才发现水洛留了一堆营养针给他，让他亲眼看到“枫叶鼠打营养针”的珍贵镜头。
等到天色暗了，水凡伸伸懒腰，在床上躺平，一专注心神，他的灵体便自肉体脱壳而出。
“我第一次亲眼见到灵体脱壳的技能。”
水凡才刚自肉体坐起，耳边就出现盛千曜冷淡的声音。
“有空我可以教你。”水凡瞥了已经灵体状的盛千曜，脱口揶揄。
半秒后他才发现不妥。
“那就麻烦水凡学弟了。”
盛千曜扬起嘴角，不知为何颇带趣意，让水凡背脊又是一阵寒。
“不麻烦不麻烦！”挥挥手，水凡站到窗边回头说：“走吧！”
“我比较喜欢走大门。”盛千曜挑了挑眉回话。
水凡这才想起一般灵体无法飞行，更别说……
“会隐身吗？”他很认真地问。
“不会。”盛千曜说得平淡，但水凡怎么觉得对方嘴角有微微上扬。
想了两秒，水凡终于想到方法。
“我们走大门吧！”走近盛千曜，他伸出双手，将灵气渐渐积蓄。“我等等会在你周遭设置隐身蔽罩，但你不要离我太远。这方法我还不熟，怕有失误。”
盛千曜轻应了声当默许，水凡便将掌心灵气逐渐改为薄雾状，一点一点飘散到盛千曜灵体周围。
灵体在空间中主要是种波动存在。隐身术是使用自己的灵能改变周遭灵波，使得周遭波动归于零，也就是无灵状态。这种高等技能相当于现实中的隐身镜，为一种障眼法。
而他现在使用的方法，等于是将他隐身的灵能分出，帮盛千曜周遭的灵波归零，是否会有破绽他不知道。他从没想过自己有天会用上这方法，因此当初在上隐身课这部分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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