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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同人)花满楼与王怜花作者:览古寻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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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之人被他吓了一跳,诧异道:“四哥!你怎会在这里?”
“还不是在等你?”花满城想板住脸,但看到弟弟那温润如罩着层柔和光芒的脸庞,他的脸哪里还板得住?眉间眼角溢出的全是藏不住的怜爱和欢喜。嘴上的埋怨也不由自主化成了嘘寒问暖:“进城来也不先让四哥看上一眼,就去查什么绣花大盗了。这衣衫还是从山西穿来的吧?你头回来羊城,这里可比山西热得多,好歹也该先到家里换上套薄些的……”
花满楼下得马来,被兄长拉着手从上到下端详半天,总算确认无一处不是好端端的,这才罢休。他只有笑着,耳朵里全是兄长的喋喋不休,自己却几乎插不上话。幸好发现与花满城一起到门前等他的还有王怜花,仿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笑道:“本来我还要介绍你和四哥认识。”
王怜花见了花满楼被兄长像小孩子般关爱的模样,强忍着才没有乐出声来。现在他才明白何以花满楼总是自然而然的照顾他,就像宠溺幼弟一般——原来是平日里被哥哥们疼爱惯了,不经意的就会效仿着流露。想来也只有被别人无微不至宠过的人,才能真正学会怎么宠别人吧。他心里忽然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怅怅的不是滋味。
他恰恰从来没有被这样疼爱过。平日里,若叫他看到别人家如此的兄友弟恭其乐融融,他甚至会嫉妒得发狂,恨不得将对方那幸福毁灭才好。但眼前的人却偏偏是花满楼,他除了暗自羡慕又还能怎样?
他对花满楼说道:“我和花四哥每年这个时候是一定要在羊城见上一面的。今天来的这大半日,几乎都是和他在一起。”
花满楼却发现了他含笑的声音中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不动声色的握住他的手,对花满城笑道:“四哥这会儿一定备下了好吃的给我们吧。”
花满城扑哧一乐,抬起手帮他把贴在额头的几根乱发理顺:“我还以为你整天忙着去外面玩,早就没吃饭的心思了。”
因知花满楼不喜喧嚣,便直接把他和王怜花带到自己住的独院。院中水木清华,凉庭冷巷,游廊拱桥穿连着山水。堂前古藤茂盛苍劲,徐徐风来时,便有缤纷花雨飘降。
好个把灼闷摒绝在外的清凉世界!
屋内熏的是当地自宋代即称一时之绝品的菱角香,由制香人信手捏成,于盛夏烈日中一天晒干,气息清新灵动。
花满城笑道:“有人向我告状,说你曾把他丢在一旁,独自到五台山去享用苦瓜大师的妙手烹饪。也罢,我今天便替你赔人家一顿素斋。”
花满楼又好气又好笑:“明明是那人自己说一听和尚敲木鱼就头疼,死活不肯和我同去。”
王怜花理直气壮:“我不去,你却为什么不把素斋带回来,让我在听不见和尚敲木鱼的地方吃?”
花满城连声吩咐着赶紧上菜。
他找借口如此安排,原是想幼弟素日饮食便清淡,又一路奔波来到这暑热之地,恐怕更没胃口去消受那些飞禽走兽无所不包的特色菜,倒不如弄桌当地的素食更能吃得舒服些。
此刻两人像小孩子般斗嘴,更逗得他乐不可支。
他早已得到密报,王怜花为免花满楼遭受不白之冤,不惜得罪宫廷内外最让人闻风丧胆的大太监汪直。心里自然对王怜花生出无尽好感,直看作自家兄弟一般的亲近。
不多时,雪积银钟、六宝拼盘、雪耳朱袈裟、玉宇葵花、香积卷、香菇煀素鸡、清蒸素鳊鱼……陆陆续续端到桌上。最引人食欲的还要数那嫩滑味浓的八宝素菜、造型别致的鼎湖上素、碧羹若脂的护国菜。
吃得差不多了,啜着幽香甘郁的荔枝酒,花满城望着七弟,叹口气,幽幽说道:“这素斋虽比不上苦瓜大师冠绝天下的手艺,总归不会吃过后便有暴雨梨花钉恭候,是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历史上的汪直,堪称现实版韦小宝。
“广交会”在明代就已具雏形了,而牙行,也确是在交易之外,还为商旅提供食宿赁贷储运种种所需。这些并非我的夸张。
鼎湖上素创制时间有人说是南明,也有人说是民国。为向古龙大师致敬,说什么也要保留。
☆、江湖豪商
花满楼没想到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险些被一口酒呛到,咳嗽了几声,干笑道:“四哥的消息好快!”
花满城摇摇头,有心数落他却又舍不得,只落得一肚子的无可奈何:“暴雨梨花钉乃是暗器之王,你这么冒险,真是……”
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说的重吧,这宝贝弟弟从小就是全家的心尖儿肉,哄着护着还来不及,谁曾对他说过半句重话?说的轻吧,他这冒险之举却也实在让全家心惊肉跳。
花满楼脸上出现了平常绝难一见的心虚,讷讷道:“反正是些赝品……”
花满城只觉一个头登时变成三个大:“我的小祖宗,凡是和你打架的,就是先前身上有伤功力受损;凡是对付你的机关暗器,就是赝品!”
王怜花在旁听了,乐得把嘴里的酒都喷了出来。不好在花满城面前失态,忙把袖子捂在嘴上遮掩,拼命憋笑憋得脸都通红了。
这才知道,花满楼于此竟是“惯犯”!原先见他和马行空交手,将对方打落水中后便说其功夫最多只剩下五成,以为他只是不喜张扬自己的武功,却原来这里面还有怕家人知道后追究他冒险的考虑。
花满楼试探着问:“爹娘和其他哥哥们知不知道?”
花满城皱皱眉:“何止知道,连你射碎出来的那些银片和落在地上的梨花钉都被我们看了不知多少遍了,别人看不出其中厉害,我们会看不出?还赝品!”
王怜花心头一动,此番破金鹏王朝一案,花满楼并没怎么动用花家在关中的势力,但暴雨梨花钉残骸竟这么短的时间就被收集了送到江南,却可知其中涉及的力量绝非一般。
花满楼笑容里带了几分讨好又有几分调皮,说道:“既然那么厉害,总该有人夸奖我几句吧。”
花满城一下子被他逗乐了,教训的话哪里还再出得了口?只好叹道:“是啊,七童收发暗器的功夫又精进了!”
王怜花平日见惯了花满楼安详平和的微笑,从没想象过他也会有这种撒赖撒得教人拿他没办法的模样,简直不禁怀疑起自己的眼睛,只觉又是新奇又是有趣。
这时,牙行伙计来报:“四少爷,夜场就要开始了。”
花满城不得不嘱咐了他们句“再多用些酒菜”,便匆匆起身而去。
花满楼这才松了口气。
王怜花自不会放过这大好的取笑机会,揶揄道:“倒像受了多大委屈呢!”
花满楼苦笑:“这还只是四哥一个,若是爹娘和六个哥哥一起……我也知他们是关心我,但若被那么多人时时刻刻的紧张着……”他忽然停住了口,他发现这样的话在王怜花面前说实在不合适,不禁暗觉后悔。
果然,王怜花脸色马上难看起来,冷冷哼道:“这世上果然有生在福中不知福的人!”
这反应让花满楼心里一阵发疼,知他必是从小受过不少委屈。又不好直言安慰,灵机一动,笑道:“你既这么说我,我们便打个赌如何?”
王怜花愕然:“打赌?”
花满楼悠然说道:“你我现在就结为兄弟,反正我痴长你几岁,正好来时时刻刻紧张你。我们就赌一赌你多长时间会烦。”
王怜花一怔,忽然笑了起来,眨着眼睛问道:“作你兄弟可有什么礼物拿?”
花满楼手掌一摊,现出一枚非金非玉非木非瓷的佩牌。上面雕刻着山海景观,雕工精细传神,定睛看竟觉有种波起云涌的雄浑气势扑面而来。奇的是,佩牌散发着语言难以描绘的香气,纯透清雅而又苍朴厚重,教人一闻便从心底生出宁定舒悦之感。
“香佩?”
王怜花抢过来拿在手里把玩。他看出这是用多种珍奇香料合和而成的材质,香方神秘而奇特,饶是他于此道也算大行家,却嗅不出这香方的来历。
忽然,他辨出其中的一味香料,眼睛亮起来:“南恩州沉香绝迹已久,如今当地香树都是人力所植,纵有遗漏的天生香树偶被发现,因山川河流变化,气息也不复当年——这香佩用的却是数百年前采下的天然上品。”
花满楼笑道:“你的鼻子倒也厉害!这香方或许能被你破解。”
王怜花道:“破解香方不难,找齐里面几十味稀奇香料也不难。难的是这香佩气息能这样浑和,制成恐怕至少已有一甲子时间了,这才是最无与伦比的。”
奇香和美酒一样,越沉越稀罕,越沉越妙不可言。
夜色已浓。
花家牙行重重院落灯火辉煌,仿佛银河繁星洒落人间。每一个院落的不同厅堂,都分别进行着粮茶、丝绵、珠宝、香料、药材、书画等等不同类目的交易。
巷陌间人流如织,竟还有不少发型服饰奇特的异域面孔。只因朝廷限令华夷通商仅可在羊城,暹罗、占城、爪哇、琉球、渤泥,乃至东瀛、西洋各国商贾便只能云集此地,使此地成为四海贸易枢纽——这恰是花家牙行总号设于羊城的用意。
但这么多的人,要找到江重威就成了大海捞针一般。
花满楼正要叫个牙行伙计来帮忙查寻,王怜花却胸有成竹道:“你还没有我对这里熟,不如跟着我走,先去我常去的那个地方。”
王怜花每次来,其他厅堂的生意自有手下人去料理,用不着他劳神,但有个江湖人汇集的地方他却必会现身。
两人走进一座巨大的厅堂,堂中灯火亮如白昼,摆放着一排排黄花梨木桌椅。在座诸人年龄、模样虽然都不同,但大都衣着十分华贵,气派也都不小,或是称霸一方的门派之主,或是身价巨万的世家子弟,或是声名正盛的剑客豪侠。
两人找空座坐下,立刻有伙计奉上粤地极富盛名的樵茶。茶是“大雪”时节在西樵山上所采,故名“雪鞠”。沏好后,茶气在碗口氤氲密覆,凝结不散,饮来芬馥若兰。
王怜花边啜茶边四下张望,很快发现不远处的一桌坐了个男人,苍白的脸,鼻子挺直,颧骨高耸,一双原应炯炯有光的眸子,现在竟已变成了两个漆黑的洞。同桌还有个紫衫白袜,乌黑的发髻上插着根紫玉钗的女道姑,脸色也是苍白的,明如秋水般的一双眸子里,充满了忧郁和悲伤,看来更有种凄艳而出尘的美,就好像是天边的晚霞一样。此刻她正温柔的端起茶杯,递到那瞎眼男人的手里。
王怜花对花满楼笑道:“江重威果然在这里。”
花满楼一喜,正要说什么,却听厅堂正前方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八百匹骏马。”
说话的是个青衣书僮,全身瘦得只剩下几把骨头,幸好还有一双大眼睛四下乱转,否则全身上下便再也没有一丝生气。他的主人则坐在一旁闭着眼睛养神,看来有如落第秀才般穷酸,面上又干又瘦,疏疏落落的生着两三绺山羊胡子,身上穿的青布长衫,早已洗得发了白,在这冠盖云集之地显得十分特异。
主仆二人看起来虽然落魄,要售出的东西却令大厅中至少两伙人的精神都立刻为之一振。
这两伙人一伙是三个满面横肉的彪形大汉;另一伙两人,一个面如淡金,宛如久病未愈,另一个眼如鹰隼,鼻如鹰钩,眉宇间满带桀骜不驯的剽悍之色,似是全未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一望可知必定都是黑道中的豪杰,绿林里的好汉,而且力量俱都不小。
只见那三条彪形大汉突然一齐长身而起,第一人道:“兄弟石文虎。”
第二人道:“兄弟石文豹。”
第三人道:“兄弟石文彪。”
三人不但说话俱是挺胸凸肚,神气活现,语声也是故意说得极响,显然有向别人示威之意。
厅中果然有不少人听得这三人的名字,面上俱都微微变色。
此厅主事是个三十来岁精明强悍的汉子,虽非江湖中人,但经手江湖人的生意多了,身上也沾了不少江湖豪气,此刻目光灼灼地望着那三人,朗声一笑,道:“猛虎岗石氏三雄的大名,江湖中谁不知道,三位兄台又何必自报名姓。”
石文虎哈哈笑道:“好说好说。陈兄想必也知道,我兄弟此番正是为着这八百匹骏马来的,但望各位给我兄弟面子,莫教我兄弟空手而回。”
三兄弟齐声大笑,当真是声震屋瓦,别人纵也有买马之意,此刻也被这笑声打消了。石文虎目光四转,不禁越来越是得意。
谁知那鼻如鹰钩的黑衣汉子却突然冷笑一声,道:“只怕三位此番只有空手而回了。”
他话说的声音不大,但大厅中人人却都听得十分清楚。
石文虎面色一沉,怒道:“你说什么?”
鹰鼻汉子道:“那八百匹骏马,是我兄弟要买的。”
石文虎厉声道:“你……你出多少银子?”
鹰鼻汉子道:“无论你出多少,我总比你多一成就是。”
石文虎反手一拍桌子,还未说话,石文豹已一把拉住了他,沉声道:“我卧虎岗上千兄弟,此番正等着这八百匹骏马开创事业,西门兄若要我兄弟空手而回,岂非不好交代。”
西门蛟冷笑道:“你卧虎岗上千兄弟等着这八百匹骏马,我落马湖又何尝不然?你空手而回不好交代,我空手而回难道好交代了么?”
石文彪突然道:“既是如此,就让给他吧。”
一面说话,一面拉着虎、豹两人,转身而出。
众人见他兄弟突然变得如此好说话,方觉有些奇怪,哪知这一念还未转完,眼前突然刀光闪动,三柄长刀,齐往西门蛟劈了下去,刀势迅急,刀风虎虎,西门蛟若被砍着,立时便要被剁为肉酱。
却见一条人影蓦地闪入,三柄明晃晃的钢刀竟一下子全被他夹在手掌中,他双掌微一用力,啪啪几声响,长长的刀身便都碎成了好几段,纷纷落在地上。
石家兄弟看清出手之人正是那厅堂主事,骇然道:“陈原,你……”
陈原面色肃然,沉声道:“几位既然到花家牙行来做生意,就不该坏了敝处‘勿动兵刃’的规矩。”
石家兄弟虽然彪悍,在陈原面前却不敢造次,勉强赔笑着,脸上却比哭还难看。
那与西门蛟同来,一直不动声色的病汉,突然长身而起,闪身一把将西门蛟远远拉开,口中叱道:“这八百匹骏马你也要定了,我也要定了,纵然有心以死相拼,陈兄却容不得我们在此放肆。不若每家分个四百匹,大家也可不伤和气。”
石氏兄弟对望一眼,石文豹沉吟道:“龙常病龙老大这话也有道理……”
龙常病道:“既是如此,你我击掌为信。”
石文虎寻思半晌,终于慨然道:“好!四百匹马也勉强够了。”大步走上前去。
龙常病含笑迎了上来,两人各各伸出手……
突然,龙常病左掌之中,飞出两点寒星,射向石文豹、石文彪的咽喉;同时右掌一翻,击向石文虎胸膛。
陈原冷哼一声,手掌里还夹着的几节断刃飞出,打落了寒星,随即爪出如勾,捉住龙常病手腕,臂上一挥,龙常病七尺长的身躯便像断线的风筝,飞过众人头顶,重重栽到大厅门口。
陈原淡淡吩咐道:“把这五位动兵刃的人送出牙行。”
两伙人脸如死灰,却不敢不服,讪讪地被牙行伙计直送出大门外。
每年总有些初来乍到不知天高地厚之人,牙行上下已然见怪不怪。陈原仍旧一脸静定,说道:“冷二先生的八百匹骏马,还有哪位想要?”
众多江湖豪客却还在为他刚才露的那手骇人功夫所震,一时转不过念来理会落魄主仆出售的骏马。
王怜花突然微笑道:“小弟出黄金两千两。”
他一在厅中坐定,早有王森记派在这里盯着的手下过来垂手肃立在他身后。此时他话一出口,那手下忙自身后解下个包袱,放在桌上,包袱打开光灿耀目,果然是成色十足的黄金。
一直坐在那里养神的穷老头子,张开眼来,说道:“王公子,久违了。”
王怜花笑容可掬地拱拱手:“冷二先生。”
两人原来是旧识,生意上也曾多有合作。此时他出的价格也足以让其他有心相争的人却步,八百匹骏马于是成交。
花满楼轻声问王怜花道:“这人便是仁义山庄庄主的肱骨,冷氏三兄弟中的老二?”
王怜花道:“不错。仁义山庄可谓武林正道领袖,最是主持公义的地方。多年来悬赏花红,花费自家银子为江湖捉拿十恶不赦的凶徒,一切开销都亏这冷二经营有方。”
花满楼皱眉道:“他们又有什么权利判定谁是十恶不赦的凶徒,便生生要花钱买人家性命?今天这千金入账后,却不知又要有多少人在他们的重赏之下惨死。”
王怜花乐道:“你既不喜欢西门吹雪,自然也不会喜欢仁义山庄。不过这冷二看起来死气沉沉,其实倒比西门吹雪有趣得多。你听说过‘奸商贾剥皮’没有?”
花满楼道:“江湖传言‘士、农、渔、商、卜’五大恶棍中的贾大相公?听说他险恶奸诈,坑骗过不少同道。”
王怜花笑道:“就是他。有次在洛阳,我和他争购冷二出售的五百包碧梗香稻米,不过值一万两银子的东西,却一直叫价到三万两。最后他苦苦求我,又把价钱升到三万一千两,我才让了他一遭。”
花满楼奇道:“既然叫‘贾剥皮’,怎会做这种赔本买卖,还要受你的气?”
王怜花得意道:“因为开封城有个巨富,要出五万两银子买那些大米。他却不知,那巨富是冷二故意派去的,等他把米运到开封,那人早已走了。我则是受了冷二托咐,要他上当的!”
花满楼忍俊不禁:“你这小恶魔,偶尔心血来潮做件惩恶扬善的好事,也做得这么淘气!”
王怜花咯咯乐道:“你没听说过恶人自有恶人磨么?这贾剥皮遭了教训,以后再与人做生意可就规矩了不少。咦,说曹操曹操到……”
这时厅前已出现了一个头戴逍遥巾,身穿浅绿绣花袍,腰边挂着十多个绣花荷包,手里端着个翡翠鼻烟壶,生得白白胖胖,打扮奇形怪状,看年纪已有不少,但胡子却刮得干干净净,明明已是“老爷”,却偏偏还要装作“相公”的人。
只听那人高声说道:“兄弟这次为各位带来的东西,是个……是个,简直是个奇迹,是各位梦寐以求的奇迹,是苍天赐给各位的奇迹,是各位眼睛从未见过的奇迹!……各位请看,那奇迹便在这里。”
他语声虽然难听,但却充满了煽动与诱惑之意,大厅中人,情不自禁向他手指之处望了过去。
这一眼望去,众人口中立刻发出了一阵惊叹之声──这贾剥皮口中的“奇迹”,竟是个秀发如云,披散双肩的白衣少女。
但见她怯生生站在那里,娇美清秀的面容,虽已骇得苍白面无人色,楚楚动人的神态却扣人心弦。
她那一双温柔而明媚的眸子里,也闪动着惊骇而羞涩的光芒,就像是一只麋鹿似的。
她那窈窕、玲珑而动人的身子,在众人目光下不住轻轻颤抖着,看来是那么娇美柔弱,是那么楚楚可怜。
在这一瞬之间,每个人心里,都恨不得能将这只可怜的小鹿搂在怀里,以自己所知最温柔的言语,来安慰她的心。
贾大相公大呼道:“你们还等什么?”他突然将那少女雪白的衣裳拉下一截,露出她那比衣裳还白的肩头,露出那比鸽子胸膛还要柔软光滑的肌肤。
贾大相公嘶声道:“这样的女孩子,你们见过么?若还有人说她不够美丽,那人必定是个呆子……瞎眼的呆子。”
不等他说完,已有个满面疙瘩的大汉一跃而起,嚷道:“好,俺出一千两……一千五百两……”
这呼声一起,四下立刻有许多人也争夺起来:“一千八百两……两千两……三千两……八千两……”
那少女身子更是颤抖,温柔的眼睛里,已流出晶莹的泪珠。
王怜花微笑道:“一万两。”
贾大相公目光闪动,面露喜色,别的人却似都已被这价钱骇住。
花满楼却忽然开口,说道:“两万。”
作者有话要说:
☆、蝙蝠重现
这价钱更是骇人,大厅中不禁响起一阵骚动之声,那少女抬头望过来,见是位温善文雅的俊逸公子,被他买去自然比落到一群蠢猪般的粗人手上好过百倍。她的目光中既是欢喜,又是惊奇。
贾相公含笑瞧着王怜花,道:“王公子,怎样?”
王怜花心底虽惊诧,脸上却不流露,只微笑着摇了摇头。
贾大相公目光转向花满楼,抱拳笑道:“恭喜公子,这天仙般的女孩子,已是公子的了。”
花满楼颔首笑笑。
贾大相公眼巴巴看着他,若是换作另一个人,贾大相公早就迫不及待追问银子在哪里了。但花满楼虽然衣饰并不张扬,高华的气度却足令满堂豪俊相形失色。贾大相公阅人无数,知其必有不凡来历,多半因初涉牙行,未谙其中规则,当下不敢放肆,只陪着笑脸提醒:“公子是付现银,还是银票?”
花满楼正待答复,一名上了年纪,花家仆从打扮的人又惊又喜地跑上前来:“七少爷!四少爷正派人到处找您,亏得老仆路过这里听到您的声音。”
他这一声张,花满楼的身份立时便被众人猜出。无数双眼睛此刻个个都睁得有如铜铃般大小,个个都在望着花满楼。
自古以来,这钱的魔力从无一人能够否认,贾大相公这样的人,对金钱的魔力,更知道得比谁都清楚。
他面上立刻换了种神情,笑得眼睛都瞧不见了,道:“原来是花家七公子!飞飞,自此以后,你便是七公子的人,还不快过去。”
那白衣少女已走到花满楼面前,她目光中带着无限的欢喜,无限的温柔,也带着无限的羞涩。
她盈盈拜了下去,以一种黄莺般娇脆、流水般柔美、丝缎般光滑、鸽子般温驯的声音轻轻道:“难女白飞飞,叩见公子。”
花满楼温和一笑:“不必多礼。”
赶来的老仆是花满城身边极妥当的老人,轻车熟路地指挥跟随的小厮与贾大相公办好交讫事宜。花满楼吩咐他先领白飞飞去休息,并转告四哥自己稍晚些回去。
厅中骚动渐渐弱下去,厅前又有其他货物开始出售,关注花满楼的目光也先后移开。
王怜花这才悄悄冲花满楼哼道:“见色心动,公然争抢,你就是这么作人兄长的?”
花满楼叹了声,悠悠说道:“色是刮骨钢刀,有人抢着替你挡过一刀,你倒像受了多大委屈呢。”
王怜花听他竟把自己揶揄他的句子原封不动还了回来,气得说不出话来。
但王怜花毕竟心机过人,认定花满楼绝非自己这般好色之徒,如此反常必有深意,忍不住追问:“那小美人儿莫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花满楼折扇轻轻摇了摇,笑道:“你只顾去看她是个美人儿,自然便顾不上听一听她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了。”
王怜花狐疑道:“听一听?她说话的声音……”
花满楼道:“不是说话的声音,是呼吸的声音。她的呼吸轻而深,又一时紧一时慢,修习的是门极怪癖的武功,且功力不俗,虽及不上你,在江湖上却也绝不可能是个没有一席之地的人。”
这话如果是别人说的,王怜花必然怀疑,可既然是花满楼说的,那便绝不会有错。
王怜花回想着那楚楚动人的娇容,心底一惊,沉吟道:“她若真如你所说,又怎会沦为奴婢任贾剥皮那样的无赖买卖?一个女孩子,自甘当众受辱,可谓无所不用其极了,所图恐怕不小!”
花满楼道:“她所图的,恐怕正是我们的王公子。”
王怜花的玲珑心一点就透:“不错不错!若不是你也要买她,这里便没人再能与我相争,即使有几个人也有财力,却又不像我一样会为美人一掷千金。好啊……”他脸上闪过一丝邪魅的森寒笑意。
方欲起身,花满楼的折扇却在他肩上轻轻一点,拦住他道:“先别恼。一个女孩子会这样委屈自己,肯定有令她痛苦的根由,你莫要难为她。”
王怜花瞪着他道:“你明知她居心叵测,又不许我去拷问内情,那你买她来做什么?”
花满楼一笑:“不做什么。”
王怜花摇头道:“你不做什么,她可未必乖乖的不做什么。”
花满楼道:“那便顺其自然。她虽温柔,身上却有股比西门吹雪的杀气更浓的戾气,但愿日后有机缘化解。”
王怜花无可奈何,正自长吁短叹,却见一人向他们走来,顿时乐了出来,说道:“我看不如把人交给他。这家伙身为六扇门总捕头,手里一道道的酷刑,花样不比我少。何况,他本身对付女人也很有办法。”
来的人当然是金九龄。他上前笑问:“我好像听见有人让我对女人动刑?”
花满楼叹口气:“他是说,如果绣花大盗是女人,还望你手下留情,抓到她后不要轻易动刑。”
金九龄大笑:“怜花公子果然怜花!不过,绣花大盗究竟是男是女是何来历,一会儿就有人会把这秘密出售出来了。”
花满楼蹙眉沉吟:“江重威到这里,真的以为会有人来出售绣花大盗的秘密?”
金九龄道:“准确的说,将要在这里出售的,不是绣花大盗的秘密,而是去出售那秘密之地的请柬。”
王怜花好奇道:“那又是个什么地方?”
金九龄笑道:“我和花兄在王府门口分手后,就去查这件事。你们或许听说过,数十年前就有一个地方,号称‘海上销金窟’,汇集了天下间各种秘密,待价而沽。”
花满楼微微一怔,却没有说话。
王怜花说道:“金兄说的是蝙蝠岛?”
金九龄抚掌道:“就是蝙蝠岛。”
王怜花道:“据说蝙蝠岛的主人被称作蝙蝠公子,身负数十种各门派绝学。他不仅出售江湖中人梦寐以求的武功秘笈,也出售诸如命案元凶姓名、江洋大盗真身之类的东西。”
金九龄道:“而且保证货真价实。”
王怜花道:“我还听人说过,当年的天下第一名捕‘白衣神耳’英万里曾追捕逃亡海外的大盗勾子长,一直追到蝙蝠岛。莫非金大捕头也要效仿前辈,到蝙蝠岛去追捕绣花大盗?”
金九龄眼中光芒闪动,说道:“有何不可?”
王怜花失笑道:“蝙蝠岛数十年前就被盗帅楚留香所破,岛主蝙蝠公子也坠海身亡,这是江湖中妇孺皆知的事。如今就算蝙蝠公子复活,恐怕也有九十多岁了……”
金九龄正色道:“我查到的消息,倒不是蝙蝠公子复活,而是当年那神秘的蝙蝠岛被人找到,蝙蝠公子遗留在岛上的诸多武功秘笈也重现人间。于是蝙蝠岛便又被占据,且重整旗鼓,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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