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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族之血-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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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族之血 ——珏玄机


                  (吸血鬼,支配与臣服,H 慎入)
                  第一章
                  丹尼尔暂时将车子停靠路旁,指示灯在黑暗中兀自闪烁着。这做法多半是出于习惯,而非考量到行车安全;他想像不到有人会在这样的夜晚时分还开车在外头晃。至少不会是在──他瞄了一眼仪表板上的时间──周日晚上十点三十五分。
                  卡嗒一声扭开车内灯,转向乘客座,他单手在椅子上那一叠文件、折了角的地图本、饮料铝箔包和三明治包装纸里头东翻西找,好不容易才找到那信封。
                  就着方向盘去看信封上头自己的名字和位于贝特西的住址,对方的字迹有条不紊、精致漂亮。邮戳是四天前盖的,邮件分捡处是纽卡索,是封优先投递信。
                  这封信他已读过无数次,熟稔到连在梦里也可以一字不漏地背诵出来。可就像每五分钟检查一次护照的旅客那般过分谨慎,丹尼尔还是打开信封拿出信纸摊了开,抚平因被折成三等份所造成的绉痕,再度仔细阅读起来,彷佛会有什么新发现似的。
                  纸张是昂贵的淡蓝色厚信纸,上头有鸢尾花形纹章浮水印。信件内容的字迹跟信封上的一样,出自同一人之手,只不过信件里头的字体较粗,也更为豪放,文字间隔颇为宽松。用的是蓝黑色墨水。日期大约是一个星期前。上头是这么写的:
                  克斯特比城堡
                  克斯特比
                  诺森伯兰
                  亲爱的康亚斯先生,
                  关于您于八月十二号来信询问一事,本人竭诚欢迎您拜访克斯克比,以进行城堡礼拜堂内壁画之研究。倘若方便,您可于十月十五号星期日开始的那一周莅临参观。
                  敬祝平安
                  ……
                  丹尼尔头一次看信时无法将对方的姓名完整念完。看起来好像是复姓,可是以自己的学识却看不懂任何一字。
                  信里没有附上方位图,也没有电话号码,就连电子邮件位址亦无。自己早在一个月前就去信询问是否允许登门拜访,可是对方却回覆得很慢,以为在这样紧急的通知下自己还是会抛下一切事务出发赴约,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傲慢。当时同时寄了好几封信出去,除了这一封以外,其他都是寄给英格兰境内不同教堂的教区牧师。已经有好几位牧师给他回信,愿意提供帮助,而自己也拟好了行程表,打算去拜访这些教堂。
                  然后,这封从克斯特比寄来的信就这样翩然来到──或者该说是法院传票比较贴切。呵,这位名叫亚当某某的先生还真是难以置信的自负,迳自假设他不论如何都会在今天准时到达。
                  但不管怎么样他还是来了。与其说是因为对方答应让他参观壁画,倒不如说是被简洁的回信给吸引。还有信本身所散发出的气味。
                  在信件刚寄到的时候,上头还残留一股微弱的气味,是那名书写的男人的味道。丹尼尔好奇地把信纸凑到鼻头下嗅了嗅,希望可以捕捉到那带有异国情调、类似哥德式建筑的花饰窗格上的木头芳香味。
                  他心里纳闷,是怎样的一个男人会使用这样的古龙香水呢,这种味道他显然以前没闻过。丹尼尔习惯在每周四和周六晚上到酒吧或者俱乐部打发时间,那里的男人喜欢用味道重的香水:比如带有水果味或者调情味,是年轻或者想要装幼齿的人会用的那种;要不就是浓烈的带有麝香气味的,适合轻佻的、随时想要和人上床的。
                  丹尼尔想得失了神,直到他的室友贝丝逮住他在嗅那封信,这才赶紧停止从信件气味去猜测对方的个性。她取笑他,说他肯定是收到秘密仰慕者寄来的情书。他要她别闹了,快滚开。这样欲盖弥彰的行为只是起了反效果,只听见她的笑声在他爬上楼梯往自己房间走去的这一路上都没停过。
                  他打开笔记电脑连上网路,键入几个关键字,开始搜寻克斯特比的位置。他的公路地图集不够详细,没有显示村庄和城堡,而他也没时间到镇上去购买该地区的全国地形测量图。心想网路上这么多地图网站,至少有一个能提供他所需要的资讯。既然亚当某某先生认为他能够不靠他的任何帮助就得以找到城堡所在位置,眼下也就只能这么办。
                  那张列印出来的方位图此刻就躺在三明治包装纸下。一开始路还很好找,直到他下了A1/M1干道就开始困难起来。秋季的天色很不像话地迅速暗了下来,他不仅诅咒了午餐时间的短暂逗留,连地图、方位图也都骂上一回。上一处经过的有人烟的地区离这儿不过六英里,此刻却感觉像是在世界的另一端。现在他发现,英国的乡间小路盘根错节,简直可以让人绕得失去所有时间感和方向感。丹尼尔已经无法正常思考,看来,他努力想要找到的那个地方彷佛跟世界脱了节,而这封信是唯一的联系。
                  把信收进信封里,丢在乘客座上。关掉头顶上的车内灯,靠回椅背上,双手轻轻地搭着方向盘。小路的两旁遍植山渣树篱笆,眼前的路迂回曲折,彷佛酒醉般地从一边歪向另一边,直至消失在车前大灯照不到的黑暗里。
                  试探性地,丹尼尔关掉引擎和所有灯光。
                  四周突地呈现一片死黑,他吓的倒抽一口凉气。寂静无声令人紧张不安,幸好才刚熄火的引擎在冷却的过程中还继续发出微弱的滴答响声,不禁感到欣慰。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产生了相对极大的噪音,不论是糖果包装纸的沙沙声,还是上衣拂过门把的摩擦声。
                  没想过自己能在车内度过这一晚。除非是汽车钥匙还插着、点火装置还启动着,好让广播电台陪伴他直到睡着,否则万万办不到。
                  就在衡量到底该怎么做才好的时候,丹尼尔发现天空并不是全然的黑,而是很深很深的蓝。透过挡风玻璃往上看出去,可以辨认出天上的几个星座。那些细小宛如针尖的发光物体给了他些许安慰。
                  他朝前方的路瞥了一眼,被吓得发出一声尖叫。
                  有人站在前方看着自己。
                  丹尼尔慌乱地大力扭转汽车钥匙,引擎顿时噗噗作响起来。接着打开远光灯,刺眼的强光顿时贯穿黑暗。他不想去看,但还是得搞清楚到底是谁站在几步之遥注视着自己。
                  路上什么都没有。车前大灯发出的光束里只见一只飞蛾摇摇摆摆地飞了过去。最靠近自己的山渣树篱笆光秃秃的,形状完好未损,没有任何迹象显示有东西能够站在车子前方把他吓得近乎魂飞魄散之后,再一溜烟地躲进篱笆里。
                  广播电台发出刺耳的声音,正在播放那首他极为厌恶的舞厅热门曲。丹尼尔不耐地把收音机关了,两手紧紧抓住方向盘。恐怖电影里头的情节开始在他脑海涌现,心里提防着随时会有妖魔鬼怪突然出现,从挡风玻璃上方朝下瞪视自己。
                  他踩了油门,听着引擎渐渐启动起来。放开手煞车,打好档,让车子慢慢地往前滑到稍早看见那名男子──他很确定是名男子──的地方。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一些柏油碎石和散落的小卵石。篱笆上没有任何破洞,看不出有任何人躲在该处。
                  「好吧。」他对着自己说话:「那是你的幻觉。今天实在是太累了。你知道吗?你应该往前开直到这条路的尽头,然后呢就会看见克斯特比那个可爱的小村庄还有里头那家舒适的小酒吧。如果你够幸运,或许还能够赶上酒吧的最后点餐。我是不知道你怎么样啦,但我现在很需要来上几杯……」
                  丹尼尔换了档,加快车速。等他绕过路弯,就来到一片通往海岸的平缓下坡地。远方有片黑色的大海,而在海的前头则有灯火在闪烁着。显然地那就是克斯特比。
                  精神顿时振奋起来。他很快地瞄了一眼后视镜,看见后头除了黑暗之外什么也没有。
                  * * *
                  当他抵达克斯特比城堡的时候已经开始下起间断的小雨。丹尼尔将车子开上了护城河上的老旧开合桥,然后停了下来。城堡大门是关着的,车前大灯照在暗色门木上,反射回来的光束在从海边涌入的厚厚浓雾中漫射着。
                  丹尼尔让引擎继续运转,打开车门下了车,走到大门前。从他站的地方看不见任何从城堡发出的光,无法判断城堡主人是否还醒着。城堡主体建筑隐隐约约看不清,门房又大又深,透着一股阴森的诡异气息,浓雾笼罩着陡峭的屋顶,遮住了他的视线。
                  丹尼尔不禁打了个冷颤,双手环抱在胸前。城堡有门铃吗?他倒没发现。或许只要用力拍打大门,就有人听见出来应门也说不定。十分钟前,他也曾经想用同样的方法来对付那家已经订了房间的酒吧。如果那算是他得到的最后点餐,也实在是太夸张了:酒吧看起来好似无人居住,不管怎么拼命按门铃、拍打门板,也唤不出老板。
                  整座村庄彷佛遭到遗弃,罕有人烟,唯一的光源就是那一排路灯,还有几盏每当他走近私人住宅就突然亮了起来的防盗灯。他想过干脆把车子停在路灯下,在车里过夜,可是已经花钱订了一张近在咫尺的床,就这么睡在车里实在可笑。
                  因此他才会继续在弥漫的浓雾中往前开,直到发现了城堡。城堡是个巨大的黑色物体,门房内有强光透出;尽管现在已经过了所谓的最后点餐时间,而他也从不会在这样的深夜时分作出这样的举动,可是他依然决定要试试,或许城堡主人会同情他也说不定。
                  要是有门铃就好了。
                  丹尼尔试探地敲了敲门。门是用坚固的橡木作成的,足有他个头的两倍高,钉着涂了黑漆的铆钉,还镶上铁箍条。木头因为雾气而显得潮湿,他的敲打根本发不出什么声音。他又试了一次,不用指关节,而是用拳头猛力拍打。里头还是没反应。
                  他倚在门上发出放弃的叹息。天气太冷了,不可能整晚站在这里对着一块巨大的木头发出无效的重击。他要回到村子里,睡在车上。
                  突然间从附近某个地方爆出一串声响,丹尼尔被吓得跳了起来,连忙往四下里张望。听起来就像是静电干扰声,又或者是收音机未调好频道前发出的白噪音。他循声走到城堡大门的一侧,发现在门房的墙壁上装有一个小型对讲机。
                  他按下呼叫扭,等待着。
                  对讲机发出卡嗒一声,显示屋内有人在听。
                  「哈罗!」丹尼尔突然觉得这样对着一个金属小格子窗讲话很蠢,这根本不在他的计划内。「我很抱歉这么晚了还来打扰,因为我看见还有灯亮着,所以我想……我的意思是,不知道是否可以……天啊!我听起来就像个白痴。对不起。我再重新说一次。」
                  他顿了顿,内心盼望在对讲机那一头听着的人能主动开口问他问题,情况或许会好一点。依旧是一阵静默,他只好鼓起勇气往下说:「我是丹尼尔·康亚斯,考陶尔德学院的学生,曾经来信询问有关城堡礼拜堂内的中世纪壁画的事情。我有一封城堡主人的回信,对方说我可以来此参观拜访,可是……我在半途迷路了,有人指给我错误的方向,又加上我先前订房的地方已经打烊,所以……很抱歉给你添了麻烦,请问你可以帮我吗?」
                  他对自己愚蠢的说话做了个鬼脸,任谁都会以为他这辈子大概还未出过远门。他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个大学新鲜人,而不是今年即将修读完毕英国境内最有名望的高级学程的研究生。
                  他缩在对讲机前等待着,感到体温一点一滴随着呼出的气息往外流逝。在那头的人并没有回答,接着就传来一低沉的卡嗒声,城堡大门的两片门板缓慢地打开了。
                  《贵族之血》002 (吸血鬼,支配与臣服,H 慎入)
                  丹尼尔看着车前大灯投射出的光束消失在门房后方的黑暗里,不禁又打了个颤。「很好。」他故意提高音量给自己壮胆,看着大门在他眼前旋了开来。「一点都不恐怖嘛……」
                  他离开对讲机钻进车子里,打第一档,一边留意着门房那两片巨兽般的大卵石厚墙之间的宽度,一边小心翼翼地将车子往前开。
                  车子慢慢地驶进城堡内,大门随即在车后关上,他从后视镜里看见雾灯的光束被厚重的橡木反射回来。头顶上那一方天空被灯光照得苍白,回旋的雾气在卤素灯的映射下缓慢地产生各式涡纹,这灯光想必就是方才自己在外头路上瞧见的那些。
                  他将车子停在草坪边缘,一把抓起放在后座的帆布背包,下了车,锁上车门。碎石子在脚下嘎吱作响,在雾色弥漫的黑夜中显得出奇的大声。伸长脖子四处张望着,想要越过那道由卤素灯和雾气所营造出的光墙,去看更深远的地方。城堡的要塞就矗立在遥远的右前方,要塞隔壁则是三层楼的连栋建筑,与门房相毗连。
                  丹尼尔绕过车子,去看位于门房左侧的建筑物。该侧建筑群似乎是由高低不平的各式小建筑所组成,有个矮胖塔楼像名守卫似地护着其中一区。有一段石阶通往一扇开启的门,从里头透出的光彷佛在欢迎他。
                  把帆布包背在肩膀上,就抬脚踏上了阶梯。原本期待会有人走出来招呼他,可是城堡却跟外头的村庄一样,看起来彷佛无人居住,心下觉得自己活像个闯空门的。他先轻敲那扇开启的门,喊了一声「哈罗?」后,才踏进屋内。
                  发现自己站在一间比自己的客厅还要大上两倍的厨房。地上铺着赤陶地砖,有一张老橡木餐桌,一套黑色Aga炊具。漆成白色的食品柜门在厨房的其中一侧,另一侧则是一些较为现代化的设备。摺叠好的报纸就搁在餐桌上,旁边并排着一只手表、一只笔和一大杯不知是什么正在缓缓地冒着热气的饮料。
                  一名身材高挑的俊美男子就站在餐桌那头,看上去比自己还要多上十岁。身上的服装仅有黑和灰两种颜色:黑色牛仔裤,柔软的黑色毛衣胸前横着两条深灰色条纹,毛衣底下则是一件灰色衬衫。在丹尼尔进屋时,男子原本低头在看桌上的报纸,现在已经抬起头来,双眼定定地注视着丹尼尔。
                  男子是中国人,要不至少具有中国血统。肤色宛如金制古玩的那种淡淡黄金色,一双清澈深邃却透着几分神秘的黑眸子,眼角稍微往上翘,呈现一种华美的异国风情。鼻梁挺直,下巴线条优美。一头黑发整齐地往后梳,露出好看的额头,这样严肃的打扮恰好突显了他的俊俏五官,让他看起来既文雅又危险。
                  丹尼尔不禁咽了口水。尽管厨房散着一股亲切的温暖以及对方身上那朴实不浮华的打扮,这位无疑就是亚当某某先生了。他看起来就像个贵族:举止得宜,风度翩翩,好奇的眼神专注地看着自己这名不速之客,更别提他毫无指责在深夜十一点钟来访有多么无礼。
                  丹尼尔意识到自己的打扰,赶紧卸下肩上的背包,丢在地上,绕过餐桌,伸出一只手。
                  「你好。我是丹尼尔。」
                  主人只是握住他手,并无摇晃。就这么静静地握着,手指紧扣。此时丹尼尔感觉到对方皮肤颇为冰冷。
                  「亚当·觉罗-费兹伊黎。」主人边说边放开他的手。他的声音清脆悦耳,带有些许上层阶级人士的英国口音,念起他的中国姓氏益发显得有异国情调。
                  「哦,原来是这样念啊。」丹尼尔边说边笑。「过去这一个礼拜以来我对你的姓氏完全摸不着头脑。我大概无法将你的名字很正确地念出来。老实说,是根本不会念。很抱歉。」
                  亚当不在意地挥一挥手,要他别道歉,并示意丹尼尔在餐桌旁落座。「你从伦敦一路开车到这儿么。」
                  「是的。其实这没什么。我大多是走M1干道,中途还在达拉谟吃午餐。我从童年时期后就没再去过了,所以还打算四处去看看。也许等我回程经过可以仔细逛一下。」
                  此时丹尼尔意识到自己似乎太聒噪了。但实在是因为太过紧张,无法落座,一边说话还一边摇晃着身子,直到能控制住自己才稍微好了点。他将目光从亚当身上移开,转头去看玻璃橱柜内的陶器,还有挂在墙壁上的铜锅。
                  「当我下了主要道路时并没想到城堡会这么难找,我的地图真没用。我还从网路上下载了一些方位图,也派不上用场。这地方就好像不存在这世界上似的。我中途停了好几次车去问路,可是……」
                  「请问你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喝点茶?」
                  「什么?」他的问话非常高尚有礼,让丹尼尔差点笑了出来。「好的,谢谢你。有茶喝那是再好也不过了。」
                  他看着亚当在厨房里忙,先是给水壶注水放到炉子上烧,又从上头橱柜里拿下一个杯子,打开茶叶罐取出茶叶倒进去。在等水滚的空档,两人互相看着对方。
                  丹尼尔觉得有点呼吸不过来,赶紧垂下目光,多年来头一次在男人面前感到这样害羞。他认为自己喜欢跟大伙儿相处在一起,善交际,但又不像他某些朋友那般招摇,爱出风头。他检点守规矩,也看得出来一个男人对自己是不是有意思。现在他从亚当身上读到有好感的信号,可是却没有半点肉体上的意图。这样的感觉非常奇特,反而让他心生些许疑惑。
                  水滚了,主人转过身去把开水倒进杯子里,拿到餐桌上,放在他面前。
                  「希望你喜欢绿茶。」
                  「我最爱喝了。」这不全是真话。他以前只喝过水果茶,当时跟文化圈子里一位放荡不羁的速食主义者交往了一学期,每次去找男友的时候就会喝些由草莓、番木瓜或其他水果制成的茶,其实自己也不是特别喜欢。
                  绿茶上还浮着碎叶片,丹尼尔犹豫地看了主人一眼,不确定是该把浮叶给捞出来?绕过它从别的方向喝?还是就干脆吞下肚?
                  「等它们沉下去再喝。」亚当这么告诉他。「只要几分钟的时间。请坐,别拘束。」
                  丹尼尔让自己落了座。椅子比他想像中还要沉重,移动的时候发出了摩擦地砖的吱吱声。他把椅子往外拉出一点,侧着身子坐了半个屁股。这简直比参加面试还要恐怖。他抚了一把头发,想都没想地就开口说道:「真有意思,我以前只有在第二天早上才有机会看到男人的厨房。」
                  话才刚说出口,马上就意识到这话不得体,暗自希望可以把话收回。做了个鬼脸之后,他低头去看报纸,发现亚当刚刚是在做纵横填字谜。「档子。」手指着其中一道提示。「第六直行,『反覆拨弄吉他』。答案是『档子』。」
                  「谢谢你,康亚斯先生。」
                  「你能不能装作我从没说过那句话?」
                  「当然。」亚当一脸严肃。「我对填字谜有强大的占有欲。我喜欢自己解题,不假他人之手。」
                  「我指的不是这个。」
                  现在他笑了。「我知道你指的是哪个,康亚斯先生。」
                  「叫我丹尼尔就好。」
                  「那么请告诉我,丹尼尔。」亚当温润的声音特意在他的名字音节上做了些许逗留。「你是不是有个习惯,喜欢观察男人的厨房?」
                  他试着别笑出来,眼睛盯着自己茶杯里那一团漂浮的叶片。「我希望我可以自称是卫生督察员……」
                  「这我可不信。卫生督察员对中世纪壁画是不会有兴趣的。」
                  「那可不一定。」丹尼尔一脸的激动。「你不应该这么快就对人下判断。卫生督察员也是会对中世纪壁画着迷的。」
                  亚当只是轻蔑地哼了鼻子,倒没说话。他打开橱柜,取出一盒贝腾堡海绵蛋糕放到桌子上,又找来刀叉和盘子,推到丹尼尔面前。「来。吃一点。」
                  「真是太棒了。」他切了厚厚一片,先取下包裹在外的杏仁糖,再把里层的海绵蛋糕切了个十字,分成四等份,一次吃一等份。
                  亚当端起茶呷了一口,身体倚在水槽边,目光看着丹尼尔。「你会在哪里寄宿?」
                  「村庄里那间名叫小羊的酒吧。」
                  「不行。」
                  「你说什么?」亚当的严厉语气吓得丹尼尔把一块蛋糕给掉了。「小羊酒吧有什么问题吗?」
                  亚当刚才的激动此刻已经平复许多。「你不能住那儿。」他没有多做解释。
                  「可是小羊酒吧是方圆好几英里内唯一有提供住宿的地方啊。」
                  「明天我们会给你找个更适合的。今晚你就住这里就好。」
                  「谢谢你,你人真好。可是我不想给你添麻烦。」丹尼尔感到不知所措却又有些着迷于城堡主人语气里的坚定。心下暗忖,住在城堡里彷佛给人某种权力,可以把每句话说得像在下命令似的。
                  「一点不麻烦。」亚当脸上浮现讽刺的微笑。「城堡有四十六间房,我可以腾出一间给你。」
                  丹尼尔笑了。「四十六间!」
                  「这还不包括回廊、楼梯间和其他开放空间,例如塔楼、城垛和庭院之类的。」亚当耸耸肩。「只不过,要塞里头的房间多半比较狭小。别误会,不过是因为这城堡建于十二世纪,一个具有防御能力的住家比舒适的住家更能满足当时的需要。虽然城堡后来也经过扩建,但住宿区依旧维持十二世纪时的格局。」
                  「那礼拜堂呢?」
                  亚当微笑着。「礼拜堂建于十四世纪。我听说里头的装潢还是当初原始的样子──因此我想,你会感兴趣的。」
                  丹尼尔点点头,放下茶杯。「我真的很感激你,局……费兹伊黎先生。」
                  「觉罗费兹伊黎。」亚当补上正确的发音,对他的错误一点不气恼。「你也可以叫我亚当。」
                  「可您是位爵爷啊,不是吗?我得尊敬地称呼您。」
                  「至多是个男爵罢了。」他的笑里有着伤感。「我的头衔不足为道,不需要用它。」
                  「你说得倒容易。」
                  「是的。是很容易。」他喝光杯里的茶,把杯子放到水槽里。「你看起来很累了,」亚当简洁地说。「让我带你到你的房间去吧。」
                  意识到自己被下了命令,丹尼尔赶紧把最后一块贝腾堡海绵蛋糕塞进嘴里,边咀嚼边说谢谢。他喝下最后一口茶,站起身。「觉……亚当先生,我知道时间很晚了,我也不是不知好歹。因为我累了,我保证会当个乖宝宝上床睡觉。可是……能不能请你让我先看一眼礼拜堂呢?很快地看一眼就好?」
                  亚当微微牵起一抹笑。「如果那对你真有这么重要的话。」
                  「真的很重要。」丹尼尔跟他保证。
                  「那么就随我来吧。」
                  * * *
                  《贵族之血》003 (吸血鬼,支配与臣服,H 慎入)
                  礼拜堂位于他稍早站在门房处望见的那栋三层楼建筑的二楼。两人很快地走在碎石子路上,雾很重,直到走的很靠近了才能看清楚要塞。
                  亚当领着路来到十四世纪兴建的侧翼,穿过一扇又一扇的门、一个又一个的回廊,才终于来到一狭窄的楼梯间。他打开电灯开关,说道:「就在楼上的左手边。请留心脚下:阶梯的中间部分有严重的塌陷。」
                  丹尼尔实在是没办法专心地爬楼梯,他试着别把目光放在主人那又翘又好看的臀部上。他告诉自己,他来这儿是为了从事论文的研究,而不是和一位不怎么用他的头衔的男爵搞暧昧。更何况,他完全不能确定是否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当然,倒不是说能有什么行动,可要是真的让一位爵爷给爱上,应该是件值得开心的事。
                  他的思绪随意游走,直到两人爬到阶梯顶端时才打住。只见左手边的门楣装饰华丽:细长圆柱顶上放有鸢尾花纹雕石,雕石底下有两个被压扁的恶魔在托着。
                  「这雕饰真是少见呐。」他下了评论。「虽然我以前也曾见过受到压制的恶魔,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在乌斯特大教堂里……」
                  亚当打开通往礼拜堂的门,扭开电灯,站到一旁。
                  丹尼尔突然张大了嘴巴抽冷气,说不出话来。整个人因为太过惊愕像石头般动也不动地伫立在门槛上。然后他感觉到亚当用手肘轻轻推了他。
                  「怎么,难道这不是你想看的吗?」
                  丹尼尔慢慢地摇了摇头,眼眶里渐渐涌起一股泪水。他希望可以把流泪归咎于身体的疲倦。
                  「这简直是……我从来没有……喔,我的天啊!这真是太壮观了。」他不禁发出赞叹,而这赞叹也的确半点不假。
                  他估计礼拜堂约有四十英尺长三十英尺宽。里头的陈设很简单,只有几张黑色靠背长椅。地上铺设的大型石板清晰可见,底下嵌有五座墓穴,可见覆在其上的石棺盖。天花板呈扇形拱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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