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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蛇与道作者:隽隽风尘-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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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希望那东西太遥远了道长,在我眼里也只不过是个给自己无用找的理由。王氏如果坐在大街上希望世人善待他,希望遇见钦差微服私访,最好是有皇帝给她伸冤?那她早死了。然后去地府投胎,阎王说不定不开眼再打她下地狱,那可真有希望。”
  
  “季清澜,你这样子真像个不得志的酸腐文人。”空流明白季清澜的意思,但还是不甚赞同,世间的事起承转合哪能都有概论?人生在世,总要向前看。搞得都去报复社会这世界不就乱套了?
  
  “哦?呵呵,是么……”
  
  两人聊得热烈,寂静的山路上有只蓝蝴蝶,后面跟着两个放声谈笑的男人。
  
  “这蝴蝶叫庄周,是只梦蝶,结合画影能看见人的梦境。你看它翅膀一直在抖落光粉,这光能驱散毒疫,我都多少年没舍得用了。给你带着,我就不想说你上次贴的满身符了,把你挂在田里都能赶鸟。”
  
  空流被他说得不好意思:“那不是为了防身么。”
  
  “不是不让你贴,关键是你贴了满身还一张顶用的都没有。又不是普通的疫病,你那包治百病的符根本不对症。还有,你居然还贴了降妖符,故意的吧,把你抱回来烤了我一路。”
  
  我还真是故意的。空流心里暗暗嘀咕,我还拣了一张轻的贴呢,要是贴张五十两的,非把你皮肉烧烂变成一盆蛇烩不可。
  
  




☆、江山如画

  第二十二章
  
  “小枝,你这样也是害了自己啊。”一个黑影摇摇晃晃。
  
  红衣服的女人木然站着不说话。
  
  “你要真是恨,我帮你好不好,别自己动手。”黑影乞求到。
  
  他是一只狗妖,说起来有点倒霉,本来灵性已经开的差不多了,眼看能化形,只要再有几年,就几年啊,他就能彻底化形了。小枝长这么大没出过远门,走最远的路就是门前的街头。他还是狗形的时候整天想着带着他的小枝一起看山看水,没想到化形却是被人炖吃了以后。
  
  小枝拿走了他的皮,助他的魂魄化形。
  
  黑狗宁愿自己就那样以一个狗的形态无知无觉死了,也不想看到小枝以如此激烈又决绝的方式成魔。
  
  “小枝,不要这样,连栗加那种大魔王最后都魂飞魄散,你逆天而行下场只会更惨,好歹为自己想一想吧,小枝。”
  
  王氏还是不说话,只是妖异的眼睛里流出两行血泪。
  
  “小枝啊……”
  
  这江山如画啊,人心似铁。
  
  疫情变重,没多久星星点点的感染很快连成片,官府好像也控制不了。疫病大规模爆发前几天;知州一家一夜间惨死,尸体流脓溃烂,极其可怖。瘟疫和惊恐在人群中迅速蔓延,大量的人争先恐后的往城外逃。
  
  疫情蔓延的很快,惊动了朝廷,朝廷下令封城。
  
  人们更恐慌了,据说跑出去的人人也都被射杀了。求生的欲望让困在城中的人不停地用各种各样的办法跑出去,这个被诅咒的地方,说不定逃出去就有希望。
  
  空流白天黑夜地找王氏,组织有影响力的人稳住众人的情绪。无奈他初来乍到没有声望,再加上人们日益暴乱溃逃,累的头晕脑胀也没收到什么效果。
  
  “这样他们会把疫情带到别处的。”空流筋疲力尽。
  
  “人类的官府都已经死光了,这些人也只想往外逃,你管不住的。”季清澜坐在临街的酒楼上悠悠然往外望,表情还是一如既往地轻松。
  
  “就算是这样还是要试一试的,他们往外流窜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道长脸上有浓浓的黑眼圈,整个人也疲惫的颓丧。
  
  季清澜转着手里的白瓷杯,用一种很奇异的眼神盯着他,像是思索又像是叹息:“他们,真有这么重要吗?”
  
  “说得轻巧,如果是你山上的妖精死了你就知道重不重要了。”有时真难理解这个妖精的脑子。
  
  “你以为没有吗,妖精死的可能性比人大多了。不过那又怎么样,活着本来就是残酷不公平的,你们人类的小孩生下来天残地缺,年纪轻轻死掉的不是也很多。”季清澜语气淡淡,不知道在想什么。
  
  “照你说的,总是要死,那大家都别活着好了。”空流累的臭死,闲下来还要听这妖精说丧气话,一肚子火直想敲他脑瓜子。
  
  “对有些人是这样,但还有极少数活的很开心,他们就活着比死好。”季清澜的杯子又满了,浑身弥漫着淡淡的酒气,软绵绵的靠着。“来喝一杯吧,这家的酒真不错。”
  
  空流也透了口气,他是白天黑夜地忙,几天也就能见这妖精一两面,每次那家伙都用很疑惑的眼神望他。没错,就是疑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彼时蛇妖正伏在桌上,面如桃瓣初绽,跟整个世界的人心惶惶都不搭调。
  
  也不知怎么回事,再大的脾气到了这妖精面前也会无影无踪,和对方在一起,心里时时刻刻都会有心软的感觉。
  
  季清澜有次差点找到了王氏,不过对方已经成魔,而且复仇心极其强烈。拼的伤痕累累,眼看就要把那女人抓住了,突然冒出个妖精的魂魄出来袭击他,就这么被对方溜了。再牛×的妖也对付不了一个发疯的女人啊!他被王氏扯掉了一块背上的皮,伤口染了很多尸魔的瘴气,时不时疼一下,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拔干净。
  
  话说蛇妖自己都记不清有多久没受过伤了,唔,两百多年前有过,不过倒是没有这么疼。能疼疼也好啊,否则总不知道这一天一天的看别人兢兢业业有干不完的事情,而自己已经成为一个彻底的旁观者。他甚至是手里的茶杯,感受不到喜怒哀乐,只有静静地看,一年又一年。
  
  倦意上头,季清澜当着空流的面就睡着了。
  
  空流歇了一会又跑出去忙和。他这些天画了很多符在官府的粮仓里做了一个小结界,让没感染的人搬进去,里面养着季清澜送他的那只蓝蝴蝶。
  
  季清澜听说后笑的很是意味不明,不过终究没说什么。
  
  王氏最近是完全感觉不到了,天空上头浓郁的黑气也淡了似的,这两天还能看到明媚的太阳,灿烂的阳光下人的心情总会很好。空流现在心情还算不错,城里的人几乎已经跑光了,剩下的老弱病残靠在路边生病、等死。见得多了道长也不会像刚开始那样心里沉重的喘不过气,什么事情只要坚持在做,不放弃总会有改变的可能和机会。
  
  能撑一阵是一阵,或许明天能好转呢?人类会生病、死亡,几乎从生下来就注定的,但是多少人还在努力活着,孜孜以求追寻他们理想的生活。
  
  季清澜这种,纯粹是天性淡漠再加上独自飘零久了,生与死基本模糊了界限造成的。他看的太多,会在一件事没发生前给空流预见道德崩坏、人伦丑恶,他会很悲观地劝空流省点力气,那些话仿佛都很在理似的,但是人活着怎么能怠慢这蓬勃而有生机的生命?就算生病,就算要死了,但起码目前还活着啊。
  
  尽管长在灰烬上,也依然要生存。
  
  空流又走到第一次发现疫病的村落。
  
  他一直对第一次进村的经历耿耿于怀,这村子怎么看气场怎么诡异,回去仔细琢磨了很久,魔气下还有别的味道。他站在山头远远眺望,望久了甚至会有村落在扭曲旋转的错觉。
  
  道长想进去,但不得不犹豫一下。首先,他把蓝蝴蝶留在仓库了;其实他没带几张好符,带了也可能用处不大;再次,季清澜最近总懒懒地,他又不是自己的召唤兽,主人遇到危险就千里奔援,他们可没有心灵感应什么的。他进去会中瘴毒,可能会死,不死也要季清澜救,万一被救了说不定还会被季清澜打……
  
  道长像个歧路上的少年,忧郁地绕着村口的大槐树转来转去。接着——迈进去了。
  
  里面还是有些瘴气,不过比上一次淡了不少。
  
  站在那个要人命的厨房门口,道长又犹豫了。进,还是不进?道长——又迈进去了。
  
  屋内却清明了不少,起码比预料的要好很多。摒着气道长挨着墙慢慢进去,眼前黑气弥漫,厨房很小,很容易就接近灶台。灶台上有一口锅,锅上还盖着木头盖子。一股股蒸气从锅盖上升腾,仿佛还正在煮着饭。屋内所有的黑气都是自锅里咕嘟冒出来的,彼时道长已气力不支,脑袋昏沉的很,然而孜孜以求的秘密就有可能在锅里面,怎么也不能就这么半途而废啊!
  
  空流拉开锅盖,慌忙躲开瞬间扑面的黑气,锅里果然在咕嘟的冒着泡。黑乎乎的水里翻腾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味道熏得人神志不清了。道长从一进门就封了自己的三音,无听、无嗅、无呼吸,可显然也不管用了,他看见锅里的水泡慢慢翻搅着黑色的头发,水泡变成眼珠,一个模糊的脸渐渐从锅里抬出来。
  
  这,是不是有点突然了?
  
  季青澜,我多希望你是我的召唤兽啊!
  
  天杀的,他是怎么也没想到王氏会在这面啊!众里寻她千百度,结果却在最没准备的时候遇到了!
  
  王氏被打扰肯定很不高兴,头颅打着旋在锅里转,一双艳丽的面孔像画过妆的女尸,眼睛半开不闭,每次转到空流眼前都会让道长汗毛迭起。
  
  “你,也是来杀我?”声音寒恻恻的,一会男音一会女音。
  
  空流能点头吗?
  
  王氏冷笑着越转越快,蓦地头颅自锅中飞起,半空中变成一张漆黑的獠牙交错的嘴直像空流飞来!空流勉励握住桃木剑也朝对方刺去,王氏的来势只略一顿,猛然爆发出一声长哮,嘴巴暴长,对准空流的头便吞!
  
  空流就地打了个滚,无奈劲力不足,腿还是被头颅咬中。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紧咬着道长腿的头又变成黑水,一点点像长着触须似的狠命往皮肤里钻去!
  
  “噗!”半空一只蓝蝴蝶自道长腿边烟花般爆炸,霰粉落到黑水上,水流没有防备的被撒个正着,急遽退缩,十分痛苦般扭动躲避。
  
  机不可失,空流扶着墙就往外跑。黑水于身后迅速合成一线,在地上像一条长蛇般猛地绊住他,又绕着他腿往肉里钻。
  
  空流用木剑不停戳着长蛇,黑水也不再怕他的剑,就算刺中水流也会自动分成小叉,个个昂头继续钻。空流疼的难受,双手在地上扒拉,摸到什么就往腿上砸。
  
  手上摸到一块眼熟的东西,空流还没想到那是什么便铺头盖脸往水流上打,那水却像十分忌惮这东西一样,猛地瑟缩,随即退开,绕着空流不甘地发出吼叫。
  
  手上眼熟的东西是半张蛇皮,而且是青蛇皮。蛇皮上还有连着皮的小血管和一些血肉。
  
  这是季青澜的皮!
  
  




☆、神鸟谛昕

  第二十三章
  
  空流用蛇皮护着自己跌跌撞撞跑出来,跑到村口气力难支的摊在地上。
  
  手里握着季清澜的皮,他根本没察觉那个妖精身上带了伤,而且还被活活扒了一层皮。血迹依稀,必定很疼的吧?
  
  王氏是受了重伤,藏身之地又被空流发现,本是个多让人振奋的消息。
  
  看着落在自己旁边的鸟雀,空流碎碎念叨:“鸟儿,鸟儿,你跟蛇妖说让他来接我,我走不动了。”
  
  那鸟雀听到人声惊得飞起,低低盘旋飞的远了。
  
  空流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客栈柔软的大床上。
  
  季清澜不在房间,四下静悄悄的,光线昏暗,不知道什么时间了。桌上放了一碗药,已经凉了,空流下床闻了闻味道端起来一口灌了。
  
  药大概是排秽气的,喝下没多久浑身就脱胎换骨般疼,空流疼的难受又爬回床上重新躺下。
  
  “季清澜,季清澜!”他喊叫几声,始终没人应,屋外依旧是毫无响动。
  
  不知道他去哪了,空流虚晃的的盯着床顶,不知不觉又有了困意。
  
  季清澜在困住瘟魔的村落前。
  
  渊停前段时间给他的回信说神鸟谛昕每半年都要飞到东方的辉煌殿去沐浴,回来会经过这里,只要拦下他,那人肯定不会不管。
  
  渊停说的信誓旦旦,语气听着让人倒了牙,但真的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事情既然自己搞不定肯定要找帮手,反正维护人间本来就是神仙的事。只是没想到空流这么莽撞,居然去提前招惹那女人。他自己就在那里吃了亏,当然蛇妖不会承认,他向来自视甚高,之前压根没想到招惹那个所谓路过的神鸟。要不是他自己失手妖力受创,空流又伤在王氏手里,错过这次机会等瘟魔卷土重来事情就闹大了。
  
  谛昕,原来那只鸟叫谛昕。
  
  季清澜发散全身的妖力去感受九天之外的动静,久久,依稀听到一声嘹亮的清鸣,果然是向这里飞来了!
  
  季清澜又等了一会,揣摩着谛昕何时路过林州上空。
  
  他静静用半身的妖力手凝一个光球,待神鸟飞到上空时光球往村子里一轰!砰地一声爆响,大团大团瘟魔的黑气被炸得直往高空上窜。
  
  暴起的黑云看着就像一朵参天的大蘑菇。
  
  神鸟吗,你的太阳澡白洗了。
  
  果然听到一声暴躁的鸣啸,凡人听到八成会以为天像一块破布一样嗤嗤啦啦被扯裂了吧。这种脾气,渊停果然不怕死啊。
  
  季清澜看到黑云中落下吉光片羽的彩霞,淡定又迅速的闪人了。
  
  回去后空流还在睡,药已经喝了。
  
  季清澜轻描淡写地掂起自己的皮,啧,这可不是蜕的皮,这是被人扒的皮啊!多少年没见过这么新鲜的皮子了,千年鲜蛇皮,刀割不烂、火烧不着,在人间定能卖个好价钱。
  
  季清澜稀罕地研究自己的皮子,最后决定还是送给空流吧,说不定还能做成一件趁手的法器。
  
  他的妖识不断能听到凤凰的怒吼,季青澜努力收敛妖气,可别那个小凤凰打上瘾,再顺手把自己灭了,岂不糟糕至极。
  
  还是难以理解,这脾气,渊停的脑子在雪山上被冻缺了吧。
  
  空流在睡觉,季清澜在喝酒,没人关注那一场神魔之战。
  
  谛昕是神鸟,瘟魔再厉害也是个普通的魔,没伤之前说不定二者还可以打个天昏地暗,但先有季清澜插一杠子,再有空流误打误撞,神鸟这次是捡了大便宜了。
  
  这厢谛昕简直是怒火中烧了,他刚在金乌之渊洗过澡,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次的秽气太重,他不仅澡白洗了,而且连昆仑上界都暂时回不去了!
  
  上界素来洁净,他这满身臭气说不得还得再回东方泡个几天。
  
  那个澡虽然泡习惯了,但还是不泡的好。满池子都是太阳的火星,有多少第一次沐浴的小凤凰都直接涅盘了,那简直是烧的神仙都神清气爽骨头直响啊!
  
  谛昕打着打着发现这魔物绝对没有冲撞他时妖力这般强,而且还好像魔力不全。难道只是□?下到人界才看清这一片地方到处都是瘟气,而且有不少已经流窜到别的地方。人死了很多,黑气弥漫,这个城八成没救了。
  
  谛昕灭了瘟魔后留在城里。
  
  这绝对是在季清澜的意料之外,他在考虑是不是要撤。把事情给空流说了,空流倒是很积极,听完拉着季清澜立即要走。
  
  “急什么啊,走也要好好计划一下再走,凤凰灵力很强的,我一动他就察觉到了。”季清澜笑。
  
  “那怎么办,要不我去找他解释一下让他别找你麻烦?”空流是真的担忧了。
  
  “你可别,他本来不知道是我轰的他一身臭气,你一说就完全暴露了,你不知道那个小凤凰的脾气,啧,简直一顶一的火爆。”季清澜不紧不慢抿一口酒。
  
  空流揪心地看他:“你能不能认真点,吊儿郎当的对你有什么好处啊!”
  
  “着急对你有什么好处啊?”蛇妖笑吟吟反问。
  
  “季清澜,你要想好,你受伤了,真被神仙发现肯定打不过人家,你的结界还没完成呢,下山就被灭,山上那帮小妖精也会被杀干净。”
  
  “是哦,我都忘了这个事了,活的太久记性不太好。”
  
  蛇妖还是无所谓,生生死死的真让人厌烦。无趣透了!空流恨不得把他给敲醒,他自己提心吊胆的,而对方表现的好像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季清澜!”空流劈手夺下酒杯,“你他娘的死了就喝不成酒了,咱们快想想办法啊!”
  
  季清澜托腮,嘴角含着笑意:“就是怕喝不成死前才要多喝一点啊!”看空流脸都黑了,他眯着眼睛笑,睫毛浓长的相互交迭,像一个幻影似的,“我没事的,你不要急,我好歹活了千年,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死了。”
  
  空流伸手抚着他头发,这是为数不多的主动地认真触碰季清澜,蛇妖的头发极美,手里的感觉异常顺滑。他心中思虑万千,半晌只蹦出一句:“不要再拿自己开玩笑。”
  
  空流咧开嘴笑:“唔,可以。”
  
  “给我看看你的伤。”
  
  “嗯?没多大事,过个一阵就能长好了。”
  
  “给我看看!”季清澜见空流实在坚持,就转身背对着他把衣服脱了。
  
  空流抽了一口气,皮肉从脖子根部开始撕下,整个背都是黑乎乎还在冒着瘴气的血肉,撕痕极不均匀,一直绵延到大腿上。
  
  天哪!空流手在抖,颤颤地轻轻触碰,季清澜背猛地缩了下,空流一惊:“很疼?”
  
  “还行,过些日子瘴气排除去,皮就会长出来的。”空流的声音不对劲,季蛇妖只能安慰。
  
  “那你怎么都不跟我说?”
  
  “没多大事,对我也没影响。”季清澜转过身,白净净的,“看,正面没事。”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
我就是不写恐怖的……




☆、妖心

  第二十四章
  
  “没多大事,对我也没影响。”季清澜转过身,白净净的,“看,正面没事。”
  
  “!”空流一瞬间眼晕,喉头抖动说不出话。
  
  季清澜穿上衣裳,还是笑嘻嘻的:“道长不要生气,我就算是人形,但还是一条长虫嘛。”蛇妖还记着当初空流说的话。
  
  空流被他的小心眼打败了:“你个爱记仇的妖精。”
  
  “是呀是呀,我一直记着呢。”季清澜晃晃悠悠,“放心,我正活的好好的,怎么可能就被那个毛都没长全的小红鸟给灭了,道长你小看我哦。”
  
  他说的一派轻松,空流提着的心也放下去一点,他暗暗决定一定要跟紧季清澜,反正无论如何也不能看着蛇妖遇难的。
  
  谛昕走在大街上,魔物死了后黑气已经淡了不少,但是中了瘟疫的人也救不会来了。只要还有中瘟疫的人存在,疫病就会继续扩散,幸而没有了瘟魔的控制,人类高明的大夫也可以自己治。
  
  他已经发现了上次冲撞他的黑云中还有妖气,纯正的妖力,那妖怪极有可能还在附近。
  
  谛昕是个非常傲气的神鸟,不过凤凰一族都是很傲气的。他一身通红的衣裳,领口袖边都是金光闪闪的,裹着挺拔的身躯一步步走来仿佛天神降世。脸型很有些女气,是削尖的瓜子脸,但是棱角分明,深目高鼻,眼珠和长睫毛都是浓郁的紫色。一看就是凤凰一族,狭长而又优美的凤目,仿佛时时刻刻都在睥睨,嘴型是薄而修长的,没表情也给人也在嘲讽什么的感觉。他在长街上走,步履一步步井然有度,一身的严谨毫不松懈。
  
  空流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人,不,一个神。
  
  凤凰走到空流面前面无表情地端详他,空流讪讪地行了个礼:“贫道有礼了。”
  
  谛昕皱眉,这个人虽极力在装淡定,但手却在出汗,他能感到对方非常紧张。而且那人身上有妖气和流湘蝶的味道。
  
  “你跟一个妖力青色的妖怪很熟。”凤凰的嗓音冷的像一块冰,没有丝毫温度。
  
  “嗯,他这些天一直在帮贫道救助乡民,贫道感其高义,遂和他交了朋友。”神仙就是神仙啊,鼻子都这么好。
  
  凤凰眯起他狭长的双目,睫毛交叠,只能看到半轮眼珠在里面流转。“你撒谎,他跟你一起很久了。”
  
  对,这是一个事实。
  
  空流也不打算再瞒,季清澜这段时间一直在睡觉,化成小蛇被空流装在他母亲送的提香囊里。空流把香囊栓个绳挂在胸口,贴着肉放着。
  
  “他是我的朋友,是个好妖怪。”空流靠在巷子的墙壁上思量怎么跑路,这个凤凰太视一切为无物,空流刚出门就被他给堵上了。
  
  “好不好关我什么事,他暗算我。”凤凰的声音还是冰冷。
  
  “你想找他麻烦除非杀了我。”道长也不示弱。
  
  神仙是绝对不能杀人的,这是上届板上钉钉的规矩。而且空流从没做错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谛昕就算想找他茬也不能下手。
  
  谛昕双目眯的更厉害,这个人类身上的味道很怪,妖怪的味道,流湘蝶的味道,甚至还有地狱垂珠花的味道。还有他本身的酒气,汗味,真是一个奇怪的人类。
  
  “我没说要杀你。”凤凰表情刻板的继续踏云而行,走的方向正是之前他们呆过的客栈,空流在那里留了一小块蛇皮。
  
  凤凰一走,空流就用了平生绝学穿墙破地不停地转换空间,他变到湖边飞速地洗澡换了身衣裳,在身上洒了很多季清澜给的香粉,然后又马不停蹄的能跑多远跑多远。空流一直紧紧捂着胸口,生怕季清澜受不了风速从他怀里掉出来。
  
  这一路道长堪称换衣服高手。
  
  季清澜懒懒地从布袋里爬出来躺在他手心,嘲笑他:“行了行了,就凭咱们两个的聪明才智怎么可能躲不开一个毛都没长全的鸟。”
  
  小蛇声音软软的,甩着尾巴,像一个小孩子。
  
  “你好点了没有?”空流把它端到脸前问。
  
  小蛇的眼珠像粒小黑豆,圆滚滚的闪着光,娇声娇气:“好啦好啦!快好啦!”
  
  “扑哧”,空流是实在忍不住了。没想到体型小了,连声音都相应变软许多,像一个奶声奶气的孩童。
  
  季清澜非常恼怒,尾巴一甩,自己把身子圈成个圈不理空流了。
  
  有了季清澜的保票空流终于可以松了口气,他去买了匹快马,开玩笑,光凭体力他非得跑死不可!
  
  季清澜依旧在香囊里养身体,他好像也不大愿意出来了。空流偶尔看上他一眼,那家伙都是团在花心里呼呼大睡,小小的身体,仔细看还会有起伏的呼吸。
  
  空流现在看着他就想笑,小蛇连发脾气都非常好玩。
  
  二人离林州非常远了,季清澜探出头:“好啦!小凤凰是彻底不会发现我们啦!”
  
  “你要变回来吗?”说实话空流很是恋恋不舍。
  
  小蛇翻了个白眼,如果他有白眼的话:“你很不想我变回去吧啊?哼哼!我就如你的意,不变了!”
  
  说完一骨碌又滚了回去,空流很想拽拽他尾巴尖。
  
  “你喜欢这样也好,带着挺方便,再说你的伤还需要修养。”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一天到晚胸口笑的像打雷似的。”
  
  呃……
  
  一路说说笑笑,季清澜睡醒了会爬到空流头顶上,一端挂着头发,另一端在他额头上大摆造型。
  
  “啊,这样像不像梅花妆?”季清澜很神奇地把身子弯成了五个弯,像一坨什么似的堆在空流额头上。
  
  “……我看不到。”空流很无语地随他折腾。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薛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芬馨兮遗所思;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表独立兮山之上……”
  
  季清澜拖着童音在放声高歌,空流很想劝他:如果你唱“八只小白鹅,扑通跳下河”效果会好很多。
  
  又到了个不知名小镇,空流下马休息,并打算留宿一夜。
  
  入夜,四下俱静。有狗在空旷的箱子里吠,不一会又呜呜的没了声音。
  
  夜里有些冷,风吹的人很清醒。
  
  季清澜坐在路边的矮墙上喝酒,墙下渐渐出现一个黑色的脚印。
  
  “你真不出来?”季某人嗤笑。
  
  一个男人慢慢挣扎凝聚,脸上满是不甘。
  
  “他对你真是好啊。”季清澜悠悠感叹,“我活这么多年都没遇见谁愿意为我做这么多,你还挺,有福气吧。”
  
  “有福气?哈哈哈,我若有福气会成魔?”男人开口,声音却是尖利的女音。
  
  “那你要怎样?还是咱们再斗一斗?”季清澜也肃然。
  
  “你一个蛇妖,少管人间事!我爱怎样那也是他们欠我的,倒是你,还不是被神仙追杀!”男人,实际上是王氏尖刻地嘲笑。
  
  “王氏,就算全天下人对不起你,那他也对得起,他已经快成妖了,还心甘情愿把魂核和你转换,要不然,上次魂飞魄散的就是你!”
  
  “呵呵呵……”王氏的哭像笑,“是他,是他……我只有他……要不是你们!要不是你们——”
  
  王氏突然发了狂,黑气迅速卷成一个漩涡,“这个世道,我又错了什么,他又错了什么啊——”
  
  季清澜静静抵抗她的漫天悲怒,王氏的喜怒哀乐、折磨受辱全都像潮水一样扑来,仿佛自己就是她,那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什么啊?他们都该死!
  
  世上最厉害的招式莫过于攻心,妖的心一动,就甘愿替人魂飞魄散,仙的心一动,就立刻会被贬去仙籍打下凡尘,人心若动,才有这这世间的悲欢离合啊。
  
  王氏斗法不如季清澜,但她的感情激烈,强大的怨气轻而易举攻到季清澜身边。看别人痛苦和自己感受这份痛苦毕竟是不一样的吧,季清澜静静体站着,王氏的所有遭遇在他身上重演一遍。一个心性动摇,哪怕是微小的情绪波动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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