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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作者:卫风-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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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
“哦,绿松山在关外啦,这倒是件麻烦事。”
另一个声音插进来:“应该不要紧,绿松山那里住的是乌拉族人,他们一向安份,从不和边军起衅,就算新镇守大人来了,也不会对他们怎麽样的。”
“唉,话虽这麽说,可是终究还是不放心啊。”
“这倒也是。上一任的镇守将军什麽都好,就是厌烦保族的人,这些年保族的花布啊药材啊就都进不了关呢!”
“是啊是啊……”
附和的声音不少,看来大家都知道这事。
“其实是保族人自己不好,据说原来那位刘镇守小时候也是在边关长大的,被保族人欺负的家破人亡,虽然这些年保族不行啦,当年还是挺硬的啊。刘镇守只是不让保族人进来贩货卖货,没要带兵去找他们的麻烦,已经算是心胸宽大啦。”
“嘿,我说这位老兄,要是新来镇守正好讨厌乌拉族人,你老兄的生意可就黄啦。”
先前那个有点埋怨:“你这话是怎麽说的?”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另外一个打圆场:“我这老哥就是嘴臭,老得罪人,他可没啥坏心,就是顺口说说。话说,不知道新来的镇守大人多大年纪,是哪里人氏啊?”
“这倒没听说,我伯父家消息一向挺灵通,这次也只知道镇守大人这个月到任,其他的都没有听说呢。”
“哦,那就不是从别的军中调任来的,不然早就有消息了。”
“不过只听说……”那人故作神秘的压低声音:“可是个大人物呢。”
“你老兄说的,镇守大人能不是大人物嘛!”
“不是不是,”那人的手指朝东南方向点了两下:“是从那边来的。”
“哦……”好几个人同时出声,好象恍然间明白了什麽天大秘密一样。
其实他们依旧什麽也不知道。
杨丹微微笑著,把包袱垫在车壁上,然後倚著包袱,让自己坐的稍微舒服一点。
何康却在认真的听那几个人说话。
不过那些人也没有什麽新鲜的内幕消息了,倒在谈论起北樗城东的一家酒坊,说回来不如相约去那里喝一杯。
何康忽然叹口气。
“嗯?”杨丹问他:“怎麽了?有心事?”
“嗯,”何康的神情和刚才的满怀期待不一样,消沈了不少:“其实,我来之前听人说过,医士馆前两年刚补充过人手,就算我去了,未必能收我。”
杨丹点点头,他知道,来时父亲还顺口说了这件事情。
“不过,我不会放弃的!”一转眼何康又精神了起来,用力握拳:“我一定会达到目标的!”
他的这种顽强倒让杨丹也觉得动容:“你放心。”
“嗯?”
杨丹说:“你年轻体壮,又曾读书识字,医士馆不会不收你的。”
“嗯,我也这麽想。”
路上车子只停下来短短的歇了一会儿,一路没再停,大概是赶车人也觉得因为大雨耽误了行程,所以分外心急,车走的也快。车到了一处小镇上时,天已经全黑了,比这一天预计的行程快了四分之一。
雪盗在空中打了个旋,落到杨丹肩膀上。
他已经出了那间客栈的小院子,一直向东走。
“公子,你不等那车明天一起上路麽……这麽多天都走了,唔,怎麽现在突然想要赶路了?”
杨丹轻声问:“你不是盼著我早些回去吗?怎麽现在又改主意了?”
不是改主意啊!
雪盗在肚里叫苦,他是心里有鬼啊。本来想著杨丹明天晚上才会去与他的将军车驾会合,到时候也好从容的想一想辩解之语,可是谁想到杨丹会提前一天就……那,等他一到地方,自己隐瞒的事不就给揭破了吗?
出了镇子,杨丹的身形便隐没在夜色中。
并不是消失,只是,他的速度极快,有如一缕淡淡的灰烟,在夜中几乎让人看不到半点痕迹。
无边原野,莽莽群山。
雪盗陪在他的身畔。
从刚才那个小镇到他们的目的地,豚车要走大半天,可他们不过一盏茶时分就到了。
想一想,公子困在那辆车里挤了这麽些天,受了多少罪啊。
不过再等下,说不定受罪的就要改成自己了。
唉,柔碧那家夥,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这一处镇子虽然也不大,但是却和刚才那里灯火黯淡的模样不同,城门已经关闭,杨丹越过城墙,虽然这里他没来过,可是却脚下不停,直往灯火最辉煌处而去。
将军行辕,今夜所驻之处。
本来车驾只管按行程前行,但是只有少数几人知道车里其实是空的。杨丹进院子的时候当然不会大张旗鼓让人发觉。屋子里还亮著灯,外人绝对想不到这是间空屋。
但是杨丹刚刚进院子,就听到里头有人说话。
“将军也请早点歇息吧。”
将军?
更让他惊讶的是屋里也有人应声:“知道了。”
哪来的将军,而且声音居然和他颇为肖似,要外人来听,肯定相差无几。
杨丹本能的转头就去看雪盗。
他其实没有怀疑什麽,但是雪盗的心虚的缩头的反应却恰恰说明了他心中有鬼。
杨丹静静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迈步朝前走。
一个人从屋里出来,他从走廊的另一边离开。
杨丹站在窗前,屋里有人,正在走动,嗯,还有轻微的悉簌声响,似乎是在宽衣。
雪盗脸上露出无奈和讨饶的神情,小声说:“公子……”
“谁?”
窗子被推开,窗里的人一双眼澈的眼睛流露出讶异的神情。
他扮杨丹扮的也有七分相像,不细看绝对发觉不了破绽。杨丹真是又是好气又是无奈,转头狠狠瞪了雪盗一眼,窗子里头假扮杨丹样子的柔碧也咬著唇,一副胆怯的样子眼巴巴瞧著他。




翔 第二部 5

“丹丹哥,你快坐。”
“丹丹哥,喝茶。”
“公子,洗个脸换身衣裳吧。”
“丹丹哥,我去吩咐人给你做些软和热乎的点心来……”
杨丹坐在那儿,看起来并没要发怒的迹象,但是旁边两个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你什麽时候假扮了我,一路跟过来的?”
柔碧老老实实说:“出了帝都之後,你们改装,我也改装。你们还没走时我已经在车驾里了……”
“一路上没人看出你的破绽吗?”
柔碧摇头:“白天我在车里,晚上也很少和他们说话,应该是没人看得出来。丹丹哥,你别赶我走。我不想回帝都去,我跟在你身边服侍你,不好麽?”
杨丹揉揉额角:“我并非去游山玩水,边镇虽然最近平静,难说会不会遇到危险之时,到时候我无法回护你们。我不是已经交待过,让你去帝都的洗心书院读书麽?过些年你年纪再大些,行了成人礼……”
“帝都是好,可是我不喜欢。”柔碧屈下身,伏在他膝头:“丹丹哥,我就是想跟在你身边。我不想什麽前程远大,也不想什麽富贵安逸。丹丹哥,你讨厌我跟著你吗?”
柔碧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雾,看上去楚楚可怜,铁人也要心软。杨丹明明知道他装可怜最是拿手,可是……
雪盗也缩著头,一副我有错我认罪的模样,不时的偷眼看他。
杨丹很少为什麽事觉得烦难,偏偏就是拿他们两个没办法。
“算了,别撒娇了,起来吧。都到了这里,那就一起去吧。不过到地方了若是你不适应,後悔了,那就立刻回帝都去。”
“我才不会後悔!”柔碧跳起身来,笑嘻嘻的抹净脸:“丹丹哥,我去给你打水来。”
“我去拿吃的!”
两个人一个比一个跑的快,杨丹摇头苦笑,取了衣裳自己换上。
那件灰扑扑的布衣裳穿了数天,染了尘,袖肘处也有磨损。但是,却舍不得扔了。
杨丹把衣掌摺好,放进箱底。
柔碧端著水盆进来,杨丹洗过脸,柔碧又缠著要帮他重梳头发,好在已经是晚上,不用梳髻,只是梳顺了之後用丝带绑起。雪盗端了一大盘点心来,还有热汤。
“丹丹哥,这些天我也没有闲著。”柔碧忙著表功:“我也打听了不少事情,沿路来的官员,民情,我都记下来了。还有,北樗现在的情形,喏,你吃完了饭就可以看。”
挺刮的一迭竹纸上写著密密麻麻的小字,柔碧的一手字写的比雪盗可要工整端丽得多,一条一条列的清楚明白,杨丹一手拿著块梅花糕,一手翻动纸页。
“丹丹哥,你到了军中,也得有个人帮忙整理文书端茶倒水啊……”柔碧可怜兮兮的说:“就让我留下吧。哪,你看,要是你找旁人随侍,一来未必贴心,二来也不一定比我更细心能干啊。”
杨丹不置可否,既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从盘子里拿了块糕递给雪盗,柔碧殷勤的替他也盛了一碗汤。雪盗受宠若惊,连声道谢,可是柔碧的目光根本就没停留在他脸上,一径瞅著杨丹。
“好吧,那就一起去。”杨丹无奈的摇头:“不过你的相貌得遮掩一下。”
“好好!我一定遮!”柔碧眼波流转,神情格外娇媚:“我扮个虬髯大汉怎麽样?”
“不要!”雪盗脱口反对:“不行不行。”
“唔,那扮个什麽样?”
两个脑袋挤在一起嘀嘀咕咕商量起来,杨丹微微笑,擦净手仔细看碧柔写下来的记录。
柔碧记的既繁且杂,大概他白天在车里面是看到什麽记什麽,而晚上则是记下来白天的一切疏露或是落脚处的情形,连马厩里有一个外族的仆人这种小事都给记上了,应该是他觉得多记总比少记好,所以不管三七二十一全写上了。
两个人叽咕了半天,看样子是商量出了结果。
可是有的事好商量,有的事却不太好商量了。
轮到该上床安睡的时候,卧房里有一张大床,另外靠边墙有张小床,给值夜的人预备下的。雪盗和柔碧短暂的同盟关系立刻宣告破裂,扭掐滚打,结果後来是雪盗败北,可他也不愿意去厢房睡,去卷了一套铺盖来朝床前一铺,於是明明有那麽宽敞的地方,三个人还是挤在一间屋里睡了。
一早起来,雪盗和柔碧两个倒是规规矩矩的服侍他,今天就会和北樗前来迎接的人碰面,所以衣饰不能象前些天一样随便简单,好在越往西北,这里的穿衣习惯也和帝都不同,而且镇守的“制服”还算是轻巧简便。制服这词是爹爹发明的,有次盛宴之前,他捧著华服,说宴会是工作,礼服是制服……
杨丹发现自己这一次远行,和前一次并不相同。
那时候,他觉得处处新奇,几乎很少想家。
但是……这次不同。
或许这就是成长後与少年时不同。
镜子里的眉眼似乎并无改变,替他系好的软竹甲,雪盗由衷的赞了一句:“公子你好俊啊,要是这个样子去和蛮族作战,我怕战场上的人都忘了举刀光顾看你了。”
杨丹笑著说:“胡说八道。”
其实他也想要掩饰面容,但是见过他和父亲相貌的人实在不少,掩饰也无用。
柔碧扮成了个小书僮,身量不足,脸黄发枯,穿著件青布的侍丛的短衫,逼人的丽色全被遮掩住,看起来毫不起眼。雪盗穿著打扮和他一模一样,头上也系著双鬟以示他们都是未成年的僮子身份。
“丹丹哥,你看这样可以吧?”
雪盗说:“你该和我一样称公子才对,或者到了地方,咱得一起改口称将军。”
柔碧白他一眼:“这不用你操心,我自然知道。”
雪盗拎了双新靴子来,柔碧也抢过去一只,两个小家夥按著杨丹坐下,一人一边给他穿靴子。
嗯,雪盗做这种活计是最熟练的,而柔碧动作巧用力又轻柔,也穿的十分妥帖。

────────

啵,过节反而比平时忙,累。。身体还老出小毛病。。。




翔 第二部 6

除了两个父亲指派给他的侍卫,根本没人知道车驾里的将军曾经被人乔装顶替。
大道平阔,车子行的既快又稳。
路两旁群山莽莽,西北多山,农田并不多,有农人在山坡上开垦出田地来,这样的地大概是不用交赋税的,但是也非常贫瘠,地里的苗长的细细瘦瘦,和田间茂密的野草一比,简直不象样。
“公子,这里真是奇怪啊,看起来土是很肥沃的,可是为什麽庄稼却不如野草长的好?”
“这有什麽好奇怪的。”柔碧说:“庄稼没有野草的根深啊,天旱一点就要赶紧浇水,又要上肥,可是结果还是没有野草长的好。”
“嗯,说的不错。”杨丹点头:“还有一样,这些野草长久在这里生长,对这里的气候土地都熟悉了,而庄稼却是别处的种子,乍到了新的地方,此地的人大概也不是很精通农事,对这庄稼也不熟悉,自然栽不好。”
柔碧想了想:“公子,此地一向贫瘠,不过军粮不是从本地征发的,公子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啊。”
“唔。”
车里备有新鲜的水果,茶叶,酒或是衣服这些东西都是帝都带出来的,不过水果自然不能,这些应该是本地的水果,细细选过,洗的很干净,盛在一只筐里。
“嗯,这里的果子,个头儿比别处一样的果子要小。”雪盗拿起一个来,咬了一口:“唔,有点酸,不过也很爽口,公子你尝尝。”
“唔。”的确是酸的,只略微有一点甜意。
也许,这就是西北生活的味道。
风吹在脸上的感觉也和别处不一样,这风是粗犷的,干冷的,多吹一会儿,觉得皮肤紧紧的干的厉害。不过他们准备齐全,车里什麽都有,包括涂手涂脸的膏脂,茶水,一直焐的温热的湿的巾帕,倒也算是有备无患。
车里很宽敞,坐三个人也不觉得挤,雪盗和柔碧靠著车窗看外面的景致,路两边的山势越来越险要,深潭流瀑,路顺著溪走,林木深深,几乎把阳光遮了个干净。
山路窄了许多,车队到这里行的缓慢,
“公子,你看那里,桥断了,幸好我们不走那条路。”
他指的地方有座木桥,看样子新断不久,大概就是前两天的大雨,山洪下来将桥冲垮。
柔碧忽然说:“桥边有人!”
雪盗一愣,柔碧指的地方,果然有个人伏在那里,上身被长草挡住看不清,下半身却浸在河水里,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公子?”雪盗咬了下唇:“要不要看看?”
杨丹点下头:“停车歇息,你去看一看。”
车队缓缓的停了下来,有人打了水饮马,两个侍从在路旁树下垒灶烧水,雪盗远远的喊了声:“这人没死,还有气息。”
“受伤了麽?”
“手臂好象断了。”雪盗把那个人拖到高一些地方,把他翻过身来。这个人很瘦,头发散乱潮湿,身上又是水又是泥。
“怎麽了?”侍卫头领快步走过来,看到不是自己人出了岔子,松了口气:“这是个外族人。”
“哦?”雪盗替那人解开衣服料理伤处,问他:“你怎麽看出来的?”
“我在这条路上少说往返过数十次,比你知道的是多些。出了关口折向东,过了烛溪山,那边的外族人,都戴一只耳圈的。这人虽然没戴,不过一边耳上有孔,和咱们这儿的习惯是完全不一样的。”
雪盗仔细看,果然如此。那人左边耳垂上有孔,不过却没有耳饰。
“这人怕是失脚从山上跌下来了,啧啧,情形不太好呢。”
雪盗走过去说了这人的情形,杨丹微一思忖:“这里没有人家,留在这里是必死无疑。你告诉後面的车子将他带上,到了山下有人家有大夫的地方再安置他。”
“是。”
雪盗喊了两个人帮忙,将那昏迷不醒的伤者抬到後面车上,一转头问那侍卫头领:“大哥你贵姓?我是杨将军身边的僮儿雪盗,将来咱们打交道的时候长著呢。”
“哦,小哥儿不必如此客气,我复姓司徒,单名一个国字。”
“司徒大哥,过了这山,前面还有多远的路呢?”
“哦,翻过这山就没多远了,北樗关口天黑前能到,来迎咱们的人应该已经前头镇上等著了。对了,刚才那人,到镇上找个大夫给他看看。”
“其实外伤不打紧。”雪盗上车後和杨丹说:“可那人瘦的很,又不知道在这里昏迷了多久了,受了寒又太虚弱。”
柔碧冲他扮鬼脸:“你懂医道麽?不懂别乱说。”
“我就算没经过也见过嘛。”雪盗说:“以前公子带我到处游历,这种事三五不时就会遇到的。”
柔碧转头看杨丹:“真的?”
杨丹一笑:“也没有那麽多,不过遇到了,能帮就帮一把。”
柔碧点头:“是啊,放著不管,大概这人没多久咽了气,说不定戾气不消化了厉鬼呢。”
雪盗偷偷打量他的神色,小声说:“你不要又想以前那些事了。”
柔碧掠了掠耳旁的头发,袖子滑下露出一段雪白的手腕。他从前的美貌有如浓香豔脂,现在却明澈晶莹,纯粹清朗。
“对了,司徒大哥说那人是外族人呢。不知道这个跑这山里来做什麽呢?”他突然紧张起来:“会不会是奸细?”
杨丹莞尔:“要真是,你怕麽?”
“咦?我怕他作甚!”
阳光从车窗照进来,杨丹托著腮微笑,眼眸灿烂明丽,一瞬间,笑容映的整间车厢里头都亮起来。

────────

下章就到边关啦。。




翔 第二部 7

中午在驿站却没有遇著来应该来迎接新镇守的的人,司徒国一边疑惑,一边有些不满。就算这里的人大多数不知道这位新的镇守的身份来历,可是总得有知道的吧?这样怠慢,实在让人心里不由得冒火。
杨丹倒没说什麽,虽然爹爹在他来之前嘱咐他许多话,但是路毕竟还是要靠他自己去走。没本事,只有一个身份,任什麽让人服气?
“休息一下,”杨丹问:“看看驿站有没有伤药,顺便请位大夫来。”
司徒国办事很快,午饭还没摆上他已经回来了:“将军,伤药这里有一些,还有些草药,煎服可祛寒。唔,这镇上的大夫出诊去了不在家中,正好我回来在那边侧院遇著个小夥子,说也懂医道,要不就先让他给那人瞧瞧?”
“那也好。”
午饭是都是北樗风味,杨丹虽然以前没吃过,却听说过。这里的吃食自然没有帝都那样精致细腻,过於辛辣,盐也放的多些。雪盗和柔碧也不太能吃得惯,不一时司徒国回来:“将军,那伤者的手臂并无大碍,不过身体过於虚弱,所以情形不算太好。开了一张方子,等醒来可以服此汤药。不过……”
“什麽?”
“也没什麽。”司徒国暗中埋怨自己,这等小事其实完全可不必提起:“那瞧病的小夥子,想搭咱们车一起去营镇。他说要去营镇,但是最後一段路旅车是不去的。我已经作主答应了他,那伤者是就留在此地还是……”
“若晚留下,只怕此地的人不会好好照看。”柔碧说:“不如把他一起带上路,反正有那个懂医的在,也没有什麽不方便。”
杨丹点一下头,司徒国便退下去安排。
“公子你有心事?”
“没有什麽。”
“嘿,其实公子你还是有点紧张的吧?”柔碧笑嘻嘻的说,好看的眼睛弯弯如月牙:“马上要到地方了,俗话说近乡情怯啊,公子以前又没做过将军,会紧张也不奇怪。”
雪盗小声反驳:“公子什麽大场面没见过,这官也不算大,有什麽好紧张的?”
要说完全不忐忑,倒也不是。
飞天曾经想要亲自送他来,又或是请一两位资历老的将官来做这镇守的副职,无非是怕他没有经验,压不住人。不过杨丹都没有答应。
“爹爹你当年第一次去军中,也要人扶著带著才去的麽?”
“那可不一样。”飞天摇头说:“那时候我小,职位不高,和你现在不同。而且那时候,大事都人奔雷哥做主,我主要是出力气,上阵拼杀,要动脑子的时候少。”
“放心吧爹爹,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况且,万事总有第一次。”
用过午饭继续上路,杨丹上了车,听得後面有人说话,那声音……有些耳熟。
雪盗也探头出去看,再转回头来时有些惊讶:“公子,我看见认识的人了。”
柔碧问:“你认识?谁啊?我认识吗?”
“你没见过,是我们前两天坐旅车时认识的。公子,是何康。”
“是他?”
“啊,司徒侍卫说请了一位懂医道的年轻人来给那人治伤,说的原来就是他啊。”
杨丹掀起一点车帘看过去,何康正指点两个人用门板把那个伤者抬上车,然後自己也跳上车去,身手灵活,又朝站在车旁不远的司徒国道谢。
“公子,他这会儿不该走到这里吧?旅车没这麽快啊。”
“他应该是赶路了。”
他看起来比第一次下雨时更狼狈,一副长途跋涉之後的疲倦神情。
“唔,我们和这小子倒是有缘啊。”
车队重又上路,太阳不知何时隐没了,层层阴云从身後赶上来,司徒国担心了一路,但是总算天公作美,天虽然阴的厉害却并没有下雨,一直到他们赶到营镇。
这里离北樗关只有不到五十里远,若是天气晴好,从镇守府的塔楼上就可以望见北樗关所在的那道山梁。
他们进镇时天已经黑了,虽然名为镇,但这其实是一所坚城,比这几天来路过停留过的城镇都要大,城墙高而厚,城头上的兵士在点燃柴炬。杨丹看著那火光一点点亮起,忽然想起帝都的傍晚,宫人们点亮宫灯,那些灯油腊脂都是上等的,燃烧时没有烟气,也没有异味。这里不同,柴炬燃烧时有一股焦糊的臭气,离的远,也可以看见升腾的黑烟冒起来。
前面骤然响起马蹄声,迎接新镇守的人马,终於是出现了。

他们和车队迎头碰上,一行数十人翻身下马,宏亮的高声喊道:“恭迎镇守杨将军,属下等未曾远接,乞请恕罪!”
声音虽然响,有几分诚意却难说。
杨丹忽然有些懊恼,要是现在自己不是乘车,而是骑在马上,这个第一印象,应该会更好些吧?
杨丹下车时,那些人虽然都屈膝而拜,但是头却不是低著的。
“免礼。”
阴云浓厚,但是靠西边地平线处,天色却有些橘红的光。杨丹穿著一身白袍,外面罩著软竹银甲,脚下是薄底短靴,他只是站在那里,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四周昏暗的暮色黯淡混浊,而他的身影却清澈明朗,面庞身形上,好似有一层琉璃光晕,幽华流转。面前拜下去的那些人,原来整齐凝重带有威迫意味的气势,却莫名的,都消散无踪了。

──────

爬去睡。。啊啊,丹丹好俊……口水。。




翔 第二部 8

事隔多年之後,雪盗提起那天的事来还要笑。
“别的上司到任,要麽以权压人,或是以力取人,再要不是以德服人。咱公子可好,是以色动人……哈哈哈,生的好真是无往而不利啊!”
当然那时候他是没敢那麽想的,他也料不到以後会如何。
其实公子的性子才不适合坐在车中,公子更喜欢纵马驰骋。但是因为路上的安排,为了隐瞒公子其实不在车队里的事,所以才用的马车。
而且,如果骑马,又不遮掩面孔的话,凭公子那相貌气派,一路上也是够招摇的。
短短应答两句,杨丹上车,那些人在前引路,直至镇守府。
镇守府,说起来很气派,但是却出奇的破落,大门上柱子上的漆都剥落的差不多,连门口阶石边缘,不知道是碾坏还是磕坏的,再和旁边的高门大户比起来,除了一个大字,没别的长处,就算略有所长,那也是胜在“凄惨”二字上。
司徒国清清嗓子,有点不大敢看杨丹的表情。北樗是个穷地方,又总是不太平,这个镇守府也没有人去修它。
杨丹眉毛都没抬一下,北樗地方穷,他早听爹爹麾下的将官说过。那人在北樗呆了十二年,说嘴巴里一股野菜糟糠味儿能留一辈子。
“为什麽这麽穷呢?”
那人哈哈一笑:“那里向来就穷,鬼才知道他为什麽穷呢。人家在琼海当兵,天天吃不完的肉。北樗这辈子我再也不去了,那是天天吃不完的糠啊!”
车队进了府,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看到府里的屋宇比大门还破落的景象,杨丹他们一行人也没什麽意外。
一行人各行其是安顿下来,雪盗进屋看了一圈儿回来,小声和柔碧说:“连铺盖都没有。”
柔碧目不斜视,嘴唇轻微张合:“闭嘴。”
雪盗摸摸鼻子,从那个破破的屏风缝里朝外看。
“还上茶麽?”
“不用。”柔碧这回正经转头看他一眼:“茶碗茶叶都没有,橱里灶上都是空的,这儿除了个看院子的和管马厩的,连个灶上烧火的都没有。”
“咱不是带著茶叶麽?”
“那是公子的茶,有钱没地方买的好东西,白给这些人喝?哼,不是我小气,他们这麽怠慢,哪配喝咱们的好茶。”
雪盗连连点头:“正是,才不能便宜他们。”
又看了几眼,柔碧回头说:“走。”
“啊?干嘛?”
“烧水去。”
“不是说不给他们茶喝吗?”
柔碧气的直翻白眼:“那公子要不要喝?你要不要喝?”
“对对!”雪盗连忙认错:“我不喝没关系,可不能渴著公子和你。”
柔碧还想板脸,可是到底没绷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快走吧你。”
屏风外头,两个正在说话的人都听到屏风後有人笑,可是他们并不知道後头的人为什麽笑,而且,笑的还这麽好听。
其中的一个看杨丹的眼神儿就有点怪。
杨丹虽然觉得柔碧他们在後面偷听不大应该,但是也不是什麽大错。这里实在算不上是什麽正式场合正式会面。
“二位不必拘束,虽然我是镇守,但是今天初到,也没拜印,二位也还不算是我的下属,要分高低上下,也不急在今天,请坐吧。”
他可不知道,面前站的两个人里,个高儿的那个在想什麽。
镇守大人这相貌……不是女扮男装吧?咳,看起来不是。
那什麽,屏风後面那声笑这麽好听,莫不是这位将军还有家眷?不知道是他夫人还是姐姐妹妹?相貌是不是也和镇守大人一般,这麽……
另一个人清清嗓子:“大人远道而来,招待简慢不周。这个……属下们凑了份子,在城里摆了一桌,请大人前去赴宴,替大人,那个,接风,洗尘。”
洗尘二字有点名不符实,杨丹从头到脚不说一尘不染,可是那种洁净清雅哪里象赶了万里长途的人?
这简直象是南方那种风花雪月的读书人,晨起更衣之後,身上带留有净面的那种皂香呢。
嗯,的确是香……
沁人心脾啊……有心想使劲嗅几下,又怕被看出来。
“好,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推辞了。我这就去更衣,二位请稍待片刻。”
他转身进了内堂,两个来迎他的人对望了一眼。
“老四,你说这位……不会是走错了路了吧?他真是新镇守?这麽标致,这,这风吹吹就倒……”
“行了你,废什麽话,也不看看这是什麽地方!”
“这什麽地方,破地方嘛……”那人还是不甘心的小声嘀咕。
杨丹听的一清二楚。
他带来的侍卫去安顿车队了,不过,他们只能停留一天,等到拜过印正式领了差职,他们就要返回帝都了。
以後这里,就要一切靠自己了。
杨丹不独不惶恐,看著萧条破落的院子,居然还觉得有些期待。
一切都没有,有的时候,反而是一件好事。
他脚步轻快,进了後面的屋子。
天空划过一道既长又亮的闪电,将整个院子映成一片明昼。
或者,不止这个院子。
整个营镇,或是,整片北樗,都会被这道突如其来的电光照亮。
急雨浇了下来,屋瓦与沿檐哗哗的响成一片。


──────

写到那句时突然暴笑。
丹丹啊,不是娘不疼你,这个轰隆一响,闪亮登场,虽然狗血了点,但是很有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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