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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巷-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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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婴十八岁就被抛弃,守了活寡……”
…………
“青婴的一辈子……”
…………
“青婴……”
…………
“青婴……”
……
第八章
八
事情不禁想,越想越寒。手搭在门上又放下,怎么也没骨气那个勇气推开,犹豫再三,我转身走到5号门前,抬手敲在绛红色的门板上。
指节落在木板门上的声音在空旷无声的院子里回响,格外的生硬而阴森。
才一敲下去,就听见屋里一阵骚动,却迟迟没有人应门。我固执相信他在屋子里,只是不愿意开门。敲了足有两分钟,门才吱的一声打开了。
一张白生生的脸赫然出现在夜幕中,五官拼出一个怪异的轮廓,我倒抽了一口凉气。定睛一看,是小高站在门口,一脸如临大敌的表情。
看上去他也是鼓起好大勇气才开的门,见到是我,他明显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整个人竟有些摇摇欲坠。
我什么也没有问,只是淡淡的看着他。
他也看着我。
就和么对峙了半天,他才侧身让出门来,长叹了声:“进来吧。”
进门后,高学辉忽然一把抱住了我。我下意识的挣了一下,没挣开。他的下巴抵在我肩上,呼吸很乱,心跳也很乱。
他在我耳边说,小沫,对不起,对不起。
我明白他在说什么。
一直以来,其实他什么都知道,他也是这个院子的老住户,这里曾发生过什么,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我遇到过的,发生在我身上的,这里一定曾有过类似的历史……只是他对我隐瞒了,和同院其他人一样,对我隐瞒了。甚至是……我把他看作唯一可信任的人而去他家里求助的时候。
“为什么,学辉哥?”是因为我无论如何也不是大井胡同11院的一员,是怪我介入了他们的生活?
高学辉放开了我,神情中带着惶惑,声音也闷闷的:“坐下说吧。”
小高说,不仅这个院,整条大井胡同,都闹鬼。之所以外面鲜有传闻,是因为没有人敢对外人说——凡是对胡同住户之外的人说出过的,无一幸免,全部死于非命。
我愕然。这就是为什么包括迟老太太在内,从未有人告诉过我这些的缘由了。这样的话,那小高……
他无意义的摆了摆头,说:“你现在也算这儿的住户,也遇到过那玩意儿,早说给卷进来了。我愧啊我,亏你那么信任我,我还不早跟你说明白。现在我实在看不下去你成天让那玩意儿折腾了……反正早死晚死都是个死。”
小高说,每年鬼节前的那个初五,如果当天阴天没有月亮,那大井胡同内必出人命,有时死一个,有时全家都不能幸免。从23年前第一个人死于非命,一直到现在,试图逃离这里的,不是死了就是失踪了,最好也落个精神失常,当一辈子疯子。2号老毛的女儿出国后没多久就疯了,没日没夜的哭喊一个从来没听说过的名字,没人敢告诉老毛真相。每个月寄来的钱大概都是加拿大政府的保险金,具体来源根本没人知道。
死神最近一次光临11院是在4年前,那一年带走了两条人命,那就是李兰韵的丈夫和他们5岁的儿子。
4年前的阴历七月初五,下了一夜的雨,院里家家户门紧闭,李兰韵一家三口都没敢合眼,就盼着熬到天亮就熬过了这一年。天快亮时李兰韵睡着了,醒来丈夫和儿子都不见了。她找遍了屋子也没找到,几近崩溃的她走到院中间的水池处,只看了一眼就晕了过去。
她的丈夫,一个一米八几的汉子,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姿势整个人窝折在墩布池子里,两眼圆睁,上唇和整个下颌都没有了,上牙死死的嵌在儿子的头盖骨上,儿子的身体则不翼而飞。一尺多见方的池子里,满是尚未干涸的血。
我听完全身一阵颤栗,恶寒从心底最深处源源不断的升腾起来。
还有一个月。
下个月的初五,会是阴天吗?如果没有月亮,那么下一个死的人会是谁?
11院的某个人吗?
还是大井胡同里的其他住户?
抑或是……小高,还是,我?
…………
第九章
九
“别开玩笑了!”我大吼一声,甩开了小高握住我的手,我心中翻滚的不安需要一个出口。“什么闹鬼,这是21世纪,是现代文明的社会主义社会,怎么会有什么鬼神?!这是谋杀!这是借人们的无知进行的谋杀,你们应该报警,难道死这么多人,警察就不管吗?!”
我的声音在无意识中拼命在放大,尽管如此,也难掩其中的颤意。我心里很清楚,这只是我的自我催眠,我说出的话,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高学辉显然被我惊到了,瞪着眼看了我好一会儿,才缓缓俯下身子,把脸埋在臂弯里。
“小沫,少自欺欺人了。都是非正常死亡,哪儿能不惊动条子啊?每回局里都来人,还设过专案组,都二十多年了已经,二十多条活生生的人命啊!就这么没啦!毛也没查出来一根,再加上差不多每个人都见过的内些个解释不了的现象,这条胡同整个就给放弃了知道吗?你知道大井胡同的别名吗?就叫鬼巷啊!!”
好一个“鬼巷”。我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是一个劲的摇头,想否定什么,我自己也不清楚。若说这世上真的有鬼,从前的我是绝对不相信的,但现在却又不能不信。人就是如此,现代科学解释不了的现象,就推到原本就存在在知识范围以外的事物上,外星人是如此,鬼神之说亦是如此。
就在这个时候,一种异常的响动传入了我的耳朵,像是木头互相碰撞的声响,又像是钝头的钉子钉进什么硬物中,有种沉闷的敲击感。声音从时有时无,到一声紧似一声,越来越清晰,听的人浑身发毛,好像每一击都落在心头上,一抬手就会带起一串鲜血一般。
“来了……这个声音……”高学辉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每逢阴历初五,没有月亮。”
我怔然片刻,猛地站起身向外走去。
小高慌忙拉住我:“你干吗去?”
“我去看看声音从哪来!”
“你疯了?!”他看着我的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我刚跟你说那么半天都白说的啊?你是不是不信啊?”
“不,我信,就是因为我信才非要去看看不可!既然你也说了,左右是个死,不如跟它拼了,我才不要等死呢!”
我话说完,不等高学辉回答,就挣开他推门走了出去。屋外阴气扑面,激得我浑身一抖,时值盛夏,这根本就不是自然之风。
才走出门,身后就一阵响动,我回过头,竟是高学辉跟了出来。
“学辉哥,你……?”
“小沫,对不起,我这当哥的让你看笑话了!”他惨然一笑,“一直以来,是我小瞧了你,你说的对!咱们不能猫在这胡同里等死,起码,得让咱见识见识这妖怪长了几头几臂,死也死个明白!不能再让你一个人去,我陪你,就算拿我的命换这一胡同人的安宁也值了!”
我心里一暖。我明白,在整个事件里我只不过是个外来人,而他却和这条胡同内的每个人一样,自小到大被无形的恐慌压抑着,亲眼见到一条又一条鲜活的生命死在眼前却无能为力,不知道是否下一个就会轮到他自己。由是,院里老老小小的怪异举止也变得合情合理起来,若换作我,兴许就算免于一死,精神也早已崩溃了。
即使这样,高学辉还能保有这样一颗善良热忱的心,还能在这种关头,作出几乎是找死的决断,仅是为我。
“哥……”我声音里带了绵软的颤意。
“什么都别说啦走吧!”他推了我一把,越过了影壁。
走出院子才觉得太仓促,怎么也没带个手电出来。除了各院门口有一盏灯,整条巷子里居然连个路灯都没有。
小高强笑道:“以前不觉得,这回要是还有命回去的话,说什么也得叫居委会的来装一路灯。”
说话间,循着那怪声竟不觉走到了胡同口。夜幕下,那口井无声的横陈在我们面前,轮廓模糊,传递着不可辨别的危险的信号。
“梆!……梆!”
怪响又至,惊得我满身的寒毛一炸而起。倒是这次听清了声音由来,似乎是从胡同口的公共厕所里传出来的。我和小高对视一眼,互相点点头,走了过去。
“梆!”
异样的声音在僻静的胡同里格外刺耳,还带着厕所独有的空洞回音。我只觉得手心里全是冷汗,脚下步子也不由自主地放轻了。
“梆!”
厕所的外围已出现在视线范围内,门口路灯无神的亮着,一群蚊虫围绕着那一小团暗黄的光。即使如此,有些亮光也多少让人心安了几分。白灰墙面上一左一右刷着两个黑漆的大字,一边是男,一边是女。字被雨水蚀掉了笔划,只能依稀分辨出大概形状。
“梆!”
声音清晰的响在耳边,小高拦了我一下,提高声音喊了句,谁?!
第十章
十
小高提高声音,对着厕所内喊道:“谁?!”
没有人回答,异响亦未因此停下来,一声一声,不绝于耳。
厕所内部的结构,男女两侧事实上是连通的,只在中间隔了一堵墙,近顶棚处并无阻断,之间有半人高的空隙,因此也无从分辨声音是由哪一边传来。
高学辉向男厕的方向一指,还不忘幽默一下:“你去咱家,我去串门,有事儿叫我!”
我扯了扯嘴角,对他点点头,向标着“男”字的一侧走去。
小高跑开了,脚步声渐渐低下去。我也慢慢放缓了脚步,终于驻足在剥落了颜色的“男”字背后。
越是靠近,那声音就越清晰,我的心也跳得越厉害,手掌里全是冷汗。四周恰到好处的安静和一下一下撕裂着安静的敲击声让气氛显得无比阴森。
停下脚步时发出的声响作用下,声控的电灯发出轻微的电流声音,颤抖着亮了起来,瞬间拉长了我的影子。这灯光并没有让我安心,只是徒增了一分妖异。
转过这面墙,就能把厕所中的景象尽收眼底。那里面到底有着什么,是人是鬼,还是死亡,我脑海中电光火石般转过无数的意象,却在最终停在一个节点上。
那是一个月前那个夜晚,抓在我脚踝上的那只,白生生的人手。
就在我还在天人交战的时候,怪声突然停下了。我把心一横,一头冲进了厕所。老式的公用厕所,里面并无遮挡物,放眼望去,一览无遗。然而此时幽黄的灯光下,视线所及处根本空无一物。一时间仿佛万物都凝固了,本该松一口气的我却莫名的更加紧张起来。就在这时,透过隔墙与顶棚间的空隙,我看到对面女厕的声控灯也亮了起来,几乎就在同时,高学辉的惊叫声贯耳而来。
学辉哥?!我心里一沉,转身想过去一看究竟,刚迈出一步,身后一阵悉悉簌簌的异响却拉住了我的脚步。
回头的瞬间,我头皮一炸,全身的肌肉猛的绷紧了。
又是那只手!
确切的说,这一次是一双手……一双手臂,由隔断男女厕的那面墙上方伸出来,整条右臂越过墙头扣在这一面的墙体上,指甲抠着墙皮,发出刺耳的抓挠声。左臂还隐在墙后,只有左手扒在墙的边缘,似乎正在用力引着身体,想要由墙的那一边翻过来。
我觉得心脏都要停跳了,叫不出,动不了,连呼吸都几乎忘记了,只有眼睛还在把面前这惊悚的一幕完整的传入我的脑海里。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东西吃力的向上运动,继右臂后,是右边的肩膀,随后,终于是头顶。
就在那东西抬起脸的刹那,声控的电灯由于长时间没有足够大的声响而自动熄灭了。
黑暗,劈头盖脸而来。
突如其来的黑暗把一切都推向了未知。也正是因为视觉的中断,我反而得到了缓息之机。
没有别的想法了。要活命,要逃!
这个念头在脑子里一闪,我像被雷电击中一般,僵硬的身躯猛地一弹,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呼喊着小高的名字,却没有任何回应。
一头冲进漆黑的巷子,不消回望,我知道那东西在追着我,接近着我。明知道此时回头绝没有好结果,下意识里,我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夜色浓黑,我却分明看见,一个全身□的女性身体匍匐在地面上,四肢机械但飞快的运动着,竟爬着向我扑过来。她的长发几乎要与黑夜融为一色,几缕垂在额前,并不凌乱,五官却扭曲的异常可怖。一双眼睛瞪得大如铜铃,嘴不可思议的大张着,喉咙中发出嗬嗬的短促声音,看上去简直连下巴都要脱落了!
在这回头一瞥间,她已追上了我,一把扯住我的腿。一阵冰冷的触感激的我全身一抖,重心不稳,整个人向前跌去。
然而我却没有跌在地上,而是一头撞在了什么人怀里。不知是不是错觉,那女鬼的脸上突然布满了极度的哀伤和痛苦,随即松开了抓住我腿的手,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无月的夜幕中。
在失去意识之前,我看到我撞上的那个人,他的双臂环在我肩上,有淡暖的温度;他的脸上亦有些许的不安,嘴唇一开一合似乎呼唤着我的名字,我却听不真切。他的脸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像那天一样。
是啊,像那天一样呢。看到你,就沉入黑暗里,能否告诉我,这是为什么?陈麒?……
第十一章
十一
天色已经微亮了,而我发觉我竟又回到了公厕前。我扶着墙站起来,掸了掸沾在裤子上的土,除了刚起身时些微的晕眩,并无其他的不适感。
夜里的一幕幕又翻回头脑中。陷入昏迷之前,拥扶着我的那个怀抱,竟属于陈老师。我无论怎么想都不得其解,他为什么在那里,现在又去了哪里,为什么那个鬼见了他就……思路到这里,我浑身一激灵,那女鬼苍白而狰狞的脸清晰如就在眼前。
“梆……!”
厕所里突然的异响几乎让我从平地上跳起来。正是这个声音,引得我和小高从屋里来到这里,而直到现在我仍不知那是什么声音。等等,小高,高学辉,他到哪里去了?
“梆!”
声音兀自肆无忌惮的响起。我心想,现在天已露明,很快就该是朝阳遍照,青天白日下什么鬼怪还能作祟?再无犹疑,抬脚迈进厕所里。
灯没有亮起来,由通风口射进的光只能把这个并不宽敞的空间照个大概。怪声戛然而止,更无响动,我跺脚拍手,始终未见灯亮起来。
坏了吗?
不再理会灯光,借着渐渐亮起来的光源,厕所内仍然像昨天看时一样空无一物。想到这里我心里一紧,抬头看向那个墙与房顶间的空隙,还好那里也什么都没有。
周遭一片死寂,平日里这个时间至少该有些起早的老人,早点摊也该开始工作了,然而在公共厕所里如同与世隔绝了一般,只听得见我自己的呼吸。
这感觉十分压抑,我不想在此多耽,转身向门外走去。
就在转身背光的瞬间,我的余光瞄到地面,不由又一次愣住了。虽然只是一闪,但地上的确有两个影子!
这里,不止我一个人!
与此同时,一种似曾相识的短促的嗬嗬声在耳边响起,那声音是那么近,几乎就贴着我的头皮!这一惊非同小可,直吓得我心胆俱裂,偏偏身体像石化了一样完全不听使唤,只有任那腐败的泥土气味裹着尸臭扑鼻而来。
鬼使神差的,我扭头看向左边水渍斑驳的镜子,一看之下,几欲晕去。
镜子里,那全身□的女鬼此时正趴在我后背上,双手撑着我的肩膀,头低垂在我头顶上方,自上而下的看着我。
我僵硬的抬起头,于是正对上她的脸。而由于她俯视的角度,她的脸在我看来是颠倒的,我的额头正对着她的下颌——由于那超越了生理局限而张大到不可思议的程度的怪口而显得莫名扭曲的下颌。
从那怪口里散发出一股一股腐尸的气息,长长的舌头也在此时伸了出来,从我的角度清楚的看见那舌头表面的腐烂不堪。
我的神经再也承受不住,啊的一声吼了出来。眼前突然一亮,待再次看清周围时,我发现我静躺在自己的床上。
难道这是场梦?这样真实,竟只是一场恶梦……那么这场梦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的?
“小沫,你不要紧吧?”
高学辉的声音。我定了定神,看到他关切的脸就在近前。
“……!!”我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学辉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他的脸色白了一下,声音也沉了下来:“我有什么事?出事的……是袁媛。”
“袁媛?……她怎么了?”
小高缓缓吐了一口气,叹道:“……死了。”
第十二章
十二
高学辉缓缓吐了一口气道:“袁媛死了。”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袁媛,房东的女儿,虽然少言寡语,却文静懂事的女孩,学习上有不懂的问题会很客气的来问我,怯怯的叫我“小沫哥哥”。她还只有十七岁,正是花一般的年纪,为什么会是她?!
“怎么死的?”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
“嗯,挺……奇怪的……是从她自己的床上摔下来的。”高学辉的眉头扭了起来,“怎么说呢,发现的时候她大头朝下倒载在她床的侧面,腿还在床上,后脖子着地,脑袋歪在一边……法医说是脊椎骨骨折,当场窒息死亡。”
我的脑子从醒来就处在一种极度的混乱中,听小高说起法医,才注意到院内有警察来来去去的嘈杂。木然的推门,警车停在11院门口,几个警察进出于隔壁房东的屋子,不见房东夫妇,大概是已经去了公安局。
目光落在地上的黑色塑胶口袋,我知道,袁媛她就躺在那里。
我走过去,不知是拉链没有拉严还是被什么人打开了,头的位置留了一段敞开着,露出里面袁媛没有一丝血色的脸,甫一看到,我只觉得全身一震,整个人呆住了。
那表情,那表情……双目圆睁,大张着口,下颌打开到不可想象的幅度,分明是昨晚和梦中所见女鬼的面上表情!
“嘿!你!干吗呢?!”不等我反应,已被一个警察拉离了尸体。
他斜了一眼那口袋,蹲下身子把那个让我惊骇万分的表情封进了黑色的拉链,一边喃喃道:“怎么开了?”说罢,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一愣,那警察突然站起来:“你就是死者家那房客?”
我点点头。
“来得正好,有话问你。”
我怔怔的跟着他走进房东家的客厅,没敢向旁边的卧室里看一眼。高学辉也有点担心的跟了过来。
由于已经基本排除了他杀的可能,询问无非是夜间有没有听见死者屋子里有响动之类。
我摇头道:“我昨晚不在房里,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那警察停下笔一挑眉:“什么意思?”
“昨晚本来我在学辉哥家和他……聊天,突然听见胡同口那厕所方向有怪声,就和他一起去看……”说到这里我有点尴尬,后面的事让我怎么说?难道要告诉他厕所里有女鬼追我?我抬头求助似的看了高学辉一眼,却见他一脸的茫然。
那警察蹙眉看着我:“说啊?”
“呃……没……后来我就犯病晕过去了,醒来就在床上了……”我支吾着。
“犯病?什么病?”警察的语气开始带了三分怀疑。
“不……不知道,老毛病吧……”
那警察提高了声音:“老毛病?你当这干吗呢?耍小孩儿呢?”
我有些不耐烦,这个警察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显然是新来的,还不了解这条胡同的历史。果然这个时候从门外进来了另一个警察,长了一张国字脸,看上去四十多岁,眉宇间颇有点沧桑感。他进门环视了一圈,低头跟那新警察说了些什么,随即又转身面对我,目光精锐。
“你跟我们去局里一趟吧。”
坐在警车里我实在无法安之若素。无奈而又局促的缩着身体,尽可能不去理会车窗外射进来的各类眼光,淡淡听着那个国字脸自我介绍。开车的正是那个年轻的小警察,三不五时的插上句嘴。
那年纪较大的警察叫杨锋,很健谈,是刑侦组重案7队的队长。那小年轻则是去年才从警校毕业的菜鸟,前不久刚调来7队给杨锋打下手,名字叫武博华。他年纪并不比我大多少,开始还一脸的严肃相,后来竟开始安慰起我来。
“这位小赵同志,你也甭那么别扭了,这回请你去局子里就是调查个情况,看你那模样,能干出那种事儿来,打死我也不信啊!况且你也没作案动机。这案子啊八成是意外的。”
“就你话多!开你的车!”坐在副驾的老杨伸手给了他一记爆栗子,我身边的两个年轻警察都笑了,我心里这才舒服了点。
好不容易挨到警察局,老杨并没有把我领到问讯室,而是一下车就单独带着我和武博华进了档案室。档案室的光线很暗,到处都是分门别类的档案架和档案柜。老杨带着我们七拐八绕绕到两排最凌乱的档案架旁边,一块白色的通知板把这里隔出了一个小空间,里面摆了两张桌子,一台电脑,桌上也都是乱成一堆的文件夹。电脑前,背对着我们坐着一个未着警服的男子,似乎正专注于手中的工作,并未注意到我们的到来。
“小陈!”老杨一巴掌拍在那人肩上,“昨儿又死了一个。不过这回哥哥我带来了一个可能的目击者。”说罢,身子一侧,让出我来。
那男人回过头来,在我的目光与他的目光交汇的瞬间,我们俩全愣住了。
他的脸,简直和陈麒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只是表情比陈麒要丰富得多了。
老杨未觉有异,转身对我说:“你也用不着那么拘谨,不是审你,咱们是自己自愿组织的一个调查小组,专门查大井胡同内案子的。这个就是我的搭档,陈麟。”
那名唤陈麟的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对我伸出手来,笑了。
“赵小沫,对吧。你好。”
第十三章
十三
赵小沫,你好。
陈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着对我说。
老杨一愣:“你们认识?”
我有点反应不过来的摇摇头,陈麟仍带着温柔的笑意:“我听我哥提起过他。”
哥,那肯定指的是陈麒了。
老杨“嗯”了一声,拉了椅子坐下,武博华也给我搬来了椅子。我对他点点头道谢,坐在了陈麟对面,还是忍不住打量着他。
“说正事吧,先跟你介绍一下咱这儿,我跟小陈呢就是自愿向领导申请的专门查大井胡同这么些年的人命案子的。你看见这些档案全是相关资料,有的是这几年收集归纳的,有的是以前专案组留下的,专案组还在的时候我也跟里头干事儿,后来散了。”老杨从书架上抽出一个档案袋,拿了里面的文件,一边看着一边继续说,“第一个案子发生在1985 年8 月20 日,也就是23年前的阴历七月初五。死的是两口子,也是你们11院的,俩人面对面吊死在屋里。本来女性死者是个蝈蝈儿(孕妇),说是已经九个月了,但死的时候肚里的孩子没了,跟生给掏出来的一样,而且到现在也不知道那胎儿哪去了……尸体都没见着。”说罢,从档案袋里抽出一张旧照片递给我们。
武博华接过看了一眼,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我却几乎没听进老杨叙述的后文,思绪还停在“1985 年8 月20 日”这个字眼给我带来的巨大震惊中。
那正是我出生的那一天。
我从来不知道,我的阴历生日居然就是七月初五。是我恰巧生在了七月初五这个不吉利的日子,还是说因为我的出生,这个日子才带上了特别的意义?难道这些死亡全部都与我有关?又或者这只是上帝开的一个恶意的玩笑?
脑中纷乱还没有停下,目光落在武博华手中的照片上时,我更是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照片已经发暗了,也可能拍的时候光线就不是很好。阴沉沉的画面上,一具男尸悬在半空,套着粗麻绳的脖子已经严重的拉长走形了。尸体脸部模糊不清,上身□,下面也只穿了一条肥大的四角裤,□是□的,把裤裆位置高高的支了起来。女尸已被从绳索上放了下来,横陈在地面上,脖子上面有一圈乌青发黑的淤痕。可怕的是,尸体小腹位置大敞着,看上去像是被生生扯开的,皮肤和肌肉组织由于不规则的撕裂而向外翻着,下半身横纵布满了条条道道已干涸的血迹,暴露的腔膛内器官模糊一团,一眼看去,几欲作呕。
然而最让我惊惧的却不是这些,而是那具女尸脸上,再熟悉不过的表情。
“怎么了?发现什么了?”听见我的惊叫,老杨急忙问道。
我指着那女尸的脸,那个下巴快要掉下来的诡异表情,我已经是第四次看见了。
老杨点了点头,又拿出了一些尸体的照片,照片有新有旧,但尸体无一例外都是这副表情。
“这23年里一共死了19个人,加上这回这个叫袁媛的死者一共是20个。但这一次有点例外——以前都是在阴历七月初五而且阴天没月亮的夜里出人命,但昨晚,是六月初五。”老杨掐灭了手中的烟头,眯起眼睛看着我:“赵小沫,我刚才看了你的身份证,你正是85年8月20号生人,而且就在你到了11院以后,这个延续了二十多年的规律才出现了意外,这些是不是太巧了?我并不是怀疑你,只是想问你——你昨晚,究竟看见了什么?”
虽然早料到老杨会有此一问,突然让我回忆,还是难免有些语拙。这么多年来,警方一直没能了解到这里的真实,是不是就因为高学辉提到过的那个说出去就会死的诅咒?那我如果把夜里发生的事情讲出来,难道这诅咒也会在我身上应验吗?
最终我还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老杨,甚至包括五月初五半夜那个藏匿在我床底的不速之客。不为别的,只因为或许从那时开始,我已经隐隐感到在整个谜团里,我所处的位置。
老杨和武博华听的时候不停的在发问打断我,加上一些桥段的模糊让我不得不停下来好好组织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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