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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同人)花满楼与王怜花作者:览古寻花-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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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发现酒香越来越浓烈,就像一堵无形的墙,将殿阁围住,让人一闻便醺醺然,几乎连脚都要抬不起来。
王怜花眉头一皱,知道这酒气非同小可。但凡从中穿过,哪怕闭住呼吸,也会被酒气从毛孔渗入体内,难逃当场昏厥之厄。
花满楼向来对谁都不会失礼,开口招呼:“有劳韩酒使在此久候。”
韩伶含笑道:“老朽来意,两位公子必已猜到。花公子是老朽救命恩人,按理,老朽无论如何不该与花公子为难……”
花满楼道:“王命不可违,韩酒使的苦衷在下怎会不知?”
韩伶太息道:“花公子越是体谅,老朽倒越发过意不去。不如这样,只要两位公子干了碗里的酒,老朽即刻解除泉边酒瘴。”
这要求似乎并不过分,甚至可以说仁至义尽。
两大碗酒里,也绝没有毒。
但饥肠辘辘的人是最容易醉的,对于三天三夜没吃东西的人来说,这么多酒喝下去,再好的酒量,也难免不脚软头昏,如何能再逃得出快活林?
而他们若不醉,虚实又会被韩伶看穿。
不料王怜花却喜笑颜开,悠悠说道:“眼下正缺这两碗酒!韩酒使放心,我们保证一滴都不会糟蹋。”
说罢,好整以暇地杀鸡取净内脏,端起韩伶那两大碗酒倾倒进腔内。又拿出马芹、胡椒、茴香、干姜、官桂、花椒等调和成的料物小丸,捻破撒上。也不拔鸡毛,直接取山间泥土往鸡身上涂抹严实。随后找个土坑,把鸡埋进去。又捡树枝堆在土上,用火折子点燃。
韩伶瞠目结舌,苦笑着一抱拳:“陆公子果然高明,请了!”
也不再等着看两碗酒如何经烤鸡进入两人肚中,足下剑尖点地,飘然而去。那弥漫在泉水边的致命酒气,也随之消失。
王怜花大笑不止:“有他这酒锦上添花,烤出的鸡肯定更合花公子胃口。”
两人也不着急,待火自然熄灭,将两个泥球挖出来,剥去泥壳,鸡毛也随泥壳脱去,露出鸡肉。霎时香气四溢,肉香里透着酒香。
埋伏在四周监视他们的快活王手下,被馋得几乎要发疯,恨不得立刻冲上前,把烤鸡抢过来吞下。
岩洞果窖中的梨虽解饥渴,这肥嫩的鸡肉吃下后,却更能让两人精神倍增。
王怜花用韩伶留下的两只空碗,走进殿阁去盛甘洌的泉水。忽然灵机一动,先取出随身带的一个小盒,倒了些茶叶在碗底,才再将水盛入。
花满楼闻出那正是自己派人取来的陇南种的龙井,笑道:“我给你的东西,你倒总带在身边。这里没有煮水的器皿,你要喝茶,我用内力给你加热。”
王怜花旋动着碗,让水将茶叶迅速浸透,说道:“先不忙加热,这茶花香果韵极浓,用冷水泡,反更纯郁清馨呢。若不是今日‘落难’,咱们平时也想不出这样的喝法。”
花满楼接过喝了,果然冷香盈动,净妙无比。不禁失笑:“你这苦中作乐的本事,怕是再没有人能比得过了。”
快活王仍在幽灵洞府外的大帐中。
他当然不是苦中作乐。
他现在享的,是红袖添香之乐。
一名绝色少女在香炉中添入麝香、龙涎香、藏红花、沉香、辣木油、茉莉花油合成的西域奇香,气息浓郁瑰丽。
琴声悠扬,身姿曼妙的佳人们伴乐起舞。
快活王双眼似闭非闭,一边悠然养神,一边缓缓说道:“本已是涸辙之鲋,如今酒足饭饱,就又成生龙活虎了。”
韩伶面如土色,拜伏道:“属下无能,甘受王爷惩处!”
快活王捋须笑道:“那小子古灵精怪,也难怪你被他钻了空子。”又道,“快活林内外的关卡,是谁调派的?”
他身后一名劲装少年抢步而出,恭身道:“乃是弟子调派的。”只见他英俊强悍,紫铜护心铜镜上有个“三”字,正是急风三十六骑中的第三骑。
快活王道:“通向林外的路上,有几道关卡?”
急风第三骑道:“有十四道,陆小凤与花满楼若想出林,无论走哪条路,都必定会通过这十四道关卡所在之地。此外,林外另埋伏有一百八十名强弓手,纵是飞鸟,也难飞过。”
快活王道:“既是如此,怎的这么久都未有消息再报来?眼下所剩时间已不多,他们既脱饥渴之困,万万不致留在原地不动,但只要往前走便不该无有消息。”
独孤伤忽然开口:“以他二人的轻功,若放开身形,必然风驰电掣,岂是容易监视拦阻的?或许,他们已经远离快活林。”
金无望一向寡言,此刻却冷冷说道:“不然。他们已被洞中迷阵困了三天,这三天身处险地,必不敢合眼。本来已极困倦,饱餐后必更难熬睡意。这样的体力,如何能够狂奔?即使冲脱关卡出得快活林去,很快也会不支倒下。”
吴明微笑道:“所以,他们当务之急,是要先找个地方安睡一场,恢复体力。”
金无望唇间露出森森白齿,冷笑:“安睡的地方,不一定要向快活林外找。他们走过的道路,关卡已被撤去。我若是他们,索性掉头回退,就在这快活林里面,选个安全的所在。”
吴明道:“王驾既然在此,此刻这快活林里面最安全的所在,反而是……”
快活王身后一个英悍少年抢身而出,跃跃欲试道:“弟子这就带人去缀翠轩!”他的护心铜镜上是个“一”字,赫然是急风三十六骑之首。
缀翠轩是快活王的寝宫,是快活林中最危险的地方。
但当快活王倾巢而出,那里也便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快活王目光如炬,盯着急风第一骑,一字字道:“你也早就想到了,是么?却不早说!”
急风第一骑颤声道:“弟子……弟子……”
快活王哈哈大笑,道:“好,不想你竟也有此才智,本王一向倒小瞧了你。”
急风第一骑倍受鼓舞,恭身道:“弟子马上去……”
快活王截道:“你去与九、十两骑,率领九人前往听涛馆一带搜索,动静越大越好,不时再放出些旗花火箭。”
急风第一骑一怔,心下不解却又不敢多问,只好道:“遵命!”
他挥了挥手,立刻有十一人随他快步而去。
快活王又道:“急风第二骑何在?你与十一、十二两骑,另率九人,前往松香馆一带搜索……”
他调度从容,片刻间便将属下弟子分成十二队,每队十二人,分作十二路搜查,快活林中除缀翠轩外,每分每寸的土地,都绝无遗漏之处。
这十二队俱是久经训练的英悍少年,应命之后,立刻便走了个干净,决不浪费丝毫时间。
吴明含笑道:“如此一来,他们便是本来不想去缀翠轩,也不得不去了。”
快活王摇摇头:“还差一步。他们既然专门来与本王作对,快活林中的一草一木,怎能不好好勘探过?有个地方又隐蔽,又宽敞,除非那里待不下去了,他们退而求其次,才会去缀翠轩。”
韩伶失声道:“难道是……”
快活王抚着长髯一笑,转目金无望:“你精通机关消息,也该想到那里的,是不是?”
金无望惶恐道:“属下岂敢对成吉思汗陵寝,心存不敬之念?”
快活王悠悠道:“既然不敢不敬,就快去把那两个进去捣蛋的小子,给本王轰出来。”
花满楼确实已随王怜花经极隐蔽的通路进入了陵寝。
王怜花正带着他四处参观。
陵寝藏在地下极深处,墓道错综复杂,仿佛无边无际。
两人寻到成吉思汗的棺木。
棺由劈成两半的整根粗大楠木相合而成,并以四条黄金箍束紧。
王怜花虽仔细读过手下呈给他的图纸,对冢内结构了如指掌,但毕竟是第一次进来,忍不住想开棺看个究竟。
花满楼连忙拦住他,皱眉道:“即便其中没有遗体,也不该如此无礼。”
王怜花道:“不看就不看,规模更大的蒙古帝王冢,我也见得多了。棺中大都是些金壶、金瓶、碗碟匙箸,以及画像之类的东西。对了,还有白公驼顶鬃。蒙古帝王临终时,总会把驼毛放在鼻端,承接呼出的最后一口气,他们相信灵魂也会随着这口气,被驼毛吸附。而尸骨,则被天葬,偶尔存留少许入棺。”
花满楼诧异道:“你竟见过?”
王怜花得意道:“寻常之辈,以为找到个汉唐墓就了不得了,其实这世上最难找的反倒是元墓。只因年代虽近却都是秘葬,一无文字可考,二无地面标志;而且蒙古人连取穴土都有顺序,下葬后依次原样放回,让人就算用铁锥筒掘探,也看不出蛛丝马迹。但我手下却有几个探墓的行家,蒙古铁骑席卷天下所掠财物被带入地下的不少,这些年接连被我寻获。”
花满楼叹道:“假若我对快活王身世的推断不错,元墓的主人们也算与你有几分渊源。何况,任何人的阴宅本都不该被惊动,以后莫要再这样胡闹了。”
王怜花笑道:“我真是要被你管死了!活人不许杀,死人也不许扰……”
话没说完,忽然地面震动,四壁嗡鸣,他脸色一变:“有人在闯墓,触发了机关!如你所料,快活王果然知道这个地方。”
花满楼平静说道:“想必来的是财使金无望。快活王要我们在墓中待不下去,只能另觅他处藏身。嗯,快活林中,除了这陵墓,另一个藏身的好地方便是缀翠轩了。”
王怜花皱眉道:“快活王身边藏龙卧虎,能想到我们会去缀翠轩的不止一个。你照顾了我三天三夜,我本想等你稍事休息后,再去那里……”
花满楼拍拍他的肩,柔声道:“放心,我不累。”
王怜花却又觉费解:“奇怪啊,金无望乃是金锁王之子,金锁王精通机关之学,天下无双。这般的家学渊源,断不该甫一闯墓,就失手触发机关……”
花满楼道:“他触发了机关,麻烦大增,一时半会儿便闯不进来,这是有意给我俩休憩的时间。”
王怜花不以为然:“他怎会如此好心?”
花满楼道:“他虽做过不少恶事,但却是知恩图报之人。你曾经放他性命,他自然也会行方便给你。”
王怜花叹道:“救他的是你,他要报答的恩人也是你。”
花满楼道:“其实,不止是他,那韩伶也暗中帮了我们。你没有发觉么,自吃了烤鸡后,我俩精神大涨,疲倦全消——那都是你浇入鸡中的两碗酒之功。”
王怜花笑道:“你不说我烤鸡烤得好,反说那老儿的酒好!”
花满楼道:“你精通医术,他酒中那些大有补益的药物你原本一闻就能闻出,且那酒也并不醉人。只是,你不相信他会心存善意。”
王怜花道:“我想不通,如果我们直接喝下两碗酒却没有醉倒,他该如何向快活王交待?难道说自己低估了我俩的酒量……快活王岂是那么容易糊弄的!”
花满楼道:“所以你料定他此举必定有诈。”
王怜花道:“我实在无法想象,他会是为了在梁园得你相救,心存感激,才冒险施以援手。”
花满楼笑道:“即使是恶人,也会有他可爱的一面。只是他们各有苦衷,大多数时候,都没有机会展露这一面罢了。”
王怜花幽幽道:“难怪无论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你都不会杀他。”
花满楼道:“与其杀他,不如留给他展露可爱一面的机会。”
王怜花嘿嘿乐道:“幸亏如此,我的性命也才能够留到现在。”
花满楼的笑容更加温暖:“小恶魔的性命当然要留着,他的可爱可不止一面呢。”
却听墓道极远处忽又是轰隆隆一声巨响,显然又有什么机关被触发了。
王怜花道:“看来一个时辰之内,金无望是不可能闯进来了。其实,他即便马上进来,也是找不到我们的。”
花满楼道:“你莫非另辟了暗道?”
王怜花道:“这墓穴本就是我派人在快活林中挖暗道时,无意中发现的。”
花满楼道:“你的暗道,可是通往缀翠轩?”
王怜花道:“不仅通往缀翠轩,还可以通往快活林外。”
拉着花满楼走到墓穴一角,那里果然有道暗门。
他在十几块墙砖上,依照特殊顺序敲击了一遍。门徐徐开启,现出一条暗道。
两人进了暗道,门自动合拢。
王怜花道:“在这里逢左即转,有个一顿饭的功夫,就能出快活林了。”
边说边又在暗道某处的墙砖上敲动一阵,壁上便又有一道暗门开启。
门后竟是间布置得极华丽舒适的卧室。
两人走入后,王怜花用火折子将烛台上的蜡烛点燃。
王怜花接近烛台的刹那,花满楼的眉头便蹙起。
蜡烛刚点燃,花满楼手一挥,烛火立即熄灭。与此同时,王怜花也被一股劲风卷起,摔在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 古代虽没有味精什么的,但却有“大料物法”、“素食中物料法”、“省力物料法”、“一了百当”等香料的调配制作方式。将官桂、良姜、马芹、胡椒、茴香等配制成饼状、丸状、粉末状、膏状的复合调料,需要用的时候在食物中放入适量,即可做成风味多样的食物。在《便民图纂》等资料中还特别强调:“出外尤便、甚便行厨”。
铁锥筒可谓洛阳铲的前身。
明代王士性《广志绎》记载:“洛阳水土深厚,葬者至四五丈而不及泉……然葬虽如许,盗者尚能以铁锥入而嗅之,有金、银、铜、铁之气则发。”
明代的此类探铲并非仅用于探墓。明代水利专家潘季训的《河防一览》就有:“验堤之法,以铁锥筒探之,或间一掘试。”这里提到的工具名为“铁锥筒”,形状应当与今日所见洛阳铲相去无几。锥是起下扎作用,制成筒形,则是起套土作用。
☆、自投罗网
花满楼厉喝:“王怜花!”
相识以来,花满楼还从没这样连名带姓的叫过他,可见是恼怒之极。
王怜花心虚,一时不敢作声。
忽觉身子被按住,紧接着,花满楼的巴掌便噼噼啪啪接连落在他臀上。
比在“蝙蝠岛”巨船上那次打的重得多。
花满楼边打边叱问:“你随身带的料物,是为打猎烧野味的?”
王怜花老老实实地招供:“那里面的药物,能诱人情不自禁吃下我准备的饭菜。之后若再接触另一种药物,就会立刻昏迷……”
花满楼的巴掌又加重了几分:“另一种药物在哪里?”
王怜花惨兮兮地道:“在蜡烛里。”
花满楼哼道:“和在丐帮大会耍的手段如出一辙。你又想逃走了是不是?”
王怜花低声道:“嗯。”
花满楼气极反笑:“小恶魔,你给我听好,你这辈子上天入地,也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王怜花愣住了。
这实在不像温柔敦厚的花满楼说出的话!
但这盛怒之下的警告虽霸道,却道出了一世的不离不弃!
他心底顿时涌出无与伦比的欢喜。
遂又嘟哝:“你还叫我小恶魔……咱俩现在这样子,到底谁更像小恶魔?”
花满楼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会大反常态,一边怒气冲冲的打人屁股,一边还说出这么恶狠狠的话!不免也觉啼笑皆非。扬起的手不知不觉地缓了缓。
王怜花咯咯乐起来:“七哥也有这么凶巴巴的时候!那回在船上,我要取几百个人的性命,都没见你生这么大气。”
花满楼的脸又沉下来,落在他臀上的巴掌更重,斥道:“还笑!”手上虽未运内劲,力道也够让他吃足苦头。
王怜花不敢再笑了,却仍抑制不住满心的得意:“你这么生气,可见我在你心里比几百个人的性命加起来还重要,可见你多不愿意和我分开。”
气得花满楼把他推到一边,霍地站起:“我不愿意和你分开,你却愿意和我分开!”
王怜花连忙跃起身去拉他。这一发力牵动,臀上疼痛更剧。他故意夸张地大声哀呼,站不稳似的向花满楼跌去。
花满楼本能地伸手扶住他,忽然想起他的可恶,把手抽回,他便又跌坐到床上。
屁股与床相撞,痛上加痛,不由自主真的一声闷哼,苦着脸叫道:“七哥好狠心!”
花满楼被他这狼狈模样逗乐了,又不禁心疼。坐回他身边,没好气道:“是我狠心,还是你自己讨打?”
王怜花赔笑求饶:“都是我的错……七哥现在打也打了,气总该消了吧?”
花满楼叹口气,默然半晌,方道:“快活王应该能够算到,金无望延迟进入陵寝,我们已得到养精蓄锐的时间,按理不需再借缀翠轩休息,但却反而更可能出其不意,潜入他的寝宫偷袭,他必会加倍防范。你要逃走,是打算独自去自投罗网?”
王怜花道:“嗯……我们若被擒,多半要有很多罪受,一旦被押赴关外,茫茫大漠,艰辛更殊难逆料。”
花满楼板着脸道:“在你心里,我就是个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人?”
王怜花苦笑:“苦你自然不怕,但我怎忍你受折辱?你是宁折不弯的性子,快活王猫捉老鼠的把戏,若不是以花家仆从性命要挟……”
花满楼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我难道就不懂能屈能伸的道理?我那不过是做样子给他看的。我总不能像你一样,他一提出条件,便欢天喜地的答应。否则,我的武功和身份他是清楚的,难免不会生疑。”
王怜花恍然大悟:“所以你直到他以仆从性命要挟,才佯作不得不就范!”
花满楼微微一笑,道:“你知道我平日出行,并不讲究排场。这次会携带一众仆从,本就是为让他拿来要挟的。”
王怜花拍手道:“妙啊!他知道心善是你的弱点,你却反而用这个弱点诱他上当。”
花满楼道:“他一向言而有信,只要我肯就范,那些仆从必然性命无虞。”
王怜花叹道:“连我都被你骗过了。就算是当年的蝙蝠公子,城府也不过如此吧……”
花满楼好笑道:“你倒嫌我城府深,你自己才城府忒深!随便一处闲置的屋子,就有迷药陷阱,简直防不胜防。若不是你随身携带料物有些蹊跷,我又要被你暗算得手。”
王怜花纳闷道:“携带料物,怎就蹊跷了?”
花满楼道:“王公子若要打猎,必是鹰犬齐出、随从云集,就算要烤野味,也用不着自己动手,何必总随身带着料物?”
王怜花侧躺下,把头枕在他腿上,嘻嘻笑道:“我偶尔自己动手图个好玩,不行么?我的烤鸡不就烤得很好。”
花满楼道:“正因如此,我虽有些怀疑小恶魔身上的东西,多半更可能是用来捣蛋的,却也并未深想。直到刚才一走入暗道,你就急着告诉我怎样走出去,这才让我警觉——你是又要故技重施,下毒暗算。等我醒来,必已是几天之后,那时你已被快活王擒住押赴关外,自然不能再亲自带我出去。”
王怜花哀叹:“想不到我怕你醒来后迷路着急,反倒露出破绽。哎,这可真是好心没好报!”
花满楼捏捏他的鼻子,笑道:“小笨蛋,你还觉得冤枉了。”
王怜花满腹委屈:“从小到大,别人都嫌我太聪明。只有你,整天张口闭口地说我笨……”
花满楼道:“你若不笨,怎就不想想,你被快活王带走,我难道就不会寻去?快活王虽承诺我若三天三夜不被他擒住,便从此不会再与我纠缠。可我若为救你,自己送上门,他岂非正是求之不得。”
王怜花道:“快活王巢穴隐秘,你如何能够寻上门去?”
花满楼道:“无争山庄经营关中到西域的路径已有四百年,不仅遍设商号,与诸多地方势力也有十几代的交情了,利益盘错,远比蒙古铁骑征伐杀戮所建关系稳固得多。快活王在关外的巢穴,我多少知道几处……”
王怜花险些跳起来,惊呼:“你为何不早告诉我!”
花满楼道:“我若早告诉你,你又要如何?”
王怜花道:“我自然……”猛地警觉,生怕惹他再打自己屁股,赶紧把到了嘴边的话收住。
花满楼却淡淡地接口道:“你自然会立刻调兵遣将,趁快活王率众入关,各处巢穴空虚之机,将之尽数捣毁,杀个片甲不留。”
王怜花谄笑:“有你在,我怎敢如此……”
花满楼道:“不是不敢,是你现在已明白,那是没有意义的。此番来快活林,我们探悉了快活王的真实身份,你便已想到,捣毁他几处巢穴,抑或像从前那样,杀他手下几个人,破坏他几项计划……对他而言都不过九牛一毛。”
王怜花突又心虚起来,附和:“是啊……九牛一毛……”
花满楼的声音仍然平和:“所以,若想短时间内打击到快活王,便只有杀他一途。你暗算我,除了怕我陪你受苦,另有个缘故,就是怕我会阻止你杀他。”
王怜花道:“我……咳咳……”
花满楼倒并不责备他,只是有些好奇:“你的武功虽有进境,毕竟还不是快活王的对手。即便要伺机偷袭,可身为俘虏,很可能被点住穴道动弹不得……”
王怜花道:“我虽不像你,内力足以随时自行把穴道解开,但一会儿点我穴道的人,却会帮我作弊的。”
花满楼愈发不解:“为什么?”
王怜花笑而不答,反问道:“你先猜猜看,现在会是谁候在缀翠轩中,准备擒住咱们?”
花满楼惋默片刻,缓缓道:“白飞飞。”
王怜花道:“对啦。快活王杀进洞去,她难以招架,唯有当即投降归附。这样的美人儿,任何男人都舍不得杀她的,自会继续留在身边。而她表明心迹、获取信任的最好方法,就是助快活王擒住其他和他作对的人。”
花满楼道:“她恨不得杀了你,擒你时又怎会帮你作弊?”
王怜花悠悠道:“我既然已有防备,自然有办法先发制人,让她对我服服帖帖。”
花满楼道:“就算是你二人联手,杀快活王的把握也并不大。你生性谨慎,更非不知爱惜性命之人,怎会突然如此冒险?”
王怜花微笑道:“因为还有我娘。她知道快活王要明媒正娶白飞飞,一定会妒恨交加,改变以前的想法,要杀快活王而后快。”
花满楼沉吟:“这几天,我们并未发现令堂在快活林的迹象……”
王怜花道:“她若想杀快活王,就不会在关内动手。只因在关内,快活王不占地利,戒备会格外严密。反而是出关后,会不自觉的放松下来,杀他便容易许多。”
花满楼道:“这么说,令堂极可能已在关外守株待兔?”
王怜花“嗯”了声,出神了好一会儿,忽然用力一挥手:“算了,不想了!我们这就离开快活林。从今往后,四海遨游逍遥自在,再不理这些屁事。”
花满楼意外道:“你不想杀快活王了?”
王怜花道:“我杀他,你肯定不让。何况,我即便真能杀了他,你也会恼我的……我相通了,我何苦让你为了个快活王恼我!”
花满楼心下感动,知道这是他从小就挥之不去的怨念,如今却因自己而宁愿从此抛开!
王怜花一言既出,当即就要离开密室。
花满楼却动也不动。
王怜花诧异道:“你为什么不走?”
花满楼柔声道:“我们一走了之,令堂却仍要与快活王性命相搏,你真能不闻不问?”
王怜花苦笑:“她要杀快活王,我又能怎样?她这辈子,就是为了快活王而生:先是为了爱快活王,后是为了报复快活王……想劝她放下,绝无可能。你便能拦她一时,也拦不住一世。”
花满楼道:“她与快活王的武功恐怕难分轩轾,一旦交手,免不得两败俱伤。”
王怜花怔了怔,轩眉一笑,拉起他的手,说道:“好,那我们便留下来见机行事,不让他俩两败俱伤。”
花满楼反握住他,展颜道:“这才乖。”
王怜花笑道:“你用心良苦,全是为我。我再不乖,难道还要再和你捣蛋不成?”
花满楼朗声而笑:“谢天谢地!我总算不用再提心吊胆,时刻准备应付小恶魔的暗算了。”
王怜花被揶揄,脸都未红一红,悠悠道:“被我暗算,也没什么不好的。每次我都会给你安排得好好的,不是找个舒服的卧室供你安睡,就是找个温柔的美人儿陪伴着你……一会儿你若去缀翠轩被白飞飞暗算,可就没这么享受了。”
三言两语,自己的过错竟全变成了功劳!
暗道的出口,在缀翠轩的一片扶疏林木之间。
此刻月光掩映,四周红栏绿瓦,画廊曲折。
两人在静悄悄的崇楼广厦中穿梭,但见侍卫稀疏,显然大队精锐皆已随快活王而出。
几只凶猛的獒犬在院中逡巡,闻到陌生人的气味后迅速扑上前。
王怜花泰然自若,与它们对视着做个手势,它们竟瞬间就安安静静地俯卧下,煞是友好顺从。
花满楼怪有趣地笑问:“你的‘迷魂慑心催梦大法’对狗也有效么?”
王怜花气结,叫道:“雕虫小技而已,也能算是‘迷魂慑心催梦大法’?我娘若听见这话,怕不要被你气得吐血……”
忽然,几声娇笑入耳。
不远处的碧纱窗后,倩影闪动。
王怜花道:“这必是快活王带来的佳丽。侍卫们不敢擅闯后宫,偌大的缀翠轩,再没有比这更安全更有趣的藏身处了。”
他肆无忌惮地推门而入,室中十多个绝色少女,有的斜卧,有的俏立,有的身披及地轻纱,有的却露出了玉雪般的双腿。
若要用任何言语形容她们的诱惑与美丽,也是多余的。
她们发现竟会有快活王之外的男人走进来,都不禁吃惊得瞪大了眼睛。想要呼喊,但瞧见王怜花神色安详,脸上又是笑眯眯的,惊慌之情已减了几分。
再瞧见王怜花举止潇洒,居然是个美少年,她们非但不再害怕,简直连眼里都有了笑意。
一个圆脸少女眼睛直勾勾地瞧着王怜花,叱道:“你敢到这里来,不怕死么?”
她虽然故意装出很凶的样子,但却一点也不吓人。
王怜花柔声笑道:“能死在姑娘们的纤手之下,在下死也甘心。”
另一少女道:“你以为你长得很俊,我们舍不得杀你?”
王怜花叹道:“在下本也不敢来的,但瞧见姑娘们一个个有如天仙化人,在下委实情不自禁……何况,在下被快活王追拿,本已没生路,能死在姑娘们的手下,自比死在别人手下好得多,姑娘们就请杀了我吧。”
他一面说话,一面已走过去。
那少女咯咯笑道:“你瞧他说得多可怜。”
王怜花愈发装出一副可怜模样,道:“我知道姑娘们好心,不忍下手杀一个可怜的人。但姑娘们若不杀我,就难免要连累自己。我……我临死前,只求姑娘们一件事。”
圆脸少女道:“你说吧,无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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