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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一级注册驱魔师上岗培训通知-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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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续。”项诚洗牌,递给可达翻一张,朝轩何志说:“去广州的时候,你是不是和他通消息了?”

    “是是是。”轩何志情急叫道:“小多你牌不好,别选地。主!待会会被他们炸的!炸了就是双倍了!”

    迟小多横了轩何志一眼,说:“我一直把你当朋友呢。”

    轩何志也有点内疚,三人又开始打牌,项诚帮迟小多抽牌,扔了个3在桌上。

    轩何志马上又说:“我保证,我只给乔大师通了两次消息,一次是项诚的脸变了,你们回广州住下的时候。一次是跟着你们进重庆。其它很多时间里手机都没信号!”

    “公海上头那道雷是你放的?”项诚说。

    轩何志答道:“不是我!这个绝对不是我!”

    “你朝他通报消息了没有?”

    “没有!”轩何志说。

    “为什么不告诉他?”项诚问。

    “我想放你们走。”轩何志说:“小多喜欢你,我觉得你俩在一起不容易。”

    “后来你们离开北京,郑老让我跟着,要保护你们平安抵达圣地,干掉血魔。”

    “金刚箭呢?”项诚问。

    “我不知道。”轩何志说。

    “来打一把两万的吧。”可达说。

    “我真的不知道啊!”轩何志大吼道:“你们不要这样行吗?”

    迟小多红着眼睛,愤怒地看着轩何志。

    轩何志又怂了。

    “我知道他的账户和密码。”迟小多拿出那张卡,难过地说:“他在圣地说过的,我们来打十万一把的吧。”

    “不要——!”轩何志大吼道:“不要这样!我说!我都说!”

    迟小多眼泪忍不住就出来了,轩何志红着眼睛,说:“迟小多!你居然这么对我!”

    “你先背叛我的!”迟小多也朝着轩何志吼道。

    “钱包也拿走。”项诚说:“这种人,送他东西做什么?”

    迟小多扑哧一声笑了。

    “换我了。”齐尉接了可达的位置。

    “别打了!”轩何志看着桌上的那张卡,嘴里不断哆嗦,说:“圣地根本没有什么金刚箭!”

    所有人停下,轩何志说:“郑衾只是让白老师放消息,想把你们和血魔一起引去圣地!因为只要这样,血魔就会被你们干掉!”

    “如果我干不掉血魔呢?”项诚又问。

    “他就在旁边的。”轩何志说:“当时他就在巫山!他要取血魔身上的龙血,和龙瞳混合在一起!”

    “为什么?”项诚说。

    “他不想死。”轩何志说:“他朝我的师父请教过长生之道,天地间的生灵,寿命都是有尽头的,他和血魔以前协力,杀掉了一条龙,他抢到了龙瞳,丁海川抢到了龙血。九华门,在很久以前就是专门找龙驯龙的。”

    “可是龙也是有寿限的。”轩何志说:“龙只能活个几百年……只有天魔才能千年一轮回,自体更新,一千年接一千年地活下去。”

    “可是一旦成为了天魔。”迟小多说:“他也会失去自己不是么?”

    “现在有了龙血和龙瞳,他就能改造自己,变成一条龙。”轩何志说:“再把魔种化进龙躯里,这样他就会变成一条……”

    “魔龙。”

    ——大家异口同声道。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轩何志说:“是我师父告诉他的,我师父也在找天魔,如果成功了,这条龙就会用蜕鳞的方式,完成重生的过程,每隔一千年……就……就是这样了。”

    “金刚箭呢?”项诚说。

    “我不知道!”轩何志说:“我真的不知道!!他也不知道!”

    项诚道:“走,老婆,去取钱。”

    轩何志突然平静下来,说:“你们去吧,我密码早就改过了。”

    “试试无妨。”项诚带着迟小多出门去。

    轩何志:“回来!回来啊!我是真的不知道!”

    “钱包谁要?”可达挟着钱包,曹斌走出来,说:“给我吧。”

    “我他妈就知道你看上这个钱包很久了!”轩何志终于疯了,朝曹斌吼道:“曹斌你这个人渣!每次都盯着我的钱包看!”

    陈真:“……”

    可达:“……”

    周宛媛:“……”

    关门声响,轩何志撕心裂肺地一声大喊:“别走啊——”

    项诚关上外面的防盗门,和迟小多对视,迟小多简直无语了。

    “我们来谈谈吧。”陈真看了眼表,说:“距离他们走到最近的atm那里,大概还有五分钟。”

    “这是工行的!”轩何志怒道:“跨行要收手续费的!”

    “没关系。”陈真一脸同情地说:“反正是你的钱。”

    齐尉说:“你存这笔钱存多久了?”

    轩何志没有回答,看着数人。

    “我是真的不知道。”轩何志说:“你们杀了我吧。”

    项诚和迟小多在门外听到对话,里头一阵沉默,项诚便拍拍门,可达喊道:“天王盖地虎!”

    “你烦不烦啊!”周宛媛终于忍无可忍了。

    “你们自己定的暗号说出出进进都要对的!”可达说:“现在还怪我啊!”

    项诚朝门里说:“宝塔镇河妖,你们有完没完了!”

    “三点了。”陈真说:“不要大喊大叫,把钱还他吧。”

    迟小多噙着泪,看着轩何志,大家把赢到手的钱扔出来,迟小多给轩何志整理好,齐尉给他松绑,轩何志哽咽道:“谢谢……”

    迟小多说:“我再给你五百吧。”

    轩何志差点哭了。

    “好的。”陈真说:“欢迎轩何志和曹斌回到组织。”

    曹斌一手扶额,齐尉开了罐啤酒,朝他递了递,曹斌喝了口,疲惫不堪。

    “施法地点就在驱委地底下。”曹斌说:“地脉的连接点上。”

    所有人露出惊讶的表情。

    曹斌说:“驱委为什么建在灵境胡同,是有原因的。这里是天脉与地脉的交汇点,最早叫做‘灵济宫’,曾经有人在这里设庙宇修行,连通了天地二脉。”

    陈真铺开设计图,地下分为两个大区域,挖得非常深,第一个区域是库房,第二个区域是监狱。

    曹斌说:“在地底下,还有一个第三层,第三层只有一条通道,与电梯井连通,是个水泥的封闭空间。天地二脉在驱委顶楼避雷针上,和地脉的点下互相交汇。”

    陈真说:“你确定?”

    “确定。”曹斌说:“现在的灵境胡同,就是我祖上修的。郑衾问过我这件事。”

    迟小多:“啊!”

    “你祖上。”项诚说。

    “高祖父。”曹斌答道:“曾祖父的爸爸,曹锟。当年他是第五任中华民国大总统,想保住家族风水,就把灵济胡同翻修了一遍,找了不少‘高人’,在那里居住,后来才演化成今天的灵境胡同。轩何志,你说的,关于郑衾的事是真的?”

    轩何志不吭声了,坐在沙发上数钱。

    “他说,完成他的任务,就让我当部长。”轩何志说:“你们都是世家出来的,丰衣足食,锦衣鞍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我家祖宗寒门十代,还没出过个做官的呢。”

    迟小多突然又觉得很心酸。

    深夜,曹斌提着西装,与迟小多和项诚在夏夜的路边走着,陈真则把他们送到大路上去打车。

    “谢谢你。”项诚说。

    “不客气。”曹斌答道:“还你们的人情。”

    项诚一笑置之,迟小多觉得曹斌一直以来都应该是行动组的,可是偏偏没他的份,总觉得对他不太公平。

    “我还是有一件事不明白。”项诚道:“景浩是饕餮,吃什么变什么……”

    “我也不明白。”曹斌说:“景浩是怎么变成我的。”

    “他应该是在你的身上施展了一个变幻法术。”迟小多说:“移花接木之术。”

    “是的。”曹斌说:“在我身上的是移花接木术,但他能变成我的能力,显然不是。因为移花接木术的规则是谁主动施法,受法者才能变成谁。”

    陈真突然想到了什么,迟小多回头,陈真却摇摇头。

    “各位。”陈真说:“现在已经是七月十三了,我们大约还有三十六小时。”

    众人停下脚步,围成一圈。

    “七月十四晚上,按照咱们商量好的来。”

    陈真说:“子时开始,10点55分,所有人同时行动。”

    “第一组:曹斌与齐尉。你们负责切断全楼的报警装置、电源和防御系统,齐尉你负责解决所有的安保人员。曹斌断电后优先点杀掉王雷。”

    “第二组:可达和轩何志。”陈真说:“钱包先押在我这里,办完事以后再来取。你们从秘密通道内突进,抵达监狱层后,在监狱层内埋伏。用种子的威力突进法阵层,保护法阵的稳定。”

    “你们就这么不相信我吗?”轩何志不悦道。

    所有人异口同声道:“是的。”

    轩何志:“……”

    “宛媛。”陈真说“你是第三组,你负责带领外援,接管驱委的权限,缠住郑衾把守电梯的弟子。”

    “我还担心最后一件事。”项诚说。

    陈真笑着上前,拍了拍项诚的肩膀,说:“时间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大家,辛苦了,为了世界和平,加油。”

    “你在担心最后一件什么事?”迟小多说。

    项诚洗过澡出来,看了迟小多一眼,说:“老佛爷的下落。”

    “你怕他拿老佛爷当人质吗?”迟小多问。

    项诚点点头。

    翌日一早,陶然就过来敲门,迟小多才睡了四个小时,呵欠连天地过去见郑衾。

    郑衾却一身正装,说:“徒儿,咱们去驱委一趟。”

    迟小多与项诚跟着吃了早饭,过马路对面的灵境胡同里去,这是个闷热的夏天,天空灰蒙蒙的,一点风也没有,知了此起彼伏地叫着,叫得人心烦意乱。

    进了驱委大楼,冷气扑面而来,迟小多热得衬衣贴后背,才总算好过了点。

    “昨天有什么情况?”郑衾走出电梯,前往统战部。

    曹斌从一间办公室里出来,跟在郑衾后头,答道:“一切正常。”

    迟小多朝办公室里看了一眼,看见王雷在里头朝他们笑。

    迟小多蹙眉,停下脚步。

    “徒儿?”郑衾说。

    “是。”迟小多忙跟上。

    明天晚上才是中元节,郑衾却带着他们进了电梯。

    “郑老师。”电梯声道:“请问下哪一层?”

    郑衾缓缓道:“库房。”

    “你们上一次来的时候,记得柜子的顺序不?”郑衾走在前面,问。

    “只带走了金刚箭。”迟小多答道。

    “嗯。”郑衾点头,继而取出一串佛珠,迟小多心中一惊,那是林语柔的法宝!居然在他的手里!

    “落魂钟、山河社稷图、通宙瓶……”郑老说:“镜佩,徒儿,想看看驱委收在库房里的法宝不?”

    迟小多:“……”

    作为一个降妖师,平生最大的梦想就是一件一件地看看传说中的法宝。郑衾嘿嘿一笑,说:“山河社稷图在狄淑敏的手里,你算是见过了,通宙瓶,也就是周茂国手里的家传宝物。”

    “落魂钟我也见过了。”迟小多说:“落魂钟在a几?”

    郑老答道:“a5。”

    迟小多现在唯一好奇的事,就是a1到a4里的法宝是什么。郑衾猜到了他的心思,说:“你可以随意看看,可不能乱动,有的法宝是玩不得的。”

    “好……”迟小多答道。

    紧接着,郑衾将佛珠按在了保险柜前的辨认区上,龙瞳发出一道光,射进识别锁里。

    最上面一排的a号柜翻了下来,到他们面前的高度。

    刹那间发生了极其壮观的一幕——a1到a9号,所有的柜门全部自动弹开了!瞬时光芒四射,有些法宝上裹着红布,有些则是垫在法宝底下的。

    迟小多不禁退后一步,就连项诚也为之目眩。

    郑衾以拐杖从a9开始,挨个把柜门合上。

    “阴阳古镜。”郑衾关上空着的a9,说:“在周茂国的女儿手头上,能照世间鬼魅妖魔。”

    “乾坤净世符。”

    a8里是一张符纸,安静地躺在红布上。

    a7,a6,a5分别是双鱼玉佩、七缚锁、落魂钟。迟小多暗自心惊,原来双鱼玉佩已经被搜出拿回来了吗?

    “落魂钟带着。”郑衾说:“明天晚上用得着。”

    a4是个空的柜子,郑衾说:“这里原本是山河社稷图。”

    a3里放着周茂国的沙漏,郑衾示意迟小多把它取出来,放在项诚手里的盘子中。

    a2是一枚很小的印章,迟小多问:“这是什么?”

    “咱们用不着。”郑衾说:“是番天印,破坏力非常强大,扔出来能变成一座山。”

    迟小多点点头,郑衾说:“把a1里的法宝拿出来。”

    a1里的法宝是一个有点像转经筒的法宝。

    “这就是驱委里最强大的法宝。”郑衾道:“也是世间最重要之物,名唤千秋万世轮。”

    “其作用远在山河社稷图之上,将沙漏下头打开,小心点,千万别把沙掉出来了。”

    项诚倾侧沙漏,拧开下面的盖子,郑衾又道:“将转经筒的盖子也打开。”

    迟小多小心地拧开盖子,转经筒里几乎是空的,没有经文,里头只有少许白色的粉末。

    郑衾吩咐道:“把沙漏里的沙倒进去。”

    转经筒内是白色的沙,而沙漏里是黑色的沙,迟小多将两种沙混合在一起,郑衾伸手,接过。项诚拿着红布,把它包好。

第111章 地脉

    数人回了电梯,陶然与一名弟子守在电梯门外,两名保镖跟着进了继续朝下的电梯。

    “监狱层。”电梯声响。

    保镖守在电梯外头,不再跟着进监狱。

    迟小多和项诚都是第一次来监狱层,本来以为只是一条走廊两侧监狱,没想到地方如此开阔。

    郑衾带着他们离开通道,进入一个环形的巨大监狱,层高足有二十米,中央是一个平台,四周则全是楼梯,楼梯错落,拐向二层,三层与四层,三人一进监狱内部,周围一齐响起鬼魅般的吼叫。

    迟小多吓了一跳,驱委里还关着妖怪吗?监狱一层将近一千个囚室,四层足有四千个房间,门前奇形怪状,五花八门的符文闪着光,门顶上还贴着各种封条与符纸。

    平台中央有一个圆孔,郑衾抬起手,悬在圆孔上,手掌发出金光,射进孔中,平台发出巨响,轰然下沉,失重感随之而来,迟小多感觉自己坠入了一片虚空的宇宙之中。

    四周一下充满了黑暗,脚底下朝上发着光。

    平台悬在了半空中,迟小多看清楚了,脚底是一片光的海洋。

    “这就是地脉。”郑衾淡淡道。

    平台悬浮在海洋上,朝着远方飞去,在地脉的大海之中,出现了一座小岛。

    小岛上闪烁着漂亮的光华,岛屿足有上千平方大,岛上长满了漂亮的植被,五颜六色,闪烁着虹光。

    那是一个巨大的花海,花海上却全是花苞,所有花朵都未曾绽放。

    “好美。”迟小多说。

    “离魂花。”郑衾缓缓道:“生长在地脉的深处,非魂力充沛之地,无法生存。法阵设在此地,亦是借助它们的离魂之力,来确保分魂法阵能顺利进行。”

    花海上悬浮着千万符文,就像球体一般,咒文围绕内核缓慢旋转。

    “这就是分魂阵。”迟小多朝项诚说。

    “明天晚上开始仪式。”郑衾拄着拐杖,站在法阵外,慢条斯理地说:“从现在开始,项诚你须得进到里头去,适应地脉注入符咒的灵力。”

    项诚与迟小多站在离魂花海边缘,郑衾走了几步,若有所思地看着地脉的汪洋大海。

    迟小多与项诚面对面,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

    浩瀚的,发着光的地脉犹如灵魂汇聚成的海洋,光无处不在,不时还有微小的光粒飞向天空。

    “我走……我过去了。”项诚说。

    “嗯。”迟小多答道。

    他们没有牵手,也没有抱在一起,只是面对面地看着。

    项诚想了想,要说句什么,迟小多却道:“什么也别说,别学电影上的台词。”

    项诚笑了起来。

    “其实。”项诚说:“家里次卧的空调没坏。”

    迟小多:“?”

    “没什么。”项诚说:“我是拯救世界的大英雄,明天见。”

    “明天见。”迟小多说:“不动明王,加油!”

    项诚转身,走进了法阵中,就在他没入法阵的一刻,巨大的红色符文球发出红光,他踏进去,离开地面飞了起来,同时转身,朝迟小多抛了个飞吻,缓慢后退,飞起,飞到球心处,保持着放松的姿势。

    “怎么样?”迟小多说:“听得见我说话吗?”

    “有一点奇怪。”项诚说。

    项诚的声音在球体外围回响。

    郑衾说:“接下来的十二个时辰里,你的魂魄将与地脉相连,利用地脉的纯灵力,来压制你体内的魔种,尽量将它对你的影响减到最弱。”

    项诚答道:“是。”

    项诚的声音形成了回声。

    迟小多在地上坐下,抬头看着项诚,地脉的风从四面八方吹来,项诚的短发微微扬起,犹如燃烧的火焰。

    “到时候千万不要离开阵眼。”迟小多说:“否则会变成白痴的。”

    “我知道了。”项诚睁开双眼,注视着迟小多。

    “你跟我来一趟。”郑衾说:“先把午饭吃了,再带你去见一个人。”

    迟小多起身,郑衾带着他踏上平台去,迟小多忍不住回头看,项诚似乎想说什么。迟小多却摸了摸自己的戒指,回头看他,示意他安心。

    平台飞起,升向高空,迟小多仍忍不住地回头看。

    “老师年轻的时候,也像你这样。”郑衾淡淡道:“爱情非常美好,是不是?”

    迟小多问:“老师年轻的时候也谈恋爱吗?”

    “那是自然。”郑衾说:“谁年轻的时候不谈恋爱呢?”

    迟小多笑道:“我在遇见项诚以前,曾经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有爱人呢。”

    “姻缘呐。”郑衾道:“就是一条红线,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区别只在早一时,或晚一时,有时候你碰不到那个对的人,就再等等。”

    “老师结过婚吗?”迟小多问。

    郑衾没有回答,迟小多心想问到不该问的了,好尴尬。

    “结过。”郑衾答道。

    迟小多不敢再问了。

    “世人都道一生一世,千年万载。”郑衾悠然道:“指山为盟,以海作誓,然而过去的,就是过去了。下辈子,下下辈子,你还记得他是谁?”

    地脉的光华照亮了这个广阔浩瀚的地下世界。

    “灵魂归于天地。”郑衾手中的拐杖,朝着远方一指,说:“当你死后,你将汇入地脉,所有的记忆都随之消失,忘得干干净净,过去的,就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迟小多轻轻地嗯了声。

    “徒儿呐,你怕死不?”郑衾朝迟小多说。

    “还行。”迟小多笑着说。

    “死这件事呐,离你来说太遥远了。”郑衾唏嘘道:“小孩子总觉得自己还有很多年可以活。”

    是这样吗?迟小多想起了被黑翼大鹏鸟抓伤的那一天,面临死亡时,他想的居然不是自己,而是项诚以后会很孤独,很可怜。也许这就是爱情给人带来的强大信念吧,能将对死亡的恐惧转化为另一种责任感。

    “若说遗憾。”郑衾答道:“师父毕生,唯一的遗憾只有一个。”

    “死亡吗?”迟小多不禁问道。

    “不。”郑衾悠然道:“时代已经不是我的了,活得再久又有什么意思呢?一个人从出生到老去,人的心态已早有不同,哪怕再活个千年万载,身活着,心却早就死了。”

    “那……遗憾是什么?”迟小多问。

    “如果你在两百年后还活着。”郑衾说:“临死前,你觉得,最后的遗憾是什么?”

    迟小多想不太通,死亡确实距离他还很远很远。

    “试想想。”郑衾说:“当你垂垂老去,躺在病床上,等候死亡降临的那一天……”

    迟小多沉吟片刻,说:“可能……会想回到和项诚认识的那天吧。会想回到小时候,还能看到爸爸妈妈的那天,回到外婆的身边……”

    “正是如此。”郑衾叹道:“师父最大的遗憾,就是已流逝的光阴,和这个物是人非的天地。”

    迟小多瞬间就被震撼了,在那一刻,他终于知道了郑衾内心深处的一个愿望。

    “可是。”迟小多说:“人生天地间如白驹过隙,清也好,民国也好……都已经过去了。”

    “白驹过隙。”郑衾点点头,说:“是这么个道理,可是人呢,总是会怀念过去的东西。死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当你想起过去,却发现你的时代,时代里的人,他们都死了。就连曾经存在过的一点点痕迹,也早已湮没在历史之中。那种苍凉,让人望而生畏,却又无比怀念。”

    平台航行在辽阔的地脉之海中,缓缓上升。

    郑衾说:“你天不怕,地不怕,你的勇气,值得师父学习。”

    迟小多挠挠头,笑道:“无知且无畏吗?”

    “不。”郑衾说:“你知道得也不少,人情世故,这些你是知道的,天地万物,你也略窥门径了,你全凭感觉在办事,这是一种赤子之心。”

    迟小多自己都没有感觉到过,平台发出轰然巨响,出现在监狱层。

    四周牢门内再次发出疯狂的吼声,郑衾用拐杖敲了敲地面,身周飘出无数隔音符,监狱一下就沉寂下去,静得落针可闻。

    郑衾说:“跟着师父,今天师父给你上完这最后一堂课。”

    迟小多便跟在郑衾身后,上了楼梯。

    “全凭内心的指引。”郑衾说:“有利有弊,好处在于,你永远不会后悔自己做下的事。”

    “坏处呢?”迟小多说。

    “坏处在于。”郑衾摘下墨镜,看了迟小多一眼,继而将墨镜戴上,慢条斯理地答道:“缺乏理性的思考,便不懂得审时度势……”

    郑衾将拐杖点在一扇门上,符文亮了起来,囚牢的门开启。

    “小柔呐,你要见的人,我给你带过来了。”郑衾悠然道。

    那扇门,迟小多惊呼一声,郑衾没有说话,背对迟小多,站在囚牢外。

    迟小多快步进去,囚牢内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迟小多:“?”

    迟小多下意识地朝床底下看,突然间牢房的门轰然关上了。

    迟小多:“……”

    郑衾摘下墨镜,收好,若有所思地说:“不懂得审时度势,便不懂大势所趋的道理,譬如说现在。”

    迟小多站在牢房里,深吸一口气。

    “欺师灭祖。”郑衾缓缓道:“是犯天条的。看在你为师父做了这么多事的份上,师父倒是想饶你一命。”

    “我……”迟小多看着郑衾。

    郑衾无奈一笑,说:“记得那个隐去你龙瞳的符号不?”

    迟小多:“……”

    郑衾又道:“这是一个双生符,你试试看运功?”

    迟小多深吸一口气,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他默默使用郑衾曾经教给他的符文。

    “一个龙与龙之间,用双眼传递消息的异能。”郑衾说:“并非法术,所以你从来感觉不到它,是龙瞳天生就自带的能力。一条龙,可以随时随地,通过这个方法,来朝它的同伴传递消息。”

    倏然间,迟小多看到了一个景象,登时不寒而栗。

    在他的视野中,出现了牢门里一脸焦急,握着铁窗的自己。

    “这是……”迟小多道。

    “不错。”郑衾说:“师父能透过你的双眼,看到你所看到的一切事,只要你用一次师父教给你的那道符,你的龙瞳,便与师父的龙瞳建立了联系,这个法术叠化在你的眉心轮中,不管你用不用龙瞳之力,只要龙瞳在你身上,师父都能随时随地,将你眼前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

    迟小多的思想如中雷殛,无数回忆朝他涌来——

    公海上,那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

    在巴山那短暂的一刹那中,他看到了陈真……

    “所以那天晚上,我看到了陈真……”

    “正是。”郑衾答道:“陈真的心灯力量实在太强,我耗了好一番气力才将他制服,一时间无意中将景象传递了给你。”

    郑衾戴上墨镜,朝迟小多点了点头,离开。

    “师父。”迟小多突然开口道:“留步。”

    郑衾转过身,这一次,他的龙瞳中没有发光,恢复了黑色浑浊的人类双眸。

    迟小多说:“我有一些话,想问您很久了。”

    郑衾笑了起来,点头道:“你且先在这里呆着,待为师将魔种之事解决了,再回来与你慢慢说。”

    “等等!”迟小多扑上前去,郑衾却已离开。

    “我不是欺师灭祖!”迟小多的声音在安静的监狱里回荡。

    郑衾脚下一停。

    迟小多的声音在牢房里异常坚定。

    “项诚说,拜你为师,可以。”迟小多说:“如果你犯错了,我有责任去纠正。”

    “嘿。”郑衾答道:“我以为你要说什么呢,你太让我失望了,徒弟。”

    郑衾把拐杖插上圆盘,缓慢下沉,离开了监狱层。

    糟了,怎么办呢?迟小多没想到郑衾会提前动手,但是现在不是还没到中原夜吗?他是下去找项诚了?!

    迟小多深吸一口气,相信项诚一定能对付他的。

    他旋转手上的戒指,心里默念,呼唤项诚。

    下午六点,灵境胡同外:

    陈朗冲上车来,抱着了陈真,陈真紧紧抱着弟弟,在他背上反复写字:【我没事。】【我没事。】

    陈朗抬头看着陈真,陈真却示意他稍等。

    陈真右手拇指与中指捏着手里的戒指,闭着双眼,喃喃念诵咒文,心灯嗡的一声幻化出绚烂光芒。

    那一刻,陈真感应到了迟小多从戒指上传来的呼唤,他马上睁开双眼。

    “各组请注意。”陈真朝电话里说:“郑衾囚禁了小多,我们要提前动手了。”

    “我说……”周宛媛道。

    “三分钟时间准备。”陈真说:“进攻驱委,第一组出动。”

    “你就没别的联系方式了吗?!”周宛媛道:“这种时候用微信群下指令好傻啊!”

    “准备就绪。”曹斌道。

    “宛媛,加油,完了给你发个爱马仕。”陈真道:“各就绪!”

    下班时间,驱委统战部,敲门声。

    “进。”王雷说。

    曹斌拿着一份表,放在王雷面前,王雷笑了起来,说:“轩何志那小子终于如愿以偿地升官了。”

    曹斌点头,站到一旁,背着手,王雷想了想,到饮水机前,倒了杯水,递给曹斌,把自己的保温杯也装满了水。

    “这几个人是你选的?”王雷拧开杯子,喝了口。

    “是。”曹斌答道:“我准备在监察部设立一个下属部门,先试一下水。”

    王雷道:“驱委不会再接受新成员了,至少在目前不会。”

    曹斌答道:“郑老前天提出的,说过了今天,驱委就会推行新一轮改革,看您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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