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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花]凤笙何处起桃花-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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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满楼道:『我只知道,对每朵花儿都精心灌溉是不可能的,但若是能实现,对花儿自然是
  不错的,不过,对人,就不一定了。』
  
  陆小凤道:『我可不会打机锋。老实和尚倒是高手,我帮你找他去得了,我只懂喝酒。』
  
  说罢,他又抱起酒坛仰头灌了一口。
  
  花满楼笑笑,道:『你慢点喝,这洒出来的可都溅到了袍子上,到时麻烦的还不是你自己。』
  
  陆小凤无赖的一笑:『不还是有你吗。』
  
  放下酒坛,他又正色道:『我总觉得近日来遇到的事处处蹊跷,没有头绪。似乎与青衣楼有
  关,又有些别的线索掺杂进来。这感觉就像是本以为是十年的女儿红,喝进口却是新酿的米酒。』
  
  花满楼道:『如果这样,不如就从头开始梳理。从小雪儿着手。或者……』
  
  他想了想,似乎凝视着陆小凤,道:『先去会会邀请你的小姐。』
  
  陆小凤道:『这小雪儿和金鹏王朝有关,不过老金鹏王不知道现在何处,我先与萧兄取得联系,看能不能先去拜访那位姑娘。』
  
  花满楼道:『那万梅山庄何时去?只怕西门吹雪已经先行准备了。』
  
  陆小凤哈哈一笑:『老花这你可就想错了。我当日只通知他我一人前往,他必然什么都不
  会准备。当然,可能更加没命的练剑,等我去和他比试。』
  
  花满楼道:『辜负人的期待总是不好的。』
  
  陆小凤摸摸鼻子:『这天下武林人士若都不辜负他西门吹雪的期待,就只有全作了他剑下
  亡魂。』
  
  接着,他又嘿嘿一笑:『不过,我给他找了一个乐子。』
  
  花满楼道:『你能想出的必定不是什么好点子。』
  
  陆小凤又笑道,简直有些乐不可支了,『数日后,叶孤城会去万梅山庄。』
  
  花满楼道:『你把这天下两大剑客放在一起是要作何?他们两个见面除了生死相搏外我想不
  到其他的可能。』
  
  陆小凤道:『因为司空摘星和叶孤城打了一个赌,而司空摘星又输给了我,于是……嘿嘿……』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箱4号。。。。。。。。。欢迎收藏。。。。。。。。。。。




☆、金鹏旧影之五

  叶孤城和西门吹雪是当今武林的两大剑客,或者说,当今天下武功真正能达到巅峰的,只有五六人,而“白云城主”叶孤城和“万梅山庄”的西门吹雪便包括在内。
  
  以叶孤城的武功和白云城的势力,这天下理应没有什么他得不到的东西。但,偏偏就有一样,他为了这物件和司空摘星打赌,为了这物件去万梅山庄履行赌约,为了这物件耗尽心力。
  
  这物件便是屡镂的剑穗。数月前,他得人赠一把上古宝剑屡镂,可这剑穗却不知所踪。宝剑虽好,没了剑穗,就缺了飘逸灵动之感。况且,这屡镂又名“独鹿”,舞剑时,惟有从九螭天蚕丝剑穗的轨迹中方能辩得套路。作为叶孤城这样视剑如命的人,是绝不允许佩剑有一点瑕疵的。
  
  偏那司空摘星有日找到他,说是若他能到万梅山庄去采足九九八十一种草药,便将这九螭天蚕丝剑穗赠与他。叶孤城稍思索片刻,便答应了他。这天下万物于叶孤城来说都无足轻重,更何况,他也颇想和西门吹雪一较高下,纵然是死搏!
  
  万梅山庄此时花期正盛。处处绽放的梅花将白雪覆盖下的山庄点缀的优雅而有生气,这感觉宛若一个身姿绰约的女子涉江采下芙蓉。叶孤城从未来过万梅山庄,但这里冷清而安宁的气氛,却像极了白云城。
  
  他拾阶而上,却见大片的梅林下伫立着一个清峻的身影。长发白袍,负手而立,在一片热烈的红色中显得这样的清冷而突兀,但,这并不妨碍他作为一个绝妙的画中人。
  
  叶孤城走近,那人回头望向他:『叶城主。』
  
  叶孤城凛然道:『借庄主此处草药一用。』
  
  那人淡淡道:『好。』
  
  既不问叶孤城从何处来,所为何事,也不在意他取何种草药,逗留多久。
  
  他只是淡淡的说道好,便不再言语。他转过身,向山庄走去,叶孤城便跟在他身后,没有原因,只因为他是叶孤城,而那人是西门吹雪,一切言语都是多余的。
  
  西门吹雪将他领至客房,道:『叶城主便在此处歇息吧。』
  
  说完,他又转身道:『若巳时无事,来剑庐也可。』
  
  叶孤城在客房休整片刻,走出客房,向山庄的侍卫询问了剑庐的方向,朝那里走去。
  
  当叶孤城走近剑庐时,发现剑庐外是一处道场,此时正有一人在道场中央舞剑。那人先是一个腾跃,一柄乌鞘剑刺向半空,再而后身体借势一个转身,剑锋突向反方,正是西门吹雪的绝招之一半剑飘东半剑西。等此招结束,他便一个燕子闪身跃向道场一侧的梅树,轻灵的剑花过后,树下尽是缤纷落英,堆砌如雪,这一式乃是西门吹雪的另一绝学吹花落雪。西门吹雪落地后,拂了拂身上的落梅,朝叶孤城走去。
  
  他携剑一个抱拳道:『请。』
  
  叶孤城道:『我并不为比试而来。』
  
  西门吹雪依旧是抱拳的姿势,凝视着他,冰封的面容上有一双执着的双眸。
  
  叶孤城道:『非论剑之行不做比武之事。』
  
  西门吹雪淡淡道:『那便罢了。』说完,他收回剑,欲转身离开。
  
  叶孤城又开口道:『可曾遇到过什么烦心事。』
  
  西门吹雪道:『没有。』
  
  叶孤城:『如此满足。』
  
  西门吹雪道:『因为我要求并不高。』
  
  叶孤城看着他,一头乌发在身后用一条锦缎轻轻束上,若是单看他的轮廓,其实是柔和的,只是那没有弧度的嘴角和冷冽的目光让他显得孤傲而无情。同为剑客,同为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叶孤城当然懂得,他所有的哀乐喜悲,都来自剑,也只有剑,才是他一生唯一的追逐。
  
  叶孤城沉默了一下,道:『我需要一个剑穗。』
  
  西门吹雪道:『哦?』
  
  叶孤城道:『屡镂剑的剑穗。』
  
  西门吹雪眼前一亮,但又随即恢复了冰冷的模样。
  
  叶孤城又道:『需要西门庄主这里九九八十一种草药来交换。』
  
  西门吹雪道:『好。』
  
  随即,他又说:『我带你去。』
  
  叶孤城略有惊讶,道:『这……』
  
  他看着西门吹雪道:『作为补偿,这期间可向庄主请教剑术。』
  
  他便是这样一个骄傲的人,人情淡漠,惟有对剑动了真心。他视将剑术臻于完美的过程为最崇高的馈赠。西门吹雪笑了。他很少笑,所以他的笑容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讥讽之意。
  
  他说道:『请教?』然后似乎想通了般,又道:『那便请教!』
  
  叶孤城看着他的笑容,那像是一个孩子的笑容,轻蔑,讽刺,但却直率,没有丝毫的掩饰与伪装,就这么直接把内心的不屑展现在你的面前。看着远去的背影,叶孤城突然有一种想法,这个人,只有这样高傲的姿态才配得上他的风骨。
  
  叶孤城回到客房,将司空摘星给的草药单子取出,转身出了门。
  
  院子里立着一人,依旧负手,却再不像是画中人,因为那看向他的眼睛多了几分生气。
  
  那人道:『准备好便出发吧。』
  
  一手拿剑,脚边却是一只竹筐,一把锄头,以及两幅斗笠和蓑衣。
  
  他看着斗笠略微皱了皱眉道:『山里雾大,到了午间傍晚可能还会落雨。』
  
  叶孤城嘴角的曲线稍有缓和:『何不现在戴上,拿在手中反倒麻烦。』
  
  西门吹雪道:『我从不怕麻烦。』
  
  叶孤城淡淡道:『不是不会戴吧。』
  
  西门吹雪转过身不语,提着一地的器物准备离开。
  
  叶孤城快步走到他身旁,拿起一个斗笠,轻轻戴在西门吹雪的头上。他将随意束起的青丝从斗笠中穿出,略略整理了一下,梳理至背后,然后在那人的颈喉处系上一个结,松紧合宜,便弯腰拿起了另一个斗笠。
  
  西门吹雪道:『多谢。』
  
  叶孤城道:『不必。』
  
  二人走出府邸,行至半山腰,西门吹雪道:『这第一种是何物?』
  
  叶孤城道:『雷公藤。』
  
  西门吹雪道:『去望月峰。』
  
  等二人爬上望月峰已是酉时,一轮上弦月挂在半空,明亮,澄澈。
  
  西门吹雪走到一处悬崖边,道:『雷公藤在此处。』
  
  叶孤城往崖下一看,这雷公藤嵌在悬崖上的夹缝中,只有跳下悬崖才能取到。可这悬崖极为陡峭,几乎没有落脚点,纵是轻功极好的人稍有差池便会粉身碎骨。
  
  他沉思了片刻,取下头上的斗笠,走向悬崖边。
  
  身后西门吹雪突然道:『我拉你。』
  
  这雷公藤生长的地方对于一人来说是难以靠近的,但若是两人合力这距离却刚刚好。叶孤城方才不是没有想过让西门吹雪助他一臂之力,只是他素来不喜求人或是与人产生生死的羁绊,而西门吹雪的性格较他有过之而无不及,思及此叶孤城便断了向他求助的念头。没想到西门吹雪却主动提出,叶孤城看着他的面庞,在一地清辉的映衬下,似乎流动着淡淡的温情。
  
  他点头:『那便有劳了。』
  
  他跃下悬崖,一只手抓住西门吹雪,一只手将峭壁缝中的雷公藤摘了下来。而后他一脚踏上悬崖右壁,一个腾跃,回到了崖上。西门吹雪松开了手,转身向望月峰上的一间茅屋走去。
  
  叶孤城看着漫天的星辰,思绪渐远,他一生以诚于剑为信念,人事于他是些可有可无的东西,可是今日,他却有了些想不透的情绪。也罢,他转身向茅屋走去,想不透便不想,惟有剑道,才是他的最终归宿。
  
  走进茅屋,西门吹雪已经燃起了一堆篝火,斗笠和蓑衣挂在一旁。他道:『今日便在此歇息一日,明日再找别的材料吧。』
  
  叶孤城掸了掸身上的尘土,脱下蓑衣和斗笠,道:『也好。』
  
  西门吹雪不作声地站起身,走到茅屋的一脚,蹲□去挖了片刻,取出两坛陈年花雕来。
  
  叶孤城道:『想不到此处还有这等玄机。』
  
  西门吹雪道:『习惯在此处备酒罢了。』
  
  叶孤城道:『你常来此?』
  
  西门吹雪道:『我七岁学剑,七年有成,至今未遇敌手。』
  
  抱起一坛酒饮了一口,他又道:『最常来此处练剑。此处令人心静。』
  
  叶孤城道:『确是好地方。』
  
  西门吹雪道:『你认为这世上什么最美?』
  
  叶孤城道:『极致的剑法。』
  
  西门吹雪道:『我却觉得人死亡时绽放的血花是这世上最美的东西。』
  
  叶孤城道:『你将杀人视为一件极为神圣的事情罢。』
  
  西门吹雪道:『旁人总不懂欣赏这种美。』
  
  他说此话时,带着极为傲气的神态,凝视着屋外的白月光。
  
  叶孤城道:『高处不胜寒罢……你道剑的精义在何?』
  
  西门吹雪道:『在人。』
  
  叶孤城道:『于是你所杀之人都是该死之人。』
  
  西门吹雪道:『我只知剑诚于人。』
  
  叶孤城道:『学剑的人只该诚于剑,不该诚于人。』
  
  西门吹雪不再说话,话已说尽。
  
  半晌,叶孤城道:『休息吧。』
  
  他取下烘干的蓑衣,递给西门吹雪。而西门吹雪浑然未觉,似乎正凝神看着窗外的月影。忽的,西门吹雪觉得自己被一股温暖的气息罩住,双肩已经搭上还有火焰余温的蓑衣。那边的叶孤城已经取下另一件,搭在自己身上,侧过身睡下了。
  
  西门吹雪看着叶孤城的侧影,想着他刚才的话语。他紧了紧身上的蓑衣,走到屋外,在一块巨石旁,刻下四句诗。刻完,他仰头凝视了月色片刻,朗月当空,繁星闪烁,他转身回到了屋里。
  
  三更天,几朵云彩飘过,略略遮住了月牙,银辉在石上投出一片阴影,上面的字遒劲有力,似乎是生长在石上般:
  『从来天涯一孤客,
  
  却逢九州扫叶人。
  
  多情何必南山月,
  
  暮云开处尽空城。』
  
  ……
  清晨,西门吹雪睁开眼,便见叶孤城背对着他,正擦拭着巨阙剑,而自己身上盖着两层蓑衣。他面色稍稍柔和了些,掀开蓑衣站了起来。
  
  叶孤城回头道:『起了?』
  
  西门吹雪道:『恩。动身吧。』
  
  叶孤城道:『这附近可有野物可循?』
  
  西门吹雪略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叶孤城似笑非笑道:『还未进饔餐。』
  
  西门吹雪看了看他,别开脸道:『路上可寻得。』
  
  二人顺着山路往上走,突然西门吹雪停下了脚步,他指了指前方的树丛,道:『那树上有些浆果可以果腹。』
  
  叶孤城一个飞身上树,见这树外面虽然覆盖着冰雪,树内的果实却丝毫未受到影响,圆润绛紫的果实挂在枝头,倒有些任人采撷的姿态。叶孤城摘了数十个在怀中,回到了西门吹雪身旁。
  
  他一只手抱着怀中的果实,一只手拿着剑,竟有些人间烟火上身的感觉了。
  
  西门吹雪道:『为何不食?』
  
  叶孤城道:『略有冰寒。』
  
  西门吹雪道:『那先往上走吧。第二种是何物?』
  
  叶孤城道:『见血封喉。』
  
  二人走了一个时辰,终于看到了见血封喉的树冠在前方出现。叶孤城摸了摸怀中浆果的温度,拿出一个,走到西门吹雪跟前:『先吃这个罢。』
  
  西门吹雪接过浆果,上面还有人体的温度,那是不符合凌冽剑气的温暖。他咬了一口浆果,只觉得这滋味比往日自己吃过的都要好。他回头问道:『还有吗?』
  
  叶孤城道:『自然有。』他将怀中的果实尽数递了过去。
  
  西门吹雪道:『方才你可吃了?』
  
  叶孤城道:『吃了。』
  
  西门吹雪将所有的浆果打扫干净,略停下脚步,道:『叶孤城,我的朋友不多,你算是一个。』
  
  叶孤城看着他的背影,弯了弯嘴角,道:『多谢。』
  
  西门吹雪径直往前走了。
  
  那一瞬,叶孤城想,诚于剑诚于人似乎也并不是那么重要了。
  
  来到树下,西门吹雪道:『这树上的汁液我经常取。知道哪里最为精纯,把瓶子给我吧。』
  
  叶孤城道:『好。』他将一个白色陶瓷小瓶递给了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几步跃上了见血封喉的树干,用剑锋正欲划开树皮。哪知此时一只雏鸟落在他的剑锋下,颇为无辜的啄着他拿小瓶的指尖。西门吹雪立刻收住剑势,调转剑锋,左右手都要顾忌道雏鸟,竟在自己手指上生生划出了一个口子,树皮此时也被剑气削开,汁液从内部汩汩的流出。西门吹雪立刻运气将血液逼出体外,翻身回到地上。
  
  叶孤城见他落地时姿态蹊跷,便知他必定是被那见血封喉所染。他出手迅速点中西门吹雪分水、关元二穴,让他先盘腿坐下。叶孤城一低头,含住了西门吹雪被划破的手指。他用力一吮,将毒血尽数吸入口内,转过头,将毒液吐出,如此往复四五次,西门吹雪的手指渐渐恢复了正常的颜色。叶孤城见状,调转方向,双手击向西门吹雪背部,此时西门吹雪只觉有一股暖流通过自己的大小周天,中气穴隐隐的疼痛感也减弱了。他开始尝试屏气调息,不出三刻,不适感全部消失。
  
  他刚想起身,叶孤城按住他道:『不可。』
  
  叶孤城举起他的手指仔细端详道:『略有青紫。坐满一个时辰,再逼一次毒血。』
  
  说罢,他顿了一下,道:『怎么如此不慎。』
  
  西门吹雪道:『雏鸟挡住剑势罢了。』
  
  叶孤城道:『若是我,必不管这雏鸟。』
  
  西门吹雪道:『我说过,剑诚于人。』
  
  叶孤城不再说话,在他身后静静的输送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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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鹏旧影之六

  一个时辰后,叶孤城将西门吹雪转向自己,托起那中毒的手指端详片刻,正欲俯身,西门吹雪略一缩手道:『不必。』
  
  叶孤城抬起头深深看他一眼,道:『体内毒素尚未排净,逼毒之事还是我来做为好。』
  
  他重新低下了头,西门吹雪只觉手指被一细腻温暖包裹,他的心中此时竟泛起一丝涟漪,他直视前方,远山含黛,宁静安谧,只是这心里的波纹怎么也荡不开。忽觉指尖一紧,回过神来,叶孤城已转向一旁吐出一口毒血。
  
  西门吹雪闭上眼睛重新调息,天突穴隐隐的不适感已经消失,大小周天所经穴位略略发热,他睁眼望向叶孤城,叶孤城道:『你体内罡气受见血封喉的毒性影响,一时难以调动,我便输些予你。』
  
  西门吹雪身体略略一震,淡淡道:『多谢。』
  
  叶孤城起身转过身,道:『不必。』
  
  等二人集齐这九九八十一种草药,已是日落西山,漫天红霞。
  
  西门吹雪道:『今晚在山上暂住一日,明天一早再下山吧。』
  
  叶孤城道:『好。』
  
  西门吹雪又道:『这边请。』
  
  语毕径直沿一小径下山,二人一路无话。
  
  酉时左右,西门吹雪停住了脚步。叶孤城向前一看,顿觉视野开阔。一直在山间草丛中穿梭,视线所及之处都是峭壁夹缝或者通幽曲径,而此处虽然傍山而立,却是位于一片空旷的平地上。平台大小和万梅山庄的道场相似,靠山处是一石屋,上书承影二字。
  
  西门吹雪来到石屋前,推门而入。叶孤城才发现这里竟是一处剑冢,而这剑冢里,却有草甸茶杯等生活用具,可见常有人住在这里。
  
  西门吹雪道:『这是我静思的地方。』
  
  叶孤城道:『在此剑冢』
  
  西门吹雪道:『只有与剑相伴,尤其是这些鼎耀一时的宝剑,我才能静下心来。』
  
  叶孤城环顾四周,只见两侧墙上都差着大大小小的宝剑,或是剑穗丢失,或是剑锋断裂,更有些上面还有斑驳血迹。忽然,他的视线被墙上一道隐约的剑影吸引住了。
  
  他声音略扬,道:『承影?』
  
  西门吹雪道:『正是。不过此刻你见不到它了。』
  
  叶孤城道:『可是要等到昼夜交错之际?』
  
  西门吹雪道:『即使到了昼夜交错之际,你能见到的也只有影子而已。』
  
  叶孤城道:『何意?』
  
  西门吹雪沉默片刻,道:『我初到这里便有此冢,名为承影,只是无剑。』
  
  叶孤城叹道:『天下谁会知道承影剑已永绝于世。』
  
  西门吹雪道:『黄昏时,剑影更清晰罢了。其余的残剑皆是我后来所祭。』
  
  叶孤城道:『这每一把必有来历。』
  
  西门吹雪看着墙上昏黄的剑影没有说话。
  
  叶孤城道:『先前我说过,此行并不为比试,请教却是可以的。』
  
  他拿起巨阙剑,转身走出了剑冢。西门吹雪看着他的背影,冷冽的双眸中竟有了些夺目的光彩。
  
  月色初霁。薄雾。
  
  峭壁下伫立着两个身影,皆是卓尔不群,皆是遗世独立,皆是剑意凛然。
  
  西门吹雪道:『若是请教,何不有趣些?』
  
  叶孤城道:『如何有趣?』
  
  西门吹雪道:『一招一诗如何。』
  
  叶孤城道:『我却不知西门吹雪有此雅好。』
  
  西门吹雪嘴角略弯一弯:『朋友的点子罢了。』
  
  叶孤城道:『好。』
  
  说完,他一抱拳:『请。』
  
  西门吹雪道:『请。』
  
  一朵梅花从枝头悄然落地,将染尘泥之际,二人已腾空而起。叶孤城一个剑花后接一刺突,似从一处来却在近身时幻化成百柄剑影,剑锋也化成无数寒影袭来,这正是天外飞仙的绝妙之处。叶孤城道:『千树万树梨花开。』
  
  西门吹雪一柄乌鞘左右一拨,挡住对方的攻击,身体借力向后方飘去,宛若随风的浮英,片刻便滑出五丈。他接到:『开尽落红罗绮意。』
  
  叶孤城道:『好身法!』
  
  语罢他已朝西门吹雪袭去。刚才西门吹雪的轻功已是十分高明,而叶孤城此时的身影却在清辉下飘渺了起来,惟有雪地上轻轻的靴印可以看出有人经过。西门吹雪见一柄剑朝自己双目袭来,便欲起剑一挡,只听“铛”的一声,二剑相击,金石相撞,铮铮镗镗。他正暗自思忖已躲过这一势,哪知迎香穴三寸处却有感到冷冷的剑意,他陡一转身,一抹剑影正从他闪身处掠过。他一个轻跃,退后三丈。叶孤城道:『意满青锋三尺处。』语毕,他脚尖轻轻一点落地。
  
  西门吹雪道:『这一式叫做什么?』
  
  叶孤城淡淡道:『即兴而成罢了。』
  
  西门吹雪道:『我以为一招一式必有渊源。』
  
  叶孤城未作回答,只是只身跃到一侧梅树上,舞起剑来。
  
  西门吹雪看着那梅树上的影子,只觉一场血雨正倾盆而至。落梅纷飞,在那柄剑下旋开旋落,月光洒在那人冷峻的面容下,和着点点红蕊,那人的身影竟兀自高大而渺远了,仿佛在天际,他也化成了一柄利剑,无情无爱无悲无喜,只留一缕剑魄存于天地之间。
  
  那人从树上跃下,将长剑放于一侧,却将剑鞘至于身侧,走向西门吹雪。
  
  叶孤城来到他面前,道:『请。』
  
  西门吹雪面容微动,道:『这是何意』
  
  叶孤城道:『我即是剑,剑即是我。』
  
  西门吹雪不悦道:『哼,你以为,单凭一把剑鞘就能挡下我的攻势。』
  
  叶孤城道:『只是请教。』
  
  西门吹雪道:『我却只会杀人的剑法。』
  
  叶孤城道:『无妨。』
  
  西门吹雪眼中闪过一抹讥诮之色:『那么,请。』
  
  说罢,他的剑锋直指叶孤城的胸口。叶孤城将剑鞘一横,挡住了攻势,反手一别,改变了剑锋的方向。西门吹雪一扭腕,脱离了叶孤城的钳制,翻身从他头顶越过,闪身又是一击。叶孤城只觉眼前寒光一闪,剑鞘遭受一记重击,而那袭来的剑气更是寒气逼人,顺着手握的方向竟是要钻入骨血般,他立即向后滑去数丈,一脚以身后的树干为基,一式踏雪飞鸿避开了西门吹雪的攻击。
  
  待他立定,西门吹雪收起乌鞘,走向他,傲然道:『如何?』
  
  叶孤城道:『我技艺不精。』无悲无喜。
  
  西门吹雪略略一愣,道:『人剑合一的境界我至今尚未参透。』
  
  叶孤城道:『习剑者自应诚于剑才是最高境界。』
  
  西门吹雪冷冷道:『不必多说。』
  
  片刻后,他缓和道:『何不给方才那式取一名?』
  
  叶孤城看向远方,目光深邃而渺远,道:『便叫一叶雕雪吧。』
  
  二人在剑冢过了一夜,第二天便回到了万梅山庄。
  
  回到客房,叶孤城将所需的草药整理妥当,拿起巨阙,走出客房。他径直走向万梅山庄门口,见到一小厮,便递给他一张字条,道:『庄主若问起,便将这字条给他。』语罢,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万梅山庄,一袭白衣渐渐隐在了皑皑山色中。
  
  西门吹雪收拾妥当,走到客房门口,正欲叩门,却见一个小厮手拿一字条向他走来。那小厮道:『庄主,这是叶城主离开时留下的。』西门吹雪挥挥手让他退下。他打开字条,上面写道:
  
  『风承万里影已逝,
  
  空遗孤冢对生门。
  
  桂樨飘洒紫金日,
  
  却是倚天问剑时。
  』
  
  待他走到万梅山庄门外时,雪地上只留下一串隐隐的靴印,风乍起,雪尘飘飘攘攘,最后,连印记也消失了。
  
  数日后。湄水镇。
  
  陆小凤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微微眯着双眼,似是在品酒,又像是处于醉醒之间。半晌,他才把喝空的酒杯放在桌上,轻轻唱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唱完这句,他又开始重复:『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一旁的花满楼道:『你能不能往下唱换一句?』
  
  陆小凤道:『可我只会这两句。』
  
  花满楼笑道:『有谁会知道堂堂陆小凤连一支曲儿也唱不全。』
  
  陆小凤道:『要听曲儿尽可去怡情院听去,那里的姑娘可比我强数倍。我只为自己随意哼哼,何必管它完整与否?』说完,他又开始哼了起来。
  
  花满楼道:『你这话倒让我想唱个整的了。』
  
  陆小凤笑嘻嘻道:『请。』
  
  花满楼拿过桌上的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抿了一口,道:『云一緺,玉一梭,澹澹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秋风多,雨相和,帘外芭蕉三两窠,夜长人奈何!』
  
  陆小凤道:『老花,何事让你如此多愁善感。』
  
  花满楼道:『前几日我似与柳余恨擦肩而过。』
  
  陆小凤:『这有何稀奇?他们本就是江湖人士四处飘荡,最爱这是非集中之地。咱们刚从珠光宝气阁过来,遇到他再正常不过。』
  
  花满楼道:『我只听得他的脚步声,不过我确定是他。』
  
  陆小凤道:『一个柳余恨有什么引得你这么感兴趣?』
  
  花满楼叹了口气道:『我常在想,是怎样的变故才会让一人毁了容貌落魄成这样。当年玉面郎君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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