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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威廉-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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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黑发男人站在台阶上,微卷的长发带着一点儿轻佻浪荡。
  “是你……”安格斯转过身来,他明显呆愣了一秒,但随即他反应了过来。
  “是你啊,维拉妮卡。”安格斯笑了笑,平静地、用宛如兄长的语气平和地说道,“你来了吗,真是让人开心,我请你参观我的新居吧。”
  维拉妮卡美丽的脸上并未露出除了方才轻佻浪荡意外的神色,他挑挑眉,双手插进大衣的口袋:“你在说什么啊——这里不就是我母亲死掉的地方吗,这里是我母亲在伦敦的宫殿,怎么能说是你这个——杂种的新居呢——”
  他语气满不在乎,像是在说什么平常的寒暄话一样。
  威廉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是维拉妮卡诱拐他来到这里的,当时非常明显的是他与安格斯是一伙的,现在他对安格斯出言不逊,很显然,他和安格斯像是拆伙了。
  听见有人称呼他为“杂种”,安格斯明显感到不快,但对方是他的弟弟,即使是同父异母他也可以忍耐。
  所以说安格斯的性格,非常的怪异。
  安格斯忽然张嘴“啊”了一句,维拉妮卡挑眉看着他,他微微笑了起来走到了威廉身边。
  “你的玩具在这里。”安格斯走到威廉身后,双手按在威廉肩膀上,一双红眼睛吊起来看着上方的维拉妮卡,“想要吗,不可以哦,他要成为复活你母亲的祭品,你思念你的母亲吗——小、蠢、蛋。”
  看到了威廉,维拉妮卡身形一顿,他蹙眉朝着威廉问道:“你为什么在这里,安格斯从伯明翰绑架你来到伦敦吗……难怪在伯明翰你突然失踪,我还以为……你抛弃我了。”
  他语气轻柔,威廉却仿佛有成千上万的钢钉扎进心里,他感到羞愧,于是移开眼眸不敢去看维拉妮卡。这真的很奇妙,他本不应该感到愧疚,他们并不是同一阵营的人,他并没有义务等候他。
  安格斯似乎捕捉到了这里头的关键,他笑起来,弯下腰轻轻捏起威廉头顶一点点金色的发丝含在嘴里,整个动作充满了□意味,维拉妮卡一下子变得愤怒起来。
  “放开他,安格斯!”
  他真可怜。威廉听见了他的呼喊,他的声音蛮勇而嘶哑,整个人都在颤抖。
  他显然是害怕安格斯的。
  勇敢的他,勇敢的恶魔维拉妮卡,在拼尽全力想要在他凶残的哥哥面前保护他喜爱的人。
  他张开翅膀朝着安格斯俯身飞了下来,威廉感到面前一阵紧张的气流,他紧闭上眼,再睁开时,维拉妮卡和安格斯已经颤抖在了一起。
  他无意看他们的打斗,他的灵魂在颤栗,因为感受到了维拉妮卡的心情而战栗。
  恶魔是矛盾的。
  他思索着,维拉妮卡将他诱骗到安格斯手中,又亲手来解救他,这种自相矛盾的行为,让威廉感到十分混乱与不安。
  “威……威廉……?”虚弱的叫喊声忽然传了过来,威廉一愣,连忙弯□子。
  切里斯在呻吟。
  “威廉……我……我的胸口……很痛……”
  威廉一愣,视线迅速移到对方胸口,在那里隔着单薄的衣料,一点点黑色的、带着雾气的光芒从切里斯的胸口渗出来。
  “切里斯!你怎么了!”威廉的第一反应就是切里斯的身体里可能被恶魔植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这样的光芒是不祥的,这种黑暗的光芒让人联想到无穷无尽的虚空与黑暗。
  切里斯非常痛苦,他不停地低声呻/吟,整个人都蜷缩成了一团,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滚落。
  威廉一下子慌了神,他的手脚被绑他无法更仔细地检查切里斯到底怎么了,反倒是一直与维拉妮卡缠斗的安格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注意到了这一边。
  “这光芒!”他惊喜地大叫,像发疯一样冲了过来撞开威廉,拉起躺在地上的切里斯。
  威廉被撞到一边,维拉妮卡赶紧上来替他解开了绳索。
  安格斯拎起切里斯,脸上的表情狂喜,他简直要高兴地快要发疯了!
  “天啊!天啊!”他疯狂地叫喊着——他也只能叫出这一个词来表达内心无尽的喜悦。
  维拉妮卡在一旁沉下了脸。
  “我们要快点离开,大事不好了。”他扶着威廉凑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
  “……为什么?”威廉询问。
  维拉妮卡皱皱眉:“还看不明白吗?你的朋友身体里,藏着芬利科斯之剑——!”
  威廉愣在原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芬利科斯之剑,安格斯梦寐以求的东西,竟然一直就藏在切里斯的身体里。
  那么,那卷羊皮纸上说的,死神学校的地下室里藏着的,是什么……?
  维拉妮卡看见威廉在发愣,以为他被这个消息所震慑了,于是他解释道:“芬利科斯之剑并不完全是王权的象征,只有新王继承者才知道,那里面蕴藏着无穷无尽的力量,安格斯并不知道这个,但是一旦他拥有了这里面的力量,你认为我们还能够活着出这个城堡吗!我们已经无法阻止他了,你看!”
  维拉妮卡一指,安格斯已经抓着切里斯癫狂地笑着,威廉不明所以,但是下一秒,他就呆愣在原地。
  安格斯一手突然伸进了切里斯的胸口,切里斯一顿,紧接着,鲜血立即喷涌而出。
  鲜红的血液,流动着的、滚烫的血液,在烛光的照映下像是晶莹的石榴石泛着光芒。
  “切里斯——!”威廉终于大叫了一声。
  但是已经晚了,切里斯整个人都像是浸泡在血水里一样,他像一件破掉了的商品,呆呆地被人遗弃在货架上那样跌坐在地上,安格斯的手依旧伸进他的胸膛里——他似乎真的捞到了什么,正在努力将那个东西拔出切里斯体内。
  威廉想要冲上前去,但是遗憾的是,维拉妮卡阻止了他。
  “威廉,我们快走!”维拉妮卡拼命抓住威廉的胳膊,阻止他上前。
  “放开我!”威廉感到一股血气上涌,直冲他的太阳穴,他感到全身无力,在与维拉妮卡的斗争中,他的手摸到了一个硬物——小小的,硬邦邦的东西。
  他知道那是什么,他忽然感到无比的绝望。
  他感到全身乏力,一下子瘫软在地上,不远处的切里斯歪着脖子,一对褐色的眼珠死死瞪着威廉。
  威廉知道他没有在看他。
  他想,他可能再也不会看他一眼了。
  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那个嬉皮笑脸的混蛋了,再也不会有人为了他只身闯入敌人的地盘了。
  那样的蠢蛋,自己从未看得起的蠢蛋,他唯一的……朋友。
  威廉感到悲伤,他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朋友的消亡,恶魔死了之后会变成羽毛,死神死了之后,大概就只是化成一抹尘埃飘散天空之中吧。
  那样的人,存在感那么强大的人,也不过是一点点尘埃,微风拂过,什么都没有了。
  威廉忽然想起斯嘉丽对他的嘱托,他跪在地上,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那枚红宝石戒指,那戒指依旧是美丽的、散发出冰冷迷人的光芒。
  维拉妮卡也看见了那枚戒指,他的嘴唇颤抖,眼睛瞪大,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终于什么都没有说。
  威廉把戒指放在手心里。
  “你希望我拯救你的儿子,谁来拯救我……”
  忽然,安格斯发出了一声低吼声,维拉妮卡迅速拉起威廉想要带他离开,但是,威廉转过身已经明显地看到,安格斯从切里斯的身体里掏出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柄剑鞘——沾满了鲜血的剑鞘。
  安格斯迅速用手抹掉上头的鲜血,钴蓝色的外壳便暴露了出来,上头镶满了宝石与珍珠,散发出来的柔和光芒在满室摇曳的烛火下显得有些暧昧的迷离。
  


☆、Chapter。40

    切里斯整个人被甩在了地上,鲜血从他胸前那个巨大的窟窿里疯狂地流了出来,威廉踉跄着上前,维拉妮卡一手拉住了他。
  “不用过去了,你的朋友已经死了。”他的声音听不出感情。
  威廉一下子仿佛被点燃,他猛的转头,眼睛里全是愤怒。
  “是你!”他指控,“是你绑架我来到这里!”
  维拉妮卡吓了一跳,他连忙摆着双手:“并不是我,我发现你被绑架,连忙跟了过来,记得你松开的手铐吗,那是我打开的,我本意是救你的,娜塔莉亚的特殊能力是伪装成他人的样子,她一定是伪装成了我。”
  威廉相信了他的说辞。
  事实上,他已经没有必要去怀疑什么了。
  他别无选择。
  黑暗、虚空的洪流包裹了他,他看着眼前血泊之中的切里斯,只感到大脑一片空白。
  他低着头,看着自己沾满了鲜血的双手,它们在颤抖。
  他太软弱无力了。
  他忽然感到空虚与寂寞,没有悲伤与茫然。
  大片大片色彩鲜艳的虫子忽然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它们红的绿的白的黄的都有,它们蠕动着,挤成一团,露出可怜的眼神看着威廉。
  威廉突然想要退却,他想要逃避,想要时光倒流。
  他希望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想要回到过去,宁静、平和的过去。
  比成人的时候更早的过去。那个时候他和切里斯不是朋友,他不认识文森特,他在死神学院,他是高傲的、死板为诟病的绿葛藤学院的学生,或许比这更早一点的……小时候。
  他沉在水里。
  水。黑色的水。万物的一切起源地。亚当与该隐生活过的地方。
  窒息的。污糟的。混乱的。黑暗的。
  他无意识地蜷缩着——人类最早期在母体里的姿态。
  他的身体在漂浮,他沉浸在黑色的水里。
  但是忽然有光照射进来了。
  光。温暖的光。像是温柔的爱抚。有一点像……母亲。
  “感到疲倦吗?”有遥远的声音像是隔着水波这样问道。
  疲倦吗?不,他还没有。
  “所以你无需沉睡,睁开你的眼睛。”声音对他说。
  于是,威廉睁开双眼——不知为何,切里斯已经停止了出血,他身下的血液沿着安格斯亲手挖出来的沟渠迅速流通着,整个圆阵的轨迹都被灌满了。
  在一旁手中还握着不停滴血的芬利科斯之剑剑鞘的安格斯脸上有种难以言语的表情,他瞪着手中的剑鞘发呆,惊喜的表情还未褪去,嘴角却已经撇了下来。
  那仅仅只是一个剑鞘而已。
  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的维拉妮卡似乎也有点儿疑惑,剑与剑鞘为什么会分离?
  安格斯终于回过神来,他猛地走到维拉妮卡身边,一把抓住维拉妮卡的衣领。
  “贱种,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两只眼睛简直要瞪出来了,龇着一口白森森的牙齿,表情十分狰狞。维拉妮卡轻佻地笑了笑:“我不过是个蠢蛋,又怎么会知道呢?”
  这话一说完,他立即就被安格斯重重地摔到一旁的墙壁上,他砸在石板墙壁上,发出沉闷地一声呻|吟。
  “不说也没关系。”安格斯看着自己的脚下慢慢地说道。
  在他的脚下,一个蓝色的瓶子正发出一点点微弱的光芒。
  “既然你不说,就让你死去的母亲来说吧——”
  他说着一把捡起那个瓶子,走到切里斯躺着的地方。
  他连看都没看威廉一眼,一脚踢开了切里斯,将那个瓶子打开瓶塞放在圆阵的正中央。
  顿时,瓶子里黯淡的光带像是着了魔一样拼命钻出瓶子里疯狂吸食着圆阵轨迹里的血液,灵魂光带像是吸水海绵一样,慢慢膨胀成了发光的红色圆柱条,它们似乎察觉到了切里斯的肉体,于是疯狂地朝切里斯扭动着奔去。
  “不!”威廉连忙上前,站在切里斯的身体前拔出了一直带在身上的切里斯的镰刀,那些畸形的圆柱条似乎害怕死神的东西,纷纷怯怯地缩了回去。
  它们纠缠在一起,像是少女结手链那样一条一条缠在一起。
  没有肉体的魔女复活仪式开始了。
  那些圆柱条纠缠在一起汇成了一株像是植物的东西,它只有茎杆,头顶有一个婴儿脑袋那么大的血红色的花苞。
  这东西让人感到非常恶心,它甚至还在不住地往下淌血。
  慢慢的,那个花苞鼓鼓囊囊的像是在动一样。
  室内的三人都屏息看着这诡异而神奇的时刻。
  “啪!”地一声,那个花苞打开了,一点点肉色的东西从里头慢慢往外冒了出来。
  威廉看清楚了,那是一根手指。
  安格斯更是激动地大喊大叫,维拉妮卡也有些惊愕,看得也有些呆了。
  那真的是一只女人的手,纤细、白皙,带着年轻的光泽,让人一看就会联想到,它的主人一定是位气质十分高雅的美人。
  那株东西被压弯了,从里头探出来的那只手撑着地,似乎想让自己的身体也出来。
  “母……母亲……”维拉妮卡简直要叫出声来,天知道他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见过斯嘉丽了,他想念她,但是从没有想过通过这样的方式。
  这种方式他并不是不知道,并且失败率也不是很高。但是先不说会妨碍魔女与恶魔之间的友好关系,死神的血肉并不是容易得到的。
  他的母亲,他美丽的、高高在上的母亲就要复活了。
  他还能再扯着她的裙摆撒娇吗,她还会细语轻声地抚慰他受伤的心灵吗?
  母亲……这世界上对他而言最美丽的人,他一整个童年时代都恋慕着的人,他怀念着,深深怀念着,他怀念母亲那美丽的金发,那碧绿的眼眸,那像是烈火一样壮烈美丽的红裙。
  他整个人都在颤抖,他颤抖得像是一片落叶。他流下了泪水,因重见母亲而感到喜悦!
  他甚至开始想:我这样穿对吗?母亲向来严苛,见了我会对我说什么呢?
  他一整个心里都充斥着柔软的芬芳甜蜜,以至于他快要忘记了,他现在处于一个什么样子的环境。
  那金发露了出来,想必接着是额头,母亲的额头很高,接着,会是母亲那两道纤细的眉,再然后,是那一双朝思暮想的碧绿的眼眸。
  但是,当那一双可怖的血红竖瞳出现在他的眼前时,他所有的甜蜜幻想在一瞬间就被击得粉碎。
  由于没有肉体的过渡以及灵魂的缺失,斯嘉丽的复活并不成功,她只有头部到胸部以上的部分和一只手,只有脸庞还算辨识度较高,与威廉记忆中的差不多。
  只是她原本一双碧绿的眼眸,此刻只是一双怪异的血色竖瞳。
  安格斯早已经丧心病狂,他已经不管对面的究竟是不是完整的斯嘉丽了,他窜上前,半跪在身体还连在那植物的花苞里的东西。
  “芬利科斯之剑到底在哪!”这是他问的第一句话。
  那怪东西怪异的眼眸动了动,扭着脑袋转了过去。
  “过来。”她对着威廉这边说。
  她的声音还和记忆中的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威廉一瞬间没有了胆怯,他走了过去。
  “好孩子,记得我说的话吗?”她温柔地询问,“我们相会于从前的时候,我就知道必定在未来还会相遇。”
  威廉点头。
  “谢谢你。”斯嘉丽说,她勾起嘴角,似乎笑了笑,连带那双眼睛看起来都不大吓人了。
  她抬起唯一的一只胳膊朝着维拉妮卡招招手。
  “维拉妮卡,过来。”
  维拉妮卡还呆愣在原地,她微微蹙眉,语气略有些生气:“过来!”
  像是小时候母亲叫唤他一样。
  维拉妮卡一阵难过,他走了过去,半跪在斯嘉丽的面前。
  斯嘉丽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自己儿子的脸颊,她没有说话,只是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
  “我对不起你。”她忽然说,一滴血红的泪珠从她的眼睛里滚落下来。
  维拉妮卡还没有回答,安格斯已经冲了过来一把掐住了斯嘉丽的脖子。
  “你这个贱人!”他咆哮着,“芬利科斯之剑到底在哪,为什么剑鞘会在死神的身体里,一定是你藏起来了对不对!”
  维拉妮卡死命地推开安格斯,安格斯倒在一旁,眼睛仍然死死瞪着这边。
  “对,我把芬利科斯之剑藏起来了。”斯嘉丽平静地回答,“和我一起藏起剑的人还有你的母亲——”她忽然勾起一抹残忍的微笑:“就是你的母亲,抛弃你的那个女人!”
  “不!——不许提那个贱女人!”安格斯忽然像是发疯一样在地上疯狂地抽搐起来,斯嘉丽怜悯地看着他。
  “或许我太残忍,”沉默了一小会儿她说道,“但是这孩子应该了解什么是真正的‘残忍’,她的母亲因为憎恨而遗弃他,这是事实,他应该接受。”
  威廉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斯嘉丽看了看他,温柔地笑了笑:“我以前是一个非常放荡的人,”她说道,“我在伯明翰结识了你的父母亲,他们并不知道我是恶魔的王后,但我知道他们是谁——我和他们做了一个游戏,有趣的是,这让我见识到了他们是真正善良的人,他们的感情真挚而诚实,你的母亲是一位好母亲,所以我也希望我成为她那样的女人——但是我穷尽一生也无法成为一个称职的母亲,这是我一生的遗憾。”
  威廉想起他那冰凉的童年,母亲美丽薄凉的身影,这些真真假假的记忆,究竟是因为什么而存在自己的脑海,那么真实的记忆又是怎么样的?
  大家都有感情,或浓或淡,他也希望,自己能够完整。
  


☆、Chapter。41

    “我即将逝去了,我的孩子——”斯嘉丽朝着维拉妮卡伸出了手。
  那可怖的双眼里血色的泪珠不断落下。
  “我即将死去了,彻底的死去了,我知晓的未来在这里就结束了,剩下的只有靠你自己去把握了,我亲爱的宝贝——”
  她温柔地抚摸着维拉妮卡的脸颊,目光温柔而慈爱。
  维拉妮卡呜咽着,他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斯嘉丽轻轻笑了笑。
  “对于你来说我永远都不会是一个称职的母亲,但我是爱着你的,维拉妮卡。你的名字是我为你取的,希望你像故事里的维拉妮卡皇后一样坚强美丽,请你不要哭泣,我亲爱的宝贝。”
  维拉妮卡瘪着嘴,他强忍着眼泪,他面前支撑着畸形的斯嘉丽的茎杆终于像是流失掉了所有的养分,迅速枯败,而斯嘉丽——这恶魔世界曾经最美丽的皇后,终于化成一片片血红的花瓣,飘落了一地。
  “不——!”蜷缩在地上的安格斯发出一声哀嚎,斯嘉丽已经逝去,他什么也没有得到。
  “完蛋了、一切都完蛋了……!”他抱着脑袋咆哮,“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他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沉默地看着还半跪在地上堆着一地妖冶的花瓣发愣的维拉妮卡,他的眼睛充血,红色的瞳孔之外布满了血丝。
  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肃杀,浑身渗透出一种吓人的气势。
  威廉看着他死死瞪着维拉妮卡,立即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维拉妮卡……”他出声提醒道。
  但是他晚了一步,安格斯已经先他一步冲了上来,他手中还提着芬利科斯之剑的剑鞘——那上头还沾着切里斯的鲜血!
  “贱种!”他怒吼一声,剑鞘已经狠狠砍在维拉妮卡的肩膀上。维拉妮卡吃痛地回头,伸出另一只手一把握住了剑鞘。
  剑鞘上头镶嵌着的钻石划破了他的手心,暗红色的鲜血流了下来。
  “我不会再畏惧你。”他咬牙切齿,“我要告诉你,王权第一继承人根本就不是你,你根本没有失去——因为你从来就没有得到。”
  “你胡说!”安格斯两只眼睛红得吓人,他两手按在剑鞘上,拼命往下压,“王位继承人本来就是我,是你和斯嘉丽那个贱女人篡改了王的密诏!”
  “这一切都是你的臆想!王的继承人知道芬利科斯之剑的秘密,但是你根本就不知道!没有人告诉你,因为你根本就没有——资格!”
  资格!
  这个词牢牢占据了安格斯的内心。
  资格……从小到大,他的心中一直盘踞着这个词语。
  他想要坐花园里的旋转木马,不,他没有资格,那是维拉妮卡王子的玩具,他不过是王与不知道哪里来的女人偷情所生的低贱孩子,他是一个混血,他不是恶魔与魔女生下的孩子。
  他的母亲——不知道是个人类还是死神,他生来只有一半翅膀,并且无法像普通的恶魔一样飞翔。幼年的他因此饱受嘲讽与欺凌,但很快,他在恶魔世界很快就生存下来。
  他像他的父亲一样善于学习,父亲是他最好的学习对象。他学习父亲的阴狠与决断,加上自己的性格生来的嚣张,他宛如第二个年轻的格瑞斯。
  但是,父亲没有选择他。
  他在父亲的病床前看见了王室的密诏。
  上头用漂亮的花体字写着弟弟漂亮的名字。
  他那个有着女人名字的……弟弟。
  那个软弱的家伙,连话也说不清楚的家伙!那个懦弱无力只会在他那母亲身后哭泣的小东西!——父亲宠爱他,他的母亲也疼爱他。
  他时常看见在庭院里,他的母亲掰碎小小的甜饼合着红茶喂他。
  他从来没有那样过,他听庭院里花裙子的女佣们说,他的母亲生下了他就抛弃了他。
  那样美丽的女人,在庭院里晒着太阳,她养的白□咪蜷缩在她的脚边,她幼小的儿子像只小狗一样追逐着飞舞的蝴蝶。
  他永远记得那蝴蝶的颜色,浅浅的黄色,他伸手轻轻一捏,那蝴蝶就死在了他的掌心。
  他没有母亲,他的父亲连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他生来就是孤独。
  他的愤怒与不甘宛如烈火一样吞噬了他的内心,他的灵魂深处有一个声音询问他:你甘心吗?
  我为什么要甘心。
  他问自己。
  为什么?我没有母亲,他有。我没有父亲的宠爱。他有。
  我比他更强大,为什么得不到别人更多的目光。
  为什么要甘心?
  去掠夺吧。有人说。去掠夺本来就属于你的东西!权利是属于你的,不应该属于一个被过分偏爱的,一定是有什么环节出了错误。
  “你说,是不是贱女人和她的儿子修改了密诏。”他躺在沉浸在月光里的沙发上,室内没有开灯,巨大的落地窗投射进来的月光点亮了整个屋子。
  他最忠诚的女佣跪在地上在帮他换鞋子,那一天她笑着回答:是啊。
  她竟然没有想到他是认真的。
  倘若知道事情发展成这样,她最爱的少爷变得如此疯狂,她一定会细心地纠正他。
  但是已经迟了,她那充满风情的美丽紫罗兰色的眼睛已经变得又呆又木,她已经不会对着他的少爷微笑了,她把所有奉献给了她最爱的人,只要他想要,她就给。
  所以这份畸形的爱让她成为了地上躺着的一具冰凉的躯体。
  她最爱的少爷踩到了她的手指,然后它们被厌恶地踢开。
  “你不光是疯子,你简直就是个意淫的变态狂!”维拉妮卡厌恶地看着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安格斯,你让我恶心,你是疯子!”
  安格斯轻轻笑了笑,“是吗,”他说,“你也一样,你以为我不了解你吗,你不过也是个可怜的家伙!你暗恋那个死神,每天跟在他的身后偷窥他!你喜欢男人,是个让人恶心的死基佬!你瞧瞧他,那个死神,已经被别人上过了,你真可怜,还在这里贡献你自己!”
  维拉妮卡仿佛被戳中痛处,他皱着眉,语气冰冷:“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情了,”安格斯鄙夷地看着他,“我要告诉你爱着的人你是一个多么恶心的东西,你为了博取他的欢心让你母亲的猫在他身上种下恶魔的果实,再偷老东西的药剂救他,让他对你心怀感激!多么动人的爱呵!爱到可以伤害别人!实在是太让我感!动!了!”
  一直站在一旁的威廉一愣,下意识地转头看向维拉妮卡,维拉妮卡原本就苍白的脸此时更是毫无血色,这样他简直就是在默认他所做的事情一样。
  “原来……”威廉开口,“是……”
  “不!”维拉妮卡连忙制止他,“威廉,我是真的爱你!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得到你的注意!”他叫起来,安格斯在一旁冷眼看着他,报复的快感充斥着他此刻的内心。
  开心了吧,他心里另一个自己问。
  不,并不开心。
  为什么呢?
  不知道。
  于是他继续说:“你喜欢他,只是因为他和你的母亲有着一样的金色头发,他和你的母亲一样常年没有表情,所以你注意他,甚至在画画的时候想的是你的母亲而不是他,你爱的根本就不是他,你这个恶心的小东西,你爱的,根本就是你自己的亲生母亲!”
  “不——!”维拉妮卡痛苦地叫出声来,这样□裸地揭露真相让他感到难堪,他蹲了下来,不敢去看威廉。
  威廉看着他,一点点怪异的心情开始出现。
  那种心情像是枷锁得到了打开,那是一种可以说是……轻松的心情……
  很早以前他从来没有被爱过,他对于这种东西并不感兴趣,现在他忽然明白了,关于爱情,他要的非常简单,爱着自己的,只要文森特一个人就足够了。
  他只想要和文森特在一起。
  他和文森特已经结合在了一起,他感觉到自己的心都和对方靠近,他此刻忽然非常想念文森特,想念他温柔的话语,他轻柔的微笑,他深情的眼神,他每一个动作……
  他终于明白,他爱上了文森特。
  在这种特殊的地方产生这种莫名其妙的联想让威廉感觉到有些诡异。
  现在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终于清醒过来,他旁观太久,终于开始思考什么才是自己应该做的。
  他迅速的分析了一遍现在的情形:切里斯的肉体还在,这证明还还有生还的可能——尽管他的身体已经血肉模糊,但是只要肉体大部分还在他就不会放弃这个家伙。
  维拉妮卡并不爱他,他伤害了自己又救了他,他和他之间已经两清了,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他该如何带着不知道是生还是死的切里斯离开这儿。
  他又看了一眼维拉妮卡,他仍在和安格斯激烈地辩论着什么。
  威廉对于他们感到疲累,他获得的讯息太多,他需要整理一遍。
  维拉妮卡并不爱他。
  这个讯息突然冒了出来。
  他忽然有一点失落,但很快,他安慰自己:他爱着文森特,文森特爱着他,他已经失踪很久了,切里斯说过,文森特会来救他,现在,希望他能够安全地与文森特丽苔汇合。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个时刻,不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嗯…如果对这两章有意见热烈欢迎提出,因为我自己感觉不尽人意


☆、番外之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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