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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作者:卫风-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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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第一部完结)作者:卫风无月/卫风/五月/水遥/云芊


【文案】

    跨阴阳,隔生死,越三界。银凰公子杨丹,阴山令主易钧,火凤淮戈,媚鬼柔碧……且看快意恩仇,英雄血,情人泪。(不会写文案,看得自己直哆嗦……有人说,那个,大牌作家有自信才不写文案,这个,不会写和不屑写,切不可混为一谈。)


【正文】

   楔子 

  更新时间: 08/13 2006 


  …………………………………………………………………………………………………………………………………………………………………………………………………………………… 


  楔子 



  黑夜寂寞漫长 


  沈默的你 


  是否和我一起歌唱 


  歌声在空气中四处飘荡 


  想在天空中轻轻飞翔 


  飞翔飞翔 


  年轻的眼睛在张望 


  翅膀淹没了天堂 


  来自最初的愿望 


  诞生在你我的想像 


  ————《飞翔》 



  一只鸟,倘若是不能飞翔。 

  那麽,生命还有什麽意义? 

  很久之前,久到我忘记了是什麽时候,问过父亲这麽一个问题。因为,那天我才知道,父亲是一只无法飞翔的鸟。 


  父亲当时沈默良久,眼睛裏失去了一贯轻灵飞扬的光彩,最後他告诉我说,他失去了飞翔的翅膀,但是他也拥有了现在的一切。 

  我觉得十分不能理解。 

  一只鸟如果不能飞翔,那麽生活和生命对他来说,应该失去了全部意义和价值才是。 


  父亲当时淡淡的笑了。 

  他说,不是没有有痛苦憎恨埋怨绝望过……但是却从来都没有後悔过。 


  这样说的时候,我……另一个父亲走了进来。 

  不要奇怪,是,正在和我说话的是我父亲,但进来的人也是我父亲。奇怪麽?我还有两个父亲,两个弟弟。 

  一家七口,没一个女子。 


  我擡擡眉毛,爱理不理招呼一声:“爹……” 

  进来的男人看起来比我也大不了多少,天人总是如此,我家犹甚。四个爹爹都没有蓄须的习惯,所以怎麽看也只象我大哥哥而不象我的长辈。 

  他笑得很坦率,一身全是外面那种明亮的阳光的味道。 

  “行云,外城来了一批新的天马,说是名驹配种,非常神骏。下午一起去看好不好?你那匹奔涯实在是该退休了,牙都要掉了呢。” 

  父亲很自然的揽住他的腰,两个人个头差不多,身材修长纤秀,站在一起无论如何,总是看著让人舒服。 

  “好。” 

  “给你找匹最快的……”爹爹说:“我知道你就是喜欢追求速度感。” 


  父亲笑,懒懒伏在爹爹肩上不说话。下人奉午膳上来,我站起身拍拍袍子:“你们吃,我去找静静去。” 

  父亲招招手,我便走了。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种种肉麻言语亲热行止不绝,我当然不好意思在一边看著。 

  早就练成了这种机灵,他们一抱起来,我立刻就走。 


  其实爹爹他也许知道,也许是不知道。 

  父亲喜欢的……应该是风吹在脸上的那种感觉。 

  身体腾空,无拘无束的自由,飞翔的感觉…… 


  但那是不可能的,他失去了羽族人最重要的翎羽,飞不起来了……永远。 


  我低头看看自己的手。 

  我不是不幸福的,但是,父亲为了幸福,付出的代价也实在太大。 


  一边有侍从经过,躬身让到路旁,齐声道:“大公子。” 

  我点点头:“静静呢?” 

  一个说道:“三公子应该是和二公子一起,刚才看到他们在湖居那边。” 

  我点点头,他们退行几步,转过了回廓。 


  又在一起。 

  我抚下额,小静简直象个没断奶的孩子,整天缠著笙笙不放,对爹爹倒不见他有这麽亲。 

  不过……我摸摸下巴,小静虽然小,可是应该也明白,爹爹他们是很喜欢二人独处的,估计是…… 


  就要出去读书了,不用父亲教,我也知道我该开始学习,如何做一个独立的成年人。 

  可是,我抓抓耳朵,为什麽小静那个爱吃爱哭爱迷路又怕黑的小鬼也要和我们一起去啊!  

   


  第一章 


  飞鱼看到鸟折了翅膀,并不觉得有什麼可惜。 

  直至有天,鱼知道了鸟的痛,但是当时一切,已经再找不到了。 


  那个少年异常美貌,当然无花楼裏无丑人,只是他……特别的漂亮,让人移不开眼。 

  钧也说不上来,伴当问他要不要找陪酒的,他信手就指指那少年。 

  伴当去了,看他和那少年说了两句,那人往这边看了一眼,眼是丹凤眼,长眉斜飞,轻轻一扫便转了回去,却摇了摇头。 

  伴当无法,垂著头回来:“公子,他说是只在这裏挂牌子弹琴,不陪酒。” 

  钧不以为意,笑一笑说:“那倒一杯酒过去,说我点他的琴。”顺手便拿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伴当答应了一声又去了,那少年听了话,朝这边笑笑,收下银子,酒放在一边。伴当喜孜孜回来:“公子,他说谢你一曲呢。” 

  那少年凝神提腕,铮铮的琴声在指下流泄出来。 

  钧虽然於乐音上不大精,也听得出他弹的是一首春日宴,曲风平和温软,琴声极是悦耳。一曲奏罢,少年颔首为礼,将酒端了起来,一饮而尽。 

  二楼的这间花厅裏明烛花灯,那少年一张玉颜在灯下染上一层浅浅的桃子红,不知道是红烛映出来的,还是因为酒气催生。钧心裏微微一动,少年已经把头转了过去。 


  约钧来的是长澜,可钧等了一晚,长澜反倒没有来。夜渐深沉,酒座裏人只剩稀稀两个,反而是一间间的雅房裏传出隐隐的靡靡之音,欢好之韵。钧酒意有了三分,估摸著长澜是来不了,付了酒帐下楼。 

  侧侧轻风吹脸生寒,钧在楼裏一晚,闻多了酒气脂粉气,冷风一吹,倒觉得十分舒畅。 

  月光下一个人正走出无花楼的院门,清瘦纤长的背影,斜背一张琴。 

  钧在月下站了站,正想回去,忽然身後一声惊呼,接著瑶琴坠地,琴身破裂的特有声响在静夜裏格外刺耳。 

  钧回头便见那少年跌倒在地,穿黑衣蒙著头的两个人,一个接扯著他,另一个捂著他嘴向暗影裏拖。少年手脚挣动著,却叫不出来。 


  那两个黑衣人盯上这少年已经两天,认定他文弱,又是孤身一人在此。街角有口平井,是条死巷。两人将少年拖到井边,一人将他按著,扯下他腰间装钱的荷包,另一人早耐不住,按住了人胡乱撕扯衣裳,上下乱摸。 

  正数著碎银的那人乐不可支,忽然身後没了动静,回过头来:“老六……” 

  眼前一黑,这人从头至尾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倒下的。 


  钧伸手扶起那少年,柔声问:“没事麼?” 

  少年一边急急的拉上衣裳,低头道:“多谢你……”一边低头去地下把掉落的荷包捡起来。 

  月光映得他顶心的头发水滑生亮,钧心裏又是一动。 

  “你住哪里?” 

  “西门外,平直裏。” 

  钧微皱起眉:“这还有五六裏路,你就一个人走回去麼?” 

  少年抬起头来,微微一笑,贝齿在月光下晶亮一闪:“公子刚才不是已经把坏人打倒了麼,这条路我天天走,没什麼要紧的。” 

  钧看看月色:“我送你。” 

  少年想了想,没有再推辞。 


  青石路被反复踩磨得光滑,在月光下一闪一闪的有些潮湿的水光。 

  钧没有说话,少年也不做声,靴底起落间有规律的脚步响。 

  “前面……就是了。”少年回过头来小声说:“多谢公子。” 

  钧忽然神使鬼差似的,说道:“我叫易钧。” 

  少年点头说:“我叫杨丹……公子,天黑风冷,回去时还衣多留神脚下。” 

  他朝巷子裏走去,钧看他的身影在墙的暗影裏隐没,宛如旧梦。 


  天上的弯月有些莹莹的紫色。 

  又有妖异之兆。 

  钧看了看天,沿著来时的路向回走。 

  凡人在这裏讨生活的不是没有,但总有几下子能防身保命。那杨丹却极是柔弱,在这裏谋生可不易。 


  钧走得不快不慢,月上中天时,才堪堪走到府门外。 

  却见府门大开,灯火通明,裏头人声喧哗,易钧心知有变,大步迈上石阶,裏头跌跌撞撞奔出一个人来,正撞在他身上。 

  钧扶他一把,管家易二抬头看是他,惶急的神色一松,忙说道:“公子,府裏闹贼了!” 

  易钧简短问道:“少了什麼?” 

  易二追著回话:“倒是没少什麼——可是却惊著了冰小姐,没见著那贼出去,八成还在府裏,正要搜寻。” 


  易府裏闹成一片,这裏杨丹赁居的小屋裏却也不太平。 

  刚才若是易钧能看到杨丹转过头後那个狡黠灿烂的笑容,只怕他对这个少年“柔弱”二字的评定就说不出来了。 

  “我瞧瞧……你这都偷了些什麼啊?” 

  屋裏点著盏灯,窗子关得严实,杨丹把一个黑皮质的小袋子倾倒在桌上。 

  一块似铁非铁,似石非石的牌子,一根女子的手环,一枚水滴型的琥珀坠子,一个纸团,几根漂亮的鹦鹉的翎毛。 

  “敢情你不光顺手牵羊,还带著跟人咬了一架,不赖不赖,长了好大本事。”屋裏明明只他一人,他的话却不像自言自语:“你这鸡零狗碎儿的,一样好东西也没拿来。” 

  屋角忽然响起两声鸟鸣,声音细哑,乍一听象乌鸦,仔细听却又比乌鸦显得柔亮。 

  “他今晚不在府中,你也是够无用的。今天一闹,往後肯定加倍防著,再要得手可不容易了。” 

  那鸟隐在黑暗中,杨丹把那些东西拾起来,顺手撂在床头,倒了水递过去。 

  那鸟的影子扑地一落,忽然站起一个小小的黑衣男童来:“公子不知道,那老头儿养的鹦鹉恐怕比我们两个的年纪加起来还大些,难缠得很。” 

  杨丹笑道:“怎麼这裏还有同族不成?” 

  那男童站在暗影裏小口喝水:“哪里是同族,不知道是什麼妖山恶地裏养出来的一个异胎,年岁久了成了精,”他顿了一下:“我本来已经探明地方了,让那妖孽横裏插一手,却连屋都没能进去。” 

  “那这些东西哪里来的?” 

  男童嘻嘻一笑:“本来是要回来了,不过路过一家院子,那家小姐正在打骂婢女,小小年纪脾气倒不小,看不过她那麼狂,吓了一吓她,把她身上的东西叼了来。” 

  杨丹在他头上敲了一下:“死性不改。好了,夜快深了,你练会功是正经。” 

  男童答应了一声,凑前来:“公子,这裏好生无趣,咱几时动身去迷津山?” 

  杨丹白他一眼不说话,那男童摸摸鼻子,身形倏忽间矮了下去,一声细细的啼鸣,两翅张开来,烛影将它的影子拉长了映在壁上,却原来是一只盗雪鹰。 

  杨丹盘膝坐在榻上运功,那只小鹰在脚踏上跳上跳下,一时啄啄他鞋子,一时又歪头看他。 

  烛光莹莹,映得杨丹脸上融融有层晕光,似冰雪融化前的最後一刻时光,明明坚美异常,却又险险欲化。 

  盗雪看了看,跳上桌去,桌上横放著那张杨丹背回来的瑶琴,雪盗双翅展开,尖喙去叼拨琴弦。 

  杨丹行功堪堪一圈,听著琴声叮咚,盗雪竟然拨的是一曲佳人赋。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等拨到宁不知倾城与倾国那一句时,调子有两个花腔儿滑弦,盗雪喙短忙不过来,颈上的毛都团竖了起来,还是拨了个零零落落,倾城就已经让人忍俊不禁,倾国根本已经荒腔走板,离调十裏远去。杨丹顺手拿起荷包丢它。雪盗机灵的闪过一边,脚爪都使了上去,居然还把最後一句佳人难再得给弹完了,极是得意的冲杨丹叫了一声,回头顺顺翎毛,又叫了一声。 

  杨丹忍笑不住:“你个小东西,才学了几天本事,连我都敢调戏。明天把你绑了去卖,瞧你还狂不狂了!” 

  雪盗跳了几跳,又扑下地,没入黑暗的墙角。 

  杨丹把荷包捡了起来,晚上那男人倒是气宇不凡,在这鱼龙混杂的一归城裏,倒不多见。 

  把这裏有名有姓的想了一圈,却好像没有哪个成名人物是姓易。 


  他懒懒打个呵欠,在无花楼那人的眼睛晶光闪亮,酒意微醺的看过来时,眼裏三分醉意,七分的惊豔。 

  杨丹不由得勾起嘴角,微微一笑。 


  易府裏灯火通明,无人安睡。 

  易钧皱起眉头,易二所说的冰小姐并不是易府的人,却是易钧师尊的独生女儿,单名一个冰字,正在易家做客,下人称一声冰小姐而不唤其姓,足见是将她当成自己人看待。 

  柳冰披头散发,眼睛哭得通红:“师兄……” 

  易钧有些头痛,柔声劝慰:“你不要哭,人没事就好。” 

  柳冰嘴一扁:“那贼好生可恶,使的不知什麼兵器,把我的耳坠子都削去了一边。” 

  易钧果然见她一边耳垂上空空如也,琥珀耳坠果然不见。仔细看看,却并未破损流血,放下心事:“不要生气,回来捉住那贼,好好给你教训他。” 

  柳冰想了想:“师兄,那贼可能是只扁毛畜生成的精,我瞧著它身法虽然不怎麼样,但是却出奇的灵动。” 

  易钧答应了一声,柳冰虽然功力平平,但时常跟在师尊身旁,眼力却是有的。 

  这城裏的鸟雀成精的…… 

  倒是不多。 



  第二章 

  更新时间: 10/07 2006 


  …………………………………………………………………………………………………………………………………………………………………………………………………………………… 


  杨丹拂开额前碎发,望一望天:“又是紫月……” 

  雪盗停在他肩上以喙梳毛,细细叫了两声。 

  “靠你才是靠不住,我自己去还好些。”手在鹰头上轻轻抚过:“真的盗来定魂珠,你就能在太阳底下过活了,不用象现在,总是藏藏躲躲。 

  雪盗叫了两声,声音低沉似呜咽一般。 

  “不用怕,那老头儿也就是放毒厉害些,我有至宝护身,不会收拾不了他。你放心,总教你好起来。” 

  雪盗的小头颅凑过来,在杨丹耳旁挨挨擦擦,甚是亲近。 

  “好啦,打起精神来,我去给你偷宝贝去,你……”杨丹掩口笑:“去,把你昨天抢人家姑娘的首饰还了去!” 


  和雪盗分了手,杨丹屏息匿行,悄无声息摸进一座高墙深宅。 

  雪盗将地形说得明明白白,一丝不错,闯阵过关,杨丹停在一所石屋前,四下裏看了一眼。 

  那老头子虽然不在,可雪盗昨天就是在这裏遇到强手,才没能拿得东西。 

  耳侧有羽翅破空之响,杨丹将头一偏,墨绿的翅边从颈侧扫过,翅尖隐隐泛著蓝幽幽的光,竟是有毒的。 

  原来还有些顾忌,虽然不是同族,毕竟是同类。 

  可这畜生一身鬼煞气,翅爪都蓄著毒,不用问也知道害了不少生灵,以旁门左道求进练功。 

  杨丹不动声色,那鹦鹉一击不中,半空一个旋身又扑了上来。 

  怪不得雪盗不是他对手。 

  这鹦鹉较寻常鹦鹉大了一倍,喙尖爪利,翅子扑起的劲风都隐隐带著腥臭气息,可见是带著剧毒。 

  杨丹闪身避过,手腕轻抖,袖中一物落进掌中,轻轻一挥,银光击在那鹦鹉头上。 


  一声凄厉的尖叫声硬是被杨丹挥手布界挡了下来,那鹦鹉象块石头般堕在地下,挣动著扑腾。 

  “本来不想难为你,可你不走正道。”杨丹抬起手来,一块银光闪闪的牌子正在掌心:“这是羽族银凰令,想你也该认识。今天饶你一命,不过你戾气缠身,是不是有旁人来寻仇,可怨不到我。” 

  抬头看一看月已当空,推开石屋的门,不再理会地下那鹦鹉。 

  石屋没有窗子,裏头也没有烛火。杨丹摸出颗珠子来,照亮身周三尺之地,寻摸了一阵,找到一个锁扣机巧的盒子。以他之能,打开盒子当然不难,就只怕用力太猛,定魂珠又是个娇贵东西,怕碰怕损。想了想便连盒子一起揣进怀中。 

  这屋裏藏物不少,杨丹扫了一眼,却也不觉得稀罕,悄没声息又潜了出来。 

  地下只一滩污血,那鹦鹉想是已经挣扎走了。 

  杨丹知道这老怪不是好缠的,虽然定魂珠也不算什麼了不得的宝贝,但重伤了那老怪的看门鸟,他回来也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一归城已经待了两月有馀,现在东西到手,也不宜多待。摸出一只银哨在口边,运劲一吹。 

  银哨颤动,却一点声息也不闻。 

  这只哨专是为了雪盗才做的,哨音人耳听不到,雪盗耳尖,十裏之内都可以听得见。 

  杨丹吹了两响,停了半晌,又吹了两响。按说雪盗飞行疾速,早该到了,他等了又等,却迟迟不见雪盗回来。 







  第三章 

  更新时间: 10/08 2006 


  ………………………………………………………………………………………………………………


  杨丹摸出银哨凑到嘴边,却没有吹响,放下手来,从荷包中取了丸蜡丸,轻轻捏碎,丸中飞出一只细小的黑蝇,在空中盘旋一阵,嘤嘤的向西方飞去。 

  杨丹追在那只黑蝇之後,穿房过巷,月光下那只蝇忽隐忽现,翻过一堵高墙,倏忽不见。杨丹纵身上了墙头,轻飘飘御风而立,月光下看得分明——雪盗被几根黑色索子紧紧捆住如一粒大粽子般,头垂著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杨丹看了一眼四周,不忙跃下墙头,摸出银哨来又吹了一响,雪盗的头动了一动,却又无力的垂下。 

  忽然墙影的黑暗中飞出三道银光,正正射向他的胸口。 

  杨丹身不动手不抬,那三道光飞到胸口,却象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了一般,再前进不得分毫。杨丹身周的空气似乎成了一层软膜,微微一张又即缩回,那三道银光射不到目标,颓然的跌落,叮叮作响。 

  暗影裏有个女子哼一声,娇呖呖道:“师兄,拿住他。” 

  杨丹左掌轻抬,袖风过处,树上那被牢牢捆住的鸟儿忽然捆缚全开,身体像是被丝线牵引,径向杨丹掌中飞去。 

  忽然斜刺裏一道掌风切了过来,杨丹的龙凝掌从学成以来从未失手,却见雪盗的身体失了牵系,落在了地下,痉挛了几下不再动弹。 

  他轻轻咦了一声,眼波不动,心中却惊怒交集,飞身便下了高墙,右手一翻,寒绝剑已经握在了手中。剑尖幻出一片银芒,寒气凛冽直能裂肤透入。 

  易钧也是惊疑不安。本来料不到那鸟今夜再来,将它制住,师妹所失的小小饰物果然得回,却不见那块被一并盗去的阴山令。那块权杖虽然没有什麼要紧,可是落入他人之手,师尊必定见责。这只扁毛畜生倒是硬挣,师妹都拔了它一半的翅羽去,还是一声不响,黑豆似的眼睛裏全是愤恨不屈。 

  想著他背後必定有饲主同伴,便捆在此处引人来。 

  果然来了人——却一出手便是绝妙招数,树旁原布了结界,那人一眼看穿竟不过来,弹指间便断了一丈丝,且身法招数皆上界风范,虽然易钧看不出他身法本相,可绝非妖邪宵小一途。 

  “这位公子,”易钧道:“烦请归还昨日所取之物,贵属便交还於你。” 

  杨丹哼一声,语音清冷:“你不交还,我便不能携回他了?今天原是想还你东西,倒不料你们好生横蛮,些许玩物,便至於如此整治只鸟儿麼?” 

  易钧听他声音便如冰下流泉,滴珠溅玉,不由得一怔:“阴山石令公子取去无用,大家不如化敌为友,免伤和气!” 

  杨丹性子本就高傲,看到雪盗奄奄一息,便是想起了那块被遗漏的牌子,也绝不会便这样还了他,横剑叱道:“少说废话,咱们手下见真章!” 

  柳冰在身後喝道:“师兄和他说什麼!这种妖人妖鸟一刀杀了就是!” 

  易钧无奈,眼前冷光一闪,杨丹的剑早削了过来。 


  柳冰原是想著三招两式就打倒了这人,要回阴山令,却见那人招数精妙,绵绵不绝,一连七招竟如行云流水般丝丝不绝,毫无一丝破绽,竟逼得易钧一招也还不出手,只是挡了开去。 

  “师兄,师兄,你出招啊!和这等人客气什麼 !” 

  杨丹一身黑衣,身形飘忽,在墙下的暗影中只见其剑而不见其人。易钧反手一刀,还了一招,却是心惊不已。 

  哪里来的这样一个高手,不要说一归城中从未听闻,就是放眼整个灵界,恐怕也寻不出几个来。 

  杨丹和他缠斗,竟然好整以暇,显是未出全力,柳冰在一边又是跳脚又是咒骂,忽然想起地下的雪盗,心中一动,挥绸带卷过鸟身,掐住鸟翅喝道:“喂,那个小贼,你再不停手,我把这只死鸟给你撕作三半!” 

  杨丹大怒,易钧已经看出不妙,喝道:“师妹快退。” 

  杨丹右手一扬,一蓬细针匝地射去,柳冰虽然鲁莽,听得易钧提醒已经全神戒备著後退。那针无声无形,她只是察觉下盘微微一痛,拔身而起,一丛针贴著脚底飞过去,激射入身後的树身,针细树坚,却听得劈啪之声连响,树冠动摇,枝晃叶动,一株大树竟然颓然倒塌,轰然作响。 

  柳冰惊魂未定,气急怒道:“好妖人,竟然使这麼损的暗招儿!姑娘我这就教你後悔不及!” 

  她手紧扯住正待两下裏用劲,却觉得腿上刚才作痛的地方微微一麻,酸涩的感觉从腿弯一直蔓到腰间,双臂已经举起却无力再动,手指一松,雪盗脱手落向地下。 

  杨丹看得分明,剑芒陡涨,逼的易钧後退一步,右手向下一拍,劲风鼓起,竟将雪盗下坠的身体反激起来,杨丹顺手卷过柳冰的绸带包起鸟身,飞身便上了高墙。 

  易钧又惊又急,正待追去,杨丹冷冷的说了一句:“令妹中了我的飞絮针,虽然不致命,不过针走全身,过不多时气血逆运,她恐怕要半身不遂,大病一场才算。” 

  易钧知道他所言非虚,柳冰已经腿软难支,瘫作一团。 

  易钧扶起她施救,心知那少年功力绝高,心计智计都棘手非凡,虽然府中尽有人追了下去,却是奈何不得那人。 


  那等宝剑,那等身手,那等心计机变…… 

  是何等人物呢? 

  这样的人物是敌非友,真是……令人极为头痛又遗憾的事情。 

  他运功替柳冰逼出那两枚细针,几乎看也看不清,竟然比飞絮更轻比牛毫更细,风一吹便没了踪影。 

  这暗器……又是与鸟为伴。 

  易钧心头一动。 

  难道,竟然是他? 

  传说中那银凰公子? 

  可那人……纵横三界六道,怎麼会到这小小的一归城来? 


   翔4 

  更新时间: 10/31 2006 


  …………………………………………………………………………………………………………………………………………………………………………………………………………………… 

  杨丹忙了半天,手下雪盗轻轻咳了一声,稚嫩的声音有些沙哑:“公子……雪盗又给你添麻烦了。” 

  杨丹喂它服了粒药:“是我没想周到,不该让你去还东西。想不到那家人这麼横蛮,明明知道你是羽族中人,并不是下等的精怪,下手居然这麼狠。” 

  雪盗吱的叹了一声:“现在谁还承认雪盗是羽族中人?我们先祖被贬逐已经多年……” 

  杨丹说:“你放心,等我回去了,一定把雪盗的族名重新写到百凰册上去。” 

  雪盗惊喜交集,翅子颤动:“多,多谢公子。” 

  杨丹嘘了一声:“别说话,好好养会儿神。内伤虽然没有,可你失血不少。” 

  雪盗静了一会儿,小小的头颅转著四下看:“这是哪裏?” 

  “这是一归城外的化缘谷裏。” 

  雪盗哦了一声,忽然兴奋的问:“公子刚才是怎麼找到我的?” 

  杨丹一笑,从荷包裏取出蜡丸来给他看。 

  雪盗张口结舌:“公子……你,你这是那回留下的鬼蝇吧?” 

  杨丹点头:“不错啊,你记心真好,就是鬼蝇。” 

  “这个……公子你……” 

  杨丹笑著说:“这小鬼吸过你身上的血,它养的鬼蝇也熟悉你我身上的气味,逐味而至,很方便的。” 

  雪盗看了几眼,缩回头去。 

  “那小鬼……说起来也怪可怜的。” 

  杨丹扯扯它的翎毛:“你倒有心可怜他。当初要不是遇到我,你的血早被他吸干了呢。” 

  雪盗语塞,可是还是辩道:“那个,他真的不坏,已经捉了我好几天,都硬忍著没喝我的血。要不是到後来他身上的恶虫实在催得紧,他也不会……” 

  杨丹有些出神,想起那张妖媚冰冷的脸孔。 

  看上去是只有十来岁的孩童,可谁又知道他已经被恶鬼驱使做了多年的吸血厉鬼了呢。 

  “公子得手了麼?” 

  杨丹一笑,取出那个盒子来:“幸不辱命!” 

  雪盗欢呼大叫:“公子你真是天下第一等大好人!” 


  盒子撬了开,杨丹一笑:“倒是意外之喜。” 

  雪盗探头看,也是喜出望外:“怎麼有三颗?真好。” 

  杨丹摸摸它的小脑袋:“你用一颗,再拿一颗去给那个小鬼头儿用,省下一颗留著,将来还可以做做人情。” 

  雪盗迫不及待:“公子公子,快给我。” 

  杨丹拈出一颗来,那珠子黑沈沈的象一块烧炭般一点也不起眼。雪盗张口吞了,杨丹掌心灵气蕴蕴,助它行功。 

  雪盗身上青雾嫋嫋,从鸟身变成人形,是个五六岁的童子模样,站稳了又是跺脚又是握拳,脸上喜不自胜,扑的跪倒就向杨丹磕头:“公子,公子,雪盗这辈子为你死一百次一千次也是心甘情愿!” 

  杨丹把他抱住,刚才那光滑的鸟身变成了男孩子的身体:“好了,跟我说什麼见外的话。” 

  雪盗一脸坚决的摇头:“要不是公子,我就成了厉鬼的餐点,幽冥道上的游魂。我们雪盗一支生不见日,死不见阴,魂魄不全,人形不周。公子救我性命,又赐我定魂丹,还允我可以重回羽族,我……我万死也报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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