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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警)炽刃-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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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叶隼给他打了个电话,询问他最后的决定,得到的答案尽管是他意料之中的,他却并不高兴。
“怎么,不是你提议的这个时间吗?何狡他们按照你说的做了,你却在这里黑着一张脸?”叶隼把热好的中药包像投沙包似的扔给他,拿起抱枕,坐到他身边,发现他居然看着电视上的丰胸广告目不转睛。
“喂……”叶隼伸手戳他的脸。
东方蹙起眉心偏开头,满脸写着两个字——不爽。
“该不是,你们瞒着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吧。”叶隼被他感染,一双细长浓密的眉毛也蹙起老高。
东方在接触到卢寅生事件时就隐约感觉到了什么,那个时候他没有深想,也没有时间深想,如今把这件事背后诸多细密的线条贯穿起来,他才恍然明白过来,不是自己太敏感了,而是卢寅生的发展壮大有很多违背常理的地方……这个人从出现到上位的轨迹明明违背常理,却不可思议地成长为一股势力,背后没有推手怎么可能?
这个推手究竟是谁,卢寅生又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遇上炽刃,即将面临倒台,一切的一切或许早就在他的掌控之中。
只不过,他没有办法预料这期间会有可能牺牲掉谁,又有谁成为了自己通往理想王阶的踏脚石。但他从始至终就是这种人,不会因为还未发生的危险而刻意规避风险,在他眼里,风险是必然的,他在他人身上所做的引导不一定什么时候奏效,那他为什么不能够为了更高的利益收获放手一搏?
就像,他曾经在自己心里种下的那粒种子一样。
突然之间,东方有晞体会到了一种冰冷到灵魂里的背弃感,仿佛在很早之前就埋藏在某个幽暗隐蔽的地方,只是自己一直没有挖掘寻找。在每个抬头看得见阳光的角落,谁又会故意低头去寻找阴暗的土壤?何况,他在幼小的年岁里,一度那么渴望光芒万丈能冲破阴霾的阳光。
他的理想,他生命中的那盏灯……他臣服于共和国军魂的引路人,如今却在他的眼前都变得一片模糊。
“东方有晞!”叶隼盯着发呆了一刻钟的东方有晞,再也忍不住了,站起来吼了一嗓子,“你灵魂出窍了?
东方扶住自己脆弱的头,有气无力道:“老子还没死呢,不用你叫魂……”
任谁都能看出来他这会儿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叶隼也不想招惹他,只得转移他的注意力,“喝药,刚才还是热的,现在都快凉了……”
“哦。”东方乖乖地拿起药,咕噜咕噜喝完,随后一言不发地回房了。
“喂,你……”叶隼想要叫住他,问问他到底在忧虑些什么,想说自己可以帮他分担烦恼,但在他顷刻关闭的房门前,没能张嘴喊出来。
做知心朋友什么的,老实说,他也没有丝毫经验。
但东方看起来很需要一个心理辅导师的样子,但以他的性格去会做心理辅导才怪了。叶隼犹犹豫豫地抬起手又放下,最终还是安静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拨通了何狡的手机。
数日后,全国著名的模范乡镇致富带头人卢寅生被爆出丑闻,一夜之间被革去聚宝镇镇长的职位,此后不仅被双规,还被爆出涉嫌谋杀前聚宝镇镇长一家。公安机关已经立案展开侦察,卢寅生的父母第一次在媒体面前表示,他们将凭着良心进行举证,希望卢寅生早日痛悔,承认罪行。
卢寅生被判处死刑的当日,与韩妈一起回到京城蒋家小住的东方在房中忽闻喜讯,他可亲可敬的大哥蒋未明又升衔了……
“呵,真该当面恭喜他啊。”东方望着窗外抽条的柳树,勾起一记讽笑。
第二天,他只和蒋老打了声招呼,带着韩妈回到了K市。
“唉,你就是太犟,怎么也该等着你大哥回家以后和他吃顿饭再走的……”韩妈张罗着他和叶隼的晚饭,忍不住当着叶隼的面儿数落执拗的东方。
东方神色黯淡地低着头帮她打鸡蛋,半天,只挤出一句话,“韩妈,你不懂的……”不但你不懂,我也不懂,为什么那个从小疼爱我的大哥,一身正气凛然刚毅的军人,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
他爬的那么高,原来,早已超出了他抬头就能轻松仰望的高度——蒋未明或者有他必须那么做的理由,但他为此玩弄的手段和谋略,是这辈子也没有办法认可的。
不经意的,东方的目光从叶隼清隽的脸上滑过……还好,站在自己身边的还有他。
87、横生事端
卢寅生一案在全国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但聚宝镇村民们的生活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大部分村民们不知道实情;对于卢寅生的下台除了惊诧意外之外;多半还是为了自家利益而人心惶惶;唯恐上面的政策变了;他们过去拿到手上的福利待遇可不全都打了水漂?
但让他们宽心的是;重新指派下来的镇长不是什么刺头,预计之中的新官上任三把火也没有烧起来;曾经担任卢寅生秘书的张环依然继任该职位;帮助这位镇长尽快地了解聚宝镇当地的实际情况,未免引起村民的骚乱;他们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大刀阔斧做改革的想法。
只是;卢寅生在财政这一块的灰色以及黑色收入不能再有;这就让乡镇府减少了一大笔开支,但短期内村民们尚未觉察出这点变化。新镇长的想法是,先一步步消除卢寅生在聚宝镇的影响,先将他的恶行普及给所有人知道,让他们不要再迷信卢寅生宣扬的那一套,用温水煮青蛙的方法把新政策一点一滴地实施下去。
由此可见,新镇长也是个聪明人,这样的聪明人过去却从未听说过,和卢寅生过往一样都是莫名从基层被提拔起来,个中缘由又难免引人遐思。
叶隼一脸严肃地坐在客厅里,听着何狡对他分析这件事背后所潜藏的各方势力拉锯。
“依照你的说法,这个新镇长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卢寅生下台?”叶隼对于政治一点也不熟悉,叶父从小将他保护的太好,教给他的都是苗根正红的思想理论,不论是社会还是政治上的阴暗面没有刻意让他接触过,也算他一贯运道好,从小到大极少有人因为看他不顺眼而对他使绊子,使用阴谋手段,所以当叶隼从何狡口里听到这样一些他把脑袋倒过来也想不到的事实,脑细胞很明显不够用了。
但他很快领会到何狡话里有话,所谓一点就透,在何狡就几个疑问摆上台面让他多换几个思路想一想,他就明白过味来了。
“应当是这样没错,否则就算给他大半年的时间熟悉聚宝村的各项事务,他也不见得能上手的这样快!”何狡还有个怀疑没有说出口,张环那小子看起来对卢寅生有些愚忠,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搞不好是个心肠蔫儿坏的货色,卢寅生的事情太知道太多,却还能够留下来留任秘书,如果说背后没有猫腻他是一点也不信的。
叶隼自然也注意到了这点,“卢寅生以为张环是他的心腹,可实际上他早就投靠他人阵营,看来这个在幕后笼络到张环的人,比卢寅生还要手段高明。卢寅生不是他的对手,被这个人盯上,他会倒台是迟早的事……看样子,你已经知道幕后推手是谁了?”
何狡狡黠一笑,“想知道?我想不止我一个人猜到了,你怎么不问问东方。”
叶隼拉下脸白了他一眼,“他这两天心情不好。”
“哦,那他为什么心情不好呢?你就没有仔细想想?”何狡不禁对东方上校生出几分同情,有那样一位哥哥,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就拿他自己来说,蒋未明愿意扶持自己上位,何狡起初是很有点受宠若惊的。但旋即他意识到,蒋未明会这样做,难保不是为了制衡东方有晞,想更长远地控制住东方,掌握住他身边信任的人是最好的办法。但何狡不是那么没城府的人,他有野心不假,但不至于真的认为蒋未明会拿自己当自己人看,他的个人价值因为东方有晞才会升值,他不至于过高地看待自己。虽然不管怎么比较,向蒋未明靠拢对自己的前途更加有利,但他也不能忘恩负义,毕竟东方对他而言还具有知遇之恩。
如今他更像是周旋在这俩兄弟之间,希望他们之间一直保持一种微妙的平衡点,这样,对谁都好。但如果有一日东方决定与蒋未明决裂,何狡依旧会毫不犹豫地回到东方的阵营。这恰好说明他明智,因为蒋未明这类人未达目的连自家人都能利用,东方却不同,他是一个真正值得信赖的战友,就算他到了力所不逮的一天,也永远不会欺骗和背叛战友。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何狡早看透了这点。
蒋未明早操控卢寅生势力倒台一事上居功至伟,但从明面上看,没有多少人知道他在其中起到过任何作用,反而,炽刃小组这一次获得了全体二等功的嘉奖,如果不是所有队员一致拒绝参加表彰大会,何狡还指不定要被蒋未明推到风口浪尖遭受多少人羡慕或嫉妒的白眼。从那时他就知道,自己不能不留一手。
“……难道说,是蒋未明?”叶隼心知能让东方烦恼的对象不多,排除来排除去,再加上何狡旁敲侧击,想猜不到都难。
何狡赶忙举手撇清干系,“哎哎,这可不是我说的。”
叶隼的眼眸立刻就冷了下来,默然地瞪视了他许久,临走再没有说一句话。但何狡看得出来,他是在警告自己。
“好吧,其实我真的不会伤害东方的,可是这话说了他也不一定会信吧。”何狡自嘲地勾起嘴角,他也有自己的无奈。他不可能当一辈子特警,早晚都要为自己的将来考虑。他看的太多了,在军政两届沉沉浮浮的前辈有几个能依照自己的意愿生活?
他想要的,不过是一份足够安定的未来。
正如东方过去提点自己的,有野心不是错,只是千万不要迷失了自己,忘记了最初的信仰和理想。
“可是小叶子,现在的我们还不够强大啊……”何狡对着茶几自叹道,脸上颇有几分孤芳自赏的寂寥味道。
叶隼本想回去好好开导开导东方,但被街上倒春寒的冷风一吹,愤懑的情绪慢慢冷静下来。他要怎么说呢,告诉他这种大哥不要也罢?还是劝告他离开蒋家,自己过自己的,不再和蒋未明来往?说到底,蒋未明也没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如果是东方站在蒋未明的立场,是否也会和他做一样的事?叶隼自问,他真没有把握。
他可以选择远离蒋未明,把界限划分的一清二楚,但东方不行,他全身上下都烙印着老蒋家的印记,即使他自己不想要,旁人也会自动在东方有晞的头上加上一个“蒋”字,将他划分在蒋家阵营。
蒋未明何其聪明,一直以来都踩着东方最后的底线,在处理许多事情上都态度暧昧,狠心让他独自徘徊在痛苦挣扎的边缘。
如果他是自己大哥,叶隼想,撇开是非对错,一定先把他揍成一个猪头再说!
不久之后,他倒还真的等到了这么一个机会。
这日,叶父的一位学生突然来电,要叶隼赶紧回家一趟。
“出什么事了?”叶隼听着这人的口气就感觉不对,怎么喉咙里含着核桃不敢讲似的?
“那个,小叶啊……这件事一时半会还真说不清楚,总之就是你爸这次麻烦了。”他也知道自己藏不住话,被叶隼一质问就全招了,“有人向上递了材料,说是你爸包庇属下收受贿赂,和不法人士有过不良来往,甚至还泄露了一些军方机密材料……你知道的,这种罪名一旦扣下来你爸现在的军衔就保不住了,这还算是轻的,要是……”
“怎么可能?就他那个臭脾气和木头脑袋,会指使属下收受贿赂?!”叶隼差点气炸了,饶是平素脾气再好这回也忍不住了,“是哪个王八羔子冤枉人?老子毙了他!”
对方哭笑不得地抽了抽嘴角,我勒个去,还真是亲爷俩,刚听到这件事时的反应都是一个样。
“现在的关键问题是,递送举报材料的人不止一个,又都死咬着你爸不放!我们能想的法子都想了,可是见不到人,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做,根本无计可施啊!”他们几个都相信叶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可扛不住众口铄金,只好找叶隼问问,看他有什么辙可想。
叶隼放下手机眼前一片茫然,从未想过这种事会摊在自家老爹头上,一时间也失了章法。花了半个小时安抚自己,叶隼首先把这件事告诉给了父亲的几个铁友,想探探他们的口风。不料这几位老家伙一听也懵了,敢情他们也还没有得到消息,忙让叶隼不要着急,他们找人打听清楚再做打算。
这说明什么问题?叶隼不动脑子也闻出了诡计的味道,有人想给他父亲松一松土。
他马上请了假,对何狡说明了情况,何狡建议他不妨问问东方的意见,而且东方认识的人也多。叶隼并不想加重他的烦恼,但想了想还是推开了东方的房门。
听完他的话,东方起身拉起他的胳膊,帮他一起收拾行李,“不管怎样,你得先过去看看你爸。详细情况只有他最清楚,你得让他把知道的线索都说出来。第二步,我们要想办法看到那几份举报材料,才有办法知道怎么从理据上推翻。第三步,争取时间,查清楚这件事是谁在主使,搞明白他的目的只是扳倒你爸,还是你爸做了什么事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
东方不愧是东方,总能在最快的时间内帮自己指明道路。
叶隼这下心里有底多了,背上背包走到门口,拦住他道:“不用开车送我,我直接坐出租车去机场……那个,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东方一脚踢在他屁股上,撇嘴:“快滚吧,少罗嗦!这次你老子有难,记得紧着点心!”
“嗯,知道了。”叶隼头一次被骂没有回嘴,深深地看了东方几眼,才微笑着走进电梯,心下一片安稳。
“个小破孩,没事笑什么笑……”还笑的那么好看。东方的眼底蓦然浮现出一丝不自然的情绪,对着门口发了好一会儿呆,挠了挠下巴回到房内,拨通了一个长久以来都没有联系过的号码。
88、叶隼的直觉
叶父几个学生办事还算牢靠;是最早知道叶父有了麻烦;还不是小麻烦的一批人;他们大致了解到问题的严重性之后;头一个就通知了他唯一的宝贝儿子叶隼。
这毋庸置疑;老子出了事儿;儿子必须帮忙,得第一个让他知道;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也好尽快托人把事情弄清楚,甭管拖什么关系;只要有关系可以用;这个时候就不能抹不开脸面。毕竟不是什么小事;真要一拖再拖可能证据就要坐实了。
但要和叶父见上一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叶父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他本部的军团,就在叶隼他们老家,叶父在这一块干了几十年了,从来没出过任何岔子,如今这件事捅的,算是前所未有的事,大院里的邻居一见叶隼回家都七嘴八舌地上前询问。
叶隼不是什么善于解释的人,心情本就不好,寒着一张脸让大家别听风就是雨,便回家凑合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爬起来跟着叶父最大的学生去了军团,找叶父的老战友,也就是现任兵团的政治部主任,希望能见个面,当然不能直接挑明来意,打的是送日常用品的名号,另外也想和曾经有过几面之缘的几位老叔伯都走动走动。
“小叶啊,我们都觉着这事不靠谱,你爸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和他战友这么多年能不知道?把枪架在他脖子上让他受贿他都不会干,更何况是怂恿部下……可蹊跷的是,偏偏是你爸爸的这个部下咬死了话,摆明要拉你爸下水,我们和他谈了好几次,他都不改证词,但是对于你爸又是一副非常愧疚的样子,我恐怕这里头……有什么不得了的苦衷啊,不知道是什么事非逼得他咬着你爸不放!”老佘夹着一根中华,边吞云吐雾边对叶隼交待,一张老脸也愁出了无数道皱纹,看来是真为老战友着急。
“这个人叫什么名字?”叶隼觉着疑惑,和他爸相熟的几个属下他也是认识的,都是淡泊名利的安稳汉子,他想不出能有谁会对他父亲做出这种事来。
老佘抖了抖烟蒂,告诉他:“你应该是认识的,他叫陈恩业,刚三十出头,前些年刚调到我们军团,是你爸手底下的二把手。”
叶隼想起来是有这么个人,他在自己家里见过他好几次,陈恩业确实和叶父走的比较近,除了工作上平时还会一起相约钓鱼和下象棋。
“但是往上递材料的不是他吧。”虽然只见过短短几次面,但叶隼相信陈恩业的为人,他爸看人也从来不会出错,所以这件事的症结不是出在这个人身上。
“不是他,是陈恩业底下的一个技术兵,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搞来的证据,挺像那么回事的,最大的问题是上面有你爸的亲笔签名,签名经过鉴定,是真的,不容人狡辩。”老佘头痛地捏了捏眉心,接着说:“他是越级递送的材料,我们几个老家伙知道时上头已经派了专人下来查了,速度之快出乎我们的意料啊……”
叶隼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材料刚递上去就有专人负责调查,比普通调查程序快了不止几个小时,很显然,上面早就有人知道有人要递送材料。
“我想不出来我爸会挡了谁的路。”叶隼干脆直言不讳了。
老佘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伸手把烟蒂按熄在烟缸里,“你这脑子也转的够快的,不错……没白出去锻炼这么几年,老叶有你这个儿子不亏!我们大致猜得到是哪一方的想要动他,但是无凭无据也没法说上话,更不能摆在台面上来说,最为难的就是这点……再一个,如果不能让陈恩业开口说真话,其余的做得再多都是白搭。在这件事上,陈恩业的证词相当关键。”
“我明白了,不能见我爸,见见这个陈恩业总是可以的吧。”叶隼站立起身,恭恭敬敬对老佘行了个军礼。
“好,好,你是真的长大了!”老佘拍了拍叶隼结实刚毅的臂膀,欣慰地笑道。转身打了个电话,费了好些口舌,总算为叶隼争取到了二十分钟时间。
“你去试试吧,换个角度套套他的话,你们年纪相差也不大,说不定更容易沟通……”老佘也是没辙了,他找上这个陈恩业也不是一次两次,每次都无功而返,却又对这人恨不起来。是个明白人都能看出来陈恩业另有隐情,但他咬定了不肯说,谁也拿他没办法。如果能知道他在顾虑什么,或者受了什么要挟,给他解决掉这个难题,那就好办了。
叶隼打了个正步,从老佘这里告辞,跟随他的勤务兵往军团内部走去。绕过几幢几十年代修建的大楼,两人在一座现代化气息浓郁的高层办公楼前停了下来。勤务兵掏出胸前的卡片在门口一刷,滴的一声,防弹玻璃大门朝外打开。
门内有监控室的工作人员给他们做了登记,特意打量了叶隼几眼,说道:“直接到11楼,会有人领你们进去的。”
叶隼对他们点点头,算是感谢。
11楼几乎没有一个人影,叶隼稍微观察了一会儿,觉着这里乍一看和普通的办公楼没任何区别,但只有靠近了才知道,这里的每间房都需要电子识别卡才能进入,而老佘勤务兵那种等级的身份卡是不具备进入资格的。
一个看不出军衔的年轻男人目不斜视地确认过他们的身份,又给老佘打了电话,才带着他们走到接近走廊尽头的一间房外。他摁响门铃,里面的人打开视频仪和他对过话,方才将内锁打开。接着,这人刷响自己的身份卡,对叶隼挥挥手,表示只能让他一个人进去。
叶隼低声说了声“谢谢”,便快速走进门内。
这是一间与他想象中完全不同的审讯室,内里有隔间,隔间里有床和柜子,外间就是陈恩业被审讯的地方,只简简单单一张白色的四方桌,旁边放着几张靠椅。
他一眼就认出了陈恩业,此刻的他垂着头坐在靠椅上,脸容憔悴不堪,仿佛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和良心的折磨,眼窝深陷,头发乱糟糟的没有梳理,下巴上满是胡渣,不再是昔日里明朗俊逸的清爽模样。
坐在他对面拿着笔录本的则是一个身材相当高大的男人,和陈恩业的年纪差不多,然五官粗狂许多,标准的熊背虎腰,看着就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叶隼暗自琢磨起来,想必这人是专门被挑选过来做审讯工作的。
原本还以为要和这位同志费费口舌解释一番来意,请他行个方便,好让他单独和陈恩业聊一聊,但还没等叶隼说话,他就自觉站了起来,客气地点了下头,示意叶隼随意,又指了指手表,提醒他不要超过时间。
随即,他进到内间,也没有监视他们,而是站到了窗口抽烟。
叶隼神色沉静地坐在陈恩业对面,还未开口先叹了声气:“陈哥,你现在过的不好。”
他刚才进门时,陈恩业就看见了,眼神里没有多大的惊讶,但不断搓手和挪动屁股的动作出卖了紧张惶然的心情。他是没脸面对叶隼的,所以迟迟也没有抬起去看他。叶隼一开口没有指责他,而是说了这么一句话,霎时就让陈恩业红了眼眶。
“我,我……对不起你爸爸。”一张嘴,陈恩业就流露出了沉重的悲苦。
叶隼放松地靠在椅子上,尽量不给他造成压力,轻声道:“还不能这么说,这件事还没有下定论。只要一日没下定论,一切都还有挽救的可能。”
“小叶你……你不怪我?”陈恩业对于叶隼这样淡泊的态度惊异不已。
“怪你?这么说来你说的都是假话了,有关我爸的那些指证都是胡编乱造?那你为什么诬陷他?”叶隼刻薄起来也不留情面,他要戳中陈恩业的心窝,让他无法抵抗自己内心的愧疚,“如果不是,我有什么理由怪你?!”
陈恩业僵硬的肩膀顿时就塌了下去,“对不起……对不起小叶,可我没有办法,我实在没有办法!”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这样简单的道理我不相信陈哥不懂,你比我年长,吃的盐走的路都比我多,当事情发生时为什么不立刻筹谋对策?退一万步,即便真有什么事解决不了,你也不能做违背良心的事!”叶隼愤然道。
“可这件事,我……实在没法说,小叶你别再逼我了,道理我都明白,也知道自己不值得你们原谅。如果只是我一个人那就罢了,无论怎么样都行,可是……”陈恩业变得有些语无伦次起来,急促的呼吸和红到发紫的脸色表明他的情绪已然到了崩溃的边缘。
叶隼不能再刺激他了,只好缓了口气说:“你试也不试就打算放弃,当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陈哥……还记得几年前你刚调任过来,我在院子里看你和恒哥下围棋,你是多么意气风发、豪情激昂,直把恒哥杀的丢兵卸甲,最后还舍掉了中盘大龙。那时的你,眼睛里是闪着光的,可看看你现在!”
陈恩业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下巴微震,喉咙里低低呻吟着什么字,叶隼却没能听清。
“如果恒哥还在,现在坐在这里质问你的一定是他!”叶隼忽然想起来,陈恩业和同为一个军校毕业的许恒关系最好,那会儿两人好的跟一个人似的,经常有人笑话陈恩业是许恒的小媳妇,干什么都跟着他跑,许恒说一他绝不说二。
只可惜,许恒两年前因为一次任务不幸牺牲,从此叶父少了个好帮手,陈恩业失去了最重要的朋友。他还记得,自从许恒去世,陈恩业就认下许恒的父母做干爹干妈,挑起了孝敬二老的重责。
果然,一听到许恒的名字,陈恩业的情绪彻底崩溃了。
蓦然,他抱着脑袋对着地面失控地喊叫起来:“不,不——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不想的,我不想的!我好痛苦,我好痛苦啊——谁来教教我,谁来教教我该怎么做!”
叶隼赶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诧然地看着突然间发狂的陈恩业,内间的同志很快被惊动了出来,略带责备地瞪了他一眼,强行上前把陈恩业摁在了椅子上。
终于,陈恩业不再喊叫,但平静下来之后,他的一双眼睛更加无神空洞,再和他说什么都是一张木然失神的脸。
叶隼失望地摇了摇头,默然走出门外。
但是陈恩业为什么会对他提起许恒有这么大反常的表现?这太不符合常理,其中难道……
对于任何一个微小的线索,他现在都不敢放弃。离开军团之后,叶隼急忙拨通了东方的电话,希望他能帮自己查一查陈恩业和许恒。
东方不是很明白他的理由,“你为什么觉得这件事还和一个死了两年的人有关系?”
叶隼给了他一个不痛不痒的答案,“直觉。陈恩业的情绪很不正常,而直觉告诉我,这肯定和许恒有莫大的联系,所以我们必须从这个死人入手。”
“……好吧。”东方边和他说话边翻阅着手中刚拿到的资料,犹豫了半天,涩然道:“……那个,这件事挺棘手的,需要我过去一趟吗?”
叶隼愣了愣神,沉默了一分钟才反应过来,“……啊?”
“算了,我知道你不需要。”不等他回答,东方就莫名地挂掉了电话。
叶隼握着手机呆住了,不明深意地望了望天,最后无奈地勾起一抹浅笑。
89、叶隼的拳头
短时间内见不到叶父;陈恩业那头还没有头绪;叶隼在家也坐不住;就和老佘商量着和那个递交材料抹黑叶父的技术兵见一面。
“说实话;这个人平时在部队里很不显眼;工作能力算不得很出众;低调的很,要不是出了这次的事情我们都不会注意到他。他叫刘扬;从军校毕业之后就直接分配了工作;家庭背景也很一般,父母都是普通的工薪阶级;看不出来他诬陷你爸是什么目的……照道理;这种小人物是没有人愿意拉拢的;但这回的事情偏偏就栽在了他手里,唉……”老佘把刘扬的资料从电脑里调出来,对叶隼招招手,“你来看……出事之后,我们把他祖宗三辈都查了个底朝天,奇怪的是,他接触的人身份背景都很清白。”
叶隼快速阅读完资料,挑眉道:“刘扬现在在什么地方?对于他……上头是个什么态度?”
老佘也不瞒他,直言道:“他的宿舍就在这里,事情发生之后还是正常上下班,除非专员找他去问话,否则他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嘴巴很紧,不管其他人怎么问他,他从没有说过任何多余的话……”
“看起来,他并不享受这种关注。”从刘扬的行为来看,叶隼觉着他背后一定有个手段高超的军师,但这个人很可能不是本部兵团的人,否则老佘他们不会查不出来。
“也许吧,看起来他也不像是借助这种事情一步登天的人。”老佘和刘扬也见过几次面,都是专员找他问话的时候,刘扬的表现毫不激进,对于叶父也没有添油加醋的评论,仿佛只是陈述事实,这也使得专员对于材料的真实性没有多大怀疑,因为他们认定刘扬和叶父之间没有过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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