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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花]凤笙何处起桃花-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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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事。他双手渐渐握紧,揭开房顶的瓦片,向屋内看去。
只见父亲那清雅别致的屋内,如今却充满了粉色旖旎的气息,本应该是飘荡着清幽冷香的内室,现下荡出的却是扑鼻熏人的脂粉气。向声音发出的方向寻去,只见被翻红浪,两具身体紧紧交缠在锦被之下,不一会儿,一个女人从锦被下探出了头,娇喘连连,粉肌生汗,而那随即探出身来,额间全是汗水,却继续伏在美人身动作上的人,不是那蠢货,还能是谁!
他看到那蠢货迷乱的神情,心中一把怒火愈烧愈旺,直想冲下去,将那两人都结果了。在父亲房里,在他奉为神祗的父亲房里,这个蠢货却拉着一个不知从哪里搞来的□,做着这样的混账事。一想到这里,他只觉双眼充血,手掌一按,一个前撑,欲翻身而下。
就在这时,一只宽大有力的手按住了肩膀,他心中一惊,有人近身他竟浑然不觉,未曾察觉半分!
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隐隐的笑意响起:『你怎么也到此处来了?』
他浑身一颤,继而全身绷紧,这样低沉的声音,这样温和的语气,这样让他半分不敢动弹的气势,除了他的父亲,还能有谁。
他僵在原地,连头也不敢回:『父亲……我不是故意偷看的,我只是……』
『呵……』那人轻笑一声,『你紧张什么,我只是随便一问,你平日不是最讨厌热闹,今天怎么想着到这里来了?』那人说的随意,他却只觉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从后背传来,瞬间遍布全身。
『我……我只是听说父亲给他准备了礼物,便…便想着来看一看……』说到这里时,他的指尖已深深抠入瓦缝中。
『呵…也是,我倒忘了,你也到了这样的年纪。』那人不经意的说到,手却没有从他的肩膀上拿开。
他只觉自己浑身上下仿佛烧了起来,尤其是肩膀那一块,就像是被滚烫的铁器烧烙了一般,似乎火热稍一着凉便能蒸腾出气体来。他张开嘴,刚想要说些什么,却听『嘤……』的一声,屋内那被弄的欲仙欲死的女人,又不加掩饰的从喉中发出一声娇喘。
不知怎么回事,或许是月夜太静,或许是屋内二人太过恣意,屋内的声音像是被放大了许多,在他耳畔响起,黏腻的进出声,床板的吱呀声,那蠢货闷哼的声音,那女人嘤咛的声音,都无一例外的进到他的耳朵里,他想要阻止,可却无能为力。
只觉身体越来越热,越来越僵硬,还有身后那人似乎越贴越近,那人专属的气味越来越浓烈,他几乎就要醉倒在这气味中。突然,他一个激灵,迷醉消散,瞬间清醒了过来,那人竟一手环过他的腰,一手放在了他渐渐抬头的物件上,不偏不倚。
『父亲……』他低低喊了一声,半是压抑,半是不解。
那人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此刻的行为有何不妥,在他耳畔道:『看来,天儿无师自通,倒是厉害的很,早知如此,我便换份礼物送他。』
他疑惑道:『礼物?』
那人低笑一声道:『莫非你以为,没有我的默许,天儿敢踏入我房里半步?今晚便是我送他的礼物,弱冠之时,这个礼物刚刚好,不过我却忘了……』那人的一只手在他平坦的小腹上游移,『你今年,也是弱冠了吧。』
他自出生以来,便远离人群,连交谈都很少有,遑论身体接触,平日里,与他最亲近的便是那些蛇蝎虫豸,何曾感受过半分人体的温暖。如今,被那人随意一碰,他就觉得血脉贲张,身体上各处燃烧的火焰都朝一处游去,那抬头的物件,竟是越来越精神了。
『是……』他轻轻的挪了挪身体,想要挣脱那人桎梏。可是那人那只环在他腰间的手,似是没有用力,却如何也挣脱不得,而那只在他小腹游移的手,也根本不受影响般的,轻轻抚摸,一路点火,最后停留在了他的鼠蹊处。他本是半跪着立在屋顶上,被那人弄,膝盖一软,差点就一头栽了下去。
『公子,你轻些,奴家明日还要……啊……公子……啊……』屋内那女人又是一阵柔媚入骨的酥叫,他只觉自己太阳穴突突的狂跳,腰腹以下,似乎已不是他自己的,完全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恩……』他咬牙闷哼了一声,竭力控制值着自己不去理会那只作怪的手,可越是想要忽视,那只手的存在却越来越明显,所到之处,极尽挑逗之能事,似乎在时刻提醒着他自己的存在。
『放松。』那人低笑道,『天儿弱冠之礼我让那女人帮他过了,你的弱冠之礼,我帮你过了,可好?』明明是征询的语气,那人却说得理所当然不容置喙。
『父亲……啊……我不……』话还没说完,他却不得不紧咬住双唇,因为那只作乱的手,已掀开他的里衣,探入了他的亵裤内,他身体最脆弱的那一部分,正被那人握在手中,轻轻捻弄。他不敢在张嘴,他怕他再一张嘴,止不住的尖叫呻吟就会泄了出来。
那样一双手,一双轻易取人首级的手,一双调制万千毒药的手,一双在赌场上翻云覆雨的手,一双拓尽绝学奇技的手,此时,却在他的身下,摩挲捻弄,抠挠轻抚,只为帮他行一弱冠之礼,这让他怎么能不放声尖叫。
不出片刻,便有透明的液体从顶端溢出,随着那人手指的缠绕捻弄,发出黏腻的声音,他的头越来越低,深深埋在了胸中。『呵……』那人又笑了,『果然是第一次,这反应……看来,这方面你倒是不如天儿了……』说着,他的手指探到柱身底部,玩弄起了两颗玉丸,或轻或重的挤压揉捏,又间或轻挠轻按,弄的他头晕目眩浑身脱力。
『我没有出去过……不会去找……那些女人……』他咬着牙把这句话破碎的说完,带了点委屈的语气,极力想要向父亲证明,他从不像那蠢货一般,只知风花雪月,出去胡搞。
『我知道,你是最听话的……』那人干燥柔软的唇贴在他耳边道,『这就奖励你……』那人的手指开始灵巧的在柱身上上下摩挲,绞缠捻弄之后,手指爬到柱身的顶端,先是轻触,后是围绕着顶端开始慢慢的画着圈,而此时,另一只环在他腰间的手也加入了进来,不停的轻重有度的揉捏着底端玉丸,终于,伴随着不轻不重的一捏和柱身顶端的轻轻一抠,他重重一喘,泄了出来。
他紧紧咬着嘴唇,甚至尝到了些血腥的味道,试图不发出任何的声音,可屋中的女人,却与他完全不同,伴随着屋内重重的一声撞击声,那女人撕心裂肺的叫出了声,『啊……』那声音,似乎要刺穿整个夜空。
*
他伸出手,摸了摸冰冷的墓碑,站起身来。
朗月当空,玉郎不见。
惟有破脸人。
作者有话要说:还木有人猜出【他】是谁咩@——@
☆、银钩罗刹之十七
陆小凤重新回到客栈时,已经是三更时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他去的无影,来的无踪,悄然回神时,他已落在了一棵槐树粗壮的侧枝上,摇曳的枝叶在窗户上投下斑驳的倒影,和着月色,摇荡出森森的幽然之气。
屋内的人似乎已经熟睡,只留下一盏残灯,忽明忽暗的燃烧着,屋内的影像却如同在画中一般,静止,凝固。
陆小凤伏在枝头半晌,轻叹了一口气,正欲转身离去,一个轻柔的女声却从屋内传来出来:『既然来了,为何却要做梁上客?』
陆小凤悠闲的往后一靠,身形没在了黑暗中:『我做的可不是梁上客,而是那择木而栖的良禽。』
里面的女子似乎轻笑了一声:『那么良禽公子,进屋一叙,可好?』
陆小凤道:『我倒想进去,不过想了想,比起冰山,我更怕火山。』
屋内女子道:『哦?』
陆小凤道:『尤其是身上还带着三十万两的火山。』
女子道:『你不喜欢钱?』
陆小凤道:『我十分爱钱。只不过,我不太喜欢有钱的女人。』
女子笑道:『为何?』
陆小凤摸了摸鼻子道:『因为,若是这样的女人对我好,总让我有一种当小白脸的错觉。』
女子咯咯的笑了起来:『你可知道,这小白脸,也不是白当的?』
陆小凤似是不解道:『哦?』
女子温柔道:『你进来,我便告诉你。』
陆小凤从黑暗中探出身来,笑道:『好。』说着,腾空一跃,翻入房中。
屋内的烛火依旧昏暗,躺在床上的人,依旧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起身迎客的意思。陆小凤倒也不介意,他缓缓走到床边,刚想调笑几句,却在看见床上那个身影的瞬间,凝固了笑容。
那是一床鲜红的被面,上面绣着翠绿的鸳鸯。躺在被子下面的女人,依旧是那么美丽,脸色嫣红,头发漆黑光亮,显见是刚刚特意修饰过的。
只是。
只是那人的身形看起来,像是变短了些,棉被的下半截竟是空的。
为什么?
陆小凤连想也不愿想,他一把掀开那床艳丽的棉被,然后他整个人仿佛沉入了冰水中,全身上下都已冰冷。
这个女人,丁香姨,脖颈还是那么修长优雅,腰肢还是那么柔软,曲线还是那么婀娜,只是,她的一双手和一双脚,却已经不见了!
陆小凤手轻颤着将棉被放下,坐在丁香姨身边,美丽的女人脸上依然带着笑,只是那红润的脸颊上挂满了晶莹的泪珠。
陆小凤轻轻替她将泪水拭去:『莫哭。』
丁香姨勉强笑道:『我知道你有许多事情想要问我。』
陆小凤替她将棉被掩好,轻叹道:『你若不愿说,我并不逼你。』
丁香姨泪眼朦胧的望向他:『如今我这幅样子……只怕你是再也……我便跟你说了,也无妨,只当是最后帮你一个忙,希望你以后,莫要忘了……』说到这里,她已是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陆小凤轻握住她的手:『切勿太过伤心。我似乎听说,江湖上有人能替人生骨接肢,手段非常,若是你愿意,我们一同去寻他,也无妨。』
丁香姨听到这里,泪水扑簌扑簌的流下:『即使接好了又有何用,他只要想取,什么时候都能取走,我是不可能逃出他的手掌心的。』
陆小凤沉声道:『他?』
丁香姨凄然一笑道:『你可听说过『飞天玉虎』?』
江湖有言,『西方一玉,北方一玉,遇见双玉,大势已去』,这西方一玉指的自然是西方玉罗刹,而北方一玉,说的正是黑虎堂堂主,飞天玉虎。能与玉罗刹齐名的,自然是心狠手辣,精明厉害的角色。与玉罗刹一样,没有人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从何处发家,只是江湖传言,他虽已四十多岁,但看上去却似乎只有三十六七,个子很矮小,一双眼睛看上去如同猫头鹰的一般。
陆小凤听她提到此人,心头一惊,表面不动声色道:『你说的,可是黑虎堂的堂主?』
丁香姨道:『正是。』她看见陆小凤欲言又止的神色,淡淡笑道:『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即使你不问,我也会都告诉你。』
她缓缓阖上双眼,眼泪却抑不住的从眼角滑落:『我不知你从哪里听说我带了三十万两黄金,想必是我那姐姐告诉你的。不过她说的没错,我确实是偷偷从家中拿走了三十万两黄金,想要逃脱丈夫的钳制……我的丈夫,就是飞天玉虎。』
陆小凤眉头一蹙道:『果然如此。』
丁香姨像是下定了决心般,继续道:『你可知道李霞?一定知道的,我一路随你至此,便知道你定是要去寻她的……』她顿了顿,道:『李霞;曾是我的后母。后来,蓝胡子看上了她,便将她讨了去,再后来,我那表姐又嫁给了蓝胡子,不过,她一个人嫁了男人还不算消停』,她脸上浮现淡淡的鄙夷,『偏偏要给我也寻一门亲事,飞天玉虎,便是她替我相上的。』
陆小凤暗暗梳理着这几人的关系,心道丁香姨与方玉香关系恶劣,原来是早有因由。李霞是丁香姨的后母,而她的表姐却抢了她后母的丈夫,她自己的丈夫却是她的表姐介绍的,这其中的尴尬关系恐怕只有当事人才能彻底知晓。
丁香姨见陆小凤沉默不语,便接着道:『在黑虎堂,我本来有两个职位的。』
陆小凤抬眼道:『哦?』
丁香姨笑得凄凉而尖酸:『我不但是总堂主的出气筒,也是白鸽堂的堂主。』
陆小凤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若是觉得勉强,不说也罢。』
丁香姨缓缓摇摇头:『既然他对我无情,我也没有必要再替他保守秘密。你是有求而来,我本就对你……』说到这里,她脸颊的红艳更盛,『我当然要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陆小凤淡淡一笑,道:『那好,你若想说,便说吧。不过在这之前,让我猜猜,你要告诉我的消息,莫非与玉罗刹有关?』
丁香姨道:『你此番去拉哈苏,不也就是为了那……』她的声音突然降低了几分,『罗刹牌。』
陆小凤点点头:『不错。』
丁香姨道:『你一定想知道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个秘密。』她微微侧过头,『黑虎堂下,又分白鸽,灰狼,黄犬三个分堂。黄犬负责追踪,灰狼负责搏杀,白鸽的人物,就是负责刺探传递各路的消息。所以……』她梨花带雨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狡黠之色:『我还没有见到你之前,就已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陆小凤摸摸鼻子道:『其实你大可不必费那么多功夫,直接来问我,我是不会拒绝告诉你的。』
丁香姨摇了摇头道:『若是直接来问你,便不能……』她顿了一下,随即道,『罢了,不说这些,我真正想要告诉你的是,若你想去拉哈苏,一定要小心些。』
陆小凤道:『拉哈苏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丁香姨道:『那地方也跟飞天玉虎的人一样,神秘而可怕,那里的人气量狭隘,对陌生的外来客总怀有敌意,除了两个人之外,无论谁说的话你最好都不要相信。』
陆小凤道:『我可以信任的这两个人是谁?』
丁香姨幽幽道:『一个叫老山羊,是我父亲的老伙伴,一个叫陈静静,从小就跟我在一起长大的,他们若知道你是我的朋友,一定会尽力帮助我。』
陆小凤颔首道:『我记下了。』
话音刚落,丁香姨的眼角又湿润了,晶莹的泪珠无声滑落:『你走吧。』
陆小凤道:『你先歇着,我陪着你。』他从来都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尤其是在脆弱的女人面前。
丁香姨低泣道:『多谢你的好意。只是,你并不能在这里陪我一辈子,终是要离开的,又何必执著于这一时一刻。』
*
陆小凤终于还是走了,丁香姨说的对,他没有办法陪她一辈子,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还要去寻一个人,一个重要的人,不过现在十分不妙的是,他弄丢了那个人,却被另外三个人紧紧的黏上了,任他走到哪里,都甩不开这一条坚忍不拔的尾巴。
这条尾巴就是岁寒三友。
三个老怪物冠冕堂皇的跟在陆小凤身后,丝毫不避讳。陆小凤在哪里住宿,他们便也在哪里落脚,陆小凤在哪里吃饭,他们便也在哪里吃喝,就连陆小凤去方便时,他们也远远的看着,对他行着注目礼。
一开始,陆小凤对这三人十分头疼,可日子一长,发现这三人除了跟着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便也放松了些,行迹作为也自在潇洒了许多。
前日,他到沿途的一家赌坊里去试了试手气,很愉快的看见三个老怪物被赌坊的乌烟瘴气熏臭了脸色。再往前,他到怡情院去和老鸨打了个招呼,也十分的满意的看见老怪物面对着对自己上下其手的姑娘僵硬了身体。还有昨日,他到驿站选马时,特意钻到马厩深处,勾得那三个老怪物也不得不钻进又臭又脏的马厩,踩了满脚的马粪。
这么几番下来,陆小凤心情大好,那三个老怪物的脸色却越来越差,陆小凤心道把这三位惹毛了也不好轻易了事,便在快要到达拉哈苏时,挑了一家装潢华丽的酒楼进去吃饭。可能是由于离拉哈苏越来越近,天气也越来越冷,外面的北风肆意的咆哮着,但酒楼里却很温暖,单是那饭菜的香味便让人有些微醺之感。
☆、银钩罗刹之十八
陆小凤挑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视野十分开阔,不仅能看见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还能将进出酒楼的客人一览无余。他朝小二招了招手,要了一壶酒,四样小菜,继而靠在窗边,悠闲的阖上双目,凝神片刻。
岁寒三友一路尾随他行事,知他有心作弄,却也不好发作,只能忍气吞声的跟在他身后。这次,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处尚可的歇脚之地,这三位自然也不会错过这个绝好的机会,他们挑了个隔着陆小凤三四张桌子的位置坐下,刚一坐下,孤松便伸出他那只干枯的手,朝小二挥了挥。
小二满脸堆笑的一路小跑过来:『三位客官,想要点什么?』他一面暗自揣度着这三位的来头,一面借着眼角的余光四处瞟着,一不小心,瞟见了孤松那墨绿色的长指甲,他赶紧转移了视线,再也不敢胡乱看了。
孤松瞥了一眼陆小凤那桌,已有一壶酒端上了桌,便道:『你这,有什么好酒?』
小二闻言精神一振:『客官您是想要烈的还是清淡些的?若是烈一些的,小店自制的『霸王醉』可是百里闻名,若是清淡一些的,小店的『清泉酿』也算是米酒中的上品。』
孤松眼睛微微一眯:『霸王醉?』他朝陆小凤那桌扬了扬下巴:『他那桌的,是什么酒?』
小二赶紧瞟了一眼,道:『那位客官要的,是那廿十年份的霸王醉。』
孤松道:『哦?』
小二道:『这霸王醉虽说酒性极烈,但究竟还是能根据年份排上个名次。愈是年份久远的,这酒性愈烈,味道也愈醇美。』
他还想要继续往下说下去,孤松面无表情的打断了他:『拿你这里最烈的,来上三壶。』
话音一落,不仅小二一愣,连一旁的青竹与寒梅也俱是一惊。
孤松嗜酒,这么多年来,他们自然是知道的。但他已许久未曾沾酒,这里的许久对于常人而言或许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时日,但对于孤松而言,那确实是很长的一段时间。今天,他一上来便要上三壶霸王醉,摆明了,是要大醉一场。
看着小二离去的背影,青竹淡淡的问寒梅道:『老大已多久没有醉过了?』
寒梅道:『五十三天。』
青竹轻叹一声道:『看来,也只能是五十三天了。』
寒梅目光落在自己碧绿的指尖,道:『你有多久没有醉过了?』
青竹道:『二十三年。』
寒梅道:『自从我们三人同时醉过后,你真的滴酒不沾?』
青竹道:『有一个人清醒自然是好的。』
寒梅看着他冷峻的侧脸,昔年凌厉的面容上早已爬上了深深浅浅的褶皱。他眸色一暗,沉声道:『若是两个人清醒,就更好了。』
青竹笑了笑:『所以你也有二十年滴酒不沾?』
寒梅道:『二十一年另十七天。』
青竹将视线移道他的脸上,那双深邃的眼睛,锋利依旧,却不复少年的清明。他轻笑了一声,道:『其实,你的酒量是比老大好的。』
寒梅直直的注视着他,道:『我们三人中,酒量最好的,其实是你。』
青竹又是淡淡一笑:『可是我知道,这世上,绝没有永远不醉的人。』
寒梅道:『只要你喝,就一定会醉。』
没错,只要你喝,喝的多了,不论酒量如何,一定是会醉的。陆小凤觉得此刻他似乎有些醉了,若是没醉,他怎么会在这里看见花满楼的身影,若是没醉,那像极了花满楼的身影旁边,怎么会有一个不认识的男人,若是没醉,这个像极了花满楼的人从他身边经过时为何瞟都不曾瞟过他一眼。
他只觉的在虚虚实实中,老花和一个玄衣人从自己身旁走过,不曾有半分迟疑。他回过身,想要看清那二人的面容,却见那二人挑了一个离他极远的位置坐下,偏偏还有帘幕半遮半掩着,那个白色的身影背对他而坐,而那玄衣人被低垂的帘幕遮掩的模糊了面容。
一种古怪的情绪从陆小凤心中升起,这是他从来不曾体味过的一种情绪。他似乎还未来得及理智思考,那种情绪就已先一步指导了他的行为。他失神般的从桌子上站起来,一步一步,大脑一片混沌的向那桌走去。
那是老花。
不知为何,他如此确定。
老花似乎在笑,他单薄的肩膀似乎有着轻微的抖动。呵……老花似乎拿起了筷子,替那人夹了夹菜,原来,这样的机会,别人也是可以有的。他看见那白色身影站起身来,微微弯□子,替面前的人斟酒布菜,那样熟稔亲密的姿势,仿佛早已习惯了如此一般。
当那白色身影重新坐下,脑中的混沌,在视线触及那人头上的一抹银光时,『轰』的一声,尽数炸了开去,混乱之后,干干净净,什么都不剩,只留下一片空白。
陆小凤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的澎湃纠结却只增不减,他的步伐愈来愈沉重,当他想要再提起步子向前时,突然被人捉住了胳膊。
『你喝酒?』一个苍老冰冷的声音。
『喝一点。』陆小凤回过神来,看见拉住他的,正是孤松。
『坐。』孤松朝陆小凤扬了扬下巴,不由分说。
陆小凤最后瞟了一眼远处的那一桌,一抹白色,一抹玄色,在低垂的帘幕处,交融成一片和谐的静谧。他叹了口气,一掀长袍,坐在孤松一侧。
『莫非,先生是想要在下陪你喝酒?』陆小凤的声音已带上了几分笑意,似乎验证着他现在的心情十分不错。
『你喜欢怎么喝?』孤松不接话,却兀自调转了话题。
『痛快的喝。』陆小凤话音刚落,已是端起一大碗酒,倒入了喉中。这酒,确实是『倒』进去的,陆小凤一扬脖子,一口就咽了下去。
『好!』孤松的眼中已带了些笑意,这是他这么长时间来,第一次展露笑意。
『请。』陆小凤将另一碗盛满的酒推到孤松面前。
孤松二话不说,单手一抄,眨眼之间,那盛酒的大碗已是滴酒不盛,他竟然也是『倒酒』来喝。
『好!』陆小凤抚掌道,『先生喝酒不仅痛快,而且快!』
孤松闻言嘴角已有了些松动,这是他第二次眼露笑意:『喝酒不仅要快,而且要痛!』
陆小凤心头一动,颔首道:『没错,痛!痛饮!』
孤松道:『痛饮,三五杯也算不得什么!』
陆小凤颔首,此时此刻,看着一个平日里倨傲冰冷的老人,和自己大谈酒经,不由快意道:『即使大醉也无妨。』
孤松闻言,眼中第三次露出的笑意:『你从未醉过?』
陆小凤大笑道:『不,恰好相反,我喝一点就会醉,所以喝的再多,也都是这个样子。』
孤松端起碗与他碰了一碰,道:『所以,你才是真正的千杯不醉。』
陆小凤挑了挑眉,没有否认,将那一大碗霸王醉又灌了下去。
这一下,陆小凤似乎是真的醉了。
这世上没有绝不会醉的人,只要你喝,总会醉的。陆小凤在那绵软的醉意中,似乎听见了老花的声音:『前辈……他的确是醉了……』
孤松冷冷的声音响起:『你想将他带走?』
老花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知道前辈……若是……皆无利处……不如……』恍恍惚惚中,那些虚虚实实的字眼都听不真切。
孤松似乎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再后来,陆小凤彻底湮没在了那浓烈的醉意中,再也没了意识。
*
叶孤城走到拉哈苏北部最宽阔的一道冰面上,负手而立。极寒之地,月色却十分动人,映得月色下的景色也颇有情致。静谧的夜晚,耳边甚至能听到冰面上窸窣的破冰声,还有空气中尘埃摩擦的声音,叶孤城抬头望去,月轮的那一头,是无尽黑暗的苍穹,只有点点寒星,漫无边际。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即那蒸腾的热气便在空气中弥散开来,消遁无形,就像是人心中,常有的莫名而起的情愫。
前几日,城中来信,东南王府已托人修书数封,恐怕,一切已是安排妥当。他再度深深凝视黝黑深重的苍穹,心中无情,无感,没有一丝波澜,这样的感觉,已从他成名的那一刻,便笼罩在他心头,如何也驱散不去。
如果,如果只是换一种问剑之心,是否,他能将那心头的重负放下?
他曾去拜访过苦瓜大师,那也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他记得,苦瓜大师当时说过,『叶施主,你可知『放下』二字?世人所受五毒『贪』『嗔』『痴』『慢』『疑』,你皆能放下,为何,却偏偏执着于那一点业念?』
他当时作如是答:『『山中何所有,岭上多白云。只可自怡悦,不堪持赠君。』』话落言尽,苦瓜大师轻叹一声,再无多言。
他尽毕生之力不过为三字『诚于剑』而已,若是这一点也可抛下,那他在这世间蹉跎数十载,又有何意?
思及此,他眸光一闪,突然想到了那个人。那个人说,一开始他便错了,剑道应是『诚于人』而非『诚于剑』,所以那个人在问剑之路上走的是与他截然不同的道路。在旁人看来,他二人不尽相同,而只有他二人才真正知道,从根本上,他二人便已不同,心不同,道不同,却似乎,都不甘于就此分道扬镳。
皆知无法说动对方,却又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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