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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宠:凤囚-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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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王闻言,转眼看向阶下。琼儿只觉得一道冷冽的目光射来,小小的身子缩了一下,站在那里顿时手足无措。狼王看他这副样子,忍不住一阵哈哈大笑。
豢 宠 ( 5 )
酒过三旬,狼王一遍大快朵颐满桌的肉食山珍,一边随口问道:“我说,你准备守着那块晶魄多久啊?且不说你灵力都快被它耗尽,加上我这么多年一直借你的灵气,也没见有什么起色啊?”
“你们先下去,”游翎闻言眉色微敛,屏退了左右,只留下寒吹一人侍候。他掩袖将一杯梅酒饮尽,这才淡淡开口,“曳磐,这次叫你来,正是为了此事??帝澜他,终于有了龙息。”
狼王本来正要灌饮,听到这话,手僵在了半空,愕然看着游翎:“应龙要苏醒了?”
“还不知道,但是封龙晶魄已经有了裂痕,本殿已经能够感觉到他的应龙气息了!依本殿看,不远了。”
狼王愣了许久,这才恢复了惊讶之态,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他放了酒盏,问:“你有什么打算?”
游翎把玩着杯盏:“不知道,本殿没有想过旁的,只求能够唤醒帝澜的应龙神识。”
“你就不担心?”狼王闻言蹙起了眉头,“再怎么说,这应龙可是息石横波的矜贵神兽,司天下川泽,以风为仞,可吞吐山岚。如若就这么被你独占了去,天下生灵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游翎听了冷笑:“天下生灵与本殿何干?况且帝澜在本殿这里五千年了,也没见那些‘天下生灵’有过半点忧心。”
“这可不一样。应龙助黄帝剿灭蚩尤恶神,耗尽气力在世界之南沉睡,世人皆知。你守着他、关着他,别人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可如今他醒了,这么一位巨龙,可兴云雨,起飑雪,得他所助之人便有极大的可能夺天下。你觉得,众妖还敢把他留在你这里么???别忘了,你我以前可是蚩尤的部下。”狼王将金箸按在桌上,一双锐利的双目直视游翎,不容辩驳。
游翎却似是不甚在意,又仰头掩袖,将一杯酒饮下,并未正面做答。
狼王有些急了:“我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们早就没有了关系??你弃他在先,他也表明了再与你不见,就算你是被蚩尤伤透了心,又觉得亏欠了他,可这五千年来,你用自己的灵气保他神识,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啊!”
“你不懂。”游翎再仰头一饮,疲倦地吐出了这三个字。他本是好酒量的,此时,眸色里却似是有些醉意。
“我不懂?”狼王有些气了,“不就是你喜欢他他不喜欢你吗,这有什么不懂的?那件事已经无可挽回,你这么悬着又有什么意义?”
狼王说话向来不绕弯子,却是字字中的。游翎苦笑,只是捉起案上的酒壶,又倒起酒来。只是这次,酒落杯中,明明早就满了,游翎却没有回过神,只是任由它漫了案几。
身后的寒吹见状,上前握了游翎的手,将酒壶扶正,提醒道:“主上,别喝了。”
“本殿的事还由不得你插嘴。”游翎挥挥手,抽出手来,竟是直接端起酒壶便喝。
狼王见游翎今天状态不佳,上来拿走了他手里的酒壶,就势坐在游翎的案几上,兀自将剩下的酒喝了。
扔了酒壶,狼王撑着身子,说:“我说,与其你在这里烦恼,不如好好想想,先怎么应付随时会找上门来的人吧。我都想好了,他们的理由肯定是‘天下需要首领’之类的陈词滥调。”
“无聊。”游翎瞥他一眼,显然不甚在意。
“无聊不无聊,这都是你未来要面对的问题。”
“不是未来,”游翎终于放弃了找酒,抬起头,苦笑,“今天符鸣已经来过了。帝澜一有龙息溢出,他就早早来访,怕是已经知道了。”
那个人明知道自己有意逼着他,今日却亲自上门,显然是带着目的的。
听到“符鸣”两字,狼王也露出厌恶的表情:“那只没有一点节操的白老虎,怎么嗅觉这样好?”
“他以前就是这样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从以前开始,只要那个人一出现,就让人徒生出一些不舒服来。游翎与司管白虎星宿的符鸣有过一段并不愉快的接触,所以,直到现在游翎都不愿提及。
狼王自是知道这段历史,也不说明,只是了然地点点头。末了,这位素来宽心的狼王甩了甩头,让清凉的晚风带走了一丝微醺的酒力,悠闲地道:“谢谢你今晚的美食佳飨,更美味的,我可是等着回去品尝呢!”
游翎抬起手,寒吹连忙躬身将他扶起。披着五彩锦绣织锦的皇鸟,微微眯起了细长的凤眼:“本殿就知道你还惦记着??放心吧,已经命令下去了,好东西已经送去了你府中,你只管查收便是。”
“有你这句话,我还真是无需多留了。”狼王说罢,毫不拘束地一拱手,便立刻转身离开。
“本殿的好东西都给了你,吩咐你的事情,可一点都不许拖延。”游翎在身后开口提醒道。
“知道啦!”狼王一路跨步而出,听到这句话也未回头,只是向后挥了挥手。
游翎站在高台上目送他离开,趁着夜色正浓,晚风吹来,居然让他一个踉跄。
“主上!”寒吹连忙扶住他,“您醉了。”
“只是微醺而已。”游翎摇摇头,拒绝了寒吹要将他抱起的动作。“本殿今夜不困,寒吹,咱们再去内庭。本殿还想再去看看地宫里的他。”
豢 宠 ( 6 )
狼王回到府邸的时候,九曲幽吟宫送来的“礼物”已经静静地躺在他的正厅里了。
就如那位冷艳的皇鸟一样,躺在正厅的这一方大型漆器的六角铜盒,透出一种不可言喻的精致华贵。
“只是储物的箱子罢了,也用得着如此铺张。”狼王自言自语地感慨了一句,走上前,启开了封条和铜扣。
鎏金的铜盖被打开,纵是狼王,也忍不住咋舌惊叹:
只见巨大的铜盒之中,在最昂贵的鹅黄色锦缎的簇拥之下,既非什么稀世珍宝,也不是千古佳藏,而是一个浑身赤luo、用红色的耀目缎带捆绑了手脚的少年!
那少年生着乌亮的发,匀称的身子并不是发育完全的样子;一双琥珀般透亮的灰眼,显然是还未适应光亮,微微眯起,显出不谙世事的迷茫。
少年的口被一颗镂空的小小金球封住,固定金球的带子绕至颈后,与项上的皮扣接连。红色缎带零乱地缠绕在少年的周身,巧妙地将【此处和谐】
“灰喜鹊?”狼王不含任何表情的淡淡开口,“为什么不是那只小兔子?”
盒中被当成礼物包裹送来的少年,听到这话微微颤抖了一下;不过片刻,又恢复了常态。狼王审度少年些许,这青涩的少年不具有任何游翎那样的艳媚,却格外透出一种令人愉快的美感。
反正都是玩物而已,既然送来了,也就没有什么区别。况且如果真是那只怯生生的兔子,怕是玩不了几天就会坏掉的吧。想及这里,狼王便不再多做深究。
“你叫承跃?”
“嗯……”少年微微点头,喊着金球的口中含糊地应承了一声。
“啧啧,真是恶趣味的装饰。”狼王唇角勾起,露出一抹轻佻的笑意,一边伸出手来,将少年口中的金球解开。
金球离口,牵出一条晶莹的丝线,落在承跃的唇角。
狼王用指腹帮他拭去,顺手又挑起了承跃的下颌,迫使承跃抬起头来,让自己看得更为清楚。那双清澈的眼睛,总算在此时适应了光亮,见狼王看着自己,居然一点都不避讳,反而同样静静地看着狼王。
有趣。
狼王忽而来了兴致,索性将手探入承跃口中,【此处和谐】
侵略的手游上红色缎带最密集的地方,就在狼王正要触碰上承跃【此处有和谐】,这孩子却忽然开了口。
“你是要干‘那事’吗?”
单纯的小喜鹊瞪大灰色的眼睛,虽然是说着最隐晦的词,却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
这个反应出乎狼王的意料。原本,他以为承跃不过是个娇怯的深宫禁//宠,可方才见他眼中清透,似乎又是极淳厚的性子。而今,居然在即将被自己压在身下之时,还能既不露出cheng欢的谄媚,也没有半点恐惧的样子,委实不是狼王所见过的。
见狼王不说话,承跃索性盘腿坐了起来。那红丝带本就不过是装饰之用,自然起不到束缚的效果。承跃三下五除二便解开了捆绑着手腕的缎带,还甩了甩胳膊,嘴里嘟囔着“都麻了”。
狼王一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承跃的小动作,像是静待猎物的捕猎者,冷冷观望。
承跃似乎是有些受不了这种沉寂的气氛,索性一把扯开了身上恼人的缎带,冲着狼王大声道:“要做就快点啊,我困了!”
此话一出,狼王顿时乐了。他饶有兴趣地勾起唇角,身手抚摸了一下承跃的脸颊。
“你到底做不做啊?”承跃虎着脸,侧头看他,显然完全不明白狼王的反应。
这极富新鲜感的“礼物”让狼王倍感欣喜,看着承跃瞪圆了眼睛的样子,狼王便觉得甚是可爱。第一次,他觉得眼前这小东西让人没了xia///玩的欲望,反是想要长久地饲养着,看他还能有什么新鲜的反应。
来日方长,等自己腻味了,再狠狠弄坏不迟。狼王打定了注意,洒脱地一反手,竟单手将承跃揽起、抱在臂弯当中。
“干嘛啊?这是什么奇怪的体位?”承跃皱着眉头嚷道。
狼王好笑地低头看他,发问:“你不是困了吗?”
“啊啊啊?”承跃愣了一下神,终于像是明白过来了,“所以?”
狼王三步并作两步,将承跃抱回寝宫,往床里面一扔,道:“睡觉。”
“哈?”
承跃呆呆地看着狼王更了衣,然后拉了锦被将自己和他一起裹起来,这才总算相信,今天是蒙混过关了。
正嘟囔着“亏我报了必死的决心”之类的话,狼王忽然翻过身,将承跃拥在了怀中。
在狼王府的第一夜,乃至之后的许多个夜晚??连承跃自己都不敢相信,他居然都是这样,与狼王“和平共处”地渡过了。
豢 宠 ( 7 )
承跃的离开,虽然对琼儿来说,意味着失去了最重要的朋友;但对整个九曲幽吟宫来说,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宫中的一切,依旧只是循着皇鸟的意愿。
狼王走后,游翎一个人在地宫里呆坐了很久。直到后半夜,他才醉醺地往回走,寒吹几次想将他抱起,却被他一把推开。
进了寝宫的外门,远远地,游翎就看到琼儿正掌着一盏宫灯,在门前等着自己。灰白积雪覆盖的夜幕之下,宫灯的烛火给那个纯白的小小身子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色。那柔光反射在琼儿的银发上,让醉眼朦胧的游翎一瞬间将他与应龙重叠起来。
游翎踉跄地走上前去,几乎是扑在了琼儿身上,身后五彩的锦袍,在雪地中脱出一道长长的痕迹。琼儿连忙接住游翎,一双朱色的眸子写满化不开的沉寂担忧:“主上,卧具已经准备妥当,您早点歇息吧。”
游翎没有作答,只是揽着琼儿就往里间走。
游翎的体温隔着衣料有些偏低,琼儿忽然却想起,今日白天的时候,游翎说过要自己侍寝,可看现在的样子,主上哪里还有半点那种意思?带着捉摸不透的心思,琼儿只是谨慎地扶着主子,往圆床的方向走去。
掀开布幔堆叠遮蔽的圆床,琼儿将游翎搀扶着放在床边。就在他要为游翎宽衣之时,刚刚才解开了衣带的游翎,却将琼儿一把拉过来,翻身压在了怀里。
带着浓重的酒气,游翎松散的衣襟滑至半肩,lou出一小节玲珑的香肩。火红的长发垂落在肩头、脸侧和背上,营造出一种略带凌乱的美感。游翎伸手抚摸着琼儿的银发,和他朱色的眼眸,忽然,缓缓唤出了一个名字:
“帝澜……”
琼儿微微一怔,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可是本能的,他就是在一瞬间便明白了,这个名字的主人对主上具有的意义。
心忽而沉了又沉。琼儿知道,这个他从未见过的、叫做帝澜的人,或许是他与主上之间,一生的隔阂。
不,自己又哪里能够比得上那个人?自己对主上来说,或许连玩具都不算吧。
但纵然心思沉重,那份卑微的爱恋和依存却让琼儿无法退缩。琼儿暗暗叹了口气,往床里边坐了坐,为游翎勉强更了衣;一边伏在游翎耳边,低声道:“在‘帝澜’没有出现之前,就让琼儿照顾您吧。”
“帝澜……帝澜为什么不出现?”皇鸟叮铃的音色在夜里透凉如水。游翎将头枕在琼儿腿上,兀自自语。
“主上,那个叫做帝澜的人会出现的。”琼儿抬手将一边头发揽在耳后,俯下身,细细凝眸于游翎的眉眼,柔声安慰。
“会出现……会出现……”游翎原本弥漫了酒气的眼眸,在听到这句话时流转出一种说不出的情愫。他半眯着眼睛,醉醺醺中将琼儿的胳膊紧紧拉住:“帝澜,你回来了?”
“我……”琼儿微微一怔,正要辩解,却被游翎一把拉进怀中,紧紧抱住。游翎结实完美的身子透出一种酒香来,让琼儿瞬间连辩驳的话都吞了回去。
许久,游翎缱绻万千地低吻着琼儿的头顶,无比愧疚地道歉:“对不起,帝澜,都是我不对,是我不对……对不起……”
“主上……”琼儿错愕地小声唤出,却并不敢抬头。琼儿明白,游翎似乎已经将怀中的自己当成了那个“帝澜”。
“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
“帝澜,纵是我做尽千百般,都是为了你。我已经知道我错了,也得到了够多的惩罚,你……你原谅我,好不好……”
“对不起……”
游翎的道歉一声比一声更令人心碎,琼儿听得心如刀绞,鬼使神差地,他居然抬起头,大胆地伸手,做了一个十分僭越的动作??为游翎拭泪!琼儿望着那双红肿了的凤目,回应道:“没事,都过去了。”
“帝澜?”酒醉中的美人惊喜地牵出一丝微笑,“帝澜,你原谅我了?”
琼儿咬咬唇,哪怕一次也好,他不想再看到主上伤心的样子,便决心将“帝澜”装到底,于是狠狠点头:“是的,一切都过去了,不要再多想了。”
“嗯,”游翎点点头,却在下一秒重新陷入了恐慌,“不!你不会原谅我的,你说过,心已死,如山崩不复……”
琼儿拼命摇头:“不,不,这都是我的气话。琼……不,我,我怎么忍心再让您伤心?”
“真的?”
“真的!若是曾经错过,便不会再让它错过第二次。”
“嗯……”像是得到了某些承诺,游翎的低沉应承着,口中还喃喃着不甚分明的“对不起”,呼吸却渐渐变得平静起来。
琼儿仰靠在床柱上,将游翎垂下的眼睑旁,几缕碎发撩开。不可方物的容颜,衬着夜晚的烛火,绝艳更甚。
豢 宠 ( 8 )
琼儿这低头一看,便是久久地不能离开。也不知就这么静静看着游翎的睡颜多久,琼儿终于湿润了眼睛??他此生第一眼见到的,便是游翎;他所有的认知,亦是游翎传授。游翎对他来说,便是今生唯一的光亮。
可是,他的光亮却从不属于他。
意识到自己哭了,琼儿连忙用手背擦干,生怕眼泪落下,吵醒了沉睡中的主上。他侧过脸,遥视着窗外斑驳的梧桐枯枝的疏影,低声叹道:
“主上,琼儿的身心都是您的,可是,您又怎样看待琼儿的呢?”
“您是琼儿的天,可您的天呢?您是这样高贵,遥不可得,却也是如此的清冷孤单。琼儿不知道您漫长的一生中究竟经历了什么,可是,既然那个人不能照顾您,为什么您不能允许琼儿试一试呢?”
“琼儿……真的好喜欢您……”
琼儿深深地叹了口气,收回了视线,低下头时,却邓然对上了一双静静睁开、像冬天的湖水一样不动声色的赤色眸子。
“主、主上?!”
琼儿吓了一跳,连忙在床上跪下:“您,您什么时候醒来的?”
淡淡的一声冷笑,不带任何情愫在其中。游翎的眼中不负方才的氤氲,而是换回了平时清冷的样子,显然是已经酒醒。他慵懒地将指甲划过琼儿的大腿,一点点向上,带着十足的挑衅意味,冷笑道:
“喜欢?照顾?哼,你根本不懂本殿的经历,亦不知本殿的心情,你要怎么站在平等的立场上,去喜欢本殿?”
“我……”
“感情是需要回应的,你能做的,恐怕只有瞻仰吧?”
游翎忽然起身,将琼儿狠狠压在身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琼儿吃痛,连连挣扎,却只能是被紧紧桎梏。游翎唇角勾起一抹冷意:“你看,你连这个都反抗不了,你要怎么照顾本殿?”
“主上……唔……”
琼儿正欲开口,身体却被恨恨地进入,一阵撕裂的剧痛立即侵袭了他全部的神经,让他忍不住将头仰至极限。
游翎将手抽出,放在唇边,舔了舔指尖的血丝,似乎对琼儿的反应很是满意。
“本殿不是说过,今晚你侍寝吗?谁允许你做出这么多多余的事情?”
“主上……琼儿只是……只是……唔……嗯……”
游翎哪里容得琼儿多言,反手将他压进,更是一番的欺凌。
低沉的喘息变成了啜泣,继而是求饶。当琼儿瑟瑟抱着身体,惊呼出“对不起”的时候,游翎像是触了电一般,忽然停了手。
他怔怔地看着床榻上的孩子,银发凌乱的洒在脸上,竟与五千年前,那个在大战中轰然倒下之人一般令人心生难过。
这般践踏别人的心,又与当年的自己有什么不同?
游翎心头猛地一动,连忙将琼儿抱进怀中,软了声音道:“对不起,是本殿下手重了。”
“主上,琼儿知错了,琼儿不敢僭越了……”
“没事了,没事了。”游翎轻拍着琼儿的背,想对一个孩子一样,轻声哄着。
琼儿已经习惯了游翎的反复无常,在这样的软语中,居然就这么哭着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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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再次透过梧桐枯枝,悄无声息地进入了九曲幽吟宫的寝殿之中。层层垂幕将光线分割得斑驳而柔和。
在圆床的帐幕后,一只胳膊撩起红帐,继而,精巧的赤足踏出,慵懒从容地落在了地板上。游翎敞着亵衣的前襟,似乎还带着睡意,毫无防备地从床内走了出来。
然而,当他抬起眼的第一时间,原本的懒散顷刻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急速戒备起来的危险气息??在他的正前方、几重帘幕之后的窗棂上,不知什么时候,赫然坐了一个人!
“谁!”
游翎急速捏起一缕烛火,将之幻化成羽刀的形状,捻在指尖。然而,这大清早悄无声息出现的不速之客,非但连游翎都没有觉察到,甚至在此时被发现了,也不带任何的惊诧。相反,斜坐在窗棂上的人,慢慢悠悠地跳了下窗棂,居然旁若无人地向前走来。
“矮油,大清早的何必这么大火气,”那人浑身觉察不出丝毫气息,难怪连游翎都没有发觉。此刻他半带着调笑的意味,道,“这么多年没有见过你了,你难道就不想念我么??游翎。”
来人说话间,透出十足的浮夸之气,举手投足也显得十分不甚在意。言毕,笑得甚是轻佻。
这是游翎最不喜欢的声音之一,他怒道:“符鸣!本殿未曾传唤,谁允许你私自进来!”
“呵,从前见你倒是从未这般反应,怎么……”
打起帘帐,游翎看到,来人五千年都未曾改变的惹人心烦的样貌:他一贯随意地着一件青灰锦袍,虎皮外袄,一头灰白色的束发,更是透出无法掩饰的狂扬之气。
豢 宠 ( 9 )
就在帘幕被撩起的一瞬间,游翎已将指尖火焰塑形的羽刀脱手而出。明亮的光刀截断了那人还未说话的话,他反应敏捷地侧身一闪,羽刀便贴着耳侧脱出。
可也就是在同时,险险躲过羽刀的人却停住了动作??一把乌青色的长剑,已经在他动作的同一时间,抵上了他的喉咙。
清冷的、不带任何表情的黑衣影卫,迅速控制住了那人的行动。
“主上,寒吹失职,竟大意放入外人,还请主上惩处。”
游翎挑唇冷道:“失职自然是要惩处,你的事情本殿以后再与你相算。现在,先杀了这个入侵者。”
“杀了我?”符鸣似是听到了极其有趣的事情一般,露出夸张的嘲讽表情:“我的美人,你以为单凭你用一截梧桐木幻化出来的影卫,就能近得了‘白虎君’的身?”
符鸣话音未落,寒吹早便捩身而起,化剑袭来。然而,纵是寒吹这样敏捷如电的行动,却在此刻,连符鸣的身都未及接近,便被打回了原型。
一截梧桐木被扔回了游翎脚边,游翎却连眼神都未曾侧过分毫,只是冷淡道:“哼,废物。”
符鸣听了,笑道:“既然是废物,便烧了吧。”
说罢,便截去一截烛火,作势就要去烧。游翎却不着痕迹地上前一步,隔着一层纱帐,与符鸣正面而对。虽是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却是有意拦在了寒吹的本体梧桐木前。
“本殿的家世,还轮不到你来插嘴。”
“轮不轮得到我插嘴,就要看我的实力了,”符鸣继续上前几步,撩起最后一层薄纱帐,站在了游翎面前,“你以为我不知吗?你将几乎全部能力都用来维持水晶的法阵,力求保全应龙周全。连当年的你都不过与我平起平坐;现在的你,又要怎么与我抗衡?”
符鸣捻起游翎的一缕发丝,轻笑道:“你早就不是我的对手了,可是,我却还是想细细品尝你的味道……”
“滚!”
一截光线斩过,刀羽瞬间将那一缕发丝斩断,亦将游翎与符鸣划开了距离。符鸣话未说完,却这样被游翎愤怒地打断。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游翎已经祭起了法阵。
霎时间,光色横断一闪,整个寝宫之中,但凡烛火光亮之处,皆化作羽翼的刀芒。
“耀!”
伴随一声利落的断喝,游翎展臂而起,无数刀芒纷飞而过,直冲符鸣而去。后者自是知道这刀芒的锋利,连忙闪出身形,一边避断着刀芒的攻击。
游翎当然明白,仅凭这些羽衣刀芒根本无法伤着白虎君,这一击而出,不过是为了牵制行动。就在符鸣跃出窗棂的同时,游翎早就抽剑而出,飞身追上。
符鸣阻隔刀芒的法界正张了一半,猛然觉得耳畔冷风咧起,不待回头,他本能地字虚空中抽出巨大的虎口刀,回身便是一挡。
铮??
虎口刀与一柄赤红的细剑对仞而击,发出震耳的嗡鸣声。游翎虎口被震得有些发麻,但这一击的蛮力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任何威胁。他裹挟着无数刀芒踏步而起,在空中张下了嶙嶙利刃。
能够在空中搏击,是鸟族天生的优势。
符鸣将虎口刀换了手,唇角挂笑地看着一天的刀芒,半是嘲讽地道:“怎么,你这是要将同僚赶尽杀绝?”
“谁与你是同僚,”游翎凤眼敛气,居高临下地冷望着符鸣,“且不说他当年是将我骗去的,便不是,本殿也与你们这些杂碎无关!”
“啧啧,我早便知凤凰一属皆是心性高傲,却不想,你竟然连自己的过去都不肯承认,”符鸣看着游翎的眼神,甚是赤裸轻浮,“还是说,你只独爱蚩尤的活计……”
“闭嘴!”游翎不愿再听下去,一道羽翼刀芒凌空飞来。
符鸣连忙侧过头去,脸上却还是被划出一条细细的血痕。他转过脸,满不在乎地以拇指擦过血痕,冷笑:“皇鸟,你纵是杀光了所有知情者,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情??你背叛应龙所做的事情,就算不用别人说,应龙可是全知道。”
“轮不到你来多嘴。”
“怎么轮不到我?当年,你是如何被我……哎呦!”符鸣话刚到一半,却被游翎一剑劈来,险些刺中要害。这险险一闪,还是被挑了一道血痕在肩头。
游翎早不想与他对话,这司管白虎星宿的虎王从来就是个省油的灯,过去不是,现在更不会是。况且符鸣来的目的不明,却句句专挑他不愿回忆的过去来讲,委实让人不快。
无聊的对话也该结束了。游翎在心里轻言,随即祭起更多的刀芒。凡是有光的地方,都会是皇鸟的武器??符鸣见状,将那柄虎口大刀抡圆而起,将无数利剑般的刀芒横扫而出。
游翎飞身而来,剑花舞动,一柄赤红细剑居然能与巨刀不相上下。
两人就这么一番缠斗,表面上,游翎虽看似招招克敌,可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符鸣根本是随性的在敷衍而已!仅凭自己的“耀”,怎么可能制得住白虎君?
因为守护应龙真身的法阵已经消耗了游翎太多的经历,虽是这番算不上排场的打斗,却还是让游翎感到力量在飞速被抽离。
就在他焦灼地盘算着如何尽快结束、并且以最小的牺牲赶走符鸣的时候,符鸣忽然停止了动作??虎口刀挥就一张结界,将所有的刀芒制住,而占尽了先机的符鸣却并未动手,只是侧过头去,若有所思地看着身后的围墙。
游翎眉梢微动,也停了动作。
豢 宠 ( 10 )
却几乎是在下一秒,他立刻瞳孔一阵收缩:糟了,怎么打到这里来了!
不待游翎做出任何动作,符鸣却是收了手,嗤笑道:“原来,这里就是‘私藏’应龙真身的地方?”
这种时候否认也没有任何意义,游翎冷冰冰地看着符鸣,没有回答。
“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符鸣收了眼神,说,“游翎,你也不请老朋友进去参观一下?”
符鸣略停了一下,像是浮夸剧一样,恍然大悟:“哦对了,我忘记了,你早就不认识我这个‘老朋友’了吧?或者说,不耻承认?所以,你是不准备为我开门了吧?”
话虽这样说,符鸣却已经走到了围墙边,当他覆手于墙体之上时,一阵法阵相斥的动荡被激荡而起。
与此同时,游翎一步上前,已将细剑架在符鸣项上:“这里不是你应该进去的地方。“
“也并不是打不开的结界,”符鸣似是全然没有听见,只是这番自语道,“我能不能进去,只有一个时间问题而已。”
游翎闻言,眼底寒光一闪,不顾符鸣还张着的法界,将细剑直指符鸣脊梁。他素来声音清冷,此时更是喊着风霜:“你尽管打破结界试试??如果你进入一步,我便与你同归于尽。”
符鸣许是未曾料想到,素来高傲的皇鸟也能做出如此屈尊的威吓,竟是怔了一怔。随即,又换回了一副满不在乎、玩世不恭的笑意:“噗,看到你能对我说的话露出如此认真的表情,我可真开心。”
符鸣貌似投诚地摊开手,转过身来,以食指中指捻住皇鸟的剑刃,将之微微偏移,笑道:“我对应龙可没有半点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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