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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昧 中-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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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昧  By 沙穆 
  
 第十四章 

从她进门,便一直被怨恨的眼神如影相随,这样自然不会是赏心悦目之事。无奈的撇了撇嘴,媚眼暗自瞟向眼珠子险些自红肿的眼皮中蹦出来的皇後。嘲讽的一笑,收到预计的效果後收回美目,回转看著皇上搀扶起她的双手,隐约丹唇微勾一瞬即逝,骤然双膝一弯,身子低偎下,“皇上,臣妾带著昊儿前来请罪!” 

“草民随姑姑前来,向皇上请罪!”身旁另一个接灵子的,当然也扑通跪下,双手抱拳,一副甘愿领罪的架势。 

一听此话,不仅皇帝愣了,就连身旁所有的人,包括用尽浑身力气瞪人的皇後和那些各怀鬼胎的大臣,自然包括一旁自顾悲伤的太後,还有那俊脸肿了半边,茫然的九皇子宇文炎,一个个的通通傻了眼。 

而皇帝爱妃突然到此,竟然说是来请罪的?这师出无名,罪从何来呢?思想根本无法跟上眼前人的行为,足足愣了半饷,“爱妃还是先起来,这地上凉,要是跪坏了身子,那怎麽得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清楚的体现了皇帝对於柳妃的疼惜,可见非同一般。 

“不,皇上,臣妾有罪,岂敢起身!”当然不能随随便便的就起来,不然这戏还没开锣,就要下场了,她可是很有敬业精神的,演戏嘛!就要演到家!拒绝著皇上欲扶起她的手,死活硬是跪著,不肯起来,“臣妾、臣妾罪该万死,不是、万死也不抵其罪!”伤心欲绝,修长的兰花玉手掩面,轻轻抹泪的模样,泪眼桃花三分媚,说的就是眼前的情形。 

“草民该死!请皇上不要责怪姑姑,一切都是草民的错!请皇上降罪於草民!”默契的声音此刻响起,那诚恳的语气,拱手过顶甘愿受罪的动作,让人无法怀疑他的诚意。 

此情此景,看的皇帝心疼,身边的人迷糊,眼前这样的情行众人除了傻眼,还是傻眼!心想这到底是怎麽回事儿?没人知道!这八面玲珑的柳妃,此刻唱的是哪一出?那就更没人能明白了! 

宇文炎就更是不明白了,先前以为是四皇兄请柳昊前来的,可……柳昊来请罪的?!疑惑之情尽显眼中!──鬼脸?柳昊在请罪的一瞬间,对著他……做鬼脸?!怀疑的揉揉自己的双眼,是他眼花吧!不然怎麽、怎麽会觉得柳妃和柳昊,他们奇怪!是在做戏?!疑惑的斜过头想看的更真切些,没想到扯动了那半边脸,火辣辣的痛著,下意识的抬起手抚著,“嘶!”痛的咬著自己的下唇。 

“爱妃何出此言?还是先起来,起来朕再听你慢慢说!”再次伸手欲扶起眼前一直不肯起身之人,心疼著那此刻落於冰冷地上的双膝,“这是圣旨!听话!快起来!”软的不行,那麽就来硬的。 

“……臣妾尊旨!”看似十分委屈的缓缓起身,她柳宁儿何时如此跪过,宇文龙这次,这个人情你算是欠大了!“啊……!”没想到这才跪了一会儿,双脚发麻,双膝无力,眼看就要倒地之时,被一双原本欲扶她的双手救了下来。如此意料之外的事故,让她也受了点惊吓,不过依然……顺势倒入预备好的怀中,双眸擒著泪光,玉手轻轻的拽著皇上的龙袍,扑在皇上胸前急促的呼吸著。 


“爱妃,怎麽了?脚如何?吓到了吗?”皇帝可谓是极尽关切之情,心疼的安慰著。压根忘记了方才怀中人还声声道道的说著自己有罪的事。 

“皇上!”安稳的靠在那里,媚眼却示威的瞟向一旁的皇後,後者愤恨的回视,效果不错,也不枉她被如此意外的一吓。

“爱妃没事就好!”扶起心爱的妃子,任其靠著,“爱妃方才此言是何意?为何突然声称自己有罪呢?”原来他并没有忘记此事。 

“皇上,太後,事情是这样的。”没有收起方才受到惊讶的惊恐表情,更多了一切小可怜的神情,“昨日里,臣妾顶撞了皇上,而後兄长便让了昊儿前来传达训斥的话……”一半是真的,而一半嘛!昨天她跟皇上为了庞妃的事争吵,不对!应该说是她一个人在生气,皇上只是哄著她!而她还大胆的,一气之下把皇上赶出了她的月华宫,傍晚他的丞相兄长得到消息,就立刻让侄儿柳昊带著──威胁训斥的话入宫,“当时因为臣妾任性发牢骚,而使得昊儿离宫之时已然很晚了,却没想昊儿他离开之时……”说到这里恐惧害怕的神情更胜之前,手还紧紧的拉著皇上的衣角颤抖,“昊儿他、他遇上了劫持九殿下的刺客,原本…昊儿他可以抓到刺客的,可因为要顾及九殿下的安危,如何抓得刺客逃脱?所以……皇上!臣妾有罪!” 

眼看爱妃说著又要跪下,连忙伸手扶住,“这怎麽是有罪呢?这是大功一件,何罪之有啊,爱妃为何口口声声说自己有罪呢!”原来是这样的事!微微侧头,宠腻的看著受了惊吓的人儿,这才想起还有另一个跪到现在,“昊儿,你也起来,你救了炎儿,是立了大功,朕不但不会惩罚於你,还要奖赏你!”空出另一之手,示意跪著的人起身。 

不对啊!昨天救他的明明是四皇兄,可此刻柳妃和柳昊为何要撒谎呢? 

收到姑姑的眼神,“谢皇上!”乖乖的起身之後迈步来到宇文炎跟前,“九殿下,昨晚之後草民为避嫌,只得送到便离开了,也不知道您受到惊讶没有,还请殿下原谅!”有意无意的指指腰间的挂饰,那是他跟龙借来的,希望眼前的九殿下,能明白他们是代谁而来的。 

那是四皇兄的玉佩,怎麽会……?如果他的猜测没错,而柳昊是故意指给他看的,那麽他可以当作是四皇兄请他们来的吗?是这样吗?俊瞳之中的疑惑更深了,但在抬眼之间隐去,见柳昊若有似无的点了点头。

“原来是如此!那方才大家是冤枉了炎儿了。”一直默默无声的太後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沙哑的声音,看来太子的死对於太後也是悲切的,内心的哀伤和悲痛使之骤然苍老。 

“胡说!皇上……”依然是悲痛泪水攻势,却因为柳妃一直在皇上的怀里而无法近身,“皇上……臣妾不相信,皇上毅儿、毅儿他死的好惨那,皇上……您好替毅儿申冤啊!是他……”用手指著一旁的宇文炎,“……是他害死了毅儿,哀家的儿啊!”欲哭无泪的表情,无法掩饰眼中愤恨之情,看著身边的柳妃。柳宁儿──! 

“皇後!既然宁儿都说了,是柳昊救了炎儿!那麽就没有先前的说法了。皇後啊!你悲伤过渡,太子的後事朕会命人处理,你累了,还是回宫歇著吧!”顾念皇後爱子心切,自己也痛失爱子,但不能因为如此而责怪另一个儿子。毕竟老来丧子确是痛事,他也悲痛,伤心,此刻他需要的是安慰,而非再丧失一个儿子。 

眼前就快成功的事,竟然让柳宁儿这个贱人…… 

“皇後,太子之事,举国上下都非常悲痛,您也节哀,臣妾也伤痛至极!”哀伤的语气,淡淡轻柔抹泪的样子,玉手轻轻抚著皇後给予安慰。 
一把甩开眼前这个假惺惺的柳妃,“──贱人!你不要以为哀家不知道,我毅儿死了,你比谁都高兴,你以为这样,这样四皇子就能当太子了吗?你就能将哀家一脚踢开,坐上皇後的位置吗?”疯狂的抓著对方,扬起手,眼看又一个耳光就要落下。 

“皇後,请自重!”狠狠的抓著皇後的手腕,此刻的力道可以捏碎了对方。看著对方吃痛的表情,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也算是为先前被这只手打的人报仇了。 

“啊……!好痛……!”方才一番意外的言词,其余之人都还愣在原地,而只有……柳昊!双眼狠狠的注视著眼前之人,却因被抓著的手剧烈的疼痛,身子不由的倾斜靠向一旁的人,“放、放开哀家!柳昊…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痛的话也说不清楚了,却依然不肯求饶,只觉得手腕处又加重了原有的力气,“啊……!” 

“昊儿,放开!不得对皇後无理!”此刻再不出面圆场,恐怕谁都下不了台了。“皇上,皇後势必是突然失去了太子才……请皇上不要责怪於皇後!” 

“柳宁儿,……你个贱人!你少…猫哭耗子了!”被放开的手,依然没有消失的疼痛感,让她只能用另一只手抚著手腕。仰著此刻已然狰狞的脸庞,嫉妒、愤怒、让她失去了理性,全然不知此刻落入了他人的圈套。“哀家不会输的……贱人!柳宁儿,你这个…生不出儿子的…贱人……” 
“来人那!送皇後回宫!”感到怀中人微微的颤抖,愤怒的大喊。 

“哀家不走,柳宁儿……哀家跟你拼了……你这个贱人……狐狸精!这麽恶毒,难怪你生不出儿子……”柳妃已然不堪受辱而扑倒在皇帝怀中哭泣,被侍卫、宫女、太监硬拖著离开的皇後依然辱骂著。“皇上……你被这个狐狸精迷昏了……柳宁儿,你这个贱人……”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全然没有皇後该有的品行,开口闭口全是污秽之语。“皇帝,哀家也累了,想来你也累了,柳妃你就陪著皇帝回宫歇著吧!你们──也都退下吧!也让皇帝有时间悲伤和休息!”无力的摆手,众大臣纷纷告退後,便示意身边的宫女搀扶起身,“柳妃,你今日受了委屈,但念在皇後她……失去了爱子!哎!”无奈的摇头起身离开了。 

安慰著怀中的人儿,皇帝小声的在其耳边说者安抚的话,“你们也都退下吧!炎儿,你昨日受了惊吓,今日又……一会儿朕让太医去给你瞧瞧!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吩咐了柳昊护送炎儿,哄著怀中昨日还在跟他闹别扭的人儿,双双离开了。

众人都离开了,看来这戏也只唱了半场,虽然事先预料到皇後疯狂的举动,但目前看来方才姑姑的模样,是真的被那些话伤到了。“殿下、九殿下?” 

“啊!”对於方才一连串的情景,他仍然处於惊讶状态,没想到让自己进退两难的窘境,竟然让柳妃和柳昊三两下就……! 

“殿下,现在请恕柳昊无礼!柳昊必须要请您跟我去个地方,不过也请要您先找个地方把脸洗了,整整您的装容,不然这样若是让龙看见了,柳昊这条小命可就不保了!”半开玩笑的说著,但也是实话,要是龙看到这样满是泪痕,脸颊微肿的九殿下,不把他这个方才誓言一定将对方完好无损的送到他面前的人──“哢嚓”了才怪!好笑的看著眼前人失神的模样,突然想起了两一个与眼前人有些相似的之人,不自觉的弯起了嘴角。 

误解了柳昊的笑容,以为此刻自己的模样甚是可笑,可……“四皇兄……他!”他还是好想知道,四皇兄为什麽没有来,为什麽是柳昊和柳妃。他明知道不该胡思乱想,可心中还是不停的想,用力的甩甩头,想将心中胡乱的想法摸去。 

终於回过神,看著眼前人的动作,“这样吧!殿下您找个地方整理装容,柳昊把事情,一路细细的说给您听,您觉得这样如何?”他又怎麽会猜不到,这个把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的皇子,此刻在烦恼些什麽呢? 

“恩!”温顺的点头,表示同意,“那麽还是回我的寝宫吧!离这里也比较近!”既然是要整理,那还是回自己的地方比较方便,提出心中的最佳地点,见对方点头答应,便客气的双双摆手示意,转身率先离开了。 


烦闷心不在焉的摆弄著眼前盆栽,方才听闻父皇召集了所有与太子事件有关之人。此刻御书房内除了皇太後、皇後、而大臣之中除了声称得病的丞相,其余都到了,当然还有──炎。心情无比的烦躁,莫名的愤怒让他一手扫落盆栽,仰头重重的吐出一口气。他是怎麽了?担心吗?……担心?是吧!就算是让他用脚指头猜,也能猜到此刻众人攻击的对象是谁?毕竟那个人是唯一见过刺客,而後竟然全身而退之人。闭上双瞳深呼吸,许久才睁开,失神的望著一个方向,无法集中精神,还是……去吧!去看看!见机行事!正想迈步…… 

“主子!陆大人,张大人,袁大人求见!”唯唯诺诺的小心禀告著,最近主子的脾气比往日更胜,他可是加倍加倍再加倍的,小心谨慎伺候著。 

蓦然一听,结束了吗?如此之快!难道是发生了什麽?但也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明目张胆的来见他,……然而此刻、此刻他真的很想知道方才御书房内发生的一切。转身落座,低沈的声音难掩烦躁的情绪,淡淡的吩咐道,“让他们进来吧!” 

“微臣陆倘参见三殿下!” 

“微臣张培林参见三殿下!” 

“微臣袁怔参见三殿下!” 

三人恭敬的行礼,对於眼前人,他们清楚的知道,对方不过是想倚靠他们在朝中的地位,而图谋自己的将来而已。可就算如此,仍然不自觉的臣服於眼前人的王者气势,还有那不同於19岁年龄的阴沈,比起那个唯我独尊,锋芒毕露的四皇子,他们更看好眼前人。

“三位大人客气了!”简单客套的话,却看也没有看面前行礼之人一眼,“不过……你们如此冒冒然前来,是想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宇文治在图谋些什麽吗?……恩?”轻柔淡然的语调,有一下没一下抚弄著手中的茶杯,缓慢的把字、句清晰送入对方耳中,带著明显且强烈的压迫感。 

“这……殿下……”看来这趟是来错了,原本想先来讨好一下,这个未来的主子,却没想到…… 

“哈哈──!”满意的看到他的话起到了作用,“本王不过是跟各位开个玩笑,大家不会介意吧!” 

根本无法解读对方完全杂乱无章的言语举动,只能照著表面的意思,点头表示认同。同时也心怯於眼前人的喜怒无常,高深莫测,想著如何才能真正讨好方案。 

“本王想知道,方才御书房内都发生了些什麽?”依然淡雅的口吻,却透露著不称的急切,起身举步走到陆倘的面前,冰冷的双眸琐著对方,“陆大人,不介意清楚的告诉本王吧?” 

一瞬间他只觉得浑身无力,就像溺水者一般毫无反抗能力,只能任由自己慢慢的屈服,慢慢的被水淹没。机械式的点点头,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方才微臣被宣招到御书房……” 

“废话──就留著回家跟你妻子慢慢说,本王要听重点!”若是以往他会慢慢听著他说完那些废话,但是此刻他没有心情也没有耐心听他说,他想知道──炎怎麽样了? 

“是、是!微臣知道了!”被那双冰冷阴狠的眼瞳一瞪,浑身冰冷像结冰了一般,哆嗦著乖乖的听话,“方才……後来皇後直意说九殿下害死太子,微臣想这是好机会可以把罪名转嫁到九殿下身上,所以就说……接著……最後皇後她狠狠的甩了九殿下一个耳光,眼看就要成功了,却万万没想到柳妃和柳二公子……然後……再来微臣也只能……”说的口沫横飞,绘声绘影,想借此来讨好对方,却没想抬起头时,见到一张他这辈子所见过,最为阴郁的脸庞。 

“你说你想让炎顶罪?不止如此,皇後那个疯婆娘发疯,你不但不阻止还火上浇油?”咬牙切齿的声音,一步一步压迫式的靠近,直至对方被他的气势,吓到蜷缩在椅子上,他仍然逼视著对方,身上所善发出的狂萧之气,冰冷炙烈的杀气,让一屋子的人通通不敢出声维护,只能用同情的眼神看著陆倘。 

想到方才炎不止受了委屈,还被──打了!心中的怒火无法控制,伸过修长的手指,缓缓的掐住了眼前人的脖子,“──你活腻了!”渐渐的收紧,修长有力的手指,一点一点,一分一分,慢慢的却不容挣脱,仰头半眯著俊目俯视著手中人,看著对方越来越紫红的面颊,双手没有松开的意思,感受到对方,用力的拉扯著他的衣物,眼珠不停的往上翻,无力的抽搐挣扎,他知道、知道此刻只要他再一用力,再一点点陆倘就…… 
“……殿下……息怒……殿下……” 

骤意识到……蓦然放开,他在做什麽?用力急促呼吸著,“滚!──滚!立刻滚!──马上滚出本王的视线!”冷静!冷静!此刻他需要冷静!他方才究竟是……背过身,依然急促的呼吸,清楚的感觉到此刻这里──胸口这里、澎湃的情绪,那种不熟悉的情绪──到底是什麽? 

听到背後,慌张的声音,急速逃离的脚步声……他…… 

宇文治啊宇文治!你在自断其路!──你究竟在做什麽? 



第十五章 

“柳公子请!”这一路走来,柳昊简单的说明了为何前去御书房解救他,为自己排难是柳妃与他。虽然这番解说的话,极尽亲合之意,也十分友好,但不知为何他总是无法与之亲近,似乎当中隔著一道墙,使之无法横越。 

“殿下客气了!您请!”没想到他柳昊,也会有英雄无用武之地时的挫败感。眼前的九殿下,看似纤弱,却表现了对於他十足的敌意,哎哎!失败失败!他实在是没想明白,到底是他何时得罪了九殿下?还是他方才说错了什麽话?被眼前的这张似曾相识的绝美面孔,用戒备和敌意的眼神看著,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抑郁。 

“──殿下!”方才她还一直在担心主子这一去御书房,可谓是凶多吉少,可现下看见主子安然出现在宫门口,“殿下,您没事吧!让奶妈瞧瞧……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来回转著主子纤细的身子,见到毫无明显的伤痕才安心,抬头正想要说话时,“天那……殿下您、您这是被谁打了呀?都肿了!” 

才一进门,奶妈就劈里啪啦的一大堆,心中自然是明了奶妈的担忧,可如此明显的把他当做孩子一般,让他觉得在这个可能是情敌的人面前毫无颜面可言,而且现在他也是真的没什麽心情回答。“奶妈,有人在,你不要这样,炎儿没事!”暗示著眼前已然泪眼蒙胧的人,身旁还有其他人在。 

被主子如此一说,才发现旁边真的还有一位华服玉冠的翩翩少年,可这个人是……用睛眼看,就知道应该是个世家子弟,身份不低,可为何会出现於此?於主子又是……,“殿下,这位是?” 
“柳昊!”呐呐的把此人的名讳道出,总觉得这个名字似乎与他犯著冲,“柳家二公子──柳昊!” 


惊诧的望著意料之外的大人物,原来他就是丞相的二公子,在宫中她是曾经听许多人谈论过,没想到今日得见,果然是气度非凡,风度翩翩。足足愣了半饷时间,只是呆呆傻傻的望著对方,直到主子拉拉她的衣角才回过神来,“啊…呵呵!奴婢给柳二公子请安!还望公子见谅奴婢方才的失礼!”虽不是王侯将相,但眼前此人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遵守奴才的本分恭敬的行了大礼。 

“──哈哈!我柳昊是最怜香惜玉之人,虽然奶妈你年过半百,但也风韵由存,不必多礼!不必多礼!”好话是谁都爱听的,这个道理他3岁就懂了,而眼前人笑的闪若桃李的模样,再一次的印证了这个铁道理。吊儿郎当,完全与形象不符的不羁行径,摇著手中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著。“九殿下还是快些去梳整一下,要知道龙,他可不是个有耐心之人,柳昊这小命,可还要留著给其他的美人呢!”催促著身边的人,他可不想因为这个原因,被龙大卸八块、英年早逝,他可是还有大好年华,等著他去尽情的挥霍。

四殿下怎麽?奶妈尽管心中疑惑,却还是乖顺的由著羞红了俊脸的主子,连拉带拖的往内殿走去。 


“殿下,柳大人到……”这通传的话还没说完,他主子──人已经一跃,到了才刚踏进宫门的柳大人身边了。 

“柳昊,炎儿呢?”不客气的问著,他想见的不是柳昊,但担心著炎儿,他不知道在御书房会受到怎样的委屈。

劈头盖脸的一句,他就想著,什麽时候开始他柳昊变的如此重要,还劳驾他四皇子,亲自“飞身”相迎。且看来,受欢迎的人,显然不是他,而是他身後的……“哈哈!龙、原来你也有如此按捺不住的时候啊,你此刻的模样、可不宜见人哦!” 

口中的话虽然是这麽说,戏谑的笑著,但还是让开了身子,一抹纤细熟悉的身影立刻出现宇文龙的眼前,“炎儿!”一把将担心、爱怜的人儿带入怀中,那方才自现在,都一直高悬著的心,也总算是落下了。“炎儿……!没事就好!”喃喃的道著自己的心焦。 

自适才整装完毕,跟著柳昊一路沈默著来到这个对於他来说既熟悉又陌生且向往的宫殿。没想到才刚踏进门便听到了爱人的声音,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已然直接被拉入了熟悉,也让他脸红心跳的胸膛。霸气而不失温柔搂著,让他只能羞怯的用小手轻推著,表示著自己的矜持。

“咳咳!……咳咳!”好不识相的咳嗽声,打断了此刻这甜蜜的气氛。哈哈!自己的咳嗽声,竟然换回了某人难得一见的怒瞪,要是眼睛可以杀人,他柳昊此刻必定是千疮百孔!“这个……!其实啊!柳某不是故意……那个……打断你们二位殿下亲热的!不过呢,这个……四殿下,在寝宫大门口……如此这般的亲密拥抱……那个是不是会有那麽一点点不妥呢?” 

故意拉长尾音的说话,那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扇动作,嘴角放肆的笑容,随便那一样,都让宇文龙有种想立刻解决掉眼前这个碍眼的大麻烦的冲动。再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心中自然也是明白,虽然柳昊这个家夥很讨厌,但他方才说的那些话,也不无道理。收回目光,对上眼前娇羞的人儿,凤瞳中已然缢满了深情和宠腻的目光,拉起对方的小手,化去些微的挣扎,直直往内殿带去。 
“炎儿,让你受委屈了!要不是方才……” 

“我知道了!那是柳妃娘娘的意思!那是对的!皇兄,你却实不应该来,是对的!”打断了前者的话,却因为被强迫坐在对方腿上,羞怯的声音变的极为细小。红著面颊微弱的抵抗著,皇兄他不应该在外人面前有的亲密动作,却实在是无力反抗,他只能羞低著头,默默的坐在那里。

从不对任何人解释什麽的他,要不是怕炎儿误会,才不会想要解释,却没想到原来柳昊已经全数告诉他了。转头对上柳昊那双戏谑的眼眸,破天荒的竟然面颊微微羞怯发烫,转过脸不再看。“柳昊,这里没你的事了,你还不走?留在此地本王可不请你用膳!”赶走碍眼的人才是上策,想到自己竟然会因此而害羞,真是一世英明尽丧,而且还丧的如此心甘情愿,为了炎儿,他也只能空悲切了。 

走?他可没那麽傻!唱了出辛苦戏,难道连一点小小的酬劳都不给他,就想赶他走?那可不行!“哎呀!这个……方才啊,跪的我膝盖是又酸又痛,四殿下,你不会如此小气把?不让柳某稍作歇息?!”委屈的语气,搭配上夸张的动作,再加上似乎眼看就要倒地不起的滑稽样子,拉过一旁愣著的小季子搀扶著自己,小心的坐下。“柳某,想自己就算是没有功劳,也凑合著有那麽一点点苦劳吧!九殿下,您可要为柳某说句公道话啊!”依然是自在的摇著他那把破折扇,说著委屈的话,带著笑意戏谑的眼神,摆明了看戏的架势,嘴角一个劲的向上翘著。

傻傻的看著一切,对於眼前皇兄和柳昊的相处方式不很习惯,难道是他真的猜错了吗?柳昊此刻的模样,跟前几次文质彬彬,纤弱的样子,大相径庭。正确来说,此刻的柳昊,似乎高深莫测,很难琢磨,感觉就像以前的四皇兄一般,这两个人此刻的感觉真的很像,也很有默契。而他……似乎被隔局在外一般,无法介入其中。然而此刻突然被点到了名,仔细想想方才若不是承蒙柳昊和柳妃相救,他也是无法独自面对,“方才确实若非柳公子相救,炎儿在此刻说不定……再次谢过柳公子!”无法挣脱霸气的怀抱,只能就如此微微供拳,了表谢意。 

“哈哈──!客气客气!九殿下真的是太客气了!那留下柳某吃顿晚膳应该也没什麽问题吧!”厚脸皮的提议著,根本不去看那已然气成黑脸的人,难道九殿下说好,龙你还硬是赶我柳昊走不成。 

“厄……!这……”为难的看著身下人,却也不敢正眼对上,只是稍稍的看了一眼,“这个……炎儿无法做主,要不这样,下次请柳公子去我寝宫用膳,如何?” 

“不行!也不用了!”怎麽可能让别的男人去炎儿那里,跟他一起用膳,能那样做的人,只有他!“你爱留,就留个够吧!”妥协的说著,看著炎儿一直低著脑袋,於心不忍,想必是有人在场对於亲密的举动极为不自然,也终於放开了他。“方才在御书房你一定受委屈了,我吩咐了小季子让御厨做了许多好菜,今天留下来一起用膳,好不好?”放开了怀中人,但没有让他离开自己的身边,边说著自己的安排,边抬起对方一直低落著的头。“这是什麽?”脸上虽然不是很明显,但……确确实实的五指印。“……柳昊?!”愤怒的转过头,狂萧之气直逼方才还安稳坐在那里的人。 

“呵呵……!柳某想来二位殿下必定有很多心里话想说,那麽柳昊就不打扰了!先行告退!告辞!”炒豆子一般快速的说完,已然起身想要离开,没想到才迈开步,说是迟那时快,突然闪过一道人影当住了去路。 

“说,究竟是怎麽回事?”丝毫没有给对方逃脱的机会,阴郁著半边脸斜著俯视柳昊半起著身子抬著脸的模样。 

直转急下的情形,让他一时无法反应,但此刻处於愤怒之中的皇兄好可怕,也好有气势,好──俊!他知道自己不是害怕,而是……为之著迷。“不关柳公子的事!皇兄,其实……”打断了尴尬的气氛,却轻咬著自己下唇,为难著该怎麽说,对方毕竟是皇後,打了他,那也只有忍了,难道还想报仇不成。 

“其实,这件事呢……是这样的!刚才皇後发疯了,骂了姑姑,还想动手……接著九殿下……替姑姑挡了一耳光,整件事就是这样。”虽然皇後已然够不成威胁,但如果让龙知道那般大臣……必定,会有所行动,可那不是他们目前该做的。太子一死,时局就乱了,太子之位所有皇子们,人人都想得到,而只得一人。他们现在应该做的是收买人心,而不是树立敌人。

心疼的轻抚著炎儿的脸颊,凤目之中尽是怜惜之情,“炎儿,很疼、很疼对不对?”听柳昊所说,柳妃必定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疼了!皇兄,炎儿不疼!”轻轻覆上皇兄抚摸他脸颊的手,安慰著,有爱人的疼惜什麽样的伤痛他都能挺过去。


满心愉悦的用完晚膳,却还是执意拒绝了皇兄相送,毕竟这是在皇宫之中,若再像之前一般被人告到父皇那里……!皇兄方才和柳昊言谈之间,可以看出皇兄有意争夺太子之位,“哈!”自嘲的摇了摇头,他怎麽那麽傻,必定是这样的才对,想来有实力争夺的人屈指可数,而四皇兄是其中最有可能的!“绝对不可以成为皇兄的负担!”暗自立下誓言。 

“不可以成为谁的负担?!啊?九皇弟?”阴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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