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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雀恭弥]隔壁床的兽耳控-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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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云雀恭弥'隔壁床的兽耳控
作者:黏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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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床的中二病友
对我这样的人来说,每天的清晨都是一种折磨。
清晨就意味着我要醒过来……然后再次面对无聊至极的一天。
我望向窗外,长吁短叹,尽管我旁边的病床上并没有人在。
这是整间医院最好的病房,朝阳,床铺松软,空气中还有新鲜的百合香气。绿色的植物藤蔓自窗棱处露头,散发着茁壮生命特有的气味。
人人都喜欢的气味,除了我。
今年我十六岁。可惜“朝气勃勃”、“挥洒青春的热汗”等等美好字眼都在我身上不适用,越是精神奕奕的玩意儿就越让我烦躁——它们在侧面衬托着我的日常有多么索而无味。
我是个病人。
我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不能离开这家医院。
除了每日例行的检查身体,就是躺在床上。所有的活动范围就是从这里到病房门口——就这么一小块地方而已。
唉,好想回学校,跟朋友一起打球、瞎胡闹。
在我沉浸在回忆中时,病房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
伴随着吊瓶架的轱辘在地板上摩擦的声音,一个脸上还贴着纱布的少年走了进来。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因为这间病房的费用昂贵,我已经很久没看到病友了,这让我几乎忘了这是一间双人房。
很快那点小小的期待就被打破了。
这个人——一望即知,非常不好相处。
是个身材修长匀称的少年,病号服上还披着外套,跟我的年纪似乎相去不远。
黑色的浏海下,那双眼眼尾上挑、深色的瞳孔中流露出的是完全不符合年龄的肃杀,写满了变相的拒绝。他神情倨傲,浑身散发着寒气与……杀气?
我捏紧了被角,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门口还站着几个脸色阴沉的飞机头,在护士的坚持下没有进来,一溜站得笔直地冲少年鞠躬:“希望委员长早日康复!”
……不良少年?
扫了一眼少年身上披着的外套……居然还套着红袖章。
好吧……不良委员长?
我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那个标志是……并盛中学的标志没错吧?
正当我发呆的时候,少年已经推着吊瓶架走到了房间中央。
跟在后面的护士是熟人,名叫明日香,一个娇小可爱的女孩。她在我床前停下脚步,冲我笑了一下,然后往我的床头柜上放了一只苹果。
我回以一笑——也许那笑容里带着点紧张吧,明日香嘴角的微笑也有些苦涩。
因为病人太棘手的缘故……吧?
明日香低声嘱咐那少年:“云雀先生,好好静养,不要做剧烈的动作,当心伤口裂开。”
云雀没有回应,自顾自地环顾病房,眼光就像刀子。
明日香叹了口气,退了出去。
病房里静悄悄地,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
然后他转向了我。
我后背的冷汗“唰”地流了下来。
——这小子的眼神真特么不是一般的吓人!!
该怎么说呢?
刚一对上,就本能地感知到危险——
之前我在学校跟人打架,遇上一个下手没轻重的,抡起球棒想照着我脑袋呼上那么一下儿的时候,大概就是这种眼神了——
杀气腾腾,是真的想宰人的那种眼神。
他的视线定格在我身上,上下打量了我几圈。
我觉得自己该做出点反应——尽管嗓子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一样。
“呃……那个,你好,我是……”
他根本没等我说完,就不屑地移开了目光,走到床边躺下。
……完全没有想要交流的意愿。
没有谁会喜欢被杀人目光盯着的——比起缺乏礼节这种小事,果然性命还比较重要。
对方的呼吸很快就变得均匀绵长,似乎是真的睡着了。
我松了口气,默默地缩回被窝。
……
就这样发呆、看着太阳东升西落,已经成为习惯。
习惯……其实就是让生活不那么难熬的秘诀吧。
云雀睡得很熟,直到黄昏的时候才醒过来。
他是冲着阳台那一面睡着的,尔后突然翻了个身,面向我睁开了眼睛。
少年翻身的响动促使我下意识地看向他的方向,然后和他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我嘴唇张合,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终只能干巴巴地说了句“午安”,尽管时间不太合适。
这次我听清楚了,他发出了一声非常细小的冷哼,就好像我是什么惹人厌的东西似的。
这让我有点不爽,但我还是忍了。
他翻身坐起,发出一声轻咳——嗓音有些沙哑,我注意到他的唇皮有些干裂。他站起来、似乎是想离开,但却被碍事的输液管阻了一下。
然后他干脆利落地拔掉了手上的吊针。
略显粗暴的动作使得他敞开的领口被扯得微微变形,因为袖管被挽起,他小臂上的绷带清楚地露出来,还渗着淡淡的血迹。
外伤?那就是跟人斗殴了。
我也有过被打成猪头丢进医院的经历,回想起那时候,简直跟这位一样乱来,差点把自己玩死。
我看了看他那半瓶还没挂完的药液,冲口而出:“喂!”
他动作一顿,眯起眼看我,双眸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你在发烧吧?”话都出口了,就不能不说完。“别太任性了,持续低烧对健康的害处很大,推个吊瓶架又不花你多少额外力气。”
他似乎对我突然转变的态度有些惊讶,又有些……不悦?
我看到他披在身上的外套那空荡荡的袖管突然一动、有金属的光泽在闪耀。
紧接着他单手一晃,单手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抽出了什么——
危险!
虽然腿脚不灵便,但是反射神经犹在!我尽全力往旁边一滚、头顶的劲风刮得皮肤生疼——“哐啷”一声巨响,我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我身边的钢制床栏整个被打得凹了下去——如果是打在床板上的话,我毫不怀疑整张床会塌掉——看到他使用的“武器”,我脸颊的肌肉神经性地颤抖了一下。
那是一只浮萍拐。
然后我听到了他从进入病房以来、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哇哦……比想象中的强嘛。”
……什么意思?就因为你想试试我强不强所以抽我?妈的,简直比老子在上学的时候还要二啊!这小子不止受了外伤,脑子也有病吧?!
他缓慢地直起身,收回手中的浮萍拐,然后再次举起、朝我砸了过来!
肾上腺素一瞬间狂飙,我的手心瞬间汗湿!
他的动作太快了,我看不到、只能凭本能反应,但是我的身体……
即使知道要如何避开,但这具软趴趴的身体却根本跟不上大脑思考的速度!
要被开瓢儿了我操!
眼看那只拐子就要直接砸到我脸上的时候,就像镜头静止一样,它悬在我面前不动了。
我重重喘了口气,心脏狂跳,下意识地看着罪魁祸首。
云雀的目光凝住,正死死盯着我的头顶。
“……那是什么?”他狭长的眼微眯。
什么?什么什么啊?
半晌,他的薄唇中缓缓吐出一个冷冰冰的词。
“耳朵。”
字尾音调微微上翘,像在疑问,又或者是自言自语。
我愣住。
他利索地收起拐子,突然弯腰凑近我,劈手往我的脑袋上抓了过去——
我吃了一惊,反射性地往后躲!
迟了,他已经抓到了我的……我的……
我颤抖了一下——
头顶……像是有什么不属于我的部分……传来奇怪的触感!
“咕哇!”我不由自主发出了一声古怪的叫声,惊恐地伸出双手攀上头顶、想找到那奇异感觉的来源!
手指与他的相碰的一霎那,云雀面露厌恶的神色、迅速松开手,与此同时,那个“不属于我的部分”传来极度类似于被生生拔下头发的痛感!
我来回摸了几遍脑袋——什么都没有,就算五指伸进头发里来回捋,也没感觉到什么异物。
我呆滞地保持着抱着脑袋的姿势,仰头看他。
他指尖并起,粘着一小撮咖啡色的“毛”,用一成不变的冰冷语气说道:“缩回去了。”
什么……那是什么!?
那不是我的头发,更像是某种动物的毛——
少年将指尖的“毛”吹走,脸上第一次有了蔑视以外的情绪。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就像在审视某种未知的东西,最后用凉凉的口吻补充道:“缩回去了,你的……耳朵。”
作者有话要说:献给我玲珑!修一下放第二章。原本是治愈文……可是主角好像要被我玩坏了。脑洞开得有点大了,这篇就单独放出来吧。文名好像很不正经,改一下好了,免得让大家误以为内容不正直(真的?)
☆、隔壁床的兽耳控
大概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的沉默。
云雀用慑人的目光凝视着我:“……你是什么东西?”
我还沉浸在震惊中难以回神,死死地盯着那晃悠悠飘落在地的、疑似某种兽类的“毛”。
恶作剧?幻觉?癔症?
……那种事,怎么可能?
可是刚才那种感觉不容忽略,分明有什么东西冒出来了……
他说那是什么?耳朵……耳朵!?
云雀的声音再度拉回我的思绪。
“你是什么东西?”他扬起单薄的下颔,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
我捂着头的手开始不自觉地打颤了。
“开……开什么玩笑,东西什么的……我就是个普通人啊!”
普通人的定义是什么?
在我得了这种怪异的、会浑身无力的病之前,明明是个过着每天上课时开开小差、跟朋友打打球、讨论少年JUMP的新连载……这样的再普通不过的生活……的普通人而已。
“普通人?”云雀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唇角微微勾起。“普通人……会长出那种东西?”
片刻的静默。
我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自己的头发,微微用力拉扯着,头皮传来些许痛觉。
云雀面色平静地回望我,完全看不出喜怒。片刻后,他像是失去耐性、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打了个哈欠,转身走出了病房门口。
大半夜的、还发着烧,这是要去哪?
后来我终于明白,这世界上就是有这么一种人——区别于所有可用字面意思分类的性格,独立于全日本人口之外的特殊个性——
通称,云雀。
情绪难捉摸、喜怒无常,行动没有规律可循。
你看他,雾里看花。
他看你,如看便便。
……俗称狗脾气?
尽管“耳朵”的事让我震惊……
我惊讶于自己现在居然还有心情腹诽这个新来的病友——
是个除了皮相之外,完全没有一处正常的脑回路断层神经病。
……
白天的事发生后,云雀一直没回来,我独自躺在床上发呆。
手时时刻刻停在头顶,可那玩意儿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直到我不知不觉地睡着。
我是被窸窣的脚步声惊醒的。
艰难地动了动干涩的眼皮,视线清晰之后,我发现一个黑影立在床头一动不动,登时吓得浑身一激灵!
“我靠啊——!”
现在想来,可能是习惯了一个人占着整个病房,我根本没往床前的是“人”这方面想——我睡意全消,整个人从床上弹了起来、双手乱挥,尔后失去了平衡!
我面朝下栽倒,整个人扑向了那个黑影!
……
……
……
碰咚!
那个黑影动作敏捷地侧身一让——我以可笑的姿势摔在了冰冷的地面上,清楚地听见了自己尾巴骨发出的“咯噔”一声。
“擦……”
疼疼疼……要裂了。
我吸着凉气、撑起上身捂住了鼻头抬头看。
借着月光,我看清了——是云雀。
——操啊!
看了一眼电子表,凌晨三点。
“大半夜的你想干嘛?”我捏着摔麻的鼻子,“会吓出人命的啊……”
“人命?”云雀弯下腰打量我。“你确定……你是人类?”
他被月晕镀上银边的侧脸姣好,可惜嘴角充满讥嘲的弧度把这份少年人的英俊破坏了不少。
“哇哦……”他发出了一声似感叹的叹息,表情却没有一丝动摇。“又长出来了。”
我僵住。
然后立刻抚上头顶!
穿过指缝的,是温热的、毛茸茸的触感——这一次再清楚不过了。
我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云雀盯了我一会儿,随后转过身朝病房内的洗手间走了过去,经过我身边时,外套带起的风凉飕飕的。
片刻后他重新推开门,手里还拿着个镜子,送到了我面前。
我反射性地往后靠了靠,松开手。
镜中人脸色苍白,瞳孔因过度惊讶而紧缩。栗色的、柔软的短发中,支楞出一对末端圆乎乎、咖啡色边缘中镶嵌着一圈儿白色绒毛的耳朵。
在我往后靠的时候,那对耳朵抖动了一下,不安地耸拉下来、贴在头上,让我联想起以前还能跑能跳的时候,经过邻居家时,抚摸他饲养的那只胆小的小型犬的情景。
伸出手指揪了一下那耳朵,我立刻觉得连着头皮和神经、传来一种微妙的感觉。
并不是装饰品什么的……是长在我身上的,一部分的……
耳朵。
……
这一次,耳朵存在的时间比白天稍有延长。
起码是在我反复摸了好几遍之后,才突然消失的。
在这期间,云雀一直用探究的目光盯着我看。
耳朵不见之后,他幽幽地开口了。
“……长出来的条件是受到惊吓么?”
我咬紧嘴唇,眼风漂移着:“不可能的,我之前被吓到的时候也从来没长过这种东西啊……”
啪啦!
云雀手里的茶杯被狠狠摔到地上、四分五裂,突如其来的响声让我吓了一跳!
我受惊抬头,云雀还维持着摔茶杯的姿势、掌心朝下、站在那里。看到我的反应,他微微挑眉,轻哼一声。
我摸了摸脑袋,果然,又长出来了。
……
耳朵事件的第二天,他醒来后,对待我的态度十分自然,就好像昨天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似的。
说到自然的态度,我想大概就是……彻底无视?
按理说分享秘密会让两个人的关系拉近——尽管我觉得他压根没有替别人保守秘密的善意——话说回来,正常人不是都该大惊小怪地讨论讨论这事么?
比如:
“喂,兄台,你怎么会长出耳朵的?”
或者:
“哇,妖怪。”
换到云雀身上,就是“哼↑”,“哼↗”,和“哼↘”。
……没错,我觉得我跟空气的唯一区别,就是他偶尔会用音调各不相同的“哼”来敷衍我。
原本我心里挺忐忑的,因为不想被当成怪物去研究,想请他保守秘密,却一直没机会。
等到明日香来查房的时候,我紧张的要死。
我不知道昨天晚上他到底去干嘛了,但是在明日香替他脱掉上衣的那一刻,我差点眼珠子都瞪出来。
这是……又出去打架了么?
明日香惊呼一声,脸色很难看。“伤口裂开了!”
脱下上衣之后的少年身材瘦削、线条却很结实。云雀的肤色偏白,这也就让他身上的绷带渗出的大片血迹在对比之下异常触目惊心,就像开在雪地里的大片的暗红花朵。
我设想过云雀可能会对明日香说“我隔壁床的妖怪会长出耳朵”的情景,可事实在换药过程中,他从头到尾一直沉默着。
明日香走后,他瞥了我一眼。
我估计我这会儿的表情应该是很复杂的——这其实是个提出攻守协议的好机会,我正琢磨着怎么对他开口。
他不再看我,而是自顾自躺下,满脸疲惫。
正当我以为这回又错过时机的时候,他抬起一只手,他苍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搁在细碎的浏海上,轻声开口了。
“无论你是什么东西,守好本分别吵醒我,否则死。”
我愣住。
这是不是可以理解为……
他不但看出了我的想法,还默认了我的请求……??
这个认知让我觉得挺惊讶,以至于那天我忘了腹诽他“别吵醒我、否则死”的中二发言。
……
只要不吵到云雀睡觉,就能和平共处,无论你是普通人,还是受到惊吓就会长出奇怪东西的什么未知生命体。
呸呸呸,老子才不是什么怪东西,老子是人!
托得病的福,原本我这人是有点咋咋呼呼的,现在通常是一天下来都很难闹出点什么动静。云雀想拿拐子抽我的凶样历历在目,好汉不吃眼前亏,保持安静对我来说是习惯,所以我和他就这样相安无事下去了。
后来我才知道是我太天真。
云雀这个人——该怎么说呢?
我觉得他有病。
还病得不清。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我在他睡着的时候不小心把保温壶给掉到地上了。
他睁开眼、爬起床,面无表情地拿出拐子想抽我。
吃这么一吓,我的耳朵又冒出来了。
他那浮萍拐都要抽到我脸上了,然后硬生生停住——接下来他说了句充满中二症晚期患者发病即视感的话:“愚蠢的草食动物”,然后就爬回床上睡了。
我觉得这事儿有点……微妙。
鬼使神差地,到了晚上,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脑子有翔——
我再次把保温壶扔地上,把他吵醒了。
这次他依然很麻利,抽拐子准备揍我。
我颤着耳朵看他——说不害怕是放屁,云雀这人发起狠来,杀气就像刀子一样!
这次他似乎花了点时间才忍住怒火。
最终他还是没揍我,爬回床上睡了。
我盯着他的动作,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我原本设定主角是个文静好少年,故事的基调非常悲伤。结果现在好像开始走调,故事走向变成了“云雀是怎样被玩坏的”。主角要开始调戏我们雀哥哥了……
☆、浴室中的云雀恭弥
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不,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云雀这种人无论怎么看都……
毕竟没有真的挨过揍,也许他是因为顾忌室友关系、不好下手?
不不不,不可能,这种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脑回路断层是不可能——为他人着想的。
因为之前明日香来巡查的时候,看到被砸弯的床栏,只是露出了“啊,又是这样啊”的了然表情,却并未对此感到惊讶,显然云雀这人身边总是不乏暴力事件。
接下来,云雀的行为进一步地印证了我的猜测。
因为喜欢安静,自从他来了以后,病房的窗户就没开过。这天他突然反常地开了窗户,我还以为他转性了。
结果到了下午,有一只圆头圆脑的黄色小鸟从窗外飞了进来、落在了他手上。
曾经轻描淡写地将钢制栏杆打裂的手此刻掌心朝上,毛茸茸的小生物看起是那样脆弱。只要稍稍合拢五指,恐怕就会……
但云雀并没有那么做。
他只是轻轻托着那只小鸟,任由它顺着胳膊一路跳到肩膀。
他望向那只小生物的时候,甚至还噙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微笑。
小鸟憩息在他肩头。
……不会错的。
这个暴力分子居然……喜欢小动物。
……
每天早上,云雀的小宠物都会准时飞进窗户、站在他肩头,开始唱歌。
【绿荫葱绿的并盛,不大不小,中庸最好。】
那是并盛中学的校歌。
一开始我还觉得这画面有些诡异和滑稽,结果到了后来,我慢慢习惯被这旋律叫醒,然后开始一天的……发呆?
不,不是那样的。
多少也有些不同了吧……
起码每天睁开眼,所见的不再是空空如也的对床,而是沐浴在熹微的晨光下的、逗弄着小鸟的少年。
少年的黑发被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垂眸凝视着手上的小生物时,总是带着凛冽肃杀气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
斑驳的树影下,他清瘦的剪影就像要融化在那徐徐吹拂的微风中似的。
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会觉得……云雀这人有时候也不那么讨厌。
我们仍然一天也说不上一句话。
直到有一天,那只小鸟拍拍翅膀、飞到了我的床头。
我下意识地伸出手,它便跳到了我的掌心。
一时间我不敢稍动,就这样盯着手上的生物看。它歪了歪头,圆溜溜的眼睛看起来非常可爱。
我伸出手指,轻轻抚了一下它的头顶。
小而软的、温热的生命。
“它叫什么?”我问。
抬起头,我发现云雀正盯着我看。
这是第一次,我在他脸上没有发现多余的情绪——平时他看我,基本都带点儿蔑视的意思。
虽然称不上友好,但一丝波澜都没有、就是那样平静到喜怒难辨的程度。
呃……或者说面无表情?
然后他破天荒地回答了我的话。
“云豆。”
……
当天晚上我失眠了。
就因为这一次“和平对话”。
我对自己这种可悲的心理感到无力吐槽……
……一方面是发觉自己几乎没朋友了——之前在校的朋友都不再来探视我了,毕竟我都病了这么久了。
另一方面,我觉得我可能疯了,居然会因为跟这种脑回路断层病人的关系进展而感到……心情愉悦?
……我操。
接下来,事情开始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
自从那次扔保温壶后,我就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了——这种不对劲在云雀那天对我多说两个字之后,开始疯狂地膨胀为扭曲的东西。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当我意识到自己内心的冲动时,我被吓了一跳。
我正一遍遍地、不厌其烦地……激怒云雀。
我开始在他睡觉的时候弄出响动。
他抽拐子的次数变得极度频繁,但是每次我冒出耳朵的时候,他无一例外地放过我了。
某天早晨,当我第三十二次把他吵醒时,他居然只是翻了个身,眼神像刀子一样刮了我一下,随后再度闭上了眼睛。
这次我没有被吓到,自然就没长出耳朵。
习惯这种东西是非常可怕的——云雀对我的容忍度正在逐渐上升,这让我乐得要命。
最科幻的是,在此过程中,我发现我渐渐能控制头上俩耳朵了,甚至能做到收发自如的程度。
我开始琢磨着换花样儿了。
为了改善我们之间交流匮乏的现状,我开始逗云雀说话。
每次吵醒他后,我就会开始问他问题:“云雀,你的名字是什么?”
他不理我的话,我就会在他呼吸变得均匀、进入睡眠时再度吵醒他。
一次终于他忍无可忍,翻身坐起来想揍我——
然后我笑嘻嘻地抖着耳朵回看他:“云雀,你到底叫什么?”
他抓着浮萍拐盯着我看了很久,最后妥协了。
然后我从此以后就没再叫过他“云雀”,而是换成了“恭弥”。
我发现……他生起气来的时候,表情会有那么几分烟火气——他平时少言寡语,总表现得不像这个年纪应有的样子,所以当看到这种转变的时候,我都会打心眼里觉得很乐。
再怎么别扭,终究是个同龄人,某些方面也没比我成熟多少嘛。
日子就这样缓慢地流逝着。
云豆每天唱校歌,我都跟着唱。我唱得不成调子,歌词也乱七八糟,每当这时云雀的脸色就非常阴沉。
哦哦,没错,就是那个表情!
我们的交流在我的攻势下逐渐变得多了起来,比如——
“恭弥,你是并盛中学的风纪委员?”
“嗯。”
“你几年级了?”
“与你无关。”
瞧瞧,这不是比“哼↑”、“哼↗”和“哼↘”好多了嘛?
……
其实有时候想想,我还真的挺好奇云雀有没有朋友的。
在他养病期间,他那几个飞机头的同伴偶尔会来探望,还带着果篮什么的。不过对云雀来说,那帮人与其说是朋友,倒不如说是“部下”——说实话那几个飞机头都长得挺着急的,看着完全不像是国中生,对云雀说话都用敬语。
有一回他们走后,我从果篮里拿出一个苹果来,想试试云雀的反应。
他只是瞥了我一眼,就继续逗云豆了。
虽然腿不好使,手还是好用的。我哼着歌儿削了一盘兔子苹果、在上面插了牙签,“来点儿么?”
“不。”一如既往地惜字如金。
我一点儿都不沮丧——要知道,如果换在以前,估计也就是一声冷哼,多问几次估计还得挨揍。
支楞着我那对儿毛茸茸的耳朵,我再问了一次:“吃点吧,对你有好处……我削了很久啊。”
难得地,云雀皱起了眉头,看向了那盘苹果——
然后他叉起了一个、微微张口,咬住了兔尾巴那头。
果肉在齿间被截断,发出清脆的声音。他缓慢地咀嚼了两下,最后将那块苹果吃完,随手把牙签扔进了垃圾桶,最后将盘子推了回来。
吃相真不赖。
我看得入神,直到他眯着眼对上我的视线。
不知道是撞了哪门子邪,我突然觉得胸口有种奇怪的感觉,让我浑身不自在!
迅速别过头、移开目光,我拿起盘子、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都放在苹果上。
……
我的耳朵还是很有用的,它们听觉非常发达,导致我几乎只要闲着就放它们出来呼吸新鲜空气。
也许是因为太得意忘形,我终于悲剧了。
那天我扶着复健器械进了浴室,费了些力气把自己固定好,想往特制的浴缸里放热水。
也不知怎么的,水阀没拉上来,我刚一拧开水龙头,头顶的花洒就喷出水花,淋了我一身!
我竖起的耳朵被滚烫的热水浇了个透,不少水进了耳廓!
兽类的耳朵比人耳朵敏感多了,一股刺痛传来,我“嗷”地惨叫了一声,捂住了耳朵——因为动作太大,把旁边的盆子踢倒了,发出“哐啷”一声巨响!
水流灌进耳朵里,痛觉十分强烈,又有些发酸!
不知怎么回事,我想起之前给邻居家的狗洗澡,不小心让它的耳朵进水,结果接下来整整化了一个月的脓、各种擦药都好不了,内疚得天天晚上都睡不好、每过一个小时就去检查它的耳朵……
动物的耳朵……真他妹的脆弱啊!!
“碰”的一声,浴室的门突然被拉开了。
云雀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盯着我。
我想我现在一定非常狼狈,整个人缩成一团、上衣湿透了,被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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