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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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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妩暗暗擦了把辛酸泪,她之前担心的狗不理现象没有出现,真是让人老怀甚慰。

等眼中泪意过了,华妩这才看清先前说话的男声本尊。明明是阴暗晦涩的地牢,他却穿了一身风骚无比的大红,一副活生生的浪荡公子模样。

这样的人,也能执掌地牢?

按照以前这身体主儿的性子,有什么疑问都是明白无误地挂在脸上,华妩照猫画虎,毫不掩饰地表达了对红衣男的鄙夷。

红衣男人酒色氤氲的桃花眼微微眯起,随即对华庭斩钉截铁道,“公子,妩小姐似乎在怀疑我的能力。”

“你还有男人的能力?”自从入了地牢后一直藏身在暗处的齐优嗤道,“就你那种用法,到现在……”

华庭看了二人一眼,目光凛冽如刀,齐优和红衣男子戛然而止。

“啊哟可真对不住……这地儿光出胭脂虎,能到这地牢里的都比爷们还爷们,忘了还有个娇小姐。”

嗯哼?胭脂虎?

华妩同情地摇了摇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真是勇气可嘉。

“龙轩,”华庭收回视线,“那个书生怎么样了。”

龙轩略带着些酒后的惫懒,揉了揉散乱的发髻,下颔朝后扬了扬,“天天叫人好生伺候着。”

“过年了,该杀猪了。”华妩幽幽道,提醒刀俎不要忘了还有块不怕死的肥肉。

龙轩点头的动作做到半路,硬生生一滞。

进入关押书生的牢房后,华妩只觉得太阳穴微微跳了跳。那股浓郁的血腥味刚站在门口就能冲的人将隔夜饭都吐出来,龙轩居然还颇为自得其乐,烧红的烙铁旁摆了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壶烫好的美酒,三两个小菜,如果再配上乐坊美人翩翩来几段,活脱脱一个夜里寻欢作乐的好场子。

华庭似乎早已见怪不怪,龙轩令狱卒把桌子抬下去,给在场几人看座,还不忘贴心地吩咐按照各人口味端茶送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齐优面前摆着的居然是一杯蜂蜜水,甜蜜芬芳的气息配合他阴郁的面相,效果十足。

“拿下去。”齐优冷冷道。

“优优你向来身子弱,”龙轩颇为不怕死,情深意重地伸手就朝齐优左手抓了过去,“你可千万不能辜负了我的真心……”

后者阴测测地看了他一眼,径直端起茶杯朝着他面门一泼,动作既快又狠,华妩眼睁睁看着龙轩僵着只看似养尊处优的手被泼了个铺头盖脸,这才知道原来华家掌管刑狱的主管人居然半点武功也不会。

……真是让人出乎意料。

对面墙上吊着一个也许曾经被称为“人”的东西,华妩压下忽然泛起的恶心,仔细打量了那团模糊的血肉很久,这才嫌恶地别开眼,“这东西还活着?”

“你让他活就活,让他死就死。”华庭的目光在妹妹和墙上吊着的人之间来回逡巡,一条人命跟杀鸡屠狗没什么两样。

“律法……”无人知道,上辈子的华妩曾经熟读律书,在后宫中生存除了会邀宠献媚,朝堂才是宠爱的根本,“这事如果让官府知道,会很麻烦。”

大夏律法严明,夏泽上台之后更为森严,哪怕是世家,一样也要杀人偿命。

华庭的面色却因为这句话明显放缓了一些,安抚地揉了揉华妩发顶,“敢伤了我家阿妩的,十倍百倍偿还都不为过。”

进来这么久,书生也一直没醒,浑身已经看不出来皮肤和衣服的区别,只看见一团团黑紫色的东西粘在一起。

龙轩打了个响指,一盆混着辣椒的冰水从天而降,那团血肉顿时惨叫起来,华妩从来没想过人居然能发出这么可怕的叫声。声音已经完全变了调,扭曲和痉挛让他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个人。

更像是她幼时跟随家里去打猎时,看见下人们只为猎物的皮毛,把还活着的动物直接在颅上开条缝,像脱衣服一样把那团粉嫩的肉从皮毛里扒出来后随手就扔到了一边,肉团先前还会惨叫,在地面上沾着沙石滚动时还会活很久,后来连叫都叫不出来,抽搐很长时间后才会断气。

根本认不出来那曾经是什么。

血腥味太呛鼻,加上她并不习惯直接面对这种血腥异常的场景,上辈子她生杀不过一句话的事,干的是杀人不沾血的勾当。华妩胸中烦闷异常,脸已经变得煞白。

在其余三人看来,顺理成章的理解成了见到了仇人心情激动,以至于身体承受不住。

一只手在面前摇了摇,鼻端一阵直刺入脑的清凉,胸口的烦闷顿时缓解了不少,面前的那只手修长细致,指尖还有一点惑人的红。

“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龙轩朝着华庭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完全没有比女人更妖娆的自觉。

“过会就好了。”华妩接过鼻烟壶后,龙轩才收回手,眼中一抹狡黠闪过,“妩小姐打算怎么处置他?”

华庭既然把华妩带到了这里,摆明了就是让她自己处理这个书生,龙轩乐得把这个烫手山芋丢开。

天知道,这半年来又要每天上刑,又要保证书生不死,他也很累好不好。最近卿欢楼新来的姑娘们竟然都不认识他了……

自诩为翩翩佳公子的龙轩颇有些悲愤的想。

“都问出了些什么?”

出乎龙轩的意料,那个平常从来说话做事不会经过大脑的妩小姐居然问出了这样一句话,狐狸眼有些呆呆的,看起来竟然有了几分可爱的意味。

“他都说了些什么?”华妩很有耐心地再次复述了一遍。

已经不必再问书生本人了,刚才的那盆冰水泼了之后直到现在,他除了会惨叫什么都不会,屎尿失禁,显然已经疯了。

齐优忽然古怪地轻轻一笑,抬手指向墙上的书生,“妩小姐,你问他说什么?”

“有什么不对?”华妩转过身看着他,脊背笔直,惯来养尊处优的不容违逆自然而然就展现了出来。

“先前碍着在外面不好提起,”齐优的声音不高,但总是若有若无的透着冷意,“难道不是你和公子定下赌约,就为了推辞接二连三的婚约。”

“难不成,你还真忘了?”

“齐优。”华庭略带警告的声音响起。

“我不过是帮妩小姐想起该想的东西而已,”齐优漠然道,“这半年来,为了压下这档子事,公子费了多大的苦心,总不能付诸流水才是。”

“我刚醒,记忆有些混乱也是理所应当,”华妩冷笑一声,“齐优,就算华庭为我做了些什么,也是我们兄妹间的事情,与你何干?”

齐优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

果然如她所料,华妩和舒闲的所谓私奔,根本就是一场闹剧。

齐优的敌意,恐怕也就是来源于此,华妩的存在碍着了华庭毫无瑕疵的形象,甚至有可能在暗中对他造成了一些阻碍。

这种人的忠心一旦献出就很难收回,同理,他的敌意一旦产生,就更难消除。

“妩小姐还小,亲事什么的都还做不了数,”龙轩嫌书生太吵,示意下人把他嘴巴堵住,尽管如此,还是被不时响起的“呜呜”声吵得心烦。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华庭挥手止住了这个话题,“阿妩,想想看怎么处置这个东西。”

☆、4初露端倪

华妩嫌恶地瞥了一眼那个书生,问出了一句完全出乎众人意料的话。

“赌是我打的没错,但是这个人究竟是从哪来的?”

龙轩微微挑了挑眉,不动声色退后一步,把自己藏在了华庭身后。

哎呀呀,一直都被玩的团团转的愚蠢小兔子似乎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东西,他是不是该阿谀公子小姐果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若是日后脑子还不够用,不妨再死一次?

知道华庭一定会把责任推到他身上来,龙轩低眉顺眼继续后退,不料脚忽然被什么一绊,一个踉跄。膝盖被什么东西一敲,腿一软,完全没有任何武功底子的首席刑狱官顿时五体投地趴在了华庭面前。后者漆黑的眸子扫了他一眼,伸手摸了摸他的狗头,

“爱卿免礼。可惜今天不是除夕,没有压岁钱。”

手腕忽然被拉起,手心微微一沉,齐优缓缓收回手,淡淡道,“不用找了。”

其实你真的是在落井下石吧……死死盯着掌心那枚一文钱的铜板,龙轩忍不住泪流满面。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华庭并不忌讳直接和华妩谈论这个话题。华妩从来没有脱离过华家的荫庇,就算有一时半会的失控,但孙悟空道行再高,也跳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

至少从目前来看,华家还在他的掌控之中。

之前他和华妩定下赌约时,那个书生已经出现,他原本还以为是华妩一手安排选择对象,为了避免胜之不武,不但有意放松了对她的戒备,甚至连那个书生也没有仔细盘查,而只不过是这一时的疏漏,就险些导致她命丧黄泉。虽然事后他查了个彻底,但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哪怕他把那些人千刀万剐都于事无补。

有些人,是该敲打敲打了。

“背后的人是谁。”华妩微微眯起眼,见华庭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语气也变得有些不善,“是不能说,还是不想说。”

她并不介意曾被人利用,但如果不能以血还血甚至于百倍奉还,光交出这个被打的血肉模糊的疯子就想蒙混过关?

妄想。

“妩小姐,你身体刚好,在府内好好养着就好,公子会为你解决好一切的。”齐优的话听起来体贴关切,实则暗藏嘲讽。

没有金刚钻就不要揽瓷器活。

华妩已经发现了,齐优在华庭面前似乎并不想给他留下对华妩过于不善的印象,绵里藏针。这个身体的前主人多半是只长了一张脸,才能让区区一个谋士都爬到自己头上去。

“不劳你费心。”华妩故意还以一个更加天真的笑容,“这是我和哥哥的事情。”

“哥哥”两个字被着重加深了语气,她很清楚地看见,这话一出,龙轩狠狠的抖了抖,华庭的眼中,则多了丝看不明的意味。

“谢小姐。”齐优不紧不慢行了个堪称范本的礼。

华妩顿时感觉活吞了只苍蝇。

“阿妩,接下来你是不是就要打算漫天要价了?”华庭开口的时候,华妩刚好转过头,没出口的话顿时被封在了肚子里。

华庭笑眯眯看着她脸上一阵红一阵青的样子,像逗弄小猫一般挠了挠她发顶,“只要不算太过分,让你一点也无妨。”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过来,华妩心中微微一跳,迎面撞上华庭洞彻一切的目光,只觉得心头发寒。

华庭给她的感觉过于像是一个疼爱妹妹的好哥哥,甚至连她都放松了警惕,以至于有些得意忘形。忘记了如果他真的只是仅仅如此,又怎能年纪轻轻就接掌族长一位,还是如此君王警惕的华家。

她可没忘,夏泽昔年一直对华家心存忌惮,可惜她进宫时间不长,夏泽又处处防范,真正的隐密典籍根本没看到什么。

如果她当年再聪明一点,会不会早一点发现那对狗男女的□,也不会赔上整个家族?可惜,这个可能根本不存在,她根本被猪油蒙了心,心里心心念念只有他。

再后悔,又能有什么用?

华妩勉强一笑,这在华庭眼中,自然就成了小心思被看穿,以至于现在深受打击。

“齐优,”华庭脑后像长了眼睛,及时阻止了属下的话。

华庭似乎对于时机的掌控有远超常人的敏锐,华妩抿了抿嘴唇,看那个捉摸不透的兄长忽然间换了个人。

“公子。”齐优虽然不甘,依然俯下身去。

“把我交待给你的事情做了,明天我要看到回报。”

龙轩轻咳一声,看似不经意地引来齐优注意,随即把铜板朝他身上一扔,对他做了四个字的口型。

“慢走不送。”

齐优手一动,龙轩顿时抱头鼠窜。

华庭看了龙轩一眼,后者顿时垂首敛眉,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老僧入定模样。

“两年。”修长的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华庭率先给出了筹码,“两年之内,你必须找到一个能让娘满意的夫家。”

“你呢?”她总觉得华庭和以前的华妩间关系并不那么明朗,只能试探着看能不能套出华庭的话,毕竟华妩本人的赌注对她来说或许根本就是小儿女心思的无关紧要,如果能拿来换取更合适的东西,她当然乐意之至。

齐优本来已经迈到门口的步伐忽然一顿。

“只要娘满意就好。”华庭的表现无懈可击,完全是一个疼爱妹妹应有的兄长模样。

齐优的步伐这才恢复了正常的速度,华妩却觉得心中被什么一撞,剧痛让她眼前一阵眩晕,心中的酸涩几乎让人窒息。

“阿妩?”漆黑的眸子定在她身上,名满天下的华家少族长扮起情深来果然也不遑多让,“龙轩,叫大夫来。”

“没事。”喘息了片刻,华妩挥了挥手,示意没事。

华庭看了她片刻,确定没事后微微皱了皱眉。

华妩这次醒来之后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对他处处痴缠,虽然这并不是一件坏事,但有些事情却似乎会因此而有所变动了。

华庭生平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失控。所以他虽然名声在外,却从来没有传出过他嗜好什么。

无欲则刚,哪怕心里终究有一点失落,但有些东西,当断则断。

龙轩向来知情知趣,自然当做什么都没听见。谁都知道华妩向来爱缠着华庭,以至于有些超出界限,但这次醒来却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

对于一个能影响到主人判断力的无用小姐,能有所变化当然最好,更何况,这从伦理这一边,根本就说不过去。

“嫁人?”华妩轻喘一声,只觉得胸腔发闷,气力有些不继。“当然可以。”

龙轩像见了鬼一样看着她。华庭却一点也不意外,随手将袖子上根本没有的褶皱理了理,老神在在的问,“还想要什么?”

龙轩顿时悟了,他原本以为华妩这次醒来醍醐灌顶,没想到白日做梦,虽然公子次次都让着她,但她每次要的除了养着玩的小东西就是首饰,最多不过几个下人,平白浪费了大好机会。

那是公子爷,那可是金光闪闪瑞气千条有求必应的公子爷!

某个刑狱主事完全忘了积口德这回事,更加忘了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亲事有合适的我自然会答应,”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华妩心情顿时好了几分,“不过必须由我来挑。”

“狼来了喊多了也就不灵了。”华庭看似无意地瞥了一眼墙上的书生,语气中带了几分逗弄的意味,“我可不希望我家阿妩再被狼叼了去。”

“不,这次我会认真挑”,华妩当做没听见,哼了一声,“既然你说这是以前就应允我的,那么接下来这个,才是我的要求。”

看吧看吧,妩小姐又来这招耍赖,龙轩不忍直视地捂住脸,抓起自己的袖子蹭一蹭,他可没胆子去抓公子爷的。

“你要什么?”华庭丝毫不以为忤,反正华妩再怎么来也就是那三板斧,多点花样都简直是华家祖坟上烧高香。

“我要去京城。”华妩伸手点了点龙轩,“让他跟我一起去。”

“龙轩一点武功也不会,”华庭的语气就像人贩子哄小孩吃糖,“乖,华家之人不入京城。”

“那个人……”华妩伸手指向墙上吊着的书生,一副天真无邪地偏了偏头,“难道不是那里来的?”

此话一出,华庭和齐优顿时变色。

华妩的猜想得到了证实,这还多亏莫嘉的一时嘴漏,夏泽即将巡视西境,西境暗地里的主人,可就是华家。

华妩选在这当口出事,恐怕和其中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和她猜想的没错,夏泽果然开始动手了。

话已进入僵局。

“我给你两个月的时间。”华庭的回答爽快的让人难以置信,“不过这个赌注你得用别的来交换。”

给驴子面前挂上一根永不可及的胡萝卜?

华庭分明就是这个意思,做的是太公钓鱼,等的是愿者上钩,偏偏她还就是那条蠢鱼。

“两个月以后会发生什么?”华妩终究还是不甘心,龙轩躲避不及,愁眉苦脸地仰头看天。

“是谁要来?钦差?还是皇帝?”华妩顿了顿,语气中没来由多了几分冷淡的意味,“或者说,你打算把我送进宫,这才是你心心念念的亲事。”

“想太多会变老,这样就不可爱了。”华妩两颊的肉忽然被重重捻起,华庭好整以暇捏了捏,华妩苦大仇深别开脸,错过了华庭眼中的一抹深意。

他给的,她都不要。他给不了的,她偏偏趋之若鹜。

揪出背后隐藏的真凶,对于一个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来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华庭这么答应她,也不过是起一个安抚的作用而已,顺便也算满足这段时间饱受摧残的妹妹一点报复的小心思,他并不介意投几个小卒子进去给她出出气。

真指望她做些什么?别开玩笑了。

“两个月之后,你自然就知道了。”华庭轻描淡写地松开手的时候,华妩的脸已经麻木了。

华庭朝龙轩点了点头,后者如释重负,拉了拉隐蔽处的一根绳子,不过片刻工夫,牢卒们有条不紊地抬着十几箱刑具走了进来,一个个箱盖被揭起,阴森可怖的刑具上还带着黑红色的可疑痕迹,有许多甚至连华妩都没有见过。

到了自己熟悉的领域,龙轩顿时来了精神,伸手从华妩左侧的一个箱子里取出了把钢丝刷,明晃晃的铁丝间彼此有极细的钢丝相连,

“这些钢丝都是中空的,内部可以灌入辣椒水和止血剂,”龙轩展示刑具的表情就像展示恋人,充满爱怜的语气让人不由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先浇上滚水,再一点点从烫得半熟不熟的皮肉上刮过,出来的就像均匀的肉糜,刮口还特别平整。”

“不过动作得快,不然一会烫起水泡可就不好看了。”

……

“你自己拿回去慢慢玩吧。”华妩赶苍蝇般挥了挥手,“从现在开始,这个人是我的,先别上刑,找最好的大夫,最好的药,务必把人给我弄清醒了。”

龙轩顿时垮下了脸,“妩小姐,人既然疯了,要再清醒就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要是你再早清醒个半月,说不定还能见着他偶尔清醒的时候,现在……那这疯,说不准可得疯上一辈子。”

“闭嘴。”华妩终于按捺不住。

龙轩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只是唇角挂着的笑意看着着实有些让人气闷。

“清醒不过来也无所谓,那这两个月就得延长了,”华妩朝华庭看似无奈地眨眨眼,“你说是吧。”

“两个月。”

龙轩居然手脚极为迅速地捧来印泥和纸,华庭的笑容在华妩看来无论如何都有一种被算计的意味。

果不其然,他居然立下了一张契约。

“来,立字为据。”

华妩伸手按下那个指印的时候心在滴血,被坑了。

☆、5拨云见日

整间屋子宝光流转。

整株艳丽的红珊瑚,龙眼大的珍珠,闪着幽魅光芒的祖母绿……

华妩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面前或全开或半开的箱笼已经摆满了可见的地面,旁边还有战战兢兢捧着珠宝匣的两个小侍女,而看她们的表情,似乎只要她再开一句口,她们就会立刻飞奔去再几箱首饰来。

天知道,她只是跟她们说把她平常重要的东西都拿过来。接下来事情的进展就有些出乎她的预料了。

一个接一个的箱子搬上来,华妩有幸再次目睹了华家究竟有多么豪奢。

华妩上辈子出身望族,后来又登上后位,见的珍宝不可谓不多,在她看来这些世间奇珍哪怕闪耀着迷惑人心的光芒,可惜都不过是冰冷的死物。

有什么能暖过情人吻,缱绻过情人眼?

可惜,那些东西统统都不属于她。

华妩知道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本来就是一个绣花枕头,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何止是个绣花枕头,根本就是个酒囊饭袋。

当然,这和身为兄长的华庭的百般纵容完全脱不了干系。

可惜,他给了她一切可用的,却惟独没有可用的人。

眼见华妩的脸色越来越不悦,两个小侍女几乎要哭了出来,腿也开始不受控制的打颤。

她有这么令人生畏?

“你们都下去吧。”华妩头疼地挥了挥手,眼不见心不烦。

求人不如求己,至于那个叫莫嘉的侍女,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牢靠,她对于□一个看起来就胳膊肘往外拐的小丫头毫无兴趣。

如果说有什么可用的……华妩眼前忽然一亮。

还不如直接从华庭那里要人来的更快。

天知道他已经多久没有见过正常的阳光了。龙轩趴在桌上,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呵欠,顺带伸手挡了挡堪称刺目的阳光。

自从华庭答应华妩让他救治那个还剩半条命的疯书生,他就没日没夜被和大小姐捆在了一起,非但从他引以为傲的各种宝贝刑具身边被拖了出来,还得负责那个混蛋书生不死。

那书生的疯病根本无药可医,面前这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已经是这半个月里来的第十个大夫。

华妩光明正大的贴出了悬赏榜,重酬之下,周围大大小小的所谓“神医”来了无数,最好的王大夫明明就在华府,为什么华妩一定要舍近求远,难道还担心公子爷骗她不成?

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皇帝不急急死太监,龙轩只觉得自己看着大夫们长长的花白胡须都要生理性厌恶了,这样下去他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卿欢楼那些小美人?

佛祖在上,三清道祖保佑,让这个杀千刀的大小姐赶紧再被捅一刀吧,还他以前那个天真无邪的小白痴。

龙轩前所未有地虔诚祷告。

老大夫又是一声颤颤巍巍地长叹,龙轩完全没抱任何希望,半梦半醒间习惯性地发问。

“怎么样?”

老大夫摇了摇头,刚一张嘴就被龙轩抬手阻止。这几天听来听去都是一样的话,他也懒得再来一遍,“纤纤,拿诊金。”

“你把老夫当成什么人了!”老大夫横眉怒眼,重重一跺手中的拐杖,连花白的山羊胡子都气得一翘一翘。

龙轩只觉得头大如斗,这种酸儒他见的太多,任他如何吹鼻子瞪眼到最后归根到底无非是想多要点赏钱。

“诊金再加五两。”

他只想赶紧打发走这个白胡子老头,夏日炎炎正好眠,抓紧时间睡个午觉。要知道到了晚上,卿欢楼可就是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了。

他的小美人们,想想都让人眉开眼笑。

五两银子被砸了回来,龙轩被乍然一吓,下意识就跳了起来,颇为狼狈地四处张望后恼羞成怒道,“放肆!”

老大夫气得一愣一愣,指着龙轩的手都在发抖,“这个人老夫治不得,这天下可有人治得!”

龙轩这几天来听这句话都快听到麻木,“每个人来之前都是这句话。”

“要是他治不好,天下就没人能治好了!”老大夫的拐杖几乎戳到龙轩的鼻尖,“城北青岩山,见死不救林凤举!”

龙轩微微一愕,随即摸了摸鼻子,怀疑地看了老大夫一眼,“林凤举向来行踪不定,什么时候来了青岩山?”

见死不救林凤举,虽然号称可活死人医白骨,医术名动天下,但怪癖更是广为人知。

此人最擅见死不救,一年只医三人。

任是灵丹妙药,黄金美人都无济于事,因为他行踪不定,根本找不到人,龙轩也就下意识忽略掉了他。

老大夫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拄着拐杖就这么去了。

“笃笃笃”的拐杖声在门口戛然而止,一个娇柔的女声响起,龙轩顿时暗暗叫苦,她怎么来了?

“您说林凤举在青岩山?”华妩温言软语,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

老大夫原本黑着一张脸,这下也不好和一个小姑娘计较,“是又如何。”

华妩脸上笑得更甜,“敢问老先生您从何而知这个消息,林神医的下落难找天下皆知,莫非是因为同行是冤家,您治不好,就换了别人……”

“信不信由你。”老大夫皱起了眉。

这小姑娘看起来年纪不大,但牙尖嘴利真是让人心头不喜。

华妩等的就是这句话,“龙轩,去青岩山。”

龙轩第一反应是耳朵出了错,“林凤举怎么可能来青岩山?就为了他这一句话,小姐你知道青岩山离这有多远?来来回回至少得三天,更何况青岩山那么大,他要是怪癖发作躲在哪个山旮旯里……”

房间内只听见龙轩一个人在絮絮叨叨,中心意思只有一个,不想去。

半个时辰后,龙轩口干舌燥,华妩已经气定神闲的品着一杯不知何时端上来的碧螺春。

“那是我的。”龙轩翻着一双死鱼眼。

“你都是华家的,你的是不是我的?”华妩回以极为诚挚地笑容,龙轩扭开头当没听见。

他不要和女人计较。

知道龙轩就算再不情愿也会去,华妩的唇角浮起一抹笑意。

林凤举,你终于来了。

没人知道,身为神医的林凤举居然欠甄家小姐一条命。虽然这件事乍听起来很像是个笑话,但可惜它确实是真的。

见死不救林凤举,他幼时全家出游时被饥民袭击,所有亲人当着他的面被活活分尸,甚至连骨头都砸碎,最后一点骨髓也被吸得一干二净。有这样的经历,恐怕是谁也会变得见死不救。

如果没有甄绮恰好路过,现在的见死不救神医早就成了他人腹中美食。

林凤举祖籍青州,每年此时会回来扫墓。这事极为隐秘,除了甄绮寥寥数人,再无旁人知道。甄绮之所以得知,也不过是因为林凤举一句话。

“后宫险恶,万一出了什么事,你也知道怎么找我来救你,只要你能吊着最后一口气,我就能保你不死。”说这句话的时候,林凤举不过弱冠,但早已心如铁石。

林凤举特意告知了甄绮几个能联系到他的方式,青州正是一处。现在恰逢林凤举回乡扫墓的时候,华妩能这么快找到他,也就不足为奇了。

那张所谓的招贤榜,招的只不过是林凤举而已。

龙轩去的快,回来的更快。

消息递回,林神医在进入华府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不是华妩,而是华庭。

林凤举只是见死不救,但并不代表他不通世事。诚然,天下哪个权贵没有一病半痛,但神医,历朝历代可不止他这一个。

“林神医。”

林凤举下车的时候,眼前站定的就是华家现任掌权者。他只是略抬了抬眼睛,淡色薄唇微启。

“华公子。”

外界传闻林凤举喜怒难测,倨傲无比,果然如此。

在林凤举打量华庭的同时,后者也在观察这个争议满天下的神医。他身形修长,但因为肤色极白的缘故,整个人显得有些单薄。

自从下马车之后,林凤举除了淡淡瞥了一眼华庭,对这个传奇般的华家没有表现出半点兴趣,他自幼冷淡,家变后更是偏激到了极致。

“舍妹年幼,不想竟然请来了林神医,”华庭丝毫不以为意,他拍了拍手,几名下人已经将几个箱子抬了上来。

抬箱子的几名侍从显然身怀武艺,如果不是箱子落地时轻微的震动,林凤举也不会注意到箱子里居然装满了重物。

“有劳林神医。”

箱子打开,里面全是各种珍贵药材,按照药性年份井井有条地摆放开来,有价无市的重宝,林凤举却连看都不看一眼,傲慢得令人咋舌。

“这是诊金。”

他们这种世家,用金银来支付才是毫无诚意,华庭得到消息后就几乎将青州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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