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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和尚,来断袖吧-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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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消息?这时候还能有好消息?刑部那边已经上折子了,说是外公把我供了出来,本王现在在朝中的声望是一落千丈,那群翰林院酸腐儒生都掺和上了,一个劲儿地在旁边煽风点火!”
  安逸乐说着随手抄起一个物件就往地上砸,和光再一看,这满地的碎瓷片,不知道安逸乐这是已经糟蹋了多少东西了。
  啧啧,还真是跟他娘一个德行啊,生气就砸东西。想是这么想,和光脸上却挂着谄媚的笑容道:“您看是不是让这几位大人先出去歇歇?你们商议了这么久想必他们也累了。”
  安逸乐脑子缺根弦儿不假,可也没傻到和光冲他挤眉弄眼还看不懂的地步,当即明白和光是有些见不得人的事儿要禀报,便挥挥手让那几人先行出去了。
  和光待那几人千恩万谢如蒙大赦地出去之后才故意压低声音道:“安逸凡死了。”
  “什么?!他真死了?!真的啊!”安逸乐的嗓门一拔三尺高,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他的尸首呢?拿来给本王瞧瞧。”
  和光嘴角抽搐了一下,忍着给安逸乐一巴掌的冲动解释道:“安逸凡毕竟不是等闲之辈,能要了他的命实属不易,那三个派出去的顶尖杀手也同归于尽了,怎能把尸首带回来?再者说,您不是打算上报朝廷说他是被劫匪误杀的吗?那他的尸首怎么能出现在您的王府里?到时候您怎么解释?”
  “也是啊……”安逸乐笑得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上去了,坐到圈椅里翘着二郎腿,活脱脱一个纨绔子弟的样儿。
  “对了,你说那三个人都死了,那你怎么知道安逸凡也死了?”安逸乐突然问道。
  呦呵,居然能问出这问题来,还没蠢透啊。和光不得不对安逸乐刮目相看一下。说实在的,安逸乐能有今天,全是他母妃和外公惯出来的。这么大个人了,平日里主意全无,完全就是他外公手里的木偶,也无怪乎轮到安逸乐自己做主的时候说出来的话都不着四六了。
  “我是跟着他们去的,原想着不得已时出个手。没想到那三个人到底是惊动了安逸了身边那两个高人,虽然得手了但也回不来了。我观察那两人的身手,似乎这几日来大有进境,我就没敢轻举妄动。”
  “也好也好,此番本王折损的人手甚多,和光你可不能再有事了。”安逸乐也没多想,点了点头便又问道,“无名观那几个娘们呢?死了没?”
  “哎呦我说王爷诶,现在将军府里的那些道姑不是若水的师姐就是若水的师父,您说您要派出什么样的人去才能把她们一锅端了?”和光演戏就演全套的,一拍大腿俊脸一拉,活像是街巷里有苦难说的寡妇。
  “丞相进去之前才刚刚把大将军那边摆平,愣是把他从回京的路上劫回了边关。现在安逸凡已经死了,皇太子之位非您莫属,等到您登基了想怎么处置他们不行?非要现在得罪大将军,想引起兵变吗?”
  “嗯……这么说也对……”安逸乐要杀琦薇纯属是为了发泄火气,现在安逸凡死了,这个一根筋儿的家伙乐不可支,哪还顾得上几个道姑,自然也就不去计较了。
  “此等喜讯……哦不……是令人悲痛欲绝的消息,本王要赶紧进宫告诉父皇。”说这安逸乐就站起身,也没换朝服,穿着一身便装大摇大摆地就出去了。
  和光望着安逸乐的背影好笑地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这种蠢货,丞相居然还想推拒他当太子,怕是想将来自己当太上皇吧,倒要看看他有没有那个命了。”
  京城的将军府里,此刻颇有些忙乱。若水等人一早就进了城直奔此处,现在刚刚到。有些时日没见到若水的师姐们自然是拉着若水问东问西一通心疼,妙善大师也没少拉着自己这个小徒弟说话。
  可除了这喜事还有一件糟心的。今儿个一早琦薇便在自己服用的药里查出了毒药来,将军府顿时一片阴云密布。若水知道此处后一道冻死人的目光打到安逸凡身上,安逸凡立刻指天立誓这事不是自己指使的,否则便要自己当不上皇上。
  若水端着那个药碗冷笑一声:“安逸乐啊安逸乐,道爷我之前就算还有一丝不把事情做绝的心,此刻也决不会饶过你了!”
  安逸凡被强盗截杀遇刺身亡的消息传入朝中,朝野上下顿时一片哗然,当朝皇帝安钧华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
  安钧华在原配妻子死后一直很少临幸后宫,如今膝下成年的儿子只有安逸凡与安逸乐。安逸乐母家太过强大,若是他当了太子,江山社稷少不得要落入刘氏外戚手中,是以安钧华一直没想过要立安逸乐做太子。
  除去安逸乐就只剩下安逸凡了。安钧华倒不是嫌弃安逸凡生母出身太低,只是觉得这孩子心眼太多立身也有些偏颇,虽然从来没叫人抓住过把柄,可知子莫若父,安钧华心里一直不怎么喜欢安逸凡。
  这几年安钧华的身体每况愈下,这才想起选择继承人迫在眉睫。虽说抓紧时间又生了一个五皇子,可五皇子现在还是个奶娃娃,要想看出贤愚好歹还需要些年月,故此安钧华没少请方士追求长生。原想着若真是天不假年,好歹还有个安逸凡可以用用,谁承想安逸凡居然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了京城大门口。
  安钧华看着来报信的安逸乐,恨不得把这儿子一把掐死。瞧着安逸乐脸上不知掩饰的幸灾乐祸的表情,安钧华眼前是一阵一阵地发黑。
  虽然安逸乐说安逸凡被人杀了,可这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终归是无法服众,朝中偏向安逸凡一派的大臣更是不信,谁知道这是不是三王爷为了争夺太子之位使的花招啊。安钧华亦是有此想法,一面下旨让人详查此事,一面又让三法司加紧审明商陆假银子的案子。安钧华是铁了心不让安逸乐好过了,即便是迫不得已只能让安逸乐做太子,那也要把他外家就此解决掉才是,否则这大燕江山岂不是要姓刘了。
  朝中一片乱糟糟,将军府里也并不清净。
  按照安逸凡原先的计划,安逸乐派和光来杀自己,自己诈死之后,和光就应该上殿揭发安逸乐。等安逸乐失尽人心名声狼藉之后自己再站出来,到时候这太子之位还不是囊中之物。可这些日子的种种算计似乎总是不能尽如人意,好端端的若水非要横插一手,安逸凡私心是真不想答应,可人在屋檐下,正面冲突的话自己决不是若水与道虚的对手,只能一路被若水装在马车后的箱子里“运”到将军府来,这罪可受大了。更别说到了将军府之后,若水美其名曰要保护安逸凡,找了个屋子设了十七八重禁止把安逸凡给关在了里面,真跟坐牢似的。安逸凡得不到外界的消息,难免心浮气躁却也毫无办法。
  “若水,你这琴艺愈发精湛了,其中的意境更是高出之前许多,看来这一路从观里而来,你又感悟了许多吧。”
  琦薇仙子斜倚在美人榻上,听得若水一曲奏吧不禁击掌赞叹。仔细打量自己的小师弟,发觉他比上次见到自己时容貌更加俊美气质愈发出尘,顾盼之间隐隐有灵气流转,这道行是又深了一层。
  “师姐惯会取笑我。我学的东西太多,杂而不精,哪里像各位师姐谁没有几样看家本领。我这些许雕虫小技,不过是给师姐解解闷凑个趣罢了。”若水说着睨了一眼在屋子另一边闭目打坐的道虚,颇有几分不悦,“师姐只看道虚就知道了,他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可见是我的琴声不入耳。”
  “你这孩子,就知道欺负道虚老实,从小到大也就他一直不嫌弃你,你看看枯荣寺其他的和尚哪个不是见了你就哆嗦,真是不知道你背着我们怎么折腾那群和尚了。”
  若水带来的药材一早被大师姐琦玉做成了解毒的丹药,如今琦薇的身体倒是一日比一日好,眼见着是无碍了,精神也好了许多。琦薇从美人榻上坐起来对着若水招招手拉他到身边坐下道:“师父总说要给你补个生辰,可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师父师姐们今年怕是要在我这里过年了,府上事多实在是忙不过来,你看你想什么时候过?正月十五怎么样?是个团圆的日子,算是喜上加喜?”
  “师姐,生辰既是已经过了,何必还要去补呢。这宴席补不补的,我也已经十六了,更何况你怎就知道我今年没过好生辰呢,那些礼物我可是一早就都收到了呢。”
  “你倒是豁达,反观师姐我在这京城里待久了,心思倒是一日比一日重了。改天我跟你姐夫说一声,他戍守边疆这些日子我便回观里去住,也算是清清心。”琦薇仙子说着指了指屋里的绣架道:“这些日子病着,也没做什么活计,原本想着给你生辰上送过去的绣品还差一点没绣完,怎么也要补你一份才是,你且说说想要什么?”
  “师姐说的哪里话,不过我倒还真有件事想求师姐帮个忙。”
  “难得你也有求人的时候,说来听听。”
  “师姐可还记得我带来的那只墨狐妖晨歌?”晨歌自从随着若水来到将军府,整日里缩在若水房中不出来。若水便是拿烧鸡哄他也不肯动劲,一天到晚在房中打坐练功,除了若水教的筑基的法门便是狐族的一些小法术,几日下来倒还真有点长进。只是除了初来那天,琦薇仙子便再没见过晨歌,更没见过晨歌人形的样子,只记得他是只灵秀可爱的小狐狸。
  “自是记得,不过听你这话的意思,他倒不是你收来的精怪宠物了?”
  “我与他也算有缘分,他更是极罕见的墨狐妖,哪能收他做个宠物,我是拿他当弟弟的。”
  “呦,我们若水也会照顾弟弟了?这可真难得。”琦薇说着抬眼朝道虚那边瞧了瞧道:“你以往跟道虚端着师叔架子的时候也没见你照顾人家几分,观里的小道姑们也没见你对谁关心有加,如今倒是转性了。”
  “师姐别笑话我。”若水颇有些孩子气地摸摸鼻子,又撅着红艳艳的唇瓣用眼梢挑了一下道虚,“小和尚照顾我是他应该的,他还乐不得伺候我呢。”
  琦薇仙子看看若水又看看不动如山的道虚,只笑了笑道:“罢了,你们两个的事啊旁的人是看不明白也说不明白,随你们去吧。你接着说,你要为那小狐狸求我什么?”
  “我是想着等我这番尘缘一了便与小和尚一起去游历天下,带着晨歌多少有些不方便。原想着求师父带他回观里去(调)教,可晨儿心思单纯,若是在无名观待久了,只怕更是不长心眼了。师姐人在京城,这地方繁华,若是把晨儿留在这里也能让他长长见识。毕竟他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是出世的方外之人,而晨儿若想最终求得正果,少不得要入世走一遭,还是师姐这里最合适。”
  琦薇仙子低头沉思了片刻道:“我照顾他亦无不可,只是你之前说过,这小狐狸与咱们后院关着的二王爷似乎有些牵扯。你把他放在京城,就不怕二王爷对他再动什么歪心思?”
  “我愿是有些不放心的,可瞧着最近晨儿一次都没去看过安逸凡倒是松心了许多。他此番心里怨上了安逸凡,断没有这么好化解,若是再得师姐(调)教长些本事,安逸凡一个凡夫俗子也真的很难将他如何。更何况在安逸凡心里,只要晨儿不投靠别的有权势的人危及他的地位,那晨儿也不过就是个单纯的美人儿罢了。”若水眼神一冷,看得琦薇都有些许心悸。
  “既然你如此说,待你要离开之时将晨歌留下就是,我会好好照顾他的。”琦薇仙子说着一笑,对着若水勾勾手指示意他附耳过来,在若水耳边轻声说道:“我听说这狐族于双修一道最有心得,近日里道虚小和尚可是没少出入晨歌的房间,你和他可是……”
  修长妩媚的凤眼立时瞪得圆圆的,一张玉面被琦薇仙子暧昧的眼神瞟的红彤彤的,若水愣了半天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行了别瞪了,这爱也好欲也罢,不过是一种磨练亦是一种修行,你当就我一个能看出来啊?师父师姐她们人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我们看不懂的也只是你的心思罢了。”
  “可……”
  琦薇仙子忽然收起了嬉笑的表情,郑重地叮嘱若水道:“师父近日算的你有一大劫将近,不知是你进境的天劫未完还是另外的什么劫数。因着师父与你关系过于亲密,详细的东西也窥测不出,你只能自己多上心。此时此刻,你身边多一个能不离不弃的人,我们也安心些。”
  若水满不在乎地摇摇手安慰琦薇道:“这朝廷上的事情本就是步步危机,我原先也是不想插手的,只是我不惹红尘红尘偏追着我,我总要做一番了断才好,哪就至于说是劫数了。”
  “凭你的本事,再加上师父和师姐们,想来朝廷里的人也奈何不得你,即便是有个和光又如何,全身而退总是不成问题的。我想着劫数指的未必就是朝廷里的事儿。”琦薇仙子眉头紧蹙,很是担忧又有几分犹疑,“若水,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们?”
  若水何等古灵精怪的一个人,怎能让琦薇仙子三两句话就把底细套了出来,只说是师姐病中多思过于担心自己便糊弄了过去,又借口大半天没见到晨歌担心小狐狸了赶忙拉着道虚出了琦薇仙子的房间。
  “小和尚,你最近是不是嫌弃我了,见天的也不和我说两句话除了念经就是练功,偶有闲暇就和小狐狸腻在一起,莫不是你觉得我不如小狐狸好看见异思迁移情别恋了?抑或是你可怜小狐狸被安逸凡糟蹋了想要把自己的元阳补给他?”一出门若水就搂上道虚在僧人颈子上咬了一口。原先顾忌着是在师姐府上不敢造次,闹了半天旁人一个个心里明镜儿似的早就看透了,那便没什么忌讳的了。
  “你又在乱想什么。”道虚推开若水似是着急回屋去,这下可真是把若水惹急了。
  “小和尚,你今天不把话说明白了别想走。”说句“看上小狐狸了”纯属是玩笑,可道虚这两天的举止着实有些反常让人不多想都不行。眼下说了没两句话就要走人,倒好像两人生分得都要没话了似的。
  道虚叹了口气,停下脚步道:“你这几天忙着朝廷里的事情,顾不上照顾晨儿我才多陪陪他。他是当事人,何尝不明白安逸凡是在糊弄他,根本就不想他通过双修长了本事。他现在正是伤心的时候,我怕他钻牛角尖反而对自己不好。”
  “你哄着他也不用躲着我啊。”若水眯着眼睛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道虚,那种似乎是要把每一寸肌理骨骼都审视一遍的目光看得人浑身不自在,道虚亦是在这目光的逼迫下不得不继续解释道:“朝廷中的事儿我虽不懂,却也知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更何况你要插手的事皇储之争,我只是想抓紧练功强大起来好保护你。”
  “你是担心和光为了安逸凡会对我下手?”说起来也是奇怪,若水原是以为自己囚禁了安逸凡和光会来救人的,那十七八道禁止也是为了防和光设下的,甚至还劳动了妙善大师出手,可这等了几天居然是没见人来。别说若水嘀咕,就连安逸凡心里也没底了。
  “正是。”
  若水对着道虚那双波澜不惊的黑色眸子凝视良久,终究还是叹了口气道:“你不用多替我担心,我不会有事的。照着眼下这情形,我倒觉得和光也未必就是安逸凡的人了。”
  道虚低下头,沉默了半晌,突然走上前来抱住了若水道:“朝廷里的那些纷争本就与你无关,我们不理会了,这就出发去昆仑山找那块玉石可好?”
  道虚突如其来的拥抱让若水一惊,拍了拍道虚宽厚的背脊,若水笑道:“我就是为了能安安心心去找那玉石才要插手这些事。若是这次不给安逸凡一个教训让他怕了我,难保他以后不会找小狐狸的麻烦,不会找无名观的麻烦。那时候我们即便想归隐山林只怕都不容易。有些人,成为他头顶的利剑让他寝食难安要比教化他一心向善更加有用,毕竟,他是未来的皇帝。”
  “若水师叔,官府有人找您与道虚师叔。”若水与道虚正说着话,琦薇府上的一个小辈的道姑走了过来,站在几步之外躬身禀报。
  “这么多天才跑到这里来找我们,可见是他们没线索可查了,说起来这三王爷的本事还不小,居然能把这么大的案子拖这么多天,啧啧。”若水轻笑一声,拉了道虚的手,“走吧,我们瞧瞧去。”
  刑部尚书章丙申是个信道的人,原是不愿意来将军府上打扰的。一来这将军夫人便是鼎鼎大名的无名观出来的人,若水更是妙善大师的爱徒,贸贸然地把若水带走章丙申把损了阴德折了福。二来大将军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前阵子琦薇仙子中毒的事情不了了之已经让大将军火冒三丈差点没带着军队杀回京城来,现在又来府上抓人,章丙申真怕哪天将军还朝了和自己算总账。
  正跟客厅里背着手团团转呢,若水便领着道虚进来了,十分客气地躬身一礼道:“无量天尊,这位大人找若水有何贵干?”
  章丙申平日里见到道行高深的道人僧侣是要还礼的,此时见若水与道虚一起进来倒是不知道该按着道家的规矩来还是佛家的规矩来,慌乱之间又是鞠躬又是合十倒有些滑稽。
  “在下今日前来是有一难事想请若水道长与道虚师父帮个忙章丙申好容易稳住神和若水说话,眼睛扫过若水的面容心神又是一阵恍惚,好像被若水的容貌摄住了魂儿,一时间竟有些发呆。
  “大人?大人?”若水忍着笑叫了章丙申两声对方才回过神来。章丙申尴尬地掏出帕子擦擦额头上的汗,想错开眼睛又觉得失礼,只能看着道虚说道:“下官是想向二位询问下二王爷遇刺的事情。”
  “原来是此事。”若水点点头。
  “二位高人一直与二王爷同行,之前二王爷的折子里是提到过的。除此之外,刑部也在查尸罗寺愚弄百姓欺骗村民服食禁药的案子以及商陆假银的案子,二王爷之前的奏折里也说过二位高人可以作证。由此可见二王爷与二位的关系还是很密切的,是以下官不得不打扰两位清修了。”章丙申对着没进大牢时候的刘丞相都没这么客气过,看来倒是个信得虔诚的。
  “即便大人不来,若水也有心去三法司走一遭,二王爷遇刺那晚,若水与道虚确实是与二王爷在一起。”
  章丙申一听这话喜上眉梢。这几天查来查去,唯一的线索便是那家客栈里丢了三个伙计。可要说那三个伙计的来路,客栈的老板也不甚明了,只说听口音是外乡人,光凭着不知真假的姓名还真是一无所获。客栈的房间里一点打斗的迹象都没有,纵然是经验最老道的捕快也是毫无头绪。如今找到了人证,这案子算是见着点眉目了。
  “敢问道长与小师父,事发当晚可有异常?”
  若水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又意味不明地不紧不慢打量了章丙申几番,足足吊够了章丙申的胃口之后才在对方躲躲闪闪的希冀目光中放下了茶杯清了清嗓子道:“我当然是知道内情的,不过是碍着那晚为保护二王爷也受了伤才没立刻去三法司协助你们,说起来那来人可真是厉害啊,我在山中清修多年不问世事,竟不知道俗事之中竟也有此等高手。”
  章丙申听着这一大长串的废话心里直上火,一口血闷在胸口生生压了下去继续问道:“道长与来人交过手,定然知道那凶徒的身形体貌特征,不知这人究竟是个什么长相?”
  章丙申一边说一边瞟若水。他算是发现了,说是两人一起遇到歹人的,可眼前这个和尚是一点开口说话的意思都没有,只在一旁不停地转念珠,要想知道点什么只能指望这个道士。可这个道士倒好,上一句话说完就开始望着窗外走神,像是根本没听见自己后面问了什么,这要是在刑部大堂,章丙申就要拍惊堂木大骂若水藐视公堂了。
  “那个……若水道长……您听到我的话了吗?”
  “对了章大人,我听说尸罗寺的案子和商陆假银子那个案子也是章大人办的,不知道那两个案子如今审的怎么样了?若水虽是方外之人,但这两宗案子与若水多少有些干系,少不得多问一句。”
  话题怎么扯到这来了?章丙申又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迎上若水殷殷期盼的目光还真舍不得不回答他,只好说道:“尸罗寺的案子查来查去乃是朝中一位重臣背后操纵的,只是如今证据不足才无法将他逮捕归案。至于商陆的案子……商陆巡抚陆伟虽上了折子说此事是丞相背后操纵的,可陆伟在商陆的时候就成了一副活死人的样子,又在押解进京的途中暴毙身亡,现在仅凭着陆伟的口供就给刘丞相定罪实在是难啊。”
  章丙申说着苦笑了下压着嗓子小声说道:“现在谁不知道三王爷是太子之位的不二人选,刘丞相是未来太子的外公,这案子不好办啊。”
  “哦,原来如此啊。”若水朝着圈椅里一靠,一手托腮凤目微合不再说话,竟是闭目养神去了。
  章丙申瞧着若水屈着指节在自己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一派安恬自在的样子,自己就浑身不自在了,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假咳了两声,见对方还没反应只好开口小心翼翼地问道:“若水道长,那这二王爷被杀的案子……?”
  若水懒懒地抬起眼皮,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章丙申道:“这个案子我知道内情,但是我不会跟你说。”
  章丙申的眼珠随着若水摇摆的手指动了动,咽了口唾沫强撑着笑脸问道:“那您想跟谁说?”
  若水挑唇一笑,转手指着正北的方向道:“我要告御状!”
  当若水出现在大燕的朝堂上的时候,几乎满朝文武都惊呆了,安钧华异常失态地愣愣看着若水半晌说不出话来。
  “孝……孝敏皇后……”朝臣的队列里忽而传出低声的惊呼,随即便是倒抽冷气的声音。
  近几年新入朝的一些年轻官员并未见过若水的母亲,只知道当今圣上的元后风华绝代是大燕第一美人,如今见到若水惊为天人的风姿不禁暗自猜想当初的皇后娘娘是何等美貌绝伦。
  若水泰然自若地站在朝堂上,毫不在意周围探究的目光以及窃窃私语。一身纯白色的袍子是琦薇仙子新做的,银色的丝线暗绣着千叶莲花的图案,广袖长摆衬得若水愈发出尘。若水垂着眼眸含着笑意转动着手中的玉伞,神情颇有些玩世不恭的意味。
  道虚故意站在若水身后半步细细打量着他,每当这种场合道虚便会觉得若水人如其名,当真是如水一样,总是能顺应时势百变莫测。在无名观的时候他就是一个古灵精怪的道士,可如今站在这朝堂之上竟也有天潢贵胄的气度,不仅丝毫不显得小家子气反而更有几分俊逸不凡的清贵气质。
  安钧华到底是皇帝失神也不过是片刻的功夫,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后,安钧华开口问道:“这位小道长,刑部尚书禀奏朕说你与身旁的小师父知道朕的二皇子遇刺的内情,可有此事?”
  若水闻言抬起头来,清亮悦耳的声音倾泻而出,如一股清泉激荡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上,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惊。
  “贫道以为二皇子遇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反倒是陛下身中剧毒才是当下最紧要的。”
  “什么?!”不仅安钧华大感诧异,朝堂上的大臣无不惊惶,片刻的安静之后朝堂上响起乱哄哄的私语声,有大臣站出来请安钧华立刻宣太医,而也有人,例如章丙申,便大声斥责若水信口雌黄。
  “贫道进宫之前便听说,陛下去年将寝宫从皇宫中央的太极殿挪到了皇宫东侧的建极殿便知道陛下身体状况一定堪忧。”若水不急不许地说着,更衬得周遭的大臣心浮气躁恍如菜市场里扑翅乱飞的鸡鸭一般。
  “小道长此话怎讲?”安钧华不知怎的,听说自己中毒之后异常平静,反而饶有兴味地与若水交谈起来,也没说宣太医诊治,只对着身旁服侍的太监比了一个手势。
  “陛下乃是人中之龙,主乾,而正东方位为震,乾与震皆为阳,两两相冲阴阳不调阳火过旺,对于男子来说是大大不利,想必当初让陛下移宫之人也没存什么好心。”
  “道长仅凭这一点就能看出朕身中剧毒吗?道长可能卜算出是谁对朕下毒?”安钧华似是有心考校若水,一问一答之间倒把一群朝臣晾在了一边。
  “不瞒陛下,占卜风水之术只能得知陛下身体欠佳,具体的病因并不能知晓。贫道略通医理,今日见陛下面色微黄略带青黑,眼睛浮肿,便知道陛下是中了一种慢性的剧毒,还未危机性命只是因为剂量不够。想来行凶者是在陛下日日的饮食中下了此毒,日积月累,待到量足毒发,怕是神仙也难回天了。”
  安钧华笑了,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大殿之内。若水毫不避讳地仔细打量着玉阶之上的皇帝,觉得这个人并不像市井传言中说的那样沉迷于长生之事,仿佛放权给刘氏家族只是一种假象,可刘氏一族这些年来的风光却不是做假的。
  一个小太监轻手轻脚地走上台阶对着皇上身边的大太监耳语了几句,随后那名大太监躬身并报道:“陛下,太医院医正在殿外等候。”
  安钧华点头示意将太医宣了进来,在满朝文武的瞩目之下开始诊脉。
  若水挑唇浅笑闭上眼睛,传音入密对道虚说道:“小和尚你听到没,这朝堂上的人,心跳的可真乱啊。”
  “各怀鬼胎心思不齐,一个个心心念念的都是自家的荣华富贵,有几个人是真的担心君父的身体,生为人皇,亦是一种苦。”
  “谁说不是呢,可偏偏就有那么多人争着抢着去吃这苦,究竟是这权力的魅力太大,还是世人愚钝呢?”
  道虚始终保持着一手合十一手转动念珠的姿势,只在若水问了这句话后才微微抬起头深深看了若水的背影一眼,道:“只要还是人,心里就会有放不下的执念,只不过他们是执着于名利罢了。”
  感受到道虚的目光,若水脸上笑意更深,忍不住挑逗了道虚一句:“这么说来,你的执念便是我咯?”
  道虚收回视线没答话。
  “这可不好呢,这样放不下,你还怎样成佛?”
  “总想着成佛,也是执念……”
  若水脸上一阵黯然没再说话。
  “启奏陛下,陛下(体)内确实有毒物,依臣初步判断,这种毒物乃是来自西方天竺国的失魂草,大燕境内并不出产。此种药草若是用量少只会让人觉得疲惫没精神,长时间服用便会……”
  安钧华听了这话既无恼怒也无惊慌,反而还笑着对太医道:“你只管大胆说,此事与你无关朕又不会怪罪你。”
  “是。”太医叩首道,“长期服用此物便会变作活死人,虽则一息尚存,但对外界毫无知觉昏迷不醒。若是剂量再大一些,中毒者便会在睡梦之中不知不觉地死掉了。”
  “呵呵,朕还真是要谢谢这下毒之人给朕留了个全尸,既没让朕活受罪也没让朕死得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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