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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花]凤笙何处起桃花-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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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的大院,走进一个独院,店小二终于停下了脚步:『这位爷,您就住这里。』
  
  陆小凤瞧了瞧院子四周,不错,古朴幽静,十分适合,恩,夜晚。陆小凤心中不由一动,他快步走到房前,推开房门,道:『老花,方才你走的太快。』
  
  没有人回答他。
  
  陆小凤这才发现,这院子中根本没有花满楼的影子,他一把拉住正欲离开的小二道:『那位爷呢?』
  
  店小二摸不着头脑道:『啊?』
  
  陆小凤道:『就是订这院子的那位爷?』
  
  店小二了然道:『哦,您说那位呀。他住在二楼的天字一号房,要说这位爷对你真不错,虽说这天字房是上房吧,可这环境究竟是比不了小院的好。人自己放着这独院不住,特地嘱咐小的带你来此处落脚,真是……』店小二说到这里,甩了甩手中的抹布咂了咂嘴。
  
  陆小凤无奈笑道:『确实,确实,看来,我须得好好感谢他。』
  
  店小二眼珠转了转道:『您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店服务周全,保准满足。』
  
  陆小凤道:『那就多谢店家了。』店小二喜上眉梢,倒退着出了院子。
  
  午时三刻。
  
  陆小凤懒洋洋的躺在屋中的罗汉床上,胸口放着一碗酒,陈年的花雕,酒香扑鼻。那碗中的酒已下去一大半,但陆小凤胸前却全无一点酒渍,胸口饮酒,比起胸口碎大石,对陆小凤来说,前者至少听上去更潇洒动人些。
  
  不过陆小凤此时倒少了许多逍遥作乐的心思,因为这碗中的酒是花满楼托小二送来的,因为花满楼不仅托人送来了一坛酒,还托人送来了一个消息。
  
  一个男人,两个女人。
  
  夜深时分,有两个女人同时约一个男人前去一叙,若陆小凤还猜不出这女人的心思,那他便真是陆傻蛋了。放到平时,他定会欣然前往,毕竟,美丽的女人就像是美好的花朵,总是让人心旷神怡,可此时不同,纵然他知道自己只身前去也不会发生逾矩之事,他也不想让那人为他担心疑神,可要命的是,这种消息,似乎那人总是比他先一步知道,让他想躲都躲不及,只得硬着头皮在那人的微笑中前往赴约。
  
  陆小凤摸了摸鼻子,花满楼并没有说另一位女子是谁,只告知房间的名字,那么,这另一位,会是谁,所来,又为何事呢?这第一位是丁香姨自不必说,先不管她究竟出于何种目的亲近他,心甘情愿舍身侍君的想来也不会害他太深,另一位,与丁香姨会有什么牵连,若是像丁香姨一般一见面就宽衣解带投怀送抱……
  
  陆小凤轻咳了一声,推开房门,走了出去,他需要清醒一下头脑,也需要平复一下心情,店小二方才的传话还留在耳际:『那位爷说了,他先行一步,去会一个故人。』故人……老花有什么故人,是他不认识的,是他会不得的?想到这里,陆小凤不由加快了脚步,走出了小院。
  
  *
  
  黑夜,无风。
  残月悬空,几颗惨淡的星子发着灰白的光芒。
  窸窣的虫声渐盛,密不透风的树林中已有了些初夏气象。
  泥土味混着血腥,在一片黝黑中飘荡。
  
  他坐在地上,身旁是一截截玉藕似的胳膊,在黑暗中,更显得莹润白皙。透过那半截胳膊就能猜出,胳膊的主人一定是处于舞裳之年的少女,正是爱煞蓝罗裙子,羡它长束纤腰的年纪,或许还是一个桃李精神鹦鹉舌的活泼姑娘,但此刻,这一截来自少女的残肢安静的躺在泥土上,断肢处的血迹无声昭示着,这些姑娘长至舞裳而亡于舞裳。
  
  若是再仔细看去,会发现那断臂的一侧布满细密的小孔,每一个小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用毒的高手若是看到,便一眼能分辨出,那是褐蝎蟞的幼虫。褐蝎蟞的幼虫最喜新鲜的尸体,尤其是少女的尸身,若是在新鲜的尸体中孕育,则毒性比寻常更胜,成年后寄宿在人体中,宿主所受的痛苦也比平时少上几分。
  
  痛苦,呵……
  
  刚一想到这个词,他的嘴角弯了弯,像是听到了十分好笑的笑话。其实,寄宿的痛苦对他而言已算不得什么,他只是不喜欢看着那些充满活力的新鲜面孔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他只想把那些充满生命力的肢体全部折断,让蛇虫重新进入这些躯体中,充当她们的骨血,作她们的脊梁,这样的人,不才是世上最完美的生物吗?
  
  多少年前,他第一次能够在二十只成年褐蝎蟞进入身体时站起身来,勉强行走,每走一步,那些毒虫便在他的身体中疯狂的游窜。褐蝎蟞皆是从头顶百会穴进入,有的依中央大脉从百会穴游至上星穴,又蠕动到神庭穴,有的径自蠕动到旁支去,没走出几步他便觉林泣,悬颅,四白,鼻通等穴传来阵阵刺痛,想是那褐蝎蟞进入人体后开始咬啮,他只觉面目俱麻,眉眼耳鼻,没有一处能够自行活动,尤其是左眼,在痉挛中,竟是怎么睁也睁不开。
  
  就这样,他一步一步走出虫窖,走到太阳下,他仰起头,此时的他,一点也不惧怕那刺目的光芒,因为他的双眼早已睁不开了,能感受到的,只有暖黄的温柔而已。正当这时,他听见了父亲的脚步声,那确实是父亲的脚步声!他用手掌挡住脸,不想让父亲看见他现在的样子,如此丑陋不堪的样子。
  
  可就在他的双手在脸上遮遮掩掩的时候,一双带着薄茧有力的大手却制住了他,父亲低沉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何必遮遮掩掩,在我看来,你现在的模样,才是最完美的。』
  
  啊……完美……他在一片明黄中放下了双手,完美……二十只褐蝎蟞在他身体各处游动着,他只觉得,这感觉,十分的美好,惬意。
  




☆、银钩罗刹之十二

  青石板铺成的大街上,一派熙熙攘攘的景象。正值黄昏,有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在家仆的陪同下悄悄溜了出来,逛逛即将收摊的店铺,也有妇人老妪趁着最后的一点时间在街边的小贩那里买些便宜的蔬菜瓜果。唯一与这大街上的热闹气氛不同的,是独自伫立在街角的一家药堂,黑黝黝的店铺门口人群冷落,既无热忱的老板在内张罗,也无殷勤的伙计出来吆喝,完全一副姜太公钓鱼的悠闲姿态,药堂门口上书三个大字『自留堂』。
  
  陆小凤看见这三个字,一下笑出了声来,好端端一个药堂偏要取这么个闲云野鹤般的名字。他一脚踏进药堂,果然不出所料,一个伙计都没有,只有几个来取药的人稀稀拉拉的坐在药堂大厅中,药堂的东侧,掌柜正埋头抓药,听见有人掀帘而入,头也没抬一下。陆小凤心中暗道,这店家的态度,还真是应了一句『君是自可留』。
  
  事实上,这药堂对于客源的不在意,是有缘由的。只是这个中关系,旁人并不知晓,只有药堂的常客才深谙此事,一般的病人,病急时不得已来这里抓两服药,见了堂中掌柜这不理不睬的态度,强自忍了下来把药取走,便是再也不会来了。只有一种人,才会长久的忍受这种冷淡,不断的来这里取药,这种人,便是江湖人。
  
  江湖中,『自留堂』的名声十分显赫,并不是因为它怪异的待客之道,而是它的一味药,在江湖中十分出名。这味药有一个十分动人的名字——『绿酒』。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这『绿酒』之名乃是得名于此。因为服下『绿酒』之人,此生最后的三个愿望便能得以满足。不是『一愿郎君千岁』,而是『一愿尸骨同穴』,不是『二愿妾身长交,而是『二愿忘川同渡』,不是『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而是『三愿如同槐中魄,世世念君颜』。
  
  『绿酒』,是为那些求而不得的伤心人准备的。这些人,有的永失所爱,有的难结同心,有的痴梦不成,只有寄希望于在来生,或是多少世之后,与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生而同衾,死而同穴。
  
  『绿酒』并不是治病的良药,相反,它是一种夺人性命的毒,只不过在此毒发作之前,服毒之人能够确定,自己此生的心愿可了,因为『自留堂』,会替他们完成最后的心愿。只不过,替人圆梦需要报酬,这夺人性命,也是需要报酬的。因为『绿酒』,是一种很让人很舒服的毒,为什么这么说,没有人能解释原因,也许是因为这毒在发作之前并不会带来剧痛,也许即使带来了痛楚若是心愿得以实现那也是甘之如饴,也许……
  
  对于『绿酒』的药效,有许多个『也许』,但只有一个『一定』——在服下『绿酒』告别人世之前,一定能看见『自留堂』的主人,真正的主人,不是那个窝在黑暗的一隅埋头抓药的掌柜,也不是在偏堂中一脸不耐望闻问切的大夫,而是一个人,一个神秘人。没有人知道这个人是谁,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美是丑,江湖中只流传着这么一个说法,『绿酒』最后发作的时间,是『自留堂』的主人确定的,至于个中缘由,众人并不知晓,也无从探查。
  
  陆小凤悠闲的走到埋首抓药的掌柜面前,道:『老板,可有干檀香?』
  
  个子不高,身宽体胖的掌柜眼皮都没抬一下,不甚热情道:『作何?』
  
  
  陆小凤摸了摸鼻子,笑眯眯道:『自服。』
  
  掌柜抬头瞟了他一眼,随即低下头道:『若是要寻乐找趣,出门左拐便是金枝阁,请便。』
  
  陆小凤轻笑了一声,摊了摊手道:『掌柜的,我可不是在开玩笑,这干檀香,的的确确是取来自服。』
  
  掌柜停下了手头的工作,懒洋洋的抬起头,斜了一眼陆小凤,两只肥大的手掌拢在一起:『你可知这干檀香药效为何?』
  
  陆小凤笑嘻嘻道:『听说可祛痰,解疮毒。』
  
  掌柜撇了撇嘴道:『这并不是干檀香主治之症,不过是民间杂传罢了。』说完,他上上下下打量了陆小凤半天,道:『你若是真想要干檀香,也不是不可以。』
  
  陆小凤眼睛一亮,道:『需要我做什么?』
  
  掌柜嗤笑了一声:『变成妇道人家,再来罢。』
  
  陆小凤嘴角噙笑道:『掌柜的,你这可是有些难为我了。』
  
  掌柜又低下了头,理直气壮道:『偏偏为的就是难为你。』说着,他走到药柜前开始照方抓药,不再理睬陆小凤。
  
  『呵……』,只听一个温和带笑的声音从内堂传出:『四条眉毛,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说话的,正是花满楼。
  
  陆小凤转身快走几步,跨进内堂,只见花满楼一人坐在桌前,桌上摆着一只上好的紫砂壶和两只雕刻玲珑的茶杯。一只正倚在花满楼的手心上,还有一只,孤零零的站在桌上,其中的茶水似乎未被动过。
  
  陆小凤走到花满楼身旁坐下,道:『老花,莫非你早已准备好了茶水等我来?』说着,他将花满楼手中把弄的茶杯取了出来,重新斟满。
  
  花满楼道:『我却没有这神机妙算的本领。』
  
  陆小凤把茶杯递到花满楼手中,将其骨节分明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收拢,捻弄,最后将其收合到茶杯上,这才移开了自己的手:『那你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是见你的那位故人?』
  
  花满楼笑了笑:『正是。』
  
  陆小凤道:『你可知道我此刻最想问的是什么?』
  
  花满楼道:『你最想知道的,是这自留堂的主人到底是谁,而我,或者是我的这位朋友,与
  堂主是何关系,为何别人都在大厅饱受冷遇,而我二人却能在这内堂中舒舒服服的喝茶。』说完,他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水润的唇色直直映进了陆小凤的眼眸深处。
  
  陆小凤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指,在那两瓣润泽的淡粉上轻轻一抹,带着薄茧的粗糙手指与细腻柔软的唇瓣甫一接触,便如同铁器遇到磁石般,半分移动不开。好不容易镇定心神,顺着唇线一路轻蹭,抹去上面的水光,却又遗憾这美妙的时光过的太快,才开始悸动,手上的触感却已成了回忆。
  
  陆小凤收回手,用方才那根手指在自己唇上轻轻一抹,笑道:『这滋味,果然不同。』
  
  花满楼耳尖渐渐渗出粉色:『这茶你未尝饮过一口,哪知道本来的滋味。』
  
  陆小凤舔了舔嘴唇道:『有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却觉得,若是能日日品得花满楼唇上之茶,不作那一世的风流鬼也罢。』
  
  花满楼道:『我现在总算知道,陆小凤倜傥风流的名头是如何来的了。』
  
  陆小凤道:『老花,这回你可错了,这种话,我可从未在别的女子面前说过。』
  
  花满楼微笑着温声道:『你自是有理。』
  
  陆小凤见他笑的那般温暖,盯着半晌,竟是有些痴了,待花满楼放下茶杯,一声清脆的碰撞声才将他从美好的绮念中拉了回来:『老花,我就喜欢你这般模样。』说着,陆小凤动手动脚的欲往花满楼身前凑去。
  
  花满楼弯了弯眉眼:『哦?』
  
  陆小凤道:『你说,有的人也真是奇怪,放着现成温暖的太阳不晒,却偏要费力不讨好的去爬什么冰山。』
  
  花满楼笑道:『这人,自有各人的喜好。就像四条眉毛你,放着这『自留堂』上好的滋补丹不取,却偏要来这里寻什么干檀香。』他一边说着,一边探出双指,轻轻搭在陆小凤的手腕上,道:『看你这脉象十分平稳,不像是需要干檀香的人啊……』说到这里,陆小凤才发现那两根白皙的手指竟有些微微的颤抖,视线从圆润的指尖挪到花满楼脸上,才发现那总是微笑的脸现下满是调侃的笑意。
  
  陆小凤任花满楼的手搭在他手腕上,伸出另一手摸了摸鼻子,轻笑道:『老花,你可是在作弄我?』
  
  花满楼眉眼间的笑意更胜,整张脸都生动了起来:『不敢。还请陆公子先告诉在下,这干檀香究竟是何人所需?』
  
  陆小凤道:『方才出门之前,客栈的小二拉住我,说这『自留堂』的干檀香是极好的,疏风解表,让我千万备着些。』
  
  花满楼唇角微翘道:『小二倒是伶俐非常。他与你说此事时,神色可有异常?』
  
  陆小凤道:『倒是有些遮遮掩掩的样子,我只道是他怕掌柜的发现他暗中与『自留堂』拉生意,举止便不由得小心些。』
  
  花满楼轻轻摇了摇头:『你见过哪家私自替别家拉生意的小二脸上挂着半分尴尬神色。』他似乎笃定般,又道:『他与你说这味药时一定是欲言又止的模样,而且……我猜,他说到这药效时,定是特地问你是否知晓。』
  
  陆小凤抚掌奇道:『老花,你如何知道的这般清楚!那小二是问过我对干檀香的药效是否清楚,我当时只当是寻常药材,药理也并不会十分复杂,便随意点了点头。』他见花满楼一脸似笑非笑的模样,道:『难道,这药……并非仅仅疏风解表而已?』
  
  花满楼道:『这干檀香,又称小青皮,取其根叶煎汤服用,最大的功效便是……便是调经止痛。』
  
  陆小凤闻言,脸色的笑容变得有些古怪:『哦?调经止痛……这小二,眼神倒是不错……』
  
  花满楼笑出了声:『并非这小二辨不出雌雄,是这小二的心思太活络了些,你可知道,这木檀香,还有一个更出名的用处。』
  
  陆小凤好奇道:『是什么?』
  
  花满楼轻声道:『房中秘药,女子若是按量服用,那么……』话说到这里,他便不再说下去,脸上一片平和,若不是陆小凤注意到他微微偏过头去,或许不会察觉到他心情的异样。
  
  陆小凤急忙申辩道:『老花,这药我买前并不知道有这用处,是那小二……』
  
  花满楼道:『我知道,小二这么做也自有他的缘由。』
  
  陆小凤道:『你不生气便好。』
  
  花满楼的笑容在脸上一点点绽放开来,如同刚刚露出尖尖角的花蕾渐渐盛开成一朵向阳盛开的鲜花:『我并未动气。倒是你,若没有这药,今晚,你似乎会很难过。』
  
  陆小凤苦笑道:『一个男人,两个女人,不论怎么想,都不会好过。』
  
  花满楼颔首道:『不错。而且我听闻,除了丁香姨外,那另一个,似乎是一个冰山似的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比较忙=。=尽量更,下一次更新周三晚上,剧透下,闻香识老花。。。。。。




☆、银钩罗刹之十三

  有些时候,冰山似乎并没有那么难爬,任哪个男人面对一位仅着里衣目光楚楚的冷美人,都不会太计较一旦摔下去,是否会粉身碎骨,陆小凤也不例外。
  
  此时,吉祥客栈『锦字』房中,方玉香着一身淡绿色的缎面小衣,姿态优雅的靠在床边,陆小凤推门而入时,一眼便看见了她雪白修长的颈部还有一双波光流转的眸子,这冰山美人,表情竟与平时大不相同,多了几分暗涌的柔情,加上那似有似无的冷冽暗香,房中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
  
  方玉香见陆小凤进来,靠在床边的身子略略动了一动:『你来了。』
  
  陆小凤合上门,眼神从方玉香带着精致步摇的发髻一路经她动人的脸庞再经她曲线美好的腰身最后落在她小巧的脚踝处,方玉香被他那目光看得脸色微红,道:『怎么不说话了,想必是别的女人那里说的太多了,见到我,到底无话了。』她说话时带了些赌气的语调,倒平添了几分娇憨的意味。
  
  昔日对自己冷冰冰的美人如今在自己面前,却换了一幅赌气撒娇的生动模样,陆小凤简直有些受宠若惊了,但面上神色不变,只是嘴角一勾,轻笑道:『不是不想说,只是在美人面前,似乎说什么都显得在下笨口拙舌,言词粗鄙,平白坏了佳人的心情。』
  
  方玉香见他目光灿灿,心头又是一动,她正了身子:『我是知道你的,甜言蜜语你最拿手,想来你也是如此这般在表妹那里讨好。』
  
  陆小凤走到屋子中央的桌旁坐下道:『表妹?你说的是……』
  
  方玉香眼神一闪道:『丁香姨。』
  
  陆小凤恍然道:『原来,她竟是与你有关系的。』
  
  方玉香冷笑道:『不仅是有关系而已,你可想知道,她为何一直跟着你?』
  
  陆小凤摸了摸鼻子道:『一个女人心甘情愿的跟着一个男人,还需要理由?』
  
  方玉香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自作多情,若是你以为她……』她停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陆小凤看着她不自然的神色,戏谑道:『那便多谢方姑娘关心,不远千里跑来这里,提醒陆某不要对另一个女子会错意。』
  
  方玉香咬了咬牙,赌气道:『你若再装傻,我本来打算对你说的事情,也不告诉你了。』她身子偏到一侧,贴身的小衣随着身子的动作勾勒出一条美妙的曲线。
  
  陆小凤笑道:『你莫生气,你先说说,我怎么做,你才打算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他似是态度恳切,但加上那副风流的笑容,又多了些调侃的意味。本来,方玉香来此处便是为了告诉陆小凤一条重要的消息,这也是她此行最大的一个目的,经陆小凤这么一问,倒像是陆
  小凤恳求她透露消息,在简单的几句言语间便将她的身份抬高了几分,言外之意便是此番不是君来就我,而是我去就君。
  
  方玉香抬起头,柔声道:『我们来赌一赌,若是你赢了,我便告诉你。』
  
  陆小凤颔首道:『好。』
  
  方玉香从枕头下拿出一条红色绸子道:『你先拿这东西挡住眼睛。』
  
  陆小凤起身接过红绸,挑眉道:『你似乎总喜欢把我的眼睛遮住。』
  
  方玉香脸色潮红,娇嗔道:『还不是因为,你的眼神太坏。』
  
  陆小凤哈哈一笑,并未再多说什么,只是将那红绸绑在头上遮住眼睛道:『这下姑娘可满意了?』
  
  只听方玉香道:『可以了。』说着,方玉香双手轻拍两下,房门被推开,几位侍女鱼贯而入,在桌上放下了几样东西,随即又退出了房门。待房门合上,一股陆小凤从未闻过的香味便在房中飘荡开来。
  
  陆小凤疑道:『这是?』
  
  方玉香道:『桌上有八样特制香料,在你的故人之中,每一种均是有人使用的,不仅如此,这八样香料也正好暗合着一首词,你要做的,便是猜出这是何香料,合了那一句词,何人又曾使用过它,若是你都答对了,便算你赢,如何?』
  
  陆小凤调笑道:『我的故人,你又怎么识得?』
  
  方玉香双颊微红道:『我自是有我的法子。』
  
  陆小凤也不再追问,随意笑道:『这听起来,似乎不太容易。若是我侥幸取胜,仅换来一条消息,似乎我亏了些。』
  
  方玉香娇声道:『往日见你那般伶俐,今日怎么跟傻子似的。若是你赢了,今晚……』她轻声道:『你便不必从这房中出去了……』美好的夜晚,美丽的女人,还有一个盛情的邀请,方玉香猜准了陆小凤不会拒绝。
  
  果然,陆小凤笑道:『千金春宵,姑娘的赌资果然不低,那在下就舍命陪美人了。』
  
  方玉香轻啐了一声道:『现在你倒是伶牙俐齿起来了。』
  
  陆小凤道:『不敢不敢。若姑娘再无别的规矩,我就开始了。』
  
  方玉香『恩』了一声,道:『最后提醒你一句,可小心些,这错了一个,消息你便是听不到
  了。』
  
  陆小凤调侃道:『春宵苦短,陆某自不会错过。』方玉香被他回了这么一句,脸又『腾』的一下红了起来。
  
  掀开第一只瓷瓶的顶盖,一股清幽便扑鼻而来,似是那雨后竹林,芳草泥土所散发出的清香味,却又与那有些许的差别,多了些高远飘渺之意,清新之气中隐隐透出些檀香,闻香便能想象出一幅空谷幽兰的出世之姿,只是少了几分娇媚,多了几分旷然。
  
  方玉香道:『如何?』
  
  陆小凤沉吟道:『……可是一句『古庙依青嶂』?』
  
  方玉香略惊道:『你如何猜得的』
  
  陆小凤嘴角一勾,笑容复杂道:『只是想到了些旧事。』
  
  方玉香道:『哦?看来,这人你也猜到了?』
  
  陆小凤道:『若是我没猜错,这人,可是金九龄?』
  
  方玉香含笑道:『我以为,你是要猜老实和尚的。』
  
  陆小凤道:『若是让女人猜出了我的心思,岂不白白负了我在外的名声?』
  
  方玉香轻哼一声道:『你倒觉得这名声是好听的。』
  
  陆小凤似乎没听出她的弦外之音,朗声笑道:『都是江湖上的朋友看的起罢了。』
  
  方玉香道见他洒脱轻松,似乎笃定能赢得这场赌局,便冷冷道:『不要得意的太早,这香料的名字你还未说呢,若是说错一味,看你还能笑的出来么。』
  
  陆小凤笑嘻嘻道:『姑娘若是担心在下,但说无妨。』
  
  方玉香咬牙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陆小凤悠然道:『这香料是唐开元宫中香,乃是前朝皇家的上品,需沉香、檀香、龙脑、麝香各二两,甲香一钱,马牙硝一钱,制作方法极为复杂,本就是极难求的香料。偏偏金九龄就喜欢那极致繁复的精巧之物,他得了这香料的方子后,又向其中掺入了十种竹叶,改良后的味道比之前更多了几分清雅的味道。』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对方玉香道:『我说的,可对』
  
  方玉香冷冷道:『算你运气不差,下一个,可就没那么轻松了。』
  
  陆小凤不在意的笑道:『无妨。即便是输了,能品到这稀世之香,也算是陆某之幸了……只
  是……』
  
  方玉香紧跟道:『只是什么?』
  
  陆小凤摸了摸鼻子道:『只是,若只用我这粗糙的鼻子来品这笑料,实在是有些暴殄天物,若是他在就好了……』
  
  方玉香道:『他是谁?』
  
  陆小凤眼神一亮,背过身去,道:『花满楼。』
  
  *
  
  霜天冻地,冰雪皑皑,北风呼啸。
  风起之处,奔来两匹白色的骏马,两个白色的身影在一片苍茫中竟颇为显眼。
  冰冷,剑气,凌然之意。
  老屋一家刚开张的酒铺,破烂的木招牌,摇摇欲坠。
  
  酒铺虽小,但布置的却颇有些意趣。那木招牌上,写着『不醉无归小酒家』,而招牌的前方,插着一面酒旗,旗上写着四个大字『太白遗风』。凡是见了这酒旗的人,都愿意进到酒铺坐一坐,要上一壶滚烫的烧刀子,再和老板娘聊聊天,侃侃大山。
  
  其实,许多酒客来这里,并不是因为馋酒,而是想和老板娘说上几句话,因为,老板娘是个很有味道的女人,和她交谈时,总是让人心情愉悦。老板娘叫唐可卿,有一张圆圆的娃娃脸和两个深深的酒窝,她在这个季节,总是穿着一身紫缎面小皮袄,笑眯眯的招呼每一个来酒铺喝酒的男人。
  
  这实在是一个十分招人喜欢的女人,她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韵味,她的每一句话都能说到人的心坎上,尤其是男人,每一个和她交谈的男人,都会产生一种错觉,这个动人的女子似乎和自己相识以久,是知情识意的体己人。她待每一个客人态度都十分亲切,永远是笑盈盈的模样,似乎老屋凌冽的天气从未影响过她的好心情。
  
  就像是这样一个寒风肆虐的日子里,她依旧是带着甜美的微笑,站在酒铺门口,亭亭玉立,纵是不开口招客,路过的人也忍不住多看她几眼。不过,即使她不开口,也总是会有人愿意自己上门,比如现在两位翻身下马的白衣男子,不仅自己来了,还带来了两匹烈马。
  
  唐可卿微笑着走上前,道:『两位,里面请,这马交给我吧。』
  
  其中身形略微瘦削的白衣男子扫了她一眼道:『交给你?』
  
  唐可卿笑容依旧,两个酒窝更深了:『二位放心,我自有办法。』
  
  那身形瘦削的白衣男子没有说话,另一位身形更为高大的男子朝她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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